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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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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但是对于自己喜欢的,他却是会一再宽恕。

吴良辅对银子的追求又开始死灰复燃了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是说从来就没有熄灭过?又一次摧毁皇上对他的信任,再次背叛皇上,他如何肯定皇上会再次原谅他,我实在不敢想象。

抛开那些让人紧张的话题,我与公主兴致勃勃一起沿着环岛而建的游廊慢慢散步,这次的谈话转向公主肚子里的宝宝,好歹我也算是过来人,也可给她一些注意事项。

“墨兰,我期望是个男孩,日后再生个女孩,哥哥护着妹妹,多好!皇帝哥哥虽不是与我同一个额娘,可他待我挺好,我希望自个儿的孩子们也这样彼此关爱。”

皇上虽有三个亲姐姐,但是三位公主下嫁早,反倒是和瑜宁公主有感情。

“墨兰,你身子到底怎么样?太医有没有好好给你调理?皇帝哥哥这么疼你,怎么就不见你再怀上一个?”

我虽知道公主不喜欢拐弯抹角,可她这问题未免太突兀,我瞬时被噎住,她似乎不需要我回答,依然没完没了,“我可是听说了,唐氏有了身孕,到了年底,皇帝哥哥可又是会多个皇子或是格格。奇了怪了,皇帝哥哥都是怎么爱护你的,你生的孩子那才是他的最爱,你怎么反倒没了动静?”

真想一把捂住她的嘴,可她似乎为我准备了长篇大论,“墨兰,我生在后宫,长在后宫,有些事情不用想它就明明白白摆在眼前。科尔沁的女主子们虽有太后护着,可生孩子只能找皇帝哥哥,太后着急也没用,依我看皇帝哥哥的性子,蒙古后妃们这辈子怕是都没了指望。”

“墨兰,皇帝哥哥对你的好不容置疑,可身为后宫的女人,甭管如何得宠,终究不踏实。对其她女人,皇帝哥哥不也照宠幸不误。唯独一样,生下皇子,那就是后宫女人的长久之道。别的皇子不好说,可只要是你生的皇子,皇帝哥哥绝对会立为太子,荣亲王就是最好的例子。”

荣亲王从她嘴里出来时,我全身开始发冷,可她并未察觉,依旧滔滔不绝,“三阿哥真是命大,得了天花居然都能活下来,难怪太后如获至宝,一回宫直接就安置在慈宁宫,教会他蒙古语不说,就算皇帝哥哥给皇子们安排师傅讲学,可太后还要亲自督导三阿哥,可见太后的用心。”

轻声冷笑,“康妃终究是汉人,太后岂能不介意,你在宫里不也知道,若非逢年过节,康妃很难接触上儿子,从小长在阿哥所,得了病就被送出宫外,痊愈后就留在太后身边,天长日久,自然是与太后感情深厚,与自己的亲身额娘疏远。可有一点,没有这儿子,即便她阿玛是汉军旗正蓝旗的固山额真,她也得不上一宫之主的位置,没有这儿子,太后又怎会提议皇上特意把她的长兄和幼弟从汉军旗提拔出来封为侍卫,这就是后宫女人争着抢着都要得皇上宠幸,生下皇子的好处,墨兰,以你的聪明,你又怎会看不懂?”

她情绪激昂自顾自一边说一边走着,“墨兰,别光是和皇帝哥哥谈诗作画、眉目传情,经常陪在他身边,主动一些,实实在在生个皇子,一劳永逸。”

她呀,说得太尽兴,就连我中途停下坐到了游廊的凳子上都没有察觉,可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荣亲王”、“天花”、“太子”这些词像大石头一般压得我的心脏无法负荷,我必须坐下来缓口气。

公主总算是停下脚步,回头看过来,很快她明白了我的难受,“对不起,墨兰,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惹你难受了。我知道,你和皇帝哥哥不知有多疼爱荣亲王,是我不好,再不提这些让你伤心,是不是心口又疼啦?”

怎么办,失去皇儿的痛苦在一遍又一遍的《心经》中只是暂时平静,我一直未能彻底解脱,也许是我心不诚、心不静,所以不能全身心修禅让自己完全释然对皇儿的思念。听到唐氏有孕,我内心苦涩不已,皇上疼惜我,可不代表他就不碰别的女人,当他临幸别的女人,我总是一次又一次问自己,他的爱和我的爱到底是不是一种?

拦住眼角的湿润,我勉强微笑,表示我没关系,公主却是真诚以待,“墨兰,你若是难受,抱着我哭一回,让自个儿心里好受些,从前你不就是这样抱着我,让我哭个痛快吗?”

她果真说到做到,马上抱住我,伏在她肩上,这次我的泪居然拦都拦不住潸然而落,小声的抽泣声一点一滴冲刷我的哀怨。

“墨兰,这锦衣玉食的皇宫却把你变成了这样,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深深宫院在你脸上堆出这许多忧愁,我真是不愿看你这副样子,我心里难受。”

庭院深深深几许,惆怅沉沉沉无时,日复一日看尽日出日落,从指尖溜走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留下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公主,单纯的日子总是让人留恋,只可惜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昨天的我今日的我都是我,以前的明快、今日的哀愁,都是我的。皇上确实对我挺好,别为我担心!”

公主眼圈红晕,语气却很坚定,“墨兰,我是认真的,养好身子,再生孩子不就得了,甭管皇子、格格,只要是你生的,皇帝哥哥都会喜欢。你呀,就是面子薄,别以为皇帝哥哥疼你,看看后宫里的女人,多着呢,这种时候,大度不管用,专宠就专宠,把孩子先怀上,你再宽容去。”

公主的献计献策,惹得我又是破涕而笑,又是羞怯难当。不只如此,公主还是迫不及待的类型,“心口还疼吗?你在这先歇着,我这就找皇帝哥哥说去,哪有他这样疼人的,疼得别人都怀上了,该怀的反倒没有!”

这雷厉风行的办事态度,稍觉舒缓的心口,被她这一吓,又慌得快速跳跃。她的贴身奴婢扶着她快步而去,急得我带上菱香就要追,可一刹那,心跳的速度仿佛快得我再迈不出步子,只得赶紧就近坐下,打发菱香快快追上帮忙搀扶,心悸的老毛病也不是头次发作,休息片刻就会缓解,公主可是孕妇,有个闪失,那才是大问题。

待不适有了好转,我站起身刚想迈步,却听到身侧松柏掩映的大石后传来一声轻喊:“皇贵妃,请留步!”

☆、第十六章  琼岛翠荫之苟延残喘

听声寻去,但见大石后探出一个脑袋,再次低呼:“皇贵妃!”

话才落,人却又闪了回去,我的前后是游廊,一侧是北海,一侧便是这白塔山。这倒是个藏人的好地方,周围远处若是朝我方向看来,只能见我一人,而我此时的样子就仿佛对着一块大石头发呆,谁又会料到我盯着的不是石头,而是藏于石头后的小碌子。

自从小碌子挨过鞭子之后,就被吴良辅调离乾清宫,贬至下层杂役处,最苦最累的活从此整天陪伴他度过痛苦的宫中生活。从前充当御前太监,虽说只是跑跑腿,可毕竟在皇上跟前伺候,这可是令人羡慕的好差事。要知道紫禁城内不少下层太监,终日辛苦劳作,到暮年被逐出皇宫,也没能见过皇帝一面。

小碌子靠着自己的机灵、勤快好不容易爬上御前太监的位置,如今山顶石头掉深沟,这反差滋味真是苦不堪言。

眼前又黑又瘦的小碌子,身着最下层太监的粗布衣服更显单薄,见他如此落魄,确实不忍。可转念一想他暗中向太后禀报乾清宫的一举一动,着实可气,皇上与太后之间关系本就微妙,他怎能把脑筋转到这一层,毫无疑问,这只会让太后更加制约皇上,如今的我,只想默默守在皇上身后,一心盼着他好。

“碌公公,有事吗?”我面无表情冷声问他。

快速探头,快速缩回,小声恳求我不要再称呼他“碌公公”,他再也担当不起。接着他坦言今日被派到北海干活,无意中见到我和公主在游廊闲聊,他便远远躲着观察,好不容易公主离开,我独自留下,他便偷偷靠近,有话想对我说。

“皇贵妃,奴才心里一直记着您的好,是奴才鬼迷心窍。那时您劝我专心伺候皇上,可奴才没好好体会,到如今才懂得若是听了您的话,奴才何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他这般奉承,难不成希望我为他求情吗?

“皇贵妃,吴良辅受贿被抓后,太后私下见了奴才,只要奴才随时禀报乾清宫的消息,等把吴良辅除去,奴才就可以坐上内监总管的位置,那一刻奴才的心都飞起来了!”

吴良辅被抓,小碌子那段时间的确随侍在皇上跟前,皇上见过哪些大臣,都说些什么,只要是他听到的、看到的都会告知太后。皇上宠爱吴良辅早已是不争的事实,不少明朝宫中旧制的沿袭也都是吴良辅向皇上推荐,皇上并未拒绝,逐一接纳。

在吴良辅的鼓动下,好奇心浓厚的皇上私下穿着明朝皇帝的服饰,有模有样地在乾清宫走来走去,自得其乐。有时皇上还身着汉人文士常穿的单纱暑衫和禅裙,不戴帽不穿靴,脚曳江南吴地的草鞋,接见汉大学士以及他钦点的状元、探花们,大家惊异的目光难掩,他反倒怡然自得。

太后以及满清贵胄早就对此不满,好不容易逮了回机会能除去吴良辅,可谁知皇上偏就饶了他,大家有气难发,而小碌子的高升梦也顷刻破碎。但是一旦这个梦想在他心里生根,他就很难抛开,搜集吴良辅的罪证,再次推翻吴良辅就成了他当值以外的地下工作。

一旦成了有心人,吴良辅很多举动便被小碌子一一收入眼中,有意盘算在脑海里,特别是无意中他发现吴良辅仍旧与汉官私下交接,他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只可惜一激动容易露陷,又显是想要急于求成,跟踪吴良辅时被其发现,正当他暗暗叫苦,想着不知吴良辅会如何收拾他,可谁知吴良辅面上风平浪静,没有半句训斥,看了看他就离开了。

虽眼见为实,可小碌子手头并未收集到确实证据,看吴良辅没有发作,于是便自以为不会对他怎样,不由放松下来,仍然照此生活。可谁知皇上因为两位舅舅的事情和太后起了冲突,太后自然便嘱咐小碌子不时过去汇报皇上的动向,特别是有关两位王爷的事情他尤为上心。

我与皇上那晚的谈话,小碌子并没有听到,吴良辅派他在殿外值守,而站在暖阁门前的却是吴良辅本人。

“皇贵妃,皇上与您的谈话就是吴良辅对奴才说的,他与奴才说时完全是开玩笑的口吻,满面笑容一直感叹皇上与您就是有说不完的话,两人是何其恩爱。”

得来全不费工夫,小碌子自然乐颠颠一字不落禀报给了皇太后,直到自己被绑到刑凳上,直到看到皇上怒气冲冲的样子,直到自己的罪状从吴良辅口中宣读,他才豁然大悟,吴良辅早预谋着给他挖好了坑,而他也如吴良辅所愿,英勇无惧往坑了一跳,被鞭得死去活来不说,一条残命从此只能是暗无天日。

“皇贵妃,奴才求求您,奴才如今活得是苟延残喘,谁都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般轻易就可了结了奴才,皇上虽下令留我一条命,可时间一长,铁定就忘了这紫禁城还有这么个奴才,到那时,吴良辅想怎么弄死我都是举手之劳,奴才根本就没有活路,谁让奴才得罪的是吴良辅呢?”

他立刻跪在地上,“皇贵妃,只有您能救奴才一命,只要您向皇上开口,奴才这条贱命兴许就有活路,求求您,皇贵妃,您就大发慈悲救救我,奴才给您磕头了。”

他的额头一次又一次重重磕到地上,于此,我怎会无动于衷?

自我进宫以来,基本就是小碌子往承乾宫跑腿,倒也是聪明、麻利的奴才,更重要的是,比起吴良辅,我却是乐意与他打交道,总觉他心思简单,与他交谈也颇有乐趣,只是他这小聪明有了欲望,从此就收不住一路飞出去,直至摔了个底朝天。

让我开口向皇上求情,我做不到。今日的北海之行真是个不平静的日子,公主在吴应熊的授意下向我打听皇上的想法,此时小碌子又把他在宫里的希望寄托到我这儿,为何偏偏是我,就因为我是皇上身边的人。在他们眼里,我懂皇上,而皇上也愿意接纳我的建议,可是维持皇上与我之间的信任却是我们的感情,一旦掺和了其它,伤害就会出现,那种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反复伤痛,每次都很难平复。他是皇上,他能给别人的很多,可留给我们自己的却又屈指可数。

“碌公公,对此本宫无能为力。既然之前你一心为太后效力,或许太后能帮你,你走吧。”

我转身打算离开,我不能管这件事,我只希望皇上与我之间就是至纯至善的情感,我只想守住这一份来之不易就足够,其它的我都要视而不见。

“皇贵妃,求求您,除了您我再也求不得任何人,如今奴才对于太后来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弃如敝履,您心里再清楚不过。只要皇贵妃救奴才,从今后奴才一心一意效忠皇贵妃,奴才可以对天起誓,请相信奴才。”

回过身,明确地告知他,“碌公公,本宫帮不了你。”

“皇贵妃,您就一点都不怀疑吴良辅吗?他没准也会做伤害您的事情,奴才可以帮您时刻留意,您也好有个防范呀!”

他这不甘心的态度,再加上又提到吴良辅,我顿时生出厌恶,我自认我与吴良辅井水不犯河水,他犯不上害我,于是我再度扭身置之不理。

“皇贵妃,就算您不顾自己,难道您忍心看到皇上再次被吴良辅欺骗吗?吴良辅虽极尽本事讨好皇上,可命根子都没了,还谈什么赤胆忠心,他不过是借助皇上的宠信私下为自己谋利。”

小碌子说出这番话时,他抓到了可以救他的枯木,虽是背对小碌子,可一想到皇上我却是定住脚步。今日从公主口中,从小碌子口中两次提到吴良辅,我自然担心皇上会再次受到伤害,这是我在意的。

显是小碌子觉得他的话起了作用,积极地恳求,“皇贵妃,奴才可以暗中牢牢盯紧吴良辅,无论什么消息,奴才只禀报皇贵妃一人,这次奴才绝对小心谨慎,不让吴良辅发现,奴才也只听凭皇贵妃的吩咐,奴才说到做到。”

这一刻,我确实动摇了,防患于未然,吴良辅的老谋深算确实让人看不透,更何况他目前就还是暗中收受贿赂,并未老老实实听从皇上的旨意。

迟疑中,就听小碌子慌慌张张说有人来了,并恳请我相信他的誓言,等我回身看向他时,他已经不见了人影。

菱香满嘴笑意来到我身后,就连扶着公主的奴婢也是时不时偷笑着朝我瞄过来,吴应熊站于公主一旁,沉静得不能再沉静。

皇上则喜溢眉梢毫不避讳众人在场当即就握住我的手,语气也是旁若无人般的亲热,“墨兰,心口的疼痛好些了吗?要不是瑜宁拉住朕唠唠叨叨,朕立刻就过来找你了。”

公主喜气洋洋,不住地得意点头,“这就对喽,皇帝哥哥就该这样心疼墨兰,既然与臣妹击掌约定,皇帝哥哥定要言出必行。”

这对兄妹到底是背着我策划了什么阴谋诡计,我怎么无缘由地全身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第十七章  漫步云端

任公公日落时分过来承乾宫传令,命我收拾行装,翌日一早随皇上去避暑。这一声令下来得突然,还未向太后请示,任公公却说,皇上给太后请安时,已经请示过。既是避暑,多问一句,后宫妃妾都还有谁去,要不叫上婉晴,任公公简言回复,“皇上只带皇贵妃一人,请尽快收拾,明日一早皇上下朝就出发。”

与他同乘辇毂,很是好奇避暑的目的地,可无论我如何发问,他却是笑而不答,存心急我,越是见我殷殷期盼,他就越是自鸣得意。

当如金铺地的金莲花为叠翠密林镶嵌上耀眼的靓丽,当似玉漫坡的银莲花为奇峰峻岭装点上柔和的娴雅,当天降直下的飞瀑流泉为青山绿谷弹奏起热烈的激情,当错落有致的清溪幽潭为陡石深涧沉淀出恬淡的静谧,我?

笑看淙淙清流的吐珠溅玉,笑逐蜂蝶缠绕的金莲银蕾,笑迎巍峨起伏的山峦叠嶂,此时的我,心旷神怡,宠辱偕忘,醉颜薰风,其喜洋洋者也。

这里就是顺治二年被划为皇室“后龙风水禁地”的雾灵山。

斜坡树荫山石上,我们并肩而坐,他揽住我的腰,我懒懒靠向他,眼眯醉在花海。“墨兰,朕就知道你会喜欢这儿,入宫三年所有的笑,都不及你这些天的笑靥如花。”

“朕对这里很熟悉,每年冬春季节出宫避痘,朕都会走过这里,特别是豪格大哥被害以后、朕亲政前的那几年,就连这里也装满了朕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到处藏着惶惶不可终日的恐惧。”

“朕头一次带女人来这儿,墨兰,朕喜欢你无忧无虑的笑容,这里隐暗的灰霾似乎被驱散了不少。”

坐直身体,歪着脑袋与他相视,调皮的神采从我脸上飞入他的眼中,轻轻地吹呀吹,这么美的地方不可以负载那些沉重的包袱。

豪格是先皇清太宗皇太极长子,崇德元年,以军功封肃亲王。顺治三年,挂靖远大将军印,平定四川张献忠。次年,被睿王多尔衮构陷,削爵下狱,不久后,不明不白死于狱中,年四十。顺治八年,皇上亲政,为豪格昭雪,追复封爵。顺治十三年,追谥武,成为清代第一个被追谥的亲王,称肃武亲王。

吴良辅脚步飞快而来,可手里小心翼翼端着的托盘却稳稳当当,行至跟前,气喘吁吁,笑容可掬,恭恭敬敬把托盘给我递过来。

给皇上呈上吴良辅送来的奶茶,看着吴良辅迅捷离去的背影,我有意无意语气如清流,“吴公公办事真是体贴,还特地把奶茶送上来,看把他给累得。”

皇上喝上一大口奶茶,畅快平添几分,“朕身边的奴才,吴良辅最能照顾朕,这不,朕才觉得有些口渴,脑子里晃过这一口,他就给送过来,你说得对,确实体贴。”

三两口喝完,递给我杯子,皇上的眼神朝向不远处按照尊卑排列的毡帐(古时称法,即蒙古包),吴良辅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毡房中。

“豪格大哥刚被害的那些日子,朕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可私下却是惊魂难定。在宫里,奶娘一直在身边陪着,出了宫,就是吴良辅紧随在后。”

“顺治七年夏天,朕借口出宫避暑来到这儿,实在是宫里的压抑随时能把朕撕碎。那晚宿在山腰,好不容易进入梦乡,岂料却是鲜血淋淋的豪格大哥站在朕跟前,朕大叫一声惊醒,这时察觉外面下起了小雨,朕独自蜷缩在被子里,泪水默默流下,恐慌狠狠吞噬。”

“感觉御帐马上坍塌就会压倒朕,轻易扼杀朕,朕不及多想冲出御帐,沿着蜿蜒崎岖的小路往山上跑去,此时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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