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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笑意,心下不由一酸,趁乱走出来。
已经是盛夏的夜晚,却也清凉的很。夜色中有着蛙鸣和蟋蟀的叫声,感到惬意和些许的生气。没有战争和兵戈,没有鲜血和杀戮,即使是黑暗的夜色,也透着明朗的平和。
我信步走回住处,却看见段志轩那小子在我的帐里和帆上喝酒。段志轩和军厨交情甚好,因而拿过来的酒是好酒,菜是好菜。我进去的时候看见帆上正靠在那里安静的听着段志轩一个人絮絮叨叨:“你,和郁离都是好人――看得出,元帅也喜欢你们――”
帆上要起身被我悄悄的制止了,听着段志轩口齿不清的接着说:“以后回到长安――我们一起为――元帅――效命――命――我的命――是元帅――救的,一定会还给――还给――”
说着竟然倒头就睡着了。
我坐在段志轩身边,伸手放平他的身体,我不由笑了笑――这个家伙竟然能迅速的和谨慎的帆上做了朋友。他均匀的打着呼噜,脸上不见半分忧伤,这是个心里不存一点心事的人,在梦里一定也是一派繁花似锦欣欣向荣的夏日吧。
帆上也有几分酒意,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我:“很久没见到主上笑了。”
我想了一下,认认真真的问道:“帆上,想没想过将来?”
“将来?”帆上重复。
“对,将来――去向哪里,过什么样的日子。”我一点一点解释:“比如,我就只想做个简单的郎中,医人病患。师父说这样也算普渡众生了。”
帆上迅速起身,单膝跪下:“主上的将来就是帆上的将来,属下随着主上走。”
我叹口气伸手把他扶起:“帆上,秦王不杀王世充,王世充也一定会死,我的大仇也算是报了。秦王不会放我回去,你也就跟着他一起回长安吧。”
帆上点点头,我接着忧心忡忡的嘱咐:“秦王有平天下之志,更有治天下之能,他聪颖机敏,不会允许手下的人心生贰意。帆上,你切记是秦王的人,我郁离不再是你主上,否则,你我都有性命之忧。”
活着,都能活着,才是最最重要的。秦王把帆上放在我手下,恐怕也有试探之心吧。
帆上立刻明白了我意思,一抱拳只是沉声的道:“属下知道怎样做。”
“还属下?”我失笑。
帆上见了我的笑容竟然一怔神,不知如何是好,我叹气:“帆上,我们以后就以兄弟相称吧,依照情份也算是兄弟了。”
“情份。”帆上沉吟了一下,随即郑重点头:“好,我比你大几岁,就收你这个――弟弟了。”
我仍是笑,心下甚觉温暖:“等到长安,给大哥张罗个家,该过几年安稳的日子了。”
帆上看了看我,然后把目光放得老远,声音也遥远起来:“成家,以后的事情呢,不急一时。”
帆上和段志轩就住在我那里,我换到他们的外帐。脱了靴子和衣躺在榻上,等着秦王回来。他不习惯其他亲兵近身,回来一定会找段志轩要茶宽衣,段志轩?怕是此时正和周公下棋呢吧。
过了一个多时辰,听见秦王回来的声音,我矮身穿上靴子,煮了一壶花佛鼎,这是一种重瓣的山茶,味道极其之浓厚,适合喝酒的人。
端着茶在门口低低的报了一声就进去了,里面的灯已经点上,秦王躺在那里,以为是段志轩就把身上的薄被一揭准备起来喝茶。
我们都生生怔住,他没料到是我,我也没料到他只穿件军裤,赤着上身。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秦王,我低头不说话,只是狠狠的倒茶。
听见他带着笑意的声音:“茶溢出来了。”
我一看,果真,已经洒了半扇桌子,又只好拿着布来回擦。
秦王穿了中衣,坐在对面,我闻到淡淡的酒气,听见他问:“段志轩呢?”
“在我屋子里和帆上喝了点酒,直接就睡了。”我已经把桌子擦干净准备走。
他低声制止了我:“把手拿来。”
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就把手递过去。他看了看伤口,恢复的很好,只留下淡淡的肉色的一条痕迹,然后把一样冰冰凉凉的东西套了上去。
我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串金丝砗磲佛珠,纯白色的砗磲,粒粒饱满,衬着灯光反射出晶莹的光泽。砗磲、金、银、水晶、琉璃、琥珀和珊瑚是佛家七宝,而砗磲只能是深海中取得,分外珍贵。原来秦王看完清单以后把萧瑀叫过去为的是这串珠子。
我一向身无长物,这样华贵的东西放在腕上是个负累,刚要推辞,就听见秦王说:“戴着吧,这个东西是保平安的。况且还是你们佛家的东西,遇到你,相得益彰也算机缘。”
我无语收下,不知道应不应该退下,就只好立在那里。
秦王慢慢的喝着茶,也没有看我,只是说:“其实也就解个心仪罢了,人都保护不了自己或彼此的平安,如何寄托这个来路不明的物件。”
想了想,我终究是说了:“缠脱只在自心,情无取舍,则念虑澄澈,自然空谷幽兰。一切,均在自身。”
他眸子一紧,抬头看我,只是道:“你能做到念虑澄澈、淡泊从容?!你能空谷幽兰、来去无碍?!”
我站直身体,却低了头坚持平和的望着他。
他近乎咬牙切齿:“哪个菩萨教你的?你们日日烧着沉香,心里面都如此的寡情寡意么?”
我仍是坚持着,不坚持,又能怎样呢?
他迅速起身靠近我,带翻了茶桌,满壶的热茶就这样洒了一榻。
他只是靠近我,整个人都是抑制的站在离我近在咫尺的距离,继续字字句句的问:“你,能做到如此淡然,是不是,心里面从来没有过本王?!”
我不说话,用尽全身力气站在那里,听见他清清楚楚的说:“你不是一直怕本王杀你么?好,应允你,无论你说什么,本王都――不杀你!”
我于是退后一步,跪下,慢慢的说:“郁离――从没有过非份之想。”
我看见他的手紧紧握着放在身体两侧,他努力放平声音:“再说一遍。”
“属下――从没有过非份之想。”我的膝下漫浸着的都是茶水。
半响,他松开手,我伤害不仅仅是他的情谊―――如果有情谊在的话,我知道我伤了的,是一个男人和王者的―――高高在上的骄傲和尊严。
“起来。”他恢复平静,淡淡的道。
我把水一点一点擦拭干净,他只是站在那里不出声,看不见他的表情,我想,应该是平静如初吧,毕竟是这么骄傲的一个人。
帮他重新铺好被褥,放好衣服,悄然退下。整个过程秦王一言不发,仿佛也没再看我一眼。
出来以后,我几乎是把自己扔在榻上的,已经没有半分力气做任何挣扎,只是不敢出声的,慢慢淌着眼泪。
是的,我喜欢这个男人,拼却了性命的喜欢。对着菩萨那些年累积的淡然和恬静,被他销毁的一干二净。我承认了又如何,从此莺莺燕燕,高墙绿瓦,哪里是我的方向?我清清楚楚的知道,秦王见了我,多看了几眼――不过因为我不同他以往的女人,不如她们娇气,不如她们愚笨,也不如她们漂亮妩媚。可是这个眼光能停留多久?变数太大,我没办法信任,也只怕承认了就此丢却自己的所有,包括情感,也包括尊严。
以后,不如就此用男人的身份跟在他身边,用淡然来藏匿所有的是非,安全而长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抽泣着睡着了。
第十章
第二日,是被段志轩摇晃着醒来的。
“你也喝酒了吗?眼睛肿成这样。”段志轩总能带来阳光:“兄弟,我们要回家了。”
说着打算拥抱我来庆贺一下,帆上适时的跑进来:“赶紧出发吧,元帅着急了。”
一直没见到秦王,尉迟敬德他们一起打前阵,李世绩因为有伤没有骑马,躺在车里,房玄龄也在车上,估计是文官不善骑马的缘故。长孙无忌、李元吉、屈突通、史万宝在后面押着囚车。段志轩和帆上都跟在秦王身边,我上马时候仍是摇摇晃晃的,摸摸额头,有点烫,就直接在李世绩车旁边骑着马。袋子里是段志轩和帆上给装的胡麻饼,起的太晚,没赶上早饭,为了体力就在马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偶尔和李世绩、房玄龄说句话,听不太清,又没太大力气,就自己骑着马一步一步的紧紧跟着。
萧瑀看见我戴的佛珠,竟然一愣,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才打马走开。我没气力解释什么,头依然昏,懒得给自己切脉,更懒得配药,索性就这样昏沉着前行。
中午休憩的时候,段志轩骑马过来找我,我紧跟着过去吃饭。
大家都围着桌子坐着,只有一个空位竟然是空在秦王和尉迟敬德中间的。
见到我,尉迟敬德呵呵笑起来:“怎么一点精神都没有啊,眼睛肿那么大,昨晚喝酒也不见你,生病了么?”
我摇摇头,这一摇头不打紧,腿一软,整个人昏然就倒了下去。
众人惊呼起来,我清清楚楚的看见尉迟敬德和秦王都伸出手臂接我,秦王快了一些,就直接把我接在怀里,他穿着盔甲,咯得我生生的疼。
离他太近了,他嘴角的细纹,他眼中没来得及藏匿的心疼,都看的清清楚楚。
我微叹着挣扎了一下,他立刻放开我,段志轩恰巧端上菜来,见了就紧着扶我到座位上,问:“可坐的住?”
“无妨。”我深深吸气悄声嘱咐:“金银花、藿香、生地,水煎了,给我拿来。”
尉迟敬德把好吃的东西挟了一碗,我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但是仍是勉强着吃了。
秦王很少说话,吃完就起身走开去看他的马。
我吃完药,警惕的慢慢起身,段志轩飞奔着过来,一额头的汗:“元帅让你去李将军的车里,不让你骑马了。”
说着俯下身,我奇怪的看着他,他指指后背:“元帅命我背你过去。”
我大窘,坚持着自己走,他只好扶着我走向李世绩的车。
李世绩已经安坐在车里,给我腾了好大一个地方而房玄龄不见了踪影。
“还得多久?”李世绩给我盖上薄被,帮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那里。
我用心算了一下:“少则二日,多则三日就可以到了。囚车太慢了,若是快马一日就能到。”
李世绩看看我脸色,不由就说:“你的病怕是从心里来的吧?”
我悚然一惊,没有说话,听见他若有所思的说:“你和秦王都是安静之人,看着相似,其实不然。”
我看着他,他却偏偏的不看我,只是接着说:“你是涉世浅,点染也就浅,所以天然纯净。秦王是历事深,机械也就深。看着都是安静超脱,其实一个练达,一个朴鲁。”
这个李世绩倒是大智慧,把我心底里层层的障碍都说出来了。我不是不信任秦王,只是处于他的位置和历练,已然没办法来信任我,而我,终究是不能贸贸然的托付出去。我再聪慧,也只是个没经过情感周折的小毛孩子,我清楚的知道不是对手,索性就躲避吧。
我暗自叹气,最近实在容易就疲倦了,一边说着:“让我睡会儿。”就真的睡着了,只是恍惚听见李世绩浅笑着道:“你倒信得着我。”
他定是知道我是个女人,我抓紧薄被子,索性一睡到底。
长安城门是大开的,百姓几乎是倾城而出,排列着欢呼继而跪倒,竟然以君王的礼节迎接秦王。我知道秦王平素就是个爱民之人,深得民心,大家以这样的方式欢迎他们的英雄平安凯旋。
将士们都深受感染,我在马车上却深深的担忧着李渊由此忌惮秦王。
“郁离。”李世绩叫我,我放下车帘子,回头看他。
他劝慰:“别担心,皇上毕竟是秦王的父亲。”
我笑笑,也是,血亲毕竟不同他人,是我想的太多了吧。
段志轩过来叫李世绩跟着去太极殿面圣,李世绩整理了一下衣服,腿虽然不是很方便但并不妨碍走动。
段志轩奇怪的问我:“元帅只让你跟着我,既不面圣,又不回秦王府,是怎么回事?帆上都跟着去太极殿了,论功行赏,郁离应该是个大功臣啊。”
李世绩了然的笑:“元帅是把郁离放在哪里都不放心,好好看着她吧。”
我想了想道:“我就坐在车里等吧,面完圣赐完宴,回府的时候得一阵子呢。”
李世绩忽然凑上前来:“今天恐怕见不到你了,晚宴之后各自回府,我哪日去秦王府里找你出来可好?”
我点点头表示应允,他却抓了我的手郑重的说:“好自为之。”
我不解其意,见他郑重也就使劲的点点头。
果真是晚的不能再晚,好在段志轩找来很多吃的,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九曲连环的玩物,我是最不怕这个动脑的东西,三下五下九解开了。段志轩要过去,兴致勃勃的摆弄。
头依旧晕,又困又乏,我拿过被子对他嘱咐:“我要睡觉了,秦王回府切记叫我。”
他连头都没抬:“别担心,秦王和秦王妃有自己的马车,等会我和你一起回府,到了再叫你。”
原来秦王妃等在太极殿里。
我叹口气,闭上眼睛,仿佛只有这样一切才可放在外边不做思虑。
我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睡意正浓,周身乏力,只是晃晃手:“段志轩,让我再睡会儿。”
感觉那人却握住我的手,我睁开眼睛,知道自己依旧在车上,满室黑暗。
“这么烫,病的很严重吗?”帆上的声音里带着焦灼:“你不是懂医理吗,给自己瞧瞧,是怎么了?”
我直起身:“到哪里了?”
“秦王府。”我听见人声鼎沸,打开马车窗子,看见里面灯火辉煌的样子,不见了段志轩。
帆上扶着我:“段志轩进去找秦王了,让我看着你。”
刚要下车就看段志轩不知道从哪里又跑过来:“秦王叫带着郁离去里宅,有个屋子是专门点给郁离的,大夫等在那里了。”
这是个很有规模的大院落,屋子错落有致、高大巍峨的排列在那里。在两座正屋之间用有直棂窗的回廊连接为四合院,边角处用另一组回廊通往后院,估计就是段志轩说的里宅了。住宅后面有个人工掘的大池塘和石头堆砌的假山,在灯光下看着很是嶙峋。
“后面还有个园子呢,有山有水,明日带你走走。”段志轩指指后面:“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躺在矮床上,看着眼前大朵大朵粉色的床幔,终是深深的叹气,秦王并没有按照约定把我藏起来,他以这种方式强迫我以真面目示于人前。
手腕已经被这个慈祥的老大夫切了很久了,他留着长而白的胡子,甚是晶莹,性情看着就温和,心下很是喜欢。
过了很久,他微笑着说:“是肝疏泄不及,因而精神抑郁、多愁善虑、沉闷嗳气、胸胁胀闷。”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受了热风,草草的没放在心上,也没切脉,才晓得是这么严重。
刚要撤回手,周遭的人齐齐行礼,抬头一望,是秦王和一个无比年轻的女子,那就是众所周知的长孙无垢,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
我放平心绪,想要起身,那个女子却温婉的前来一步,轻轻制止了我。她身上是件淡紫色的手绘花纹的外裙,简单却错落有致的优雅。里面是对襟的粉色里衣,露出手绘五彩衣边,胸前是一件简单的金质菱形挂饰。两鬓抱面,头上插戴银篦,顶上是一串珍珠缚在头发上,满饰银花、嵌着珠玉的穗状串峨,分组下垂――好个精致美丽的女子,眼眸里满是善意,眼波流转之间,却单单有着知性、优雅和宽容。
“妹妹躺好。”她的手清清凉凉的,握住我。
我认命的闭上眼睛,妹妹,李世民终究,终究还是出卖了我。
我听见秦王问大夫:“心滞才会气结,肝滞怎么会抑郁受损?”
老大夫摸着胡子娓娓道来:“肝主疏泄,具有疏通、条达、升发、畅泄的作用。古人以木气的冲和条达之象来类比肝的疏泄功能,故在五行中将其归属于木,能调节精神情志,促进消化吸收,以及维持气血、津液的运行。所以人的精神活动除由心所主外,还与肝的疏泄功能有关。”
我没什么表情,这些医理师父早就教过我的,只不过用在自己的身上就没有太过敏锐的判断。当着众人的面直言我抑郁沉闷,着实有些难堪。
第十一章
我有点冷漠的转过头,躲开秦王探视的目光,却看见段志轩。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见我瞧他,他就张嘴结舌的指指我,又指指他自己。
“严重吗?”秦王坐下,离我们不远不近的距离。
“用的都是些平常的药,不过症状的确让人担忧。”他低头俯视我,我看向他,老人家目光睿智,直直的看到我心里:“姑娘,世上的事疏导的力量大于纠结,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思忖又思忖,终于承诺一样的点点头。
“战场上多操劳战事,紧张之极。一松懈自然就会病了,妹妹安心养着,不喜欢繁杂,这里没什么人能来打搅。”长孙王妃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善解人意的解决了我的尴尬。
我惊奇世上有长孙王妃一样的女子,因为太过美好,看着竟无从嫉妒。于是静下心来,对着她浅浅的,但是真心的笑了笑,点头道:“好。”
我不再挣扎,对于秦王,终究是我的力量所不能及的,那么就死心塌地的放弃吧。
想着这些就对秦王淡然一笑:“多谢秦王赐郁离屋子。”
秦王依旧探究的看着,仿佛知晓我一般,竟然轻轻摇了摇头。我按住心绪,恢复着本真的恬静,世事烦扰,本就不是我能碰触的。
这样竟然就病了十几日,果真肃静异常,没谁来打扰。只有段志轩来这里日日探视,带些吃的玩的。
我屋子里有个叫紫君的小丫头,那日长孙无垢把她指派给我的时候,只是轻轻说:“这个孩子性情和你有相似的地方,一定会投缘的。”紫君秀气内敛,不喜欢说话,但事事周到细心。
我尚在病榻上的时候,帆上前来告别,秦王命他做折冲府的折冲都尉,在外带兵。兵将一向分家的,若有战事都临时组建,元帅或将军平日手里都不会拥有太多的军队。
秦王心里仍是忌惮帆上的,把我和帆上分隔开来,既然平素很难相见,那么就难成什么气候。我失笑,帆上和我不过找一个能够存身之所,还能求什么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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