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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
又一名传讯兵策马而来;还没跳下马背就大声喊道:“兰房走水了;夫人还在里面呢;需要赶快调动水龙局灭火!”
“将军!”另一名传讯兵急忙奔来叫道:“楚大人带着秀丽军从南城门逃跑了;我们已经整顿队伍;要不要追击?”
唐仕朋眉头紧锁;默想片刻;沉着果敢的说道:“追!”
“将军;那夫人怎么办?”
唐仕朋沉声怒道:“楚乔若是跑了;整个秋兰城一个也活不了;全军听我号令;追!”
大军呼啸着驰骋;冲出了南城门。此时此刻;兰房一片通红;火舌高高的燃起;渐渐吞没了整间房子;荆紫苏缩在角落里;看着满眼的通红害怕的浑身颤抖;斗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在满是漆黑灰尘的脸上滚出一道白亮的痕迹;她手捂着肚子;紧咬着牙;一遍一遍催眠般的嘟囔着:“宝宝不怕;你爹爹马上就来救我们了。”
门外狂风呼啸;越发的助涨了火势;整个秋兰城的军人都追出城去;一些百姓看到火光冲进了将军府;对着兰房的大火微微发呆。
“啊!着火了;里面有没有人啊?”
将军府的下人上前说道:“楚大人被秀丽军救走了;里面没人。”
“那不管了;一帮王八蛋;烧个精光才好。”
百姓们陆陆续续的离开;唯剩火苗噼啪的响着;烟尘弥漫;荆紫苏艰难的咳嗽着;火舌已经蔓延过来;她害怕的闭上眼睛;却仍旧捂着肚子不断的说:“宝宝不怕;你爹爹马上就来救我们了。”
一根横梁轰的一声落下来;掩去了所有的声音;到处都是黑灰;整个将军府和西兵营都沦陷在这一场大火之中。楚乔策马奔跑在旷野上;远远的回过头去;只见秋兰城的方向一片红光;火焰烧红了半边天;像是战士临死前流出的血。
“大人;”
贺萧走上前来:“快走吧。”
“恩。”楚乔点了点头;将不祥的预感强压下去;夜路难行;他们还有很远的一段路要走。
天地萧索;狂风卷地;漫长的夜刚刚开始;仍旧没有过去。夜幕深沉;云层低厚;黑压压的一片;风呼呼的在吹;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放!”
低沉的声音一遍遍的下达着单调的攻击命令;山谷中被围困的军人越来越稀少;鲜血蔓延;无数的箭矢射向穿着红色军装的军人们;战场上响起了一片令人绝望的喊杀声。尖锐的鸣钟高声奏响;求救的信号发出了二十多发;此处已是火雷塬南坡;距北朔城跑马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北朔的守军仍旧没有出来救他们;难道北朔城被人包围了?这伙来路不明的敌人又是谁?
“究竟是谁?”
小和肩头插着一支利箭;鲜血溪流般自他的体内流出;身旁的战友一个个好似初秋的麦子;相继倒下;他的眼睛已经通红;他不明白;他明明是接到陛下命令回到北朔接受嘉奖的;为什么会突然遭到不明敌人的伏击?
第293章
小和望着眼前疯狂的一切;如同陷入了一个最恐怖的噩梦中一样;局势如同巨石从山巅滚落;无人能够阻止;凡是试图伸出双手的人都将被碾成肉酱。
他们至今仍旧没有同敌人交上手;因为是在燕北本土;又是前来受封;所以根本就没有携带任何远程攻击的利器;没有盾牌;没有弓箭;他们这五千人被困在这个低洼的山谷里;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弓箭如同长了眼睛一样射来;他们避无可避;退无可退;挡无可挡;所有试图冲锋的战士都被弓箭牢牢的钉在了地表;鲜血肆虐的流淌;尸体堆成了小山;战士们在嘶声狂吼:
“对面是谁?为什么攻击我们?”
“为什么没有人来援救我们?北朔的守军在哪里?”
“他们使用的是连弓弩;是我们自己的军队!”
“究竟是谁?是谁要杀我们?”
小和眼睛通红;他的副将持刀挡在他的身前;一遍遍的大叫道:“保护将军!保护将军!”然后话还没说完;一只利箭轰然穿透了他的咽喉;他的声音顿时如同漏气的风箱;鲜血狂喷而出;洒在了小和的脸上;他一把抱住了副将的身体;三十多岁的壮汉惊恐的睁大眼睛;双手使劲的攥着小和的披风;鲜血从他的嘴里不断的涌出;声音破碎断断续续的说道:“是谁……是谁……是谁要杀我们……”
残缺不全的尸体覆盖了一层又一层;在小和的脚下渐渐堆积成一片尸海;伤口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三更天的时候;开始下雨;大雨浇在地上;和血泥糅杂在一处;战士们深一脚浅一脚的抵抗;以战友的尸体铸成战壕高墙;来抵挡对方那凌厉的弓箭。
到处都是惨叫声;到处都是怒骂声;不知道过了多久;对面的攻势突然一缓;漫天的箭雨都消失不见了;但是他们仍旧静静的包围着;没有人发出半点声音;像是一片沉默的石头。
火云军第二大队几乎死绝;活着的人也只是比死人多一口气;他们已经无力再去冲锋;粗重的呼吸声像是苟延残喘的野狗。
静;太静;死亡一般的静。
突然;低沉的机括声缓缓响起;战士们惊恐的睁大眼睛;猛然抬头;却见铺天盖地的远距离强弓弩箭呼啸而来;长度好似一根根锋利的长矛;嗖的一声就穿透了那些以血肉之躯堆积的战壕。
“啊!”
“狗娘养的;老子……”
惨烈的叫骂声再一次响起;然而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小和身上插着三四只利箭;浑身鲜血淋漓;俊朗的脸孔已经辨不出本来面目;他挥剑厮杀着;一只利箭猛然袭来;唰的一声就穿透了他的肩膀;将他死死的钉在了火云军的战旗上。
“将军!”
一名士兵见了;踉跄的冲上来;然而眼看他就要冲到小和身边;一只利箭猛的从他的后心穿透;士兵的瞳孔顿时放大;他似乎有些不解的低下头去;伸手去摸了摸透体而过的利箭上带着的肠子和鲜血;眉头微微皱起;像是一个单纯的孩子;他跪下去;被弓箭撑住;就那样死在小和的面前。
年轻的将军泪如泉涌;他嘶声狂吼;像是狰狞的狮子。
“保护将军!”
战士们蜂拥冲上来;对面的敌人注意到这边的动向;箭雨集中的射来。
一名小和从未见过的士兵回头对他一笑;清澈的眼神里带着无忧无虑的清亮;他笑着说:“你们救大人;我先走一步了。”
然后他转身就对着迎面而来箭雨冲了上去;数不清的利箭穿透了他的胸膛脑袋;他像是一个箭靶一样;就那样站在原地;宁死不倒。
撕心裂肺的疼痛在心头升起;小和嘶吼着猛然奔上前;身体强硬的穿透长长的箭矢。
年轻的将军疯狂的挥剑急冲;弓箭不断的射在他的身上;他犹自冲击不停;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被震动了;有士兵微愣着住了手;眼睁睁的看着那名浑身浴血的军人狂吼而至。
然后就在这时;一柄战刀突然飞掠而出;只听唰的一声;就砍在了小和的腿上。小和身躯一个踉跄;轰然单膝跪了下去;他望着已然不远的敌人阵营;眼睛里现出血一样的红光。那是怎样的眼神;充满了绝望的不甘和疯狂的愤怒;他的视线如刀子般扫过那些黑衣黑甲的士兵;突然间;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出;年轻的将军以惊人的毅力再次站起身来;狂吼着冲过来;大声叫道:“究竟是谁?是谁要杀我们?”
铺天盖地的箭矢同时射去;将小和牢牢的钉死在地上;看不清头脸;看不清面容;天地间一片低沉的震荡;冷雨倾盆而下;浇在那些冷却的尸体上;鲜血顺着雨水蜿蜒的流去;闷雷滚过天际;终于;再也没有一个站立的尸体。
“烧了。”
低沉的命令声缓缓响起;战士们提着木桶就跑上前去;松油一桶一桶的浇在刚刚死去的战士们身上;和腥臭的血混合在一处;有令人作呕的味道。火把被抛上去;大火呼啦一声的燃起;激烈的雨丝毫不能熄灭其分毫。黑衣战士们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大火吞噬掉一切不甘的思想。
是的;杀戮不能消灭思想;但是却可以消灭思想的载体。
雨夜仍旧漆黑阴冷;战士们转身向着北朔城而去;再也无人有兴趣对身后的一切看上一眼。
天边的启明星冉冉升起;传讯兵疾奔而至;大声说道:“缳缳郡主已经带兵赶到了城门前;陛下命令将军马上带兵前去。”
杀戮还未结束;一切仍在继续。“大人!前面有人;大约三百多;可能是北朔的斥候;全都是脚程极快的战马;要不要暂且躲避?”
楚乔皱起眉头;大雨刚刚停;黑压压的云彩缓缓消散;天地间全都苍白如牛乳的雾气;她皱着眉望去;双眼锐利;如同天空展翅的白鹰。
“大人!是火云军;后面有大批追兵;看样子足足有五千多人!”
探马急速奔回;楚乔眉梢一挑;当机立断:“贺萧;马上带人去援救缳缳郡主;阻挡后面的追兵。”
“是!”
贺萧答应一声;整顿了四千兵马挥鞭而去。
楚乔带兵跟在后面;马蹄踩在泥泞的赤道上;隐约可见泥水中的丝丝残红。
两军迅速交叉;惨败的火云军被簇拥着;隔得老远;楚乔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缳缳那匹通体火红的战马;她急速的打马上前;却顿时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眼。
缳缳衣衫破碎;火红的披风上鲜血淋漓;肺部插着一支利箭;身上受了几处刀伤;正躺在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将的怀里;微弱的呼吸着。
“怎么回事?”
楚乔一下跳下战马;半跪在泥水里;皱着眉看着缳缳可怕的伤势;回头大叫道:“军医!军医在哪?”
“楚大人!”
女将见了她;眼泪顿时涌出;她哭着说道:“皇上要杀我们郡主;小和将军已经阵亡;郡主也遭了埋伏……”
“小和……”
一个微弱的声音突然响起;随着肺叶的震动;一口血猛的从缳缳的嘴里吐出;女将见了大惊失色;用手使劲的按住她的伤口;却怎么也堵不住那鲜红的液体。
“小和……”
缳缳痛苦的皱紧了眉头;她低低的叫;脸色苍白;已然神智不清。
恍惚间;她似乎在做着一个又一个的梦;她依稀间看到了小和快乐爽朗的笑脸;看到了十里烽火;看到了小和背着她跋涉在苍茫的雪原上;不停的给背上哭泣的她讲着笑话;一遍遍的安慰她说:“缳缳;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谁敢来杀你;我就咬死他。”
“小和;小和……”
眼泪从缳缳染血的眼角大滴大滴的溢出;随着她沉重的呼吸;鲜血如同止不住的泉水一般冒出来。她于昏迷中悲声的哭泣;小和死了;小和死了;小和被他杀死了!
“郡主!郡主!”女将抱着她大哭;声音呜咽;如同死了崽子的母兽。
……
“缳缳;你说打完了仗咱们干什么去啊?”
“打完了仗?那我哥哥是皇帝;那我就是公主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全天下的选驸马;找最有才华的男人做我的丈夫;哈哈!”
“花痴!没良心的;找你的男人去吧!”
尖锐的疼痛一丝丝的袭来;心肺似乎被人狠狠的捏住了;她呼吸不上来;血沫堵塞了她的喉管;她张大了嘴;却只吐出更多的血来。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迷茫的四望;看到了苍茫的天;艳红的花;还有天下洁白的鹰。
燕北;燕北……
我一生在为你奋斗;可是为什么;你却抛弃我了呢?
年轻的少女不解的皱起了眉头;她缓缓的转头;然后看到了楚乔;她的神智蓦然一凌;她费力的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楚乔强忍着泪意;急忙握住她的手;哽噎的说:“缳缳;你要挺住;大夫会救你的。”
第294章
缳缳握着楚乔的手;那么用力那么用力;突然间;她猛地低下头;恶狠狠的咬在楚乔的手腕上;鲜血瞬时间弥漫的牙齿之间;两侧的下属们惊恐的叫着;楚乔麻木的望着她;却只看到缳缳眼底那铺天盖地的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
缳缳撕心裂肺的嘶吼;满口鲜血;眼睛通红;厉声冲她叫道:“为什么要杀我们?为什么要杀我们?”
“郡主!郡主!那是楚大人啊!”
女将抱着她;大声的叫;可是她已经听不到了;缳缳目嗤欲裂;疯狂的嚷:“我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杀我们?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楚乔愣愣的看着她;手腕上的伤口尖锐的疼;她的脸色一片苍白;隐约想起第一次见到缳缳时的样子。少女依偎在她的身旁;很慷慨的将马王送给她;挥舞着小拳头说打胜了仗就要楚乔陪她去卞唐;指着名叫阿图的马说要阿图作证;模样娇憨;爽朗的如同燕北高原上常年游弋的风。
“我恨你们!”
一口鲜血猛的喷洒而出;缳缳大哭出声;声音越来越低;低声的哭唤:“小和;小和……”
小和;缳缳想要嫁给你;可是你去哪了呢?
小和;我想来找你了;你要慢点走;我的腿受伤了;你要背着我。
小和;我还没吃早饭;你做烤羊腿给我吃好吗?
小和;小和;小和……
缳缳的声音终于消逝;她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火红的裙子像是妖艳的花。她今年还那么年轻;只有二十岁;年轻的眼睛永远是亮晶晶的;肤色白的像是马奶;她就这样睡过去;永远的长眠在她为之付出了一生的土地上。
楚乔的心已然麻木欲死;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将她割的碎尸万段;她咬着嘴唇站在那里;看着缳缳的尸首;整个人像是被投入冰渊之中。
燕洵;你都干了什么?
“大人!”
贺萧沉着的走过来;面无表情的沉声说道:“他到了。”
已然不愿再称一声陛下;楚乔微微转头;大军如潮水般的让开一条路;清晨的阳光照射在对面那雄壮若海的军队身上;像是一片漆黑的海洋。年轻的帝王被军队簇拥在中央;一身金线纹龙墨黑袍;墨发束起;眼若寒霜;鼻梁高挺;半眯着眼睛;目光幽幽的望过来。
两年了;她终于又见到了他;可是为什么;楚乔却觉得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眼前的这个人是这样的陌生;他的相貌;他的身份;他的行为;他的气息;无一不是陌生的;恍然间;她陡然明白;眼前的这个人;已是燕北的皇帝;再也不是真煌城内那个一无所有和她相依为命的少年了。
“阿楚;”
低沉的声音从寂静的荒原上传来;伴随着冷冽的风;吹进了楚乔的耳里。
燕洵望着她;眼神如古井深潭;两年的时光在两人之间穿梭而过;世事推移;他们终于再一次相见;却是在这样的场合里。
也许;无关命运;无关世事;他们心内对人性的执着;对生命的态度;早已注定他们有朝一日会走上这样对立的道路;燕洵的心突然变成一片空荡荡的旷野;有大风呼啦啦的在里面吹着;他看着楚乔;想说什么;却终究一一吞没;只是以帝王的威仪缓缓问道:“你又要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与我为敌吗?”
不相干的人?
楚乔的嘴角升起淡淡的冷笑和嘲讽。
没有乌先生;你如何能在被囚禁真煌的时候就得到燕北财力的全力支持;八年来谋定而动;培养出属于自己的势力?
没有羽姑娘;你如何能逃出真煌城;从那个冰冷的牢房中一跃而出;坐拥燕北大地;成为如今权倾天下的一方王者?
而缳缳;那是你在这世上最后一个血亲;她多年信赖你跟随你;是你最亲的妹妹。
是不是有朝一日;我楚乔站在你的面前;也是变成这样不相干的人?
冷笑;除了冷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作何反应;她像是一个被人撕碎了心脏的娃娃;目光冰冷的望着他;望着这个自己曾经用尽了全部心血去爱去拥护的男人;只觉得前尘往事如同一场大梦般水月镜花不切实际。
她用自己的忠诚和爱;换来了如今的局面;那个曾经信誓旦旦发誓要一生爱她护她的男人;如今已经将屠刀举在了她的头上。监视、怀疑、利用、排挤;这就是他给她的全部报答;他抛出所谓的富贵荣华;像赏赐一只狗一样的诱惑她;却不知道在她的眼里;那些不过是粪土草芥而已。她为之奋斗追求的事业和信仰;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个不屑一顾的迷梦;是他用来蒙蔽那些愚昧无知百姓的借口和骗局。
皇帝又怎样?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又怎样?在她眼里;他永远只是一个曾经倾心以对如今却将自己完全辜负的男人。
他怪她移情别恋心有他属;却不知道;若是没有他的逼迫和设计;她永远会是爱他敬他的阿楚;永不会负心的将眼睛望向别处;是他亲手一步步的将她抛出去;逼她认清他的嘴脸和面目;又何来背叛一说?
燕洵;我用十年的时间认清了你;也认清了我自己;前尘过往;都已如东风飘散;对你;我再无半点眷顾;唯剩下;数不尽的痛心和悔恨。
“阿楚;你忘了你曾经的誓言吗?”
燕洵的声音冷冽的在耳边响起;楚乔冷冷的笑;不屑的扬起眉梢;淡淡道:“既然你已经背弃了我们曾经的梦想;那我为什么还要坚守我对你的誓言?”
恍若一只利箭猛然刺入燕洵的心口;冷风嗖嗖的吹进去;带起丝丝的疼痛。
终于;她还是说出了这样的话;曾经;即便有不甘有怨愤;但是她却永远都将这些情绪藏在心中;沉默的面对他的一切;如今;天地萧索;一片凄迷;她终于当着他的面;说出了这样的话。
“燕洵;从今以后;你们分道扬镳;再无半点瓜葛;你是死是活;是成王还是败寇;都与我再无一丝关系。同样;我的事;也再也轮不到你来置喙。”
大风呼啦一声吹来;扬起楚乔翻飞的衣角;少女面色冷然;俏脸如霜;眼神好似雪峰之上的皑皑积雪;冷漠的反射着世间的一切爱恨情仇;更将一切不该有的情绪;远远的隔绝在千里之外。
那一刻;燕洵恍然发觉;也许他就要永远的失去她了。这个念头让他无法控制的心慌;他语调低沉的说道:“阿楚;你这般绝情?”
“燕洵;不要再说情字。”楚乔淡漠的望着他;平静的说道:“你不配。”
时光那般急促;岁月的沧桑在眼神交汇中激荡出命运的火花。十一年;足以让一株树木成才;让一个时代覆没;让一个帝王崛起;时间那般无情;如同冷冽的刀子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所有过往;在记忆的脑海里刮下一道幽深的鸿沟。
曾几何时;他们于绝望中携手;于黑暗中肝胆与共;像是两只失去家园的小兽;背靠背的站在一起;将锋利的爪子挥向所有曾经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