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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免大乱?”吴王笑道:“呵呵,你说说看,你打算如何避免这即将到来的大乱?”
“大王,臣想替所有人问大王一个问题。”
“你是想问本王为何就是不愿意灭了越国,为何就是非要去跟齐国争霸,对吧?”
“正是!”
“呵呵,好!那我今天就告诉你到底是为什么!”
吴王双手放在王座扶手上,缓缓说道:“其一,当年吴越交战,大破越国,彼时,我昭告天下,只要越王投降,我必定存其性命,保其宗庙,如果现在毫无缘由灭掉早已臣服的越国,本王岂不成了言而无信之人?”
“其二,虽然越人并非真心臣服,私底下一直密谋复仇,但七八年之内,越国仍然不具备与我吴国抗衡的实力,既然如此,倒不如养着越国,待五年之后再行收割。”
“其三,越国水路纵横,山川交错,会稽易破,但是越人却不可尽除,打下来的越地又要如何管理?不如留着越王替我管理。”
“其四,至于为什么一定要尽快与齐国一决雌雄,呵呵,近几年来,齐国国力衰落,正是攻打他的好时机啊。”
吴王居高临下看着张循,“好了,我说的够明白了吧。”
听到这四条理由,张循顿时明白,吴王绝非昏君,而这也更加坚定了张循制止动乱的决心。
“大王对局势的认知入木三分,臣佩服不已,但是,对于第四点,臣却不能苟同。”
“为何?”
“齐国虽然衰颓,但依然是大国,吴国虽然兴旺,但依然是小国,我们与齐国之间仍有很大的差距。”
“你说的我当然清楚。”
“既然如此,大王应该明白,此时攻打齐国,定然难以取胜,甚至会将我吴国拖入征战的泥潭之中。”
吴王反驳道:“这你就错了!虽然国力对战争有着很大的影响,但绝不是唯一因素,以弱胜强的例子数不胜数,如今齐国虽然仍有相当强大的国力,但国人士气低落,军队不堪一战;反观我们吴国,虽然国力不如齐国,但国人士气高昂,军士越战越勇,此时正当一战!论军力,我国远胜齐国,所以此战我国必胜!”
“既然大王说到军力,那为何不再等上几年,等齐国更弱小一些,而我们更强大一些的时候再与齐国争霸呢?”
“不!如今齐国仍是天下公认的霸主,只有战胜他,我们才能取代他,成为新的霸主。倘若此时不攻打齐国,数年之后,齐国国力若是恢复,那我很有可能永远也无法战胜他了,或者说,数年之后,齐国国力若是更加衰退,不管是谁都能轻易欺辱,那么战胜他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你知道么?要想成为天下霸主,就必须得到天下人的认可!”
“可是这种认可又能让我们得到什么?所谓天下霸主,无非是一个虚名罢了!”
“虚名?哈哈,哈哈。”吴王大笑,摇头道:“你不是君王,所以你永远不会明白。”
“是的,我永远都无法成为一名君王,但大王一定要想清楚,为了这个虚名,我们到底要付出多少代价,多少生命!”
“哼。”吴王轻蔑的撇嘴说道:“这就是你想说的?你就打算这么来避免天下大乱么?哼,依我看,你来见我到底还是伍子胥的阴谋诡计!”
“不!大王,臣并不认同伍相国的做法,只是臣相信,伍相国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忠心!”
“出于忠心?胡说八道!你难道不知道他明日就会起兵谋反么!”吴王骤然起身,指着张循大声呵斥道。
“臣知道。”张循赶忙行礼,“所以臣才希望能够阻止这场大乱!”
“那你应该去伍子胥那儿,杀了他,然后提着他的头来见我!”
“即便臣打算那样做,大王也不会同意的!”
“笑话?一个乱臣贼子,我有什么可不同意的。”
张循说道:“原因也有四点。”
“呵呵。”一听这话,吴王笑道:“你也有四点,好,那你说说看。”
“其一,臣看得出来,大王和伍相国早就知道彼此的计划,只是事关紧要,双方都不动声色,只在暗中运筹。既然大王早就知道,却至今没有将其拿下,就说明在伍相国动手之前,大王是绝对不会率先动手的。毕竟,伍相国是天下名士,如果无缘无故将其拿下,肯定会招致天下人,尤其是天下才子的质疑和怨恨,所以,大王需要落实伍相国的罪状。”
吴王笑着点头道:“呵呵,你接着往下说。”
“其二,大王了解伍相国,他做事周密,向来胸有成竹,既然他现在还安居城中,就说明他早已排布好了当前的局面,如果此时将其拿下,不仅于事无补,甚至还输了道义,给了叛军攻打大王的理由。”
“其三,大王一直不动声色,按耐不动,是想试探大臣们的反应,借机肃清朝中乱党。”
“其四,大王和伍相国一样,都不希望这场动乱真的发生,一旦生乱,便是亡国之兆,而且,在大王和伍相国的内心深处,恐怕都还念着当年的恩情。”
此时,吴王神情凝重,他眉头紧锁,摇头说道:“不对不对,第四点,不对。”
“难道大王希望吴国生乱,军士自相残杀,百姓无辜遭戮?”
“不,本王当然不希望吴国生乱。”
“那大王就是认同我的观点了。”
“不对,你刚才说本王心中还念旧情,这点不对!”
“臣说的是在大王和伍相国心中,都还念着当年的恩情。”
“就是这一点不对!”
“可是伍相国心中却还念着与大王的旧情,大王如果认为这句话不对,那就说明,在大王心中,早已忘记当年伍相国力排众议,冒着生命危险,力挺大王登基为王的旧情了!”
“大胆!”吴王突然愤怒的拍着王座呵斥道,“好你个张循,竟敢在本王面前卖弄辩术!”
“臣不敢!只是这些话,臣必须说!”
“伍子胥若还念旧情,为何还敢做出如此忤逆之事!”
“这些年,大王早已疏远了相国,对于伍相国这样的名士而言,此等疏离早已是不堪之辱,其实,相国他早就可以挂印归田,安享晚年,但他依然孜孜不倦向大王进谏,为大王出谋划策,警示大王越国的威胁。如果不是出于忠心,如果不是出于恩情,相国他又何苦要这么做呢!更何况,对于相国而言,明日之举所要付出的代价乃是他一生的名望和忠节啊!”
吴王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叹气道:“相国之于吴国,可谓忠诚之至啊”
张循扑通一声跪拜下来,说道:“大王,为何就不能先将争霸之事暂时搁置呢?待解决了越国的威胁之后,再图争霸,何况,您正年富力强,仍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争得这天下霸主的威名啊!而臣,则愿意倾尽毕生精力,为大王效忠!”
吴王沉默良久,终于说道:“哎算了,伍子胥不仁,我却不能不义,你回去告诉他吧,我同意先解决越国,而后再图争霸之事。”
“大王圣明!”
“他图谋叛逆的事情我也不追究了,我许他安享晚年,此事也不会记录在史。”
“谢大王!”
“但是!张循,你听好,我只会给你两万兵马和一年时间来征伐越国,而且,只能杀灭越国军士,不得诛杀勾践,不得毁其宗庙。到了明年这个时候,无论是什么情况,我定会攻打齐国!”
“喏!臣遵旨!”
第一百一十七章 越女族()
随后,张循带着吴王诏书,来到相国府,伍子胥、太子友、娰苏明等人都早已在正堂等候了。
张循向三人出示了诏书,并说明了事情经过。
伍子胥沉默良久,终于说道:“哎,就这样吧,大将军辛苦了”
太子友见状,连忙问道:“相国的意思是我们要放弃举事了么?”
伍子胥微微一笑道:“这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况且,大王已经同意了我们的要求,那就没有理由再做那些事情了。”
“可是”太子友焦急而又慌乱的说道:“事已至此,父王真的会就此罢休么?我担心父王这是在耍什么花招!”
伍子胥摇头道:“不会,我了解夫差,他不会那么做,何况诏书已出。”
“就算不是花招!父王也很有可能秋后算账啊!”
“放心吧,太子殿下,夫差并不知道你参与其中。”
“我不是那个意思!如今,事已至此了,又怎能戛然而止?!”
伍子胥看了一眼太子友,那眼神吓了太子友一身冷汗,他摇头道:“殿下,赶快回宫去吧,留在这里不好。”
“欸!”太子友气愤离去。
看着太子友离开的身影,张循叹气道:“哎,看来,我还是不了解太子殿下。”
“呵呵,谁又能真正了解一个人呢?即便是你自己,你又真的了解自己么?”
“是啊,我一直以为自己了解自己,可是这段时间来,我发现我也弄不明白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人的层面和角度是不同的,更是变化的,因时而异,因事而异。就拿太子殿下来说吧,他害怕举事不成,担心付出代价,这是他胆小怕事的一面;他担心父亲受难,不愿承担骂名,这是他忠孝善良的一面;如今我等放弃举事,他又心有不甘,这是他贪婪虚伪的一面。这些都是真实的太子殿下,这些截然不同的想法和观点,其实都是他自己,只不过是不同层面和角度罢了。”
“其实其实在这件事上,我也曾经胆小,甚至虚伪过”
“呵呵,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抛开层面和角度之后,你内心深处最本质的东西,而那样东西,才真正决定着你的一生。”
张循深深行礼道:“谢谢伍相国,相国的教诲,我终身难忘!”
“嗯,我时日无多了,这恐怕也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说这些话了,记住,我走之后,吴国就交给你了。”
“相国!”
“呵呵,谢谢你,大将军,你拯救了吴国!好了,你走吧,以后,我们恐怕不会再见了。”
听到这话,张循的眼眶竟然有些湿润,他不敢抬头看伍子胥,只是再次深深行礼道:“相国保重!”
“走吧,孩子。”伍相国慈祥的说道。
当正堂只剩下娰苏明和伍子胥时,伍子胥对娰苏明说道:“苏明啊,你要赶快离开吴国了,说不定哪天,夫差就会迫害你。”
“老师,苏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又怎会在乎是否被迫害?”
“你呀,还是学不明白,生死为大啊!”
娰苏明笑道:“老师不用再劝了,学生会一直留在老师身边。”
“哎”伍子胥无奈的摇了摇头。
次日上午,会稽城,越王正和众大臣商讨国事。
越王心情甚好,斜着身子跪坐在粗糙的草席上,对众大臣说道:“今年春耕顺利,应该会有个很好的收成,而且大将军陪我视察了新征上来的兵,虽然人数不多,但各个都是好样的。”
范蠡说道:“当前我国人口大幅上升,但成年人口仍然不足,所以还不宜于大量征兵,眼下还是要以生产为重。”
越王点头道:“嗯,六年前,本王采纳你的方案,制定了‘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的长期战略,如今那些新生代的孩子们,恰好到了长身体的时候,呵呵,他们可是咱们越国的希望啊。”
“大王鼓励生育、安定民生,尊重人才、知人善任,此乃强国之道,如今越国上下团结一心,励精图治,相信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得更加强大!”
“哈哈,还要靠在座的各位共同努力才是!”
越王又问姬政:“大将军,新法练兵成效如何?”
姬政行礼道:“大王,自用新法练兵之后,士兵战斗力大大增强,只是还缺乏实战经验。”
“大将军不妨给我们说说,新法练兵有何讲究?”
“新法练兵核心在于严格组织纪律,结合攻防战术演练,形成有效的兵团战斗力。不同于旧法练兵士兵们只顾各自练习拳脚,如今新法练兵更着重于以伍为单位的战术演习。”
“不过,前段时间,李子达来找本王抱怨,说新法练兵以来,士兵受罚斩首以及在训练中伤亡的数量明显增多,他管理民治嘛,对这种人口损失难免会有不满。”
“大王,新法练兵讲究集合作战,要实现集合作战优势,严格的组织纪律是前提条件,所以在训练中严格执法非常必要。另外,过去练兵的强度太低,根本不能有效提升士兵战斗力,而且原先的训练方法脱离实战,各种操课最终沦为无用的花架子。”
“姬大将军说的对啊,从前的越国军队战力萎靡,不过是一群散兵游勇、乌合之众,那样的部队怎么可能打胜仗?”
姬政从越王的眼神里看到了充分的信任,再度行礼道:“新法练兵的训练强度要远远大于从前,如今的训练贴近实战,时刻在挑战士兵的极限,虽然训练场上有人受伤,甚至有人死亡,但在训练场上的每一份付出都会在战场上得到回报!只有拼上性命训练才能在战场上获得生存的可能和胜利的希望!”
“好!说的好!”越王赞许道:“大将军!继续按照新法练兵,我相信,在你的带领下,我越国军队一定会所向披靡!”
这时,萧摄说道:“大将军新法练兵成效显著,不过,大将军是否觉得在部队构成上也可以做一些优化呢?”
“的确如此,为了适应新的战斗环境,还须改变部队构成,增加盾甲兵和弓弩手,这样可以进一步加强阵地战实力。”
“不知姬大将军是否擅长盾甲格杀和弓弩射术?”
姬政摇头道:“虽有涉猎,但并不精通。”
“呵呵。”萧摄笑着问道:“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可否听过越女族?”
“越女族?”姬政疑惑不解。
“越、楚、吴三国交界处有一片山谷,名为越女山,越女族就世代居住在那里,我之前曾在那越女山中居住过一段时间,与越女族接触不少。”
越王疑惑道:“越女族?既然名为‘越女’,为何本王从未听说过。”
萧摄答道:“越女一族世代隐居,大王没有听说过也实属正常。”
“范某倒是听说过这个越女族。”范蠡笑道:“越女族与越人同源,而且女权至上,向来以女子为首领,所以名为‘越女’。”
“正是。”萧摄答道。
“范某听说越女族尚未开化,不尊周礼,乃至茹毛饮血,其人口稀少,但族人尚武,民风彪悍,越女武士可以以一当十,尤其擅长格杀和射术。呵呵,既然萧将军在那里居住过,不知范某听闻之事是否属实啊?”
萧摄答道:“越女族并非蛮夷,其开化程度很高,但越女族与华夏之人确实大有不同。在下见识过他们的格杀之术,着实精湛,但更令人惊叹不已的却是其射术之神奇!”
“神奇?”越王听到这个词,顿时兴趣盎然。
“是的,神奇。”
“哦?萧将军不妨说来听听。”越王说道。
“越女族人各个精通射术,下至黄口小儿,上至白发老者,不论男女,皆可百步穿杨,族中射术最强的武士甚至可以同时射出三支箭,并分别命中百步之外的目标。”
“有这等奇事?!”
“是的,在下所言皆是亲眼所见。越女族射术非常精妙,不论是近射、远射、高抛射击甚至弓弩方阵,越女族人都有非常深入的研究,如果他们能将射术技法传授我们,会对我们有非常大的帮助。所以,姬大将军如果想改善兵力配制,训练盾甲兵和弓弩手,很应该去越女山走一趟,若能请得几人出山传授我军格杀之术和射术,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姬政道:“嗯!听萧将军一说,我对这个越女山真是向往之至!只是眼下吴国即将与齐国交战,不然我恨不得明日就启程去往越女山。”
越王笑道:“呵呵,本王与大将军一样迫切,只是眼下国事要紧,咱们还是等到秋冬时节再去吧。”
“那就只能等到明年了。”萧摄说道。
“为何?”越王不解。
“越女族世代隐居,每年只在夏季允许族人外出,或者外人进入,其他时节均会将唯一的通途毁掉,所以如果打算今年前往,最好就是这几日。”
“嗯,如此说来,还真是不好办啊。”越王皱眉道:“不过既然萧将军在越女族住过一段时间,想必对那里的风土人情有所了解,不如就由萧将军前去,若是碰上熟识之人,更是事半功倍。”
萧摄说道:“眼下交战在即,我如果去往越女山,岂不是有怯战之嫌?”
“哈哈,萧将军不必有此疑虑。这次吴国对齐国作战,我们不过是辅助罢了,完全不必拼力而为,所以,大将军一人统兵足矣,萧将军若能请回越女族高人前来指导我们,也是大功一件!”
“正是,有高人相助,我们就可以建立盾甲部队和弓弩部队,极大提升我军战斗力。”姬政也附和道。
“既然如此,在下遵命。”
议会之后,众人散去,范蠡却叫住萧摄,二人来到无人处,范蠡对萧摄低语一番,萧摄则连连点头。随后,二人施礼作别。
第二天,萧摄启程前往越女山。
姬政送走萧摄,便来到演武场视察士兵们的操练情况,自新法练兵以来,士兵们的组织纪律性已经大幅提升,姬政看到这些进步,由衷感到高兴。
这时,一人快马加鞭赶到姬政身边,说是越王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商议,令姬政火速赶去议事。
姬政不敢怠慢,便随那人来见越王,下马入堂才发现,越王和范蠡已经在等他了。
越王见到姬政,随即屏退左右,对姬政说道:“大将军,事情不妙,吴宫生变了。”
姬政一听这话,神情紧张起来,问道:“大王,吴国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如此紧急?”
“具体的情况还是让范大人来说一下吧。”
范蠡道:“吴宫生变,伍子胥向夫差发难,要求夫差先灭越国,而后再图争霸。”
“嗯?有这种事?夫差能同意?”姬政疑惑不解道:“我在吴国时就知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