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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带我回家-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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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荒唐事。在一次又一次的受辱中我对他恨意与日俱增,就快忘了从前那温柔腼腆的道长的样子,我甚至不知他是谁。只有每每到达巅峰后,他将头脸窝在我肩头、缓缓闭着眼呼吸放缓时,我方忆起,这个人,我的确认识。

杂七杂八的想着,我只希望自己不要在这冷夜里被冻死。我不愿做那年交子夜冻僵在阴沟旁的小妖精,更不愿就连死后,魂儿都去了地府,重回他面前。

于是各种画面便似皮影子戏一般,皆在我脑中走过场。饶是如此,我仍发现自己呼出的气息越发微弱,那气息在暗夜中看来似两筒灰白色的烟,笔直向上向上;而我的魂儿,似也正随着这烟,轻飘飘离开身体。

冰冷的感觉便都不见,突然觉得到了艳阳天,也不知身边是多了火炉子还是别个,我只觉得一股暖流走遍周身,而眼前也似有了火堆,正烈烈燃烧。

那火光映衬下,是有两道纠缠的身影的,那高高的穹顶上,是有一个喜欢偷瞧旖旎、拉长长银丝线的蜘蛛的,那窗外,是正春暖花开的。

是谁与谁?居然占据了我记忆最深处那一方天地。居然就连最后一刻,都难以忘记?!

“锦绣,锦绣……”

不知是哪个在唤我,声调悠悠荡荡,似有还无。仿佛近在耳边,却又似乎远在天边。我是死了么?是勾魂的鬼吧?牛头还是马面?是引领我归位的神么?是千里眼还是顺风耳?!

记忆便回归。

我缓缓睁开眼,眼前自初时的模糊逐渐清明起来。而一瞧之下,只觉心一惊脑中一乍,就连头皮都发麻。

我又回来了?!

忙不迭揉眼,一举手便觉浑身酸痛,并立即发现我并未死,而是好生生的活着。

只是双臂无力,浑身又麻又痛,说不出的难受。但我仍想挣扎着起身,只因我很想确定,方才那声轻唤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发生。因为这正端坐在我床边矮凳子上的男子,实在令我心惊。

到底怎么回事?!

却见他坐在床边矮凳子上,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双膝之上,显得有些拘谨。着一身对襟白袍,那白便似雪一般,直直晃得人眼花。他一头青丝绾起,用一根翠玉簪子横贯而过,显然是个修道者。他一张脸线条柔和,一双眼似春水一般,清澈见底;此刻这双清澈见底的眼正悄悄瞥向我,却在猛地与我眼神交汇之时,忙忙逃开。

这人,好似当年的陆少卿!

我自他身上硬扯回目光,又环视四周,就发现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墨迹淋漓的大字,却正是‘上善若水’,字迹秀美,却不像出自男子之手。

而鼻子动了动,便嗅到一股极淡的檀香味儿,这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竟与当年陆少卿所居之所有几分相像。

那端坐的男子见我醒了,一张年轻的脸上就露出个柔和笑意来,正要说话,突听得外间传来一道人声。

“瑾辰师兄,师父正找你呢!”

“哦。”

男子应一声,便匆匆起身往外走,都到了门口却又似记起什么般回首,朝我展露个浅淡笑意,道:“床头有铃铛,姑娘有事可以摇铃铛,就会有人来的。”

言罢就抬步出了屋,直将我一肚子疑问梗在喉咙口。

瑾辰,原来他唤作瑾辰。却不是陆少卿了!

我呆呆地瞧了会儿那身影消失方向,居然有些失望,并隐隐的觉得无比枯燥难熬起来。

而转动目光,微微抬眼瞧,果然就见我伸手可及的地界端端放了一枚小铃铛,却是金丝攒细细一根绳,末端系一枚银色小巧铃铛。

想要起身看看自己到底身在何处,却发现难以做到。我便顺手拿起铃铛,晃了晃。

果然,就听得外间脚步响,竟是匆匆进来个与瑾辰打扮相同的小道士,只是这小道士看来也就十二三岁,却还是个半大孩子了。

这孩子腰上也挂一枚铃铛,却是普通丝线攒就,并末端系着的铃铛看似生铁煅造。

“大姑娘你是渴了还是饿了?”那半大孩子一派天真地问我。

我摇头,就道:“此处是何仙山洞府?可是你救了我?”

那孩子就摇头,道:“这里是太乙山太乙观,救你的人不是我,是我大师兄。”

“大师兄?”

“就是留给你银铃铛的人,就是瑾辰师兄啊!”孩子一双眼定定地盯住我手中的银铃铛,眼中流露出艳羡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只有有银铃铛的才能下山,大师兄就有银铃铛。我也要好好练功修行,迟早也要有银铃铛,也要下山去的。”

“下山?山上多好,下山有什么好?”

“山下可好了,都说山下有好多好多有趣儿事呢!”

我看着那孩子认真的样儿,不由苦笑,道:“只可惜,有趣的事太多,就会忘了最初的本真——”

“干嘛吓唬孩子啊!会对他弱小的心灵造成阴影的……”

就听得一道熟悉人声自门外传来,随即便闻一阵清脆铃铛响,我就瞧见个腰系金

☆、真真假假…

我忙循声瞧;果然见到碎嘴的,却也是着一件对襟雪白道袍;边说边跨过门槛;入了室内;瞧那样儿,却似走自家后门般随意自然,显然这地界他并不陌生。

他进门便挥手示意那半大小道士退下,后者倒也听话;竟恭恭敬敬倒退至门旁;方转身出去。他就细心地将门合拢,随即又去关上窗;做罢一切方将目光转向我,一本正经问道:“怎么样,我那小师侄子还不错吧?”

“哪个?”我冷眉冷眼瞅他,他便顺手拿起床头银铃,手腕微微一动,铃铛便发出一阵清脆响。

“你是说方才那人是你师侄子?你不是八仙?怎的与凡界扯上关系?”我越发糊涂,而碎嘴的就一副恨铁不成钢架势,再度打开了话匣子:“我是八仙之一不假,可八仙也不是土生土长在九重天的神仙,我们每一个人可都是经历过重重磨难才飞升啊!所以我在凡界时也需要有个靠山不是?难道我是吃草料喝西北风长大的?”

“得得!我便是彻底明了了!你是要说,这太乙山太乙观的知观是你师兄?”

“完全正确!”

吹笛的打个响指,脸面上便挂上满意之色。我不由摇头,嗔怪他道:“所以么,本就是一句话能讲明白的,干嘛东扯西扯这般多废话!人送你碎嘴称号还真不冤。”

他并不在意,扯一把椅子坐下,高翘着二郎腿万分悠闲,直等我挖苦罢了,方笑道:“那你想不想见见我师兄?”

“呃?”

这位上仙脑回路还真与常人不同,我与他每每说话皆是如此,说得好听是人家思维跳跃,说难听点,便分明鸡同鸭讲。

“见不见啊!告诉你,一般人我还不引见呢!”

“那便谢谢你了,我倒真该当面致谢呢。”

“就是,这就对了么!虽然是我小师侄子救得你,不过还不是人家师傅调教的好……”

我一见势头不好,这位主儿又要说个不停,忙要起身,口中说着:“罢罢罢,你这便带我去吧,我也好早点耳根清净。”

可用了几回力,却发现双腿无力至极,似并非我身上生着的。我心中大惊,暗想着莫不是它们不抗劲儿,竟被寒夜冷风冻坏了,自己也要落到坐木轮车的地步?碎嘴的已当先说道:“其实我有件更重要的事,想来想去还是应该先告诉你。”

“说。”

“可我怕你受打击!”

“没事,我受打击的事儿多了,怎的也不差一桩半桩。”

碎嘴的便张了张口,却又“哎呀”一声,狠命拍大腿,显得极其为难。我便越发深信是要瘫了,一琢磨,却怨不得别个,而是自己生生闹腾出来的了。

想来我方产下女婴便连夜逃离魔界,别说好生将养,便是连睡一觉歇歇的功夫都无;又正是初春天气,寒风刺骨,那般生逃下哪还有好?!必定会落得如此田地了。

心中对陆少卿的恨意便又多了一重。想来我与他新仇旧恨加一块,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呢。

而碎嘴的想必见我情绪有异,终于难得的闭口,自袖中掏出个柰来,目光溜溜地四下里瞧。我本因为两条废腿而情绪低落,此刻一见柰,那低落的情绪中便又多了一项口渴来。这才忆起自己已经好久水米未进了。

便伸手讨要,碎嘴的却径自嘟嘟囔囔:“不急不急,怎么也该削掉皮再吃啊!刀子呢?刀子放哪去了?”

我无力地翻白眼,并腹诽他一万遍。

他终于拍大腿,兴奋道:“想起来了。”

言罢竟起身直奔我来,我以为他终于想开了,所谓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其实削皮不削皮,洗不洗,我并不在乎这些穷讲究。但他却只是弯腰勾头,吩咐我:“起开起开。”

这回子我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无,只好费力地挪挪身子,他便掀开床铺一角,自内里拿出一把宝器来。

我定睛一瞧,还是个识得的宝物,却正是当初在九重天时见过的‘思无涯’。只是这宝器怎的到了凡间?又被藏在一个与陆少卿有三分相像的小道长床铺底下?

一时间我也顾不上再哀叹命运对自己不公,更没了吃喝的心思。而方张了张口,就见那碎嘴的得意的将匕首掂量掂量,朝我现宝:“认识?这可是千年玄冰煅造而成,天上地上只此一件,你当初要是用这把匕首刺那人心窝,我保证他绝活不过三日。不过提起他,我倒想起来了,你怎么莫名其妙失踪一年有余?去哪了?我们可是天上地下的都翻不到你呢!哎,虽然做神仙保持一点神秘感挺好,但也不用没事就玩失踪啊!”

说着话,他已用这天上地下第一宝器削起柰来。我彻底惊住,忙不迭拖住下巴,心道果然只有更不靠谱,没有最不靠谱。

不多时他已削好了手中果儿,递给我后,我差点没热泪盈眶——这可是用第一神器削的啊!能吃么?!

他又自袖中变戏法般掏出个山丁子来,在雪白袖口上蹭了蹭,就大嚼特嚼起来,并含混不清继续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再厉害的宝器还不是要服务与持有者?所以就算我用它来削水果也没什么稀奇。就像无论你对陆少卿的情绪多复杂,你毕竟属于九重天,无论你愿不愿意,你们早晚兵刃相见。花锦绣,别嫌我啰嗦,其实很多事只要你肯放手,就不会这么难过了!其实很多事,只要你换个角度想,就会发现全然不同。”

他顿住,将塞了满口的山丁子咽下,就又道:“何苦一而再的钻牛角尖,难为自己呢!”

本已将柰送到了口边,闻言便没了胃口,我不由苦笑道:“是啊,有些事并不是由你我来决定。你和我,不过是寞离的一把‘思无涯’而已,或许唯一不同的是,我连‘思无涯’都算不上,顶多是个早已生了锈的钝刀子。”

“有趣有趣,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比喻自己呢。不过说实话,这世间的确有太多的身不由已。而且有些时候,我们肉眼所见为幻,心眼方知本真。得得,我扯远了,话说回来,这一年多你到底去哪了?问裴少玉,他又神神秘秘的不肯说。你可知道,自打你走后发生大事了?”

“哦?”

“方少墨失踪了。”

“哦。”

“你不惊讶?”

“有何好惊讶?也许他只是突然想去游山玩水了,所以便不辞而别。”

“可大敌当前,当时我们又被围困在叶府内,他是怎么失踪的?”

“我想,你更应该去问他。”

“嗯嗯,有道理。其实我更奇怪另一件事。”

“是何?”

“方少墨失踪后的第二日,魔界就撤兵了。”

“那不更好,免得斗法,又耗费功力又没胜算。”

“所以才奇怪呢!他们声势浩大的来,怎么莫名其妙就走了?陆少卿做事也虎头蛇尾?”

“只要能达成目的,有时候声势浩大,只是为了结果而服务。”

我抄起被碎嘴的随意放置在一旁的‘思无涯’,幽幽道:“就像这把刀子无论多锋利,不过是为持有者服务而已。”

碎嘴的就不再说话,若有所思地蹙起眉头,房间内便只剩他咀嚼山丁子所发出的音。

我垂眸光,心道若我说方少墨并非失踪,而是死了,他会作何感想?若我说,方少墨不但死了,我还亲眼见到他被陆少卿杀死,他又会怎样想?强压住几度就要冲口而出的话,我转移话题:“这把刀子真的有传说中那么锋利?”

“何止锋利,简直是吹毛断发。”

“是么?”

将 ‘思无涯’高高举起,我认真端详着寒光闪闪的利器,眼前便又有了方少墨死前景象。那双满是惊惧的眼,那组不停出现的莫名其妙数字,到底是何用意?难道阴阳令上的秘密,一定要先寻得云少海才能解开?

难道这秘密,关系到那隐藏的极深,早已渗透到三界六道各处的第三方势力?

“干嘛那么看‘思无涯’?就算你对男人没信心了,也不用对一把匕首有信心吧?你们不配不配,还不如我那心思细密的小师侄子呢!”

碎嘴的又开始混扯,面色并活泛起来。我定定瞧着他脸面,心中不由起疑,他,是否属于第三方势力?到底我身边,有多少人已被黑化?

——我只能说,他和我们是一边的。

裴少玉那厮的话犹在耳旁,可方少墨的惨死状也犹在眼前,我只觉脑中越发混乱起来,似一锅煮开的沸粥般令我无比头痛。

苦笑着,我道:“我只是觉得,你杂七杂八的与我说了这般久,最重要的话却还没说出口。”

“哪句话?我都说什么了?”那碎嘴地挠头,问我,并脚尖不自觉的在地面上蹭了蹭。他道:“算了,管他呢。和你说了这么多你也累了,不如早点休息吧。我这就回去了。”

“不带我去见你师兄了?”

“不了,我累了。而且……”

他又说了何,我都已没心思听,一双眼就定他脚上,眼前不停闪现他脚尖悄悄碾过地面尘土的样儿。便觉呼吸困难,甚至连动动脖颈都不能。

我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他不是襄子!

我只恨自己未能及时发现!其实我早该看出,面前这个人到底是谁!

苦笑着,我尽量镇定,将话说完整:“可我还不累,甚至精神得很。我有很多事想要知晓。比如,你的师兄,太乙山太乙观知观我还没见过。比如,我的腿是不是彻底废了?比如,这把传说中的宝器,是不是真的那么锋利?如果用它刺一条废腿,会不会痛?”

言罢我便笑了笑,当着他的面,突地将那把‘思无涯’刺向自己的右腿。

☆、一切只为你

“当啷。”

几乎同时;便见‘襄子’袖中飞出一物来,划开空气;在半空中与‘思无涯’相击;两厢击打;便发出一声清脆至极的响来,并一同摔落下去。

我想也不想的自床上跃起,不管不顾朝‘襄子’扑过去,我与他的距离本就不算远;如今这猛然一扑;若他不肯接,我必然要摔个实诚。

但我;也不知是对他太了解,还是对自己太有信心,竟如此破釜沉舟。果不其然,就在我凌空一跃,身子直直下坠的当口,‘襄子’已情不自禁地张开手臂,一把将我圈揽进怀。

于是便双手抱住他一只臂膀,我勾头,一口咬住那臂膀上的血肉。这一下咬得狠,我甚至清晰听到牙齿刺破他雪白薄衫子,刺破血肉发出的奇异声响。

但我不想停口。只觉得一股子又一股子腥咸血水子灌入口中,我仍不停加力。而那个人只保持着圈揽住我的动作,竟只是任由着我。

我知晓,天下间并没有咬死人的功法,而且对于早已法力超乎想象的堂堂魔界尊主来说,别说我这口普通牙齿,就算给我安满口如‘思无涯’般千年玄冰煅造的利齿,也不过给人家留下浅浅印记而已。

可我,就是恨!

对他的恨意,不知何时早已浓烈如酒,哪怕只是留下浅淡印记,我也不愿松口。

过程中,陆少卿一直动也不动,并将另一只手,抵住我后腰。明明我已用尽了力气,明明他都紧蹙了眉头,为何偏不躲?!

也不知这样咬了多久,直到我脸颊发酸,方松口。就见他袍袖已破损,露出内里惨兮兮血肉来,无比的触目惊心。

似乎解了气,却又似乎更恨他,我怒问道:“你为何不肯放过我?!既然已有你的天下,为何还不肯放过我?!既然我费尽全力方逃离你,为何你又要追来?!是不是只有折磨我,你才最欢喜?!”

他就定定的杵在原地,而周身腾起一股子黑雾来,待到那雾气散尽,便见了挺拔如松般的陆少卿。

他那双深潭般的眼,痴痴地望进我眼。良久,方一个字一个字说道:“你真的很希望逃离?”

“是!我只希望远远的逃开,逃到没有陆少卿的地界!哪怕那地界风吹雨淋,哪怕那地界刀山火海,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每日面对着你!我只在乎要不停受你折磨!”

他就呆了呆,垂眸光,好半响方再度抬起眼帘,却是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以为,你懂。”

“我不懂!对你,我从未懂过分毫!陆少卿,你放过我好不好?!就当从未认识过我!”

“不好。”几乎立即,他便驳了我的话,却又紧紧蹙起眉头,道:“有些事无论怎样,都无法更改,就像你我本相爱过,又怎能当做从未相识?!”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未妄想你立刻明了,只希望有一日,再提起我时你不再恨我。既然你要我走我便就此告辞。花锦绣,希望你我再见之时,能够心平气和的说话;就像方才那样。”

身形一晃,他已消失不见,话音却还在半空中荡:“这世间,有太多的身不由已。”

……

我痴痴的原地立着,只觉心如死灰,可眼中,偏又有了泪。

走到那扇被他细心关合的窗前,我呆立着,傻兮兮地伸手推开窗,令冷风一股脑灌入。

风吹入时,头脑也清醒许多。旋即我便清晰听得一声推门音,以及随之响起的脚步声。

豁然回首,就见门口立着个着一身雪白对襟道袍,满面笑意的襄子。我大怒,果然是瞧不起我这没有法力的痴儿了!竟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戏耍我!

三步并作两步飞扑过去,我突然发现本无力的双腿居然万分有力起来,这才想通了为何我大力咬着陆少卿手臂时,明明很痛,他却动也不动。

居然是为了给我渡气,用法力令我双腿冻伤褪去!但那又如何,冻伤了累伤了的双腿能复原,心呢?被伤透了的心,能否复原?!

我疯了般对着眼前人一通乱捶乱打,眼泪鼻涕齐流,嘶声怒吼道:“既然走了为何要回来?!是不是看着我被你折磨你很开心?!是不是只有如此,你才觉得活得有意义?!你以为给我小恩小惠我便心软?便会再见时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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