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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大堂上下一片异口同声的惊呼。
布泰珲急忙命人将布丁接近大堂,亲自给布丁递过一个板凳,叫布丁先喝下一碗热腾腾的姜汤。
布泰诨这才有迫不及待地问:“快说说你抓捕的情况。”
“哦,是这样,小子前些日子找到于木於的线索,便约同”目光转向何大劲,乔四。这二人脸色立变,头忙垂下去。布丁继续道:“约同马俊义及袁文等小四队的人一起去西城外设伏。可等了几日别说人就连个兔子也没见着,于是,我们小哥几个便决定深入虎穴,去山里擒他。”
戚佑才道:“那你为何不约同元班主一同前去,就你们几个小的去岂不是太危险了。”
布丁看向元丘,元丘眼神着慌,布丁道:“元班主当时在东门外设伏,所以,我没去惊动他。”元丘眼神立带感激,老脸羞红。
布丁继续道:“为防止进山后与于木於错过,我们便留下吴青和赵员二人留守,以便监视西门外的动向,我们三人进山。”一指马俊义,“当日他也在场,剩下的还是先由他说吧。大人我先去屙泡屎,肚子快炸了。”
“哈哈哈哈”布丁飞快跑向堂后的茅厕。
马俊义继续讲:“我们进山后,因我自小在城郊长大,临近山林,懂得一些山林经验。便由我带路,在里面搜寻两天,此时,随身带的粮草告罄,只好狩猎果腹,却在这时,发现一只死鹰,上面有一支箭,经过比对,我们认定是于木於所为,便判断于木於就在附近。于是,布丁吩咐小人先跑出来喊帮手,他二人继续搜寻,我先是去找何大班主和乔班主”
布泰诨道:“他二人整日不见个人影,你是怎么找到的?”布泰诨之所以有此一问,也是有所怀疑。
“二位班主十分好找。”马俊义戏谑道:“小的找不到,吴青却十分清楚他们在哪,我便要吴青去找。”
布泰诨问吴青:“你是从哪里找到的二位班主?”
“这我不敢说。”
“说!”
“是寻翠坊。”
“混账!你二人身为衙内老人,资深班主,竟你二人的账今后再算,继续说。”
第六章 大追捕24()
马俊义继续讲:“寻翠坊里,二位班主为了讨贼的事也是焦思急虑,听到讯息后,便叫我们去西门外候着,他们调集人马便来。孰料,小的从昨日早上一直等到今日日上三竿,也未见半个人影,却全部集齐在堂上,想必二位班主知道布丁会一人押解犯人回城,干脆就不费那鞋底了。”
“哈哈,”有人发出轻笑。
何大劲老脸发烫,和乔四交换眼神,站出道:“大人,我们是调集了一队二队的人马,师爷也在,不过,我们平日里做的是站堂值役这种差事,缉拿逐捕方面根本不在行,这种事自然要以捕房元班主马首是瞻,因此,就去喊元班主带队,可”
元丘心里这个骂呀,你们两个老狐狸,把责任推到我这。好在布丁一上来就卖了他个人情,给好他台阶下了。其实,当日布丁马俊义通知他时,他喝得烂醉如泥,布丁没在这里揭发他,还说他在东门外设伏,这个人情元丘十分受用。
元丘便道:“回禀大人,卑职当日得到消息,说有人见过恶道在江边出没,便带人在东门外设伏。以我判断,抓捕区区一个于木於,一队和二队的三四十号人完全够用,何况还有两位资深的班主,去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所以,卑职便全心投入到东门外。”布泰诨一瞧,这几个老油条互相掐起来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便道:“你们的账以后再算,小马你继续说。”
马俊义道:“小人听信了何大班主的话便一直等在西门凤凰山脚下,直等到现在,以后的事还是袁文来说吧。”
众人目光又转向袁文,
袁文泪眼婆娑的,低下头,不管你怎么问,就是不言语。
布丁解手回来,老远道:“大人,袁文一向不善言辞,还是由我来说吧。我二人发现于木於的踪迹后,一路顺藤摸瓜,直找到他的藏身小屋。但我二人自知不是其敌手,便潜伏在侧等待机会。趁他出门狩猎,我二人潜入小屋,在锅里放药这厮中毒后,仍然十分凶悍,袁文为报血海深仇,第一个冲过去,将他扑倒在地。可惜,这厮虽然中毒,一身功夫也不是我们能对付的。我二人便与之周旋,消耗他的体力,催发他的药性,不多久,终于昏倒在地。我们便将其捆绑在柱子上。但我二人身小体弱无法将其抬出,便叫袁文先出来通风报讯,好多叫帮手来抬人,是不是袁文?岂料,袁文自小没进过深山,可能是迷路了,久等不至,而人犯经过一夜休息也可站立行走,好在这厮在元班主教我的缚龙索面前,乖乖就范,我便独自押解人犯回城。”
布丁说完过程,不仅没提袁文叛变之事,还添枝加叶说了不少袁文英勇的事迹,更主动给他迷路的台阶,以便其自圆其说。同时,还提到元丘教他的本事,可谓一举数得,同时间保全了这几个人。袁文和元丘内心果然十分感激布丁。尤其是袁文,初见布丁起,满脑子沮丧,想着自己可能要坐牢了,或者直接给布大人扫地出门。没料到,布丁不计前嫌还说了他许多无中生有的好话。
元丘这老油条就更明白了,布丁抓捕于木於,说用的方法就是他教的。无形中也有他的一份功劳,自感面上有光,腰杆挺的绷直。
不过,布丁也没提遇到恶道,他和于木於反目一事,为的就是怕说出这些枝节,难以自圆其说,从而暴露袁文叛变的真相。他还是想给袁文一次机会,毕竟大家是一起念过学堂的。布丁这一点还是很厚道的。
布泰珲道:“嗯,布丁啊,你居功不自傲,难能可贵啊。不畏艰险,孤身入虎穴,堪称当代巡捕的楷模,本大人要为你表功。不过,得等到恶道一并归案后,你们这些参与的人人都有份。”指着何大劲道:“没有功劳且玩忽职守的,大人我也要重罚,我这儿先给你们记着,咱们秋后一并算账。”
布丁道:“属下判断恶道应该就在县城周围不远,也极有可能乔装入城,所以,大家要一百二十个小心。”
布泰诨道:“嗯,先带上人犯,老爷我要审审他,看他知道恶道的下落不。”
第六章 大追捕25()
堂下众人分列两旁,左右水火棍敲地,威武喊毕,于木於被带到堂下,布泰珲轻摔惊堂木,“堂下何人?”
“山东郓城人,于木於。”于木於回答倒也痛快。
“你可知罪?”
“大人什么都别说了,一切我都招认,你们历年累积破不了的凶杀案,我也一并招认,这算配合不?”
何大劲急于卖好,上前骂道:“混账,布大人岂能冤枉于你,你当大人是糊涂官吗?”
于木於道:“布大人确实比郓城父母官梁知州要强得多,光看你这身官服,都补了几次了吧?”
“哼哼,你知道就好,本大人爱民如子,为官清廉,治县有方,百姓安居乐业,多年未生一起命案,岂不料你这厮一出现,便死伤惨重,坏我一世英明。”
“草民不是临淄人,大人不必感到内疚,在我郓城,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只不过,他们暂时还没揭竿而起罢了。”
“混账,大明国土,哪里都一样。你说这些是大不赦之罪,罪当凌迟处死。”
“呵呵,大人,草民难道不说这些,所犯罪责就能被赦免吗?”
“这,嘿嘿,你倒是明白。跟明白人说话,本官也省不少事。”
“大人,草民自知必死,只想图个清静痛快的死法,所以,大人不需浪费口舌,所有的罪我都认,行走了一日,还是让草民早进牢房歇息下吧。”
“混账!——给他画押。”布泰珲心想,这倒也省事,要是所有犯人都跟他一样该多好。经此一审,对于木於改观不少,不像先前那般憎恶。他虽恶,却也是爽快人。
衙役带下于木於,戚佑才道:“大人,他不是本案主犯,只能算是帮凶,他原籍在郓城,且在郓城也有重大命案,按我大明例律,应发回原籍问刑。”
布泰珲点头道:“你说得对,立即通知郓城官方来人将其迁回原籍。”
庭审结束,布泰珲喊住布丁。
“呵呵,小布丁啊,师爷真的没看错你,我也没用错你,你果然为我县衙又立奇功一件啊。按说,今日应当为你设宴请功,可是,衙门现今实在是穷得紧啊。”
“青天大老爷过奖,小子做的是份内的事,无需犒赏。”
“哦,哈哈,说得好,这是你的职责所在。好吧,本大人答应你,待你将恶道一并捉拿归案,老爷我就是去借,也要为你办一桌像样的庆功宴。”
“哎,那一定得小子掏钱才行。”
“哈哈哈。”布泰诨是越发喜爱这个伶俐的小家伙了。
“大老爷,小子被于木於追杀逃亡之时,遇见了件十分奇怪的事。”
“说来听听。”
布丁便把荒山中山民视他为豺狼虎豹的事一讲。
布泰诨道:“典型的‘苛政猛于虎也’,不知白公在世会作何感想。不过,在我临淄县内,这绝不可能。你不见我全城上下,政泰民安,百姓皆能丰衣足食。你所说的位置,应当属于郓城境内。据说,郓城梁知州近年来颇不安生,做了许多奢靡之事,百姓水深火热,看来传言不虚啊。”
第六章 大追捕26()
“哦。”布丁闻言,暗自点头,心想,生在临淄城遇到布大人也是件不错的事。
布泰珲道:“有一件事,你在办案时也顺便留意下。”
“大人请讲。”
“嗯,前几日,家住城西的阮氏和于氏曾在街上偷偷拦住师爷,告诉了他一件事。她们当家的都是在王府当差,近来,已经大半个月未见到人,每次去问,都说出远门办事去了。后来一打听,还有几人也一同莫名消失,音讯全无。问王府的人全都缄口不说,最令人不解的是王府昨日还逐家送去了些不菲的银两。”
“哦,有这等事,送了钱,还不说为什么,送去了有多少银子?”
“每家收到纹银二十两,并要求家人不得对外宣传,只说当家的在外办事,你说怪不怪?那阮氏和于氏有些头脑,越发觉得古怪,便偷偷将此事告知师爷。”
布丁道:“嗯,做什么样的差事能一次给二十两纹银,节约点花,这钱几乎够他们过上十年安生日子了,小子抽空去走上一趟。我想,会不会和藏宝有关。”
布泰诨悄声道:“呵呵,你小子是聪明,王府的秘密此刻就属藏宝为最。我们也是分析,这些事件应和藏宝有关。试想,这些财宝若是尽归衙门,我县一百年都无需征税。那时,百姓富足,将是举国为最。”
“大老爷何不考虑将财宝进献朝廷,圣上高兴,一准给你加官进爵。”
“哼哼,这里就咱爷俩,老爷我也不拿你当外人,就和你说句掉脑袋的话,老爷我年事已高,加官进爵的事在我如浮云。现在想的全是在我有生之年这一县百姓的生计。眼下,战乱四起,战火早晚会波及至此,如何能在乱世求存,不受外界干扰,唯有早早囤积粮草,已备全城百姓将来之需,而这些需要的是钱哪。”布泰珲语重心长一讲,布丁内心大为感动,差点就要说出藏宝之事。但他转念一想,还是先等抓了恶道再说,到时一并交上财宝,图个圆圆满满。
布泰诨在小事上犯糊涂,大事上明白得很,凭他一言,果然为将来的战乱预言,百姓多亏有他。
布丁道:“大人,你放心,为了全城百姓,我一定会将藏宝找出。”
“嗯,你做事一定要小心,目前,藏宝是本城的头等大事,我断定财宝绝不在王家,王鸿涛为何仍滞留在此便知了。现在关心藏宝的人已经不单单是王府和恶道人了,还有一伙人已经盯上了,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为之啊。”
“大老爷说的可是东门孙家。”
“呵呵,你就是聪明。”
“哼,小子自从第一眼见到孙梓寿来到衙门起,便断定,他放着公子哥不当偏来这吃苦受累,必然是有所图谋。可见,他是孙家派来的内奸,好了解衙门的一举一动。”
“知道就好,嘴巴要闭严。这孙家从不显山露水,但本老爷明确告诉你,他家不可小觑,势力究竟大到怎样,老爷我也没底。我只知道,南门王府向来对其遇事让三分。”
第六章 大追捕27()
布丁从县衙出来,回家中歇息。到了夜里,布丁拎些酒菜来牢中探视于木於,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为感谢于木於的配合,要不是他头前带路,布丁根本无法走出深山。
二人坐定。布丁端酒先敬了于木於一杯,于木於一口干下,抖着镣铐笑道:“你小子敢和死囚坐一起,就不怕我这时勒死你。”
“若是真想弄死我,在深山里,你只管把我带到猛兽出没之地,包管咱俩谁也进不了城。咱俩没仇,你是不会浪费这些没用的力气的。”
“哈哈,你倒是了解老子。”
“嘿嘿,这几日相处,发现你并非外人想的那么冷血无情,反倒是知书达理,有情有义真汉子,可惜你犯下这滔天大罪,我真有些搞不懂。”
“哎,一时冲动开了头,就再也回不了身——你杀过人吗?”
“没有。”
“等你杀过第一个人后,你会发现杀人其实很简单,杀过第一个,总想着杀第二个,杀过该杀的,慢慢的那些不该杀的也就杀了。”
“那你到底杀的是该杀的还是不该杀的?”
“在郓城我杀的是该杀的,逃亡到临淄追随太虚道人,杀的就是不该杀的了,唉”
“这么说,你后悔了。”
“人若没有后悔,哪来的回忆和遗憾?在这边杀人是情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在郓城那边我绝不后悔。”
布丁反复咀嚼这句话,越发觉得眼前的木鱼头,着实有些内涵。道:“那你说说,你这辈子最后悔的是什么?”
“唉,既然快死了,也不隐瞒你,其实你也知道了。我最后悔的是没娶到孙丽颖。”
“谁是孙丽颖?哦,是孙**吧,哈哈,名字挺好听的。”
“她年轻时很美,不,现在也很美,人如其名,永远美在我心。”
“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们自小生长在深山老林。”
“是我抓捕你的林子吗?”
“不是,还要再往里走一天的山路,在翻过几个山头就差不多了。”
“啊,那么远。”
“嗯,那片林子狼特别多,我从小就是靠吃狼肉长大的。那一年我四岁,她家不知为了躲避什么也突然搬进来,看到我家在,为了有个照应,便在相近山坳扎了木屋。我母亲还去帮忙,我记得那年我四岁,她三岁,从此我有了玩伴,我们青梅竹马,一起玩耍,一起长大。可谁料,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她却突然远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外乡男人,而我一直被蒙在鼓里,只当她外出探亲。直到她大着肚子回娘家,我才知道,她已经成亲一年多了。呜呜呜,她竟如此对我,连嫁人都不肯跟我说一声,从那时起,我的心就死了。我痛恨女人,痛恨他们家,我引来黑熊拆了她家的小木屋,逼得她家人离开山林。我跟踪她,找到那个娶她的男人,趁他在悬崖上采药时,一箭射断了他的吊绳,哈哈,他摔伤了,成了瘸子。没多久,据说被一匹疯马踩死了。她又成了没有男人的女人,我的心又安生下来。哈哈哈呜呜呜呜”
第六章 大追捕28()
“嘿嘿,你够狠,还说之前没干过坏事,她丈夫的死原来跟你有关系。”
“跟我有屁关系,我要射死他,就跟捏死只蚂蚁一般,我只是伤了他。”
“可你射断他的吊绳,致使他成了瘸子,一个瘸子行动不便,躲不及迎面而来的疯马,终被踏死,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
于木於闻言呆了半晌,叹道:“那就叫她来杀我吧,能死在她手里,是我最开心的事,也算是了了我的孽。”
布丁看于木於歇斯底里的表情,内心被深深震撼了,他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按说以他的年纪已完全可以谈婚论娶,迎娶一位心仪的姑娘,想着,吴翠莲又出现在脑海。布丁摇摇头,心想,我念着吴翠莲,可不知吴翠莲心里究竟有没有我,就好比,眼前这个木鱼头一般单相思。同病相连,布丁越发想成全他。心意拿定,道:“你等着,我去替你完成心愿,这里离孙丽颖的住处很近,来回用不了一刻钟的时间。”
布丁出了牢门,直奔王铁匠家,进了门,孙**刚好在院中独自纳凉,不由分说,拉着孙**就走。孙**用力推开他,“你这千杀的小坏蛋,这是作甚,叫铁匠看见,小心他一锤把你砸成肉酱。”
“婶婶,来不及细说,只告诉你,我抓到杀害你男人的凶手了,你去看不?”
“啊你说什么可他是被疯马踩死的,马早就杀了。”
“另有隐情的,跟我走便知。”
孙**眼含泪花,不再反抗,跟着布丁来到大牢。
“木鱼头,你看看,我给你带谁来了。”
孙**老远看见于木於,不由呆了。她与他十几年不见面,音容笑貌,恍如隔世。
而于木於则手握牢笼铁柱,凝神细看孙**,恨不得把孙**收进眼里一般。布丁悄悄退后,走到一旁,静观二人。二人半天不做声。
还是孙**先缓过神来,慢慢走到牢前。“布丁跟我说,他抓到了杀害我男人的凶手,难道这个人会是你,他说的是真的吗?”
于木於点头,眼含泪光,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丽颖,如今我是必死之人,死前,忏悔我这一生,就是想跟你道个歉。我求布丁将你带来,好看你最后一眼,也想问你一个困扰了我十几年的问题。”
“你先告诉我,布丁说你是杀死我男人的凶手,这是真的吗,你难道能命令疯马”
“疯马不是我安排的,但你男人行动不便却是我造成的。当日,他在悬崖上采药,是我在暗中射断了他的吊绳,致使他摔成残废。”
“啊,混蛋,我要杀了你。”
**扑到隔栏照着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