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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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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御帐马上坍塌就会压倒朕,轻易扼杀朕,朕不及多想冲出御帐,沿着蜿蜒崎岖的小路往山上跑去,此时此刻,在朕身后一路跟一路喊的只有吴良辅。”

“朕冲到山巅,雨水早已打湿了朕,朕蹲在地上,冷得瑟瑟发颤。吴良辅追上来,把手里的披风给朕披上,跪在朕跟前,声泪俱下,‘皇上,来日方长,忍耐,一定要忍耐!’”

“雨停,朕望着灰蒙蒙的远处发呆,茫然不知所措。可慢慢的,远处的壮丽景致拨开了方才的晦暗,那一刻,朕激动万分,朕放声呐喊,朕一定要做那缓缓东升的旭日。”

天色幽暗的山顶,身上添置的厚袍子还是没能全全抵挡寒气的侵袭,山林里早晚温度都低,再者昨晚还下过一阵雨,路上的湿滑几次让我差点滑倒。

我们俩窃窃私语,奴才们不远处候着,侍卫们也各站其位守着,这一次,他不是孤独等待。

黑色不再纯粹,慢慢渗入浅浅,天地初开,灰色,混沌,有些朦胧,有些模糊。淡淡亮色调和,灰黑渐渐灰白,这善变的冷色在撩拨我的视线。

连绵起伏的山峦从一望无际的黑夜中透过灰亮挣扎出它的部分轮廓,白茫茫的云气水雾早已团团笼罩山巅,层层叠叠的云波起峰涌,缭绕不断,似飘逸轻纱,似蓬松棉絮,似汹涌激浪。

和皇上的谈话早已不知不觉停下,我的双目已经完全被吸引过去,不止如此,我的脚步也情不自禁朝着云海而去,一路去到悬崖边上。

他拉住我,提醒我小心,可我的心、我的魂早已撒开腿而去,漫步云端,畅游云海,轻踏浮云,拥抱烟云。

一缕红色闯进我的视线,我停驻观望,金色加入阵列,绚烂撕开的口子越来越大,脚下的云海惊涛拍岸,洒在它们身上的红晕开始为它们换装,幻化五彩斑斓,整装待发,它们在等待世界的主宰腾升。

旭日东升,金光万丈,云蒸霞蔚,我张开双臂,我渴望高飞,飞过云端,飞向火日。

再往前而去,踢中一小石子飞落深涧,却悄无声息,被浓雾掩盖,皇上立刻把我抱回来,“笨蛋,你这是做什么,不要命了?”

“皇上,给我一双翅膀,我要飞过云海,我要飞向朝日。”我兴奋地用手指着冉冉升起的太阳。

“不,朕不给,朕不许你飞过去,你差点跌下去,那可是会粉身碎骨。”

“皇上,您不就是那轮太阳吗?我飞过去找您呀!”此时的我早已置身亦幻亦真的人间仙境,我只要一双自由飞翔的翅膀。

“太阳高高在上,福泽大地,可若是谁靠近他,就会灰飞烟灭,朕不许你去,朕也不会给你那双翅膀。”

此情此景,此生就此一回,除了扎进云浪,除了迎向朝阳,我不作它想,我情难自抑,挣脱开他,欲往前去。

他从身后抱住我,牢牢不放手,“傻瓜,那不是朕,朕就在你身边,那不是朕。”

才回皇宫,第二天我就准时出现在慈宁宫,宫外的日子,心情愉悦无比,可一回到宫中,该重复的规矩不敢掉以轻心。

“墨兰,此次避暑一去就是大半月,后宫就带你一人同去,你们玩得可好?”太后的笑容柔和温顺。

花海中的深情对望,云海前的紧紧相拥,御帐里的亲昵缠绵,这一幕幕在眼前回放,我点点头,不敢抬首,不知为何,不好意思多看一眼太后,实在是羞赧蹿红了我的脸,烧得我坐立不安。

婉晴一听说我回来,迫不及待就跑到承乾宫连番质问,“皇上实在偏心,往年去南苑、去避暑,多多少少也会多带几人同去,怎么这回就带你一人同去,快老实交代,都去了什么好地方?”

我含糊其辞,无法细细描述,那份深深迷恋,那份难以自拔,成了我与皇上之间的秘密,不能与外人分享。

数日后的慈宁宫请安,太后面色如常,语气淡然,“墨兰,福临在宫中的这些日子是不是都夜宿承乾宫?”

我点点头,太后没有多问,我也没有多说,实在是我答应了皇上,只好装傻充愣。

避暑回来后,他取消临幸后宫其她妃妾,理由是他要专心朝政无暇顾及,只要他在宫里,他都夜宿承乾宫,不是没问过,他却说,“朕是堂堂天子,反倒还比不上吴应熊,凭什么让瑜宁看朕笑话,墨兰,等你怀上孩子,朕倒要狠狠耻笑瑜宁。”

我瞠目结舌,这对兄妹居然为这种事击掌为誓。这样的任性专宠肯定不行,委婉劝诫,他却毫不理会,“墨兰,宫外避暑时,你不是答应朕了吗?回宫后,只听朕的吩咐,其它的一律不管。”

早知道是这种约定,我岂能答应,这不是让我难做吗?

再要一个孩子,那时北海与公主见面回来后,我其实就心心念念,可这种事情,又岂是想出来的,多难为情。

宫外避暑时,他坦言后继无人,颇为担忧。

我笑言答他,三位皇子聪明伶俐,岂非杞人忧天。

他亲自指定学识渊博的汉大学士教导皇子们汉学,挑选水平一流的满人师傅训练孩子们骑射,可他却说三位皇子日后凭本事封王封爵,他们不是太子。

我不敢苟同,低头,不答。

他问我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断然回答,喜欢女孩,实在是内心深处的痛楚提醒我,我的皇儿因何原因离开了我。

他覆在我身上,亲密无间,在我耳旁热烈申明,我已经有了玥柔,他要太子。

皇上的专宠延续,但太后的脸色变了,目色冷然。

“墨兰,从前那个水静无波的你,无论福临再怎么狂热,哀家却是放心。可如今,你却变了,你这眼波水光潋滟,你在和福临一起沸腾,孩子,这样的你,真是让哀家害怕。把你这内心深处的火热收起来,做他的女人,对他忠诚,仔细照料他的饮食起居,足够,心和心缠绕在一起,时时刻刻难舍难分,在宫里不需要。”

太后是太残忍还是太冷静,她如何能清楚划分界限,又如何圈定爱情的范围。

不可否认,最近我的私心跳出来阻拦了一切,我盲目地放任自己偷偷沉醉。他批阅奏折,我便在一旁埋首针线静静相陪;他觉得疲累,我们便聊聊诗画或是品茶说笑;他若是坐久,我们便手牵手乾清宫月台上、承乾宫梨花树下、御花园奇山石间信然漫步。

他眼中的爱恋,他怀里的温暖,他亲吻的热烈,我纵容自己徜徉在皇宫内院里的二人世界,我是谁,他是谁,我一狠心把这些通通关在了外面,这一刻我以为我是他唯一的妻子,他就是只属于我的丈夫。

我的私心能坚持多长时间呢?我的云端漫步能持续多长时间呢?屈指可数。今日太后终于忍无可忍,越说越气,严厉对我提出警告,“皇贵妃,哀家向来相信你是个有分寸的人,可这是怎么了?福临任性,你不在一旁劝解,反倒愈发纵容,他是皇上,独一无二,你虽是皇贵妃,但也只是后宫里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这个道理需要哀家重复吗?”

从云端坠落,结结实实摔在地上,梦醒,这是迟早的事情,早在预料之中,可惜来得太快,这样的美好太短暂。

慈宁宫回来后,立于院落中,倚靠梨树干,“我不是他的妻子,他是皇上,我只是皇贵妃。”一遍又一遍重复,一句又一句伤害,一生一代一双人,在这里,人近在眼前,情却遥不可及!

“姐姐,既然皇上与你如胶似漆,皇上何不把后宫里的女人都放出宫去,妹妹知道,别人的话难听也好、恶毒也罢,皇上和姐姐都能做到置之不理。妹妹这样说并非气话,毕竟妹妹也会憧憬自己的甜蜜,也想要真心疼爱自己的男人,大家就这样被关进牢笼,一日一日熬着,没有尽头,只有苦头。”

婉晴眼中的落寞、言语里的真实迫使我抬起头看向重重深深宫闱,是时候收起自己的私心,不管我愿不愿意,我毫无选择。

那晚,他又要留宿承乾宫,我婉转劝他召幸她人,他却不以为然,半开玩笑半认真就是赖着不离开。一狠心,我做出了最大胆、最逆反的行为,我把他推出寝屋,拒之门外,我的放肆无礼激怒了他,他暴跳如雷,疯狂地使劲拍门,“给朕把门打开,朕饶不了你,你昏头了,是不是?”

全力顶住门闩,苦苦哀求,“皇上去别宫吧,去吧,墨兰求您了!”

他的叫嚣声,我的哀求声,一道门相隔,却是纠缠不休,最后他大声警告我,“墨兰,你若是再不给朕开门,朕日后再不过来,朕永远不见你,你真是一点也不在乎吗?”

泪水弥漫眼眶,狠狠闭上双眼,泪珠滑落的那一刻,毅然脱口而出,“皇上去吧,墨兰不在乎!”

瞬间,喊叫声没了,拍门声没了,一切安静下来,仿佛一片梨叶落下也能听见,寂静无声。他走了吗?被我气走了,他是不是真的再不见我?跌跌撞撞扑向床铺,我怎会不在乎,一把钝刀拖泥带水割裂我的心房,紧紧捂住心口,疼得我喘不上气。

眼泪在疼痛中接连夺眶而出,咬住嘴唇默默忍受,努力把泪水和心痛一并暗暗强压,疼痛在加剧,泪珠在掉落,他是不是已经离开?

脸埋入被褥,痛和着泪撕扯声带,终是承受不住,不得已出声呜呜哭泣。

门被一脚踹开,他冲进来,抱起我,泪眼迷蒙中看到他受伤的双眸无尽苦楚,“傻瓜,你在乎朕,你舍不得朕,是不是?”

双唇抖动,多想坦诚地告诉他我在乎他,可是我不敢也不能。

“墨兰,朕再想要一个我们俩的孩子,朕真的想要。”

我们的孩子,我又何尝不想,可是,“皇上,顺其自然吧,该有的会有,不该有的莫强求,墨兰求您了!”

“朕快疯了,整个心房都要炸开了!”他低吼着,双目中爆裂而出的愤懑燃着他的痛苦。

突然,他吻住我的双唇,霸道得不可阻挡,决绝得不容置疑,他的吻疼得我发颤,压得我发晕,心痛,泪水愈发止不住,一路流入深深纠葛的唇舌中,不止是我的,还有他的,恶狠狠吞噬我的同时,他也在默默地泪流。

☆、第十八章  欲谁归罪

火热的爱恋一旦在心中熊熊燃起,就很难压制,越发压制,就会烧得越烈,虽面如常色,可暗处的烧灼再不会停歇,直至燃烧殆尽。

请来李延思,确实难以启齿,但念着他也是个可靠人,关键是那啃噬我心口的念想再也消停不下来。

“李太医,你是本宫的专属太医,对本宫的身体最是了解,今儿个,这屋里没有别人,你也老老实实给我个敞亮话,本宫还能怀上孩子吗?”

我的问题把李延思定住,似乎也把他的声音掐住,他低下头,保持沉默。

从脚底侵袭而来的寒气凉了我的心,我正言厉色,这是我的身体,我一定要知道。

李延思跪下,不得已坦承我自从生孩子之后身体未能及时调养恢复,紧接就日以继夜地照顾病重的太后,元气早已大伤,身体已经留下病根,自此每况愈下,再加上总是忧虑重重,心力交瘁,心悸的状况也是时好时坏,到目前为止身体只算是勉强维持。

至于生育却是可能性很小,体质太弱,受孕的机会不大,即便幸运怀上孩子,流产的机会也很大,就算小心翼翼护胎,强撑到生产,很可能就是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人,甚至后果更危险,不堪设想。

这样的结果再一次把我从一线希望中残酷掀翻,这样的失望,我真的难以负荷。

那时,他的爱不经我的允许就擅自闯入我的世界,我不能接受,可皇儿的到来掩盖了我的心,爱或不爱,变得不重要,因为我们都爱皇儿。皇儿的离去让我望而却步,他的爱却不曾离开,我听从自己的心一步步靠近,无怨无悔爱上他,因为爱他而爱他,我们一起燃烧我们的爱。

可为什么?期待拥有爱情的结晶却变成远不可及的奢求。为什么?我得到的总有缺憾,上天从来就不愿给我一份完整。这究竟是为什么?

病倒卧床,内心火热的爱情把滚烫的温度延伸到整个身体,是爱烧灼着我,还是病魔折磨着我,羸弱虚乏的我,分不出所以然。

皇上坐在床跟前,呆呆地注视着我,他天天都过来看望我,怜惜之情总是布满他的双眼,尤其今日,不知为何,我能感觉出这份心疼多出了心痛,多出了绝望,不亚于狠狠鞭笞我内心的悲伤,他在苦苦压抑,不知不觉偷溜出来,察觉后再刻意驱逐回去。

“皇上,对不起,妾妃再不会如此作践自己的身体,我一定好好吃药,快些好起来,皇上不用天天过来,也不要再为我担心,我错了。”

紧紧握住我的手,他手心传来的颤抖,越是努力压制,握紧的力度就更加强烈。

“墨兰,孩子的事就如你所说顺其自然吧,朕再也不强求别的,朕只要你陪在朕的身边,朕只要你。你好好养病,要快些好起来。”

疲软、怆然的笑容在我嘴角尽力绽放,“只要皇上愿意,墨兰一直都陪着皇上!”

婉晴带芸朵过来时,凝重的表情令我诧异,特别是她提出让菱香守在寝屋门前,她坐在我床沿,芸朵站于跟前,胆怯地看着我们,婉晴着急得一再催促,同时又叮嘱她小声说。

满腹疑虑看着这对主仆,突然间我很怕芸朵开口,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皇贵妃,奴婢无意间听到大家议论,说是皇贵妃怕是再难怀上孩子,所以皇贵妃气得病倒了。”

再难怀上孩子?怎么会?

我盯紧芸朵,“芸朵,不会是后宫里都传遍了吧?”

芸朵点点头,“皇贵妃,这几日大家七嘴八舌都在讨论这件事,也不知从哪儿传出来的闲话,这是真的吗,皇贵妃?”

我无言以对,却听婉晴呵斥她,“瞎胡问什么?说完该说的,出去,和菱香守在门前。”

芸朵才出去,婉晴却又问我,“姐姐,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你真是因为这个气病了?”

婉晴和芸朵是被我赶走的,和和气气地把她们赶出承乾宫,“回去,让姐姐好好休息,若真是疼惜姐姐,马上离开!”

焦急地挨过傍晚,熬过黑夜,目不转睛追赶烛火快快燃尽,新的一日终于来临,终于等到了李延思前来问诊的时间,耐着性子听完他那些常规的叮嘱,就在他起身想要告退时,我打发菱香站到门口,我要问个明白。

“李太医,后宫都在传言,本宫很难再怀上孩子,消息传得很快呀!”

李延思惶恐不安,“皇贵妃,您这是怀疑微臣吗?”

说真的,我信他,可明明只有他与我知道,为何会传遍后宫?

他先是信誓旦旦保证这种话绝非从他口中传出,忽地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迟疑很久,才支支吾吾开口,“前两日,皇上召见微臣询问皇贵妃的病情,也问了皇贵妃生育的事情,皇上跟前,微臣岂敢隐瞒,自然实话实说。”

据李延思所说,皇上当时勃然大怒,怒斥他没有尽职尽责。李延思跪伏地上、惊恐万分、瑟瑟发抖。风暴过后,皇上冷静下来,命他直言看法。

李延思颤抖着表述,目前我的身体只能是调养,并且要少受刺激,风雨中摇曳的烛火,时强时弱,靠的只怕是我的毅力。

“皇上一再叮嘱不可把这件事告之皇贵妃,微臣也不敢再开口禀告皇上,其实您已经知道。”话完,李延思低头叹气。

难怪那日他紧紧握住我的手,说他只要我陪着他,说他再不要别的,他心里肯定非常难受,可他还叮嘱李延思不准告诉我,他只想一个人背负这份痛苦,他又是何苦。

“皇贵妃,皇上真心疼惜您,如今微臣斗胆一吐肺腑之言,皇贵妃再不要想别的,一心顾好自己的身体,放松心情陪在皇上身边,其它的随缘吧!”

捂住心口忽然加快的悸动,“当时暖阁里只有皇上与你吗?”

李延思肯定地点点头,“确实只有皇上与微臣,退出暖阁,吴良辅就守在暖阁门前。”

为求真相,等待一夜未眠,得到真相,更加长夜漫漫。

再见小碌子,并非偶然,说是随意散步,但却是有意而来,一路走到他洗刷便桶的角落。臭气熏天的地方大家唯恐避之不及,我带着菱香过来时,只见一大堆便桶堆在那儿,小碌子正低头一个个洗刷。

强压住阵阵恶臭引出的干呕,示意菱香,菱香皱紧眉头,捂住鼻子,挪到他身旁喊他。

站离那堆便桶稍远的位置,这才勉强透口气。我的出现惊出了小碌子的意外,但很快聪明的他眼中就泛出亮光,未及等我发话,他二话不说抢先跪在我跟前,恭恭敬敬叩首并说道:“皇贵妃,只要您吩咐,奴才都听您的。”

虽说小碌子是被吴良辅赶到了这里,可他得罪的是皇上,除了皇上,谁也救不了他,即便是我也不可能把他带离这里。我能做的就是暗中打点负责下层太监的首领,该做的活儿小碌子要做,但受虐之类的事情尽可避免,当然这种照顾不论是我的打点还是首领的指派都要做得掩人耳目,特别是不能让吴良辅察觉。

几经思索,我肯定皇上和李延思绝不会把我很难受孕的消息放到后宫让大家议论纷纷,完全没有道理。是谁?能想到,可我猜不出他这样做的理由。

“皇贵妃,还是您想得周到,皇上不原谅奴才,就算奴才勉强回到乾清宫,奴才更加活不成。反之,奴才现在的处境更容易打探消息,只要首领他不为难奴才,虽是干些苦活,但还不至于如何。”

才说着,小碌子拭去眼角泪花,哽咽声起,“皇贵妃,太监就只能是宫里的奴才,出了宫如何生存?如今奴才不仅还能继续留在宫里,而且还得皇贵妃暗中照应,奴才感激不尽,定当尽心竭力为皇贵妃办事。”

小碌子的话不假,身为太监,如今能留在宫中当值确实不易。鉴于前明宦官掌权乱政的教训,新来的紫禁城主人对明朝臃肿的太监机构进行了改革。摄政王多尔衮掌控朝政期间,太监人数从明朝崇祯末年的九万多太监,削减为九千人。皇上亲政后,接连降低人数,目前宫中所留不过千余名太监。

“碌公公,记住本宫的话,不准做任何伤害皇上的事情,在这紫禁城里,你唯一效忠的主子就是皇上,不是本宫,唯有如此,你才能获得皇上的原谅,你也才能站到你该站的位置。”

护住小碌子,我这样的行为和动机到底和太后有什么区别,说不明白,但有一点我清楚,我搅活了小碌子的心,这有可能是生的希望,但也可能是敲开了地狱的大门。

一个人有了目标,他就会卯足了劲儿去做,更何况我可以暗中给他提供经费。很快,小碌子给我带来的消息不止是解开了我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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