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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神童小不点说要让母亲过上皇后也没有的生活。这让张氏即使在危机逃命中也不禁一阵恍惚,情不自禁地有些憧憬。
当然,也仅仅就是那么一瞬间。
她发现,小儿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不再对着她,而是望着昏暗天空,两眼闪烁着冷酷之极的光。
那一刻,那眼神特别象。。。。。。狼,愤怒决绝的狼的凶睛。
即使张氏坚信怀里散发着奶香味的温软小家伙绝不是妖孽,猛然在一个不到百天的娃娃眼里看到这种狰狞眼神,信念一瞬间也不禁有些动摇。
赵岳感觉到母亲的身子一激灵,以为是母亲一身热汗凉着了,这可大意不得,在这个落后时代,即使伤风感冒也能要命的,赶紧催促母亲:“娘,快到门房擦擦汗歇着。等马叔的劝解结果出来,再行动不迟。”
行动?啥行动?
莫非老太太就是不手软,岳儿就会施展神法,或者。。。。。。。露出凶恶本相,大发妖威?
画面太“美”,不敢想。
张氏有点儿惊惧,身子有些发软。
赵岳察觉了母亲眼中的一丝疑虑担忧,当然能猜到是什么原因。
这个愚昧该死的时代!
心里狠狠诅咒了一下,他轻轻叹口气,伸小手给母亲擦着汗,有些情绪低落道:“乌雀尚知反哺。比凡人更聪明强大,更高级的妖岂会害自己的母亲亲人,连禽兽都不如?何况凡间没有神妖。所谓的修仙和法术也都是骗我骗人,都是虚幻虚假的,不可能实现,不可能存在。”
张氏这一天受刺激过度,即使护犊子心坚定,头脑格外清醒,这时候也不免有些神经兮兮,无助中只剩下对神奇幼子的盲目信任。
她吁了口气,感觉脸发烧,为自己的一瞬间动摇有些羞愧自责:莫非我张倚慧也变得愚笨了?
转念又想到神妖修仙那些问题,这个世界若有人懂这个,非神奇小儿子莫属,心里实在好奇,不禁目光灼灼地想要问个明白。
赵岳却一摇头,双手抱着母亲的脖子,小脸亲昵地蹭蹭母亲的脸,打断母亲要狂热的念头,“娘,你是孩儿活下去的唯一依靠。有一天,你会幸福自豪地看到,你保护了自己的孩儿,也就是保护了这个世界。”
“天冷,娘快到屋里,千万别着凉了。我们和奶奶还有场艰苦战斗要打呢。可不能在这时候倒了。”
张氏笑了,心有期待,微一点头,转身看看追来的众人,一昂头拐进了门房。
门房老头还是头一次在自己的阵地接待主家。
他不知发生了什么,见当家主母居然抱着小少爷光临,一时惊喜地手足无措,在张氏的笑容中手忙脚乱地擦根本没有灰尘的椅子。。。。。。。
赵岳看着跑到近前想过来又不知该不该过来劝说的何氏,瞅瞅瞪着一双无知眼睛咿咿呀呀,神语说得欢快的奶兄弟刘通,笑着向何氏招招小手,“婶婶快进来,可别冻着我的奶兄弟。”
吓!
何氏惊得什么似的,下意识退了好几步。
也难怪她害怕。
自家孩儿和小少爷几乎同时出生,如今只是个只知吃奶的娃,小少爷却。。。。。。。。不对比还好,这一比照,差距也太大了。莫非自己喂养过的小少爷真是个妖孽?
看着门房搞笑地忙活,张氏已经恢复镇定。
她见怪不怪笑道:“何氏,岳儿是你我一起带的,别人怕,你怕什么?快进来。”
何氏一听:对呀。我是小少爷的奶娘,不用怕的。是的,不应该怕。
可怜的,她用凡人的恩义因果报应来推断妖魔,成功说服了自己,鼓起勇气走了进来,又在张氏那熟悉的笑脸中习惯性慢慢坐到张氏身边。
赵岳伸小手逗逗小刘通,在小刘通咿咿呀呀奶声奶气的笑声中,笑嘻嘻慢慢道:“这是我的奶兄弟,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一世兄弟。他有个好娘,我要让他一生都快乐无忧。”
吓。
何氏身子一哆嗦,但这会却是既惊又喜,面对可能吃人的妖孽,却不知怎么地,这心里就是暖洋洋的充满快乐和希望。
张氏则完全恢复了往日的正常精明,镇定自若地笑看着眼前一切。
门房老头这时才发觉哪里有些不对头。
可没等他琢磨,府上的老太太们就浩浩荡荡涌了进来。老头子慌忙打躬做揖地问候,又是一阵手忙脚乱,这一通忙乱,刚升起的疑问也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蹲地上揪头发的刘管家发现决然的张氏突然不走了,愣了下,随即就高兴地站起来。因为起的太猛,头有些晕乎,又差点儿跌倒。一旁的刘武吓一跳,赶紧伸手扶住。
“走,快走,到那边去。”老刘伸伸发麻的腿,指着门房急促地吩咐儿子。
刘武却不动。
老刘扭头瞪着二子,“混账东西,耳朵聋了咋地?”
“我说爹呀,咱们过去干吗?”
刘武一脸的别扭。
过去对付主母和小少爷?那和对付自己的娘和兄弟有什么区别?打死我也不去。去了也得被娘打死。没见老娘刚才象疯了一样赶主母?
对这起风波更不以为然。
还妖孽?赵庄人有那个福分见到么?它敢存在么?简直莫名其妙。这么好的主母,过去护送,那还差不多是爷们该干的事。
到底是自个一手教导(打)出来的儿子,老刘明白刘武的想法。
“夯货,夯货,死活不开窍的夯货!”老刘有点儿跳脚,“没见老夫人们和夫人进了门房?那里的凳子够坐么?”
“哦。”
刘武恍然大悟:“爹,你直接说搬椅子不就得了。害我误会。”
“误会你个头。”
老刘这次真跳脚了,恨其不争地点着二子的脑门训斥:“就只是缺椅子么?这热姜茶啦,擦汗的毛巾啦。。。。。。。总之大冷天的,可不敢让夫人一热一冷生病了。”
看刘武仍不动,“我说我腿脚麻着,动不了,你愣着干啥玩?莫非找揍?”
“嘿。”
刘武敏捷躲过他老子抡起的大巴掌,笑嘻嘻道:“孩儿这不是听你没啦啦啦完,怕漏了什么么?这就去,这就去。”
说着嘿嘿笑着飞也似地跑了。
“夯货,夯货,死活不开窍的夯货!真气死老夫罗。”老刘嘴上说得恨恨,脸上却现出笑容。
虽说家里的几个孩子有笨的有莽撞的,可都是好儿郎啊。
主家有个出挑的大少爷。有聪明可爱的小小姐,现在又有个也许更厉害的小少爷。马家的少爷也不差。三家一结合,嘿嘿,赵庄想不发达都没天理。也不知老太太是怎么想的。
小少爷,自家婆娘照顾过的,了解。老刘显然也不相信妖孽一说,若不是对主家的心太诚,他几乎要忍不住批评当家老太太在瞎胡闹了。
——仍两更
第17章 阴云难散()
不大的门房挤满了人。张氏母子、何氏母子、乔氏、八个老太太。。。。。。挨挨挤挤坐了一屋子。
门房老头早失了一向坚守的阵地,晕头转向地外面候着了。
刘武满脸傻笑地在门口提着大茶壶。
赵信、赵越满脸傻笑地一边一个守在门口听候招呼,按管家老刘隐讳的指示,确切地说是听候张氏招呼。
而笑是必须的,而且还要充分显示出真诚赤诚忠诚热诚。。。。。。n多展现正能量的要求,总之绝不能让张氏感觉到一丝一毫的不安全。
这是老刘特别要求,反复强调的。
读书不多的刘管家今天洞脑大开,这好词汇、正面词汇特别多,一说起来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有关不住洪水的趋势。
三野小子难得这么耐心、老实、听话,都努力照做。
可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这一直正能量的笑比抗辽寇打仗杀人累多了。弟兄们真心坚持不住哇。
所以笑着笑着就成了比哭还难看的僵硬傻笑。
老刘自己正一趟一趟地亲自往里面送茶水。对上张氏就一脸的笑,使劲笑,恨不能把脸笑开裂了,以示自己对张氏是忠诚的、热爱的,坚决拥护的,暗中支持的,生怕张氏一个心灰意冷不高兴,转眼又抱着小少爷决然离去。这次要离去,只怕再不会回头。赵庄一个台柱子就没了。赵庄无数的繁琐麻烦就轮到他们三老爷们挠头了。
唉,老马的乔氏是个相夫教子的本分人,知书达理的,不乏聪明,可当不得大用。自个家里的何氏是个勤快能干的顶好女人,可也仅仅如此。平常不觉得怎么地,今的事一发生,这一对比,才知道主母是如此厉害,如此重要。怎么当家老夫人就不这么想呢。。。。。。。
屋里的气氛诡异。
除了小刘通无知无畏地继续卖弄大罗神仙也听不懂的神语、众人或轻或重的呼吸声,和偶尔的喝茶声,再无一丝动静。
张氏安静地抱着儿子。
何氏僵硬地抱着儿子,大气也不敢喘。
郭氏老奶奶和乔氏笑看着趴在母亲怀里打磕睡的小赵岳,只是眉头微皱着,透露着她们的同情、担忧和无奈。
其他老太太们,加上赵岳两姑姑或微低着头,或面无表情地瞅屋巴,一个二个都眼无焦距,目色茫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岳从微微的眼缝中观察着众人,心里突然有所触动。
眼前的景象和记忆中金军杀到时的宋廷反应是不是太相似了?
好有一比:老太太们就是那些文官大头巾,甭管是忠是奸,有才没才,平常话都特多,主意不少,主见特正,可一听说金军以排山倒海之势杀来,就只会,只能跺脚说“怎么会这样?这可如何是好哇?”
管家老刘就是首鼠两端的朝中或各地军阀首脑,或被束住手脚的老种相公那样的爱国将领。总之无所作为,或难有作为。
刘武、赵信、赵越他们就是一腔热血,有心有志,却作不了主的军中低级将领。面对事发,领导不作为,只能干瞪眼生闷气,干窝着。
。。。。。。。。。。。。。。。。。。。。。。。。。
内宅。
咱们把镜头拉到事发时。
当时,张氏抱儿子走了。赵老财急得正要追赶劝说,却被老太太一声呵斥阻止了。
“糊涂蛋!”
老太太恨恨地点着儿子的脑袋,“跪下。”
怕气坏了母亲,赵老财只能老实跪在母亲面前,心里想着老婆和儿子暂时离开,避避老人的火头也好。。。。。。。
哪知道,过了一会儿,周二过来搬箱子,老太太从张氏果决回击的扰乱中回过神来,突然大脑洞开,想到:这个妖孽既然处心积虑降生我家,有心暗害赵家,那躲在张家,就不能回来行凶了?
哎呀,不行,必须除掉他方可保赵家安宁无事。
有了这念头,顿时急眼了,那妖孽躲进张家,再想除掉就难了,急吩咐儿子:“大有,你若不糊涂,听娘的话,赶紧赶去拿下那妖孽,绑紧了,架火烧成灰远远撒到各处。哎呀,娘也是老糊涂了,不该这么莽撞的。”
“啥玩?烧死岳儿?”
赵大有吓一跳,再听后半截,“咦?娘这是醒悟了?知道自己杀孙子是莽撞错误的?”
却听老太太又嘀咕:“没有灵符封镇,也不知凡火能不能烧死那妖孽?糊涂啊!事先应该请能降妖伏魔的高人帮助才万无一失。广济寺的善德大师,听说佛法高深,擅。。。。。。。。”
抬眼看到儿子还傻跪在面前,气往上冲,怒喝道:“还跪着干甚?莫非娘疼了一辈子的儿子要媳妇不要娘,不听娘的了?”
“原来是这么个莽撞。”
被大帽子扣住的赵老财心里这个苦涩为难啊,直恨自己今天多嘴多事,要不然现在和马贤弟、老刘谈天说地,顺便安排好岳儿的百天宴,正喝得痛快呢。。。。。。。。
世上没有后悔药。
此时也不能硬顶老太太的命令。
这可是亲娘。可不能气坏了老人家。
一急之下,赵老财真得大脑洞开,有了主意。好坏不论,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最好能拖到老婆跑了。
“娘,你是最疼孩儿的亲娘。孩儿怎会不听你老人家的。”
老太太一听这话,气顺了些,但仍瞪着儿子,正要催促。
“娘,你别急。凭孩儿的本事,除个把妖不当事。孩儿只是想不明白一事,想请娘说一说。”
“讲。”
老太太十一岁就顶个男人养家立户,风风雨雨的,早练出来了,一旦有事就会气势如虹。
此刻的架势就是金銮殿上的皇帝见了也要自愧不如。
“娘,孩儿是想问一问,岳”
“嗯?”
老太太一声质疑怒哼,把赵老财到嘴边的“儿”字硬生生憋了回去。
“嘿嘿。。。。。”
赵老财干笑几声,想方设法地多废话:“娘,你别生气,孩儿这不是说顺嘴了么。你消消气,消消。。。。。。。可不敢伤了身子骨。若是那样的话,孩儿可就万死莫赎。。。。。。。”
老太太一抬手果断打断了儿子的罗嗦,竖起眉毛喝道:“少废话。你当娘真老糊涂了,看不出你在拖时间?”
“呃——”
“嘿嘿。。。。。。那是那是。娘自然是最厉害。要不然怎么只有你老人家生儿子呢。嘿嘿,嘿嘿。”
这话有歧义。
但为赵家生了儿子是老太太一生得意的大事之一,所以怎么听都不厌烦。
刚才升起的火气又降了些,稍理智了些,再瞅瞅一向英雄豪爽的儿子此刻努力地一脸谄媚,老太太心疼地叹口气,转而更恨赵岳,“都是那该死的妖孽引来的。”
“别嘿嘿了。娘知道,今个不让你问清楚想明白,你是不会去为难你媳妇的。”
赵老财败阵,低下头。
“不就是想问娘为啥就断定那小东西是妖孽?”
“嗯。”
“娘就告诉你。”
第18章 阴云难散(下)()
“那时候哇,那小东西出生,娘和你一样可高兴坏了。”
老太太回想着当日的喜庆情景,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一丝笑纹,但随即又化为担忧和恼怒。
“娘看着粉粉嫩嫩的小人,是喜在心头,怎么也看不够。可是看着看着,娘就发现不对劲了。”
“怎么个不对劲?”赵大有满脸疑惑好奇。
娘俩一个说一个应。
宁氏不让儿子废话,没发现自己开始废话。
老人家么,思维不象年轻人那么活跃,不能天马行空,不能跳跃发散,要说明个事,就得一点点按顺序来,要不然她自己都理不顺,想不明白。
“娘就发现啊,这娃娃似乎有什么地方和别的娃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了?”
这时候,赵老财反倒着急了。话说俺当时光顾着高兴了,还真没注意什么。俺的亲娘唉,你别这么慢吞吞吊着行不行。
老太太这时也可能发现自己在耽误工夫,语速快了不少。
“娘发现他和别的娃一样,开始时候是迷糊的。可很快就不一样了。娘发现他在观察,娘是说他那眼神象大人一样在观察,观察人、观察屋子,眼神清亮亮的,象是懂事能看明白什么。可别说刚出生的娃娃,就是三四个月大的娃又懂什么。娘当时那个高兴呀。”
“怎么又高兴了?不是应该恐惧么?娘,你歪楼了。”
“你才歪楼了。”
老太太被打断了思路,很不高兴,又恨恨地点着儿子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你这粗心怕老婆的糊涂蛋,作为当爹的,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看看自己的种?你呀,连你爹在这个上面的一角也顶不上。想当初,你爹娶了十二个婆娘,还往家里又弄了几百亩地。你呢,只一个,还弄得家里饭都吃不好。。。。。。。”
“娘,你又歪楼了。”
赵老财有些不服气,那时候赵庄多少人,多大实力,现在多少人,多大实力。条件所限,没可比性啊亲娘。可又不能反驳娘,否定爹。
“哎呀。娘,你别老点我呀。真歪楼了。说正事呢,你老扯我和我爹身上干甚?”
“。。。。。。。娘真是被你气糊涂了。不争气的糊涂蛋,再敢说娘歪楼,看娘不打得你歪歪。”
“嘿嘿,孩儿不敢。”
“谅你也没那个胆子。嗯,说到哪了?”
“呃,娘是想问歪楼的,还是不歪楼的?”
一听这话,老太太因分心已平起来的眉毛又立了起来,“混小子,你是故意想气死你娘是不是?”
赵大有吓了一跳,赶紧一个头磕在地上,“娘,你连孩儿都不信了?”
“哼,信你?信你做甚?”
眼看老太太火气越来越大,并且要集中喷到自己头上,由妖孽事件演变成母子大pk,赵老财承不住完全被动挨打、和脸被口水喷成筛子的后果,赶紧认罪又小声提醒:“娘,不是孩儿气你,你又歪楼了。”
“嗯——”
老太太长吁一口气,压压火,“说哪了?”
“呃,说到你那个高兴的。”
“高兴?差点儿被你这不孝子和婆娘气死,还高兴?”
老太太气乎乎地申诉着,随即又想起了话头,挥手打断儿子口中又要冒出的“歪楼”抗议,一个急转弯,“是高兴。小孙子刚出生就懂事,一准是个神童,作奶奶的能不高兴?”
赵大有被老娘的神转折闪得不轻,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只能强忍着苦笑不得,低头应和:“娘最英明。是不能。”
老太太哼了声,“可是接下来,娘发现他清澈疑惑的眼神突然就变得凶恶起来,看我们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啊?”
赵老财情不自禁地抬头看着母亲,此时无心忙中偷闲用不多的学识暗中自问,形容眼神“清澈疑惑”,这两词用在一起是不是有些矛盾不合适。
母亲是绝不会说谎的,尤其是对孙儿的事。
他满脸惊疑不定,心里也泛起嘀咕:“莫非这孩子当真有问题?当真不可留?”
“娘,你是不是看错了?”
老人家么,年岁大了,眼神不济,甚至老眼昏花,有时看东西难免会出错。
“哼。”
“娘老罗,可身子骨还硬朗着,象当姑娘时背几十斤麦子走十里也不当事。脑子还不糊涂,眼神也清亮着,又离得那么近,岂会看错?”
看儿子皱眉总算认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