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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紧紧地盯着马桥,一字一句地道:“他们反抗是真,但他们的反抗只是打算劫杀落单的汉人泄愤,对刘光业带出县城的土兵放冷箭袭扰,至于攻城掠寨这种事,谢蛮远不及乌蛮和俚獠桀骜,是做不出的。所以……”
杨帆伸出一根手指,悠悠然地点向自己的鼻尖:“攻打巴江县城这个主意,不是他们的主意,而是我的主意。”
“什么?”
马桥这回真的吃惊了,但是惊讶的神色刚刚在他脸上凝聚,便又渐渐散去。马桥道:“你不可能真的鼓动谢蛮造反,这对他们没有半点好处。莫非……,你杀刘光业的关键就在这里?”
杨帆欣然一笑,点头道:“不错!谢蛮一旦攻城,城中必定大乱,小小的巴江城,根本没有多少驻兵,宋氏家族的族兵主力也不在这里,城中守军是抵挡不住两峒三溪十九寨蛮兵的攻击的,只要他们进了城……”
马桥的目光微微一闪,缓缓接口道:“日暮攻城,攻进城来时,怕已漆黑如墨。城中大乱,蛮人又没有军伍作风,一向喜欢三五成群,散兵作战,到时势必满城乱兵,那时如果刘光业死了……”
杨帆微笑道:“那时刘光业死了,谁知道他是死于谁人手中?所以,我要你做的事只是……到时候抵抗的不要太顽强,刘光业的人头,我来取!”
马桥皱了皱眉,道:“刘光业一死,这笔帐势必会算在谢蛮头上,朝廷会不会因之大怒,派重兵围剿?”
杨帆泰然道:“不会!裴怀古在姚州已经接到天子旨意,从天子旨意的内容来看,南方诸蛮纷纷造反,皇帝有些慌了,她要安抚,而不是围剿,否则朝廷兵马全要撒进南方重重大山里去了。因此,刘光业死后,谢蛮撤退,本钦差则出面招抚,诸蛮降顺,不就成了?”
马桥拳掌一击,兴奋地道:“天衣无缝!”
杨帆道:“不过,我在事先并不知道你已经赶到,所以,我现在还得派人带着我的狼牙项链出城一趟,与他们取得联系。好在你的兵马是这城中唯一身着朝廷兵马制服的人,容易辩认,要不然必成大麻烦!”
马桥道:“这好办!我在军中这许多年,岂能没有三五个心腹死士?项链给我,我派人去!”
两人刚说到这里,门口守卫的龙武卫士兵突然高声道:“孙郎中,你要见杨郎中吗?”
他如此高声,就是提醒房中有人来了,杨帆向马桥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留在房内,便快步向外堂走去。等他在外堂刚刚站定,孙宇轩便揣着一卷圣旨急匆匆地走进来。
“杨郎中,这就是我们赶到夜郎城时接到的京中密旨!”
杨帆点点头,从他手中接过密旨,验过蜡封和火漆无误,顺手从腰间拔出那柄锋利的铎销。将火漆蜡封划开。从那竹筒中取出圣旨,缓缓展开……
孙宇轩站在对面,就见圣旨缓缓展开,遮住了杨帆的脸,站在他这一侧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到圣旨上的二龙戏珠图金光闪闪。
说起来,孙宇轩虽是京官。还真没见过几次圣旨,因为自己没有接到过圣旨,也没有仔细看过,干脆耐着性子欣赏二龙戏珠了。
两条金龙张牙舞爪,扑向中间一颗宝珠。两条金龙都是侧脸,各自露出一只龙睛。龙睛也是以金线绣成,中间似乎掺杂了红色的丝线,金中透红,栩栩如生。
过了一会儿,圣旨缓缓地沉下去,露出了杨帆的两只眼睛,杨帆两眼微露迷茫,脸色阴晴不定。明明他在看着眼前的孙宇轩。可是心神似乎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孙宇轩微微皱了皱眉,担心地道:“杨郎中。你没事吧?”
“哦,我没事!”
杨帆醒过神来,微笑了一下,道:“没什么事。圣旨上的吩咐……,等胡御史来了,我一并说与你们知道。孙兄,带进宋府的蛮人甚多,麻烦你去帮胡御使向他们录一下口供,等晚餐时,咱们再作详谈。”
孙宇轩并未多想,点头答应,便出了杨帆的居处。
房门一关,马桥便从内室出来,问道:“出了什么事?”
杨帆把圣旨递过去,道:“喏,你看看。”
马桥也不矫情,接过圣旨来扫了一眼,便很干脆地递还给杨帆,道:“十个字里我只认识一个,还是你说吧。”
杨帆瞪了他一眼道:“不认字怎么习兵书?不习兵书,如何为大将?”
马桥撇撇嘴道:“军中不知多少大将军都是不识字的,纸上的兵书是死的,战场上教的兵书才是活的。那些不识字的大将军,可都是立过赫赫战功的。”
杨帆哼了一声,不理他的歪理邪说,只道:“圣旨上说,御史台众人有负圣恩,假籍天子之意,骚扰地方,欺凌弱小,以致激起民变,天子闻之甚怒。是以天子授我便宜之权,可临机专断,先斩后奏!”
马桥听了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来,半晌才怪叫一声,又马上掩住嘴巴,小声而兴奋地道:“这么说,不用让谢蛮攻城了?只要拿了那些蛮人的口供,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处斩刘光业。”
杨帆缓缓点了点头,道:“嗯!”
马桥伸手道:“狼牙项链给我?”
杨帆眉头一挑道:“作甚么?”
马桥道:“我派人去告诉他们,不必攻城了!”
杨帆背负双手,在房中缓缓地踱了一阵,沉吟、斟酌,就是不说话。
马桥皱了皱眉道:“怎么,还有什么问题?”
杨帆摇头道:“不行!城,还是要攻的!只是,我不必趁乱杀死刘光业,城也不必真的攻破。等骚乱平息后,我再将刘光业的罪行公示天下,把他明正典刑,这比悄无声息地杀了他效果更好!”
马桥疑惑地道:“不必如此吧?到时候有人证、有口供,有你和胡元礼、孙宇轩三人为证,砍他的人头还能有人质疑?”
杨帆笑了笑,道:“不!不是为了杀他的头!原本为了杀刘光业而要他们攻城,只不过是顺手搭在我原定计划中的一环上,如今杀刘光业虽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可是这个计划还是要实施,否则计划的关键一环就要断掉!”
马桥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杨帆缓缓走到他面前,认真地道:“相信我,兄弟!我知道,攻城必有伤亡,如非必要,确实不需他们再攻城。但是我有一个必须这么做的理由,这么做,现在可能会有一些伤亡,以后却可以避免十倍百倍的伤亡。”
马桥凝视他半晌,展颜笑道:“好!你不肯说,我就不问!我既信你如我,依言行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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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九章 来了还想走?
宋家的宅院实在是太大了,实际上这巴江县,宋家府邸就占了半个城。宋家的人又不是都住在这里,他们的根基在山里,这里住的人少,后院儿里便空闲了大片场地。场地之大,可以跑马、可以练兵,这还只是宋家后院的一部分。
因为这些地方没有多大用处,所以只是圈进了院墙,并未做其它处理,甚至地面都没有平整过。天长地久,上面长满了杂草,就像一片草原。刘光业带着人,此刻正在穿过这片草地。
牛一郎走在刘光业身边,一起上草坡,他一边爬一边气喘吁吁地道:“小的都打听明白了,翻过这片草坡之后,就是杨帆的居……”
话未说完,戛然而止。
草坡不是很高,只是一个起伏比较大的坡面,他们还没有完全爬上草坡,视线内就出现了一团团的红,仿佛是一团团的火苗,在风中起舞,风助火势,起伏妖娆。
刘光业心中虽然惊疑,脚下却未停顿,他继续走上两步,便看到那一团团鲜红的火苗下面,是一顶顶黑白相见的头盔,夕阳下,盔上的铜铆钉烁烁放光。
再迈前一步,他便看见了一双双杀气腾腾的眼睛,一张张神色冷峻的面孔,皮质护颊贴在战士们脸庞的两侧,使得他们更具威严。
刘光业有些发怔,土兵们也有些发怔,他们脚下开始迟疑了,缓缓地再上前两步,他们就看到了那泛着金属光泽的兽口吞肩,麒麟兽口,怒目圆睁,霸气凛然。
再然后,便是那兵士们的一身铁甲,胸间围着金腹兽抱肚,系以红色麂皮绦。无数片打磨得锃亮的黄铜甲片缀成的甲身映着血色夕阳金光灿烂。
刘光业站住了,惊愕地看着草平线上平空而现有如天兵的整齐队伍,突然甩开左右的搀扶。大步冲上坡顶。这一下,他终于看清了对方的全貌。
矛戟如林,刀盾如潮,战裙披在宽厚的马背上,一匹匹战马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约三百余骑正成锥字形冲锋阵列排布在那儿,军容严整。无人喧哗,军威喧赫,如烈火升腾。
刘光业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儿,看着骑士们头顶上一簇簇火红的盔缨,心头的火苗子一寸一寸地缩了回去。
他旁边这些土兵,如果拉进深山老林。倒是足堪一战,可是在这片大草原般的场地上,怎么跟人家打?只能是一面倒的大屠杀啊!
马桥顶盔挂甲,肃立于阵前。
他本来接到报信,说是刘光业带着土兵要去屠杀那些被带进宋府的谢蛮人证,马上召集兵马便去救援,谁料刚赶到一半,前方哨骑就来回报。土兵并未屠杀谢蛮。而是奔着这边来了。
马桥立刻止住三军,原地列阵。虽然他现在摆出的是攻击阵形,其实这只是习惯使然,究竟要怎么办,他也不知道。眼下对方意图不明,毕竟这不是敌**队,他总不能一声令下,就喝令杀人吧。
马桥微微侧了侧身子,向身边一名小校问道:“杨钦差赶上来没有?”
那小校答道:“卑职去报讯时,钦差刚刚入浴,一听消息马上更衣,想必就快到了。”
马桥微微点点头,又在马上坐直了身躯:“既然如此,那就耗着吧!”
须臾,就见数骑快马护着一辆只有伞状顶盖,如秦汉时期风格的马车远远驰来。驰到近处,只见那几匹马上坐着的正是宋楚梦、宋万游叔侄和他们刚到宋府时,接风宴上见过的几位宋家长辈。
至于那辆秦汉古风的华盖车上坐着的却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老人看来至少年逾九旬,满脸皱纹,皮肤上有许多褐色的老年斑,这些人刚一赶到,宋楚梦和宋万游就急急下马,搀扶那老人下来。
原来这老人是目前宋氏家族当家人中年岁最长、辈份最尊的一位。宋楚梦和宋万游听说两位钦差要在他的府上开战,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当时正向这位老祖宗请安,老祖宗闻讯,忙叫他们载着自己来了,想着以他偌大年纪,两位钦差怎么也能给他几分面子。
刘光业站在坡上,看见宋家的人赶到,而且连他们的老祖宗都请出来了,不由暗暗松了口气。这老家伙都快活成人瑞了,有他在,杨帆怎么也不敢太过放肆,再让他难堪的。
刘光业把手一摆,便挺起胸膛,迈着稳重的步伐向山下走去。
输人不能输阵,何况这一番兴师问罪,有宋家的老祖宗出面,就算落了下风,杨帆也未必敢再扁他一顿。就算是官也要尊老敬老的,杨帆还能干出多么过份的事来?
不过刘光业走出几步,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扭头一看,差点连鼻子都气歪了,虽然他的鼻子已经被杨帆扇歪了。
身后那些土兵泥胎木塑一般站在坡上,竟无一人跟他下来,就连牛一郎和另一个执役,身为御史台的人,居然也站在那儿神色犹豫、目光逡巡,不敢随他下来。刘光业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牛一郎二人这才不情不愿地硬着头皮跟下来。
宋家老祖宗被搀下马车,颤巍巍地向马桥拱手,用苍老的声音唤道:“这位将军,因何在老朽家中列阵举兵啊?”
马桥哪敢当这么大岁数的老人家一礼,这么大岁数的人,如果上了朝连皇帝都不用拜的,皇帝还要给他赐坐。
马桥赶紧滚鞍落马,向老人家深施一礼,他也不便是说误听了消息,以为刘光业要对谢蛮下手,只管把事情往杨帆身上推,说道:“老人家,小将只是奉命行事。杨钦差片刻就到,究系如何,还请老人家问过我们钦差大人。”
“我也是钦差,你身为朝廷将领,竟敢列阵与我对峙!”
刘光业怒气冲冲地说了一句,马桥却充耳不闻,只是退了一步,按刀站在马旁。
刘光业讪讪然,籍着向宋家老祖宗见礼,掩饰他的尴尬。
不一会儿。杨帆打马如飞向这边赶来。他刚刚脱得光洁溜溜,跳进浴桶想洗个澡,就有士兵来报信了,匆匆擦净身子穿上衣袍便赶来了,身上倒还没有什么,头发是湿的,因此没有盘起。只是用一条布带随意挽个马尾扎在脑后。
骏马一驰,“马尾”与马尾随风起舞,英俊潇洒之中便透出几分风流不羁的味道。
宋家老祖宗老眼未花,眯着双眼向他一瞧,便赞道:“好一个少年,好一副英姿!”
其实杨帆自从过了及冠便不算少年了。只是在偌大年纪的老人眼中,若说他是少年,旁人也不能说什么。
杨帆赶到众人面前,翻身下马,宋楚梦忙上前为他引见,杨帆听说是宋氏的老族长来了,倒也不敢怠慢,先上前向老人家见过礼。这才转向刘光业。冷冷地问道:“刘御史兴师动众,意欲何为?”
杨帆不提还好。他这一说,刘光业怒气复炽,刘光业愤怒地一指杨帆身后肃立的三百铁骑,恶声道:“你公器私用,意欲何为?”
杨帆眉头微微一挑,道:“本官奉旨出京,这一旅之师就是本官的护卫,有人明火执仗、杀气腾腾而来,本官的侍卫起而警戒,何谓公器私用?倒是阁下,这百余名土兵,何尝不是朝廷兵马?你领着他们直扑本官居所,意欲何为?”
刘光业指指自己肿胀的脸庞和歪掉的鼻子,大吼道:“你说我意欲何为?你说我意欲何为?杨帆,你为官不尊,殴打御史,这件事,我绝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杨帆冷笑一声,正欲反唇相讥,宋万游忽地耸然叫道:“咦?出什么事了!叔父,你快看!”
他大叫大嚷的向远方一指,众人闻声望去,就见暮色沉沉的天空一角,有一道浓浓的黑烟笔直升起,因为此时无风,那烟凝而不散,只是随着上升渐渐弥漫开来,变成上粗下细仿若一只棒棰似的东西,矗在半空中。
宋楚梦脸色一变,失声道:“难道有人攻城么?怎么会有人攻城!”
这道浓烟,是宋家仿照朝廷的烽火设置于四城的,燃烧的也是易沤浓烟的牛粪马粪。这道烽烟倒不是为了向别处报讯,而是因为巴江县城虽穷鄙简陋,地方却不小,梆子铜锣一类的东西难以起到有效的传讯效果,所以才弄了这‘日为烽烟夜作烽火’的示警讯号。
身为宋家的当家人,宋楚梦当然明白这烽烟意味着什么。
宋家老祖宗脸色一紧,连忙吩咐道:“楚梦,你快去瞧瞧,是意外点燃还是怎么。万游,速速召集城中丁勇,以备不测!”
宋楚梦叔侄俩连声答应着,跳上战马飞驰而去。
杨帆和刘光业刚刚产生对峙,谢蛮两峒三溪一十九寨的勇士便来攻城了,这等情况下,两位钦差势必不能再自相残杀,刘光业趁机下台,就想领了他的土兵退回自己居所。
就在此时,胡元礼来了。
胡元礼和孙宇轩把那些谢蛮少女和孩子们领到别处,留下孙宇轩照看保护,胡元礼则赶来见杨帆。
他手里还拿着已经做好的笔录,虽然还只是记录了寥寥几人的口供,可是他们所叙述的刘光业带土兵闯进山寨,肆意掠夺财富、恣意奸淫女子,但遇反抗,立即指认对方为流人叛党,残忍杀戮的桩桩罪行已是令人怵目惊心。
胡元礼赶到,见双方无事,这才放心,顺手就把已经做好的笔录递给了杨帆,杨帆随意翻看了几页,煞气顿时直冲泥丸。
他原还以为那些土兵只是奉命行事,所有罪孽都在刘光业一人,如今见了这份笔录,才晓得在刘光业这个恶魔的薰染下,山坡上那百余名土兵也都变成了真正的魔鬼,犯下了无穷罪恶。
杨帆冷冷地抬头,扫了草坡上的土兵一眼,最后一缕夕阳正映在他的眸中,血色殷殷。
刘光业同宋家老祖宗见过礼,正要就坡下驴回转居处,杨帆森然道:“刘光业,你不能走,也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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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章 一个都不能少
刘光业站住脚步,乜着杨帆道:“怎么?”
杨帆向他一指,沉声喝道:“把他拿下!”
刘光业惊怒道:“你敢!你我同为钦差,你凭什么拿我?”
“就凭这个!”
杨帆也不动怒,只从袖中缓缓抽出一卷圣旨,这些重要的东西他一直是随身带着的,方才匆忙之间也没忘记。
杨帆把圣旨高高擎在手中,大声道:“圣上有密旨一道,授予杨某特权:监察诸道御史,发现作奸犯科、民怨深重者,可先斩后奏!”
马桥虽然惊奇于杨帆的提前发作,却是毫不怠慢,把手一挥,两个心腹校尉便冲上前去,一把摁住了刘光业。
刘光业又气又急,大骂道:“本官怎不知有这道密旨?杨帆!你假造圣旨,罪在欺君!”
转眼看到牛一郎二人呆若木鸡,刘光业又骂:“你们两个蠢货,还待着干吗,快来救我!”
杨帆道:“这两个人,一并拿下!”
马桥又把手一挥,四个校尉冲上去,不由分说将牛一郎二人也扭住了手臂。
宋家老祖宗见此情景,惊骇不已,连忙道:“两位钦差,两位钦差,不可伤了和气,不可伤了和气。你们两位……”
杨帆走上前去,对他和气地道:“老人家,你们宋氏世代居住于此,乡里乡亲,如同一家,相信也不愿意自己的家乡被一个酷吏贪官搅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晚辈来时路上,就听说因为刘光业的暴行,使得蛮州百姓民怨沸腾,今烽烟已起,若是有人攻城,恐怕刘光业脱不了干系。晚辈这么做,是为了平息蛮州民愤,于宋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