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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匪一声大吼,把刘名升怔在那儿。他连忙解释:“张老哥,我是帮你估价的,没说要买啊!”
张老匪眼睛一红,便要作势拔刀:“没说啥?你开三两老子就三两,你还吃亏了不成?”
刘名升知道今天遇见真正的土匪了。他也不说多余的话,只是求饶道:“张老哥,行行好,小弟哪有银钱嘛?”
“没有?老子不信!”张老匪上来就揪住刘名升要扯衣服,“你娃儿有酒有肉,必是哪里做了大生意,还欺负你老哥是傻子!”
“莫扯莫扯,小弟就这一身衣服,扯烂了就露屁股了。”刘名升知道躲不过去,索性把怀里的小包掏出来,把里面的碎银子和铜钱全部倒在张老匪捧起的两只手掌中,“小弟身家就这么多了,老哥你全拿走。”
张老匪奸计得逞,高高兴兴地捧了银钱蹲在一旁开数,突然他大吼一声:“钱不够!说好三两,这儿最多二两!”
刘名升浑身没劲,往草地上一坐道:“老哥,别一惊一乍的!直说吧,你想干啥子,明白给小弟报个盘!”
张老匪换了一张嬉皮笑脸,凑到刘名升跟前道:“明白人!钱不够,酒来凑!”
刘名升一下从地上蹦起来,大惊道:“这可不成!寨里的老规矩,寨外抢了东西,都归寨主分配。你藏你的玉,我不想管也管不着;可我这酒食虽不多,也要交到寨里当家的手中才行!”
张老匪揪住刘名升坐在草丛中,笑嘻嘻道:“寨子里都说我傻,我看你们这些新来的才傻!现在谁他妈的不是各顾各的?”说到这儿,他把一张臭嘴凑近刘名升,“兄弟,老哥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前几天晚上,六当家让我拉了一车东西下山。那车子重的很,车辙都有这么深,”他说着,用拇指和中指掐了一个两寸的距离,“你猜,车里装的啥?”
“金银?”
“多半都是!老哥觉得新来的人里面,就你最聪明。”张老匪悠悠笑着,“六当家以为我是个傻子,啥也不知道。嘿嘿……”
“那拉到哪里去了?”刘名升着急地问道。
“坐不住了吧?小子。”张老匪对着刘名升嘿嘿笑了起来,“老哥告诉你,就是要和你一起发财!别着急,你先去找些水把山鸡收拾了,老哥把火生上。等会我们边烤边喝酒,顺便再让那个小女娃给我们跳个舞!”
“想不到张老哥在这儿活的像神仙。”刘名升羡慕一句,又担心问道:“等会儿六当家的下来查哨,瞧见了怎办?”
“查哨?”张老匪扑哧一声笑出来,“他正在他大嫂身上拱食呢!”
二月份的天气,正是乍暖还寒的季节。两个土匪关了寨门,在茅屋前的空地上生起了火堆。两只鸡糊着厚厚的湿泥巴,在碳火堆中烤的香气扑鼻。
“想不到老哥还有这等口福!”张老匪用油光锃亮的袖子把嘴角流出的口水擦了,“你小子是哪里学的这等手艺?”
“当叫花子的时候。”刘名升一边手忙脚乱把烤鸡刨出来,一边回答:“那时我偷了鸡,又没锅灶,就是这种吃法。”
刘名升把烤得又黑又硬的泥巴壳子敲碎掰开,洒上捏碎的盐巴,递给张老匪。张老匪忙不迭接了,伸嘴猛咬一口。
“香,真他妈的香!”张老匪大口嚼肉,嘴里含混不清地嚷道,“来!干一个!”。
“好,好!”刘名升举起酒碗喊道:“干一个!酒管够!”
酒过三巡,刘名升凑近张老匪道:“老哥,你说正事。那财宝最后拉到哪儿去了?”
张老匪道:“我拉到山下的张村,离村口还有一两里。林子里出来两个后生,把我替下了。”
“那你不是瞎掰吗?”刘名升一副恨不得把张老匪手中的鸡腿抢下来的模样,“最后拉哪去你咋知道?”
张老匪连忙把鸡腿咬成光骨头,扔到一边:“我是不知道。但是那个接车的后生,我认识一个!就是村里张大麻子的老二,前年往寨里送粮我见过一次。六当家以为我是傻子,谁也认不得!”
“那我还是不知道藏在哪儿。”
“刚才还说你聪明,咋你就变傻了。明后天我们下山,去把张老二绑来一拷问,那不是啥都知道了?”
“这大门不是你守吗,怎么寨子不守了?”
“守,守个屁!”张老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愤愤不平道:“他们就知道欺负老子!你瞧,其他的人都他妈的跟着老大到彭山发财去了,就留老子孤零零一个人守寨子。要吃没吃,要喝没喝。他们倒好,耍到现在都没影!老子挖了财宝,逑还当他妈的狗屁土匪!”
“老子也是。说好去一起打粮,结果半路上拉泡屎,就被队伍丢了。”刘名升愤怒地用牙齿撕咬着油漉漉的肥鸡,“弄的老子到处抢吃的!”
“所以啊,陈老弟,这年月要活下去,得靠我们自己的刀枪,别人谁都靠不住!”
“老哥说得在理,再来干一个!”刘名升仰脖而进,把碗底亮了亮。
“要得!”张老匪也干了一碗,刘名升连忙给他掺满。
“老哥,我听说仁寿县到了一两千官军,当家的听说没有?”
“啥官军,老子天天守在大门口,咋不知道?”张老匪想想道,笑了,“山下村子的人也跟着大当家到彭山发财去了,哪有人来报告消息?不过呢,来了也不怕,官军啥德行老子又不是不知道。”
“难怪。”刘名升若有所思,“那我们正好下山去村里打探一番。如果张老二在,我们就立马绑来!”
“好!陈老弟果然爽快!”张老匪听刘名升终于表态跟他一起干,一口把酒干了,“怎么,老哥叫屋里那女娃子来给你蹦一个?那女娃子凶得很,老子抓她时她还敢用指甲挖人。”说着,张老匪把袖子撩开,露出手背上的伤痕,“她这股辣劲,老子偏就是喜欢!”
“好!好!”刘名升大笑道,“让小弟也开开眼!”
张老匪看来喝了不少。他哈哈笑着站起来,把鸡骨头往远处一扔,摇摇晃晃向小茅屋走去,边走还边喊:“女娃子,你不是会跳那个广场舞……再给老子们跳一个……蹦擦擦。把老子蹦高兴了,老子就隔两天日你……”
张老匪的话再也没有机会说完,再也没有机会观赏让他兴奋无比的广场舞和蹦擦擦。一截铮亮的刀尖从他腹部透出,雪亮的刀面反射出熊熊的火光。这火光瞬间消失,因为涌出的大股鲜血遮了刀面,又从刀尖处如流水般跌落。
“你龟儿子不仅是傻子,还是个自以为是的傻子!”刘名升等张老匪不再抽搐嚎叫,这才用力拔出刀来。他用尸体的衣服擦了血,又把尸体拖到悬崖边踢了下去。
刘名升几脚踢散了柴火,往山下走去。走了几步,心觉不妥,又转身回到小屋门口,用刀子拨开了烂柴门。
第八十六章山寨奇兵(六)()
茅屋不大,但是很黑,什么也看不清。刘名升转身跑回去拣了一根没熄灭的柴火,先伸进去看清楚了,这才小心进了屋。
屋子中间有根歪歪扭扭的木柱子,反绑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她的围腰被掀起来塞进了嘴里,又被一圈细绳子勒住,所以少女眼睛睁得大大的,嘴里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刘名升走到少女跟前,从怀里掏出玉佩,“这是你的?”
少女无法说话,只是呜呜低咽。
刘名升递出刀锋,抵住少女的脖颈,低声喝道:“说实话,这玉佩到底是谁的?是你的就眨眼!”
少女又是一阵眼皮猛眨。
刘名升伸出手去,把围腰从少女口中扯出来,但他持刀的手却加了一点力气。
“说,你是什么人?半句假话立即宰了!”
少女深呼吸两口,明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刘名升满脸的络腮胡须。
“我知道,刚才被你杀的土匪姓张。你和他喝酒吃肉,说明你也是个土匪!但你又把他杀了,说明和他不是一路人!那你是什么人?要么是个图财害命的土匪,见财起意想独吞,这才把他杀了;要么你根本就不是土匪!如果你贪财,那就好办了!只要你把我放了,我老公有的是钱,你想拿多少有多少!如果你不是土匪,那就更好办!因为我也不是土匪,所以我们才是一伙的!”
“老公是什么?你知道我是哪一伙的?”刘名升没被少女的话绕糊涂,手上的劲又加大两份,锋利的刀刃陷入她雪白的脖颈,眼见就要勒出血来。
“老公就是我男人!不管你是哪一伙,只要不是土匪就行!”
“你不说清你的身份,我便留你不得!”刘名升的话冷似冰窟,寒如冬夜,“这里是匪窝,放了你要留后患!你到了黄泉路上,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等等!”少女急着叫唤起来,“我告诉你,我是省城福仁堂的大小姐!”
“福仁堂,是家商号?鄙人没听说过。那对不起了!”
“等等!你想听什么?”少女顿时火了,话语像连珠炮一样向刘名升打去:“商家不行,那官府总可以了吧?告诉你,你放了本姑娘,绝对不会让你吃亏!金子银子不用说,我还可以让你做官,做大官!”
嘿嘿,刘名升终于得意地笑了。
“我就说这玉佩不是一般人用的吧!老爷闲暇之余,曾教过我这鉴玉之法。这种羊脂白玉稀罕得很,都是从西域那边流过来的。尤其这种半点瑕疵也没有的整块仔料,民间很难一见!所以呀,你家不是大官就是大富商!”
“既然你不是土匪,那还不快把本姑娘解开!”
少女命令似的口吻让刘名升很不舒服。他压住腹中的酒气,摇摇头道:“不能放!干了我们这行,讲的是万无一失!你要告诉我真实身份,我才能带你下山。”
“好了!虽然你长的像坏人,但你说话不像坏人。我告诉你,”少女无奈道,“我真是福仁堂罗掌柜的大小姐!我还有一个身份……我是蜀世子的未婚妻。这块玉是王妃娘娘送我的见面礼!”
自从上次除夕夜闯了祸,罗雨虹就小心翼翼,力争在这个她不熟悉的世界里与朱平槿密切配合,共同谋生存一起求发展,不要再给朱平槿找麻烦。她很懊恼地发现,朱平槿对这个新世界的适应能力远远超过她,还有点如鱼得水的感觉。人的性子变化更大,一改过去在机关工作时循规蹈矩唯唯诺诺的样子,在别人面前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优越感。这让一向争强斗胜的她有点找不到方向。
她曾经认真思考过为什么,答案让她更为沮丧。
首先,朱平槿是王府世子,又是男人。在万恶的封建社会里,他的社会地位远高于自己,这是她作为女人没法改变的。
其次,朱平槿很有钱,还有一个更有钱而又肯让他随便花的妈,这是她一个商人家庭根本比不了的。
再次,是他们还没结婚,所以在法律上他们还不是夫妻,没法共享资源和地位。她处处受制,就是这个原因。
她在收租院里,本想利用自己几百年的科学知识,按照朱平槿的思路搞几样大有用处的东西,让他好好瞧瞧,自己也不是只会闯祸的主。可是,除了精油和硝酸钾提纯勉强过关,其余样样都失败了,这使她产生了很大的挫败感。最后一不小心,连自己都陷进了土匪窝。为了保住清白,昨晚还被迫为那个老土匪跳那个篝火广场舞!
想到这里,罗雨虹揉揉肿痛的臂膀,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她恶狠狠地问刘名升道:“你的刀呢?”
“啥?”刘名升傻傻发问。
“我问你的刀呢?我要在老土匪身上砍几刀!”罗雨虹发飙了。
肚中的水酒迅速挥发,刘名升从巨大的震惊中清醒过来。他恢复了平常的神情道:“请世子娘娘恕罪!属下还得冒昧再问一句:娘娘是否有个兄弟?属下请教姓名!”
“我弟弟,名叫罗景云。”罗雨虹飞快地回答。
罗景云与刘名升一起出现在了任职名单中,刘名升从刘小姐那里又知道了罗景云是世子未来的小舅子。
终于确认了罗雨虹的身份,刘名升连忙跪下参见世子娘娘。
“没穿婚纱,没入教堂,还算不上世子妃!现在我只是民女一个!”罗雨虹轻轻挥挥手。
她冷静下来,顿时觉得又累又饿。这个时候,朱平槿的影子格外清晰。
“既然你是护商队的军官,那朱平槿在哪儿?他怎么不亲自前来救我?这个没良心的!”
“世子正率大军前来营救娘娘!”刘名升不得不替大领导撒谎,“因为我们在仁寿县添了许多新兵,需要时间操练,所以在仁寿县多待了一天。属下估计,大军明晚就到这牛角寨。我是世子派来的内应,为大军打开寨门!”
“喔,原来你是卧底!对了,这牛角寨上面有座不大不小的佛头。”
“正是!娘娘被掳上山过?那些土匪真是十恶不赦,活该灭了九族!”刘名升恶狠狠地骂道。
罗雨虹不想暴露自己前世就上山见过那佛头。她只想什么时候把人救出来,早点见到朱平槿。
“山上还有我的一个侍女一个太监!”
刘名升单膝跪地:“恕属下无能,我一个人救不下三个人!再说,娘娘万金之躯,属下要确保娘娘安全。稍有差池,属下万死莫恕!”
“不行!”罗雨虹态度坚决,“他们都是为我被抓的!我不能丢下他们独自逃生!”
“娘娘!”刘名升伏地扣头。
必须想个法子让娘娘下山!刘名升急中生智,脑筋一转道:“娘娘有如世子,仁义无双,属下感佩于心!可属下刚才从土匪口中打听到重要军情,须在大军进攻前禀报世子,故属下必须立即下山。娘娘孤身一人,这山上土匪却有数千。寨门守卫失踪,他们定会仔细搜索周围。娘娘留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属下担心娘娘才出狼窝,又入虎口!请娘娘三思!”
想到自己可能一个人在这荒山上待上一整天,罗雨虹的决心在逃生的本能面前动摇了。她希望自己再坚强些,但是恐惧和疲劳轻松摧毁了她的意志。
她承认自己又失败了,只好不情愿道:“好吧,我随你下山。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请娘娘吩咐,属下无可不从!”
“永远不准在任何人面前,包括世子,提我为土匪跳舞的事!”
朱平槿曾说分兵一部打牛角寨,但在具体实施时,本着“料敌为宽”的用兵原则,实际动用了一营全部四个连。一、二两个连打寨子,三、六两个连分散扫荡寨子脚下的七八个村子,王府护卫随朱平槿行动。
这些村子与黑龙滩附近的陈村一样,下田是农民,上路就成土匪。没有这些村子作后援,牛角寨一个小地方,哪里来的五六千土匪?
土司营步骑兵在高安泰、高荣宣指挥下,沿官道大张旗鼓地继续向双流县进军。负责剿灭陈村的徐汉卿,完成任务后也将尾随高安泰前往双流县。
高荣宣指挥的土司骑兵原有两百多人,但出征时只剩一百五。减员的原因很简单:一队五十人的土司兵奉命到嘉定州宣扬武力,震慑宵小,结果被当地知州当作了救命稻草。那知州为了留下土司兵,不要脸面地祭出了关门大法。面对城外风起云涌的“除五蠹”运动,那知州借机大肆放风说,土司蛮兵的前锋已开进州城,大军很快就到。那些蛮兵不懂汉话,只晓杀人为乐。
结果怎样?效果奇佳!城外的乱民果真被蛮兵镇住了,嘉定州也就侥幸逃过了一场劫难。
朱平槿到达牛头寨时,天色已经昏黄。寨门被前锋一营一连轻易拿下,没有遭遇任何抵抗。有两个村民间道上山报信,遭到官军拦截,便用火折子点燃一堆枯叶,然后钻林子跑了。护商队地形不熟,没有追赶,只是把枯叶踩熄,继续快速向山上进攻。
“这里山势陡峭,叫你别来你偏来!”朱平槿一手牵着罗雨虹,一手抓着马尾巴,一步一步往上爬。
“小红和李四贤还在上头。”罗雨虹坚定地说,“我要看着他们活着!”
朱平槿笑笑,不再跟罗雨虹争辩。身前身后都是护卫和官兵,他不想丢了统帅的威严。他松了马尾巴,转身吩咐身后气喘吁吁的程凤翔:
“程先生,请你立即草拟旨意:大军攻破牛头寨,凡敢于抵抗之土匪一律斩杀;投降者集中拘押。经甄别后,如确属被掳掠之无辜百姓,发给路费,放归各家;如是匪眷,一律卖身为奴。凡起获之赃物充作公帑,士兵擅取财物者以军纪论处。此事由监军舒先生负责!”
程翔凤道:“世子圣明!那山下几个通匪之村庄如何处置?”
朱平槿想想道:“按大明律,凡通匪者,与匪类同坐!”
程翔凤连忙复述一遍。这是朱平槿专门强调过的,命令复述无误,方可向下传达。
第八十七章山寨奇兵(七)()
朱平槿和罗雨虹两人手携手攀上寺庙前的空地,仰头而视。
寺庙层层叠叠,无数的屋脊画出黑色的线条,错乱而又整齐地堆砌在一起。越过寺庙的屋脊线,背后便是绝壁千刃的山崖。巨大的佛头和它身边几十个大小洞窟,深深嵌入于山崖之中。
大佛右侧沿岩壁有一条隐隐约约的石头小路。小路盘旋而上,尽头隐没无踪。大佛头顶有一支飞檐伸出崖壁,那便是牛角寨的主寨。
护商队对牛角寨发起的黄昏突袭取得了很大战果。除了崖顶主寨未下,牛角寨的其他区域已经被全部控制。
数千慌乱无措的女人孩子从寺庙山门涌出来,被士兵们用明晃晃的刀枪堵住了下山的道路,只得在包围圈中四处乱窜。一些士兵冲进寺庙,把里面不肯出来的人赶出来,逼进寺庙前的空地。
包围圈逐渐缩小,最后黑压压的人群挤成了一大片。还有些士兵开始进屋翻箱倒柜,不一会儿便有几个女人被揪着头发拖了出来,其中一个女人还死死抱着个哇哇大哭的幼儿。
罗雨虹虽然对土匪恨得要死,但是她天生刀子嘴豆腐心,这时不忍再看,只得悄悄把眼睛闭上。
朱平槿现在没空管她。他正和宋振宗、贺有义、高安泰和刘红婷等人讨论如何拿下主寨。半刻钟前,二连一排对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