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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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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人?”

“娘身边的人个个精明能干,为娘的事操持,想必更是事半功倍。”

秋夫人沉吟道:“倒没有什么不可以,借几个?”

“一到两个就好。”

“够么?”

“只做些指挥铺排的事,足够了。”

爱子一气和自己说了恁多话,又是为自己的事费心张落,秋夫人煞是高兴,笑道:

“侍霜,侍雪,你们去帮帮公子。”

侍霜、侍雪面有难色,迟疑道:“夫人,奴婢们要保护夫人……”秋夫人挥手,“青天白日的,哪需恁多保护?”

侍霜扁扁嘴,小声嘟喃,却能让每人都听得清楚,“您今儿上午也如此说来着,不还是遇见了歹人?要不是小海,奴婢们赶回时,您和怜星小姐指不定已经发生了怎样可怕的事。再说适才,那些人……”

“上午发生了何事?”秋长风蹙眉问。

秋夫人抬手要拦,侍雪已叽叫呱呱将茶肆情形一五一十讲了出来,末了还回一句:“公子您说,奴婢们还敢离夫人一步么?”

“那些人料理得如何?”

“夫人心慈手软,不让奴婢们多加追查,只把犯事者交给了衙门。”

“无妨,独惩犯事者也没什么不好,西卫国的黑金矿正需人手,让衙门做完了该做的,把人押递到那边去。”

“是。”侍雪喜放杈应声。

看这些人,不管是主是仆,把杀人虐人当成乐事是不是?虽然那人的确是咎由自取,遇秋夫人之前,还不知害了多少平凡人家的女儿……

“小海?”

“呃,公子您吩咐……”什么啊?是谁,是谁应得如此理所当然?我我我……想拿起秋夫人书案上那块名贵端砚敲破这人的头!!!

“本王记得,你离开秋府了。”秋长风目光已向我投来,“怎么又回来了?”

“风儿你莫忘了,小海不再是你的丫头,她可是娘的女儿呢。”秋夫人执起我手,在我手背上安慰地拍了拍,“对她,你莫要以主子自居。”

“是么?”秋长风挑眉,“娘不说,风儿倒当真差点忘了,她竟还是娘的义女。”

秋夫人叹了口气,我知道,她是为我。她的儿子在看见我时平淡无常的反应,让她替小海惆怅了。

“以侍霜、侍雪的说法,她们几个人的确不能离开娘一步,这……”秋长风清淡目光扫过我,“让娘的这位义女助风儿一臂之力,如何?”

我怔,秋夫人也愣,“你想要小海帮你的忙?”

“娘不会舍不得罢?”秋夫风莞尔,“请放宽心,只是做一些调度指挥的事,动手跑腿的活,有那么多下人呢,累不着。也只有娘跟前的人帮忙,风儿才最放心。”

这样的秋长风,还是让小海有些许欣慰的。那时,我让他失去对小海及沧海的情感,也给予了他某些东西一一母子之爱。我使他对秋夫人心结淡化,重起儿时孺慕,当成对那些失去的补偿。

看他此时,语间便不见了大文公府重逢时的冷意,真好。

“不行,娘刚与小海重逢,还有许多的话未说……”

“娘。”秋长风坐到秋夫人身畔,长臂揽上母亲肩膀,“只疼女儿,不疼儿子,儿子可是会叫屈的呢。”

“这……”爱子的亲近以及那前所未有的撒娇口吻,软化了秋夫人的心臆,她作难地望向我,“小海,如果你不想,我不会……”以为这一生都不可能拥有的东西,突然属于你时,那样的心情,我懂。我得以偎在娘的怀里时,也是如此惶恐如此不知所措,秋夫人纵是洒脱,也是亟盼这份亲孺的罢?

“夫人,小海做您的女儿后,受足了您的疼爱,却不曾尽过女儿的孝道。能为您操持寿宴,小海很乐意。”

秋夫人眼内闪出晶意,“小海,你真是个可人儿。”

“就此说定了。”秋长风淡哂,瞥我一眼,“义妹,明天为兄有半日的闲暇,一早便在疏柳斋恭候。”

义妹?为兄?当初为他输换心决时,可曾想到还会和他有如此奇异的联系?

“对了。”走到门口的他又半转回身,“虽然我记得你长得不够出色,但你妆后的模样,更让人不敢恭维。”

有谁把这只以损人为天职的狐狸拉出去?

16

“这是怎么回事?”四下无人处,秋皓然放开了我,问。

鬼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一早到了疏柳斋,那位号称有半日闲暇的西卫国君突然要出门,我求之不得地告辞,他却道:“寿宴在即,本王又公务繁忙,只得觑隙布排。你随本王来,在车中我将接下三天需谋划采置的事物讲给你听。”

听起来,无可反驳,而我,是真心想为秋夫人做些事的。于是个便这般上了贼船……不,是狐车。车厢之中,他将对秋夫人寿宴的大小事项一一叮嘱,我则持笔记录,请他过目时又听得一句:“人长得难看,字写的倒还入眼。”

……我忍了半天方能不予驳斥。这厮,活该他家宅不宁!

若说和他同车权当修炼小海涵养,但下车后,一眼望见他那堆同宗近支的兄弟时,却觉这事情的发展越发荒腔走板了。

他出门,竟是到阳春园赴宴。如果事前得知,我会用一千种法子避免此行。

“我昨夜回去未见你,管姑娘也未回去,我还以为自己哪里怠慢了娇客,让二位美人不辞而别了呢。敢情你是找长风重温旧梦去了?”

秋皓然说得颇假酸绊醋,我听得心头冒火,“你当然有怠慢!你那安心苑的景致再好,也有看够的时候,本姑娘到外面透透气,谁知道就碰见了秋夫人。说到底,还是你的错。”

秋皓然笑得坏意十足,“看长风的模样,对你全无昔日的一分热络,是不是心底存了气,向本侯发来了?”

我抬脚就踹,“小猴子,找打!”

他未避反迎,手握上我脚踝,仍是一脸坏笑,“想试试长风对你有无情意,本侯有办法。”

怯,谁稀罕!我以脱字决夺回脚踝,劈手又是一掌,“你尽那些歪的斜的,正事未办一桩!”

“谁说没有?”他捉住我的手,“这些天,我早出晚归,忙的就是你的事。你可知道,如今民间已乱成什么模样?”

“乱?”我动作一顿,“因为那些谣言?”

“可不是?由那纸谣言引发的各地乱事的折子,堆满了龙案。除了那些贪妄的愚民,更荒唐的是,各地高官中不乏被蛊惑者,恃势到处搜罗面目饺好喜穿白衫的妙龄女子,造成所辖郡县怨声载道。还有尤其要人哭笑不得的,除西卫外的其他几位属国国君,亦有从起之势。以致皇上怀疑,这道谣言,出自西卫国国君。”

“你不是已经禀明原由了?”

“我的确禀明了。而正如我先前所料,皇上得知此谣传自巫人,登时勃然大怒,当即就要拟旨命最近巫界的东赤国国君领兵剿灭巫界。”

“外人寻不见巫界入口。”

“小海,别小看皇家的力量。皇家真要有心做什么事,还会少了异人相助?届时,巫界所要面临的灭顶之灾并非没有可能。”

我晓得,这只猴子不是危言耸听。皇家的力量虽不足以毁天灭地,却足以让天下全是腥风血雨。

“那,你如何劝得皇帝改变主意?”

“你怎知我劝得皇上改变了主意?”

我撇嘴,“如果皇上龙意未改,你敢站在我眼前显摆?”

“……言之有理。”

“有理之后呢?”

“皇上曰,除需将大巫师等罪魁祸首交到京城,行几堂广纳外众的会审,使其写下谣言惑众的口供以证视听外,还要……”他眨了眨眼,“两界联姻。”

“谁和谁联姻?皇上要娶大巫师?”

“咳咳!”秋皓然似是被风呛着,“小海,这话不得乱说!”

“不然怎样?

“皇上说,巫界的存在,对巫界外平凡的人来说,始终是一个诱惑。最快让两界互通互信的方法,就是联姻,使百姓明白,巫界中人,也只是一群凡夫俗子,有七情六欲,也要经历生老病死。”

“听你们这位皇帝的意思,是巫界女子嫁来外界男子,而非外界女子嫁给巫界男子喽?”

“聪明。”

拍马也没用。虽然我对那巫界谈不到情感,但凭什么要让那个色鬼皇帝如愿?

“你们家皇帝可有点名道姓要娶什么人?天女?”

天女屡到外界,一层面纱挡不住仙姿妙容,没准就传进了皇帝的耳朵……哼,活该他受冷蝉儿折磨!

秋皓然面有踟蹰之色,“的确点名道姓了,但不是天女。”

“那还有哪个?”

“……你。”

“你,是什么东西?你们家皇帝从哪里听到巫界还有一个叫‘你’……”我遽然愣住,指着自己鼻尖,“这个……你?”

他干笑两声,“就是你。”

“……我去把你家皇帝变成太监。”臭色鬼,敢打本姑娘的主意!

他哭笑不得,忙不迭把我拉住,“姑奶奶,不是皇上要娶。”

“那是他儿子娶?”

秋皓然面色顿黑了半截,“皇上最大的皇子才六岁。而本侯,是皇上的兄弟。”

“……你?”

“是我……唉,也不对,是皇上命本侯和你联姻。”

“你对他说了什么?不然你家皇帝从哪里知道我?”

“我当然要说起你,不然如何为巫界开脱?我说巫界所以出得此事,概因云家孤女沧海为救被囚的母亲,与大巫师等人起了冲突,遂以杰出才华与优秀品质被众巫人尊为巫界之首。如此至孝至贤之人,怎可能危害大陇皇朝?且云沧海其人,确有出神入化的医术,却被不甘落败的大巫师诸人以讹传讹,言其血可供长生,险恶用心不言自明。”

至孝至贤,出神入化……嗯,这只猴子的话倒也受用。

“我相信,以令堂的术力,让大巫师等人心甘情愿的说出我们所需的话语不是难事。难的是,如何消除皇上对巫族的疑忌。所以,他提出巫界首领云沧海嫁来兆色时,我无法反对。”

这皇家的人忒是精明了是不是?“若巫界不允呢?”

“以帝王家可纳四海也可以隅难容的度量,结果不难想象。”

“好!”

“……好?”我应得爽快,秋皓然反而满目狐疑。

“你们家皇帝没有见过云沧海,我就找一位云家谪氏的大美人嫁给你,如此一来,你们的皇帝放心,你也满意,皆大欢喜。”

秋皓然气笑,屈指弹我额上,“臭丫头,嫁给本侯,很委屈你么?”

“小海才不要和全城的女人争相公!”

秋皓然虎目圆睁,魔爪探来,“咄,大胆丫头,敢取笑本侯,看我罚你!”

啊呀,这只猴子又来这一招!“痒啦……哈哈哈……讨厌……住手……”

我笑软下去,他一手捞住,一手呵痒不止,嘴却俯来,压声道:“别停,我听到有人过来了。”

臭小猴子,想停也停不住啊……

“你住手……不要再挠……哈哈哈……”

“本侯没有看错罢?长风,那个不是你最宠爱的丫头?怎和皓然如此亲近?”

“大侯爷没有看错,我也认得那丫头,长风一度总带在身边的那个……”

“这算怎么档子事?大公子,不,国君大人,他们……”

“本王的丫头,又不是本王的女人,和谁亲近是她的事,各位未免大惊小怪了罢?”

那些声音旁若无人地在旁高谈阔响,我抹去笑到颊上的眼泪,恶瞪小猴子,咬牙切齿道:“还不住手?”

秋皓然手住了,却没有松开,紧巴巴地环上我的腰,对亭外的诸人坦然释笑,“各位,不在远春阁时酒当歌,到这僻静地方作甚?”

秋远鹤依着湖边玉栏,哂道:“皓然不在,我们无端就少了乐趣,不想皓然竟是撇开兄弟们到此独享乐趣来了。”

秋皓然面颜一正:“远鹤此言差美,小海不是什么乐趣。”

“哦?”秋远鹤兴起颇浓,“不是乐趣,又是什么呢?”

“如果小弟将远鹤米过门的妻子称为乐趣,远鹤会作何想?”

秋远鹤从来无情无绪笑而不喜的脸,头一回见了讶异,不止是他,那一群王公子弟无不发出惊息。

“皓然,为兄没有听错罢?”

“如果远鹤对自己的听力自信的话。”

“你要娶一个丫头为妻?”秋长风插进话来。

“有何不可?”秋皓然手轻抚我发间,“据我所知,小海已被秋夫人收为义女。大苑公夫人的义女,足以做阮阳侯的正妻了。”

“话不是这样讲,小侯爷。”另有人慷慨陈词,“就算是大苑公夫人的义女,出身和骨血仍是改变不了,一个丫头,怎样也登不了大雅之堂。你们说是不是?”

秋皓然束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问:“长风也这样以为么?”

秋长风耸肩,“你高兴就好。”随后,两道清淡目光向我投来,“飞上枝头的感觉如何?”

“很好。”我将脸偎到秋皓然胸前,用双臂回抱住他腰身,“能得小侯爷青睐,小海荣幸之至。”

“小海答应我们的婚事了?”秋皓然以长指挑起我的顼,坏坏眨眸,“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俄。”

两道探究意味的目光如芒在背,我挺直了脊梁,跪声应道:“不反悔就不反悔,怕你啊。”

17

“你们家皇帝让你娶巫界首领为妻,有没有一些因由是为了借助巫界的术力?”

秋皓然沉吟,“如果是一年前,我会毫不犹豫回答你,是。”

“现在呢?”

“近一年,皇上变了很多,他……”秋皓然讳莫如深地笑了笑,“皇上的打算还是皇上向你说罢。他上一回找小海过去,本来是欲借小海来做一些牵扯长风的事,不想长风恁快赶来,你又被冷蝉儿放走,打乱了皇上一些安排。”

小海被冷蝉儿放走……他们是这样解释小海失踪的?

“皇上还为此,与冷蝉儿有半个月的冷战,结果,只是憋坏了他自个儿……”秋皓然掩嘴咳了几声,“总之,你这一次见皇上,是以巫界首领的身份。”

“云沧海?”

“是云沧海……”他话到此处,语气一顿,转脸仔仔细细地盯着我,“那是不是说,你要以沧海的脸去见皇上?”

“信不过你家皇帝对冷蝉儿的感情?”

秋皓然居然点头,“皇上当初对刺客冷蝉儿押而未杀,无非是因为那份非同一般的美貌,后来,又加了一份征服的欲望从中斡旋。至于事情的发展会到今日,。coM电子书只能说是两个人在日久天长的斗争中彼此折服,再也失去不得。而你那张比冷蝉儿还要美还要媚的脸……”

“媚?”沧海从眉到唇,从头到脚,哪里找得出一个“媚”字?

“就是媚。女人只美不媚,如花只艳无香。而艳行媚行的‘媚’,又如一朵艳俗花朵,可采可摘,不可赏。最极致的媚,就是眉眼鼻唇不见任何‘媚’字,骨里气中却无处不媚,无处不令人目眩神迷,冷蝉儿是个中佼佼,而沧海,诠解得最是极致。”

“……不愧是全城相公,对女人当真是见解非凡。”这个男人用来做丈夫,他的妻子如何安心度过他不在眼前的时刻?

这厮宛生了读心术,眨着那双不比苍山桃花却不会少了桃花的眼睛,“小海不用担心,本侯不会是一个让妻子伤心的丈夫呢。”

“嗤,在你们的定义里,如何理解不让妻子伤心?”

“这个嘛……”

这只小猴子还要拉着长长尾音故弄玄虚,车前有人诸禀:“奴才福仁恭迎阮阳侯。”

皇宫到了。

下车前,我戴了帷帽,那位福仁假公公不理会先行下车的秋皓然,特探出一臂搀我,“今天,全指望你了,大美人。”

“……呃?”

她退后一步,引袖恭声:“请两位换乘肩舆,皇上在赏春阁召见两位。”

那一句低到不能再低的话,我肯定不是幻听,但看这位假公公真蝉儿的玉脸,恍若无事,一汪平澜。

人家要玩得扑朔迷离,我也不好浅显直白,只得故作高深地缓步上了小轿,在亭台楼阁中前行。

昭景帝比前一回见面,仿佛长了几岁,不经意间,额上的两三道纹路就会勾勒出沧桑。

可以想象,作为帝王,有秋长风和秋远鹤那样的两个人为臣,必然不能安踞大位,若不能降之,必然灭之。然则,那两个人,要降不易,要灭更难,反而时刻要防着被其一口反噬,夜不安枕,寝不思寐,经年累月,消磨如斯,可怜呐。

“巫界首领云沧海?”

“是。”我以巫族的礼节,两臂交错胸前,浅施一揖。

“赏座。”

“谢皇上。”

我尚在为自己也能这般煞有介事而沾沾自喜,忽听到了身侧秋皓然的一声气音暗笑,遂借移身就座的当儿,在他脚面狠狠踩下。

“啊……”小猴子痛呼只发半声,敛袖揖礼道,“皇上,既然云首领到了,就请龙意定夺,早些订下两界联姻的盛举罢。”

“皓然如此焦急么?”昭景帝噪音揉笑,“云首领,朕早知你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但为朕最器重的兄弟兄弟择妻,仍是马虎不得,可否坦显玉容?”

我取下帷帽,“皇上认为,他还配得上么?”

昭景帝的眼睛里,有我极熟悉的所有睹过沧海容颜的男人会出现的男性欣赏,以及些许猝不及防的震撼,那欣赏和震撼,让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了有一刻钟之久。而一刻钟后,他颔首浅哂:“难怪皓然如此急不可待,当真是国色无双,艳冠天下,直让朕的后宫粉黛全无颜色。”

有欣赏,有震撼,没有痴迷,不见欲望。这个皇帝,从这一刻起,我要开始欣赏。

“皇上的后宫粉黛早已无颜色了,不过,不是因为沧海。”秋皓然眼角瞄了瞄此时立在身后的冷蝉儿,后者一张玉颜全无表情,目光更是空洞清冷。“福公公不必忧心美色惑君,皇上早已无暇顾及这世间其他春色。”

昭景帝后瞥一眼,唇勾宠溺,“吃醋了,怕朕爱上云首领?”

冷蝉儿樱唇紧抿,螓首倔傲别开。

昭景帝神情豁然开朗,心情一派大好地道:“今天,朕就颂旨,将皓然与云首领的婚约订下,并在罪魁祸首到京公审过后,举行大婚之礼。而如今太后寿辰在即,其他事都要暂且押后了。”

“不行!”

不行!这戴然反对之声,来自苍山。他毫无前兆地显身,将房内人都吓了一记,我亦然。之前自己以术力移形换影,操作自如,没想到自己眼前冷不丁出来一人时,会感觉如此突兀,难怪世间视巫术为邪力。

“苍山,你……”

“你为何要嫁给他?你说过,你如果要嫁人,就要嫁给山哥哥的!”

我也没有要嫁给秋皓然。但这些,不能在眼前说。我只得向昭景帝福了福,“皇上,容沧海失礼暂退。”

不持皇帝发话,我拉着而色不善的苍山疾去。在皇宫找个幽静地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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