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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进咧嘴一笑，不用上官秀让座，他已大咧咧地在一旁坐了下来，说道：“秀哥，我这是心宽体胖，身体好着呢！”
上官秀摇摇头，等宫女送上茶来，他问道：“关于开元银，你有什么看法？”
钱进没有立刻回答，反问道：“秀哥又是怎么看的？”
上官秀沉吟片刻，说道：“我打算把开元银全部接手过来。”
钱进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他缓声说道：“据我所知，开元银仅在账面上，至少有两千万两的亏空，这还不算贵重物品上的丢失，如果把这一块也算上，亏空应该不下两千五百万两，一旦我们接手，这个窟窿，便只能由我们来填补了。”
上官秀问道：“那么，若由我们来接手开元银，究竟是上算还是不上算？”
钱进耸肩说道：“当然不上算！开元银各地的房宅产业，合到一起，满打满算，也不会超过二百万两，我们接手开元银，净亏的银子在两千三百万两以上。”
“所以，这么做我们是吃亏的。”
钱进一笑，说道：“开元银若无人来接手，那么这个窟窿，十之**要由朝廷来补，朝廷的国库本来就不充裕，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最后，这笔银子还是会分摊在各大臣的头上，而秀哥和蔡家，都会占大头，拿出七八百万两都是少的。”
上官秀说道：“接手开元银，我们净亏两千多万两，不接手开元银，我们还是要亏七八百万两，这么说来，接不接手，我们都要亏。”
“是这样的，秀哥！”钱进说道：“不接手，亏的银子虽少，但以后再也找不回来了，而接手了，亏的银子虽多，但从长远来看，还是可以赚回来的。”
“哦？”上官秀两眼放光，笑道：“阿进，你来讲讲这是为何？”
钱进说道：“秀哥认为，我们四通银在风国，能算是排名第一的钱庄吗？”
上官秀缓缓摇头，说道：“四通银发展虽快，但总是被蔡家的宝丰钱庄压了一头。”
在风国，宝丰钱庄的霸主地位那是毋庸置疑，尤其是宋家垮台，开元银被查封后，宝丰钱庄更是一家独大，与官家钱庄都有并驾齐驱的趋势。
“是啊，我们发展的这么快，可还是比不过宝丰钱庄，为什么，我们明明有贞郡在背后，手里掌握的银子比宝丰钱庄多，实力比宝丰钱庄雄厚，但百姓们存银的首选还是宝丰钱庄，而非我们四通银。差距就在于底蕴！宝丰钱庄是几百年的老字，人们对宝丰钱庄的信任早已根深蒂固，不管四通银发展的有多快，实力又有多雄厚，与宝丰钱庄相比人感觉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接手开元银，可弥补这个差距？”
“没错，秀哥！开元银现在就是个烂摊子，谁都不敢接手，若是由我们四通银接手了，无疑会大大改变四通银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不会再让人觉得我们是暴发户，而是负责任的大家。负责任所带来的好处，不仅会赢得口碑名声，更会赢得百姓们的信任，对于钱庄而言，再没有什么是比信任更的了，信任就是钱庄立足之根本！”
说到这里，钱进笑了，喝了口茶，道：“接手开元银之后，我相信，开元银的老顾客起码有八成以上，会选择留在我们四通银，短期内，我们或许还无法把亏空的两千多万两银子赚回来，但从长远考虑，我们的收益，绝非这两千万两银子所能衡量。”
听完钱进的这番分析，上官秀有茅塞顿开之感，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其实，钱进不和他讲这些，他的本意也是想接手开元银，否则的话，他不会把钱进专程找过来，询问此事。
但要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讲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讲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就是在直觉上想这么做。
现在钱进的这番讲解他的直觉有了理论上的基础，这无疑是大大坚定了他的信心。
上官秀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案，说道：“宋家的覆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我身上，因开元银垮台而损失银子的百姓，也与我有直接关系，我理应对他们负责才是。”
钱进笑呵呵地耸耸肩，应道：“秀哥所言极是。”
在商言商，仁义道德，从来都钱进的考虑范围之内，在不损害切身的根本利益前提下，若硬是要把己方的作为往仁义道德这上面靠，他倒也无所谓。
翌日早朝，唐凌依旧没有上朝，在后宫静养，主持朝政的还是上官秀和蔡霄。
把一些要紧的国务商议完，上官秀把话题引到开元银上。
他背着手，在大殿内踱步走动。商议军务的时候，上官秀就不愿意坐着，而是喜欢在中军帐内随性的走来走去，这个习惯也被他保留到朝堂上。
他边走边说道：“开元银被查封，财物受损之百姓，数以十万计，民怨越来越大，事情已不能再拖下去，开元银一事，必须得尽快得到解决。”
说着话，他转头看向财政大臣甘平，问道：“甘大人当赶紧从国库里抽调出银子，填补开元银的亏空，以平民愤。”
“没有！”甘平连想都没想，直截了当地说道：“回禀殿下，就算微臣在国库里掘地三尺，也再拿不出两千多万两的银子了。”
西京时，他好不容易通过募捐，给国库增添了一大笔银子，这是这笔银子在西京时就已经花掉大半，现在回到上京，朝廷急于用银子的地方更多，国库的存银早已捉襟见肘，还要他再拿出两万多万两银子帮开元银填补窟窿，这简直就是要他的老命。
“国库拿不出银子，开元银的窟窿填补不上，民怨如何平息？现在叛党依旧猖獗，岂不会借助这股民怨，越加的兴风作浪？”
听闻上官秀的质问，在场大臣面面相觑，纷纷垂下头。甘平彻底装聋作哑，不管旁人说什么，反正他是一两银子也拿不出来了。
上官秀凝视甘平许久，方收回目光，看向蔡霄，说道：“蔡大人！”
“大将军！”
“蔡家乃百年世家豪门，财大气粗，实力雄厚，不如，由蔡家来接管开元银如何？”上官秀老神在在地说道：“蔡家接手开元银之后，宝丰钱庄的实力也会大大提升，在我国，可成为当仁不让的第一大钱庄！”
蔡霄闻言，差点气乐了，就算不吞并开元银，宝丰钱庄也是风国的第一大钱庄，这点还需要再质疑吗？
没错蔡家拿出两千多万两银子帮开元银补窟窿，蔡家能拿得出来，可问题是凭什么啊？蔡家凭什么要白白拿出两千多万两银子去买一个已经崩塌了的开元银？去买这么一个大累赘？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欺负的吧？
蔡霄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叛军之乱，蔡家产业，受损惨重，百废待兴之际，早已今非昔比，两千多万两银子，以前蔡家或许还能拿得出来，但现在，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出来了，倒是大将军财力雄厚，不如，由大将军来接手开元银，帮朝廷解燃眉之急！”
见上官秀皱起眉头，蔡霄心中更是得意。上官秀目光一转，看向邱毅。
后者见状，吓得一缩脖，连连摆手，急声说道：“殿下，就算微臣砸锅卖铁，倾家荡产，也拿不出来两千万两银子啊！”
上官秀又转目看向其它大臣。凡是被上官秀目光扫到的，无不垂下头，躲闪上官秀的注视。两千多万两银子，整个朝堂，除了上官秀和蔡霄，已再没有第三人能拿得出来。
过了许久，上官秀点点头，说道：“既然国库无银可用，而诸位大人又都不愿意接手开元银，那么，就由四通银来接手好了。”的，、、，，、、
第1207章 反常（）
上官秀此话一出，在场的大臣们同是一惊，不约而同的用像是看疯子的眼神看向上官秀。
开元银现在可不是一块肥肉，而是一个大窟窿大黑洞，谁接手开元银，谁就得白白拿出两千多万两银子去补亏空。在人们看来，只有疯子才会蠢到去这么做。
上官秀是疯子是蠢材吗？当然不是。
蔡霄首先想到了上官秀接手开元银的目的，他这么做，是要借此来竖立起四通银在民间的口碑名声和信任，这几点，对于钱庄而言，也是至关，决定成败的要素。
不难想象，一旦让四通银接收了开元银，接下来，四通银将会扶摇直上，势头直追蔡家的宝丰钱庄。
若是想抑制四通银，宝丰钱庄就得抢在四通银之前，接手开元银。
但问题是，宝丰钱庄在民间的口碑名声和信任早已经竖立起来，接手开元银，对宝丰钱庄一点帮助都没有，只会让蔡家割肉，白白拿出两千多万两的银子。
抑制四通银的崛起蔡家付出两千万多两银子的损失，到底值不值得？这个问题才是蔡霄现在正在考虑的。
不过在他考虑的时候，在场的大臣们已纷纷向上官秀拱手施礼，七嘴八舌地说道：“殿下英明！”“殿下深明大义，肯为国受损，为民解难，臣等佩服至极！”“殿下……”
在大臣们如释重负的歌功颂德中，四通银接手开元银的事也被彻底敲定下来。
直至蔡霄回到蔡府，他还在琢磨，拿出两千多万两银子来抑制四通银，对于蔡家而言究竟是受损还是受益。
四通银全面接手开元银，这在风国可是一件大事，尤其是在民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各地被查封的开元银店铺，相继撕掉封条，重新开张营业，但开元银的牌匾已然悄然更换成四通银的牌匾。
随着关闭的店铺相继开业，当地的百姓们纷纷手持开元银的银票，蜂拥而至，向四通银兑换现银。
很多人过来都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至于手中的银票能不能换回银子，他们心里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出人意料的是，四通银竟然对开元银的银票照单全收，只要有人拿着开元银的银票来提取银子，一律给予兑换。
只是一天的工夫，一家银兑换出去的银子，就达几十万两之多。第二天第三天，情况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前来兑换银子的人更多了。
这段时间，四通银完全是在割肉放血，白花花的银子，每天都是成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两的往外流。
对此，钱进是早有心理准备，他还能稳如泰山，不动声色，但下面人可都受不了了，满嘴的起火疱。
直至五天之后，形势突然开始发生逆转，银子不再是外流，而是开始回流。
之所以会这样，主要有两个原因。其一，四通银连日来的放血百姓们清楚地认识到四通银的财大气粗，实力雄厚，这在无形中让百姓们对四通银的信任翻了倍的增长。
其二，钱进颁布了两条优惠政策，凡一千两以下的存银，四通银一律免收费；凡一千两以上的存银，四通银免除五成的费。
这两条优惠政策颁布下来前来四通银存银的百姓呈几十倍上百倍的激增。
尤其是中下阶层的百姓，他们手里有银子，但银子数额都不多，放在家里觉得不安全，可若存在钱庄里，又要被收取费，怎么想都觉得不值当。
四通银颁布的优惠政策那些从来不向钱庄存银的百姓们，现在也纷纷跑进钱庄，存放小额的银子。
他们每个人存的银子都不多，但架不住基数大，合到一起可就是一大笔的银子了。
这对于四通银而言，银子方面还算是小事，最为关键的一点，此举让四通银的小额银票在民间的数量激增，于民间几乎成了通用货币。
这一点太了，不仅让四通银被全国的民众所熟知，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会越来越习惯使用四通银的银票，无形当中，极大挤兑了其它银的银票。
针对四通银颁布的优惠政策，其它银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就以宝丰钱庄来说，也效仿四通银，颁布千两以下的存银免收费的政策。
但宝丰钱庄的优惠政策刚刚推行出来，四通银这边的政策又变了，根据顾客在四通银存银的多少，每月的月底，给予数额不等的分红。
存放一百两的银子，每月的月底可能只得到几十枚铜钱的分红，虽然说少得可怜，但此举却是开了风国钱庄之先河。
此政策一经推出宝丰钱庄和其它钱庄的跟风效益，顷刻之间荡然无存。
钱庄之间的竞争，当真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看不到战斗，实则却是血流成河。
四通银就是在借用锻造坊为后盾，凭借自己财大气粗的优势，敢于放血，压缩收益，甚至是不要收益的恶意挤兑其它钱庄，来奠定自己在风国独一无二的货币地位。
各钱庄的血腥厮杀，最终受益的自然是民间百姓，受损的则是那些中小型的钱庄。
中小型钱庄根本竞争不过以四通银宝丰钱庄为首的大财团，顾客流失。
百姓们不来存钱，他们的手里就没有银子，没有银子就无法去做经营放贷投资，不能以钱生钱，这是一个恶性的循环。
在弱肉强食的激烈竞争当中，中小型钱庄要么倒闭，要么被大钱庄购并，风国地方的中小型钱庄越来越少，跨地域性的大钱庄却是越做越大，其中的佼佼者，自然就属四通银和宝丰钱庄。
而四通银这个后来居上者，正是通过接收开元银而异军突起，改变了宝丰钱庄的一家独大，与之形成了双雄并立的格局。
钱庄的事务，上官秀只决定大的发展方向，至于接手开元银之后，四通银具体是割肉还是长肉，他没再插手过问，全部交由钱进去处理。
现在上官秀把主要精力又集中到了军务上。
他打算等唐凌临盆之后，便率军北上，增援杜基战场。
此次参战的军队有贞郡军第一第四军团，金斯克城邦军，或许还会带上新成立的附属军，合到一起，四十万众将士，需要准备的事情有很多。
上官秀已先调派贞郡军第一军团和金斯克城邦军先行一步，去往杜基主战场。至于第四军团和附属军，之间还有一场演习没有做，得暂时留在上京。
当初上官秀和蔡煌约定的一个月，一晃即到。
这日，上京东郊郊外。第四军团和附属军的演习在今天举行。
演习区域的地形相对复杂，有平原，有林地，两边的帅旗为固定的，只要其中的一方能斩掉另一方的帅旗，就算获胜。
观战区位于演习区侧翼的一座高地，站于这处高地上，可以俯视整个演习场。此时，演习双方的将士们已经就位，观战区内业已是人头攒动，朝中的许多大臣都有前来观战。
人们坐在椅子上，人手一只单筒望远镜。上官秀就坐在正中央的主位上。
随着角声响起，演习开始。
此次演习，对军事一知半解的蔡霄也表现出极大的热情，毕竟这是关系到蔡煌能否成为军团战的一战。
他坐在椅子上，手指着演习场内的树林，对周围的大臣们讲解道：“这片林子，当属双方争夺的关键，谁能牢牢占据林地，谁便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不败之地……”
围坐在蔡霄四周的大臣们，基本都是文官，如果说蔡霄对军事是一知半解，那么他们对军事就是一窍不通，听闻蔡霄的讲解，文官大臣们无不是连连点头，一副受益匪浅的样子。
于上官秀四周的是清一色的武将，其中有以军武堂出身的少壮派军官为多。观赏演习，对于年轻的武官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
外行看热闹，他们这些内行看的可是门道。
随着演习的开始，双方一边分出兵力于帅旗周围布置防线，一边分出兵力，向前推进。
附属军这边，几个营的兵力轻装上阵，第一时间扑向营地。
蔡霄见状，捋着胡须，悠然而笑，他看到了这个关键点，煌儿也看到了这个关键点，甚好。
不过武官那边的众人都在连连摇头，蔡煌只派出几个营的兵力，抢占林地，根本就守不住。
果不其然，几个营的附属军林地后不久，第四军团的大队人马就攻杀上来，将守在林子里的附属军将士逼得连连后退。
双方的交战都没到半个时辰，附属军便被逼迫到林地的边缘，苦苦支撑。
此情此景蔡霄脸上的得意僵硬住，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武官那边的嗤笑之声则是此起彼伏，感觉蔡煌的指挥实在是不怎么样。
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武官说道：“在战略要地上舍不得投入的兵力，导致要地失守己方陷入被动，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听闻这话，在场的众人纷纷附和，表示他说得没错。上官秀则是面带微笑，没有参与众人的讨论。
坐于上官秀右手边的一名青年将官眉头微皱，说道：“不对，蔡将军把军中一半的火炮都布置到了林地附近，蔡将军此举应该是……诱敌深入！”
这名将官的话上官秀侧头向他看了过去。此人他认识，军武堂的第一批学生，名叫石溪，平民出身，但在军武堂中亦属佼佼者。
见到上官秀有石溪的发言，在场的许多武官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大家说一，你偏偏说二，如此特立独行，不就是想引起殿下的嘛！
最先说话的那名武官嗤笑出声，说道：“石将军，炮击不适用林地，难道在军武堂的时候，先生没有教过我们吗？”
林中的障碍太多，这大大影响了火炮的杀伤力，对敌人难以造成致命打击。
石溪正要说话，战场上已经发生突变。附属军布置在树林外面的火炮齐齐开火，全力炮击林地。
见状，那名武官又再次嗤笑出声，连连摇头，说道：“这简直就是在白白浪费炮弹，如此炮击，最终被判定的伤亡不会超过两成！”
但出人意料的是，随着裁判入场，将林子内的双方将士全部判定出局。
附属军这边的将士，只是几个营而已，但第四军团那边，出局的是两个兵团，整整两万将士。这样的判定结果在场的大多数武官都难以接受。
人们的目光纷纷向上官秀看过去，如此判定，作弊的嫌疑未免也太过明显了，只几轮炮击过后，便把林子里的人都判定为阵亡，这也太过儿戏，也不合常理啊！【器器同时在线、，爱好者的。看zuopingshuji！
第1208章 历练（）
武官们认为裁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