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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凰诀-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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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般闪耀的眼中的悲伤、愤怒、不甘与无奈,却不知他们为何而来,突然间发觉,他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知之甚少,他因这种发觉而失落、遗憾和悔恨,猛然间发现,他这一生,欠得人太多太多。

捧月公主作鼓上一舞,人们将之前思彤公主琴萧合奏遗忘殆尽,只怕见得今日之舞,今后再见她作,只觉味同嚼蜡,索然无味。

在场之人思绪万千,唯有鼓上女子,只觉天上地下,唯她一人而已。

她在一阵酣畅淋漓的尽兴之后,猛然惊觉,这不是璧遐谷,她也不是玉潇然,她是赫连捧月,北牧成元帝之女。

所以,在下一刹那,她毅然决然地,用尽脚下地力气,只听“碰”地一声,鼓面出现了一个大洞,再也无法发出扣人心弦的美妙乐章,自然也再做不得鼓上之舞。

众人自痴迷之中猛然醒转,纷纷一脸遗憾悔恨之色,就好像大漠之中来之不易的一杯清泉,却不料滑出手心迅速跌进黄沙,又好像一幅美不胜收的美人图,其面上突然被墨迹染得斑斑点点,又好像大旱之季,突然咋逢乌云密布却又在刹那间云散日开,总之,欲求而不得,欲痒而不挠,令人无比揪心。

就如这舞,这鼓,在收尾之际却恰逢异变,所有美好刹那间烟消云散,怎不令人惋惜。

早已预料到众人会遗憾惋惜,玉潇然却丝毫不会后悔,她所做得,已经足够让天下人刮目相看,那么便不必再更上一层,更不必,费尽心思去讨这些皇室贵族的欢心。

这一异变,众人纷纷惋惜,却只有一人,暗自欣喜,面上一片大好之色,漫不经心抚摸着袖口间的龙纹,眉眼之中毫不掩饰的赞赏之色,仿佛再说,嗯,恰到好处,这等风姿,震慑一下世人便好,何必多演,让那些看客白捡了便宜。爆笑复国路:美男,太胡来!

小然儿,与我心有灵犀啊!

某人,很是满意,开怀得直欲饮一杯佳酿助兴,却在执壶的刹那突然想起,盛酒得白玉杯好像质地不怎么好,怎么被自己这么轻轻一捏,就碎了,这厮突然便责怪起北牧小家子气起来,暗暗决定以后若是自己开宴,一定要每个案几之上备上几个酒杯,以防万一。

某太子,如是盘算着。

然,就这残缺一舞,却足以倾国倾心。

至此,天下公子,趋之若鹜。

但是,现实总是会与人背道而驰,你趋之若鹜,这人却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众人还未收回目光中的惊艳,站在残破鼓面一侧的绯衣仙子盈盈开口,如同黄莺出谷般清脆怡人的声音自那一方丝薄的红色纱帐中飘出,逸散在空中却有种如同来自阿鼻地狱般的冰冷绝然。

她说:“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赫连捧月今日在此立誓,永不嫁皇孙公卿,永不入深宫王府,此心诸神可见,若违此誓,犹胜此鼓!”

冰冷苍凉的决绝话语在寂静的空气中经久不息,未曾给自己留下一点退路,也把那些瞬息万变的使臣将要吞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月儿!”方才上一刻还觉得皇帝女儿不愁嫁的成元帝一声惊呼,再也无法维持帝王家处变不惊的威仪,衣衫簌簌作响,已从座上惊起,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一剪绯衣的少女,眼中沉痛万分。

成元帝惊呼出声,唤醒了痴迷的众人,他们在这震惊天下决绝的誓言中心潮澎湃,又心生惋惜,这是怎样的女子啊。

瞬息万变,令人捉摸不透。

一曲残舞让众人怅然若失。

一袭誓言让众人震惊不已。

不嫁皇孙公卿,不入深宫王府。

这等气魄,这等决绝,让人又是震惊又是愤懑又是怜惜。

司马空哲偏首看了一眼依旧懒散而斜坐的龙延拓,只觉得他的笑颜依旧无懈可击,狭长的媚眼中却有种叫做淡定的光芒一点点支离破碎,到最后变作寒光点点,让他看起来仿佛像是一座踏雪披霜般冰冷的魔尊,让自己瞬间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而最先感受到这些变化的,并不是司马空哲,而是与龙延拓朝夕共处的小侍卫玄彬,他在残鼓之上的女子信誓旦旦昭告天下之后,便已未雨绸缪地又后退了两步,以确保城门失火而不殃及池鱼。

如此惊变,也只是一息而已。网配之剑门关不下雨

这势如滔滔的冰寒在一个呼吸之后,龙延拓突然失笑出声,继而暗自抚平了被自己压住褶皱的袖口,嘴边浅笑依旧,眉眼迅速恢复如初,若有若无间,仿佛有异常兴奋的光芒涌上眼底。

如果知主如己的玄彬在侧,他一定可以认出,这种灿若星辰的光芒,他在多年前某个人与主子第一次交锋的时候见过,他清晰地记得当时他家主子犹如嗜血的双眸中燃起的熊熊战火,让他浑身散漫与冰冷的孤独迅速燃烧殆尽,再也找不到孤寂的痕迹。

简而言之,这是一种愈挫愈勇的固执与扭曲。

龙延拓低首而笑,不愧是小然儿啊,果然是处处有惊喜,本太子,喜欢。

玉潇然在成元帝的惊呼之下飞身而下,绯色的宫裙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痕迹,她面无表情缓缓在正中质地上好的地毯上跪下,曳地的宫群散落一片,声音空旷,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皇儿今日使臣宴上失态,还请父皇责罚!但是,在皇儿受戒之前,请容许皇儿为今日之喜各敬一杯酒,也不至皇儿太过失礼!”

成元帝看着跪地女子决绝的身影,身形几不可察地颤了颤,静默良久:“准!”

玉潇然盈盈起身,走至自己的案前,素手轻起斟满一杯酒,对着旁边座位上面色深沉的思彤道:“皇妹即将远嫁,姐姐在这里恭喜妹妹觅得良人,从此琴瑟和鸣,夫妻恩爱!”

说罢,仰首一饮而尽。

思彤敛去眼中无限光芒,摆出一种温婉端庄的盈盈笑意:“多谢姐姐吉言!”

玉潇然又斟一杯,面上已挂出疏离有礼的浅笑,步履轻抬,缓缓向那一抹淡雅如云的身影走去。

风华万千,仪态端庄,心事尽诛。

一剪红妆,渐渐逼近,长衣曳地,每走一步,仿佛在谁的心上又増千斤重担。

袖中带血的手掌早已惨不忍睹,染红了袖口的白衣,却不敌,大理石地板上那一抹纤细的鲜红身形绚烂夺目,仿佛浴血重生。

慕容修文捏紧了袖中的双手,目光紧紧落在那一步一步想自己靠近的女子身上,距离步步缩近,心中却有明若朝阳的姿容渐渐远去,面色却依旧温润有礼无懈可击。

哪怕心如凌迟,他也依旧,温良谦恭,数年如一日,只为,心中那一丝难以启齿的执念。

瞬息之间,天地只剩下这一红一白,相得益彰,却也,步步成殇。

相隔,岂止千万丈。

素手如玉,身如磐石,心伤百孔,面上却无懈可击。

她笑得疏离有礼。如沐春光

他笑得温良谦恭。

她素手高抬,白皙的手指与玉杯相衬,完美无瑕,宽大的衣袖迎风招展,声音仿佛淡若风出空谷:“今日殿下大喜,本宫却失态于众人,薄酒一杯,一者略表心意,还望殿下从此相忘于心!二者恭祝殿下与皇妹从此举案齐眉,荣华共享!”

从此,相忘于心。

从此,举案齐眉。

“多谢公主!”修长的手指接过玉杯,慕容修文温良有礼起身,却只在长袖相接的刹那动作一顿,温润的面色色仿佛在一瞬间碎裂又融合,敛眸的羽睫轻轻颤动,看不清眼底的眼色。

玉潇然看着一饮而尽的慕容修文,面色依旧,轻轻一礼后,转身向上,身形低了下去:“皇儿琐事已毕,请父皇责罚!”

一杯酒,断前尘,一转身,各天涯。

慕容修文慢慢坐下,肌肤上传来光滑温润的触感,微微垂首,那已染上鲜血的素袖间,静静躺着一枚精致玲珑的玉佩。

干涸的鲜血在晶莹剔透的玉饰下,触目惊心。

你我之间,至此,两不相欠。

成元帝放在案上的手一顿,面色转变不断,似乎踌躇未定。

“父皇!”赫连风起身出列,“今日乃大喜之日,不宜动用礼法!还请父皇三思!”

成元帝广袖一挥,暗自微微敛眸,缓了缓神色,而后面色一冷:“捧月公主失态于各国面前,不得不罚!着其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不得擅自踏出宫门一步!来人,送公主回宫!”

赫连风暗自叹息一声,缓缓坐下,看向地上那一抹纤细的绯红,似有不忍。

成元帝看着走在侍卫前方的瘦弱身影,眼中讳莫如深,良久复恢复威严的笑容:“让各国使节们见笑了,宴会继续!”

一时间,丝竹管乐之声又起,仿佛又恢复了宫廷盛宴的繁华高贵。

但是,每个人,又仿佛不同了。

一场宫廷盛宴,化作了帝王家一个与众不同公主的不朽传奇。

她胆大,她彪悍,她直言不讳,她视权利富贵于粪土,她给那些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皇子公主一个无形的耳光。

同时,她又,风华盖世,天下无双。

从此以后,参加过那场盛宴的使臣和文武百官,每每提及那尚未完成的倾城鼓舞时,唏嘘不已,不仅惋惜,更是赞不绝口,却不知,一舞若毕,到底是怎样的风华和惊艳。

☆、第四十六回 但愿卿心知我心

宴会结束之后,北牧皇宫一连几日都热闹非凡,人人都在忙着思彤公主出嫁之事,宫墙大院内各处张灯结彩,为这深秋增添了几分色彩,然而,却有宫廷一角的依旧寂静如初,在这喜气洋洋的宫廷中更显几分萧索和凄凉。

星辰殿。

百米之内无人靠近,也是,谁会傻到洋洋喜气不沾反而来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寻晦气!

高大的宫门紧锁,隔绝了殿外的一切喧嚣。

殿内寂静,心却已非。

玉潇然高坐大殿顶上,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灯火,面色沉静。

“姑娘!风大,回去吧!”小黑站在玉潇然身后,久久才道。

玉潇然双手环膝,突然间笑得奇异:“小黑,你不觉得那一片灯火很灿烂吗?比我们这阴沉沉的星辰殿要美得多吧!”

小黑静立不动,仿佛暗夜中的一尊雕像,眼中似乎有光芒涌动,不知是灯火映衬还是其他,声音稍稍大了些:“姑娘!”

“下去吧!”一只嫩白的手搭在小黑手臂上,扯了扯他。

小黑偏首,看了眼少年不苟言笑的面庞,不解。

青谨目光坚定,面上有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沉着冷静:“让她自己待在这里吧,放心!”

小黑复看了青谨一眼,在欲飞身而下的刹那身形一顿,只听身后少年道:“走吧,交给他就行了!”

小黑平淡无奇的眼睛眨了眨,随后与青谨飞身而下。

身边有衣衫“簌簌”的声音传来,玉潇然声音平淡无波:“你还来做什么?”

身边响起一声轻笑,而后身侧瓦砾微动,来人坐于她的身侧,声音散漫慵懒:“来看灯火啊!”

“据我所知,太子殿下的寝宫,灯火恐怕比我这里要清晰明了的多吧!”玉潇然姿势不变,对于来人,声音也极其冷淡。

来人,显然是龙延拓。

他对于女子的冷淡毫不意外,声音依旧:“灯火辉煌,但却没有佳人在侧,索然无味!”

玉潇然沉默不语,目光深远,仿佛是灯火阑珊真的是那么美丽迷人,令她恋恋不舍。

复仇相公

身侧龙延拓抬起手臂,宽大的衣袍在风中盈盈涌动,灯火重重照耀过来,映在他紫衫中的金丝线上,仿佛晨曦抹在河水间般波光粼粼,他优雅掏出袖间瓷碗大小的精致玉罐,嘴角噙一抹奇异的笑,幽幽打开,立刻有诱人的香甜散开,他在玉潇然轻拧秀眉之际得意洋洋炫耀:“想吃吗?”

玉潇然自然嗅到空气中的香味,只觉得香甜熟悉,慢慢回过头看了眼身侧的玉罐,平淡的目光中渐渐染上奇异的色彩,而后觉得十分好笑般转过头去:“半夜三更,堂堂天行太子竟然拿一碗豆腐花来送人,说出去,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看着玉潇然故作冷淡的神色,龙延拓眼底光芒划过,抽出罐底玉勺轻轻拨动罐中白嫩香滑的美味,让诱人的气息愈发浓烈,面上满不在乎道:“谁会笑!那是他们嫉妒而已!”

玉潇然在愈发浓烈的香味中突然觉得饥肠辘辘,依稀间才想起好像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吃过饭了,顿时有种想要大快朵颐的感觉,不知不觉间肚子已经先所有知觉一步“咕咕”地提醒了自己,却碍于方才嘲笑过某人,而不好向某人伸手去要那令人垂涎三尺的美味,只得将头再略偏一些。

龙延拓自然是耳聪目明之人,又怎会听不到某人身上传来的异响,眼中笑意加深,广袖一摆,精致的玉罐已被塞入了那双手环膝的女子怀中。

感觉有温热的触感萦绕在怀中,透过微凉的衣襟钻进有些更加凉薄的心口,让那里瞬间如同春光普照大地一般温暖花开。

深秋凉意阵阵,即便玉罐能够保温,也不持久,显然是被人一直用内力唔着,所以才不致冷却。

吸了吸被夜风吹得凉凉的鼻子,玉潇然忽然很贪恋怀中的温热,她急欲用她来温暖自己,而且那阵阵异香一如往昔的让人不可抗拒。

既然贪恋,那便没有耽搁的道理,收回放在远方的视线,低首看着罐中乳白色的美味,贪恋地尝了一口,只觉唇齿留香,腹中温润无比,连带着心情也舒畅许多,只是,如斯美味,景却是不应。

远处灯火朦胧处,半空中突然绽放出了色彩斑斓的烟火,妖娆得意,势冲天际,仿佛美人绽开的笑颜,向孤寂的心灵,炫耀它此刻的风光无限。

玉潇然的手,也随之一顿。

绚烂的烟火透过层层夜色映衬在她的眼底,一瞬间让她的眼中光芒闪动,隐约间仿佛有什么晶莹剔透的东西将被惊落而坠。

“还记得十年前那个小乞丐吗?”耳边夜风瑟瑟,夹杂着身边男子慵懒而魅惑的声音传入耳中,让她无意识地点了点头。溺宠王妃;我的生活我做主

片刻后,神游的女子恍然意识到龙延拓的话,脸色刹那间五颜六色,随之猛然回过头来,满眼的震惊和不可思议,被夜风吹得有些干涸的嘴角嗫嗫嗦嗦:“你……你……你……”你了半晌,心中虽已有答案,但却依旧不可置信。

“你猜得不错,我就是那个脏兮兮的小乞丐!”远处灯火映射下,龙延拓的眼眸灿若明珠,唇边绽一抹珠花沾水的迷人浅笑,声音散漫如同来自天际。

玉潇然愕然张大了嘴巴,思绪刹那间回到了十年前的光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那个脏兮兮不爱说话忍气吞声的小乞丐,可与面前不可一世的邪魅男子相提并论,面前这人浅笑从不下唇角,长眉狭目间风情无限,黑眸中偶尔精光乍现,仿佛可堪破天下沧桑,举手投足间宛如一尊风姿卓越的尊者在排命布局。

他美得妖娆邪魅,却也气势凌云,虽惊华内敛,但却掩不尽傲气天成。

玉潇然相信,世人所传颂的他,绝对不及其万一,然就这样的他,在十年前竟是一个人尽可欺的小乞丐,这让她一时怎能相信!

猛然间想起那时的情景,那个小乞丐的某些动作在自己出现之际飞快地收敛,然后开始默不做声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直到自己凶神恶煞地赶走那些肆意挑衅他的人,如今细细想来,怕是自己多管闲事了。

龙延拓在玉潇然波涛汹涌的眼神中闲闲后躺,一手支首,一手整理好紫衫,修长的双腿交叠,声音漫不经心的仿佛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流落在外,必定有不少人想要我的性命,为此,已经有多个与同龄的人被误杀,只要我不死,杀戮就会继续,所以试探仍旧在继续,也许,当日你赶跑的那几个滋事的人也是他们!”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救了你?”玉潇然已经平复下了心绪,听他说起这样的事,心口凉凉的,所以迅速喝一口怀中的豆腐乳温暖了一下自己。

“我不需要任何人救!”龙延拓一句轻描淡写的声音飘散在空中,冷冽却又狂妄。

玉潇然不禁撇了撇嘴,虽然她承认狡猾如狐狸的龙延拓死不了,但是好歹自己也帮他少了不少麻烦,这人竟一点也不领情,果真是龙延拓。

哼。

慵懒横躺的男子瞥见她面上愤愤不平的神色,眼底映出远处烟火的色彩,唇间的笑意一点点扩大:“但是,我真的很饿!所以,你那一碗豆腐花,不错!”

玉潇然“呃”地一声差点被口水呛住,竟还有这样的人,不感谢别人的救命之恩,反而为别人的一碗豆腐花而歌功颂德,狐狸就是狐狸,别人到底摸不透他一点心思。

龙延拓面上笑得奇异,目光温润,听到勺匙与罐底撞击的声音,面上涌上满足的笑意,大手一招,不知从何处飞来两坛酒,他微微侧身伸长手臂悠然接过,宽大的袖袍猎猎做响,修长的手指勾住系着坛口的绳子,长眉轻挑:“尝尝!”萌宝的奶爸养成记

玉潇然鼻尖轻嗅,随即了然:“怎不把醉清秋的醉今宵都搬过来,区区两坛怎么够!”

“你先尝尝再说!”龙延拓眉眼一翘,笑容中隐隐有些挑衅之色。

玉潇然接过一坛酒,抱住不喝,挑眉看着龙延拓,其实她是想看看,邪魅优雅的他是怎样仰首畅饮的,会不会破坏他妖娆如摇曳幽莲的气质。

龙延拓嘴边笑意加深,自知她心中所想,也不在意,修长的手指优雅地一弹,坛上的封口便随风而去,四周的空气立刻盈溢着浓郁的酒香,手臂高抬呈倒勾状,略一倾斜,清澈的酒水立刻如瀑布般倾泄而出,一滴也未溢出得落入那一方线条分明的红涧中。

夜风飘摇如纱,灯火逐渐阑珊,瓦砾鳞次栉比,秋月惨淡羸弱。

此间有人,邪魅优雅时形容似祸乱江山的妖孽,冷傲睥睨时似俯视天下的战神,狂放不羁时形态似惘顾纲常的酒仙。

一松一紧一狂一放之间,姿容无限,百态风流。

紫衫本妖娆,着它的人,此刻却更多的是轻狂,未将一切放在眼底的轻狂与睥睨。

一如此刻,仰首痛饮,却没有突兀的粗犷,反而因那漫不经心勾住坛口的动作,仰首间刻画的精致线条,以及散漫淡然的神情而自成一幅举世无双的仙人饮酒图,那人半阖的媚眼中流泻的一种睥睨天下的光芒,刹那间使这漫天烟花和朦胧的灯火黯然失色。

这人悠悠一口,却不觉已万千风华。

玉潇然呆坐不动。

细密的羽睫轻轻扫动,刹那间又风华尽收,恢复了以往的慵懒邪魅,薄唇微动,齿间仿佛有酒香溢出:“很迷人?”

被这戏谑的声音猛然惊醒,玉潇然收回目光,嘴角讥诮,违心道:“美人饮酒图,自然迷人!”而后觉得十分不甘心,狠狠道:“还好你娘把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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