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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华如梦-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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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煜长叹了一声,颇有几分煞尽兴味的索然。锦如从寝殿里躬身回行,脚步轻快无声,很快行至易水身畔,向着二人屈膝作了一礼,方道,“回禀皇上,回禀娘娘,御医正在里头看视,仿若并无大碍。”

最后的那一句话既轻且快,落在易水的耳畔。眸光一闪,淡淡的含了笑意,“佛祖保佑,皇后并无大碍,亦不会损及龙裔。”

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极快的绽放开最宽慰而明媚的笑意,易水直觉得嘴角僵凝在两处,只把那最体贴温和的笑容,看不出一丝破绽。

栖凤殿禁足许久连茶亦没有,宸煜枯坐了半晌,终于不耐起身,,向着内寝走去,易水伸手拉住宸煜的袍袖,轻轻的晃了一晃,道,“皇上,皇后此时未醒,不若待御医看视了,回禀给您,再去探视不迟。”

宸煜立在原处,易水见宸煜脚步凝滞,才向着门外略略侧首,英哥儿极快的捧了食盒进来,取出一盏杏仁酪递与易水手中。款款数步,行至宸煜身侧,托了杯盏道,“臣妾料及栖凤殿用度恐怕缺失不少,特让宫人从延英殿取了杏仁酪来,皇上且用过一盏,歇一歇吧。”

碧嬛似的翡翠盏里盛着雪白的乳酪,又兼之细细碎碎的花瓣果仁各色,看来格外诱人。易水见宸煜一时无所回应,索性取了银勺尝了一口,而后小勺轻舀,递与宸煜嘴畔。

“自夙卿加封贵妃,已然鲜有此时温柔模样了。”宸煜的神色间带着几分愉悦,笑看着易水的几分娇嗔。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易水扶着的手与其一同落座在一旁的椅榻上,见宸煜慢慢的品啜着手里的酪,才道,“臣妾虽非天成之姿,若略施小巧可以让皇上多看几眼,也是不枉臣妾素日心意了。”

说着像是伤心,轻叹了一声,越发引得宸煜轻笑。凝神处,忽然听得里头脚步声渐近,心头一跳,已然自榻上站立起身。

冯远见易水也在不由得一怔,略略颔首以作答礼,向着宸煜躬身道,“回禀皇上,娘娘身子并无大碍,不过是惊忧多思,以致气血亏虚,心神不济而已。”

宸煜听到这里颇带了几分嘲讽的意味,“她时时刻刻不忘惦记着她那父亲,惦记着日后的权势富贵,心血耗损也不足为奇。”

易水见宸煜颇为不屑,看了冯远一眼,才开口问道,“那,皇后腹中胎像可好?”

冯远见易水的目光里透着古怪,不由得凝神,倒不妨易水开口问及胎像,一时间满面的茫然,言辞迟钝。

宸煜最见不得人吞吞吐吐的样子,见冯远神色有变,已然蹙眉带了几分训斥,“只管如实回禀,吞吞吐吐成何体统。”

冯远为人最是谨慎,见宸煜略带了几分薄怒,叩首道了一声恕罪,才开口道,“微臣与众位御医一齐替娘娘诊看,皇后,皇后脉理中并无胎像啊。”

一语既出,如同九天惊雷,易水亦不由得神色一震,转瞬的目光在宸煜与冯远之间徘徊。

一声炸响,翡翠盏狠狠的掷在了地上,甫用了一半的杏仁酪撒了一地。易水见之不由得扭头蹙眉。冯远经这一吓,已然叩下头去,“臣以从医十数年与身家性命担保绝不会有一丝纰漏。”

冯远是御医院院首,有他的担保,御医院众人自然不会去触这个霉头,一时间纷纷俯身叩首,出言迎合冯远言语。

易水见此情景,目光看向那虚渺层叠的重重帘幕后看去。宸煜越发沉重的呼吸声渐次的急促,一声闷响,宸煜已然怄得笑将起来。

“好,很好。竟敢欺瞒于朕,贱妇可曾醒转?”锦如从内寝里步步行来,衣袂轻轻扫过帷幕帘帐,微微的含笑,恍若对外界的喧闹全然无知,屈膝作了一礼,向着宸煜道,“回禀皇上,皇后已然醒转过来了。”

一振衣袖,宸煜已然大步向着内寝走去,易水依依随从在他身后,目光里是浓浓的笑意,行至冯远身畔时,不由得驻足,轻声道,“各位大人辛苦了,且先回去吧。”见一众御医抽身却行,亦是一笑,轻言道,“冯大人暂且留步,或者皇上还有旨意吩咐。”

冯远双肩颓然松懈,定定的立在大殿门前,垂首应了一声是。易水见那春光于大殿之外,殿内的角落之间无一不是阴翳遍布。

内寝之间的帷幔悉数收拢,借着明媚的春光,依稀可以见得苏宛如一头青丝散落,几许墨色沾染在玉色腮边。许是初初醒转,面色上还带着些许的潮红。

“皇上。”见宸煜立在内寝窗畔,苏宛如的目光里有一霎惊现的光芒,易水立在床帏之后,旁观着苏宛如这一番深情如许,那陡然醒转的星眸里熠熠的光辉,落在眼眸中,便似朝阳初现太液池的一缕波光,令人不能不动容。

“醒了?”宸煜玩味似的一笑,伸手接过苏永盛适时递来的彤史,目光瞥过苏宛如,随手翻了几页,便将那彤史掷在榻上。易水隔着纱幔,见那字字珠玑如血,只落在苏宛如目光中一秒,便已如同珊瑚朱红,和着苏宛如的泪滴齐齐碎落。

“好大的胆子,朕念你无辜,尽力保全你皇后的名分,保全你苏家名声。你竟然敢如此辜负朕!”

苏宛如的脸上还写着懵然的迷惘,宸煜突然爆发开来的怒气,显然是吓坏了这位年轻的皇后。易水忽然思忖,如若此番坐在锦绣帷帐之中的是慕容氏,她该是怎样的神色。

两张面容重叠,慕容氏的颓败与苏氏的惊惧XX竟是那样狰狞而不堪的神色。别过头去,望着大殿深处的青铜方鼎,心底泛起的唯有些微的冷漠和麻木。所谓钟鸣鼎食之家,倾颓消弭不过如同弹指一挥,时光一瞬,再没有踪迹。

“皇上,臣妾没有欺骗皇上,臣妾感沐皇上恩德,无论如何也不敢犯下这欺君大罪啊,皇上!”

苏宛如终于醒转了神思,一面辩解一面凝神思忖,易水冷眼看着她搜索枯肠,微微一笑,垂眼缓缓自纱幔后行来,至榻前屈膝作了一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与苏宛如对视的一刹,易水的目光里已满是温然的体贴,“皇后娘娘方才好险,让臣妾悬了这半日的心。”

苏宛如苍白的脸色渐渐泛起两抹红晕,易水不待她开口,已然屈膝跪地向着宸煜道,“臣妾眼见而未能救转娘娘于险地,恳请皇上治罪。”

宸煜因怒气而拧结的双眉微微一挑,向着易水道,“苏氏昏厥时贵妃在侧么,那么苏氏是因何事晕厥,贵妃亦是最为清楚了?”

易水低垂的眼眸里含着一抹歉然的笑意,低低颔首望仙髻上的流苏垂落遮住半下面容,影绰珠光中,唯听得易水道,“是,臣妾与皇后娘娘安坐于慕晚亭中闲话,臣妾以己度人,深知初为人母之不易,特地叮嘱皇后娘娘安心养胎,静心养身。”

言至于此,易水的目光瞥向蜷缩在榻上的苏宛如,额间的珠翠泠泠一响,复道,“不想娘娘突然面色雪白,臣妾尚不及询问,就已然昏了过去。”

一番遭遇为易水所言转眼便成了关心则乱的事不关己,苏宛如蜷缩在一隅,亦不由得惊起向着易水扑来,“易氏毒妇,你竟敢信口雌黄诬陷本宫,欺蒙圣上,你该死!”

易水陡然一闪身,已跌坐在了地上,宸煜一把抓住苏宛如纤细的手腕,“事到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苏宛如与宸煜相距不过尺余,已然为宸煜的凛然怒意逼住,一动且不能动。易水跌坐在地上,一壁为锦如扶起一壁道,“皇上若是亦以为臣妾信口污蔑皇后,皇后与臣妾身边侍从宫人十数,皇上亦可一一审问,也好还臣妾一个清白。”

宸煜转首,目光扫向皇后近身侍奉的众人,终于冷冷开口道,“今日是谁侍奉皇后去了慕晚亭?”

一语甫落,已有五六名宫人越众而前,垂首侍立在宸煜眼前,由着宸煜话音落尽,悉数跪了下去。“回禀皇上,是奴才们侍候娘娘逛御景园。”

宸煜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宫人,继而道,“贵妃与皇后所言所行你们可曾亲眼目睹?”

易水垂眸扶着锦如立在一侧,内寝里的空气似乎都带着重量,窒闷在胸口里,让人喘不上气来。忽然听得一声抽噎,为首的女官已然俯身叩下首去,怯怯开口道,“启禀皇上,奴才们立在慕晚亭外侍候,只见得贵妃娘娘与皇后娘娘相谈少顷,贵妃娘娘便自慕晚亭中呼唤奴婢们传唤御医,打点皇后娘娘回宫,并不曾听得二人言语。”

当日跟随慕容氏的宫人已然被宸煜遣散,而今服侍在栖凤殿的不过是掖庭中挑选后尚显稳妥的人伺候。素日为苏宛如所累禁足在栖凤殿已然是怨声载道,此时阵前倒戈亦算不得奇事。

“皇后只是晕厥吗?”宸煜听了那女官回话,沉默了半晌,钳制着苏宛如的手已然加了一分力气。

“皇后娘娘的确只是晕厥,并无旁症。”易水听得一声惊呼,宸煜一扬手,苏宛如已然从榻边跌落回方才蜷缩的一隅中,嘤嘤而泣不成声。

宸煜重重的叹息惊破了内寝的沉闷,易水见他一甩衣袖,别过身去,“苏永盛传朕口谕,苏氏亵渎国法,欺君罔上,自今日起囚禁于栖凤殿,只留四人看守,不许其自尽自戕。栖凤殿自即日起,封宫。”

第四十一章 断续凉云来一缕(1)

封宫的旨意一出,苏宛如这一生就算是尽了。易水含着几分悲悯看向蜷缩在角落里的苏宛如,富丽堂皇的栖凤殿即将掩埋她年轻的一生,一生啊,生死皆在这冰冷的锦绣堆中。

宸煜已然拂袖而去,苏宛如红肿着双眼,紧紧的抱着怀中打湿大半的锦被,眸光随着宸煜的身影渐渐远去,又渐渐坠堕在绝望里。

“贵妃。”自语般的一声轻叹,唤住易水款款而行的脚步。徐徐转身,抬眼直视着苏宛如苍白而略显浮肿的面容。

“皇后娘娘。”低头敛裾,唇边沾染着温和的笑意。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苏宛如的双唇轻轻的颤抖,双眸里绝望的神色越发迷离,易水的面容在眼中由清晰渐渐模糊,渐渐化作一汪春水,流逝而去。

“你早就知道,我不过是皇上手中的一枚棋子。”苏宛如极力的克制着夺眶而出的眼泪,哽咽一声,唇角颊边皆是凄苦的笑意。

“你早就知道,你们早就算计好要一着置我与我父亲于死地。”苏宛如死死的盯着凤榻上的彩绘雕花,那密密匝匝的凤栖牡丹,百鸟朝凤的图样儿,生生的刺痛了她那一双流泪泉。

“我真傻,前有慕容氏一族俱灭,苏氏不及慕容氏十中之其一,皇上要铲除了苏氏自然不费吹灰之力。”苏宛如自嘲着,两手不住的擦拭着两颊湿凉的泪痕,那眼泪却是越擦越多,再也止不住去。

“皇上何尝将我放在心上,我不过是一枚棋子,更是一枚弃子,皇上只须将我玩弄于鼓掌间便是了。”苏宛如的话语中带着忧伤的嘲解,淡淡的叹息声不绝于耳。

“试问开国至今,有哪位皇后大婚甫过,便被禁足于宫中不得外出的?”唇边的笑意越发的凄切,满面的惨白与双目的血红格外凄恻。“本宫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本宫,呵呵,我要这皇后的名位何用?”

“留着皇后的名分对照着今日的不堪,讽刺之极。”易水垂眼聆听半晌,才缓缓开口,目光自远处收回,一瞬不瞬的落在苏宛如脸上。

“臣妾不妨替您直言,何况今时今日您大可以郁郁而终,为大明宫添一缕哀怨的孤魂。”

不顾苏宛如惊诧的神色,易水索性一言而尽。“您这样活着,大明宫没有人会记得您。您死了,百年后青史无名。”轻烟似的一笑拂过,继而道,“即便记得,也不过是继慕容氏后又一位废后罢了。”

苏宛如的双手攥得紧紧的,骨节间都透出青白颜色。易水端视着她的神色,淡淡道,“臣妾,不敢保证能保全您皇后的名位,但只要您活着一日,我必保全您一日安乐荣华。”

“多谢你。”苏宛如的眸中寒光与泪光交融凝和,唯有听得易水这一句话,才升腾出一丝暖意。

“不必,您是皇后,即便遭受皇帝厌弃,也依然是皇后。”易水侧过半边面庞目光睨向苏宛如,“皇后高高在上,我身为妾妃自然不能亵渎您的尊严。”

苏宛如慢慢的收拢着双臂,低微的依靠在角落里。易水目光凝滞半晌才道,“东风临夜冷于秋,臣妾会教人抬几篓银炭来。”

言之将尽,易水觉得生冷无趣,转身徐徐步出内寝。栖凤殿光华璀璨一如往昔,年年岁岁如此,不同的是这其间之人的命数。

“贵妃!”苏宛如的声音穿破了栖凤殿的冷寂。“你当日不肯做皇后,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

大殿中药气未散,草药的清芬里透着丝丝的苦涩,易水尽力抚平低迷的情思,半晌才道,“即便没有你,我也不稀罕这中宫凤座。”

一语道尽,噬人的寂静如同洪水,漫卷了空荡荡的大殿,衣袂轻扫,栖凤殿的檐角如同暮春的蝴蝶,只待着秋成,再消弭而去。

“微臣拜见贵妃娘娘。”冯远长揖下去,许久都不曾抬头。

“冯大人请起,你与本宫之间无须如此大礼。”易水侧身余光扫过英哥儿,锦如已不知何时悄然退去。

冯远抬头的一刹那,易水分明见得他目光里急切的探寻,然而很快,那探寻便化作了失望,消失在眸光里。心中轻叹,所谓有情人不能眷属,即便是皇恩浩荡,温香软玉相伴,每每想起,每每相见,亦必然触痛心肠。

“冯大人。”见冯远神色怔忪,易水不由得出言提醒。冯远身形一震,陡然抬起头来,“微臣在,请娘娘吩咐。”

“本宫许久不得冯大人请平安脉了。”说着目光向着叠秀山脚下的琊芳亭望去。冯远会意,微微的一笑,“是,微臣亦记挂娘娘身体康健。”

步至琊芳亭,此时正值暮春时节,易水目光扫过园景深处的海棠,熹光飘渺间,海棠含苞待放,玲珑娇嫩如同女子面容,惹人爱怜。冯远轻搭着易水的脉象,面色略略迟疑,易水已然开口,“平安脉可否平安?”

冯远躬身做了一礼,起身道,“脉象平安,只是若不悉心将养,恐怕来日会有所不虞。”

易水微微蹙眉,“殚精竭虑,日日身涉险境,如何能够安稳。”眼眸中带了几许凌厉,看向冯远道,“你与本宫相识多年,应该知道,本宫如今最想知道什么。”

冯远的眉心一动,已然颔首道,“是,微臣侥幸得娘娘抬举赏识,自然事必躬亲,尽人臣之能事。”

“皇后的胎象?”刻意压低了声音,目光却是一转也不转的打量着冯远的神色起伏。冯远一手写着药方,一壁道,“的确,并无胎象。”

闻听此言不由得吃了一惊,曾以为冯远是有意顺水推舟,暗中相助。如今一言道出,皇后欺君罔上的罪名竟然坐实了。思想间倒吸一口冷气,如若不是有人暗中鼎力相助,苏宛如当真是祸心不浅。

“你可断得准了?”犹自不信,见冯远药方将已写就,才问出心中的疑惑。冯远一手展开那药方,目光流连其上,却低低道,“微臣岂敢欺瞒娘娘,娘娘安心就是。”

目光里有一刹的松懈,这一着棋行得虽险,却倒是有惊无险。不过能够替苏宛如出了这么一着险棋的人,若不是深以其为恨,必欲除之而后快,那么便是深以其为爱,所谓关心则乱了。

久留无益,冯远呈了药方与易水,躬身却行退去。易水手里拿着轻飘飘的一张纸,却觉得心中重如万钧,目光落在药方上,流连间却无一字入目,琊芳亭静籁无声,偶尔微风拂过沾却落花无数,扫落了初春的明媚。

第四十一章 断续凉云来一缕(2)

“回去吧。”心里是无限的揣测不安,搭着锦如的手也有些冰凉。锦如的目光飞快的扫过易水的脸颊,旋即低了下去。“山子石里透风冰凉,娘娘回宫好好用一碗姜茶吧。”

茫然的点一点头,锦如像是思忖了良久,才道,“奴婢不知道冯大人与娘娘说了什么,只是奴婢私心里以为,能使娘娘您心中不安的,必然不是小事。”

易水知道锦如依然对冯远之事心中芥蒂,转出琊芳园,细细的藤萝缠在青石上,细弱的藤萝枝头上鹅黄的嫩芽褪去,渐渐生发开翡翠般的枝丫。

君若如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心里猛然想起这么四句老话,伸手拂过尚且稚嫩的枝条,淡淡道,“你向来体察我的心思。”

脚下的青石路蜿蜒无尽,足底有略略的酸软。“皇后假孕的事,是真的。”

锦如也吓了一跳,握着易水的手道,“这是冯大人告诉娘娘的?”

点一点头,唇边浮起一抹浅薄的笑意。“我只以为苏氏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何况中宫新立,到底要做出个样子来。”从心里叹息了一声,唇边隐色毕现,“倒没想到,她真有欺君罔上的胆魄,做出这样的事来。”

锦如一边扶着易水行走,一壁道,“苏子牧私自领兵勾结蛮夷之人胁迫皇上,就够苏家喝一壶的。如今苏宛如又明晃晃的犯下欺君罔上的罪名,皇上的震怒也不无道理了。”

言至此,锦如方道,“那娘娘预备厚待苏皇后,可不是违逆着皇上的心思?”

摇一摇头,轻笑一声,“违逆?皇上的心思从来没在苏宛如身上留驻过,哪里还会看顾她的饮食起居呢。我如今做出样子来一是给太后看,二来。”目光杳杳的望向春景深深,草木芳菲之处。

“二来,娘娘是动了恻隐之心的。”锦如若有所思的道出这一句来,易水已然回神,看着锦如一笑,“的确,比之本宫的往日,苏宛如不知道幸运了多少。”

锦如亦随着一笑,贵妃仪制陈列在御景园西出口上,小顺子已然在那立了半天了。见易水出来,躬身作了一揖,旋即扶着易水登上轿辇去。

永巷的风永远沾染着潮湿而腐朽的气味,即便春和景明,花草芬芳沁人心脾。然而心中所象多有不同,大明宫里的一草一木看在易水眼中也不过是摧枯拉朽,此刻兴致勃勃,彼时消弭在即罢了。

裙袂在春风抚慰下一荡一荡,轻扫着轿辇上金粉画就的西府海棠。斜倚在软垫靠背上,锦如微微仰首,关切道,“娘娘方才着了风寒,可有不适吗?”

摇摇手,径自的闭目养神,“本宫只是累了,不碍。”

轿行轻快稳当儿,闭着双眼,只觉得耳畔的风拂过,带着夏之将至的暖意融融。面上偶尔拂过柳絮一二,有些微的痒。若是阖上心门,只当此时如若当年,畅游于青山绿水间的闲适,易水情愿此时迷醉在半梦半醒之间,不要醒来。

恍惚里远远的过去一队人,抬着极简陋的棺椁。宫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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