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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医香-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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蛾眉不期然的一蹙,远黛眼皮微微一撩,扫了立在一边的文屏一眼。文屏会意,立时举步出了内室,口中则笑道:“原来是胡妈妈来了!快请进!”

远黛则一改适才端正的坐姿,神态恹恹的斜靠在了炕头上,且朝萧呈娴无奈一笑,轻道:“姐姐见笑了!”萧呈娴见她如此,已是愕然,再忽然听了这一句,不觉更是怔愣,还未明白远黛的意思之时,远黛却已不轻不重的咳了两声,仿佛是在表示着什么。

这当儿,文屏却已引了胡妈妈进来。胡妈妈才刚迈入内室,一眼瞧见萧呈娴,便是一怔。她原是陆夫人的陪嫁,在凌家已待了几十年了,萧呈娴虽不常来凌家走动,但陆夫人一心想要萧呈娴做小儿媳妇,胡妈妈又怎会对这位萧家的大小姐毫无所知。这会儿忽然见了萧呈娴,不免上前一步,行礼笑道:“萧小姐今儿怎么却来了?”

萧呈娴抿嘴一笑,道:“我原是来看远黛妹妹的,听说她这几日身子不甚好!”她也是绝顶聪明之人,听了远黛适才的那两声轻咳,心中便也明白了远黛的意思。

胡妈妈目光一动,先自落在了远黛身侧几上那只动了一口的昙花冻上。目中精芒一闪之后,便重又恢复了先前的神色,笑道:“我们十小姐原就多灾多病,确也让人不甚省心。”她说着,便又向远黛行了一礼,道:“九小姐差人送过去的昙花冻,太太很是喜欢。不过听得九小姐因看花而受了风寒,太太心中却是不甚喜欢,故使我过来看看小姐!”

远黛听了这话,却是神色不变,侯她说完了,这才徐徐道:“劳烦妈妈回去禀告太太……”说到这里,她却似又有些忍不住了,毕竟拿帕子掩了口,低低的咳了几声后,方才续道:“就说我多谢太太关心了。至于太太的教训,我总谨记在心,日后再是不敢犯了的!”

胡妈妈此来,确是奉了陆夫人之命。但陆夫人之所以差她过来,为的却也不是斥责远黛,因此胡妈妈见远黛态度谦和,便也不再多说,只道:“太太说了,九小姐如今已大了,早该单独划个院子住着。不过前阵子,府内上下都在忙着三老爷回京之事,一时却没顾得上九小姐。太太今儿也想了,说是早前十小姐回来时,曾整理了环翠阁出来,因老太太见着十小姐,十分欢喜,便留她住在了春晖园内,那环翠阁却是不曾住。太太说了,环翠阁坐北朝南,地势也高,四季阳光都好,给九小姐住着却是再合宜不过了!”

远黛见她来,原道她是来打探自己究竟真病假病,却不料说了这么久,胡妈妈却是为着这个来的。愣神片刻,忙笑道:“还劳妈妈回去替我多谢太太!只是我身子如今仍是不好,怕是要等上几日才能搬过去了!”她说着,不免又咳了几声。

胡妈妈对她究竟何时才能搬过去,却是根本不在意。在她看来,陆夫人肯让远黛搬入环翠阁,便已是天大的恩典,远黛又岂有不感恩戴德,欣喜如狂的理儿。

萧呈娴在旁看着,心中却颇不是滋味。但她毕竟不是凌家人,私底下运用些关系帮帮远黛可以,但若直接插手凌家的家务事,且不说凌家,便是她自己家中怕也要因此震怒。

“罢了!你回去吧!”她淡淡开口道:“你们九小姐身子不好,需静养,不宜多说话!”

胡妈妈自然不敢同她多说什么,当下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萧呈娴估摸着她已去得远了,这才带怒道:“简直岂有此理!为十小姐准备的院子,因她去了春晖园,空了出来,便让你住进去,这算什么?”

胡妈妈一走,远黛便支起了身子,虽依然懒懒的靠在那里,但神态之间却已没了那种恹恹之色:“再好的屋子,我也再住不得几日了,既让我搬,我便搬了就是,左右也不费力!”

萧呈娴与她同是闺中女子,又怎能不知她这话里的意思,默默了片刻,却忽然开口道:“若论起这个来,我倒觉得我大哥是极好的,只是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第三十一章 榜下选婿

“若论起这个来,我倒觉得我大哥是极好的,只是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远黛不承想萧呈娴忽然说出这话来,怔愣一刻后,却已笑了出来:“姐姐这话,当是一时兴起吧?”萧呈烨与她虽无多少交往,但只从偶尔见面时,萧呈烨那偶尔显出几分不屑的眸光,她便可以看出,萧呈烨对她的观感如何。因此萧呈娴这话,必定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萧呈娴听了这话,却是摇头一笑,道:“这话我虽是一时兴起,却绝非随口说说而已!”她说着,便又看了远黛一眼,眼见远黛神色安然,但却全无将她言语放在心上的意思,萧呈有心再说些什么,但一想到萧呈烨对远黛的看法,却也只得暂时闭口不再提及此事。

远黛笑了一笑,却道:“姐姐来我这里前,该已去过老太太那里了吧?”对萧呈烨,她亦无多说的意思。正如她从前曾对凌远清说过的一样,萧呈烨对她固然不屑,她对他,却也未必便有多少好感,而照目前情况看来,她与萧呈烨也不会有多少交集,而这也是她所愿。

萧呈娴点一点头,道:“我既来凌家,又怎能不先过去拜见姑奶奶!”语气里却多少带了些无奈的意思,显然这些繁文缛节,也让她颇为头疼。

远黛之前问起萧老太君,只不过是想岔开关于萧呈烨的话题而已,根本无意去追问细节,这会儿听了这话,便又问了一句:“姐姐可曾同老太太说了想在府上住几日的事儿?”

萧呈娴道:“自是说了!姑奶奶听说我要在府上住几日,倒甚是喜欢,便要留我住在春晖园内,与你那十妹妹同住。我不好回绝,便借故岔开了,打算来你这里看看再说!”

远黛甚为理解的点了点头,而后却笑着看了一眼自己这间屋子,失笑道:“姐姐有意过来与我同住,我自是再愿意不过,只是我这里简陋狭小,只怕姐姐住的不惯!且老太太若知道姐姐不愿住她那里,却要与我同住,怕也不会答应!”

西厢狭小,岂是待客所在。事关凌府脸面,老太太自是不会答应的。

萧呈娴听了这话,却是忽而一笑,便道:“妹妹这话,倒让我忽然想起《陋室铭》来!”

远黛听得失笑吟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才刚吟了数句,她自己却已笑了:“我却是今儿才知,原来我竟也是德馨之人了!”

萧呈娴咯咯一笑,竟道:“妹妹这里满室馨香,院内更有一株香动凌府的奇花,怎么便当不得那‘陋室’之称了!”说到这里,她却似想起什么一般,一把扯住远黛,道:“对了,我倒险些忘了,我此来,一自是打算与妹妹说说话,二,却是要来看看那盆花的!”

她原以为说了这话,远黛必会令丫鬟将那花捧进屋来,却不料远黛听了这话,竟便站起身来,朝她作个手势,竟是在请她出门。萧呈娴一怔,忙上前扶住她,讶然道:“外头冷,你只令文屏几个将花抬进屋来看看便是了,又何必自己出去?”

远黛笑着摇一摇头,却道:“姐姐不知道,我这人素来畏寒,因此才一入冬,屋内便没断过火盆。而我那花,却是喜寒怕热,尤畏炭火之气,若实是要看,却还是出去看的好!”

萧呈娴一听这话,立时便打消了原来的意思,笑着拉住远黛道:“既如此,那我不看也罢了!左右不过是一盆花,况这花又已谢了,也不值得大冷天巴巴出去看一眼,搅得不安宁!”

远黛听她这么一说,不由一笑,却也并不勉强,便重又坐了下来。

萧呈娴便在她身边坐了,她适才忙着说话,那昙花冻却才动了一口,此刻便又自然的拿了银匙,慢慢的吃起来。远黛见她如此,便也不再说话,随手拿起了搁在一侧的书卷,屋内一时沉寂下来。如此许久,夹帘忽而轻轻一动,文屏轻步的走了进来,却也并不说话,只静静立在远黛身侧。远黛觉出她有话说,毕竟抬眸略带征询的看她。

文屏这才道:“太太让我们搬去环翠阁,不知小姐打算何时搬过去?”

远黛微微一扬眉,她知文屏非是采莲,以她的性子,若无其他缘故,断然不会说出这等催促自己的言语来。因萧呈娴在侧,她也不便多问,略一沉吟后,便吩咐道:“西院偏狭,早些搬去也好!你可先过去环翠阁看看,若是一切妥当,便尽快搬过去吧!”

文屏答应一声,这才退了下去。

那边萧呈娴已吃完昙花冻,搁了银匙,笑道:“我原想叨扰妹妹几日,不过如今看来,却是不能了。也罢,等妹妹搬去了环翠阁,我再同姑奶奶说要与你同住,也容易些!”

她是何等人物,远黛虽未多问文屏什么,但她却又怎能看不出来。然而远黛的委屈她虽看在眼中,却也无法帮她什么,说不得只有若无其事,只当没有看出了。

远黛听得一笑,毕竟道:“多谢姐姐体谅!”

萧呈娴默默看她,半晌叹了一声,抬手轻轻一拍远黛的手,低声道:“不瞒妹妹说,这京里诸家的世家公子,我虽不曾都见过,但却都是听过的。据我看来,我大哥与你那六哥已算得其中极出色的了。妹妹不妨再考虑考虑,若你有意,我总有法子能帮上你的!”

话里之意,却已是旧事重提,让远黛再好好考虑她先前所说之事。

远黛却又是一笑,反问道:“我六哥既是极不错的,姐姐为何却偏要拒他于千里之外?”

萧呈娴听了这话,一时不禁怔然无语。远黛这话,分明便是在告诉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愿嫁给我六哥,为何却要一再劝我接受你大哥。皱了皱眉,萧呈娴无奈抬头看了远黛一眼。远黛面色依旧恬静安然,全无寻常女儿家提及自己婚事时或羞怯、或惶然的神情。一种明悟陡然从心底泛起,萧呈娴脱口问道:“妹妹可是已有了打算了?”

远黛轻笑着,却是不答反问:“若细论起来,姐姐比我还大些,难道竟无打算不成?”

萧呈娴先是一怔,随即失声叫道:“难道妹妹与我抱的,竟是一般的打算不成?”

似笑非笑的一偏首,远黛不无调谑道:“难道不可吗?”

萧呈娴欣然欠身,一把抓住远黛的手,笑道:“妹妹果是我的知己!好,这一届的举子可真是有福了!”言毕洋洋,竟是傲气洋溢。

远黛笑着反手握住她的,却问道:“姐姐如此心意,却有谁知道?”

萧呈娴摇头,爽然道:“我有意榜下选婿一事,从前只有我大哥一人知道,如今便再多加上你一个!至于我爹娘,他们其实倒还是比较属意你六哥的!”

大周朝榜下选婿由来已久。皇室初起头时,原是为着鼓励天下士子读书上进,方有此举。所谓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第一个吃这螃蟹的,便是太祖皇帝的幼女朝华公主。传说朝华公主非止容貌绝世,才华更是超出群跻。这样的一个女子,又是出生皇室,身份尊贵,自然眼高于顶。除夕宫宴之上,太祖皇帝出言欲将她许给宰相之孙,却被她坚拒。

她甚至当殿放出言语,不求对方家世、人品,只求才高八斗,文压天下。太祖对幼女宠爱非常,虽因此大怒,最后却也只得不了了之。但被拒婚的宰相却对此事甚为耿耿,开国之处,功臣权大,远不类如今。太祖无奈之余,只得下旨,将公主许与次年春闱状元。

次年春闱,金榜开时,一榜头名状元名为杜之道。

杜之道,淮阳人,中榜之时年已三旬有余,因家境贫寒且相貌奇丑而一直未娶。

金銮殿上,太祖皇帝一见杜之道的容貌,便几乎气得撅了过去。但圣旨已下,却也无法收回。虽是当堂震怒,拂袖离去,但朝华公主却仍不得不下嫁杜之道。天下人都道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却不料朝华公主与杜之道竟甚投缘,二人和和美美,相敬如宾,竟是恩爱到老。

这便是榜下选婿的初始传说。

有了第一个的例子,下面自然也多有仿效者。不过似杜之道与朝华公主这般极端的事例却是再未有过。每到春闱之时,非止平京,便是平京附近有待嫁之女的富贵人家,也多有涌向平京者。这些人游走于京中各大茶楼、酒肆,悄然观察着从各地入京赶考的举子们,试图找出可能高中之人,先一步与其定下婚姻之约。而入京的举子们,对于这些人的来意其实也是一清二楚的。他们有意无意的出入茶楼酒肆,谈诗论文,竭力的展现着自己的才华,指望着能攀上一门好亲事,即便上不了榜,也不白来京城这一趟。

不过真正的京中权贵与自负才高的学子们,却极少如此作为。

权贵们自矜身份,至多派出一两名家人,在外头稍稍打听,至于其他,一切却都要等到尘埃落定,方能见得分晓。而那些自问必中的才子们,自然亦是同样矜傲。

远黛此刻听说萧呈娴有意榜下选婿,但却并未将这一层意思告知给父母,便知萧呈娴所想的,必定是亲自选婿了。轻笑了一声后,她道:“姐姐的意思,你大哥可清楚吗?”

第三十二章 暂住沁芳

萧呈娴不无顽皮的朝远黛眨了眨眼,得意道:“我大哥便是反对,我也不惧他!”她说着,却忽然话题一转,问道:“妹妹可知我舅氏为谁?”

远黛也不在意,便随口应道:“姐姐的娘亲该是姓杜吧……”她说时却不甚经意,话才一说出了口,却忽然便明白过来,当即诧然道:“姐姐的舅氏,莫非便是淮阳杜氏!”

她自幼长在外头,回到凌府至今也还不满三年,有些事儿,她虽是知道,但却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加之她性子其实颇有些散漫,隐隐的更有几分傲气,对一些不甚关己的人物更是不甚在意,便是萧呈娴,从前在她看来,也只是个不相干的路人而已。

因此她虽知道萧呈娴的母亲姓杜,却并没联想到淮阳杜氏头上。

淮阳杜氏之发家,正是以杜之道迎娶朝华公主为始。

大周开国伊始,正是用人之际,而况杜之道确有才华。朝华公主嫁给杜之道的第二年,南越起兵汹汹来犯,其时大周适逢灾年,无力迎战,杜之道请旨出使,以三寸不烂之舌非但说得南越罢兵而回,甚而借粮百万与大周,大周终得渡过难关。

杜之道的宦途自此青云直上,竟以驸马之尊得任礼部尚书一职,开大周官场之先河。杜氏一族也从此崛起于大周,百年以降,竟连续得尚公主,俨然便是大周的驸马世家。

萧呈娴见她吃惊,不由一笑:“妹妹的消息也太过堵塞了,竟连这个也不知道!”她说着,一时想起杜家,却又不禁叹了一声:“外人看杜家为驸马世家,又岂知杜家内里的苦楚?”

驸马一职,本是清贵之职,所谓清贵,便是清闲高贵。身为驸马,若无建功立业之心,那自是富贵一生,优哉游哉。但碌碌庸才皇室难以看上,而才华出众的男子,却多有傲骨,满足于凭借裙带关系,碌碌一生为蠹者,却是少之又少。

偏偏大周如今也再不是当年初初建国,求贤若渴的大周了。

远黛听萧呈娴忽而感慨,却是不由失神片刻,半晌才笑道:“惜我不为杜家男子!”

饶是萧呈娴正为自家舅氏感慨,这会儿忽然听了这话,却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你……你这丫头倒是促狭,竟连这种话也能说得出来……”一语未了,早又笑的前仰后合。

但远黛这时却也明白了萧呈娴话里的意思,萧呈娴的母亲便是杜家女儿,杜家因金榜选婿而盛,如今自然也不能忘本到公然反对萧呈娴榜下选婿,大不了不过多有约束而已。

二人正说着话,外头却又传来一个极清脆悦耳的声音:“九姐姐与萧姐姐这是在说什么呢,竟这样高兴!”随着这个声音,夹帘一动,凌远萱已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远黛见她来了,便忙起身笑道:“十妹妹来了!快坐!”

萧呈娴见她起身,少不得也站起身来,朝凌远萱淡淡一笑,神态之间却不见多少热络。她身为萧家大小姐,平日性子其实甚为矜持,只在少数人面前才会全无架子的说笑。

凌远萱笑着,却也并不多看萧呈娴一眼,只走了过来,拉了远黛的手道:“我娘听说九姐姐要搬过去环翠阁,便使我过来看看。顺便请姐姐往我那里住一晚,以免不得安稳!”她性子虽憨直,但也不是不会看人脸色的,见萧呈娴神色淡淡,自是不肯稍稍示弱。

远黛倒不料她今儿是为这个来的,微怔之后,毕竟诧然问道:“我要搬过去环翠阁之事,我自己也是刚刚知道,怎么只这一会的工夫,三婶与妹妹竟都知道了?”

凌远萱顽皮一笑,道:“九姐姐莫非忘了,我如今可是住在老太太的春晖园的!”

她这么一说,远黛顿然恍然:“原来如此!倒是我愚钝了!”陆夫人既是起意让自己搬去环翠阁,自然少不得要去春晖园同老太太说一声儿,而凌远萱因此自然也就很快知道了。

凌远萱已笑道:“姐姐只是一时不曾想到,怎么就说到愚钝上去了!”她口中说着,便摇了摇远黛的手:“走吧!刚好今儿萧姐姐也在,我们三个一起,也热闹些!”

远黛想了一想,毕竟还是笑着摇头道:“我这里东西原不甚多,若要搬起来,其实也快!又何必过去叨扰妹妹,连带弄得老太太也不得安宁!”

这话却是实话,才刚住进西厢,她便已想到迟早是要搬出去的,因此上,妙峰山别院的许多箱笼根本连打开也不曾,真要搬去环翠阁,不过是找些健妇来搬过去便成了。

凌远萱哪里肯答应,只是死活的拉着她,又向萧呈娴道:“萧姐姐,你也来帮我劝劝九姐姐。她身子本就不好,怎经得起搬来搬去这般折腾。”

萧呈娴与凌远萱本是初见,原说不上有什么陈见,之所以对她有些爱理不理,说到底,也只是为远黛感到不忿。同是凌家女儿,差别却如此之大,看在她眼中,怎令她不心生不快。因着这份不快,她连带着对凌远萱便也无甚好感。但此刻见凌远萱待远黛如此,这份不悦顿然便散去了好些,跟着劝道:“我倒觉得十妹妹说的有理!至于叨扰之说,我住沁芳斋尚且不觉叨扰,你们姊妹至亲,却还嚷嚷着叨扰,当真让我汗颜无地了!”

远黛听了这话,不禁大感无奈,凌远萱则赶忙在旁笑道:“说起来,我这人面皮甚厚,九姐姐实在不肯去,我也只得腆着脸回去向我娘告罪,只是萧姐姐面上怕不好看呢!”

远黛被她说的无法,只得苦笑道:“罢了罢了,我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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