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作为异族的螨清,又岂有大明朝那样仁慈?
结果被螨清罗织罪名,在顺治十一年以谋反罪处死。
想到这里,崇祯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压抑心头的怒火,手指在黄梨花木的桌上扣了两扣,眼神逐渐坚定。
看来,对付这些人渣,早一日动手也好,不必婆婆妈妈。
纵使杀错一二后来醒悟过来的忠良,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
至少,在当下时期,不管有心还是无意,这些大明的花朵们,确实在做大明的掘墓人。
“温爱卿,欲除东林,先铲复社,那爱卿可有完整计划?”
计较清楚的崇祯皇帝,沉声向温体仁问道。
“皇上,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只要把复社张溥、张采两兄弟以及复社骨干寻个罪名,捉拿下狱,再持续对复社进行打击。
群龙无首之下,复社定然土崩瓦解矣。”
见皇上问计,马仔温体仁精神一振,有条不紊的说出心里的计策。
这些事,他一直在做,对他来讲,太简单了,根本没有难度。
关键还是皇上的态度。
过去,对于复社,行事急躁的天子,却没有触众怒的勇气,因此基本采取容忍的态度。
这无疑让手段够硬朗的自己,感到非常头疼。
可纵使如此,自己还不是多次罗织罪名,整治复社,尤其是拿捏住了其中多位骨干的黑材料。
打击最狠的时候,跑回家躲猫猫的领袖张溥,成天担惊受怕,甚至到了“一日数惊”的地步。
可惜天子没有下定决心,作为首辅,他也无能为力一举荡平他们。
现在,一切尽在彀中矣!
不料,就在温体仁自信满满的时候,崇祯皇帝却皱起了双眉。
他丝毫不怀疑温奸相的能耐,张溥、张采等复社巨子虽然牛逼哄哄,但还不是温奸相的对手。
只是,他觉得即使把复社骨干一网打尽,也并不能除恶务尽。
用一句话来说,治标不治本。
可复社规模团体如此庞大,基本囊括大明青年才俊,全部杀光是不可能的事,哪怕是千古一帝秦始皇也做不到?
而且,由温体仁直接动手,崇祯皇帝可以肯定,将来所有的脏水都将泼到他们君臣二人头上。
君不见始皇只是杀了犯禁者四百六十余人,就被骂了多少年?
而以大明如今的状况,真要放开手脚,大明要杀的腐儒又何止这个数?
虽说温奸相不惜千古骂名,揽过在身的态度令崇祯皇帝颇为欣慰,可方式方法却值得商榷。
是时候让东林大佬钱谦益出山了。
崇祯皇帝挑着眉,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对等待自己答复的温首辅轻声细语说道:
“温爱卿此计过于勉强,并不能断了复社的根本,也达不到打击东林的目的。
朕建议爱卿和你的老友钱牧斋谈谈,让他烧了东林书院,可以饶他狗命!
如果能行,今后他将是爱卿门下走狗,倒也是一个不错的人才。”
“皇上圣明!此乃绝户计也!
臣今晚就沽酒和钱牧斋长夜畅谈,哈哈……”
温奸相听完崇祯皇帝的话,脸上只是怔然片刻,热血涌上额头,接着立马露出狂喜大笑,抚须大赞。
天子圣明,钱牧斋生不如死矣。
“劳烦王厂督把钱牧斋由刑部大牢转到厂卫诏狱。”
转过身,温奸相红着脸露出笑容,朝王承恩说道。
王承恩瞥了崇祯皇帝一眼,见他没有出声,俯身朝温奸相回礼应诺,抽身离去。
“皇上,若没有其他事,那臣就此告辞,回去准备准备。”
多年的夙愿得以实现,此际,温奸相一刻也不想停留,向崇祯皇帝请辞。
“辛苦温爱卿了!”
“此乃臣本分,不辛苦。”
温体仁行完礼,眉毛胡子都在抖动,步履匆匆转身离去,再无半分首辅稳重模样。
崇祯皇帝见状,莞尔一笑,这货,怎么说好呢?
ps:感谢书友羽根桑打赏,承情了。
第六十五章 东林大佬钱谦益()
第一卷风雨飘零
刑部甲子监狱,是大明朝廷关押待罪未决官员的场所,有点类似后世的拘留所,只不过条件却要好上许多。
毕竟,他们是士大夫,又是朝廷官员,享有特权。
前礼部右侍郎钱谦益,就被关押在这里。
此刻,他刚送走前来探监的门生谢三宾,正一身青衣坐在桌案旁沉思。
虽然失去了自由身,可有门下众多弟子以及东林党人,他对朝堂局势可谓了如指掌。
波谲诡异,隐晦难明,喜忧参半就是对时下朝局最好的诠释。
近来不少东林旧员起复,如孙承宗、李邦华、孙传庭等许多为阉党所不容的官员都已起复,基本官复原职甚至连升数级。
这无疑是极为让人振奋的好消息。
尤其是孙承宗,那可是自己的座师,这让身陷囹圄的他感到复出有望。
尽管在无数好友门生面前,他总说自己愿做田舍翁,不想再登庙堂,案牍劳形。
但素来贪慕权力功名的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就不在乎顶上乌纱,胸前飞禽?
可听到最近温体仁益发受到天子宠爱,他的心又陡然沉重起来。
想自己被夺官闲住七载有余,这个奸人犹自不肯放过自己,竟然说他在乡里结交朋党,整日散布怪论、诽谤朝政。
并以此为罪名,借机逮捕自己入狱。
这个奸人,一生毫无所长,只知道向崇祯皇帝朱由检献宠。
他醉心于排除异己、打击政敌,感觉到自己树敌太多,恐招致别人报复,故作清廉。
近来在自己的指示下,上疏弹劾他的人不计其数。
可这些人不但没能扳倒温体仁,反而引火烧身,有的被罢官,有的被流放,更多的弹劾则被天子留中不发。
唉,当初实在不应该招惹他们啊!
钱谦益长叹一声,已有悔意。
崇祯元年,自己起复出任少詹事、礼部左侍郎。
此时正是推举阁臣的时候,考虑到如果礼部尚书温体仁、礼部左侍郎周延儒并推入阁,则名在己上,故阴谋阻止。
遂派门生,礼部给事中瞿式耜进言主推者,抛弃温体仁和周延儒,以成基命及自己等十一人面上。
这件事让自己与温体仁、周延儒就此结怨。
于是,他们整理了自己的黑材料,经过不懈努力,终于被他们找到了一个破绽,七年前的破绽。
科举舞弊!
就这样,原本如探囊取物的首辅与他失之交臂,并且被皇上削职罢官回归故里。
罢了!罢了!
且把这次牢狱之灾权当修养。
自己遭受奸相陷害,毫不屈服,出去以后,名声定然更炽!
唏嘘间,钱谦益摇摇头,取过酒水小菜,准备小酌入眠。
八宝斋的火腿,六必居的炒菜,天心阁的素斋,皆是自己喜欢的口味。
东林那帮小弟有心了!
正当钱谦益倒好酒水,远处牢房传来步履匆匆的脚步声。
“钱大人,请跟我们走一趟,你有一位老友想和你喝酒。”
片刻过后,牢门打开,一个东厂档头带着几个番子走进说道。
钱谦益顿时脸色苍白提出抗议。
可惜,抗议无效!
不管愿不愿意,钱谦益别无他法,在叫嚣一番后,在东厂番子的押解下,他身不由己来到诏狱。
诏狱又叫锦衣狱,是一个阴森恐怖的特种监狱。
在京师的天子脚下,同样有着最阴暗的角落,甚至不等走进这建在地下的牢狱,就已经能听见从深处传来的各种声音。
像是皮鞭抽打在身体上的‘啪啪’声,还有某位最近被抓进来的大臣那凄厉的惨叫声等等。
东厂最近有点忙,厂役们进进出出,每个人的脸上都露着彻骨的阴冷。
再加上东厂番役在外比锦衣卫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凶名,这里的一切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看上一眼就浑身抖。
在东厂番役的眼里,崇祯皇帝无异于他们的再生父母。
厂役曾被崇祯皇帝亲旨废弃过一段时间,威名已经一去不复返。
但如今皇上似乎是看清了东林党人的嘴脸,又把他们召集回来,这是许多东厂人员怎么都想不到的。
东厂好像天生就是些朝堂重臣克星,皇上恢复东厂已经足见圣明,番子们自然要尽心竭力的办好事。
进入诏狱后,钱谦益已经吓得双腿发软,几乎是由番子架着前进。
室内光线暗淡,白天都难以辨认对面的东西。
严寒季节,室内不允许生火,如同冰窟。
到了夏天,四周密闭,酷热难耐。
重要的犯人往往要带上几种刑具,丝毫动弹不得。
狱中设有各种各样的残酷刑罚,可以说出名目的就有械、镣、棍、剥皮、抽肠、钩背、大枷、立枷、断脊、堕指、刺心等等。
另外还有一种刑罚套餐叫全刑。
所谓全刑,就是让犯人遍受械、镣、棍、拶、夹棍等五种酷刑,受尽痛苦,最后才死去。
“我招,我全都招还不行吗,你们快把那玩意拿开啊!”
忽然间,牢房中传出惊颤的求饶声。
钱谦益强撑着望过去,发现是顺天府推官王兆明,这个人是经年老吏,钱谦益略有印象,好像也是东林党人。
只是,属于拎包摇旗呐喊最低级的那种。
看他现在这副凄惨的模样,甚至都看不出什么人样了,也不知道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多久了。
“啧啧……真是不得了,一个七品推官居然有两百多万身家,这是多少百姓的血汗钱啊!”
“不知厂督听到了,会是什么想法?”
“哈哈……哥几个最近有得忙了。”
“咱们是干什么的?不替皇上教训教训这些东林党,他们还真以为这大明是自己做主哩!
……
厂役的谈话根本没有任何顾虑,钱谦益听得清清楚楚,王兆明居然有两百多万身家。
的确,顺天府推官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官,但油水可是不少。
他负责京城的治安管理、审理诉讼、缉捕盗贼等事,事务繁杂且位置关键,自然可以上下其手。
加上长久在这个位置,经商为官两不误,有此身家不足为奇。
这大明的官员呐,贪腐是正常,不贪才不正常。
钱谦益再看过王兆明的下场后,整个人就仿佛打摆子似的,抖索不停,显然是吓坏了,害怕自己也落得同样的结果。
好像,自己的身家还要多过王兆明啊!
第六十六章 装腔作势()
第一卷风雨飘零
钱谦益要崩溃了!
四周惨叫的声音不绝于耳,间有番子狰狞的嘿然冷笑,整个诏狱犹如地狱一般。
他的一生顺水顺风锦衣玉食,何曾见识过这些黑暗的东西?
尤其是目睹王兆明的悲惨遭遇后,更是令他毛骨悚然。
水太凉是幸福的,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是典型的官二代和富二代,仕途更是溜得一波逼。
他出生于苏州府常熟县,饱读诗书,才华横溢,少有神童之称。
十七岁便崭露头角,成为府学生员,二十八岁考取一甲三名进士,授翰林院编修,显贵人前。
之后更是开挂了,先成为东林新秀,后逐渐成长为东林大佬,官至礼部右侍郎。
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万人奉承,所有事情东林小弟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可以说,他一生被人伺候得犹如王爷一般,没有吃过一点苦头。
哪怕遭到温奸相陷害,被关押进刑部甲子监狱,却依旧享受着不输于家里的优渥生活。
因为,刑部也是东林党的天下。
刑部尚书郑三俊更是和他相交莫逆,照拂有加。
现在,突然被莫名其妙的提到诏狱险地,这让从未经历风雨的他,又如何能不害怕?
说穿了,他原本就是一个花花公子,根本没有面对危险的能力。
“放开我,我要面见皇上!”
他嘴里囔囔着一路上已经喊叫了无数遍的话,可惜,依旧没人理会。
直至到了一间牢房里,他才被架着的番子松开双手。
失去番子的搀扶,双腿已软的钱谦益委顿在地,喘着粗气狼狈不堪。
番子点亮蜡烛,黑森森的牢房里亮了起来。
接着,又有两个番子搬来酒案、蒲团和食盒,并摆上碗筷酒杯以及酒菜。
钱谦益坐在地上,一言不发,既是平复自己受惊的心,更是暗自思虑目前的险情,应该如何应对。
现在,他基本可以确定,这是温体仁的阴谋。
因为,崇祯皇帝是不可能在自己的事情尚为定性情况下,把自己无缘无故转到诏狱来的。
这不是崇祯皇帝的风格。
立志成为圣君的皇上,向来讲究堂堂正正,非常讲究脸面,这是朝堂所有大臣都知道的事情。
只是,若没有皇上同意,温奸相怎么敢如此对付他,这是他想不明白的事情。
算了,兵来将挡,唯有尽力周旋,先离开这里再说。
唔,或许是温奸相的阴谋,出去后一定要弹劾他无法无天陷害忠良的不轨行为。
“事情紧急,让牧斋老弟受惊了,长卿这里赔不是了。”
突然间,正惊魂未定的钱谦益,耳里传来他一生永远无法忘记的声音。
牢房门口,不知何时出现的温体仁对他拱手作辑。
“让首辅大人见笑了,牢房坐久了,双腿有些乏力。”
输人不输阵,钱谦益揉着犹自发软的脚踝,淡然说道。
装腔作势,故作镇定。
温体仁撇撇嘴,心里非常鄙视钱谦益的行为,脸上却微微一笑,跨入牢房,摆摆手让番子离开。
“来,一别经年,牧斋老弟风采依旧不减当年,愚兄敬你一杯,权当为你接风洗尘。”
温体仁坐在蒲团上,斟满两杯酒,举杯满面吹风说道。
“不敢,如今不比当年,牧斋只是一介小民,当不得首辅大人敬酒。”
钱谦益拱拱手,脸上波澜不惊,无惊无喜答道,只是语气中酸味很浓。
到了他们这个级别,哪怕心里恨不得杀死对方,可脸面还是要讲的,那种吵吵闹闹的事情,都是小弟才干的。
“哈哈哈……”
温体仁觉得很酸爽,不必忍耐也无需忍耐,在钱谦益不愉的目光中哈哈大笑,自顾喝完杯里的酒。
说起来,温体仁这种行为很失礼了,不是一个当朝首辅应该干的。
可是,温体仁行事原本就讲究不择手段,又岂在乎那么多?
他和钱谦益是皇上口中的老友嘛,显然不是。
既然不是,那还用什么客气?
钱谦益好不容易落到他手里,他要不趁机废了了他,他就不是朝臣口里的温奸相了。
ps:感谢书友右冯诩打赏,承情了!
第六十七章 一石二鸟()
第一卷风雨飘零
温奸相很嚣张,嚣张得像变了一个人,一点不像平时稳重的模样,头皮痒钱谦益心里感到极其不安惶恐。
都是混官场混政治的聪明人,都明白嚣张需要本钱。
现在不是跟温奸相置气的时候,尤其是在人为刀殂我为鱼肉的状况下。
钱谦益端起酒杯,收起心中不甘,拿出政治家的基本功,堆砌出虚伪的笑脸,讨好说道:
“长卿兄,牧斋刚才心神不宁,故而失言,多有不敬,还望海涵!牧斋当连饮三杯以示赔罪!”
说完,自斟自饮连干三杯。
嗯,喝酒是钱谦益的强项,吃喝玩乐都是,这也是东林党的风气。
“好,牧斋老弟豪情不减,爽快!愚兄陪三杯,恭祝你我在天子的指示下,今后合作愉快。”
高兴呐,看着东林大佬钱谦益服软装死,温体仁是真心高兴。
哪怕他明白钱谦益言不由衷,可那又如何?
有了天子的支持,钱谦益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变老的花花公子而已。
不同于钱谦益开挂的仕途,温体仁的仕途之路走得比较坎坷。
他比钱谦益年长,发展却没有对方迅速。
这不是能力问题,而是温体仁家庭出身没有钱谦益好,没有去抱任何党派的大腿。
也正因为如此,他大多都在中央各部委轮流打熬,从事一些具体的工作,积累了丰富的政务处理经验。
这非常重要!
正是因为有如此扎实的底子,温体仁才能在首辅的位置游刃有余,让本尊崇祯皇帝不可或缺。
而且,温体仁能在不参加任何党派的情况,从残酷的党争脱颖而出,以弱小之身坐到首辅位置并且坐稳,这需要何等的权谋?
还有,他能无中生有自创温党且不让本尊察觉,这又是何等手段?
在小心翼翼的情况下,保护自己,打击强大的东林党屡有建树,让他们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这又是何等能耐?
所以说,钱谦益跟他无论是在手段、能力、权谋上,真的不是一个级数。
监牢里,温奸相笑容满面,频频劝酒,丝毫没有因为环境而影响舒畅的心情。
温奸相笑得越美,笑得越豪爽,钱谦益心里就越惶恐越心惊。
作为花丛老手,他明白,女人丰胸细腰,放荡风骚,不是掏你腰包,就是放你黑刀!
作为政治人物,他也明白,男人总是笑容满面,两眼放电,不是发病犯贱,就是坑蒙拐骗!
尤其是在诏狱里,尤其是温体仁温奸相,那可是坑人整人的高手啊!
“长卿兄,不知今日把牧斋请到诏狱,究竟有何事?”
几杯过后,这酒钱谦益再也无法安心喝下,终于忍不住直言相问。
现实是什么?
现实是残酷的。
在这样的形势下,钱谦益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且喝酒叙旧,不急!”
温体仁笑眯眯的摆摆手,不慌不忙答道。
他非常享受折磨钱谦益的过程,尤其是在得到崇祯皇帝许可的前提下。
一直以来,在后世的史书里,出于某种目的,把温体仁归类为奸相,四处迫害正直的忠臣,好像他权势滔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