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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一点一点的将血流干净。
“父亲……”贾政呼吸骤紧,想伸手去推,推醒那个给他挡风避雨的父亲,可刚一伸出手却又停在半空,指尖蓦地发冷,心口一悸,面色踌躇,眼角偷偷扫了一眼皇帝。如今两任帝王皆在,没准便是私下对贾家的审判呢,他该大公无私的跟人划清界限才对,不能在被连累了。
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贾政瘫坐在地上,垂眸死死的盯着地面上的缝隙,嘴上呜咽几声,却未说过任何一句话。
“朕留贾代善那孙子……”太上皇嘴角一抹冷笑划过,一指贾政,“就是他那个患个天花的儿子一命,其余的小六,你看着办吧!”揉揉太阳穴,带着担忧望了一眼贾赦。太上皇没来由的便心情烦躁,一挥袖,大步走向了门外。
随着他离开,屋内一时寂静无声。
贾琏托腮蹲在地上,瞟一眼神色惶然的傻爹,再瞅一眼看似在懊恼的贾政,颇为好心肠的道:“二叔,您先前怎么说祖父是反贼啊?明明祖父是大大的功臣,他可是舍命救了皇驾!”
“啪!”的一声脆响,贾琏的话似乎往滚热的油锅里轻轻的注入一滴水,瞬间热油沸腾起来,噼里啪啦的燃烧着贾政最后一丝的理智,难以控制着全身颤抖着。贾政两眼充满血丝,半边脸还红肿着,仰面看向被宫侍扶到床榻的贾代善,双手僵硬的动弹了几下,艰难的从喉咙里吐出几个字来,“救驾之功?”
贾赦心绪稍微平复下来,伸手想去拨开皇子的爪子,但不过两人稍稍拉开些距离,但整只手被握在手里,十指相扣着,掌心火热的温度传来,让他微微生疼。
抬眼去看,那一双眸子炙热的眼神,毫不做作的忧患,慢慢的忧愁,贾赦视线一闪,头微垂。他永远也看不懂为何?
明明他只是个游手好闲,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但眼下之急却不是风花雪月。
“嗯,救驾。”贾赦凝视了许久,终于开口,声音略显沙哑,“父亲救驾有功,但你证据凿凿行叛乱之事,上皇念父亲之功,想要你潘然悔悟后留你一命,不曾想却……”闭了闭眼睛,脑中又闪过那几乎诛心的话语……“殊不知这世界还有捧杀一词?!”
捧杀,他怎么能说得出口?
“什么?!”贾政面色爆红,心中大震,多日里遭遇种种不公待遇,忽然在此刻全部涌出来,眼眶发酸,满目赤红,整个身子剧烈的颤抖着,愤而指责:“贾赦你好狠的心,竟然设下如此用心险恶的局……”
怒极反静,贾赦冷冷的瞥了一眼疯狂的贾政,丝毫没有一丝丝文雅的气息,更不如往常一般板着脸一副说教好为人师的模样,反而有几分范进中举后的癫狂。原本想撩胳膊上前狠狠打一架,如今却没了力气。
定定的看了一眼贾代善的遗体,贾赦深呼吸一口气,他还要打起精神办理丧事,何必理累累若丧家之犬的贾政呢。
他与他之间,本就没多少兄弟情,他有岂会因此而伤心半分?
就算先前丧失理智,也不过为自己不甘而已。
可如今人都走了,他饶是心中思绪万千,也没有任何的用处,不若一切随风而去。
站在外面,贾赦静静的迎风站立,抬手擦拭掉了眼泪,眼眸中闪过一丝坚定的神色。
贾赦走了,徒律自然而然的迈着步子,追了出去。
贾琏步子还没迈出一步,眼前一黑,一道身影堵了去路,手里拨弄着拨浪鼓,温柔说道:“琏二爷,乖,该睡觉觉了~”为了保证主子能顺利的执子之手,为了加官进爵,他特意跟教养嬷嬷学了几手如何对付三岁小毛孩!
“……”贾琏扶额,沉吟了片刻,咬牙切齿,“我要见珍大哥!”同时,戳戳007,他准备一鼓作气势如虎,撕!逼贾政!
………
正当贾琏化不甘为动力,这边厢,在偏院的贾母却是奇遇连连。
先前,她听从贾代善的话找人去叫了贾赦,然后准备回房,精心装扮一番自己。
知子莫若母,他这个儿子软肋是怎么,她完全一清二楚。
透着水盆里的倒影,贾母略满意的看着自己面色蜡黄,两颊凹陷,眼角满是乌青,整个人一副憔悴不堪的模样。刚整理完仪容,准备去贾代善的院子,却【忽听见空中隐隐有木鱼声,抬眸一瞧,便见一僧一道远远而来,生的骨骼不凡,丰神迥异!】
贾母小心翼翼的环视了一圈周围之景,不由心下一惊,警铃大作。旁边的侍从没有丝毫的异样,似乎只有她看得见由远及近而来的僧道,头一垂,遮敛了疑虑,恍若未闻一般,坦然自若的走着。
不过须臾时间,一僧一道便立在贾母身后,细细打量之后,两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又抬手掐指一算,诧异过后,两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可置信。
此方世间有异!这是他们下凡的缘由。本来有一段风流公安尚待了解,他们领命送一杆情缘冤家下凡历劫,本已选定此方世界,贾家荣国府,作那蠢物历劫的温柔富贵乡。
但没想到,今日那娲皇未用的补天踩石下凡投胎,可之后却失去了联系。为免受警幻仙子责罚,又为日后可以渡化诸风流孽债的女子积攒功德,故此他们偷偷下凡,想要查询一二缘由。
却发觉,贾家气运早已陡然变化,不适合侍瑛神者体验恩爱情仇,可要命的是侍瑛神者入了黄泉轮回路,等待投胎转世,他们没有能耐法力通天,斗转星移。
唯今之计,只有在侍瑛神者降临之前,让贾家一切“归正”,恢复天道原有的秩序。
故此,必须,除去这一抹异数!
两人眸子闪过一道坚定的信念,双目炯炯的看向贾母。
“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请留步。”癞头和尚双手合十,口诵佛号,面带微笑的开口,道:“吾与施主有缘,还望施主听我一言。”
坡足道人一挥拂尘,行礼一下,唱道一句,“无量天尊~”而后同样面带微笑,“贫道与和尚路过贵宝地,见此地隐隐有煞神祸乱,败坏贵府风水。”边说,道人眉间紧拧,喃喃道:“奇怪奇怪,观夫人的面容乃是大贵之相,恕贫道直言,贵府家境本应不止于此,为何……”
意味深长的戛然而止,贾母原本不信,但是见此模样,心里却不知不觉的信了一半。若是装神弄鬼,两人不可能通过重重把手,进入国公府邸后院,倘若无人一般。
于是,态度便不由自主的恭敬起来,贾母合手行礼,“两位仙师好!”
“女施主好。”一僧一道还礼之后,面上带着一丝肃穆,“敢问施主,近日贵府是否有大变动?如那家宅不安、中邪祟、逢凶险的?”
“有!”贾母闻言那帕子拭擦眼里,余光瞥一眼依旧毫无知觉的仆从,心里对僧道的能耐愈发信服了几分,直觉告诉他,这一僧一道,只怕都不是普通人。
脑海权衡了半晌,贾母沉吟半刻,擦擦眼角,收了帕子,面色微红,打量了两人一眼,似乎略带疑惑,开了口,“也罢,若仙师所言,相遇便是缘分。原本是家丑不可外扬,但今日信徒有缘得见两位仙人,还恳请仙人大发慈悲,为信女指点迷津。”
“施主请言,吾等不管修道还是追求大乘佛法都是殊途同归,乃是为了更好的为世人消灾减难。”癞头和尚嘴角微笑,面色慈和的解释了一句,为何教门不同的两人会同时出现。
“是信女着像了。”贾母闻言,心中愈发笃定,忙不迭的道出了这几个月来说受的委屈与怨恨,“……也不是信女信口雌黄,实在是……长长的叹口气,自从长媳离世,我这长子似乎就被那女人勾了魂一般,搅得家宅不宁,闹得要分家别居,让我们当家长的突惹了非议不说,到如今仰仗着献药之功,得志便猖狂,闹得原本的国公之家落个抄家灭族的境地。”
一僧一道闻言旋即锁定了对象,心里有了七八分底儿,大概便是这个衰物得了逆天的法器,竟改了自己的命格,防克贾家的运势,弄乱了天道的秩序。
闭上尘目,暂开天眼,一僧一道窥伺衰物所在,却不料,噫得一声惊叹,猛地睁开眼睛,看向直冲云霄的紫气!
那防克了贾家的衰物,竟然得到如此逆天的法器!
一僧一道互相对视一眼,眸子里闪现狠戾神色!
第45章 直钩钓鱼()
但还未定下计策,癞头和尚瞳孔一缩,眼尖的发现天边又陡然升起的一道微弱的紫芒。快步朝前走两步,癞头和尚心跳得似要扑出来一般,真不愧是娲皇的补天彩石历劫之地,府内竟然重宝重重。
今日,真不虚此行!
癞头和尚眉目露出喜色,神识传向坡足道人。
坡足道人闻音眉头一紧,掐指一算,却发觉不管何种推研方式,都推测不出未来,天眼所向,只有白茫茫一片。
两人心头一震,又互相对视一眼,心有灵犀般抬腿迈向微弱的那一道紫芒。
紫气虽是帝王征兆,但天无二日,国无二主。相比前一道光芒十足,这后来一道微弱很多,想必,他们两人联手能够制服。
飞快的疾行,两人顺着光芒绕过回廊,又过了石桥,望着小径尽头墙角根处那腻歪的身影,脚步一僵。
听得响动,徒律眼眸一扫,瞬间面色全黑,一股恶臭随着冷风扑面而来,忍不住捂了一下鼻子,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贾赦见突然蹿出来的两人,神色一僵,惊慌而走。
“来人,把这两御前失礼的给朕拿下!”徒律暴怒,他好不容易踹掉那个碍眼的小东西找到机会准备趁人心伤能趁虚而入!
这两秃驴,不对,牛鼻子老道,竟然大煞风景!
……
听着背后传来刀戟的声响,贾赦胸口一沉,忍住回头望一眼的冲动,匆匆跑远,不知不觉间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但站在院门前,却愣怔了许久许久。
硕大高古铁锁牢牢的将两扇门栓住,任凭他如何敲打再也开不了他的院子。
是了,他已经离开荣国府了。
这里,自然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贾赦手指僵硬,瘫坐在地上,血早已凝结成冰,此刻竟有些发冷。双手环着双膝,头抵着膝盖,贾赦忍不住缩成一团呆坐在门前的石板上。
他不想去面对任何一切。
老二不想去提,可父亲是真的谋反了,而皇帝……他哪来的颜面去面对平白遭受苦难的百姓,面对同样谋逆被诛杀九族的朝臣勋贵,更何况,他一点都不喜欢皇帝,又岂能厚颜无耻的仗爱求生?
他若承了这份情,用皮1肉偿还吗?
徒律压根不听人一语,直接命人绑了突来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碍眼的人,自己急匆匆脚下生风,跑来找贾赦。他的恩侯,今日经历太多,他怕伤心。
但没曾想会见到那样一幕,徒律心底蓦地一揪,似被什么东西狠狠插了一刀,然后在上面洒满了盐,辣辣酸酸的滋味瞬间涌上心头。
他的恩侯像个受伤的小兽一个独自默默的舔舐伤口,小声呜咽着。
他知道自己此刻不该上前,给人增加压力,可却无法控制的走上前。
徒律深吸一口气,手指一僵,但下一刻又往袖内缩了一缩,拳头一握,掐得掌心满腹指痕,而后才松开,接下外袍给贾赦披上。
贾赦一颤,身子不禁哆嗦了一下。
徒律的手一顿,僵在半空,眸子一闪,带着晦暗的神色,脸上神情却未变,依旧柔和万分,甚至带着丝丝小心翼翼,见贾赦似乎整个人紧绷着,明明那么脆弱无比,只需要稍稍一用力就能崩溃,但却依旧挺直了脊背,带着无限的傲然,一如初见。
他爱极了眸中透着的那份倔强!
即使那一次是他人生中最落魄的时刻,但却是值得永久回味珍藏的邂逅。
也许,是一见钟情吧,不然,怎么老想着欺负人到哭着求饶呢?
上辈子,不懂爱,错失了所爱。
上天何其有幸,赐予他重来的机会,他有什么理由退缩一步,让身份成为沟堑?
“恩侯,冬祭叛乱还未彻底查清,你又何必自添罪责?”
贾赦兀自伤怀中。
嘴角一勾,徒律忽地握紧了贾赦的手,将他半揽入怀。
“你……”贾赦满脸错愕。
“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徒律嘴角一扯,脸上神情一变,目光柔和的看向贾赦,垂首道来,仿佛在说着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你知道我没死最伤心的是谁吗?甄太妃……呵呵,他们打算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念头,默默的打开了后宫通会门,为叛军入内宫提供便利!”
“甄太妃?”贾赦眸子一闪,六皇子,八皇子之母,但素来其偏爱八皇子,且因六皇子登基拒从旧礼册封圣母皇太后,母子交恶铁一般的证据摆在众人眼前。
“朕从前也尊其为太后,可惜……”徒律面色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但手却微微颤抖泄露了他的脆弱不堪。上辈子,若非他命大,也许早就死于无声无息中。
一个女人心狠到能对孙子下手只为给予她不喜的儿子一击。
“宫里繁华都是盛开在血壤之上……”徒律揉揉贾赦的头,毫不犹豫的将自己隐忍了几十年的脆弱赤果果的呈现在贾赦面前。“小时候母妃不过一受冷落的妃嫔,我们受尽苦难,可那时候饶是非打即骂,母妃也是我那时生命中唯一的牵挂,我有多么想长大,不用太大,六岁了就可以入上书房,读书。这样,只要我功课优异,就能被父皇所知道了。这样,就能母以子贵了。”
贾赦下意识的想要逃离。他并不对皇家秘闻有多少兴趣,而且,对于知晓一个人,一个帝王的脆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似是察觉到了贾赦肩膀微晃,就要起身离开,徒律从后环着他的腰,下巴轻抵在肩膀,“后来因缘际会,我一跃成了中宫养子,母妃也重新获得圣宠,可惜我却离幼时的期待越发远。有了八弟的母妃甚至未在看过我一眼。有时候,我在想若是母妃能再打我一次,骂我一句,饶是满满的毫不掩饰的厌恶,也比如今的忽视要强的多。”
看,我的爱人,这世上竟还有比你更惨的人呢?你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笑着活下去?!
贾赦似读懂了徒律眼中的神情,长睫一垂,想来,饶是平常再刚硬坚毅之辈,心底里也会存着不为人知的柔软之事罢,就像吴祺,心中存着殇痛,才会对他任何要求几乎宠溺般应允。
想拍肩安抚一句,却在抬手的那一刹那,瞥见明黄的衣饰,迟疑了一瞬。
“几十年了,已经记不得有多少恶言恶语,衣食住行无不小心翼翼,皇家没有私事,如今所有人都在借口祖宗规矩教训朕“以孝治国”,刚开始甚至被逼的不敢入睡,夜夜失眠,那时候不知为何你就出现在朕脑海里。”嘴角噙着笑意,徒律亲昵的蹭蹭贾赦脖颈,双目凝视着贾赦,眸子幽深黯邃,却亮着一簇火苗。
贾赦望着他,只觉他的眼亮的有些不可思议。
“有什么事情比得上溺水那一瞬呢?生命垂危尚有陌生人施以缓手。”
贾赦稍稍一愣,随即脸上滚烫滚烫,泛及耳根颈侧,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心砰砰直跳,思绪翻滚。
那日,伴随祖母归乡祭祖,他闲来无事泛舟游玩,一时兴起扮姜太公,直钩钓鱼。反正就是年少闲得蛋1疼。命船夫顺江而下,走哪祸害一方肥鱼。
还没一炷香时间,他便失了耐心,准备撒手鱼竿,忽地鱼竿往下一垂,明显的被重物压弯。
他还记得自己在小厮恭维谄媚讨好的话语下,兴致勃勃的自己死命的拉鱼竿,想要看看这愿者上钩的鱼儿。没想到他刚一用劲,便有凑在船拦的小厮失神尖叫,血!
日头当空而照,真是娇艳无比,衬托着那张失去血色的脸,无比苍白,且从水中提溜出来,衣衫凌乱,披头散发,怎么一个丑字形容的尽。
辣么丑的人,他可是堂堂国公大少,没话本中的英雄救美也就算了,而且,对方身上伤口多处,明显是刀伤,他出门之前被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乖乖的,因为他要娶亲了,岳家可是对他不太满意,正考验中呢,这种明显被仇杀的,肯定是对方太丑,不然话本里会有世外高人相助,不然蚌精,狐狸精都少不了。
所以,他昂头扭向一边,视而不见,把人从哪来给推回去了。
如今回想起来,贾赦直愣愣的看向徒律,手紧紧的跩着衣角缓了好半响,才心绪平复下来。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徒律,很是心虚的瞥开眼,挣扎开徒律的禁锢,一想起先前帝王情真意切吐露心扉的话语,忍不住全身颤抖。
他今日怕是难逃一死了!
可做过的事,泼出去的水,哪有后悔的时刻?
而且,死了也好,本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一死百了,他不能连累到琏儿。
但愿,若有下辈子,绣姐跟那死鱼脸好好的,他能厚着脸皮给琏儿当义父就好了。
心跳的愈发厉害,贾赦叩首在地,背后早已被冷汗给净透,“望……皇上听罪民容禀告!”怕徒律一时承受不了,他心心念念,甚至“芳心暗许”的救命恩人曾是加重他病情的真凶,忙不迭的跟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说个痛快,“皇上,多谢皇上感念,但罪民实在受之有愧,当年我将您救起之前,曾命人将您推回水中,也就是那一推,您似乎被撞倒暗樵,导致伤口溃烂愈发严重,淤血……那一串的话当年大夫诊断的我听不太懂,反正,要是我若前一次就将您救上,没准你就不用在床上躺半年多了!”
徒律:“……”
先前贾赦要挣脱,甚至在他毫不知觉的情况下将他双臂掐出一圈青紫来,怕逼人太急,徒律不得不松开。可那时候,无疑将他那点渺茫的期待捏成碎渣。
他将自己最薄弱不堪一击的感情亲口道出沦为贾赦舔伤资料的工具,还是带着一丝期待的。他想将他们拉的更近。
将一颗真心送出去给人,原以为被践踏,没想到……
徒律忍不住想要哈哈大笑,喜极而泣。
他的恩侯,怎么可以这般诚实的吓人呢~
第46章 荣宁分宗()
贾赦生生打了个冷颤,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