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崇祯十三年-第25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后殿正中,断臂瘸腿的泥菩萨面前,一位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轻声骂道。他身材高大,却不魁梧,匀称瘦削的身材上穿着厚厚的剪裁得体的锦袍;带着一顶富家子弟喜欢的六合一统攒顶帽。他长着宽大明亮的额头和一张有棱有角的脸庞,然而他一说话,那双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就习惯性地眯缝起来,给人一种深邃阴霾的深刻感觉。

    掌盘子发话了,外界那股讨厌的嗡嗡声立即小了很多。中年男人敏锐地感觉到了外界的细微变化。他对自己的权威很满意,便转头看着身边一名书生模样的人,用谦逊的语气问道:“怀玉先生,您看这天气,吾等还能打这一仗吗?”

    人称怀玉先生的书生对掌盘子的故作姿态早已习以为常。他微微躬身,含笑回道:“掌盘子,仗能不能打,一看这天气;二看那刘镇藩;至于三,还是要看渔溪场那几人!”

    书生没有对自己的话做任何的进一步解释。因为他相信,在他们两人多年的磨合中,掌盘子对他的语言体系已经达到了心有灵犀的程度。

    果然,掌盘子是心知肚明的:

    “怀玉先生,”中年男人皱皱眉头,凝望着门外的大雨,“雨大概一时半会儿不会消停。我更担心刘镇藩。消息说,刘镇藩有精兵四千多……可刘镇藩昨天过了三庙驿,便失去踪迹。他不急着去三河场解张奏凯之围,反而销声匿迹,真是奇了怪了!事有反常必为妖,我担心……”

    雨停了,袁营便可西进与陈瑛部会合,一起截断官军的粮道。掌盘子不担心影响行动的雨,反而担心位置不明的刘镇藩,其意不言自明。

    怀玉先生轻轻一笑,插入了自己的判断:“掌盘子说得不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刘镇藩想当黄雀,把吾等当螳螂!”

    怀玉先生说得不错。若刘镇藩是黄雀,自己是螳螂,那么蝉,就是在渔溪场生死对决张奏凯与白姣龙、呼九思等人。或许,仅隔着一条山溪的陈瑛也有资格当蝉?

    掌盘子冥想片刻,眯着眼睛轻笑了起来。可他不久便摇摇头道:

    “刘镇藩不是主要威胁。他四千多人,藏是藏不住的。他离开三庙驿只一天时间,大不了就在这方圆三四十里的地方。最迟明天,方山、运山、栓子、四峦、文家、得胜、侯家那些个山寨都会把得到的消息报过来。刘镇藩四千精兵,顶天不过相当于我一万丁壮。吾等如今壮得很,除了一万丁壮,还有一万老弱。若与陈琳合营,好歹也有丁壮一万三四千。刘镇藩要全军来战,鄙人不怕!”

    “掌盘子不担心刘镇藩,但是担心那个护国军!”怀玉先生双眼闪着精光,“听说护国军那位与在下同姓的营长,在长平山死了一多半手下也没后退……若他不要命也不要粮,先把粮车往河里一推,再与我们拼个你死我活……”

    中年男人终于狠狠骂了出来,把自己粗野而精明的本性暴露在文雅知礼的表象外。

    “那还打个屁!妈的,啥买卖都可做,就是不能做亏本的买卖!刘镇藩这家伙也忒是狠毒,竟然以千石粮食为诱饵,让我们与护国军那些不要命的兵拼个两败俱伤,他好背后捡便宜!”

    “掌盘子,现在山洪暴发,切断了袁营与陈瑛之间的联系。在下愚见,若是渔溪场战况不利,我们必须迅速撤退,离开这摊污水!俗话说,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怀玉先生说的不错!”中年男人拍了拍椅子扶手,毅然决然。可转瞬间,他又露出一丝遗憾的表情:“从江口到这里,跑了两百五十里烂路,这样灰溜溜离开,有点心有不甘呀!”

    那书生这时严肃起来,他拱拱手道:“掌盘子欲成大事,心里要装着天下!区区两百五十里算什么!”

    “怀玉先生说的好!”那副谦逊的表情重新回到中年男人的脸上,“只是如今往哪里去,可是生死攸关之事!陕西那个饿死人的鬼地方,鄙人是再也不想回去了……”

    ……

    这个中年男人,便是巴山土暴子的后起之秀争天王袁韬。他口口声声的怀玉先生,是他的军师王怀玉。

    袁韬是陕西沔县(MIAN;今陕西勉县)人,从小生活在一个人口众多、生活殷实的大家族中。袁韬在这个家族中,并没有受到长辈的特别重视——并不是因为他家庭破败,也不是因为他相貌丑陋,而是因为他并非一个喜欢读书的孩子,不是一个能够“学而优则仕”,光宗耀祖的读书种子。

    在这种宽松优裕的家庭环境中,袁韬可以自由自在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从少年时起,袁韬便迷上了三国、水浒之类的故事,对距离家乡不远的定军山等地名耳熟能详,对聚啸山林的自由生活产生了一种朦胧的向往。随着年龄的增大、身体的成熟,他又迷上了《昭阳野史》一类的淫书和各式各样的春意儿图。

    少年的无知和冲动,终于酿成了不可挽回的大错。

    袁韬家的隔壁,住着族中的一位远方叔伯。这位叔伯经商长年不在家,他的妻子,也就是袁韬的婶娘,一位成熟而又风流的年轻女人,打开了少年的袁韬对性的向往。

    一个是垂涎欲滴,一个是干柴烈火。来往之间,两人便勾搭上了。

    然而,纸是包不住火的。很快,两人奸情暴露。族人们在怒火中做出了最仁慈的决定:用以侄奸婶的罪名,将袁韬逐出了祠堂和家门。

    从此,袁韬像一名孤儿,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他先是落草于沔县附近的山寨,然后在崇祯十年,他做出了一个重要的选择,加入了李自成率领的闯军,跟随着起义军大部队进入了天府之国的四川。当李自成无法在四川站稳脚跟,被迫退出四川之时,袁韬再次做出了一个人生中的重要选择:

    留下来,坚持斗争!

    于是,袁韬终于成了肆虐于巴山的众多土暴子中的一支,成了争天王。闯军在十年的时间里积累的战斗经验和组织体系,成了争天王一营快速成长的催化剂。加之他这位掌盘子的精明、狡诈和远超出一般土暴子的广阔视野,他迅速在土暴子中脱颖而出,成了继姚黄之后的新一代土暴子中的领军人物。

    去年十一月,广安的白莲教首何加起阴谋暴动,派人联络巴山里的土暴子。袁韬得知,立即利用了这个大好机会。他一面以分银子和均虏获为诱惑,撺掇震天王白蛟龙和行十万呼九思等人继续阻挡官军向巴州的进攻;另一方面纠集了黑虎顺天星、陈琳等几支土暴子,以接应何加起为名,将自己的爪子伸出巴山。

    渠县之战,袁韬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终于攻破了城池。若不是护国军一支千人左右的部队在短短几天内迅速从新政坝经蓬州转向营山,另一支千人左右的部队沿嘉陵江机动占领定远新城,威胁到土暴子南下的侧翼,土暴子们将会把周边掳光掠尽,然后继续南进,拿下定远、合州、甚至渡过嘉陵江,占领大足、永川、荣昌等渝西县城。

    然而,护国军的反击速度快得让袁韬瞠目结舌。

    就在袁韬占领渠县后的几天时间,护国军的前锋已经到了近在咫尺的营山县城,上万护国军更从成都出发,向川北增援过来。二十天后,护国军从定远新城首次出击,横扫岳池以南地区,一举打碎了白莲教渡过嘉陵江的意图。据说,亲自指挥那次作战的便是神秘的大明蜀世子。

    一个月后,从泸州开来的护国军与官军会和,开始了从南向北的反击。

    当袁韬得知罗渡镇的白莲教匪被护国军全部歼灭,而大竹的护国军已经前出到渠县的东翼,控制了华蓥山间的州河峡谷时,袁韬已经明白:这次难逢的南侵机会错过了时间窗口,退回巴山只是早晚问题。于是他派出喽啰,抓紧时间将渠县周边的财富和人口一扫而空,并将自己的战利品运往巴山。

    新年前,当护国军的大部队越过广安城向渠县城发起进攻时,袁韬迅速渡过巴河,向巴山的深处退去。同时,他在三汇镇留下一只掩护部队,既掩护大队撤退,又借此与护国军先头部队掰掰手腕。

    结果再次让他震惊:掩护部队几乎全军覆灭。逃回来喽啰哆嗦报告:护国军中有大量的山中蛮子,那些蛮子根本不接受投降,所有落在蛮子手中的土暴子几乎都被剁成了肉泥!

    护国军的速度,护国军的战力,袁韬都没有估计到。在撤退中,袁韬还有一个更大失算。

    当护国军经过三汇镇继续追击时,他用了义军摆脱追击最惯常的一招:抛物滞敌。银子和粮食当然是不能抛的,所以他抛的是女人和老弱。他打了个小算盘:当这些女人落入官军之手,她们的命运就注定了。她们的父兄、男人和子女,将成为与大明朝不共戴天的仇敌!

    但最后的结果令他懊悔不已:这些女人被护国军收容后,并没有成为护国军的性奴和营妓。经过短期集中后,她们被放归其家,据说还分了耕种的土地!

    如此一来,他营中的那些被裹挟进来的新丁,将成为未来的不安定因素。虽然他下令严密封锁消息,但他心里这种不安并没有消失,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大!

    ……

    老天继续向大地倾泻雨水。雨水从屋檐的瓦片上直线坠落,在殿外拉出了几十条几百条平行的银线。银线撞击石阶,腾起了朵朵小小的水花。脑海中一个模糊的影像手持宝剑向步步走来,让他从冥想中突然惊醒。这一刻,心悸的感觉使他有了一种强烈的末日预感。

    “掌盘子!”一个领哨从后殿的前门直冲而来。他并没有走两侧带檐的回廊,而是直接跳进了大雨瓢泼的庭院。

    “渔溪场大败!”这个领哨压低声音禀报,“在行十万身边的人送来消息,张奏凯昨天在渔溪场放了一把大火。白蛟龙逃了出来,张显受了伤,王友进失踪,呼九思最他妈的不是东西!他见势不妙,立即裹挟了其他三家的弟兄们撒丫子……其余义军弟兄们死伤惨重,正在向巴州夺食王靠拢!”

    噩梦变成了现实!

    袁韬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怎么回事?四家在渔溪场有三万人!张奏凯只有四千多!”

    “掌盘子!”面色惨白的王怀玉从袁韬身后钻了出来,“如今之计,走为上策!”

    丢掉陈琳?那领哨目瞪口呆。

    “陈琳部三千人已经渡过了前面的山溪!与咱们就隔着一条沟……”

    “没听见怀玉先生说吗?走为上计!走!现在就走!”

    袁韬突然暴怒,吓得那领哨转身便跑回了雨中。

    “怪事!怪事!连官军也变得这么能打了!”袁韬颓然坐下,嘴里喃喃念叨。

    “既然张显受伤,王友进失踪,那三河场的上万人,掌盘子莫要忘了裹上!”王怀玉提醒道。

第四百三十一章 雨中博弈(二)() 
距离渔溪场约三十里,低山浅丘中有一处废弃的驿站。遍地的残垣断壁,既可以隐约看出此地以前的繁华,又可以看出长时期的动乱和战争对巴山深处的毁灭性破坏。道旁有一间低矮的土坯茅草房。房屋已经大幅度倾斜了,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成为荒草覆盖下的大堆泥土。尽管这里的主人邀请第十八营的营长王省吾和副营长万吉富进屋去避雨,顺便喝碗热水,但是全身湿透的王省吾还是坚决地拒绝了。

    在这种雨势下,继续行军是不可能的了。近千名护国军战士和六百多官军辅兵,以及他们押运的两百辆鸡公车,都被迫滞留在驿站外的道路上。他们顶着一块块油布,在大雨中淋着,在泥泞中泡着,忍受着山风的刺骨。

    作为一营主将,“军井未达,将不言渴;军幕未办,将不言倦;军灶未炊,将不言饥。冬不服裘,夏不操扇,雨不张盖。是谓将礼。”的道理,王省吾是非常清楚的。这是个困难的时刻,既是对意志的重大考验,又是凝聚全军的绝好机会。士兵们在泥泞的山路上走了四十里没有休息,正是最疲倦、最饥饿、最寒冷的时候,如果将领们能与他们同甘共苦,他们就能在以后的岁月中用生命和忠诚来回报。

    按照营部的命令,几位年轻的连长和年近半百的万吉富都聚到了茅屋滴水的草檐下。王省吾踏过泥地上遍布的小水坑走了过来,顺手把头上的油布揭下,往空中抖了抖,将积攒的水珠抖落,然后走进草屋,将茅屋中那位老军客气地请了出来。

    “此乃黄老哥,此地的老驿卒。”王省吾指着那位头戴破烂毡帽,身着碎瓦片一般破袍的干瘦老头简短介绍道。

    “啥驿卒啊,老黄历了,驿站早被皇上给撤了。”那老头用漆黑的手指点点头上的毡帽笑了笑。那挤出来的笑容隐没在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中,几乎难以察觉,“如今,这三庙驿就我一个孤老头子,等死罢了!”

    “土暴子害了你儿女,害了全驿的百姓,你老哥还能一个人守在这里,不简单!”

    王省吾说到这里停顿了下,眼睛却始终盯着老驿卒:

    “等护国军打败了土暴子,这里也会建起王庄。那时,三庙驿还会是个热闹的村庄,再也没有土暴子前来骚扰,所有人都能太平地生活……”

    王省吾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你老哥也能再娶一房,生个一儿半女,传宗接代!”

    王省吾最后那句话,明显打动了老驿卒。他露出了向往的神色,只是这股神色很快黯淡下去。他向王省吾微微躬身垂首,淡淡道:“将爷,谢您吉言了。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该说正事了,王省吾咳嗽一声,环顾一周正色道:“刘将军所部步兵大队昨日一早出发,向渔溪场前进。他们没有辎重,行动迅速。我方才问了老哥,他们昨日下午落雨前便通过了此地。我估计,刘将军现在已经到达了三河场,顺利与前锋骑兵会合!我们和官军弟兄们运着辎重,本来计划着晚一天到达三河场,可这场该死的雨!”

    王省吾环顾四周,见大家听得认真,接着又道:

    “大家都知道了,前头的山沟出了个突然情况:山洪爆发把探路的兄弟冲走了一位,生死不明!现在我们带着千石粮食,根本无法直接通过。我们只能在这里等待,等待老天放晴山洪退去。可雨什么时候能停,山洪什么时候能退去,谁也不知道!我现在最担心两件事:一是军纪;二是土暴子。但这两件事实际上是一回事:士兵为了避雨到处乱窜;而土暴子会借我们分散之计趁机偷袭!因此,我们要立即下营,组织防御!你们说,何处下营最好?”

    冒雨下营?

    军官们面面相觑。

    天下雨,行受困,下营是个合乎逻辑的选择。可士兵们拖着沉重的粮车在泥泞的山道上跋涉了四十里,已经极度疲惫。现在时值中午,大家还没有吃午饭,这时下营……

    万吉富是副营长,他的意见是有分量的。见几名连长对自己挤眉弄眼,他躲不过去,只好把皮靴上附着的大坨黄泥在一块有棱有角的大石头上蹭了蹭,硬着头皮敷衍道:

    “下营……也好。只是此地泥泞一片,不知营长想在哪里下营?远了高了可不成,这些鸡公车大车可不能上山……”

    王省吾没有作答。他把和蔼的目光转向那老驿卒。

    见王省吾转向他,那位老驿卒只好答道:“将爷要下营,这里就有地方。三庙驿地势平坦,容易过水。前头路边有一个小山坡,坡不高,也没水洼……”

    营参谋兼第五连连长张文江的身影掠过长长的行军队列,在身后留下了飞溅的泥点。被泥点击中的第五连士兵注视着他们的新任连长飞奔而去,把骂人的话活生生地吞进了肚子。

    “报告营长!”

    张文江跳下王省吾的战马,双手拉住焦躁的马匹,“我去勘察了地形。附近最好的下营处,就是前面的小山坡。坡度不大,利于排水,鸡公车大车都能上去。山坡上有座破烂的关帝庙,可以避雨,做营部。山坡南面是渔溪河,东面是过山洪的山沟,北面和西面挤在一起,正面大概两百步,利于防守……”

    张文江一口气将地形勘察的结果报告出来。王省吾非常满意地点点头。他向老驿卒表示感谢,然后一挥手,带着几个连长向前走去。

    长蛇一般的队伍重新游动起来,艰难但坚定地向前。

    老驿卒站在屋檐下,手里拎着一袋干粮,心里五味杂陈。这时候,他不知道,他应不应该向山上的土暴子报信。

    ……

    巴山十里不同天。

    王省吾的第十八营冒着大雨在三庙驿下营,防止土暴子趁机偷袭;而冯如豹率领的特遣支队则在蒙蒙微雨中,对路边山梁上的天堡寨发动了强攻。

    六门铜炮密集地排列在狭窄的山梁上,中间四门时不时巨响一声,将一发黑黢黢的七斤半炮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射出去。炮子飞过七十步的距离,狠狠砸在垒成寨墙的大小石块上。砂岩块在巨大的冲击震荡之下,瞬间碎裂,在寨墙的正面和背面同时迸发出更多更小的石块。这些石块飞溅着,在湿漉漉的山梁上下起了一阵石头雨。而那枚炮子,就隐没在那纷纷落下的石头雨中,再也不见踪迹。

    中间的四门炮承担着火力破坏的任务。两翼大炮装的则是霰弹,防止土暴子突然进行阵前反冲击。

    炮兵一营一连的连长捂着双耳,苦涩地瞧着又一枚炮子出膛,转头看向不远处站着的冯如豹,眼睛里露出恳求的神色。可那冯如豹对炮兵连长的反复暗示视而不见,依旧兴致勃勃地叉着腰张嘴傻笑。

    炮兵连长终于忍不住了。他对冯老二的怒火已经涌到了喉头:你他妈的难道不知道,这些打出去的炮子等会儿老子要一个个捡回来!可是他不敢,因为在特遣支队的任务编组中,冯如豹是仅次于贺仇寇的最高指挥官。

    看着土暴子再也没在寨墙上露头,冯如豹终于收起了傻笑,叉在腰上的手也拿下了一只。他向前一推手,轻吼一声:“工兵,上!”

    随着冯如豹的命令发出,前方的草丛中立即窜出去两名士兵。他们每人背着一个像铺盖卷似的四四方方的黄色大火药包。这些火药包捆上了防水的油布和支撑的三尺木棍,每个重整整五十斤!

    两名工兵很快跑完了七十步的距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