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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比尔。埃利奥特也对约翰老板表示了感谢。
三个人举起杯子就要喝，却被约翰老板叫停了：“等等。”他从身后掏出一个小巧的数码相机。“我认为这是历史性的一刻，得拍张照片留做纪念，哈哈！”
他按下快门，闪光灯晃过，楚中天突然有种自己已经置身于新闻发布会上的错觉，他刚刚签下名字的不是委托经纪人合同，而是和切尔西的自由加盟合同。
※ ※ ※
经纪人搞定了之后，楚中天和牛顿打了个电话，表示愿意和切尔西谈具体的个人合同。不过不是他亲自谈，而是由他的经纪人比尔。埃利奥特去和切尔西方面谈。
具体的事情他就不管了，反正他已经把自己所能接受的待遇条件告诉了埃利奥特，一切都由埃利奥特出面谈，接着再把细节告诉楚中天，交给他做最后的决定。
其他时候，楚中天依然继续着自己的生活——打工、踢球。因为不打算上学了，所以“学习”这一项被从他的生活中删除，开学之后他就去办退学手续。
埃利奥特开始了和切尔西的谈判，楚中天则要把自己可能离开的消息告诉温布尔登竞技的主教练特里伊姆斯。队友们那边他暂时不去说，等到消息确定之后再向他们告别，但是主教练他还是要提前知会一声的。
伊姆斯在听到切尔西队楚中天感兴趣的事情之后，并不吃惊。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楚。从你在斯坦福桥击败了切尔西开始，这一天就一定会到来。你这样的表现一定会引来职业球队的关注，不过切尔西这么看好你，我倒是有些吃惊……我本来以为会是一些中下游的英超球队……”伊姆斯摸着下巴说道。
“切尔西那样的球队……可不好混啊，楚。竞争实在是太激烈了……”
“我知道，老板。他们说可以先把我租借出去接受锻炼。”
“我说的就是你接受完锻炼之后回来的事情。听说拉涅利对你感兴趣，但是鬼知道当你回来的时候他还在不在俱乐部里，而新任主教练是谁，是否喜欢你，也是未知数。你知道切尔西这样的俱乐部是不会给他们自己的新人太多机会的，他们更喜欢扔支票买那些成名的球星，和你竞争的人不是预备队和青年队的毛头小子，而是那些身价上千万英镑的球星。你能行吗，楚？”
“不试试谁也不知道，老板。”
“你现在倒是信心十足，哈！”伊姆斯听到楚中天如此自信地回答笑了起来。“希望切尔西看上你，不会让你迷失了。我见过很多比你还有前途的年轻人，过早加盟豪门球队，最终迷失在那里的例子。希望你不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不过还是恭喜你。”他伸出手和楚中天握手。
楚中天握住了老板递来的手。
“我有一个忠告，楚。如果你在外面锻炼了几年回来发现切尔西并不能给你稳定的场上位置，千万不要留在那里。不管他们给你开出多么丰厚的合同，都不要留在那里浪费时间。球员最重要的不是每周能赚多少钱，而是每周都能打上比赛。到时候去找一家能够给你稳定出场机会的球队，哪怕他们实力很弱，甚至等级很低，也不要紧。有出场机会，你才能持续提高，提高了自然就会有更多的机会供你选择。”
楚中天点点头，感谢老板对他的这些忠告。
“其他的我没什么说的了……哦对了，我知道切尔西不可能给我们俱乐部一便士转会费的，你对他们来说最大的吸引力就是‘免费’。不过在和他们签合同的时候，能不能要求他们向温布尔登竞技提供一些训练设备，另外在明年夏天安排一场在斯坦福桥的热身赛？”
在英格兰的业余联赛中有这么一个“潜规则”：就算是和俱乐部签了合同的球员，只要有职业联赛的球队要买人，球员可以随时走人，而且一般没有转会费。
所以温布尔登竞技想要从楚中天身上得到什么“培养费”这类的，是行不通的。不过却可以要求一场热身赛，这是合情合理的。
楚中天听到老板的要求之后，点头答应下来，这是他最后所能为温布尔登竞技做的事情了，岂有拒绝之理？
得到了楚中天的答复之后，伊姆斯终于出现了笑容。“希望你别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了在温布尔登竞技的发挥。要知道如果你在这里表现不好，也许切尔西会临时改变主意呢？”
“我会始终如一的，老板。一直到打完这个赛季，我都还是温布尔登竞技的球员。”
伊姆斯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走到哪儿，都好好干，楚。要知道你可是最能代表‘狂帮精神’的人，是我看好的人。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大球星，那样子起码证明我的眼光没问题，哈哈！”
尽管楚中天没有告诉他的队友们，可是球队的球员们还是隐约觉得楚中天可能会离开他们，毕竟这些天各个英超俱乐部的球探频繁来找楚中天，只要智商正常，都不会相信楚中天还能继续留在一支业余球队中。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楚中天最终会去哪儿。
“嘿，楚。要听听我的建议吗？切尔西是一个好地方！”乔。希林是从切尔西青年队中出来的，对切尔西一直怀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在训练之余，他搂着楚中天的脖子说道。
“别听他的，楚切尔西自从来了俄国人之后，就到处买球星，你去了哪儿根本不会有位置的！”加文。博尔杰反驳道。“我觉得去阿森纳不错！‘教授’（温格）是一个很会调教年轻球员的主教练，你去那里，我保证你的水平会得到飞速提高的！”
“别逗了，博客。”见惊人有人敢反对自己的意见，希林怒道，“阿森纳那种地方根本不适合我们的楚！他们的竞争一点也不必切尔西激烈。而且他们还有维埃拉那个法国大变态！最起码切尔西目前还没有太好的后腰，佩蒂特老了，格雷米不行……楚去了一定会有出场机会的！”
他们争论起来，完全忽略了楚中天的劳工证问题，或者说他们的脑子里就不认为劳工证是个问题……
“为什么不能让切尔西把楚再返租给我们？”有人问。
“别傻了。”两个正在争论的人同时瞪向那个提问的人。“我们是业余球队，踢的都是业余联赛，如果楚在这样的环境下踢一个赛季，对他加盟职业球队毫无帮助，因为他根本得不到提高！”
“听起来真令人难过……”那个人嘟囔了一句，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们的等级如此之低，帮不上楚什么忙，可真令人难过”。
面对着这些热情的队友，楚中天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感谢他们，但还是要走。离开这里，会让自己有更好的发展，不过他会记住这些人的，不管以后他们都在做什么，有一点不会变——他们永远都会是自己的朋友。
乔。希林一巴掌用力拍在楚中天的背上：“我给你说，楚。以后你出名了，我去找你，你可不能装作不认识我！”
楚中天笑了笑：“哪儿能呢？你们是我的朋友，一辈子都是。”
※ ※ ※
埃利奥特和切尔西的谈判进行地还算顺利，楚中天增加了希望切尔西能够在明年夏天和温布尔登竞技举行一场热身赛，地点就在斯坦福桥，以及让切尔西俱乐部为温布尔登竞技俱乐部提供一些训练用球和训练用服的要求。
这些对于财大气粗的切尔西俱乐部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负责和埃利奥特谈的人是切尔西预备队的教练斯蒂夫克拉克（Steve_Clarke）。一线队教练不出面，是因为楚中天加盟球队之后也不会成为一线队的一员，不值得在他上面过于重视。
如果他有劳工证，预备队将他是在切尔西起步的地方。可惜他没有，连预备队都呆不成。为了保持状态和尽快接受高水平的训练，切尔西教练组已经决定一旦签下楚中天，就赶紧给他找个下家租借出去，英格兰的俱乐部都不行，他们已经将目光瞄向了比利时、荷兰和法国等其他国家的联赛。
埃利奥特每天都会向他的委托人汇报的谈判进展，是一个非常敬业的经纪人。
经过三天的努力，他为楚中天争取到了一份每周九百英镑薪水，每年周薪上涨百分之十的预备队合同，在预备队中他这份周薪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低。反正光靠薪水他可以养活自己了，哪怕是在伦敦这样高消费的地方。
九百英镑一周，楚中天生活节省，没有花钱大手大脚的的毛病。这九百英镑足够他一周的生活，并且还有结余，他打算将剩下的钱都存起来，日后积累多了再进行一些投资。实际上他当初边上学边打工的时候，每周打工的收入加起来减去那些日常生活的必须花费之后都还有结余，这些钱他统统存到了自己的银行户头里。
一周是九百，一个星期四周就是三千六百英镑了，一年则是四万三千两百英镑。在英国，个人收入在一千五百到三万五千英镑的人需要支付百分之二十的个人所得税，另外还有百分之十一的每年的医疗保险费用，收入高于三万五千英镑的部分则支付百分之四十的所得税。
扣除这些所得税和医疗保险费用，第一年他实际上能够拿到两万八千一百六十八英镑的收入，在英国这不算是高收入，但是要知道职业球员的收入浮动性很大，如果他能够在租借出去表现出色的话，就能够有条件吸引各种赞助商，甚至还能和俱乐部重新商谈合同，要求更高的周薪和奖金。另外他被租借出去，虽然周薪由切尔西提供，可是租借他的俱乐部一样要为他支付出场费和各种名目的奖金。那些都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而如果他老老实实念完大学回到中国去找份工作，假定他是在成都找工作的话，考虑到他的学历，毕业第一年能够找到一份月收入两千五百的工作就算很不错了，一年就是三万，扣掉税之后更少。现在楚中天的收入换算成人民币将近三十万，在成都的话，已经算是高收入阶层了。
所以周薪九百英镑，楚中天十分满意，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对球队作出任何贡献，籍籍无名，要求高收入是不适合的，只会招致反感。
因为他不可能代表切尔西出场，所以出场费和进球奖、助攻奖等一些福利都没有包括在合同中。另外他还在签约之后一次性拿到一万英镑的签字费，除开给埃利奥特先生的一千五百英镑，他自己得八千五百英镑。
合同的年限是四年。这代表着切尔西的耐心。如果四年之后楚中天依然不能达到球队的要求，他就将被切尔西放弃。至于到时候会去哪儿踢球，就不是现在该操心的了。
楚中天所要做的很简单，那就是在这四年中拼命提高自己，以便让自己能够达到切尔西俱乐部需要的水平，同时进入国家队，获得劳工证——获得劳工证的办法只有换国籍或者加入中国国家队。
换国籍楚中天是肯定不会考虑的。他挺喜欢做中国公民的，没打算换个身份。
剩下一个国家队嘛……就算他想去，国家队要他吗？
不想了，还有四年呢，这四年就努力踢球吧。反正未来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谁又知道四年之后又是什么样子了呢？说不定到时候连劳工证都取消了呢，哈！
合同最终敲定，周薪九百英镑，年限四年。
比尔。埃利奥特打电话到温布尔人酒吧，找楚中天。
“合同谈好了，楚。”
这句话让楚中天轻轻吐出了口气——总算结束了，自己即将成为切尔西的一员，尽管只是一个编外人员……
“谢谢你，埃利奥特先生，来酒吧，我请你喝酒。”
“哈哈！酒就不用了，后天上午我去接你，我们去斯坦福桥签字，这件事情就算彻底结束了。”电话那头的埃利奥特笑道，他自己也松了口气——总算是不辱使命，办好了朋友阿贝尔拜托的事情。
挂了电话，酒吧中一直在等待着消息的其他人纷纷看着楚中天。
楚中天能够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对自己的期待和祝福。
他冲大家笑道：“后天我去签约。”
“YES！！”杰克逊攥起拳头叫了起来。
“哈哈，恭喜你啊，楚！从下个赛季起你就是切尔西的一员了！”
“你算是温布尔登竞技所培养出来的第一个加盟英超球队的球员，楚，好好干，别给我们‘狂帮’丢脸！”
“你这话说的，楚什么时候让我们失望过？”
“啊哈！我们温布尔人酒吧中走出了两位明日之星，真是可喜可贺啊！”老本特也很开心。
约翰老板适时地站出来：“为了庆祝楚和切尔西签约，我请在座所有人喝一杯！”
“喔喔喔！科林你真好！”
“这就是为什么我只来温布尔人酒吧的原因——这里有一个善解人意的好老板，哈哈！”
接下来每人一杯啤酒，他们从座位上站起来，端起手中的酒杯，向楚中天举起。
“祝你在切尔西好运，楚！”
“不管去哪儿，都祝你好运，楚！”
“让我们干了这一杯——”
“干杯！！！”
一百四十六
和酒吧里的伙伴们干了这一杯庆功酒之后，楚中天找约翰老板请了个假，出门去外面的电话听力打电话给家里报喜。
这确实是一件喜事，虽然大学没毕业，楚中天已经赚得比他大学毕业之后还要多了。而且还会更多，薪水每年可还要涨百分之十呢，万一表现还再重签合同，那只能越来越高，不可能越来越低。
自己总算可以不用让父母给他寄生活费了，不仅如此，他还可以给家里寄钱，补贴家用。
这是何等光荣的一件事情啊——白吃白喝父母二十年，终于到了报效父母恩的时候。楚中天一秒钟都不愿意等，现在他就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家里。
现在英国这边是晚上十点四十，北京时间是早上六点四十，父母亲应该起床了。
这时候打过去也不算是打扰他们睡觉了。
激动的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楚中天就等着那边响起接电话的声音。
抬起头，看着电话亭里的玻璃中映出了自己那张灿烂的笑脸，楚中天才知道自己距离“荣辱不惊”实在是差的太远了，尽管他在足球比赛中心理素质很好……
不过这有什么不好的呢？这是好事情，我为什么要板起脸来故意装成熟呢？我就是要笑！就是要尽情地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楚中天！成了一个职业球员！从此靠自己本事吃饭，还能孝敬父母，多光荣啊！
电话那头终于响起来了一声“哪个”。
他已经觉得仿佛过去了很久。
※ ※ ※
实际上周潇湘从听到电话响，到从厨房走到客厅去接电话，总共也就用了不到二十秒钟，铃声响了四次。
她拿起来问了一声：“哪个？”
很少会有人在这么早的时候往家里打电话。
“妈！”电话那边响起了她儿子兴奋的声音。
“啥子事嘛？这么早打电话过来，你爸爸刚刚起床，我还在做早饭……”
“我成职业球员了，妈！”楚中天在电话那边喊道。
周潇湘不得不将电话拿开一点 。
“我的经纪人已经和切尔西俱乐部谈妥了，我星期一就去和他们签合同，妈妈！签了合同，我就是一名正式的职业球员了！每个星期九百英镑的薪水！一个月就是三千六百，换算成人民币是……是大约三万六千！妈妈，我赚钱了！我赚钱了！你们以后不用给我寄生活费了！我还要寄给你们！你们想要什么？我六月份回国，给你们带点礼物回去……”
他叽里呱啦地嚷嚷了了半天，妈妈周潇湘愣是一句话都没插上。
“哪个嘛？”丈夫楚左生洗漱完了，出来看到老皮拿着话筒，一声不吭。便问了一句。
“儿子。”周潇湘扭头答了一句。招手示意楚左生过来，然后将话筒塞到他手中，“你来听，锅里还煮着醪糟鸡蛋呢……”
“啥子事情嘛？”楚左生奇怪地问，妻子的表现有些奇怪，但具体是什么地方奇怪，他一时也说不上来。
“喂，儿子啊？”
楚左生那边正说得兴奋呢，就听到换了老爸的声音。“啊？爸爸……”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刚才在说什么，把你妈妈都吓跑了。”
“我成职业球员了，爸爸！”楚中天又喊道。
“哈！啥子？”楚左生先是一笑，随后才反应过来。“你说啥子？”
于是楚中天又把自己刚才对妈妈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在儿子兴奋到有些语无伦次的讲述中，楚左生终于慢慢明白了过来——他的儿子即将和切尔西俱乐部签约，成为一名靠踢球吃饭的职业球员，一个星期九百英镑的薪水不仅仅让他能够养活自己，还能省下钱来寄给家里。
这可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啊……
听着儿子兴奋的报出英镑和人民币的汇率，他现在一年的收入相当于人民币多少钱，楚左生这个见过世面的人也有些恍惚了。
“喂，爸爸？”
兴奋地说了的楚中天，没有听到爸爸的声音，疑惑地问了一句。
“啊，啊……是这样啊……什么礼物我们都不要。别刚赚了钱就乱花，家里什么都有，不用你从英国带。”
爸爸的回答让楚中天有些失望，他还想炫耀一下自己的赚钱能力呢。“可是我想给你买个剃须刀和一块好手表，另外给妈妈买个路易威登（LV）的手提包，她上课都提一个布袋子，看着好丢人嘛……”
“我的梅花表用得上好八好的，换什么新手表？剃须刀国内也有卖的，菲利普、吉利都有，干嘛要去英国买？你妈妈成天上学校提个路易威登的包包做什么？再好的包包也是拿去让粉笔灰蒙一层，有啥子用？”
楚左生坚决反对儿子这么浪费钱的行为。
爸爸说的都有道理，楚中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是让他两手空空回家去，他还真不甘心——我楚中天堂堂七尺男儿，好不容易赚了钱了，荣归故里，就提着一个去的时候什么样回来的时候还什么样的旅行箱，这成何体统？
“可是爸，我好不容易赚了钱，想孝敬一下你们嘛……”
楚左生哼了一声：“你还知道孝敬父母啊。你自己算算，自从你去英国留学以后，你回过家几次？一次都没有！你要真想孝敬父母，让我和你妈高兴，放暑假了你就给我滚回来！”
楚中天听得很汗颜，他确实只顾着踢球，而没有回过一趟家。那段时间他只想着怎么努力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提高自己的足球水平，去丝毫没有想过逢年过节的，自己的父母担不担心自己，想不想念自己。三年春节都没有在家里过了，三个月的暑假也都用来连球，而没有回去过，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