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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胭脂泪:罪妾为妃-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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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返北齐皇宫到底是为了什么,仅仅是认回我这个妹妹么?我想她的目的一定不单纯,可是现在东吴已经亡国,就连余党也被君珞尽数剿灭,她就算想要复国也已经不可能了,那么她还紧逼我做什么?

“多谢姐姐一片美意,只是没么对家人还有怨怼之心,就算此时相见也未必能欢聚一场,到时不欢而散,倒是辜负了姐姐一片心意了。”真是越来越看不透岚儿,她怀疑我的身世大可以调查,何必来逼我?

岚儿定定地看着我,良久没有说话,正在此时,殿外传来云秀的声音,“皇后娘娘,娘娘,皇上刚才遣了陈公公过来,说南陈使臣将至,请两位娘娘去昭阳宫一同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

我轻轻地吁了口气,云秀的话来得真及时,连忙站起来道:“看来南陈使臣已经到了,姐姐,咱们还是快去昭阳宫吧。”

我的声音有些急切,不知道为何,我怕岚儿在坚持下去,她若一定要坚持请我的家人来宫里,我到不知道该让她去何处请,君珞当时册封我为皇贵妃时,并没有点明我是顾正言的第七个女儿,因此这也成了我在后宫行走的诟病。

岚儿轻轻地扫了我一眼,唏嘘道:“我有一个妹妹流落北齐,上次回家我听爹爹提起,便起了来北齐寻找太之心,后来见到你,我惊讶于你与我相似的容貌,便在想,你会不会就是我那流落在北齐的妹妹。”

“我并没有任何试探你的意思,羽儿,我只想找回你。”末了,岚儿声情并茂的道,我怔怔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她的背影是那样的萧瑟,仿佛她会再度回到皇宫的目的全部都是因为找她的妹妹吴羽凤。

岚儿刚走,云秀便走了进来,她见我怔怔的看着岚儿远去的背影,道:“娘娘,皇上那边催得急,奴婢侍候你梳洗一番吧。”

迎接南陈使臣的事本事帝后的职责,可是君珞却偏偏差人来叫上我,我想不通他此举的用意,遂只能与云秀回寝室收拾。

雨轩听说南陈使臣到了,很是开心,眼底眉梢都洋溢着明媚的笑意,我不由得侧目看了她好几眼,总觉得她此时的样子有些眼熟,遂打趣道:“雨轩,什么事这么开心,瞧你笑得合不拢嘴了。”

雨轩边替我整理衣襟,边笑着道:“我是替娘娘你高兴呢,回宫这么久,皇上总算记起娘娘你了。”她话一出口,仿佛又意思到这话说得不对,只咬了唇无措的看着我。

云秀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娘娘前些日子是静养,皇上不前来相拢也是为了娘娘凤体着想,让你这丫头一说,好事倒成了坏事了。”

“对对对,皇上可疼咱们娘娘了,知道娘娘身子不好天天让太医来瞧,瞧过之后还要去御书房回话,只是累看上了年纪的吴太医,天天要从这个宫跑到那个宫。”雨轩吐吐舌头,见我不甚在意,她才放下心来。

这一收拾下来,便是半个时辰以后,当我领着云秀雨轩到昭阳宫时,岚儿与诸妃都已经到了,看着满殿=身着姹紫嫣红宫装的诸妃们,我突然觉得有些晃眼,我还以为君珞只召了我与岚儿,看来又是我自作多情了。

君珞与岚儿分坐于上首,两人正小声的说着什么,见我到来,岚儿冲我笑着点了点头,我敛了敛心里的不快,快步走上前去向两人请了安,诸妃也站起来向我请了安,我这才在君珞下方的首座上坐了。

离得近了,君珞身上淡雅的龙涎香徐徐传来,我轻轻皱了皱眉头,此时却听君珞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景妃的身体可痊愈了?”他的声音淡漠,仿佛问我一句只是例行公事般。

我怔了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在问谁,只低头瞧着自己的云锦绣花鞋鞋头看,云秀在身后轻轻支了支我的背,我茫茫然的抬头望去,瞧殿中诸妃的视线都落在我身上,才恍然记起我的封号便是“景”字。

心里不由得有些涩苦,原来仅一晚,我们已经生疏到他只唤我的封号了,连忙站起来,道:“谢皇上关心,臣妾身子已经大好了。”

君珞看着我,眼中光华灼热噬人,我仓皇垂下头去,竟不敢与他的视线相触,曾几何时,明明两个很熟悉的人会变得如此疏离了呢?

“既然景妃的身子无大碍,那么今夜便由你侍寝吧。”他的话云淡风轻,就如在诉说今天的天气如何一般。

我吃了一惊,猛然抬头看向他,他已经转开了眸光,睇向一旁的岚儿,岚儿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不乐意,仿佛这事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满殿的妃子无一不艳羡暧昧的看着我,赤裸裸的眼神仿佛要将我看穿,我满心震惊,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光华如玉的清俊男子,他知不知道他刚才说了什么?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侍寝”二字在脑海盘旋再盘旋,君珞,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不要我的是他,现在要我的还是他?

而且这等私密之事,他为何要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他不觉得难堪么?我的脸庞火辣辣的,虽然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曾经也期盼着这一天,可是现在这个时刻听到这样的话,对我无疑是嘲讽。

“瞧景妃姐姐都乐得傻了,连恩都不知道谢了呢。”宁容华娇美如黄莺出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怔怔的看向她,她满脸皆是讥讽,我知道她还在为昨日之事耿耿于怀,却也不搭理她。

“是呢,说起来这还是景妃姐姐自册封以来第一次侍寝,难怪会欢喜得不不知所措了,是不?皇后姐姐。”顾清风讨好似的望向岚儿,却见岚儿正蹙紧蛾眉扫向自己,她不由一惊,顿时敛了脸上奚落的笑意。

听众妃讥讽我,君珞始终没有回头来看我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可是他为什么要让我侍寝呢?如果这样不甘不愿,又何必委屈自己委屈别人。

“臣妾谢皇上恩典,只是臣妾……”我刚想找借口推脱,岚儿却开口道:“今儿真是双喜临门啊,本宫有了身孕,南陈使臣又到了北齐,如今还添了一件喜事,那便是妹妹也承了圣恩,如此倒是三喜临门,皇上,你说是不是好彩头啊?”

听岚儿说她有了身孕,我的心瞬间便冰冷下去,就连手足都一片冰冷,众妃没料到会听到这样惊雷似的消息,目光都直直的看向岚儿尚未隆起的腹部,一时大殿上鸦雀无声。

我只听得自己的心一点点的碎裂,难怪他会突发奇想宠幸我,原来是岚儿没办法再承宠,他才想起了我,可悲,真是可悲。

原来不管在何时,我都只是备用的,只要他高兴,他随时可以弃之,他昨夜还前来对我说,问我记得在东吴地宫答应他的事么?

我记得,我一直记得,可是现在我宁愿自己不要记得,他现在这样做又有什么苦衷,当着众人的面将我最后的自尊也糟蹋殆尽,这便是他说的爱我么?

我浑身激颤着,几次都要将满心的质问问出口,却一次又一次的压回心底,问了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么?

说不定答案比现实更不堪,原来我在他心中自始至终都是笑话,一个无足轻重的笑话,身子踉跄了一下,眸中涌起的泪让我逼回心底,我笑看着岚儿,拼尽全身力气才能将哪几个简单的字平静道出来,道:“恭喜皇后娘娘。”

我的声音一出,众妃仿佛才如梦惊醒般,纷纷站起来恭贺岚儿,顾凌舞容颜本已憔悴苍白,此时听闻岚儿说自己有孕,她的脸更白了。

站起来恭贺时,一句完整的话还未从嘴里吐出,她已经晕倒在地,离她最近的宁容华,见她摔倒在地,惊叫了一声,连忙上前去扶,手还未触及顾凌舞时,她已惊恐的尖叫起来。

“血,血,血……”或许是因为小产的打击还未恢复,宁容华的声音除了尖利还有惊颤,她捧着脑袋歇斯底里的叫着。

此时众妃都看向倒在地上的顾凌舞,她身上的雪纺裙裾已经被鲜血染红,逶迤在地上,仿佛绽开了一朵朵娇艳的似血杜鹃。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众人都还怔怔的,只有宁容华拼命尖叫着。

人群中不知谁轻喝了一声“快传太医与稳婆,凌嫔怕是要生了。”这时菜有人如梦初醒,急急的奔出殿外。

顾清风见顾凌舞倒地,第一个冲过去扶着她,悲凄的唤道:“五妹,五妹,你醒醒,你不要吓我。”顾清风现在是惊骇莫名,是以说话也没有往日谨慎。

我似乎听到有人轻哼了一声,寻目望去,只见岚儿正神色清冷的看着这一切凌乱,心底突然发怵。

君珞已经大步上前来,将顾凌舞一把抱起,快步向昭阳宫的偏殿走去,众人怔怔的看着君珞抱着顾凌舞离去,脸上惊恐之色丝毫未褪。

我坐在椅子上,只觉得全身冰冷,岚儿,她是故意在众人都在时宣布她怀孕的喜讯的,可是为什么她要选择在君珞说让我侍寝之后,是为了羞辱我么?

御花园里,君珞对岚儿说他不会宠幸后宫任何一个妃嫔,可是今日他却当着众人的面说要我侍寝,他的目的何在,岚儿道出自己有孕的目的何在?

倘若她在景泰宫所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她的目的不是想要羞辱我,而是想致使顾凌舞早产。

想到这里,我悚然一惊,就算顾凌舞知道岚儿也有身孕,她至于这么激动么?不可能,顾凌舞心思一向比顾清风还要深沉,除非岚儿曾对顾凌舞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才会让她听到岚儿说有身孕时,有那样激烈地反应。

可是岚儿为何会针对顾凌舞,是因为顾凌舞是这后宫里唯一还怀着帝裔的妃嫔么?所以岚儿要为自己的孩子顺利登上皇位而扫清障碍?

摇了摇头,我实在猜不透岚儿的心思,此时众人随着君珞走向偏殿,岚儿也跟随在其中,云秀扶着我的手,感觉到我的颤栗,她附嘴在我耳边道:“娘娘,你要镇定。”

镇定?让我如何镇定?岚儿的手段与深沉的心思我及不上分毫,倘若她要对付我,我根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就连一向自诩聪明如诸葛亮的顾凌舞都不是她的对手啊。

想到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手段竟是如此高明厉害,我就心有余悸。

来到偏殿,太医与稳婆都已赶到,君珞将顾凌舞抱进偏殿后,就被太医请了出来,一干妃嫔都等在殿外,只听见里面顾凌舞的叫喊声一声比一声凄厉,顾清风终是沉不住气,快步走到君珞之前,“扑通”一声给君珞跪下。

她泪流满面的道:“皇上,请容许臣妾进去陪着凌嫔。”

君珞蹙紧了眉头,显然也料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向我探目过来,此时我才真正瞧清楚他眼底的清淤,竟似好多夜晚也不成眠所致。

我仓皇的垂下视线,虽然与顾凌舞有着深仇大恨,可是此时听她在殿内叫的凄惨,我的心也微微恻然,想起前世自己难产时一个亲人都不在身边的悲凉,遂同跪下道:“皇上,臣妾也愿意进去陪着凌嫔。”

顾清风见状,感激的向我点了点头,此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皇上,产房之地血污秽气,妹妹们怎么能进去,就在殿外候着吧。”

看着殿门开开合合,宫女端着铜盆进进出出,进去时是一盆盆清水,而出来时却是一盆盆血水,然个人触目惊心。

顾清风听岚儿如此说,恨得双眼都要暴裂,她咬着唇道:“凌嫔是臣妾的亲姐姐,臣妾没办法再殿外等,望皇上成全一番爱姐之心。”

我抬眸看向岚儿,她始终温柔的双眸里一片冰凉,就如那初化的雪水,冻得人浑身发抖,她极不赞同的看向我。

我没有说话,或许岚儿想挡的是我,可是为什么?

听着殿内传来一声比一声凄惨的痛呼,君珞的眼底闪过一抹挣扎,他侧眸看了一眼岚儿,又看了看我,最终轻轻地点了点头。

“谢皇上成全。”顾清风的话音未落,身影已经消失在大殿的门后,我站起来跟着要进去,手臂却教人捉住。

“景妃,你身子刚好,就别进去了,免得沾染上什么秽物。”君珞的声音淡淡地传来,语气中夹杂着疲惫。

我只觉得浑身颤抖得厉害,悲愤的转头看向他,瞧他眼底一片晦暗,指责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一甩袖将他的手甩开,大步走进偏殿。

身后那道目光一直紧紧的裹着我,直到我的身影消失在珠帘后,我不知道君珞到底在想什么,即使不爱顾凌舞,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为自己生儿育女而痛苦,就算不爱,心中至少还有怜惜吧。

我一直以为君珞不是薄情寡义之人,然而如今我错了,他与乐意一样,没有 半点区别。

内殿。顾凌舞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声声嘶叫从她苍白的唇角逸出,让人很心痛,顾清风拉着她的手,无措的安慰着她,稳婆在一旁焦急放的道:“凌嫔娘娘,用力啊,用力。”

太医站在一旁束手无策,鲜艳刺目的血迹从顾凌舞的下身喷涌而出,斑驳了一地零落的血花。

我怔怔的站在离床榻不远处,根本不敢向前踏一步,仿佛再往前走一步,便走进了自己悲凉的前世。

顾凌舞紧紧的咬着唇,向顾清风悲喊着“痛”。痛,产子如何不痛呢?可是为了一个不爱自己并且凉薄的男人产子,到底是值与不值?

顾清风满面泪痕,紧紧的握着顾凌舞的手,悲怆道:“凌舞,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你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帝裔也会平安无事的。”

顾凌舞却似没有听到般,一个劲的喊痛,稳婆急得满脸大汗,惊惧的看着顾凌舞下身源源不断的血流,扭头向太医道:“不好了,凌嫔娘娘身子大出血,在这样下去,有可能母子都保不住。”

太医先前已经下了催产的药,可是顾凌舞是因惊吓而早产,日子未到,又加上受惊过度,这孩子一时半会儿是很难生下来的。

更何况她之前还见了红,倘若在生不下来,孩子胎死腹中不说,还有可能连大人的命也保不住。

太医急忙为顾凌舞扎针,可是顾凌舞见到那银光闪闪的针时,突然便歇斯底里起来,“不要,不要,不要扎我,不要扎我。”

我见她脸色惶恐不安,心里产生怪异的感觉,顾凌舞甚少生病,每次生病只要请大夫来扎几回针便好了,在顾府里,我并未听说过害怕扎针,可是现在她看到银针时的反应却有些奇怪,按理说她不该是这种惊惧的神色才对。

太医因她挥舞着手几次都没敢下手,正一脸为难,我连忙走上前去,拽住她的手腕,对顾清风喝道:“若还想她活命,就给我死死的按住她的手,不要乱动。”

顾清风大惊之下,只得听从我的吩咐,大力的按住顾凌舞的手,太医这才能安心扎起来,顾凌舞悲呼:“不要,求求你,放过我们母子吧,求求你。”

顾凌舞眼眸中的光芒已近才炽白,仿佛看到什么可怕地事物般,一遍又一遍的求着那看不见的人,我睇了一眼已经惶恐的顾清风,想来她并没有注意顾凌舞的不对劲,只道她因生产痛得失了理智。

可是我却明白,顾凌舞一定遭受过什么刺激,否则她不会这样害怕,又折腾了许久,顾凌舞突然大叫一声,晕厥过去。

稳婆急得脸色都变了,她道:“快,快将娘娘唤醒,再迟就来不及了。”

我心知此时情况紧急,生产中晕厥过去,若久不醒来,那么孩子必死无疑,狠了狠心,夺过太医手中的银针,便向顾凌舞苍白的手腕扎去。

或许是力道太大,顾凌舞痛哼一声幽幽醒转过来,屋中的人都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我在顾凌舞耳边大声道:“怀胎十月不容易,你就甘心在最后一刻功败垂成么?”

顾凌舞或许是听进了我的话,大力一震,只听得孩子哇哇大哭之声,稳婆大喜,“出来了,出来了。”

我偏过头去看,却是一个小小的,全身通红的血球滚了出来,稳婆连忙将他抱起放到一旁的热水盆中,将他身上的血水清洗得干干净净,这方顾凌舞似以气竭,歪着头怔怔的看着帐顶。

稳婆将孩子包好抱到我们面前来,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位帝姬。”

听得是位帝姬,我轻轻地吁了口气,回眸看着顾凌舞,她眼皮都未动一下,似乎并不喜欢这个孩子。

顾清风倒是很欢喜,连忙自稳婆的手上接过那小小的全身还通红的孩子,凑到顾凌舞面前道:“凌舞,是位可爱的帝姬,真乖,这鼻子眼睛跟皇上好像。”

顾清风见顾凌舞并不理会她,她皱了皱眉,想来又想起她刚生产完,也不打扰她,抱着小帝姬就向殿外走去。

我看着顾凌舞毫无血色的脸,女人生孩子便像是到鬼门关走了一趟般,什么罪都受了,

顾凌舞狠狠的道:“不会再有了,永远不会再有了。”

我怔怔的看着她,不明白她的恨意从何而来,从刚才就有一股怪异感纠缠着我,此时那股怪异感更是加剧,内殿的宫人与太阳都出来讨赏了,我见四下无人,轻声道:“你这又是说的什么置气话,你是第一个为皇上诞下孩子的人,皇上对你……”

“若惜,对不起。”顾凌舞轻柔的声音打断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我怔愣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对我说对不起,往日的她不是很盛气凌人么?

“你说什么话呢,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若惜,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顾凌舞转过头来,脸色苍白得吓人,已经逐渐呈死灰色。

我笑了笑,故意道:“想让我替你养帝姬,你可别想,我可不当别人的奶妈子。”

她怔了怔,眼底光芒渐渐的黯淡下去,“如今在后宫,除了你能护得她的安全,没人能了,若惜,往日是我对不起你,但请你看在孩子无辜的份上,答应我收养她。”

“你当真是痛糊涂了,你还活得好好地,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再说……”

“我要死了,我知道的,若惜,皇后她……咳咳咳……”顾凌舞说话一时快了呛了气,咳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停下来时,她翻开掌心,掌中那一抹艳红刺目。

我惊了一跳,连忙道:“我去请太医,你别说话。”

手却被她拉住,她的目光轻轻地落在我脸上,道:“若惜,答应我,还有皇后,皇后……”

“好好好,我答应你,你的身子未好前,我会帮你照看帝姬,可是你也要答应我,要好起来。”到底是相处了三年的姐妹,虽然她一直没将我放进眼里,并且还对我做过那么残忍的事,可是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我的心还是很疼很疼。

纵使曾经怨过恨过,可是看到她现在如枯叶般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我的眼睛还是让泪水迷蒙。

顾凌舞闻言,满意的笑了,她挣扎着想要再说什么,此时门口却传来轻盈的脚步声,她转眸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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