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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蛇异巴-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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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成亲

选择总是痛苦的。聂明帆举棋不定时秀姑进来了。

秀姑打开窗户,望着窗外的雪宝山的连绵的阴影。背对着聂明帆说:“你不用发愁。他们逼你,我可没有逼你。”

“你是没有逼我,我怎么办?明天就是高考报名的最后一天。”

“你去报名吧!”

“去得了吗?”

“我已经在窗户外打开了。你跳出去后,一路小跑回县城,不耽误报名。”

“没有介绍信,到县城也报不到名。”

秀姑扬起一张白纸,盖着大队鲜红的公章。“我已经偷偷地给你准备了。填好你的名字,走吧!”

聂明帆上前拿过这张报名表,揣在身上。他翻上窗台回头一瞥,秀姑已经退守在门边啜泣。

山风摇曳的小油灯也摇曳了秀姑的身影。她的白衬衫上两条辫子从小山峰般胸前垂落下来,她正用嘴唇咬紧乌梢蛇般的辫梢,强忍着声息,眼泪如小溪静静地流。秀姑抬头无声地看着他离开,她真是雪宝山里最漂亮的妹仔!她有比相瑛还要大的眼睛,只是没有相瑛那么细长,此时扑闪着泪光,透过眼泪的目光罩着聂明帆更显得楚楚动人!她交叉站着的脚上穿着绒布面的红布鞋,盘扣已经松脱,可能偷偷地钻进窗户时沾染了黄泥。

聂明帆的心旌摇动。他的脑海没有再闪现相瑛的样子。他的心里充满怜惜与感激。他从窗台上退下来,走到秀姑的身前。

“我不走了。”

“复习得这么好?为什么不去考?”

“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去报名。然后…我们一起再回来。”

“真的?”

聂明帆点头。

秀姑破涕为笑。笑靥上还挂着泪珠。

聂明帆其实心里很沉重。他把秀姑搂在怀里时,心底才浮现起相瑛的样子。他很深地叹息。

第三天,相瑛在山上望到坡下有人影缓缓地走上来,最初以为是聂明帆,说是到县城送信,却用了八天!等来人走过半边岚桠时,才看清是刘羊倌上山来。

相瑛并不知道聂明帆到县城读书和与秀姑的事。这八天里她一个人在雪宝山上也经历了好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急着给他说,等着他主意。

刘羊倌满嘴的酒气走过来。对她说:“这山上恐怕只有你一个人了。”

“聂明帆呢?”

“入洞房。好欢喜的事!”

“什么?他要结婚?”

“男大当婚。结得!该结!”

“他要结婚,是聂明帆?”

刘羊倌有点醉迷糊了,坐下来打盹。相瑜摇醉他,他哼哼地挥舞着手臂阻拦。

“和谁结婚?”

“当然是度罗汉的乖女儿。”

“和谁?”

“与队长度罗汉的女儿——秀姑结婚!”

“啊!他与秀姑?结婚?”

“当然,杀了猪放倒了牛,好久没得这种喜事情。寨子里好欢喜,摆席,二十桌,每家每户满满地请上座。肉哇、酒哇,随便吃放开来…喝!好酒醉倒无数英雄汉咧!”

“你喝糊涂了吧?他怎么会与秀姑结婚?”

“他当然和秀姑,雪宝山上最漂亮的妹仔,他不和秀姑还会与哪个结婚?俩人还要一起考大学,一起去工厂里,双飞…双走,不对,是双栖。”

“你说的是什么哟?”

“双栖,就是双双睡在一块床板上。”

“他们?”

“他们,今夜入洞房。”

“今夜?洞房?”

“洞房花烛哟,好安灯逸哟!”刘羊倌用五音不全地嗓门唱起了高腔。随即又垂下头去。

相瑛如同五雷轰顶。跌坐在画蛇屋的大树下。相瑛如梦方醒,这八天里自己是经历了很多奇事,但也没有聂明帆奇怪。他在八天前,下山时还拥抱了她,还与她亲了嘴,八天后他却娶了另一个女子!

第四十八章 钻石相赠

“我要下山去!”

“去什么呢?吃酒席吗?”

“不,去看他们!”

“走拢后,都散席了。”

“我要看看他的人心是怎么长的!”

“人心?”刘羊倌这才有点明白过来。怜惜地看着她,“晚了,你下山走拢,已经散席了。他们都可能睡了。睡了!入洞房了!”

“我还是要下山!”相瑛已经匆匆地出发。第一次,一个人行走在崎岖的山岭间。以前在山上走夜路也曾有过,那是到山下看电影或者开会,回来时也是三人同行。现在一个人,流着泪在磊磊山崖间疾行。

相瑛这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爱恋着的聂明帆!一路上全是他的面貌,全是他的好处的回忆,越想越是热泪滚滚。

他为什么是别人的新郎倌?他的拥抱和亲吻,全是别人的。想到这些,相瑛有剜肉的痛!

黄昏起老天落起了霏霏细雨,走到山脚下的石头路少了烂泥路多了,路滑粘鞋,相瑛的布鞋早已经陷落在泥泞中了,她也没有心思把鞋从泥泞里拉出来,就这样光着脚板。她还穿着这件聂明帆最喜欢看的桃红色的长裙,女人的裙子在干净闲逸时光里是很好的装扮,此时对于在泥地的雨夜里奔窜的人却增添了更多的狼狈,裙子湿透了,脏透了,泥浆子洒在裙摆上,相瑛感觉自己套在一个布袋里。

谁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子这样也会心疼的!荒山野岭有人看见吗?真有人在一步一步地相趋,看着,心如刀割,恨不能把心子垫在她的脚下,少受尖石和粗泥的磨砥。但是他只能躲藏在暗处,他不能显身露面,真的还有一个人在为她伤心着。

相瑛来到度家寨外,一路小跑,在激愤和悲伤的情绪中,终于感觉到累了。她跌坐在寨门前的大石鼓上喘息。有些清醒过来。聂明帆,这个负心的人,他结婚了?结吧!结吧!我能挡得住他?我为什么要跑这么长的山路下来,质问他?质问他什么呢?

她才想起:我和聂明帆很多次的憧憬都是回到城市里的生活,如何在菜市里买菜,如何在路灯洋溢的街道上漫步,如何到宽银幕电影院里看电影。他们过去所有的设计都是在城市里展开的,没有一项幻想是在雪宝山上的。说明我们不能在雪宝山上结婚。

所以他与队长的女儿成亲了!相瑛突然理解聂明帆了。这负心的人,让他走自己的道路,不看他了。回吧!

相瑛撑起身来时已经没有感到那么心痛了,她想悄悄地想回去。

她的手触及到口袋里的一枚硬硬的东西。有人在这八天里送给她一颗硬硬地亮石头。她正奇怪,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宝石?既然来到聂明帆的洞房,就送给他吧!也了却一段姻缘。

她走近那间门上贴着大红喜字的门外。这就是洞房了!她敲响了洞房门。

“做啥子?”在身后站着度罗汉,还有生产大队里有头有面的人物,他们在散席后聚拢在一起摆龙门阵,继续喝散酒。白酒让一圈的人都红着脸。一群酒气弥漫的红脸的关公!

“我来……听说聂明帆结婚了,我来给他送贺礼。”

洞房门也打开了,泪眼中俩个新人并排站在门内的灯火下。这是聂明帆,自己深爱着人!另一个当然是秀姑。

秀姑的头发凌乱,脸颊两朵羞红!聂明帆的脸色却是雪一样地煞白。他们真是在洞房里被这阵急遂的敲门声惊醒?

在前前后后的目光注视下,相瑛这才发现自己的多么的难堪。一个辫子披散的女子,赤着双足,裙摆上滚满了泥浆。泥浆子也沾在手上、脸颊上。脚板更像是从泥泞中拔出来的。关键是满脸的泪痕!此时不争气的眼泪奔涌而出,划出脸开的泥浆和汗的油污,两股清泉般眼泪在肮脏的脸庞上冲刷!眼圈红红的,痛哭了很长的时间才会这么肿胀。

一个女子悲伤得这种模样,远道而来显然不只是为了送婚礼。

度罗汉问:“送什么贺礼?”

相瑛掏出了怀里的亮亮地硬石头。摊在手掌心里。顿时把雪宝山下农家小院映得熠熠生辉。七色光彩顿时晃花了人的眼睛。

与度罗汉并排站着的是土老司,见这光焰,长呼一口凉气。“这是雪宝山的钻石!灵蛇的东西!”

“灵蛇之眼?”生产队的刘会计也在问。

“对的,肯定是灵蛇之眼!”土老司着急地问相瑛:“你怎么会有呢?”

“你们让我上山,我就在山坡上拣的。”相瑛回答。

“拣的?你能拣到?弄不好它也是厄运之物。”

“什么好运厄运,就是一颗亮石头。”

“你不知道这是多么稀罕的宝贝。这是雪宝山的钻石,是灵蛇之眼。你还有一颗呢?”

“我只有这一颗。”

土老司听清相瑛只有这一颗才长吁了一口气。他把胸口掩住,似要掩住跳出来的心脏。

相瑛把雪宝山的钻石递给聂明帆,“喏,既然是宝石就送给你。你好好地…宝藏吧!”说完,相瑛转身就要离开。

秀姑跨出门来,拉着相瑛的手。“别走。雨下大了。”

相瑛挣脱了秀姑的相握。“你们别管我,我要回到山上!”不争气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相瑛怕大家看好的泪眼,赶紧要跑开。

人群中有人要相劝,土老司喊道:“别拉她,让她去吧!机缘到了,来来去去,是祸是福,老天都挡不住的。”

相瑛冲进雨夜。天黑、路难行,她怎么回去啊?

土老司嘴里在念叨:“要出大事了,雪宝山要出大事了!这灵蛇之眼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相握的。”

雪宝山接下来要出什么大事呢?

土老司的念叨有些不着边际。他摇头晃脑,似痴似醉:“灵蛇之珠放光芒,灵蛇之身腾空出!蛇巴人的新领袖将要出世了,蛇巴人将发扬光大,再显灵蛇吞象,再现人心不足!呜呼——呜呼!”

第四十九章 回来的人

聂明帆在新婚之夜闷闷不乐。在相瑛送来钻石之后,秀姑似乎明白了聂明帆心中的悲伤。

聂明帆握着钻石长吁短叹。

秀姑如猫一般地静悄悄地偎依在聂明帆的怀中,眼瞅着聂明帆,一言不发。

时光就这样难以捱过。窗外的雨滴一直打在芭蕉叶上,嘀嘀嗒嗒,嗒嗒嘀嘀,它们也不知道停息一会吗?

还是秀姑懂事,她担忧的是相瑛。“那么长的山路,她走得回去吗?”

“怎么办呢?她从来没有摸黑走过山路!”

“走吧!我们跟上去,送她到家。怕她有闪失。这路上还有抢人的山鬼呃。”

“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只要你的心思安定下来,我才有新婚之夜。”在善解人意方面,秀姑做得比相瑛好。

一对新人悄悄地离开洞房,往着上山的路寻找着相瑛。他们俩人拉着手,用着手电筒,仍然走得艰难,相瑛一个人怎么上得了山哇!

在天色熹微时他们回到了画蛇屋。屋门没锁,吱地推开,相瑛没在!

俩新人就跌坐在门坎上,望着渐渐明亮的山路担忧着。等了很长时间,太阳快不午时,急匆匆地走上来一个人,走近后看清了,是度天行上山来了!

聂明帆想:“他也应该上山来。他来照顾相瑛,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度天行看来是知道这里变化的一切,他走过站立的俩新人时仍然铁青着脸,嘴唇紧咬,连斜眼也不瞅他们一下。他径直进屋,见是空屋。旋即出来,粗着喉咙问:“相瑛呢?”

“我们也在找她。”

“她能到哪里去呢?”

“昨晚,她下山来送来礼物。就独自回来。我们相跟着来,就没有看到她!”

度天行忍耐不住,暴怒:“**的还有脸要礼物!你是怎样对待相瑛的?你当初是怎样发誓的?”

聂明帆无言以对。

度天行伸出手臂卡着聂明帆的脖子,使劲地摇晃,聂明帆闭着眼睛,也不反抗,布袋一样地任他摆弄。秀姑在旁边尖叫一声,扑了上来,握着度天行的手臂又掐又咬。

她大喊:“放开我的男人!”

“你的男人是混帐!”度天行想到当初他们争执着相瑛,争执得那那么激烈,胜出的人却反悔了,抛弃了胜利的结果。想到这里心里有恨,手上的力气就管不住了。聂明帆的脸如雪一样地白,没有了血色。

“呸!我的人是最好的人。放开他,不然我要与你拚命!”

度天行天生好力气,只是一弹肘就把秀姑顶在地上躺着。生产队长度罗汉的独生女,在雪宝山这片山野里还没受过这种气,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牛角尖刀,从地上腾跃而起,扑向度天行。

度天行松手,闪躲秀姑的利刃。但脸颊骨的下方仍然被牛角尖刀划出一条裂痕,血涌出来。俩新人站在一边,秀姑一只看手拉起聂明帆,护在踉跄的聂明帆,手握利刃,怒目而视,她警告度天行:“你敢过来,我会要你的命!”

度天行瞬间也明白了,聂明帆现在不再是无羁拌的一个人了。他有了家,有了女人的牵挂和依靠。他也想到了相瑛,她在哪里呢?她会这么护看男人吗?不,不要她护着谁,我来护着她!看在女人的份上,他饶过了聂明帆。

“你俩滚开,这里是我和相瑛的地。忘恩负义混帐的东西!”

这么骂,反倒让聂明帆的心里好受一些。他拉着秀姑:“我们等相瑛回来。”

度天行说;“滚开,我来等着她回来。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善罢干休的。”

秀姑说:“走吧,只能如此了。”俩人便离开画蛇屋。走到半边岚桠时碰到相瑛走上山来。

俩人侧身靠在崖壁,惊讶无比地看着相瑛。这是昨晚上那个悲伤的相瑛吗?

相瑛此时的衣服干净整齐,虽然还是昨天那一件桃红色长裙但是没有一点泥污,裙摆随着脚步移动飘逸地飞扬。发辫散开,长发披散,一水似地在肩上荡漾。一个长发飘飘、长裙飘飘地女子不疾不缓地走上山来!她的手上、脸庞上也是白净明亮。最奇怪的是她的脸色,看上去完全有脱胎换骨般地变化。

相瑛姑娘从来没有这样的面容:长发脸色开朗了,目光也柔和。脸庞隐约地闪显出沉静的光芒。仿佛在一夜之间变得更加端庄,拥有了知晓一切的笃定和神清气闲。

昨夜里那个在雨和泥中凌乱,在悲伤中不能自拔的女子到哪里去了呢?怪不得秀姑和聂明帆惊讶。

她无声地走过俩人身旁。她全身弥漫出的高高在上的气息镇慑俩位。

秀姑在她走过时突然说:“是我的错,是我把他抢来的。他现在是我的男人,永远都是我的男人!我爱他,爱他!你以后要骂,就骂我吧!”

相瑛转头望着秀姑,没有说话。嘴角淡淡地一撇,仿佛这事已经被她放下。如同一个孩童,有人对她说起一件过去热衷的玩具时,她却是现在已经不玩了的表情!这神情不知是蔑视还是完全放弃后的淡然。

相瑛从他们身旁飘过。

聂明帆和秀姑满腹地疑问:昨晚上,整整一晚上。相瑛到哪里去了呢?上山,就一条道。荒山野地能走到哪里去呢?

实在猜测不出:她到底遇到什么?一晚上就变得如此超脱?

好在,度天行也回来了。

第五十章 灵蛇之眼

土老司一直掂记着相瑛送来那颗灵蛇之眼。他数日里神神叨叨地绕着度罗汉的宅基转圈。口里喃喃叙说;“不可解哟,不可解!”

度罗汉被他离奇的行径弄得不舒服,问:“有啥子解不开的?是祸还是福?”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致。”

“屁话!要死人吗?”

“当然!”

“死哪个?”

土老司怔怔地面对他,沉默不语。

“咕着一对眼睛盯着我看?老子要死吗?”他把胸膛拍得嘭嘭直响。

土老司闭眼,低垂下头,白发飘拂。“哪个死了都不碍事!怕是有东西要复活!对了,活着的要死去——这不稀奇,却有死了的要活转来,更奇的是还有人要不死不活!机缘呵机缘,天机不可悟哟不可悟。”

“越说越玄!到底是些啥子事嘛?”

“你可听说过灵蛇之珠的忏语?”

度罗汉一个冷噤,想起寨子里代代相传的一段话:

宝石镶蛇眼,

热血沃异光;

灵蛇若摆尾,

蛇巴满山岗!

度罗汉远眺雪宝山:“莫非,真要来吗?”

他们所言为何?村寨里一直有一个古老的传说:

雪宝山的黑嶂峡是蛇巴人最后葬身之地,无数的蛇巴人在此殒命,曾几何时,那黑嶂峡里流出不是黑水、而是滔滔血浪呵!蛇巴人曾经在此血流成河!可怜蛇巴人最后一脉在此被辣手掐灭!从此天下再无蛇巴人的踪迹。

是哪个?是哪个强手如此凶险,置强悍的蛇巴人于死地?唯有虎巴人!崇白虎为神的虎巴人。同为巴族,也是姻亲,但同族之间相残相煎如果发生,有时比异族间争斗更急迫!

正所谓情人反目,仇恨比宿敌还深!

话说年辰不可考的远古,一千多名蛇巴人逃至雪宝山岭,且妇孺居多,曾经演绎出巴蛇吞象的强大的蛇巴人,只剩下这最后的一支血脉了。他们慌不择路,匆匆逃进黑嶂峡。因为身后有虎巴人在追逐。

蛇巴人的首领是一个胳腮胡子,他的盔甲前襟上泼洒着星星点点的红色,全是敌人的鲜血。他断后。从洄水滩退进来之后,遇隘口便留持戈的兵士守候。谆谆嘱托:守好!我蛇巴人最后的一脉在此,失守,蛇巴族彻底亡矣!

士兵们皆红着眼睛回应:本族命脉存亡,当力守!

隘口狭窄,只能蛇行而入;虎巴人虽英勇,有长戈和大铖相阻拦,一时也无法冲进来。但是不到两个时辰,黑嶂峡上方的高岗上此起彼伏了一片虎啸。虎巴人在队伍前列常驱虎为导,冲锋时虎吼人喊,伴随兵器互击的铮铮脆响,声势浩大,无不让敌方魂飞魄散!

高高的山岗响彻虎啸,最后一支蛇巴人被围困在黑嶂峡了!虎吼起伏,显然虎巴人重叠设防,绝无逃出生机!

蛇巴人偃旗息鼓,潜伏在谷底,捱到夜晚放出本族的家神:一只粗大的蜞蛇,驱它潜入敌阵。

蜞蛇有两丈之长,鼻吻间向背方高高翘起一个尖角,尾尖又有一枚角刺,称为佛背甲。黑质白花或者金底红花,背上有整齐的黄金色的夌形块,夌形块越多蛇的地位越高,以二十九块为至尊。蜞蛇剧毒,咬人后五步必倒。

蛇巴人欣喜听到,当夜虎巴人阵营中不断有人在惨叫、有老虎发出余音颤抖的嘶吼。!天明,虎巴人计点,亡八十人死两虎。

虎巴人下令全力攻击,天黑前一定斩草除根!虎巴人的号角吹响了,一时间虎吼人喊,杀声震天!虎巴人抬起铁笼车以避戈铖,一路上夺取隘口,步步进逼。蛇巴人退守在一段死峡谷。已后退无路。

“天亡我!天要亡蛇巴人吗?”首领仰天长呼。

“若要血脉承继,只有这个方法了。”一位年长的师氏拿出背在背上的陶土瓮,瓮中饲有粗大的蜞蛇。这就是蛇巴人为什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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