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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沙-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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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除了讹诈你还有什么用心,你跑错了地方找错了人,给我撂倒他,扔他出去。”

真要是想讹诈,往这儿来,可真是跑错了地方,找错了人,当然,马爷他不是。

有了红脸老者这么一句,那个领头的老雷又动,旁边那个下手也动了,马上,马爷他就是一敌二的局面。

就在这时候,一个平静、安祥,不温不火,不快不慢,也不大不小,但带着力道,能震慑人的话声传了过来:“慢着。”

这一声,并没有指明要谁“慢着”,可是老雷跟那个下手却很听话,身躯各自一震,马上就停了手。

都往话声传来处望,只有马爷听得出是谁,那位是李朋友。

他没听错,排开围观的众人走出来一个,可不正是那位李朋友?他提着一具革囊,径自走进了栅栏。

红脸老者目光一凝:“年轻人,你……”

李朋友道:“我姓李,就是我告诉这位马爷,他那三匹好马,是毁在‘漠南’解家的‘神仙煞’之下的。”

红脸老者神色一变:“你……”

李朋友扬了扬手中革囊:“这里面装的,就是解老你想要的东西。”

红脸老者两眼倏现厉芒,伸手就要抓革囊。

李朋友左手一抬,恰好挡住了红脸老者的抓势:“解老不要急,我带它来,就是要给解老看的。”

马爷忍不住叫了声:“李朋友……”

李朋友转脸望马爷,淡然一笑:“是我让马爷来的,我就不能让马爷空口说白话,碰个灰头土脸。”

只听红脸老者震声道:“年轻人……”

李朋友抬眼望过去:“解老,可不可以到你的帐篷里谈?”

红脸老者神色一肃,倏然抬手:“请。”

看样子他是心虚,不然他绝不会答应。

李朋友向着马爷道:“马爷,走吧,咱们到解家的宝帐里做会儿客去。”

马爷除了看他一眼,一句话没说,迈步行去。

李朋友跟马爷走了个并肩,红脸老者赶先他们俩半步,老雷走在后头,紧紧监视着他们俩,那个下手这会儿抱起拳逐客了:“各位,请离去吧,不管有事没事,那都是两家当事人的事了……”

李朋友跟马爷都没往后看,不知道围观的人散得快慢,真说起来那也无关紧要。

帐篷到,红脸老者没客气,当先走了进去,李朋友跟马爷也没计较,随后跟了进去,老雷没往里走,守在了帐篷口,李朋友跟马爷都没在意,因为他俩知道,真要有什么事,就算再来一个老雷,也挡不住人的。

进帐篷吓人一跳,这座帐篷真不小,布置摆设也相当讲究,简直就像个大户人家的待客大厅,还不止,隔后还有块布帘,恐怕还有后帐。

可不,这里宾主落座,红脸老者沉声一句:“来人。”

布帘掀动,从后头走来两个中年壮汉,端的是两杯茶,可是把茶搁在两个客人身边的茶几上后就没再走,分别伫立红脸老者左右,脸上只见骠悍,眼里只见凶光,胆小一点的客人绝坐不住。

偏偏今天就碰上两个胆大的。尤其是李朋友,他像根本就没看见这两个壮汉,道:“我知道马爷为人厚道,不想在外头闹开了,怕解老你没法收拾,所以自做主张,求解老你允许到帐篷里来谈,现在解老你可以看了……”

他把革囊递了过去,自有一名壮汉过来接过去,恭恭敬敬的递给了红脸老者。

李朋友接着又道:“这是一根马舌头,不是我在它遭人毒杀冤死之后,还残杀它;要替它报仇雪恨,不得不如此,灵驹地下有知,相信会原谅我的不得已。

解老看一看,就知道它是不是死在解家‘神仙煞’之下了,一匹如此,我想解老不会再想要两匹的证据了。”

红脸老者打开革囊口往里一看,须发抖动,两眼厉芒暴射,霍地射望那块垂帘,倏扬厉喝:“玉宝。”

那块垂帘再度掀动,往里头走出个年轻俊逸人物,穿的跟红脸老者一样的讲究,但是白净的俊脸上,神色带点阴险,也一副不在乎的娇纵模样。

他看都不看两个客人,径直向红脸老者:“您叫我。”

红脸老者威态吓人,冲他一扬革囊:“你真下了手?”

俊逸人物玉宝有点茫然,什么真下了手。

“你说过要用‘神仙煞’,对付‘金兰牧场’的三匹牲口,我不许——”

这位老者能当着外人这么问,足证他是个刚烈公正,不护短的人物。

俊逸人物玉宝似乎弄明白了,“呃!”了一声道:“原来您是说……没有啊!我可没有!”

没有,俊逸人物玉宝不承认。

可是,不承认似乎不能就算了,连红脸老者这头一关他都过不了。

红脸老者道:“没有?你自己看。”

他抬手递出了革囊。

俊逸人物玉宝没接,看看革囊,讶然问:“这是什么?”

敢情他还不知道革囊里装的是什么。

他是从后帐来的,前帐后帐一布之隔,那位李朋友刚才说革囊里装的是根马舌头,他居然没听见。

红脸老者怒声大叫:“拿过去。”

俊逸人物玉宝这才忙接过去,打开革囊口一看,他吓了一跳,还叫出了声:“哎哟!这是——”

李朋友接了口:“解老,这位是大少爷吧。”

红脸老者一点头:“对,他就是我儿子解玉宝。”

李朋友转脸望解玉宝:“解少爷,这是一根马舌头。”

解玉宝知道是什么了,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叫:“怎么说,是——”

他话还没说完,红脸老者怒声又叫:“这怎么说,你给我说清楚。”

解玉宝也叫,却是诧声叫:“我给谁说清楚?爹——”

“对,你给我说清楚!”红脸老者道:“人家把牲口中了咱们解家独门‘神仙煞’的证据,放在咱们的眼前,你告诉我,这‘神仙煞’是哪儿来的,谁下的手?”

解玉宝眼都瞪圆了,也叫的更大声了:“您怎么问我,我——”

红脸老者霍地站起,一个耳括子把解玉宝打的退了好几步:“你是我解某人的儿子,你是个男子汉。”

解玉宝嘴角都流了血,他捂着半边脸道:“爹,我真不知道——”

红脸老者更怒,须发猛一张,跨步上前,扬手又要打。

一声清脆、悦耳、甜美的娇喝,往后帐方向传了过来:“慢着!”

主客循声望,那块垂帘弹起老高,一抹红影带着一阵香风闪了出来,就停在解玉宝身边。

那是个一身红的似火姑娘,刚健婀娜,艳若桃李,一条大辫子垂在胸前,手里还提着根马鞭子,她一双清澈、明亮的目光望着红脸老者,嗔声发话:“爹,您是怎么回事儿,自己的儿子不护,尽帮着外人。”

红脸老者还是一脸怒气,可是话声已经和缓多了:“丫头,你少管。”

“不!”红衣大姑娘道:“您这个儿子是我的亲哥哥,有人找上门来欺负咱们解家,这种事我能不管?我管定了。”

一拧腰,霍地转向李朋友,抬起马鞭一指,鞭梢儿差点没碰着李朋友的鼻子:“你,还有他,我在后帐看了你们半天了,谁知道你们这根马舌头是哪儿来的,你们凭什么提根马舌头,就指我们解家用独门的‘神仙煞’毁了你们的三匹牲口。”

解玉宝叫道:“对呀——”

红脸老者怒喝:“闭上你的嘴,你给我少开口。”

解玉宝硬是没敢再吭声,八成是怕再挨嘴巴,挨嘴巴已经是难堪的事了,何况是当着这两个外人,面子丢到解家外头去了。

红脸老者喝止了解玉宝,转脸又向红衣大姑娘:“丫头……”

红衣大姑娘又截了口:“爹,这档子事说什么我都要管,除非您不承认我是解家的人。”

不承认他是解家的人,办不到,红脸老者绝办不到,这个女儿是他的肉,是他的宝,是他的命,他宁可不要儿子,也绝不会不要女儿。

所以,红衣大姑娘这么一说,他为之一怔没说出话来。

就这么一霎眼间,红衣大姑娘又转向了李朋友跟马爷:“说呀,我问你们话呢?”

李朋友很平静,缓缓道:“据我所知‘漠南’解家的玉珍姑娘,是个最明事理的人。”

红衣大姑娘道:“你不用给我戴高帽子,解家的每一个都明事理,不然不可能还容你们站在这儿,我这也就是跟你们讲理,有理你们就尽管说。”

李朋友道:“有解姑娘你这句话就够了……”

看了解玉宝一眼,接道:“今儿玉宝少爷,本来就有意思用解家独门的‘神仙煞’毒害‘金兰牧场’的三匹好马,这不假吧!”

这怎么能假,红脸老者亲口刚说过。

红衣大姑娘解玉珍道:“当然不假,可是你也听我哥哥说了,他只是那么说说,并没有真下手。”

李朋友道:“我确实听见了,只是今儿玉宝少爷,真那么听令尊解老爷子的话么?”

“当然。”解玉珍道:“做儿子的那有不听做爹的话的,我解家有我解家的家规,我哥哥他还没那个不听的胆。”

李朋友淡然道:“真要是那样,令尊解老爷子就不会疼女儿胜过疼儿子,宁愿要女儿不要儿子了,是不是?”

不但解玉珍为之一怔,连红脸老者跟解玉宝也为之一怔,解玉珍道:“你——”

“解姑娘。”李朋友道:“令尊解老爷子只这么一个儿子,可是令兄玉宝少爷,他是个什么样的儿子,令尊解老爷子跟解姑娘你都清楚,玉宝少爷他这个做儿子的,闯了多少祸,伤了做爹的多少次的心,解老爷子跟解姑娘你也清楚……”

解玉宝一声大叫,叫声中他发了疯似的扑向了李朋友。

李朋友没躲,甚至连动都没动,像没看见。

红脸老者及时暴喝,也出了手:“畜生,你还敢!滚回去。”

解玉宝脚下一个踉跄,乖乖的退了回去。

解玉珍讶然向李朋友:“解家远在‘漠南’,也很少跟人往来,你怎么会这么清楚解家的事?”

李朋友淡然道:“我是个马骠子,或许我这个马骠子与众不同,只要是各牧场的事,没有我不清楚的。”

“不!”解玉珍道:“就算你是个马骠子——”

“解姑娘。”李朋友道:“这跟眼前事无关,是不是?”

解玉珍美目射望李朋友,深深一眼,螓首一点:“好,现在不谈,那刚才我问你们的话——”

李朋友道:“现在也已经无关紧要了。”

解玉珍为之一怔:“怎么说,你——”

李朋友淡然道:“我们只是来问解家讨取个公道的,我们所以愿意来,所以敢来,那是因为我们知道解老爷子不护短,解姑娘明事理,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还有什么好说的,多说又有什么用,‘金兰牧场’的三匹好马是毁了,可惜是可惜,心疼是心疼,可是也不过区区三匹,‘金兰牧场’还有,明年也还会再来,而解姑娘的令兄,解老爷子的儿子却只有一个,要是不好好加以管束,总有一天他不但会毁了自己,也会毁了解家创立不易的这块招牌,言尽于此,告辞。”

他转脸一声:“马爷,走吧。”

革囊跟马舌头都不要了,他转身往外行去。

马爷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却欲言又止,跟着李朋友走了。

红脸老者、解玉珍,甚至于解玉宝,都没动,也都没说话,是因为他们全怔住了,谁都没想到,事情会有这种样的变化,开的不是这种样的花,却结了这种样的果。

望着李朋友跟马爷出了帐篷,出了栅栏不见了。

头一个定过神来的是解玉宝,他叫了起来:“妹妹,还是你行,这种人就得跟他们来横的——”

红脸老者一个嘴巴子掴了过去,霹雳也似的暴喝:“畜生,你给我跪下。”

解玉宝的半个脸又红了,嘴角也见了血。

□□□□□□

李朋友跟马爷往客栈走着,身边的挤、吵、闹,两个人似乎都没心情看,阵阵的牲口腥臭,阵阵的人的汗酸味儿,两个人似乎也闻不见。

马爷的脸上很明显的流露着不痛快。

李朋友不知道是看出来了,还是怎么,他边走着边道:“马爷,原谅我自做主张,把事这么处理的。”

马爷或许有点不好意思,脸色马上好看些了,道:“也没有什么?只是太便宜他们了,有点儿咽不下这口气吧。”

李朋友道:“马爷并不指望真跟他们撕破脸,来狠的吧!”

马爷迟疑了一下:“其实只要他们认个错,低个头也就算了,我知道,真撕破脸来狠的,他们人多势众,我占不了便宜。”

李朋友道:“我倒不是在乎他们人多势众,公道自在人心,整个马市的人更多,我只是不愿让‘金兰牧场’跟解家成为仇敌,它是一块响当当的招牌,这两家成了仇,对马市是祸不是福。”

马爷微带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那‘金兰牧场’跟我马某人就只有忍下这口气了。”

李朋友淡然一笑,“马爷要真是只为让他们认个错,低个头,就能算了,我保证马爷能满意,说不定他们还会如数照赔‘金兰牧场’的损失。”

马爷他当然不信:“你怎么说?”

李朋友又淡然一笑:“真逼急了,大家都来狠的,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可是我来个以退为进,说那么几句给他们听听,担保解家父母一定受不了。”

马爷他当然不信,可是他没再说话了。

回到了“张垣客栈”,马爷还是没多说什么,招呼一声径自往后去了。

李朋友他住在前院,目送马爷进了后院,他也就转身行向了他的那间厢房。

客人们都上马市去了,恐怕这会儿在客栈里的,只有李朋友跟马爷了。

李朋友到了厢房门口,他两眼里突然闪过了两道比电还亮的光芒,可是他脚下并没有停留,甚至连顿都没顿一下,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脚刚踏进房门,一个咬牙切齿的冰冷话声淡然传来:“王八旦,你害苦了我。”

一个矫捷人影,带着一阵疾风,从梁上当头扑下。

李朋友他就像个没事人儿,手只往上一扬,只听一声闷哼,那条人影飞出去摔在了炕上,李朋友他手里多了把森寒雪亮的匕首,炕上那个人,赫然竟是俊逸的解玉宝。李朋友他扬了扬手里的匕首:“玉宝少爷,这大概是你又一项坏了解家的家规吧!”

解玉宝本来眼都瞪圆了,整个人傻在了那儿,闻言一咬牙翻身跃起,又要扑李朋友。

就在这时候,往外头闯过来一条人影,还没看清人。

香风先往人鼻子里钻。

随即,人影停在李朋友身边,那是解玉珍,她仍然是那一身红,不过这会儿多了件黑披风。

解玉宝硬生生刹住了扑势,人就站在炕前。

解玉珍道:“就知道你上这儿来了,你也太大胆了,非逼爹亲手废了你,是不是?”

解玉宝道:“妹妹——”

解玉珍道:“不要逼我撒手不管,马上给我走。”

第二章

    解玉宝没再说什么了,狠狠的瞪了李朋友一眼,跨步闪了出去。

李朋友淡然道:“我算是跟令兄结了仇了。”

解玉珍道:“我本来就是来赔不是的,现在我要多赔一回不是。”

李朋友道:“我说过,解姑娘是个明事理的人——”

递出了那把匕首:“请姑娘把这匕首带回去,姑娘知道该怎么处理。”

解玉珍没接,道:“我现在还不回去。”

李朋友道:“姑娘什么时候回去并不要紧,这把匕首总是解家的。”

解玉珍这才把匕首接了过去,道:“我想跟你多谈两句话,行么?”

李朋友道:“那有什么不行的,姑娘请坐。”

往哪儿坐,也只有炕边儿上了,是两个人都坐,还是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似乎都不合适,都别扭。

所以,解玉珍道:“不用了,就站着说吧。”

李朋友也没有多说。

解玉珍看了他一眼:“你真是个马骠子。”

李朋友道:“难道姑娘不信?”

“还真有点儿。”解玉珍道:“你又像又不像。”

李朋友道:“马骠子这一行不怎么样,拿它招摇撞骗不了什么,应该不会有人混充。”

解玉珍狡黠的望着他道:“要是为了点儿什么,那就另当别论。”

李朋友淡然道:“姑娘真会想,照姑娘看,我是为点儿什么呢?”

解玉珍道:“不是我要这么想,是你让我这么想的,至于你是为点儿什么,那就只有问你自己了。”

李朋友道:“是我让姑娘这么想的?”

解玉珍道:“你像马骠子,可是又不像。”

李朋友道:“姑娘要不要试试,凡是马骠子会的,我都会,还绝对是马骠子这一行里的好样儿的。”

解玉珍道:“还有,你不是‘金兰牧场’的人吧。”

李朋友道:“怎么见得?”

解玉珍道:“你要是‘金兰牧场’的人,不会跟马荣祥一个往后院,一个往前院。”

原来马爷叫马荣祥。

李朋友道:“没错,我不是‘金兰牧场’的人。”

解玉珍道:“既不是‘金兰牧场’的人,干吗要管‘金兰牧场’的闲事。”

李朋友道:“路见不平。”

解玉珍道:“像你这样见义勇为的人不多。”

李朋友道:“还有,我是个马骠子,长年与马匹为伍,我对马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谁残害马,我深痛恶绝。”

解玉珍道:“这倒沾上边儿了,而且是个相当不错的理由,我听得进。”

李朋友道:“还要请姑娘原谅,帮马爷找到解家去,我不得已。”

解玉珍道:“解家是个可以讲理的地方,我爹跟我都不怪你,不然我这会儿不会站在这儿跟你说话。”

李朋友道:“谢谢。”

“你从哪儿来。”解玉珍问,一双美目紧盯着李朋友,似乎想看透他。

“口外!”李朋友脸上看不出什么来。

“口外地大着呢?”解玉珍进逼了一步。

“蒙古。”

“天,真不近,蒙古就说蒙古好了,干吗口外?”

李朋友没说话。

“你是个汉人,怎么会从那儿来?”解玉珍又问。

李朋友道:“姑娘忘了,我是个马骠子。”

解玉珍盯着他继续问:“我知道你姓李了,叫什么?”

问的真客气。

其实,这种样的说话,尤其是跟个马骠子,没有必要那么“文”。吃马骠子这行饭的,也绝不会计较。

李朋友真没在意,道:“李豪!”

解玉珍道:“李豪,这个名字跟你的人,倒有几分相衬……”

一顿,凝目,两道似水也似的目光深盯李朋友李豪,道:“我爹很赏识你,想让你上解家来。”

李豪微一怔,旋即淡笑摇头:“解老爷子的好意让我倍感荣宠,我感激,可是我只有心领。”

“怎么?你不愿意。”解玉珍显然感到意外。

事实上“漠南”解家拥有大牧场,上万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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