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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的全是蝇头小利,仨瓜俩枣的也算计,师傅,不是我说您,这么做生意可做不大……
庄虎臣:嗯,我是卖酸枣面儿的,仨瓜俩枣的也算计?庄虎臣转念一想:那你呢?挣一个花俩就能做成大生意?
张幼林:咱做买卖也得拿出点儿爷的派头,该大方咱得大方,要是成天算小账,大生意就不会找上门来,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张幼林从袖子里拿出霍震西的订货单放在桌子上:您瞧这单子,还算说得过去吧?
庄虎臣仔细看了看,一下子坐直了:我的天,大单啊!顶咱铺子里半年的销量,这是哪儿定的货?
张幼林:西北,是我霍大叔帮着操办的。
庄虎臣兴奋地:这可是笔长线的买卖,松鹤斋总算是有立得住的生意了!
张幼林:师傅,我觉得做生意和做人差不多,以宽厚之心待人,以公平之心行事,不刻意追求结果,无为而无不为,其结果也许就是柳暗花明。
庄虎臣:好啊幼林,给你师傅讲上课啦?
张幼林:不敢,不敢,您永远是我师傅……
庄虎臣从前厅出来,走进后院,得子在后小心翼翼地跟着,欲言又止。
庄虎臣站住:你跟着我干吗呀?
得子吞吞吐吐地:掌柜的,我想跟您告个假,我娘给我说了个媳妇,这不,催我回去把事儿办了呢。
庄虎臣:这是好事啊,可眼下,我不说你也知道,铺子里正缺人手儿……得,你踏踏实实回去吧,咱铺子里反正新招了两个伙计,也不在乎少你这一个。
得子:那您说,我在家待多少日子?
庄虎臣:别超过一个月,能提前回来最好。
得子高兴了:掌柜的,太谢谢您了!说着就往铺子里头跑。
庄虎臣又把得子叫住:你先别忙着走。
得子停住脚,转过身儿,面对着庄虎臣。
庄虎臣:额大人府的那个三郎,和你挺熟?
得子:不就是那次松竹斋的封条那码子事才认识的么,三郎还约我晚上去喝酒,他请客。
庄虎臣:哪儿能让人家请客啊,我看这个客得你请,这么办吧,往后你接长不短就请三郎喝个酒吃个饭什么的,花费的银子由柜上支。
得子:说好了是三郎请我喝酒,凭什么咱们请客?
庄虎臣:嗨,你小子就是眼皮子浅,净盯着这仨瓜俩枣的,这么说吧,今后你请三郎吃饭,算是我给你派的差,不算私事,只要三郎能常在他主子面前给咱松鹤斋吹吹风儿,宫里需要采买点儿什么,想着咱松鹤斋就行。该怎么和三郎说,你自己心里掂量着。
得子恍然大悟:懂了,掌柜的,我真服了您了,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咱东家花这么大价钱请您来。
庄虎臣:你就学着点儿吧,小子。
百年往事 三十六
琉璃厂的街面儿上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儿,依旧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铺子里的客人三三两两,张幼林在应酬客人。
客人左脸上有一颗明显的黑痣。
张喜儿把客人送到门口:您慢走。
客人在门口儿忽然停住脚,犹豫着,转过身对张喜儿:小兄弟,我还想在琉璃厂再转转,我东西先存在你这儿,成不成?
张喜儿:那怎么不成啊,您转您的,回头走的时候再来取。
客人挺高兴:那就谢谢你了。
张喜儿接过东西,客人出了铺子。
同文馆。
室内乐曲悠扬,几对洋人随着音乐在翩翩起舞。
一曲终了,洋人下场,仆人端上红酒、西点。
张继林和张幼林穿着新式制服站在舞池边。
伊万带着秋月推门进来。
秋月一身洋式盛装,光彩照人,立刻便吸引了所有在场人的目光。
张幼林看呆了,嘴里喃喃地:秋月姐……
乐曲结束,秋月和伊万正好跳到张继林和张幼林站着的地方。
张幼林很绅士地躬了躬身子:秋月姐真漂亮。
秋月笑道:你们兄弟俩也来了,怎么不跳舞呢?
张继林:我们还不会跳呢。
秋月:没关系,一会儿我教你们。
伊万望着张幼林伸出手:张幼林先生,好久不见了,你好吗?
张幼林笑道:我秋月姐是不是雇你当保镖了,怎么她走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
伊万:这不是保镖,在我们欧洲,这叫骑士,漂亮的女人身边怎么能没有骑士呢?
这时,音乐声再起,一个洋人很有礼貌地邀请秋月跳舞,秋月跟着洋人进了舞池,回头儿对张幼林:待会儿我教你!
张喜儿站在铺子门口,不时地向东、西两边张望。
庄虎臣走过去:喜子,看什么呢?
张喜儿有些担忧地:客人买的“寿”联儿和笔墨还在这儿呢,怎么也不来拿啦?
庄虎臣:那你着什么急啊,现在,这东西已经是他的了,拿走不拿走是他的事儿,跟咱没关系。咱也上板儿吧,客人什么时候来再说。
舞会仍在继续。
张幼林和伊万端着酒杯在交谈。
伊万:张先生,我在你的目光中看出了一些东西,你好像不喜欢我。
张幼林:没错,我是不大喜欢你,因为你对我秋月姐有些不太好的打算。
伊万:哦,我在追求秋月小姐,我和那位杨宪基大人是平等的,只要秋月小姐没有出嫁,我就有权利追求他。
张幼林:那好,也算我一个,说起来我比你们都有资格。
一曲终了,秋月从舞池里走出来,张幼林和伊万都没注意。
张幼林:你和杨大人都有妻子,可我没有,所以说,在咱们三个人里,我最有资格。
秋月从后面伸出手,揪住张幼林的耳朵,嗔怒地:幼林,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伊万先生是我的朋友,你秋月姐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杨大人,你记住了吗?
张幼林嘟囔着:记住了。张幼林低头要走。
伊万:张先生请留步。伊万凑近张幼林的耳朵耳语:据我所知,你们同文馆有不少维新派人士,你是吗?
张幼林:说不上,但我同意他们的主张。
伊万:据我们的情报,最近朝廷里可能要有大动作,情况对维新派很不利,也许会发生流血事件,张先生,请好自为之。
张幼林震惊地:你说的是真的?
松鹤斋
张喜儿一边干活,嘴里一边念叨着:你说这客人也真是的,把东西放这儿就没影儿了,要是不打算使,您买它干什么呀?
宋栓停下手里的活儿:我问你,那客人左脸上是不是有颗黑痣?
张喜儿想了想,肯定地:有。
宋栓:那他来不了啦,被抓起来了!
张喜儿惊讶地:你是怎么知道的?
宋栓:昨天我给赵大人送笔回来,打庆福斋门口儿过的时候,看到那脸上有颗黑痣的客人从庆福斋里一出来,两个捕快上去,三下五除二就给绑上了。
张喜儿琢磨着:那就是说,这客人犯了事了,你知道犯的什么事儿吗?
宋栓:不知道……参加什么变法来着。
三郎匆匆走进来,边走边叫:得子,得子……
张喜儿:三先生,我们大伙计回家娶媳妇了。
三郎一拍脑袋:嗨,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张喜儿:您有事儿?
三郎犹豫了一下,拉着张喜儿:咱们到后面说话。
三郎:你们今儿晚上千万别出门,朝廷里出大事儿啦!我刚从我们家大人那儿听说,今儿晚上九门提督奉老佛爷之命全城搜捕乱党,步军统领已经封闭了九个城门,一切人等不得出城,违者格杀勿论,你们在铺子里好好待着,可千万别往外跑。
张喜儿:什么是乱党啊?
三郎:好像是那些闹变法的人,我也不大清楚,反正是老佛爷要杀人了。
京城的街道上,一队清军骑兵风驰电掣地从街上飞驰而过,荷枪实弹的清军步兵列队跑过街道,脚步声震天。
某官员住宅。
举着火把的清兵砸开大门,冲进院子。
被捕的官员五花大绑地被送上囚车……
1898年9月21日,慈禧太后临朝训政; 发动宫廷政变,囚禁光绪皇帝,捕拿维新派人士,百日维新遂告失败。
松鹤斋。
杨宪基下了轿子。
庄虎臣站在门口向杨宪基抱拳行礼:杨大人来啦,里面请。
杨宪基回礼:庄掌柜的,今天生意怕是不大好吧?
庄虎臣:是啊,除了您,大人们都没来。
杨宪基:也难怪,朝廷里出了大事儿,谁不胆战心惊的?公事儿完了赶紧回家,省得招惹麻烦。这两天要写的东西太多,我的笺纸用完了,来买一些笺纸。
庄虎臣:杨大人里面请。
杨宪基在柜台前挑选笺纸,张喜儿把铺子里所有的笺纸都抱出来,摆在柜台上任杨宪基选。
张幼林走进来:呦,杨大人来啦。杨大人,昨儿夜里可够热闹的,街上又是步军又是马队的,一宿就没消停。
杨宪基神色黯然:我今天早晨得到消息,谭嗣同、刘光第、杨锐他们都被捕了,听说康有为和梁启超跑了。
张幼林惊讶地:谭大人、刘大人他们被抓起来啦?杨大人,您不是刑部的吗?这案子最终还得由您审吧?您抬抬手让他们过去不就行啦?
杨宪基小声道:哪儿这么容易?他们的案子怕是到不了刑部,是老佛爷钦点的,别说是谭嗣同、刘光第他们,听说……连皇上都被软禁了。
庄虎臣:唉,朝廷里的事儿,咱草民管不了,怎么着,杨大人,这笺纸,您选着中意的了吗?
杨宪基摇了摇头:没什么中意的,如今这年月,怕是没什么好笺纸喽。
庄虎臣笑道:杨大人说的是谈笺吧?这我们松鹤斋可没地方找去,要是能有几张谈笺,恐怕谁也舍不得卖,早列入收藏了,杨大人见识多广,是否见过谈笺?
杨宪基:谈笺自问世至今不过二百多年,虽说此笺的制作已失传,但毕竟还有存世之物,我是见过的。
张幼林:什么是谈笺?我怎么没听说过?
庄虎臣:要不你得学徒呢,你要是什么都懂,我这个掌柜的往哪儿摆?说实话,我在琉璃厂混了这么多年,真正的谈笺我都没见过。
杨宪基:谈笺是明代一个叫谈仲和的人制造的一种笺纸,由于数量少,制作工艺复杂,在当时就其贵过绫,人称“谈笺”。
庄虎臣:杨大人,您要买谈笺我没地儿找去,可精致一点儿的笺纸还是有的,过两天等新货上来,我让人给您送到府上,您看看满意不满意。
杨宪基:行,那就劳您驾了。
百年往事 三十七
琉璃厂。
得子大包儿小包儿地拎着家乡的土特产,带着新媳妇,兴高采烈地往铺子里赶,这一路上不时地和熟人打着招呼。
茂源斋的伙计看见得子,赶紧从铺子里出来。
茂源斋的伙计:得子,没走多少日子啊,这么快就回来啦?
得子:铺子里缺人手儿,我这办完了事儿就回来啦。
茂源斋的伙计:往后,你跟媳妇租房住?
得子:她没进过城,这先带她逛逛,住不住的,再说了。
茂源斋的伙计:得,赶紧走吧。
松鹤斋。
张幼林:师傅,您能给我讲讲谈笺吗?
庄虎臣:听我师傅说,谈笺梼染有秘法,大而联榜,小而尺牍,色样不一,或屑金花描成山水、人物、鸟兽之形,或染花草,极俱精美。这种笺纸现在已经失传了。
张幼林:您师傅见过谈笺吗?
庄虎臣:他也没见过,他家里的老辈儿人用过,据说谈笺有好多种,这当中最好的要数玉版、银光、罗纹、朱砂、镜面儿和官笺。谈笺用的是荆川的连纸,在这荆川的连纸上褙厚砑光,做出各种各样儿的花鸟图案,再打上蜡,才能出成品,据说谈笺“坚滑可类宋纸”,当年董其昌对谈笺是赞许有加呀。
张幼林:董其昌跨万历、天启、崇祯三朝,与谈仲和差不多是同时代的人,如果说董其昌使用过谈笺,也应该是晚年的事儿了。师傅,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后来就绝版了呢?
庄虎臣:嗨,说来话长,谈仲和做的谈笺,是用了一个秘传的方法,据说,这个秘传的方法,最早是他的祖上彝斋公从内府里得到的,后来,彝斋公的孙子梧亭把秘法传给了谈仲和,谈仲和试验了几次,居然就成了。
张幼林:就这么容易?我看这恐怕是天意了。
庄虎臣:谈仲和做出了极品笺纸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远近各处,慕名前来索要的人是越来越多,谈家雇了二十多个家僮昼夜赶造,还是供不应求。
他谈先生是个散淡之人,对名利毫无兴趣,一烦就撂挑子了!
张幼林不解地:撂挑子了?
庄虎臣:是啊,有一天,来要笺纸的人是一拨儿跟着一拨儿,谈先生终于烦了,一怒之下把来要纸的人都轰出去了,下令僮仆停工,把剩下的制笺用料,点了一把火……全烧了!谈笺,从此绝版矣!
张幼林:师傅,我琢磨着,这谈笺恐怕还有实物传世,谈仲和既然卖出过不少,也许还有人保存下来了。
庄虎臣:那就等着吧,如果真正的谈笺还在,就早晚有现世的那一天,杨大人不是说了吗?谁能得到它,要看缘分了。
鸿兴楼。
得子、得子媳妇、张喜儿、宋栓围坐在桌子旁。
庄虎臣和张幼林走进来。
大家都站起来。
得子:掌柜的,师弟,这么大排场,我这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庄虎臣:不光是你,咱铺子里谁家有事儿,我这当掌柜的都得管,松鹤斋要想成气候,光靠我一个人不行,得大伙齐心协力呀!
得子媳妇抿着嘴,低着头儿。
得子用胳膊肘儿捅捅媳妇:跟掌柜的说句道谢的话儿呀。
得子媳妇扭捏着站起来,低声说:谢谢掌柜的。
得子有点儿起急:你倒是大点儿声啊!
庄虎臣:得了,我听见了,坐下吧。说着,端起酒杯:咱们今天,一是给得子道喜,这得子娶媳妇,也是咱松鹤斋的大事儿,祝得子夫妻和睦,早得贵子!
众人端起酒杯,纷纷跟得子、得子媳妇碰杯,一饮而尽。
庄虎臣:这二呢,是庆祝咱松鹤斋时来运转,买卖兴隆。
庄虎臣扫视了一遍在座的各位:大伙儿为铺子都出了不少力,今儿个,借着给得子道喜,也一块儿乐呵乐呵……
盛昌杂货铺。
张幼林走进来,马掌柜迎上去。
张幼林:马掌柜,我霍叔在不在?他在松鹤斋定了一批货,我已经给备好了,可他这几天没过去,我只好到这儿来找他。
马掌柜小声说:不瞒您说,我这儿也正找他呢,霍爷不知赶上啥事儿了,已经好几天没露了,我都快急死了。
张幼林一惊:霍叔会不会出什么事?
马掌柜:谁知道呢,昨儿夜里官军在城里大搜捕,我一宿都没睡踏实,这兵荒马乱的,霍爷能去哪儿啊,但愿别出事。
张幼林忧心重重地:马掌柜,霍叔有什么消息马上告诉我,我先走了。
张幼林走在街上,忽然听见有人喊他。
张继林穿着一件旧式长袍从会面追上来。
张幼林:哥,你怎么这身打扮,你平常不是总穿制服吗?
张继林紧张地四处看看:幼林,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同文馆停课了,有几个教习也被抓了,说是新党,同学们吓得都不敢穿制服了,生怕被当成新党。幼林,你没事别在街上晃悠,兵荒马乱的,还是在家待得踏实。
张幼林:我回铺子里去,你先回家吧。
张继林:那我先走了。
张继林刚走,手里拎着鸟笼子的张山林就从街角拐过来。
张山林一见张幼林就兴奋地喊起来:幼林,幼林!你干什么去?
张幼林:叔儿,我是路过这儿,怎么啦?
张山林小声地:你不知道吧?老嚷嚷变法的那帮人这回可全褶子啦。听说老佛爷翻脸啦,把闹变法的人都抓起来,二话不说就开刀问斩啊,瞅见没有?这满街的人都奔菜市口那儿赶呢,这回有热闹儿看了。
张幼林惊讶地:连审都不审,上来就开刀问斩?
张山林:那是,审多费事儿啊,一刀下去,万事皆休,走,咱们也去看看。
张山林走了几步又站住了。
张山林:我这黄鸟儿该喂了,算啦,我不去啦,幼林,你自己去吧。
张幼林:哎哟,我的叔儿哎,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惦记着鸟儿?
百年往事 三十八
菜市口刑场。
菜市口刑场,男女老少已经把行刑台围得水泄不通。
戊戌六君子谭嗣同、刘光第、杨锐、林旭、杨深秀、康广仁被五花大绑依次押下刑车。
监斩官军机大臣刚毅坐在太师椅上注视着死刑犯们。
刘光第愤怒地问刚毅:刚大人,凭什么不加审讯就问斩?
刚毅:我只是奉命监斩,余下的……
刽子手朝刘光第的后膝窝一踹,强迫刘光第跪下,刘光第倔犟地又挣扎着站起来。
杨锐大声地:光第兄,跪就跪吧,尊旨而已!
刘光第愤然跪下。
杨锐很是激愤,但仍然强压住怒火,用平缓的语调说:我希望向圣上表明心迹……
刚毅:圣上有旨,不准说!
杨锐怒斥刚毅:都是你这军机大臣搞的鬼,祸国殃民的罪人!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从人群里挤出来。
这个汉子乃京都侠士大刀王五,谭嗣同之友。
人群中挤出了霍震西,他身后还有几个精壮汉子,他们都把手插在衣襟里,眼睛望着大刀王五。
大刀王五机警的目光扫视着刑场,但见清兵戒备森严,王五无奈地望着霍震西,而霍震西微微地摇摇头……
两行泪水从王五面颊上流过,王五注视着谭嗣同。
谭嗣同微笑着同王五点头大声作别: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刚毅见法场人群中已有异动,深恐有变,大喊:尊旨……“刷”的一声抛出亡命牌。
玄衣红带的刽子手朝六君子抡起鬼头刀,血雾在半空中飞舞,六君子人头落地……
法场顿时大乱。
人群中,只听见“扑通”一声,张幼林倒在地上晕过去了。
霍震西注意到张幼林,他拨开人群,朝张幼林倒下的地方挤过去。
张李氏家。
霍震西背着张幼林走进院子。
张山林和张李氏正在院子里说话,见张幼林被霍震西背回来了,赶紧跟过去。
张李氏着急地:他大叔,幼林这是怎么啦?
霍震西:没事儿,看见杀人,吓的。
霍震西把张幼林放到炕上。
张幼林慢慢睁开了眼睛。
霍震西:醒过来就好。
张幼林声音微弱地:大叔……我都看见了,杨大人、刘大人、谭大人……我都认识……怎么一下子就……
张幼林哭了。
霍震西呵斥道:见了血就晕,就你这熊样儿还练武?不许哭,给我起来!
张幼林臊眉搭眼的爬起来。
霍震西:好点儿了吗?跟我出去走走。
张李氏欲制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