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崇祯十三年-第26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注四:清江,又称夷水,经恩施城经长阳县在宜都县汇入长江。

    注五:容美土司官寨在今鹤峰县县治容美镇。

第四百五十章 南道北道(二)() 
水边长大的人,对水总是有一种天然的感觉。文逢吉世居夷陵,对长江水位熟悉得如同自己身体上的一个部位。

    按照代代相传的祖辈经验,二月本是长江上游春雨濛濛的时节,长江的水位会上涨,但变化不大。但是入了天启、崇祯两朝,老天爷好像到了更年期,时不时地便大发脾气,一切的既往经验都失灵了。北地的灾荒姑且不论,钟灵水秀的徽州会大旱三年,天气炙热的广州会下雪三尺,真乃千年未曾听说的奇闻怪事!

    长江的水位也是这样,近年来灾害频发。前年夏天先旱后汛(注一),江水排空而来,在宜都与清江洪峰叠加,荆江北岸有大堤保护,依然难逃厄运;而南岸低矮,顿成一片汪洋泽国。去年夏汛也是如此。岳州府的几个州县,被江水冲垮了垸田,几乡数里,一夜死绝。

    有了这些惨痛教训,文逢吉对大自然的变幻无常变得格外敏感。

    昨日文逢吉亲自到荆江大堤去看了。冬季的枯水季节刚过,距离主汛期还有四个月,长江提前进入汛期的迹象便非常明显。水位比正月间至少高了数丈,而且上涨趋势还在继续。假如按这个上涨速度计算,当流民行至巫峡纤道时,上涨的长江水将会把纤道一段淹没,从而把流民隔断在路上!

    纤道不成,那驿道还是可以走的。只是这条路要翻越崇山峻岭、深沟险壑的数百里无粮区,同时还面临数不清的土匪和流寇。

    若按现在流民的涌入速度和预计的涌入数量计算,如果流民都经北岸驿道入川,那么会形成一条长达千里的人链。从尾走到头,要走三个月。

    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这条蔚为壮观却又脆弱无比的移动人链,只要其中一个环节遭遇任何自然或人为的阻断,都会造成驿道上前所未有的大拥堵。而这种拥堵一旦持续数日,就会酿成一出明载青史的巨大惨剧!

    ……

    文逢吉当然也是士绅,陈有福意有所指的刺耳之言,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在座的所有人对自己的不信任,甚至还有敌意。他不知道这种不信任或是敌意来自何方,因何缘故而起,他只知道他必须据理力争。如果他自己的建议未被采纳,那么流民入川这本来的一件天大好事,很可能演化为一场大灾难。

    家族的历史与荣誉给了文逢吉巨大的自信。他并未因陈有福的诘难而怒发冲冠,也并未因此拂袖而去。他依旧镇定地站立着,像一颗挺立的青松。他面不改色,对上座的陈有福一拱手道:

    “此事当然干系重大!夷陵者,桑梓也;流民者,百姓也!流民不出夷陵,则桑梓必乱;流民失于中道,则国家元气大丧!是故学生虽蒙诘问,亦不得不据理力争!学生秉祖训颂圣读贤,所学所用,正当此国家危难之时也!故请陈将军及诸位公子大人听学生细细讲来:

    家翁前些日子正住于公安县袁彭年家(注二)访友,见流民蜂拥西来,问清缘由,连忙别了袁家,快马赶往容美土司拜访田爵爷,请其襄助流民过境。

    南道路险,家翁年满半百,身边只一仆僮尔!今日早间终有家翁书信传来:

    容美土司司主田玄、其胞弟田信夫(田圭)、应袭(注三)田沛霖、三子田甘霖均已表示,蜀王府爱民如子,造福百姓,真仁主贤君也!土司虽为蛮夷,亦是孔门弟子,岂能甘落人后?如流民过境土司,土司必要保得他们平安!只是流民数量太多,土司地瘠民贫,仓储短辍,还请蜀王府以粮船溯清江而上以赈。

    如今家翁已与田沛霖持田爵爷手书赶往施州卫求见指挥大人,并召集中峒(DONG)、施南、东乡诸部土司,请他们同施援手,料定不久便有确实消息传来。田信夫、田甘霖叔侄与水泾土司长官唐镇邦(注四)亦同时离开容美官寨,赶往景阳镇(注五)等候。只待蜀王府议定入川路线,便可从旁协助。

    家翁道,中峒(DONG)土司田桂芳为田玄抚育养大,并以女妻之,又为其申父冤、复名位,故田桂芳视田玄为父;施南覃懋粢(MAOZI)、东乡覃绳武,皆为田玄养大,教诲一如己子(注六)。

    家翁以为,田玄爱民抚临,与其他土司同宗同族,又有朝廷大义名分。有田玄手书,容美诸部土司必一切谨从之!是故学生以为,南道有种种之便利,而北道有种种之艰险,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

    苍茫的夜色中,南津关的城楼上灯火通明。远远望去,像是大海里的一座灯塔。这座灯塔,给了无数饥寒交迫的人以希望。

    守备衙门的大堂中,依然烛火高照。关于流民入川道路的争论,还在继续。

    文逢吉一番慷慨陈词,让陈有福有些后悔。他后悔自己的冒失冲动,也后悔自己再次违反了世子关于统一战线的旨意。他已在心中决定给世子上书,讲明湖广目前局面的困难和复杂,坦诚自己的能力缺陷,请世子尽快派员大臣前来主持,当然最好是老搭档罗景云。

    一旦自己交卸了湖广军政一把手的位置,便可以专心于军事工作。身处其中,他清醒地意识到,湖广很可能成为世子争夺天下的主战场。在这里从事军事工作,不仅能够有所为,而且能够大有所为。

    文逢吉在堂下继续讲述南道入川的好处,陈有福注意到,老文和吕三已经在开始点头,而辽藩的贵人则面含笑容,分明是赞许文逢吉主张的,只有朱至瀚依旧绷着脸,面上看不出来意见来。

    张达中向陈有福推荐文逢吉时,简单介绍了他的身世,其中多有褒义。说文家是夷陵的名门望族。祖父文国珍,举人出身,历任四川长宁、荥经两县的知县,还在雅州当过官。父亲文安之,是天启元年的会试第十一,曾为国子监祭酒,与当朝名臣倪元璐乃先后任。其人素负忠义,淡薄名利。只因奸相薛国观构陷,遭削籍闲住。

    张达中费力推荐文逢吉,自然是想替文逢吉在蜀王府争取一个理想的位置。但因陈有福觉得狗官的话要反着听,所以张达中的溢美之词反而给文逢吉带来了麻烦。陈有福打心眼里不信任张达中所推荐的人,他说得越天花乱坠,陈有福心中的反感就加深一分。但正如文逢吉所言,他老子都在南道上候着,又有这个亲儿子当人质押在南津关,想必所言不虚。也许放下成见,大胆采纳,才是决策者应该有的胸襟!

    想到这里,头大的陈有福蹦出来一个想法。既然朱至瀚反对南道方案,他又被世子委任为干部团副监军兼世子湖广、江西两省特使,那为什么不来一个“以毒攻毒”,让他亲自出马,现地查看一番?如果文逢吉言之有据,南道确实优于北道,为什么不能改弦易辙,立即将部分流民大队转向南道?

    思路打开了,陈有福的脑中立即蹦出来另一个想法:如能依靠容美土司和九溪卫为后方依托,湖广的护国军便进可攻、退可守,便不再是孤悬省外孤军作战了。这个战略上的好处,文逢吉可以忽视,自己却不能忽视!

    可这样做,时间来得及吗?陈有福再次犹豫了。如今南津关下人声鼎沸,一天也耽搁不起!

    ……

    陈有福在心里权衡利弊,其他人则静等着他的决定。夜深了,关下乌压压的人声已经消失,只有那灿若星海的篝火和火把光亮在时刻提醒着他们:必须马上做出决定!

    这时,座中外人朱术桂突然打破了座中的寂静,问文逢吉道:

    “家兄曾道,庐陵信国公在江西抗元,曾留下一脉。后来有支血脉迁入我湖广便留在夷陵,不知文先生郡望所出……”

    “家祖正是庐陵信国公!”文逢吉一脸的自豪。

    “哎呀呀!”朱术桂连声惊叹着慌忙离座,向文逢吉深深一揖:“小子三生有幸,得见文丞相后人!”

    “朱公子,什么庐陵信国公?什么文丞相?他俩到底在说些啥?”一脸麻痹的老文偷偷询问博学多才的朱至瀚。

    “这……我也不知道。”朱至瀚这位假秀才露了底。

    他们俩的对话被耳朵极尖的吕三听见了。

    “我大明朝谁人不知文丞相?”这位大字不识一斗的江湖中人大叫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青照汗青!文丞相就是文天祥!”

    有了吕三这句话,堂上的气氛顿时炙热。或许文逢吉也没有想到,他从人民公敌转变为网红大V,只用了不到一秒钟。

    “好!既然文公子乃文天祥之后,想必所言不虚!”陈有福一拍桌子,“本将决定,流民分道入川!朱公子,世子有旨!”

    注一:崇祯十三年,全国大旱。然而正如民谚所谓,大旱之后必有大涝。当年荆江流域发生了百年一遇的大水灾。

    注二:袁彭年,公安派文人“三袁”中袁中道之子,文安之女婿毛寿登的舅父。

    注三:土司中继承世袭职务的子孙,一般为嫡长子。

    注四:唐镇邦为田玄外孙。

    注五:景阳镇因景阳关而得名。景阳关极为险峻,原是容美进出四川建始县的必经之道,但明末容美土司控制野三关地区后,形同废弃。

    注六:以上史料均出自《鹤峰州志》。

第四百五十一章 保安队长(一)() 
密林间的浓荫遮天蔽日。

    人流穿行在这绿色的天棚之下,便向外界匿去了踪迹。

    人流蜿蜒着延伸向远方,在几乎深不见底的山谷中拉成了一条看不到尾巴的细线。它被山间的浓荫遮覆,断成了一截截的线段。

    从高高的山巅望下去,这些线段几乎是静止的,很难看出移动的迹象。只有当一两个晃动的小红点出现在视野中时,高处的观察者才能确认队伍扔在移动。

    然而观察者依然揪着心,因为细线的前端隐入了一条云雾笼罩的大峡谷,彻底失去了踪影。观察者知道,在那群山相峙、五龙奔江(注一)的峡谷低凹处,藏着一座小小的简陋城镇。

    这座城镇又是一座要隘关城,名字叫做:野三关。

    ……

    山下的溪流,像一首细微但永不停歇的歌咏。宋浩停在山顶一块突出的巨岩上,高举着手中竹枪,不停地向山下挥舞,招呼着那些走得慢的人跟上。

    他的左、右肩上交叉斜跨着两个大包袱,腰间还缠着一个。包袱已经瘪下去不少,但里面至少还装着三十斤大米和十几块麦饼。

    作为一名刚刚应募入伍的保安团新兵,上官没有给宋浩配发刀子。他手里,只有这根六尺长的竹枪。

    关外的鞑子遇强敌结阵,往往下马步战。所凭者,便是他们身上的双层甲衣和手中的长枪大戟。手中这根竹枪比起那些锋利坚固的兵器,只能是聊胜于无。真正的战阵之上交手,一定会吃大亏。

    但宋浩并没有丢弃这根不起眼的竹枪。

    生活的经历告诉他,这根竹枪有与无,境遇千差万别。

    有,恶狼就不敢近身,其他的猛兽也可以抵挡一时半会儿。若是路上遇到小股山贼,他至少可以用这根竹枪同时对付五个,捅死其中三个。

    此外,这杆上官配发的竹枪还是队长权威的象征。所以为了让它更醒目,宋浩出发前特意找到上官要了一块红布,剪成了长三角旗帜模样,用柳枝穿钉在了竹枪前端。只要他站在高处挥动竹枪,这队四百多百姓即便隔着很远,也能看见他这名队长。

    宋浩的一点小小创意,迅速被他的上官发现了。那名护国军的军士立即向更上头的军官推荐,很快最上头下令,所有率百姓入川的保安队长都要扛上一根钉着红旗的竹枪。

    他这队临出发前,那名背着红绸大刀的最上头的大人特意将他找去说话。那大人先是赞道:真是个大汉(注二)!那大人如是说,定是因为宋浩的个子很高。他身长六尺有余,比起周围的流民,身材高上一头,体重多上一倍。那大人赞完了立即又问:你是哪里人,你知道旗帜领军之法,你当过官军?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呢?

    宋浩的确当过官军。

    宋浩生来并不是官军。他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但当宋浩他爹、他哥带着他抛弃故土,逃到大海中的皮岛后,他们一家三口和周围数万人一样,无论男女老幼,都成了官军,至少毛大帅和他们自己都认为是官军。

    为此,他们长年饿着肚子、忍着辽海中的严寒,在一个个寸草不生的荒凉小岛上坚守。用这种无奈的抗争,守卫着国家的疆域,守卫着祖宗传下来的土地,守卫着汉人的最后尊严,更守卫自己和家人的性命。

    可来自朝廷的大人们不这样想。朝廷的大人们先是将毛大帅骗到双岛,以十二条罪名杀了他,然后将数万兄弟扔在荒岛上活活饿死。因为这样,朝廷的大人们就可以一脚踢开毛大帅这个绊脚石,以漂没或者清军等大义凛然的名义,用岛上数万兄弟的尸骨,换成一锭锭揣入腰包的银子!

    他爹在饿死前,念念不忘嘱咐他们兄弟俩把自己骨瘦如柴的身体煮来吃了。他爹说他的两个儿子不吃,便白白便宜了旁边那些个虎视眈眈的人。反正早晚都要被吃,还不如让自己的骨肉落入了自己骨肉的肚中!

    官军当不成了,于是他哥带着他抱着一根枯木飘向了无边无际的大海。就在他们即将渴死于海中时,幸好被从东夷回来的海商搭救,于是哥俩来到了山东登州。

    靠着他哥的一把力气和一身武艺,两兄弟才吃上了饱饭。不久之后,当他哥听说毛大帅的养子孔有德来到登州建营招兵,欣喜若狂地领着他再次成了官军。

    然而好日子转瞬即逝。

    山东官绅非常讨厌这些从辽东逃来的流民,山东兵与辽东兵也时有冲突。辽东兵北援关宁走到吴桥,孔有德和老兄弟们终于不堪凌辱,举行兵变,转身杀回了登州,将那些个狗官一锅端了。朝廷慌了神,连忙派出东江军的死敌关宁铁骑来镇压。

    不久后,登州城破。他哥据说惨死在了登州水城的墙上,而渐渐长大的他再次跳海,侥幸逃生。当他重新获救,他们这些辽东遗民在山东已经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山东呆不下去了。于是宋浩靠着沿途打短工,西跨运河流落到了河南,最后在汝宁府新蔡县某个庄子落了脚。

    在这里,宋浩又过上了几天舒心日子。那庄子里有个姑娘喜欢上了高大英俊老实本分的他,两人很快便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姑娘的家人开始并不同意这门亲事,因为他的身份和来历都不明,怕将来惹出个事端。姑娘寻死觅活,她家人只好让了步,但条件是要他入赘。

    入赘就入赘吧,有一个家比什么都好。然而,命运再次作弄了宋浩。幸福始终无缘,苦难永远相伴。

    先是连年的大旱让村民的生活一落千丈,继而瘟疫袭城,让庄里人死了一半,包括他即将拜天地入洞房的心上人。再后来,进剿闯贼的官军在项城大败,四散的官军和流贼一样到处抢劫。庄里人不堪官军和流贼的轮番劫掠,与其他几个庄子相约组成乡民队自保。但人心不齐、军纪涣散的乡兵哪是官军和流贼的对手?转眼间队伍死了一多半,几个庄子都烧成了白地。

    家又没了,宋浩只好继续向南流浪,身后跟着几个庄子里剩下的所有人。

    从河南新蔡走到湖广麻城,宋浩和乡亲们断了粮,全部变成了乞丐。就在他们行将饿死之际,麻城的官府和士绅突然大发慈悲,每人发了几个麦饼,又给了他们几袋粮食。

    大善人说,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要得救只能向西走,一直走到夷陵。

    于是宋浩只好将信将疑地领着剩下的乡亲上了路。到了荆州,他们终于汇入了西去的洪流。

    这时,宋浩和乡亲们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得救,是蜀地的小王在招揽流民入川垦荒,而湖广的官府为了减少本地流民数量,都在想方设法地将流民送走。和善些的地方用麦饼,凶恶点的地方用刀枪!

    大人的话如何回答呢?宋浩想。

    说自己很小时便是毛大帅手下的辽兵,吃了亲爹的肉,长大了参加过登州之变,去年还亲手杀了几名官军?

    宋浩面对上官问话,本能地撒了谎。他只说自己河南的农民,被官军抓过夫,当过几天辅兵。

    或许宋浩的一口河南话很逼真,或许是他的名字取得好,又或许村里人替他做了保,总之大人是一眼看上了他。他加入保安队的第一天,便当了管着几百流民的保安队长。当然,这几百流民中的大多数,依旧是他原来的河南乡亲。

    不过,宋浩的保安队长也并非没有含金量。在当天入伍的上千新兵中,只有一人与他同样当上了队长。

    那人的个子虽不高,但两眼有神,关节粗大,且随身带着一口宝刀,一看便知是长期练武之人。那人随后的当众演武更证明他确非泛泛之辈:

    三个人轮流向他扔石头泥块,他总能一一躲开,或者用刀格开。据他本人吹嘘,不要说扔石头土块,就算是向他泼水,他也能滴水不沾!

    除了这两人,其他的新兵就没那么好运了。就算他们当过官军,也只当了个副队长或者小队长,或者干脆就留在夷陵操练,没能被委以重任。

    ……

    “浩娃子!”

    宋浩正想着心事,有个沙哑的声音从他脚下的队伍中传来。宋浩一听这声音便知是谁。他立即放低手中竹枪,恭敬地朝来声方向喊道:

    “爹!找俺啥事?”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佝偻在山道上在向宋浩招手,意思是他爬不动了。宋浩连忙几步跳下岩石,跑下凹凸不平的青石阶,把那老头牵住。

    “爹,把包袱给俺背上!我身来力气大,再背几个没关系!”宋浩一边道,一边帮着老头解包袱。

    这老头姓李,跟宋浩不是一个姓。但如果宋浩与老李头的女儿拜了堂,宋浩就入赘成了李浩。只是可惜,差了半步,所以宋浩还是宋浩。

    不过宋浩是个记情念恩的人。他还是按照过去的习惯叫爹。老李头实际年龄并不大,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