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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给了玥柔一个“我也没辙”的苦笑,心里不由数落皇上实在可恶,怎么连孩子这点心思都察觉不出,居然跳出来抢礼物。
“皇额娘,儿子猜对了,是不是也要给儿子一个赏赐?”
“哀家今日的赏赐可都留给格格们,轮不上你,你就免了吧!”
母子俩你唱我和的逗趣惹来大家阵阵低声笑语,玥柔也受命去到太后跟前领了一个绣工精致下垂流苏的香囊,转身回福晋身边坐下后,她的小脸蛋再次现出清新的笑容。待她笑脸盈盈看向我时,我也毫无保留给了她一个蜜糖般的甜笑。
终究是女眷们的宴会,皇上也不过稍坐片刻便起身离开,不料吴良辅跑回来让我出去,皇上有话问我。
一路跟着吴良辅走离水榭,来到绿柳红花相伴的一处亭台,站在那儿的皇上盯视我的眼神直让我感觉天要变天,雷雨欲来。
☆、第十二章 一种心结
头顶骄阳,面前的他也愠怒赫赫,方才水榭里与太后谈笑自如的他怎又变了模样?
“果真是皇额娘的好帮手,驴前马后地积极效劳,今日的甄选办得很好,皇额娘肯定会好好奖赏你!”
原来唤我出来就是听他这阴阳怪调的冷嘲热讽,心生幽怨,却也暗自忍着,垂目低头,默不作声。
“不做皇后却把皇后的活儿一并揽下,皇后自个儿倒是怡然自得,你是喝了迷魂汤分不清楚你是谁的皇贵妃吗?”
原来他还是耿耿于怀,这股子怒气始终在他身体里扰得他不得安宁,可我也无可奈何,不是吗?
“皇上,水榭的宴会尚未结束,有些事情需要妾妃回去安排,请容许妾妃回去吧!”
我的话音才落,他二话不说转身扬长而去,看着他的背影,仿佛还窜出火焰朝我扑面而来。
水榭宴会结束,太后确实夸赞了我一番,付出辛劳收获赞赏,本也该高兴,可我除了客套的微笑、客套的谢恩之外,内心却是半点欢愉都没有。
目送玥柔随福晋离去,我竟然非常羡慕福晋,身边有此孩儿,真是幸福。若是我的皇儿在我身边该有多好,深深藏于心底的思念一下子涌出来,这份与痛楚层层纠缠的思念对我来说真是太沉重了!
皇上今日冲我发泄的那些怨言不停在耳边回荡,我知道他有气,可我却不愿哄他或是服软,我反倒乐意放任这种彼此不相见、不说话的情形继续在我的生活中上演。
皇儿的存在不仅让我心甘情愿留在宫里,冥冥中也为我与皇上架起一道彩虹之桥,他的好我不曾忽略,一一放在心上,甚至心头还会时不时冒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皇儿的离去使得我的心变得没着没落,而我与皇上之间的纽带倾刻断裂,即便是皇后之位送到我跟前,我也宁愿选择逃开,他的好于我变得不堪重负,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为了什么理由陪在他左右。
唯独一样东西,这些日子成为了我朝读夜写的功课,那就是皇上抄写的《心经》。说不出所以然,内心的飘荡让我再懒得写诗看词,反倒是用心一笔一划仔细抄写《心经》。
《心经》是佛经中字数最少的典著,每次我总能一口气抄完不作任何停歇,很快经文就一字一句刻在了我心上。更为不可思议的是,只要我专心抄写,我的心就像爬上浮板,虽四处茫茫大海,可暂时也不至于溺毙水中。若论修禅是万万不能,到如今经文始终是看不懂、想不明,但我也开始忍不住细细琢磨。
“如能得高人指点,让我参悟其中精髓的一二,想必获益良多。”生出这样的想法已不是一两天,纠结的心特别渴望真正意义上的平心静气。
已是三更,没有困意却也该上床休息,不料小碌子急匆匆而来请我过去乾清宫,见他神色慌乱,我只得利索收拾后,随他步出寝宫。
路上询问小碌子其中缘由,才知皇上今晚宴请三大汉王的留京子嗣,许是高兴,多喝了两杯。宴会结束后,连走路都不稳当,可他还坚持到御花园踉踉跄跄逛了一圈,行至堆秀山前,还让吴良辅搀扶着爬上山顶的亭子待了一会儿。
看着好好的,谁知回到寝殿后立时翻脸,屋里的陈设惨遭他乱砸一通,还吐得狼狈不堪。大家好不容易把他扶到床上,合衣倒下,他便不让任何人靠近他,只是一个劲儿嚷嚷头痛,太医来了不得近身也束手无策。
听完小碌子的描述,我停下脚步,醉醺醺的人怎会宣召我,立刻严肃质问他,到底是谁传唤我去乾清宫。小碌子见我神色庄重,只好说是吴良辅让他来的,皇上昏昏沉沉说话断断续续,但并未听到下令宣我过去。
也不知哪来的执拗脾气,我冷冷地冲着小碌子说道:“回去告诉吴公公,未得皇上亲口宣召,本宫岂能擅自跑去乾清宫乱了规矩,你等好生伺候皇上。”
言罢我返身转回承乾宫,小碌子百般哀求也无济于事,他只得撒开腿跑回去复命。
回到院中,我没有进屋,站在梨树下,内心却是不能坦然自若,“皇上他是怎么了?喝酒也不知道克制。”
随即又安慰自己,不就是喝醉,睡一觉就会没事。可这人的酒品还真是值得商榷,砸东西、发脾气,完全不顾及自己那高大无上的天子形象,倒像个市井耍赖之人。
也不知自己在树下左徘右徊、前思后想了多久,吴良辅气喘吁吁跑来时,我还停在那儿无所作为。
“皇贵妃,奴才求您过去乾清宫吧,皇上站在堆秀山上的亭子里,喊的就是皇贵妃的名字。”
吴良辅的央求揪紧了我的心,可我还是努力矜持,冷声质问:“皇上喝醉,难不成吴公公就能擅自传旨?”
吴良辅赶紧给我跪下,“皇贵妃恕罪,奴才错了。若不是皇上格外开恩,奴才早已是刀下亡魂,奴才一心只求皇上安好。皇贵妃,您是沉得住气,雷打不动,您这心气儿可真是高高在上,整个后宫也找不出第二个。可皇上至情至性,若不是想见你,又何至于出现在都是女眷的水榭;若不是想念你,又何至于跑到堆秀山上的亭子。”
吴良辅的直截了当着实没把我这个皇贵妃瞧在眼里,“皇贵妃,别说是主动向皇上请罪,皇上跟前,您就是连个笑脸都收敛得紧,皇上对皇贵妃如何,难道皇贵妃却是半点也体会不了?”
我岂会不懂,就是因为懂才为难,才害怕。
“吴公公,你这番说词倒也没有枉费皇上对你的好,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起来吧!但是,规矩就是规矩,未得皇上传召,我断然不敢去乾清宫,得罪了,吴公公。”
说完,我狠下心转身踏上台阶,欲往屋里而去。
吴良辅在身后喊道:“皇贵妃,奴才岂敢差遣主子,来这儿前奴才已经遣小碌子前往慈宁宫,请得太后懿旨,此时估计小碌子已经回来,奴才恭请皇贵妃移驾乾清宫。”
到了此时,菱香终于胆怯地走出来,“主子,奴婢随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吴良辅与我在院里说话的这会儿,我宫里的奴才们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没了踪影,仿佛只有我与吴良辅两人。如今菱香站出来,我才发觉她们都躲在暗处,什么时候出声,什么时候出现,她们倒是默契得很。
没有带上菱香,我自己随着吴良辅来到乾清宫,当值的宫女、太监都候在暖阁前,就连索玛姑姑也赶了过来。
索玛姑姑给在场诸位传达了太后的口谕,又请我到一旁低声说道:“小碌子到慈宁宫禀报,太后知道皇贵妃小心谨慎,特地让我过来传口谕嘱托皇贵妃照料皇上,这下子名正言顺,你就陪在皇上身边吧!”
大家恭敬地等着我发号施令,我没出声,只是走去慢慢推开暖阁的门,独自一人先进去。
一路迂回避开地上的碎片、污物来到皇上跟前,他仰面躺在床上,被子、枕头扔在地上,龙袍未脱,有些地方还沾有污物,他紧闭双眼,一手放于额头,一手慵懒地搭于床沿。
心疼,没错,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会心疼,此时此刻的感觉真真切切,容不得我后退半步。
我俯下身凑到他耳边轻声喊道:“皇上,先宽衣再歇着,好吗?”
嘴里嚷嚷着:“滚,谁敢靠近朕,朕不饶他。”,与此同时,床沿的手看似有气无力,可谁知挥过来时,毫无防备的我被他一推,一屁股坐到地上,不自禁惊出一声“啊”。
闻声,他睁开眼,抬身定睛看过来,“墨兰,是你?”
“皇上,让奴才们进来收拾,让太医给你瞧瞧,好吗?”话说着,我想爬起来,没想到屁股还真疼,一时没起来。
见状,他伸出胳膊似乎想拉我一把,可他显然力不从心,身子探过来时,岂料整个人就这样翻下床来。瞬间,我不知哪来的本事,挣扎着妄图拼抢千钧一发。
可笑,我凭什么以为自己有能耐接住他,不让他摔到地上。可惜,我确实爬了起来,却又笨拙得反身接着趴在地上。可敬,他翻下来正好俯身压住了我,我真的接住了他。可怜,他这沉重的份量直接让我无缝隙紧贴到地面,喘气都困难。
“墨兰,你还知道过来看朕?”压在我身上,他还有心情和我讨论这个?
“皇上,我喘不上气了,让奴才们进来扶你上床歇息,好吗?”
他总算是大发慈悲,喊吴良辅的声音不大,可吴良辅的耳朵仿佛是一直就在身边似的,皇上的喊声余音未消,他就领着奴才们冲进来,我得到了解救,然我的狼狈样倒是惹得奴才们难憋的笑意始终在他们嘴角、眼中跳跃不休。
☆、第十三章 两处伤愁
虽说头疼一时难消,也常辗转翻覆,但他不吵不闹。等到头疼好些,他翻转的次数变少,渐渐也睡得沉稳许多。
我就这样守在床边,直到天已破晓,我都不曾合过双眼。
天明时分,见他踢开被子,我赶紧给他盖上,这时他睁开惺忪睡眼,注视着我,嗓音暗哑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真想给他一榔头,看来是酒醒了,我耐住性子回道:“皇上酒后身子不适,妾妃过来照料。”
他自己坐起,嘴里却冒出,“朕不曾宣你过来伺候。”
差点脱口而出是奉太后口谕而来,可想想还是忍住,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唉,也只能如此宽慰自己。
“朕问你话呢?看你那一脸阴晴不定的表情。”
“皇上不愿看到妾妃,这就退下。”
本想离开,他伸手拉住我,拽我坐于床沿, “朕什么时候说让你退下,朕不过是逗逗你。”
他靠过来从身后抱住我,“你一直在朕身边照顾,朕都知道,只是头疼欲裂,不好与你多说话。”
“皇上,日后喝酒还是适可而止,别再这样。”
“朕就是想不明白,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朕?”
我扭头看向他,不料这一看竟与他的脸碰了个正着,两人鼻尖轻触,心一乱我赶紧回头,这种近距离的亲密接触,总让我害羞得想要躲开。
休息够了,他倒是有了力气,硬是扭过我的身子与他面对面,他眼中的火花迸出,他的气息透出他的渴望,他的唇落到我唇上细细碾压、吮吸时,我好像已经料到又好像措手不及,一动不动,就连双眼都是又惊又恍地瞪大着。
双唇的触碰已不再满足他,他的舌尖也不再安分守己,仿佛也想参与分一杯羹,但是吴良辅在门外的一声轻喊“皇贵妃,皇上起身了吗?要不要传早膳?”立时打断了他的步步推进,趁他一愣,我推开他赶紧起身快步走到门前,整理一下自己,打开门让吴良辅进来伺候他晨洗。
洗簌、早膳,他的脸色忽而阴沉忽而放晴,吴良辅战战兢兢小心伺候,挑不出任何毛病,可他眼中射出的寒光犹如冷冻射线随时会把吴良辅冻成冰棍儿。我的目光与他交会时,他却又桃花泛春,暧昧的神色一波一波袭来,慌得我连忙转移视线。
皇后、惠妃、靖妃、顺妃四位蒙古主子一并过来探视,皇上精神见好,对待诸位妃子也是和颜悦色,皇后表达关怀的每句问候,皇上都一一应答,皇后也是微笑连连。
惠妃的表现也极为乖巧,特别是还好心好意告诉皇上:“皇上可要好好嘉奖皇贵妃姐姐,身子本就虚弱,太后昨晚传口谕时想必都已睡下,急匆匆就赶来伺候皇上,看看皇贵妃姐姐,满脸都是憔悴。”
皇上和气的脸色转眼阴沉下来,“朕累了,你们退下吧,皇贵妃过来扶朕躺下歇会儿。”
皇后的微笑在不解中悄悄散去,只得带领诸位妃子行礼退出,送她们迈出乾清宫殿门,刚转过身,只听得惠妃一声惊呼,赶紧回身,看到惠妃差点摔倒,所幸站于身旁的靖妃拉了一把,否则只怕是已坐到地上。
我疾步过去,大家一同看往地面,但见一块地砖翘起,找到罪魁祸首,惠妃一边狠狠踩踏那块地砖,一边气急败坏大声嚷嚷:“什么破地砖,工匠们都是怎么干活的,这可是乾清宫,这还了得。”
皇后制止住惠妃,劝她别再嚷叫,皇上在里面都能听见,既然没事儿就赶快回吧,说着众人便一并离开了。
回到暖阁,皇上却又坐起,满脸乌云密布,焦躁不宁地吼道:“吴良辅,惠妃是怎么了,大呼小叫吵死人了。”
听完吴良辅的回禀,皇上猛然站起,横眉怒目,“修缮乾清宫所费金钱钜万,朕搬进来不过两年,现如今经雨辄漏,墙壁欹斜,地砖亦不平稳阶石坼缝,若非工部内官监各官疏忽怠玩,不用心督造,工匠也草率从事,何以致如今这副模样,吴良辅,传朕令,著详察该衙门经管各官、营造人等,严行议处具奏。”
吴良辅一时反应不过,愣在原地,皇上抄起枕头扔过去砸在他身上,“还愣在这儿做什么,等着朕砍你脑袋吗?混账东西,这些年你不是内官总管吗?可恶至极,连朕的乾清宫都敢如此,何况它处,这次朕若不严惩,一个个当朕是摆设吗?”
吴良辅仓惶而出,就连脚步都失去分寸,凌乱不堪。
暖阁里只剩下皇上与我,他的怒气让我心惊畏惧,自从皇后她们退下,我就察觉他心里憋着气,现今爆发出来,怕也不只是烧向吴良辅一人,该不会轮到我了吧?
“皇贵妃,你怎么还在这儿?既是奉了皇额娘口谕而来,是不是该去向皇额娘复命了,你把朕照顾得很好,去向皇额娘讨赏吧!”
果不其然,不单冲我发火,而且还句句夹枪带棒。辛苦一夜,疲累不堪的我还要接着领受这些,失望之情袭来,于是我福福身,回道:“向太后复命,妾妃自是不忘,但若是为讨赏在此伺候皇上,倒也不必。既然皇上见我于此有气在身,妾妃退回承乾宫便是。”
未及退下,皇上便接着吼道:“除了皇额娘,也没人能请得动你,若不是皇额娘传你口谕,朕便是再难受,你也不会来见朕,是不是?”
皇上声声质问,我无言以对,他说的没错,昨晚吴良辅给我跪下时,我也没打算过来。
“寻常百姓人家,为夫的身体不适,为妻的伺候在旁再自然不过。可朕却不一样,这种时候只是一堆奴才侯在身旁,墨兰,你是朕的妻子,你过来照顾朕,不是天经地义吗?”
皇上的语气不再强硬,甚至变得无奈,心头涌出汩汩辛酸,看向皇上的同时,眼中的忧伤也自然流露,“皇上说得在理,寻常人家确实如此,可这是皇宫内院,皇上就是皇上,三宫六院里住的都是皇上的妻妾,墨兰只是其中之一,若论妻子的名分,除了皇后,无人能担当,我自是不敢逾越。”
“朕要立你为后,你又为何以死相逼,现在反倒在这儿理论这些,你是不是存心气朕?”他的恼怒之火再次燃起。
我讨厌谈这个问题,做不做皇后,是不是他的正妻,早已不是我们两人的事儿,再怎么理论都只是凭添伤害,我的疲累愈发扩散,“皇上精神才见好,别再动怒气坏身子,歇会儿吧,等会儿还要接见朝臣理政,妾妃告退。”
我的劝慰反倒惹他眼中怒火愈发升腾,“朕才提此事,你便急于躲闪,你终究还是站在皇额娘一边违逆朕的心意。”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找个东西砸晕他,他顽固起来说什么于他都是充耳不闻,忽地心口一阵疼痛,我竭力忍住,鬼使神差之下我偏偏想起,于是说道:“最近妾妃一直抄写皇上送来的《心经》,虽不懂其中含义,但早已牢记在心,妾妃背背看,皇上也请耐下性子听听看。”
不等他开口,我便不紧不慢背诵,字字句句流畅得完全无需多想,自然而然缓缓而出,等我背完时,他的怒火早已熄灭,只是怔怔呆看着我。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请问皇上,何为‘五蕴’,妾妃不懂。”
“色蕴、受蕴、想蕴、行蕴、识蕴,色蕴属物,受、想、行、识四蕴同属精神。”他对答如流,不过显得机械。
“‘五蕴皆空’,如何皆空?”
“与‘空’相对为‘有’,世间一切生灭现象并非实有,名义‘有’,名义‘空’,关键在于你如何看待?”
我静静忖度,突然恍觉自己总是忧伤再也见不到皇儿,其实闭上双眼,静心感觉,仿佛围绕我的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皇儿的奶香气息,我能闻到他,到处都流动着皇儿的咿咿呀呀,我能听到他,皇儿满满地装在我心里,实实在在,他没有离开。
“墨兰,你怎么了?”皇上轻声发问。
我睁开眼看着他,“皇上,为建皇儿寝园,圈占不少土地,所幸皇上体恤,圈内民间年久坟墓、寺庙照旧留存。另修茔殿,只求勿要劳民伤财,但期坚固,足蔽风雨,不必华侈,恳请皇上恩准。”说罢,我行礼谢过,躬身退出。
临转身出门,我回头看向他,他仍是不可思议地凝视着我,“得皇上解答,妾妃若有所悟,任何赏赐也不及此。皇上亲自抄写《心经》送与妾妃,任何名位都难以相提并论,妾妃知足。‘有’与‘空’,皇上开解于我,也请皇上开解于自心。”
“墨兰!”
他喊我,没理他,毅然迈步离开乾清宫。他是皇上,我知道,除非他派人把我强行逮回去,否则我只想快步奔回承乾宫。我太累了,四肢就快散架,再难支撑。
☆、第十四章 燃冰之吻(上)
一如往日到慈宁宫请安,太后忽地提到皇儿时,我的心转眼快速沉落,脸上的笑容瞬间隐去变得面无表情,我的变化太后岂能看不到,只不过她今日怕是不想让我回避这件事。
“墨兰,福临亲自为荣亲王写下《皇清和硕荣亲王圹志》,你看了吗?”
我摇摇头,实在是那日回宫后,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