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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会是什么你知道吗?”
主簿在一旁也忍不住劝道:“朝廷是不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呀!一旦饥民失控,不仅会把仓里的粮食抢光。而且我们一个个都活不成,与其被饥民杀死,就不如少放一点点,一百石、两百石都行,先安抚住他们。等郡里军队到来。”
孔县令心中也很矛盾,他现在唯一指望的就是郡里的军队,但他也害怕时间上来不及,他的妻儿父母都在后宅,一旦饥民冲进来,家人也保不住了。
孔县令此时脑子在不停的运转,他在考虑这件事的利弊得失。最终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占据了上峰。终于迫使他下定决心,对几名官员低声道:“咱们几个现在都是为了保命,就放三百石粮食,一旦郡里问起来,我们都不能承认!”
几名官员一头:“县令尽管放心,大家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谁也不会出卖谁的。”
听完他们的保证之后,孔县令又对县丞道:“把这三百石粮食做进辽东的帐里。”
县丞又意味深长地笑道:“县令这招高明呀,反正前往辽东的路上逃民无数,辽东收不到粮食,我们也可以推说是逃民私贪了。与我们就无关了。”
孔县令眼睛眯了起来,这么多年的官场生涯他自然明白县丞的意思,现在粮食的价格一天几个价,已经达到斗米几千钱的高度,这么一个难得的发财机会他们怎么会放过呢?
“那就做六百石的帐,三百石放给饥民,另外三百石,就我们几个。。。。。。。”孔县令的眼神中显露出贪婪的神色。
。。。。。。。。。。
就在县衙决定放粮的同时,在县衙附近的一间屋子里,王薄和他的十几名骨干手下也在商量对策。
王薄今年四十岁左右,因为读过几年书,外表略显得文质彬彬,但多年的盗贼生涯,早已使他的心变得冷硬如铁,他并不关心饥民死活,他唯一关心的便是自己的目的能否达到。
这几年他被张须陀不断征剿,每次当他感觉到自己将要穷途末路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活了下来。他每次死里逃生之后,都会对自己说,这是上天眷顾他,是上天不愿意看着他一事无成的死去,是上天再给他扬名立万的机会。
他的这个想法以前他只藏在自己的心中,可是自从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道士见到他对他说了一句:此子当天知之后。他从来没有安稳过的心算是彻底的沸腾了,这个道士是上天派来点醒他的。
然后他在想想自己每次在最后的关头都能成功的活下来,这让他更加坚信自己是上天选定的接班人。既然上天让他活了下来,那就证明上天是眷顾他的,只有天命所归的人,上天才会眷顾的。既然自己上天选定的取代杨隋天下的人,那么自己就应该做出几件轰动天下的事让所有人看看,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真正的上天之子。
正当他谋划着怎样才能干成大事的时候,齐郡大旱,然后旱灾未解,朝廷又强征民夫运粮,使得民怨沸腾,王薄便意识到这是上天提供给自己的机会。这件事发生以后他就更加的确定自己是上天选定的接班人,否则为什么在自己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为什么会出现大旱,不但出现了大旱,朝廷还要强征民夫,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上天再帮他让杨隋失去天下人心,好让自己取而代之。
这次一万余饥民围困县衙,便是他和手下策划的,他要借着这件事完成自己已经谋划了很久的大事。那就是自立为王。
此时王薄也在等待军队到来,他知道饥民聚集冲击县衙,官府必然会派兵来镇压,他就希望这样的情形出现。官逼民反。这样一来跟随自己造反的人才会很多,自己的威名才能传遍天下。
“首领,我们要把这些饥民带走吗?”一名手下小心翼翼问道。
王薄瞪了手下一眼:“把这些饥民带走,我拿什么养活他们?”
另一名手下粗鲁地喊叫起来,“那我们来邹平县岂不是吃饱了撑的?”
王薄大怒,抡起鞭子狠狠抽过去,吓得所有手下都不敢吭声了,王薄扫了众人一眼道:“我们挑动饥民冲击官府,就会有越来越多的饥民效仿,让张须陀疲于奔命。他便无暇顾及我们,我们才好就中取事。”
众手下这才恍然大悟,齐呼:首领高明啊!王薄又得意洋洋道:“官府不是征发民夫送粮去辽东吗?咱们就号召一下,不要把粮食送去辽东,直接把粮食送给咱们不好吗?而且这些送粮民夫家里有牛。光景应该不错,他们人来了,家产也自然会带来,有钱咱们就可以置办兵器盔甲,倒时咱们兵强马壮,也占据几座县令享受一下做皇帝的滋味。”
众手下眼中都露出了向往的神色,在他们心中。皇帝的生活就是天天锦衣玉食,拥有成群美貌的女人。
“干!”
十几人一起大喊起来:“首领,我们该怎么做?”
王薄取出一张纸,阴阴笑道:“号召民众,最好的方法就是歌谣,我写了一首《无向辽东浪死歌》。邹平事了后,你们去官道上给我广为传播,相信他们走投无路,自然就来投靠我们。”
众盗贼一起围上,王薄清了清嗓子。得意洋洋唱道:“长白山前知世郎,穿着红罗锦背裆,长矛侵天半,轮刀耀日光,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
“好歌!”众人大笑。
就在这时,一名手下奔了进来,急声喊道:“首领,县衙说马上放粮,让大家稍安勿躁!”
王薄脸色一变,怎么能让官府放粮,他立刻对众人道:“来不及等军队了,现在就去煽动民众,就说县衙要镇压我们,你们带头冲击县衙。”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王薄毫不迟疑道:“只要冲击一起,我们马上就撤!”
尽管邹平县衙已告之民众准备放粮,请民众稍等,但一万多饥民在饥饿和激愤的双重折磨之下,已经失去了理智和耐心。
有人在饥民中大喊:“官府是在欺骗,在拖延时间,大家去仓库取粮!”
一万多人愤怒地大吼起来,在王薄数十名手下的带领下,民众终于爆发了,俨如洪水溃堤,撞开县衙大门,人流汹涌地冲进了县衙,在饥民冲进县衙的同时,县里的上万居民也闻讯从四面八方赶来,参与抢夺粮食,争先恐后,互相践踏,惨叫声、哭喊声,整个县城都疯狂了。
。。。。。。。。
西城门,张须陀率领五百骑兵风驰电掣般冲进了县城,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仓库早已被一抢而空,县衙周围只剩下几百名没有抢到粮食而不甘离去的饥民。
县令、县丞、主簿和十几名衙役都被打死,人头悬在县衙大门上,尸体则血肉模糊地扔在台阶边,包括县衙后宅的县令家人也一并被杀,几十只饥饿的野狗正疯狂地撕咬着尸体。
这个场景令张须陀勃然大怒,正好此时,一名少年男子慌慌张张从县衙内跑出,背了一袋黑豆,这是他从衙役房中发现,张须陀杀机迸发,张弓便是一箭,少年惨叫一声,被一箭射死。
“给我杀!”
五百骑兵狂风般冲上,挥刀劈砍尚未逃走的饥民,数百饥民哭喊连天,四散奔逃。
秦琼见里面有很多老人和孩子,他心中不忍,大喊一声,“住手!”
秦琼是宁远将军,在他的命令下,骑兵们停住了杀戮,张须陀怒视秦琼:“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秦琼指着几名妇孺道,对着张须陀大声的斥责道:“要杀就去杀王薄,和这些饥民何干?他们都是老幼妇孺,如何能杀人?”
张须陀凶狠地盯着秦琼,那目光好像要将秦琼生吞活剥了一样。最终在张须陀的目光的压力下,秦琼低下头,半晌道:“卑职愿受军法处置!”
张须陀慢慢回头,盯着这些饥民,尽管他知道冲击县衙和这些人无关,尽管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乱杀无辜,尽管他的心也不好受,但是邹平县已经开了一个恶劣的先例,如果不血腥镇压,震慑住饥民,那就还会有十个、百个邹平县出现,到时候等着他们的将是天下大乱。而他身为隋将,决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他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屠杀令。
他断然下令道:“但凡敢抢劫官仓者,无论老幼,一个不留!杀!”
骑兵们得到了命令后,再也没有了顾忌,挥刀便冲上去砍杀,顿时一片惨叫,几百名饥民就这样无辜的倒在血泊之中,秦琼心中难过之极,别过头去,不肯动手杀人。
张须陀瞥了他一眼,心中虽然爱惜他的才能,但是为了整肃军纪,为了自己这个主将的威严,他不得不处置秦琼。他冷笑一声道:“我张须陀带兵向来是军令如山的,现在你竟敢违抗我的军令,来人!拖下去重打一百军棍。”
。。。。。。。。。。
在长白山大盗王薄的挑唆之下,邹平爆发了第一起饥民冲击县衙抢粮事件,但因齐郡守将张须陀的血腥镇压,震慑住了饥民,而没有形成连锁效应,与此同时,在郡衙的默许下,各县官府也惧怕邹平县的抢粮风潮燃到自己头上,让自己成为那无辜的冤魂,所以也陆陆续续开义仓少量赈济饥民,并劝说大户赈灾,使饥荒稍稍得到了缓解。
而这时,一首琅琅上口的《无向辽东浪死歌》却开始在黄河两岸六郡内流传,号召民众抵抗征役,很多因为丢失官粮而走投无路的民夫纷纷逃往长白山投靠王薄,王薄的力量渐渐壮大起来。
第三十七章 元家的野望()
就在齐郡发生大规模的留血事件的时候,作为首善之区的洛阳城,却是无比的安静祥和。几个月前的流民事件、齐王谋反事件都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被人们遗忘了。但是洛阳城的掌控着们,却能够明显的感到这种安静祥和的表面下,隐藏着一股惊天动地的暗流。终于当隋帝杨广颁布了准备征讨高丽的诏书的时候,这股暗流渐渐的有地下转入了地上。
洛阳城虽然在几个月前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但是仍然无法改变它第一大城的地位,人口仍旧是百万之众。既然是百万人口的大城,那么和这百万人口密切相关的产业自然是欣欣向荣了。
洛阳城的白天咱们就不说了,那是摩肩擦踵,络绎不绝呀!就连夜晚也是那么的繁华热闹,这也是因为这个时代没有电灯,否则洛阳城肯定得成为世界上第一个繁华似锦的不夜城。
此时时间进入到了深秋的傍晚时分,天有些阴,看样子是有秋雨要下来的样子了。
而就在这时,天上刮起了秋风,人们从秋风中闻到了雨的味道。人们抬头看着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本来准备趁着夜晚的到来要做些小买卖的人们,纷纷收拾好自己吃饭的家伙回家去了。不得不说这些人的动作很快,一眨眼的功夫,街面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街面上的人刚刚离去不久,就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十几名随从的护卫下,缓缓的在路上行走着,走到关陇贵族元家门前的时候停了下来。
从马车出来一名年近六十岁的老者,身材高大,一脸严肃,此人便是独孤罗的长子独孤良,袭父爵赵国公,官拜金紫光禄大夫,是独孤家族中的第二号人物。仅次于家主独孤震。如果三年前没有发生贺若弼刺王杀驾的事情,他现在已经是独孤家的家主了。正是因为那件事使得独孤家遭到了很大的打击,被重罚的独孤罗身心遭受重创大病了一场,病中的他已经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所以为了让独孤家从这次事件的影响中尽快的恢复过来,他在临死之前将自己家主的位置传给了自己最小的弟弟,而不是自己的儿子。
独孤良此时的心情很是沉重,除了为即将爆发的高丽战争忧心忡忡之外,还有就是为以后关陇贵族的地位感到担心。为了关陇贵族的未来,他奉了自己小叔叔也就是现任家主独孤震命令来到元府,主要就是想和元家交换一下意见,看看未来该怎么应付越发不利的局面。虽然知道天要下雨,而且自己的身体也不好,受不了风寒。可是这一切和家族的生死存亡相比,又算得了什么,所以他还是来了。
这几个月以来,关陇贵族内部一直处于一种明面上是合作,实则是严重对立分裂的局面。当然这一切自然是因为两大关陇贵族首领独孤氏和元氏的对立,几个月前的流民事件,元寿同样掌控着大批的粮食,可是他们并没有像独孤家那样拿出来赈灾,而且还想伙同独孤家暗中给林子轩使绊子。所以杨广回到洛阳之后,虽然说因为自己的儿子干了对不起元家的事,但是还是将元家重重处罚了一次。而独孤震因为赈灾有功被升为内史令,这直接导致了他们双方矛盾的尖锐。
面对两大巨头的对立,数十家关陇贵族名门纷纷被迫选择站队,要么支持孤独氏,要么支持元氏,使关陇贵族分裂成两大阵营。
今天是几个月以来独孤良第一次来找元寿。也是迫于一种严峻的形势。
独孤良中午时便已经派人送来了拜帖,元家没有送还拜帖,这也就代表元家接受了他的拜访要求。
独孤良刚下了马车,等候在台阶前的元寿长子元敏便立刻迎了上来,元敏身为元寿长子。本来应该当官的,但是因为他天生身体有残疾,所以并没有出仕,而是挂了个散官的职位,管理家族中的大小事务。
“家父已经在等候赵公了,请跟我来吧!”
独孤良点点头,跟着元敏走进了府中,一直向书房走去,走到书房门口,元敏敲了敲门道:“父亲,赵公来了!”
“请进吧!”房内传来元寿的声音。
独孤良跟着元敏进了书房,房间里光线明亮,已经在家赋闲了近三个月的元寿正坐在一张书桌后看书,看得出他的精神不是很好,人非常清瘦,就像大病初愈一般。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权利是让男人保持最佳精神状态的最好的药方。
元寿的语气很平淡,既不热情,但也不冷漠,淡淡笑道:“赵公请坐吧!”
独孤良知道,元寿肯在书房见他,这其实就是元寿最大的诚意了,其他礼节都是不值一提。
他也坐了下来,元敏则站在父亲身后,这些年他帮着元寿管理家族的大小事务,早已经锻炼的纯熟了,所以很多事情元寿都会和他商议,一些重大的事情也会让他参与。
独孤良刚刚坐下,就见一名侍女送来一杯热茶,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请喝茶!”元寿一摆手道。
独孤良端起茶杯,沉重的忧虑使他无心喝茶,他又将茶杯放下,面对元寿直截了当的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他问道:“元公以为圣上发动高丽战争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显然元寿也是在为了这件事一样忧心极重,他之所以肯在书房接见独孤良,也是同样的疑问压在他心中。
元寿冷笑一声道:“高丽弹丸小国,人口还不如我们一郡,兵不过数万,他却要举倾国之兵去发动战争,百万大军,当年先帝平南陈才用了多少兵力,我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这是什么意思,还用问吗?”
独孤良叹了口气:“今天上午我曾经和家主商量过,家主同样也是这个意思,我们都能猜到他会对关陇贵族最后下手,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竟会用这种毁灭的手段,将大隋之兵一锅粥地端去丧送。简直是丧心病狂,令人匪夷所思。”
元寿又哼了一声,“你说错了,不是举国之兵。也不是全部大隋之兵,仅仅只是北方之兵,南方之兵他动用了多少?”
独孤良想了想道:“江淮以南动用水军一万人,弓弩手三万人,岭南又征调了三万短矛兵,好像就这么多,一共七万人。”
“哼!总兵力百万人,南方军只有七万,他以为他在骗小孩呀!就连做个样子也是这么恶心。”
元寿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都被征调去了辽东,很可能就死在他乡。心中便忍不住地燃起一股怒火,恶狠狠道:“他是想把整个北方的军队全葬送,然后调南方之军北上,谁不知道南方的军队都是他当年的老部下,一旦南方的军队北上。我们关陇贵族就得全部完蛋。”
独孤良担忧地问道:“元公,我们该怎么办?”
元寿阴阴一笑道:“不用担心,他想让关陇贵族的军队去送死,我们就那么听话吗?我会让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独孤良精神振奋道:“元公计将安出?”
元寿想了想,叹息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我们关陇贵族自己要团结起来,不能再一盘散沙了,后天是我寿辰。把所有在京的关陇贵族都请来,大家聚一聚吧!”
………
书房里,元寿无力地靠在软褥上,目光呆滞地盯着墙上一幅字,一条很大的横幅,雪白的纸上。两个古朴苍劲的大字,‘制怒’,这是元寿的座右铭,此时这两个字却显得如此苍白。他自认为自己的脾气一向很好,自己能够控制自己的脾气。就连杨谏和自己的儿媳妇勾勾搭搭的,他都能当做无事一样忍下来。但是现在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他被杨广的很辣无情彻底的激怒了。
他怎么可能不愤怒,杨广的所作所为是在斩断他们元家的根基呀!一旦让杨广的计划得逞,那么等待着元家的将是灭顶之灾呀!
就在这时,元敏走了进来,道:“父亲。”
“独孤良走了。”元寿的语气很平和,完全看不出他心中的愤怒。
元寿自己常对自己说,任何人都能彷徨失措,任何人都能胆小怕事,任何人都能失去理智,唯独他不可以,因为他是元家的支柱。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因为他深信,如果连他都被打倒的话,元家将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希望了。
“是。”
“你怎么看这件事?”元寿问道。
“如果圣上不这么着急的发动高丽战争的话,咱们和独孤家就会一直这么明争暗斗下去,他迟早会达到自己目的的。可是他太着急了,这样反而让咱们联合在一起了。”元敏说道。
“没错。不可否认他是一个伟大的帝王,权谋之术炉火纯青,可是他太急功近利了。”元寿道,“一个人如果太急功近利的话,那么他想办的事情往往是办不成的。”
“父亲所言极是。”
“所以,我敢肯定,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