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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中。一来二去,豪门贵胄的纨绔习气也在不知不觉中沾染上了。
“君毅!”徐君仲拉住了弟弟。
“大哥,别拦着我!今天非得好好去教训教训这帮乡下佬不可!”徐君毅愤愤不平道。
“你不用去了!”徐君仲说道。
“什么?大哥,咱们都被人欺上门来了,这你也能忍?你能忍,我也不能忍……”徐君毅便要强行挣脱大哥的手。
“你的确不用去了,因为他们已经上门来了!”徐君仲指了指徐君毅背后,如是说道。
徐君毅转过头来,竟真的看见一队少年人往相府大门处走来,领头的那个他认识,正是上回来过他们家,还在他们家住过两三日的……人!
“你!……说你呢!你还敢来我家?好胆啊!”徐二公子眼见王策向这里走来,伸出手,指着王策,想了半天都没能把对方的名字想出来。
王策一看,相府里面最令他头疼的人竟然好死不活的就在大门口遇上了,这下想躲也躲不开了!
“在下王策,见过二公子!”王策带着明显的疏远,拱手施礼。
“我管你叫什么!”徐君毅似驱赶蝇虫一般的挥挥手,站在相府门前高高的石阶上,居高临下的冲着王策叫道:“说!是不是你指使的?”
“二公子所言何事?”王策微微皱眉,问道。
“少他娘的给老子装蒜!那个什么粮铺是不是你的?要不是靠着我爹的名号,你那粮铺还想在这京城开下去?简直是笑话!如今可好了,仗着手里头有点粮食,竟敢折辱我家!”徐君毅趾高气扬的教训道。
“还请二公子把话说明白,我那粮铺的掌柜和伙计决计不可能怠慢了客人!”被这个十足的二世祖缠上了,王策有些烦闷,可又不好直接忽视,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呵呵,怠慢?岂止是怠慢!简直就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竟敢每日只给我家一斗米,就连我大哥亲自前去,也是如此,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没我家,你们做的了生意吗?忘恩负义的畜生!”徐君毅冷笑三声,阴测测的说道:“说,是不是你小子背地里指使的?”
王策的脸涨的通红,胸中怒气冲天,面对着对方的谩骂,王策又不能直接一拳头过去,毕竟对方是老师的儿子,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然而毕竟隔了层血缘,终归还是差了些。
王策只好深吸口气,强压怒火,语气冷淡的回道:“每人每日一斗米,乃是当初老师定下来的规矩!要是想多买,可以多派些人去!”
“哈哈,你来这就是为了给我讲个笑话吗?”徐君毅大声笑道,语气说不出的冰冷:“我们家上上下下近百口人,按你说的,难不成全要跑你那破店门口排队去?那我、我哥,还有我爹我娘,当朝宰相也要去你店门口排队吗?”
徐番府上当初并没有这么多人,除了徐番自己便只有徐伯和皇帝赐下来的十几个帮着打扫的仆人。可到了后来,徐番的妻儿自然要从老家赶来团圆,来的也当然不止妻儿三人,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徐番拜相之后,也少不了来些上门攀附的亲朋。徐番想要做些事,又不可能把这些人都拒之门外,尽管已经筛选过一遍,相府的人数却依旧飞快的涨到了上百人。
“老师的粮食,我早就给过了!”王策冷冷地回道。
“少他娘老师前老师后的!谁是你老师,我爹什么时候收过你这徒弟了?听说你以前是个小乞丐吧?开玩笑!我爹堂堂一国宰相,怎么可能收一个小乞丐当弟子?”徐君毅接着嘲讽。
王策显然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身后的郑泰忙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玩世不恭的走上前几步,装模作样的左右看看,似乎是在认路,看过几遍之后,便一脸抱歉的说道:“哟!真是不好意思啊!原来是我们走错地方了!抱歉抱歉!”
郑泰嬉皮笑脸的拉住王策,就要往回走,王策虽有些迷糊但还是顺从了,留下原地一脸冷笑、不屑的徐君毅。
郑泰一边往回走,一边自言自语道:“哎呀!真是奇了怪了!说好了是这里的啊,怎么走错了呢?这可如何是好啊?码头上那两艘船的粮食,这下可送不到地方了!啧啧啧,可惜了!那可都是上好的稻米啊!”
同在大门前的徐君仲一听这话,连忙反应过来,王策这次来,想必是来送粮食的。上一回,王策单独给徐番留下的粮食,早在他们大手大脚的耗费下,花了干净,徐君仲这才不得不亲自前去粮铺买粮。
当初王策给的粮食,只要省着点,足够相府上下吃上几个月的。但是他们兄弟两个从来没吃过苦,哪里肯过饿肚子的日子,奢豪谈不上,但一日三餐铺张些还是很正常的!
俗话说上行下效,他们做主人的都这样,那些亲朋、仆人、门客等哪里又会跟他们客气,没过多久就把王策上回留下的粮食消耗一空,闹的最近几天来徐君仲不得不亲自出门买粮,还不敢大张旗鼓,生怕被父亲知道了后受到责罚。这些天来徐番早已被粮食折磨的白发丛生,要是知道了他们两个平日里铺张浪费,在此等特殊的时节里,他们将受到责罚,可想而知。
所以一听郑泰这话,徐君仲连忙将弟弟拉到一边,快步走到郑泰二人面前,将其拦住了。
“你们手上有粮食?有多少?”徐君仲为了不让父亲发现粮食不足,这几天来东挪西凑,可算是耗费了苦心。为民粮铺每日只能买一斗,徐君仲又不敢招呼一帮下人去排队,本想以高价从别的粮铺买粮,只是那些粮铺的老板无不恨透了徐番,一听说他是徐番的儿子,竟是连生意也不做了。
后来还是有些“好心人”从自己家中的存粮里挪用了一些粮食出来,“借”给了他,这才让他多支撑了几天。可是这种“借”的代价实在太大!徐君仲不比弟弟,对这些人情往来认识的多一些,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要还的。
如今郑泰他们送了粮食来,可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徐君仲又怎么能不兴奋呢!
“多少粮食?”郑泰茫然的想了想,然后如同一个吹嘘家中有多少钱财的乡下少年一般,颇为夸张的说道:“那可多了去了!满船满船的粮食,堆起来大山一样高!”
“真的?快!快带我去!”徐君仲喜形于色,迫不及待的说道。
郑泰看着他,眉宇一挑,傲然道:“你当我真傻啊?你是谁啊?我凭什么要给你粮食啊?”
郑泰的傲然依旧带着浓浓的土气,就跟乡野间一个顽皮的少年般。
徐君仲心中不耻,脸上却引诱般的笑道:“这话说的,王兄弟可是家父的学生啊!那咱们就是自家兄弟了!一家人说两家话,见外了不是?”
“呵呵,学生?当朝宰相还能有个小乞丐的学生?你耍我呢!”郑泰依旧土气。
徐君仲笑容依旧,心中却在暗骂郑泰多事,遂转向王策说道:“王师弟,如今府上缺粮,你总不能让家父饿着肚子吧?”
王策还没有回答,郑泰便插身进来,挡住了徐君仲的视线,笑道:“你找他有屁用啊!这些粮食可都在我的船上!”
“也就是说,这些粮食我说了算!”郑泰依旧傲然,只是眉宇间的土气尽去,渐渐地出现了些锋芒,冲着徐君仲冷笑道:“而我……可不是宰相的学生!”
徐君仲看着郑泰,渐渐的也明白过来,自己竟被对方耍了。于是,心中本就不多的耐心消耗干净,仰首挺胸,阴冷的看了郑泰一眼,然后便注视着王策,笑道:“这么说,你也是这个意思咯?”
“你可要好好考虑清楚了!我爹的学生可没那么好当,争着抢着来给我爹当学生的人,从朱雀门一直能排到明德门,你一小小乞丐出身的商贾,在我们眼中,可算不得什么!”
看见大哥也在训斥,一旁站着好久没出声的徐君毅也就跟了上来,大声嚷道:“没错!你小子今天要是不识相,今后可就别再想进这相府的大门!”
郑泰终于知道王策为什么无法忍受这两二世祖了,他偏过头,向王策问道:“可以动手吗?我忍不住了……”
随着二人一同前来的一队少年,其实早就心头火起了,除了这几位哥哥们,这帮少年又会在乎谁?如今,这两二世祖竟敢如此羞辱三哥,少年们一个个早将手放到了背后的布带上。再听郑泰这么一说,少年们的手已经伸进布带抓住了兵刃,时刻都能取出列阵。
局势又一次紧张,徐伯又一次准时的出现了!
“你们在干什么?”徐伯快步走到大门前,这句语气严厉的话语却不是对这边对峙的双方说的,而是那几个站在大门口看热闹的家丁说的。
“看见三公子来了,也不知道上前相迎,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去!去偏院各领十大板!好让你们长长记性!”徐伯难得发火,但老实人一旦发起火来却异常的可怕。
“什么三公子啊?都没听说过……”一个家丁心中不岔,小声嘀咕道。
“你!双倍,二十大板!这月的月钱也没了!”徐伯耳聪目明,又怎么可能听不到。
这一回,门前的几个家丁可不敢再多嘴了,徐伯乃是相府的总管,是直接跟着徐番的老人,他们这帮后来的小虾米可不敢忤逆徐伯的权威。
可家丁们不敢,自然有人敢!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徐伯这么明显的敲山震虎,徐君毅哪怕再纨绔,也是听得出来的。
“哟!这不是我们徐大总管嘛!好大的威风啊!三公子?呵呵,大哥,爹娘难道还给咱们生了个弟弟?我怎么不知道啊?”徐君毅嘲讽道。
“大少爷!二少爷!”徐伯径直的走过来,无视了徐君毅的嘲讽,只是向着二人简单的行了一个礼。
“少爷?什么叫少爷?谁是少爷?”徐君毅见这奴才竟敢无视自己,顿时火冒三丈,就要破口大骂,好在徐君仲知道徐伯在父亲心中的份量,赶忙拦住了他。
“我们走!”徐君仲拉着弟弟愤然离去,走前尚不忘冷冷的乜了王策等人一眼。
二人走后,徐伯无奈地叹息道:“唉……”
“进去吧,老师该等急了!”王策没有多说什么。
他越是这样,徐伯便越是担心,深知这帮少年深浅的徐伯,连忙出声劝道:“老爷就这两个儿子……”
“徐伯,你不用说,我懂!若他们不是老师的儿子,你觉得我会忍气吞声吗?”王策笑道,笑容中依旧有一丝冰冷。
徐伯看见了王策眼中的冰冷,再次摇头叹息,也不再多说,领着王策等人走进了相府。
等到大门处人去楼空时,一个年轻的和尚脸上带了一些失望的神色,渐渐走开……
我的运气去哪了?()
第四十三章 择将()
徐番此刻正在书房忙碌,对于大门前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徐伯便直接将王策领到了书房。**X。
“老爷,三少爷到了!”徐伯看茶之后便退下去了。
“来了?坐下等会儿,待我把这封奏折看完。”徐番展开一封奏折,目不转睛的一边看着一边说道。
王策坐着安静的等了片刻,徐番在奏折上贴上了一张小条,上面写着自己的意见,这表示这封奏折过后还需上呈皇帝决断,宰相们只能提出意见,也能看出奏折上书之事颇为重要,宰相无法自专。
徐番合上了奏折,冲着王策问道:“这回带了多少粮食来?”
“这回来了两艘船,一共两万石粮食。”王策回道。
“好!如此一来长安城的危机就算彻底解决了!回头就让粮铺把粮价降到三十文一斗,有了这两万石粮食,我倒要看看,那帮粮商们还撑得下去不。”徐番的笑容中的寒冷,没有丝毫的掩饰。
这些日子以来,粮商们感受到了徐番强硬的压力,而徐番自己又何尝不是殚精竭虑。
徐番也有自己的班底,可那些人大多是几十年前随着李隆基一起创业的老人,这帮人大多数早已成了功勋权贵。
这样的一些人,有身份、有地位,但是面对着如此赚钱的良机却又不会轻易的放弃。
刚开始还可以说是给徐番一个面子,有所收敛,可到了后来这帮人的耐性渐渐消失,虽然还没到直接站出来与徐番作对的程度,但暗中做些手脚却是经常的事。
而徐番自己也清楚,要是粮食危机不尽快解除,那么他们之间那些尚存的情谊,恐怕就要真的被磨灭殆尽了。
知道扬州已乱的王策却没有那么乐观:“老师放心,升州的船厂又有几艘船下水了,等过些天,还会有三万石粮食送来长安。”
徐番想了想,说道:“也好!如此便更加稳妥了,接下来的粮食就不用送到长安了,南方本就是重灾区,你们自己也要多储备些才好。”
“知道。”王策答道。
看老师这个样子,似乎还没有得到扬州已乱的消息,王策心里便想着是否要把事情说出来。当初在船上跟郑泰说的那个理由自然只是个借口,如今那令他头痛的事已经发生了,这所谓的借口自然也就没了必要。
只是,还没等王策开口,书房的门便被人推开了!
“先……先生!快!快随咱家进宫,圣上急诏!”孙德胜与徐番的关系不同寻常,为此门外的徐伯也就没有拦他,由着他气急败坏的将门推开,气喘吁吁的说着。
“怎么了?”徐番心中一惊,孙德胜这副摸样,只怕真是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扬州……扬州沦陷了!”花大进宫汇报的时候,孙德胜正好就在李隆基身旁。
得到消息的李隆基自然惊怒交加,随即便连忙令孙德胜出宫急诏三位宰相并几位老将入宫议事。
孙德胜一出大殿,便连忙吩咐了几个宫人前往他处传诏,自己则亲自来给徐番送信。
“你说什么?扬州沦陷?怎么回事?”徐番大惊失色,立马站了起来,绕过书桌,冲到孙德胜身旁,问道。
“内卫传来消息,扬州沦陷了!”孙德胜再次强调道。
“谁干的?”徐番问后,瞬间便反应过来:“杨家余孽干的?”
孙德胜点头道:“不错!”
“圣上在哪?”徐番没时间多考虑,立刻便要去寻李隆基。
“圣上正在含元殿内等候!”孙德胜回道。
“那还不快走!”说完徐番便要夺门而去。
朝廷出了大事,皇帝招人议事,这等事务看上去好像没什么玄机,但孙德胜心中有鬼,毕竟当初自己也是去过南方的,而且还黑了皇帝大笔的铜钱。如今扬州乱了,究其原因孙德胜自认好像与自己也有些关系,所以这才会火急火燎的跑来徐番这里实则是为了找个对策。
然徐番这时候可没功夫去管孙德胜心中的小心思,不容孙德胜开口相问,就要快步离去。只是刚走到门前,却想起王策还在,于是便回头说了一句:“你先在家里住下吧!”
“不用了……”王策正要拒绝,徐番却恍然间明白了些什么似的,回过身来,盯着王策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迎着老师锐利的眼神,王策哪敢不说实话,硬着头皮点头道:“是……”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徐番吼道。
“刚想说来着……”王策低着头嘟囔道。
“哼!”徐番从鼻孔中出声,平复之后,却突然说了一句:“走!你小子跟我一起去面圣!”
“啊?用不着吧……”王策小意的笑道。
“跟着来!”徐番却只是生冷的回了一句,不容王策多说什么。
“哦……”王策知道逃不过去,只好颓然应下。
孙德胜急急忙忙的进门,直到后来才发现王策也在,心中一想,自己做的事好像与王策他们关系更密切些,直接问问他们的看法岂不是更好。
于是,孙德胜立马笑盈盈的向着王策迎了上去:“原来王兄弟来了啊!来来来,这边走……”
徐番一行三人,没有走朱雀门,而是从距离更近,皇城西面的顺义门进到了皇宫大内。
一路急行赶到含元殿的时候,殿内只有李隆基、花大二人,其余两位宰相以及几位高级武将还没能这么快赶来。
“你来了啊。”李隆基心情不好,态度也就十分冷淡。
“圣上,具体情形如何?扬州城现在是个什么情形?”徐番一进来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自己问花大吧!”李隆基不耐烦的摆摆手。
徐番于是便看向花大。
花大回道:“刚传来的消息,扬州城已经被攻下了!扬州军府的府军全军覆没,如今叛军正在向扬州四周的郡县进军。”
徐番一听,顿时大气:“怎么会这样?扬州城的守军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一帮乌合之众都打不过,朝廷白花那么多粮饷养他们了……”
“他们没粮饷!”李隆基愤愤道,可随即又想到这些事都是在徐番上任之前就发生的,而且自己还趁机捞了一把,底气不足,自然也就发不出火来了,只好偏过头去。
徐番也被这句话惊醒,怒火渐渐平息,回想起扬州这半年来。经历过的事情,回头再来看现在这个结果,也就不觉得意外了。
就在含元殿内陷入沉寂的时候,李林甫、林希烈,外加几位朝中级别最高的武将陆续赶来。
随后,花大再一次向众人介绍了一番扬州城的现状,接着李隆基便问道:“都有什么看法,说出来吧!”
武将们最怕的就是不出事,一遇到叛乱简直比见了亲爹还要亲!一个粗狂些的武将立马便站出来喊道:“这有啥好说的?当然是打啊!”
另一位也不甘示弱:“不错!不过就是些乌合之众罢了,听花大人的意思,扬州城原来竟是早就被动乱折腾的残破不堪了,难怪会被轻易的拿下,既如此,这帮乌合之众也就无以为虑了!”
“就是,圣上,让我领了一万兵马,只消一月的功夫便能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这位更直接,已经开始立军令状了。
“半月!”当然自有更直接的人……
看着这帮平时朝会一言不发、老神在在的老将军们此刻竟如顽童一般,气急败坏的争抢着,三位宰相一时间无言以对。
唐代最重军功,然到了玄宗朝,大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