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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华如梦-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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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里远远的过去一队人,抬着极简陋的棺椁。宫里是个吃人的地方儿,视人命如同草芥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不过这样明晃晃的抬着棺椁在宫里堂而皇之的穿行,可是头一次见,那一队人言行里都透着古怪,似乎要刻意彰显着给旁人似的。

“去看看,后宫祥和之地,容不得半分晦气。”

小顺子躬身答应了一声儿已然往前头匆匆赶去了。轿辇转头向着含冰殿方向去,含冰殿内外青草凄凄,苍木参天,俨然一番幽静景象。所到之处凉风习习,却透着刺骨的萧索。

“含冰殿果然含冰,连风都比旁处的清凉。”坐在辇上,目光自含冰殿外划过,含光殿与含冰殿相距不远,却实在是冰火两重天。

手下意识的抚上小腹,似乎还有丝丝的抽痛在小腹中肆虐一般,不由得蹙起弯弯细眉,伸手示意锦如落轿。

“娘娘怎么了?”锦如一脸的紧张,靖乾五年的那一场悲痛浮上心头,脸色渐渐雪白。以手抵额,摇一摇头,“无碍,只是有些气闷罢了,扶本宫下来走走。”

锦如依言伸手搀扶着易水下辇,涉足之处皆是草色层叠,浓淡相宜。缓缓前行,恍惚闻听似有莺啼阵阵透过那密密匝匝的藤萝草木依稀传来,然而细细听去,又似乎是人声,绵绵不绝。

“是什么声音?”微微蹙眉,锦如已然遣了英哥儿去。见英哥儿立在壁角之下,一株杜鹃花树旁,风起花落,散碎了一身粉白花瓣尚且无知。待得悄然走至那朱红蔓延之下,不由得以手掩口,险些叫出声来。

看着情形不对,遂唤了锦如,“去教英哥儿回来。”

锦如已然只身前去,回来脸色也是雪白,连声音里都带着颤音儿,“娘娘,娘娘,是含冰殿的人在后园子里埋人呢!”

听得此语一惊不小,匆匆上前,却被锦如伸手拉住,苦苦恳求道,“娘娘纵然有协理六宫之权,可是这样的不干不净的事,看了恐会污了娘娘的眼睛,娘娘只交与奴婢等处置吧。”

吸了一腔的冷气,此时渐渐气促,拉了锦如的手,急急道,“你可当真那是含冰殿的人?”

锦如点一点头,“含冰殿掌事女官秋蝶还在那儿看着呢,奴婢不会看走了眼。”

沉一沉心气,对着英哥儿道,“你去含光殿知会端悫妃速来,再去紫兰殿知会懋贵妃,说是本宫有事相商。”

看着英哥儿急急的去了,身旁一时并无可用之人,只得以只身立于浓荫之下,却见小顺从前园绕了过来。远远的见了易水先是吃了一惊,而后道,“奴才正要去回禀娘娘,娘娘怎么到了这儿来?”

易水的目光向着那后园子一望,小顺已然明白了,躬身道,“奴才也是暗自跟了一路才看见,虽然不知道这葬的是谁,可是看着却不像是等闲宫人。”

易水的眸光一闪,一把拉住小顺的衣领,“你是说,葬的是宫里的主子?”

小顺吓了一跳,猛地打了个激灵,过了半刻才回过神儿来,缓言道,“即便不是主子也是主子身边儿管事的,奴才不敢妄言啊。”

点一点头,“本宫知道。安福顺,本宫知道你有几下功夫在身上,你且先去扣下他们的人,也不至于此事详查起来死无对证。”

待得悫妃与懋贵妃来时,安福顺已经带了两个得力的人扣下了暗地里行事的人,正等着易水发落。悫妃见众人目光所及之处已然被一层薄土盖上了,不由得向着易水笑道,“到底是贤贵妃调教出来的人,行事就透着周全。”

易水一笑,“姐姐别忙着打趣儿,今日邀了二位姐姐来正是三堂对证,这人命关天,瞒而不报可不是小罪名。闹起来恐怕也要牵涉我与二位姐姐向来治理宫闱的清誉呢。”

懋妃派了身边儿的管事儿上前揪出含冰殿主事的宫女,锦如目光示意之下,易水见正是那秋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向那宫女道,“你可是如妃身边的人,本宫见着你眼熟。”

秋蝶显然是被这一番突然而来的阵仗吓着了,话音儿里都带着颤抖,“是是,奴婢是含冰殿……”

正要往下说,那指使人干活的太监忽然轻轻的咳了一声,秋蝶旋即脸色一变,陡然摇头道,“娘娘可能是看错了,奴婢不是如妃娘娘身边儿的。”

易水向着安福顺看了一眼,安福顺会意,接过身边人递来的帕子,狠狠的塞进那管事儿的嘴里,又反拧了他的胳膊,死死的钳制了他去。

易水见那宫女胆小,恐还不成气候,不由得摇头,“蠢才,方才还说是含冰殿的人,怎么这一会就反口了?”

秋蝶眼见着那管事儿挨了安福顺的拳头,又被堵住了嘴,浑身抖似筛糠。“奴婢不敢妄言,奴婢是含冰殿的人,却不是如妃娘娘身边的。”

“含冰殿只有如妃一人居住,并无旁人。”锦如立在易水身侧,悄然低语,易水心下了然,向着安福顺一抬头,安福顺与那两三个内监已经押了一行五六个宫人一并进了含冰殿去。

第四十一章 断续凉云来一缕(3)

尚未行至含冰殿大殿,已然见如妃从殿内施施然而出,一袭樱红色长裙下,芙蓉脸突兀的消瘦着,显示出虚渺的苍白。易水见她的唇边含着几许玩味的笑意,见得三人进来,摆脱了宫人的搀扶,蹲身施下礼去,樱红的长裙赫然盛放开一朵瑰艳的花朵。

易水见她纵然行礼,却并不开口,目光略略凝聚,落在她乌云一般的发髻和刀裁的两鬓旁。阳光从树叶枝干缝隙间散洒开来,落在她的面颊旁,乌黑的秀发竟如同沾染了一层霜白。

“如妃。”唇齿开阖,目光却落在她身后遥无尽头的阴霾里。如妃抬头循声而望,四下探寻的目光里夹杂着木然和冷漠。缓缓前行,一旁的宫人站立两侧如同木偶,静静的看着这一场迟来了五年的对峙。

“本宫在含冰殿后头,发现几个奴才行逾不轨,事出权宜且扣在手上,特交与如妃查办。”

一字一句说得极缓而无一丝温度。如妃的无神的双眼终于搜寻到易水月蓝色的衣袂,那眼光中竟猝然闪过一丝奇异的光亮,匆忙起身却被身后年长的宫女死死按住,站立不稳,一个趔趄摔倒在了青石阶梯上,半下面容皆覆盖在青丝如瀑间,颓唐如同将谢的花朵,让人不由得心生酸楚。

懋妃行在易水身侧,见情境如斯,不由得上前几步,向着身旁的宫女道,“杏儿,扶如妃娘娘起来。”说着向着身后站立的宫人道,“本宫等奉旨协理后宫,既然事涉含冰殿,不得不进来问个明白。”

说话间,如妃已然被杏儿扶起来,方才打理整齐的鬓发微微散乱,贴敷在雪白的面庞上,空显着如妃的几分憔悴。易水与如妃相隔不远,几乎可以听见她几近气促的轻轻喘息。目光环视过含冰殿内外,开口道,“含冰殿地处隐僻湿冷之处,又久不见日光,致使如妃抱恙吗?”

说话间看着杏儿身侧搀扶着如妃的女官,见她容长的面容,却因着两腮与眼眶深深的塌陷,看去格外凄楚辛酸的神色形容。那女官上前数步,蹲身跪拜下去良久,才缓缓的撑着地起身道,“回禀娘娘,御医院曾派人来诊看过,如妃娘娘是先天孱弱所致,并未曾抱恙,还请娘娘明鉴。”

说着缓缓的叩下头去,易水看着她因着年迈而略显佝偻的身影,那缓缓的跪拜,仿若此时含冰殿中辰光凝止一般。待其起身,易水的目光不由得一动,虽然后宫中人颇多,但是那目光里透着的精干和冷冽却是似曾相识,那一张衰老的面庞也格外的熟悉。

那宫人像是看透了易水的心思一般,开口不卑不亢的语气,“奴婢从前是掖庭的人,特地分派到含冰殿当差。”

脑海中不住的搜寻,为着那熟悉的目光,为着那一种微妙的感觉。终于在她话音落尽,几近起身的一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你是英姑姑?”

没错儿,当年在凉风殿中投靠丽妃而不得,被打入掖庭的老奴。不想这十数年的风雨飘摇,世事更迭,竟然还能在宫中见得她。那老奴循声望着易水,唇边浮起一抹干涩的笑意,“娘娘好眼力,时过境迁,娘娘竟然还能认出老奴来。”

依旧是旧日里的称呼,恍若昨日不过是刚刚翻过一页,而眼前的人便如书页里的渐渐干枯的枝叶,虽然是不经意的搁置,却亲眼见得往事在这一片枯叶中重现,原本消弭的浓绿渐渐转作无力的萎黄,被时光榨干了年岁,留下的是最清晰的脉络和情感。

“本宫也不曾想的,此生还有机会与姑姑您见面。”那老奴一笑,唇角有干裂的痕迹,“老奴也不曾想得与娘娘的相见,竟然是这一番阵仗。”

如妃被杏儿搀扶在一侧,怔怔的眼见耳闻着易水与那老奴的一番对答。那样久远的往事是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触及的,易水余光里见得如妃愣怔而消瘦的面容,开口道,“虽然无碍,可是这一番形容当真是让人眼见犹怜。”

如妃扎睁着杏儿和英姑姑的手,向着易水扑去,却被死死的拉住。易水见她只是扑颠行走,却并不开口,心下已然生出疑窦,眼中含着威严的神色,看向四下的宫人,“如妃这是怎么回事?”

英姑姑一手用力的拉着如妃,一面垂了眼,目光逡巡在易水散落尘埃的裙袂间,低低道,“回娘娘,如妃而今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此话一出,三人身形皆是一震,易水冷冷的一笑,看向英姑姑道,“按你的话说,如妃是哑了?”

因着没有三妃的旨意众人动亦不敢挪动,易水的手轻轻一抬,安福顺已然带了人上来,按在大殿前。如妃从阶梯上看下来,见得秋蝶时,神色间一愣,瞬时忘却了挣扎。易水眼见得她神色有变,那秋蝶见得如妃也颇为激动,奋力的要挣脱了安福顺的手,向着如妃扑去,一壁哭喊不休的唤着娘娘。

眼看着含冰殿前乱成一团,懋妃看着不像,暗自拽了拽易水的衣袖,低低道,“有人封了如妃的口,即便咱们在这儿闹上一天,也没有个结果了。”

微微蹙眉,看着鬓发散乱容貌支离的如妃,心下又生出几分不忍。悫妃见易水生出几分怜悯神色,遂挽了易水的手道,“此事还是回禀给皇上吧,虽然事出突然,但既牵涉嫔妃又有违宫中法纪,你我不得明察不若早早禀告。”

垂眸细细思忖,让安福顺将人带回去交给掖庭看管,又安排了人看护着含冰殿事发之处,懋妃身边的杏儿被指着留在含冰殿照看着如妃。眼见得易水等人行将离去,如妃按捺不住支支吾吾的叫了几声,和着凉风凄凄格外的摄人心神。

甫走出一丈不到,陡然转头看着如妃,直视着她目光里近乎于期盼的眸光,微微屈身抚上她略显干懈的皮肤。“如妃,本宫代理后宫事务,此番事端你若是无辜,本宫不会屈赖于你。”

看着如妃为了辩解似的奋力摇头微微一笑,声音更为低沉,“当然,若是你有罪,本宫也不会姑息于你。你,且静待佳音吧。”

回身款款,慢慢踱步至含冰殿门外,犹听得如妃不甘的呜咽响在丹墙之内,像是诅咒,诅咒着天命的不公,诅咒着既定的命数。悫妃行在易水身畔,一手握着胸口,低低道,“吓死我了,派去的宫人回来说如妃的舌头都没了。”

眼角边有近乎风干的泪意,含着一点细微的笑意。“想起她当日过失害我险些小产,想起她与慕容氏联手将我打出后宫,今日这一番情境,倒也是见怪不怪了。”

懋妃与悫妃并行在永巷之中,听着易水一袭轻语渐渐消弭在漫漫卷风之中,亦不由得伤怀,到底是懋妃道,“以她如今的形容,哪里还能有翻身的机会。”

“没错,何况还有人一心要她死。”抿紧的嘴唇有丝丝尖锐的痛触,须臾的静默里唯听得裙佩间铿锵作响。“如妃的舌头,那么伶俐。哪里是等闲的人便能割下来的。”

皇后假孕,如妃的遭难,这其中种种谜团尚未解开,冥冥里似乎有一只手,不断的操纵着后宫的风起云涌一般。手不由得在袖中攥得紧了又紧,直到指上尖锐的护甲伤了手心一点,才顿然醒悟过来。

拾级而上,苏永盛已经恭恭敬敬的等在含元殿前,懋妃与易水一步之遥待得立在含元殿门前,不由得低声道,“说着缓一些,别惊着了圣驾。”

看向懋妃颔首微微一笑,已然整饰了衣裙随着苏永盛一路进去。含元殿里的龙涎香香气依旧,偶尔夹杂着几分混杂的脂粉气息亦不为怪,苏永盛一路指引,待得内殿前才停住脚步,躬身道,“皇上午后小憩方醒,请娘娘独自进去吧。”

推开内寝的门,宸煜犹然还带着几分倦意,易水立在门前渐渐的适应了寝殿内尚显晦暗的光亮,才含笑走进去,蹲身作了一礼,道,“皇上好睡,让臣妾等了这半晌。”

说着见榻边齐整的放着宸煜要穿戴的衣衫,伸手一件件替他打理着,宸煜睡眼犹自迷离,看了易水道,“朕记得你午后亦是要休憩半晌的,怎么这个时候来,必是有要事。”

易水见他神色倦然,不复往日凌厉强弩之容,思忖了一晌,细细的打理着明黄腰带,又挂好了九龙佩方道,“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是臣妾一时没了主意,特地来请皇上的示下。”

宸煜听罢,转身看着易水,唇边含着清淡的笑意。“唔,贤贵妃向来有杀伐决断之才,怎么宫中尚有能难倒你的事吗?说来与朕听听。”

抚平了宸煜身上最后一处褶皱,垂眼慢慢起身,仰首看向宸煜道,“皇上,如妃被人割了舌头。”

只此一句,宸煜的脸色陡然阴霾隐隐,握住易水的一只手,追问道,“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易水佯装着惊讶,蹲身作了一礼,才向宸煜道,“臣妾等,臣妾等以为是如妃口无遮拦,或屡有犯上之语。”

宸煜冷笑一声,扶了易水起来,一返身坐在榻上,向着易水道,“怎么,竟然以为是朕下旨割了她的舌头吗?”

手里捧着苏永盛派人送来的茶盏,听此一语,手颤颤的一抖,茶水半数都洒落在手上,顷刻间烫得通红。宸煜见易水受了伤,正要唤人,易水却只身跪了下去。

“臣妾等岂敢疑心皇上,只是如妃再不堪也是宫中四妃之一,这样贸然被人割去口舌,无疑是有人要封了她的口,再不许她说话。臣妾惶恐,不知何人如此大胆,才贸然惊扰圣驾,请皇上恕罪。”

说着躬身叩下首去,宸煜的气息在头顶越发的沉重,伴君久矣,宸煜若是静默不语,才是怒极了。易水觉得他从手里接过茶碗儿,停顿了一刹,便听得一声炸响,不由得起身躲闪,却见茶叶水渍满地,一片狼藉。

“的确大胆,宫中竟有如此阴狠毒辣之人,当真不能轻松。”易水见宸煜气得脸色微微发青,起身行至他身畔替他抚平着气息,缓缓道,“其实,阴狠毒辣倒也罢了,可是如妃为人爽利,杀伐决断只能才不在于臣妾之下,怎会甘心受此大辱呢?”

宸煜将手里的念珠攥得啪啪直响,忽然一掌击在腿上,“如妃现在何处?”

易水涣然起身,神色中惊怯无限。见苏永盛早已经大开了殿门,才喏喏道,“回皇上,在含冰殿。”

宸煜目光瞬也不瞬,踏过地上的水渍残迹,“去含冰殿!”

第四十一章 断续凉云来一缕(4)

皇上驾到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含冰殿,如妃像是刻意的掩饰了许久以来的不堪和凌乱。散乱的发髻被勉强规整在脑后,略显光滑的绾了一个圆髻。一身赭色的襦裙还显得干净利落,易水见她匍匐在含冰殿阶梯下,一张脸悉数埋在手掌中,肩头微微颤抖,似乎是在默默饮泣,身旁有女官一道跪在两侧,名为陪同,实则是将她死死的软禁了起来。

少年承欢,而经年间辗转至此,却落得境地如斯,除却她肆意非为,也难说不是君心凉薄,使得今日里惨遭罹难,无可依傍。目光落在她耳畔几分零落的发丝间,想着当年的过失,导致自己小产。而后她身体里流出的鲜血,那渐渐冷却的温热亦带走了她此生唯一的孩子。宫中没有子女可以依靠的人这样多,易水微微别过脸,像是躲过这一场心酸,也免得触目而伤情。

“如妃果然说不出话了吗?”宸煜粗略的看了如妃一眼,已然令人抬起她的下颌,微微一用力,如妃被迫的张开嘴,那空洞如也的一张檀口,或者曾经浅唱低吟,或者曾经笑语银铃恩宠承欢,而如今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宸煜嫌恶看了一眼,便挥手让那人退下。如妃一双泪眼婆娑,直直的看向宸煜,轻蹙的眉头诉说着她所遭遇的非难,而那张半张的檀口,却是再也不能替自己辩解半分了。

“皇上,如妃若是不能言说,倒不如付之于笔墨间,或者能知晓个梗概呢?”悫妃立在皇帝身侧,见如妃急于辩白却无从着落,遂觑着宸煜的神色,怯怯的劝谏了一句,颇有些赔低做小的神态。

悫妃向来为人安静,又不喜是非,虽然圣宠不算隆重,但是这些年于宫中却深为帝后所信赖,深宫十数载尚且能够自身保全,而又屡屡有青云直上的态势,但凭这一点,这话由她道与宸煜,比任何人都更有说服力。

宸煜显然是听信了悫妃的话,易水见苏永盛已然着人拿了笔墨与如妃,众目睽睽之下,只等着如妃落笔书成,事件的真相便昭然若揭了。

如妃的双眸打量在宸煜与众人之间,易水见她略有迟疑,遂道,“如妹妹,你便是有再大的冤屈,也须得皇上详情明察方替你翻案啊。”

如妃迟疑的笔迹簌簌的落在那一张雪浪纸上,落笔数处笔力不继。易水见她写来几多犹豫,字迹疲软拖沓,情知她并非愿意再去直面那一段鲜血淋漓的过往真相,然而皇命之前,写是死,不写亦是死。易水的目光频频示意于她,也希望她能够晓得,即便是死也该死得其所。

足足过了有半个时辰,如妃方才一篇文字写就,易水见那黑白分明的字迹被苏永盛呈在手中,总觉得那墨色之后,隐藏的便是血红殷殷。

去去复去去,凄恻门前路。行行重行行,辗转犹含情。含情一回首,见我窗前柳。柳北是高楼,珠帘半上钩。昨为楼上女,帘下调鹦鹉。今为墙外人,红泪沾罗巾。墙外与楼上,相去无十丈。云何咫尺间,如隔千重山?悲哉两决绝,从此终天别。别鹤空徘徊,谁念鸣声哀!徘徊日欲晚,决意投身返。手裂湘裙裾,泣寄稿砧书。可怜帛一尺,字字血痕赤。一字一酸吟,旧爱牵人心。君如收覆水,妾罪甘鞭捶。不然死君前,终胜生捐弃。死亦无别语,愿葬君家土。傥化断肠花,犹得生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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