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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年前,沈默云做了点手脚,选人上了门,表示看中了她的那家梳篦铺子。
沈默云身边人沈琴熟悉,容易起疑,所以她选了穗儿表姨的嬷嬷她弟媳来出面。关系够远,凭沈琴的本事,绝对查不到她的身上。
沈默云很有把握。
战事一旦开始,谁也不知道会是怎么个状况。到时候吃饱穿暖是最基本的,商业受影响是肯定的,战乱之下,能好好活着就不错了,谁还会买铺子。
而铺子留在手上,不但生不出蛋,还要不断贬值!哪有真金白银来得实在?再万一打上了几年,万一战火波及京城,那这铺子就算是烂在了手里,毁于一旦也不一定!
沈琴这么个“未雨绸缪”,精打细算的,绝对不会吃那个亏!沈默云料定她也正挂怀这铺子,必定很想在大战前将铺子出手!
她一定会出现!
这不,风声一出,果然上钩了!
……
第一二三八章 添价()
沈琴是在一家茶楼的包房里被沈默云逮住的!
她依旧不改风格,一上来先确认是何人买单,这才淡定坐下点了一壶茶,四个点心。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衣着鲜亮的妇人买家去解手后,她的买家就换成了屏风后走出的那个人。
沈琴自认一直很小心,她知道要大战了,这才回了京。她只想着一过年,赶紧想法子,哪怕是贱卖也要将铺子出手。她做了那么多坏事,首先侄女就不会放过她!还有沈灵,沈沐,到时候个个都要找自己算账,这个京城她是铁定不能待了。
听到有人要她的铺子,她欢喜非凡,确认了买家是清白人家后才安心。是她自己要求将约谈地点选在人多又私密之地,对方定下这茶楼包间后她还沾沾自喜,认为对方挺道地,会做人。哪知……哎,白瞎她安排在楼下,打算一有风吹草动就跑路的马车了。
“是你设计了我!你引我出来的!你要做什么!”沈默云坐她对面的时候,她很慌张。若是细算,她二人的账太多了。这侄女已经飞黄腾达,她这是栽了吗?
而沈默云则在细细打量沈琴。
一年不见,本该落魄的沈琴竟然胖了许多,手上头上的首饰也从包银变成了赤金,虽不见宝石,却也已是巨大飞跃。
除此以外,她的身边还跟了一个年轻丫鬟。
丫鬟殷勤,眼神警惕,显然,还不错!这样的丫鬟……身价应该不低!她竟然舍得花这个钱?
这一切都说明她的生活状态变更好了!
这不合理!
“姑母,你的秘密卖出去了?”
沈琴顿时舒了口气,淡定不少。为了秘密而来就好,只要不是来算账,怎么都行!
“怎么?后悔了?”她喝了口茶。
沈默云含笑看着她。
她没有正面回答,那就应该是的!她找到买家了,所以才这么富足!可买家是谁呢?谁那么阔绰花几千两买秘密?而这秘密究竟有多重要,才能值这个价?
“是啊!后悔了!你的秘密还卖吗?”
“不卖!当时你不想买,现在我也不想卖了!”
“这可由不得您!”沈默云依旧一脸笑意,沈琴不是什么好人,对付这种人渣强买强卖也不失道义。“您没被我逮到也就罢了,既然咱们已经面对面,您认为我得不到我要的,您还有可能重获自由?”
沈琴面色突变,跑去开门,这才发现她们所在的包间门已上锁。她不甘心,高声叫唤店家,却发现无人应答!
“沈默云,大庭广众,你还要挟持我不成?我只要高声一叫,官府就会来人的!”
“外边都是我的人!你叫破嗓子也没人来开门!”
“不可能!掌柜!开门!有人要杀人了!来人啊!……”沈琴将门板拍得咚咚响,叫声也提到了最高,即便这般,外边也没有一点动静。
“这茶楼是我开的!”沈默云笑得绚烂。“这两年我手头挺宽裕,这是我新置的产业!你不知道也是有的!我若没有不让你逃脱的把握,怎么好意思请您来做客呢?”
沈琴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又听,果然既无人应答也无人来开门,心知沈默云所言非虚。她软着腿挪回了桌边。
“你究竟要如何?”
“我要那个秘密!”
“不行!”沈琴吞了一杯茶,随后一口回绝。
“姑母,你要知道,我这是在要求你,而不是在询问你!”沈默云淡淡一笑,“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你若不说,我就会把你留到说的那日!我知道你已经将秘密卖出去了,但你也不想有银子没命花吧?”
“沈默云,你个畜生!你还想灭口不成,我可是你亲……”
“打住!我是那种人吗?您别急!我不是要杀你!”
沈默云亲手给沈琴斟了一杯茶,“您应该认识清楚自己的处境,此刻你是鱼肉,我才是刀俎?你可有想过我若在你的茶水里已经下了药怎么办?待你晕过去了,我可以栽赃你杀人放火,偷窃抢劫……然后将您再次送去大牢,让您在里边蹲上个十年八年!
姑父对您如何?您猜他是会拿了银子想法子捞您?还是卷了您的银子跑路?我猜,他会静静等你出来!不过那么多年,谁照顾我那表弟表妹呢?他应该会娶一房姨娘,或者两房,三房,管他呢!反正有银子没人管,娶个十个八个也可以的嘛!家里没有精明的当家的,他会不会和那些财主大爷一样,没事去青楼喝杯花酒,为了那些花魁一掷千金,或者去赌场,一把大小甩个几百两……”
“云儿!”沈琴一阵阵地恶寒发抖,态度瞬间大转弯,整个人都要哭出来了。“这茶里真有药?”
沈默云将她的心理把握得很好!她不怕死,不怕坐牢,不怕流血,她只怕她的银子没了!她用不着没关系,只要那些银子白花花的还在那里就行!若是看到那些银子从她眼前消失,那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她已经想象到了,若是她不在,那口子还能为自己守身如玉十年八年?可不得使劲挥霍?到时候指不定谁家的浪蹄子都要往他身上扑!那些银子都是她用命挣来的,怎么能说没就没?怎么能流入他人之手?
“此刻还没有药!不过有没有,也只在你的一念之间!”
“不是我不说,是那秘密已经卖出去了,我不敢泄露!买家说了,我若不能保守,会将我灭口!那买家,我可不敢得罪!”
“我还愿意给你五百两!就当是买你那梳篦铺子了!你那铺子门面小,生意也不好,最多只值三百两,而在此刻这当口,能卖出二百五十两便已是高价了!你想想!我只想知道我娘身上当年究竟还有什么秘密?”
沈琴皱着眉,犹豫了起来。好一会儿后,她才开口。
“那这样,我只将你娘那一部分秘密告诉你,其他不能说的,我便不说了,可以吗?”
“我若再添五百两呢?”
沈琴一滞,摇了摇头,停顿了一下又接连摇头,“你若不应,你要杀我拿我害我都随便吧!但我请你对你表弟表妹手下留情……”她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整个人气场全无……
第一二三九章 秘密(3000+)()
沈默云很失望。
一个素来崇尚金钱至上,做事贯彻“人为财死”准则的这么个人,竟然拒绝了银子的诱惑?
沈琴越是这般敬畏惊恐,越代表那个秘密事关重大,越证明那个买家的手腕强硬厉害。
沈默云原本关心的只是秦岚,可此刻看来,她母亲的秘密根本不算秘密,那之后只怕还有更大的秘密!
此刻的沈默云有些后悔当日在沈府王慈控制了自己之后,沈琴主动以这个秘密换取逃脱机会时自己没有相信她!
倒不是因为心疼银子,而是害怕那个秘密背后的牵扯以及那买家的动机!
沈默云越发想查问个水落石出!
“一千两?换你的完整秘密!”沈默云故意一试。“一个秘密卖两次,这买卖绝对值!”她直接点了张千两的大兴钱庄通兑银票放到了沈琴跟前。
可对方依然在摇头。
“我若保守秘密呢?我保证,绝不将秘密外传!”
面对沈默云诚恳的表示,沈琴只一顿,接着摇头。
“沈默云,你若真知晓所有经过,绝对不会保守住这个秘密!到时候不但是我,我全家的命都没了!所以,我不能说!”
沈默云搓着帕子,眉头打结……这什么意思?就是说,自己知道完整真相后一定会有所动作?到时候会惊动到那个买家,破坏那个买家的计划?然后买家会因为计划破产而杀了沈琴全家泄恨?是这意思吧?
牵涉很大啊?
“好!”
沈默云应下了!
“五百两,给我你的铺子,还有关于我母亲的那部分秘密!”她将桌上千两面额的银票换成了五百两。
沈琴瞥了一眼。
“好!但我有要求!我告诉你这半个秘密之后,第一你不能泄露是从我这儿得知!第二你得就此放过我,咱们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
沈默云挑了挑眉。
哈!行啊!她原本也正有此意!自己放过她后,她应该就不会逃跑了。只要她人不随意“失踪”,自己总会有法子查个水落石出!
“我可以答应,但你不能随口编个故事来骗我!”
“你放心!我自认骗不了你!是不是真相,你听了自会辨别!我本来也是有证物的,只可惜,那证物被买家拿走了,所以……”
“你说吧!”
沈琴灌了一大杯茶,呼了口气。
“云儿,你可记得你爹娘是怎么认识的?”
“自然!先帝登基后,我外祖父秦琼一跃成了内阁首辅,一时荣宠非凡。先帝相中了颇有才名的母亲,想要将母亲聘为现皇上,也就是当时的太子的侧妃。
母亲奉旨从金陵进京,结果第二日前往白云寺上香祈福就出事了。因着突来的暴雨,一行人一直耽搁到了日暮时分,才不得不从山门回程。可母亲的马车无故突然发了狂,丫鬟婆子未上车便躁动着冲下了山。车夫被甩下了山崖,车厢里的母亲则因为冲撞而直接晕死了过去。白云山地形复杂,当时又倾盆大雨,救援难度很大,并没能及时找到失踪的马车。
母亲醒来时天已大黑,漆黑一片,暴雨不停,马车半挂在了山石上岌岌可危,当时她很不容易才爬出了车,正惊恐万分时,我爹出现了。
据说我爹是贪恋白云山美景,被暴雨困在了山中,听到有人呼救,才从不远的茅屋赶来。他在我娘最无助时翩翩而来,儒雅正直,雪中送炭,分明就是个坦荡荡的君子。他英雄救美,不但成功毁掉了母亲的名节,还用他的卖力演出收获了我娘的芳心。可这事分明与我爹脱不开关系……”
“不是,其实不是的!至少不完全是!”沈琴揉了揉太阳穴,“那个秘密压在我心头快二十年了!我都没敢说!其实这事,你爹娘都只是一知半解!不不,应该是全天下只有我一个,知晓所有来龙去脉!”
“这事与你有关?”沈默云尽力将语气中的冷意敛去。
“没关!也有关!我全看见了,还插手了!”沈琴叹了口气。“你爹倒是想设计你娘来着,可他也得有那本事啊!那日其实他只是……最多也就是捡漏!”
捡漏?
沈默云顿时黑了面色。
事实,从她母亲到外祖父,包括她自己,一直都认为策划这一事端的是他的父亲沈沐,或者还有卢氏和卢家的参与,毕竟只有他们才是这一事件的最大得益者。
“你是说害我母亲的不是我爹,而是另有其人?”
当时秦琼的改革开始了吗?似乎没有!就连平南王妃那时也应该还没瞄上她母亲啊?那会是谁?
沈琴点头,深深看了一眼过来。
“一定意义上,还是你爹救了你娘一条命!”
“说仔细了!从头到尾!”
“那时我还未嫁,便常常在娘那里午休。那日我中途醒来,听见娘与你爹在说话。两人将屋里人都支出去了,我猜想是重要事,便偷听了!
我娘不是有家香烛店吗?那日早上她正好在那铺子里盘账,首辅秦家的婆子去采买了大量香烛。娘一听是正炽手可热的贵人家的采买,自是殷勤客套,又是茶又是果又是零嘴钱,几句下来就打听到了刚回京的你娘第二日要去白云寺上香的消息。
于是他两人打起了你娘的主意,想要一飞冲天。他们的原计划是先巧遇邂逅,然后制造个事端,能引起你娘注意最好,若是不能,便使些小手段……这么大个好事,谁都想沾点光是吧?我这个人吧,你也知道的,这种机会,自然是要把握的!我就想,若是你爹不行,我还能帮衬上一把!我是女眷,说不定还能不经意间敲敲边鼓……”
“行了,你不就是为了抓住我爹的小尾巴吗?”以后还能以此要挟他!沈默云当然听懂了,这可是个大把柄,只要沈琴手握这一条,将来飞黄腾达的沈沐自然不敢忘了她,多半为封口还得对她这个小妹妹千依百顺,唯命是从!
哈,当时的沈琴年纪不大,却是个有主意的!沈家的女儿果然没一个废物!
见沈默云揭穿了她,沈琴讪讪一笑,并未否认。
“继续说!”沈默云信了!
“你爹提前一晚就住去了白云寺客院,我怕错过,第二日天不亮便瞒着我娘带着心腹赶了去。可我去得太早了!我等了一会儿没意思,便留了婆子在路边盯着,自己跑去了后山。
白云寺后山你知道的,好多参天古树,那里不是有一处是君子论道之地吗?经常会有名流公子在那对弈作诗辩论的!我想去碰碰运气,说不定会邂逅哪位公子呢?所以,我就只身一人去了!打算真要碰上谁,就只说迷路就是了!
可那日不知什么缘故,一个人都没有!我以为是时候太早,毕竟太阳还没出来,便闲逛着往林子深处走了走,随后靠着棵大树打起盹儿来。
没多久,身后有人偷偷说话,是男子的声音,我一下就惊醒了。他们又说什么地方选好了,人手布好了。我一开始没在意,后来越听越不对劲。渐渐我还听到了秦岚的名字。他们说,秦岚的马车最多两刻钟就到,会趁着秦岚上香时,给她的马和马车做手脚……到时候,车夫他们先处理掉,至于秦岚和她的马车,会滚落下山,在那山坳下的不远处,已经给她安排好了一间茅屋和一个男人。两人还笑,说那男人是从乞丐堆里精挑细选出来的……
至此,我终于知晓为何那日白云寺的香客那么少,因为他们提前了已经做了准备,设了路障,而我则因为到得早,反而成了漏网之鱼。
那俩人走了,我呆坐那好久,自然听懂了他们言外之意。我想了很多,早有传言秦岚是要做贵人的,这些人分明是要毁了她!可……与其让你娘声名尽毁,宝珠蒙尘,害了卿卿性命,不如……”
“不如物尽其用,你们也上去搏一把?”沈默云垂下了眼睑。
“云儿,话说的难听了!但理是不错的!我哥想要攀上你娘,原本成功的可能就是微乎其微。可此刻不一样,如此一来,我哥的胜算直线上升!毕竟咱们有先知了不是?只要小心点,大胆些,至少有五成的把握!与其便宜了乞丐,不如便宜了你爹!
于是我写了张匿名纸条给你爹,掐头去尾告诉他有人要在山坳茅屋害你娘,若他愿意挺身而出,或者可以搏一个前程!他果然下了决心!
要知道,当时沈家没有男儿,没能力撑起家门,差的就是一把助力。你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若没有捷径,他或许这辈子也就只能浑浑噩噩。他不甘心,自然要全力以赴!所以,他早早便隐去了山坳里……
云儿,你现在知道,其实一定意义上,是我救了你娘!若不是当日我的缘故,也不可能成就今日的你!你娘那性子,若是名节毁在那种人手上,只怕性命早就没了!”
“别这么大义凛然的!”沈默云冷笑……
第一二四零章 三份()
沈默云冷笑着,要论寡廉鲜耻,沈琴绝对万里挑一。
怎么?按她这说法,此刻自己是不是还该对她感恩戴德,将她奉为恩人?
有这些心怀鬼胎,唯利是图之辈存在,她的母亲即便有铜墙铁壁,也难逃一轮又一轮的暗算!
呵呵,沈家众人,卢氏,夏家,平南王妃,老牌勋贵们,还有此刻沈琴口中这幕后之人……想要算计她娘之辈太多了!
或许,她母亲作为秦家长女,这样的悲剧是天注定的!不管如何,她都将成为家族大义和政治大局里的牺牲品!
沈默云冷冷看着沈琴。
“你倒是有脸面来邀功!先不论我母亲这一桩,你可有想过,你将我爹这样贸贸然引去那茅屋,我爹不明所以,万一鲁莽行动,或许会丢了小命?那些人在佛祖脚下尚且毫无顾忌,半点仁心善意没有,万一他们对我爹下手会如何?
呵!你的冷血和祖母一样,叫人恐惧!我爹可是你的亲哥哥!你对至亲都尚且如此算计,这么看来,你对我娘虚情假意,两边收银子好处,任由夏红绸下毒,任由她安排了她的人替换秦家请来的太医给我娘看诊……这些丧心病狂作为也就没什么奇怪了!
说到底,你都是为了你自己!你想着万一成功了,我爹得了秦琼扶持飞黄腾达,你的婚事和你的将来便都有了着落?再加上这把柄,你必定可以富贵荣华,坐享其成一辈子!拿别人的命来搏自己的富贵,这样的你我可没法感谢,更看不上眼!”
“哈!不拼怎么有前途?多亏我拼了这把,否则你娘早死了!咱们沈家不比别人家,咱们没有底蕴又没有靠山,当时娘正与卢国候府的舅舅争家产,卢家都不与咱家往来了!爹不在了,咱家没权没势没钱,娘与沈家族里关系也不好,若不能想法子爬一爬,沈府早成一滩烂泥了!你大姑母的婚事破落成了什么样你都看见了!我可不愿嫁那样的人家!我也不要过那样的日子!我的确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沈府,我不后悔!”
沈琴嗤笑一声。
“我可不在乎你谢或不谢我,但有一点你要拎清楚了。若不是我自私,永远都没有人知道那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