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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疼得他呲牙咧嘴，随后他笑了起来——这是真的！自己真的可以放心大胆地去踢职业足球了！啊哈哈！
楚中天冲出了电话亭，用力挥舞着拳头，为了不惊动路人，他并没有发出任何欢呼。
在楼上窗口看到这一幕的杨洋也攥起拳头挥了挥：“耶！”
※ ※ ※
一百四十四
拿到了妈妈颁发的“许可证”，楚中天终于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去追求他的梦想了。
不过他并没有马上答应切尔西的邀请。他虽然对切尔西能够看上他十分激动，却还没激动坏脑子——谁知道在未来几天还会不会有其他更好的球队邀请他呢？
他决定等等。反正已经对牛顿说了，自己需要考虑几天，这才一天就急匆匆打电话过去，也未免会让切尔西轻视了自己。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楚中天继续他的训练。
而他也确实陆陆续续见到了一些英超俱乐部的球探们，但没有比切尔西更好的条件了——英超四强，除了切尔西，没有一家对他跑出橄榄枝，也证明他的魅力并不是无限大的。阿森纳、利物浦和曼联都对楚中天无动于衷，原因或许是多方面的，比如楚中天已经二十岁了，却还在业余联赛厮混，或者他此前并没有接受过职业训练啊，和同类欧盟球员比较需要劳工证啊……等等，只不过楚中天本人并不知晓。
对他感兴趣的都是英超下游球队，那些出于降级区或者降级区边缘的球队，对楚中天很感兴趣。但是当楚中天问他们自己的劳工证要怎么解决的时候。他们就没了声息。
结果最后看来看去竟然只有切尔西一家是有诚意的，因为他们有一个看起来比较完备的计划——首先签约，然后租借去国外联赛锻炼几年，同时争取劳工证，过几年等劳工证拿到手再收回来。
看起来只有和切尔西签约，是最合适的了。
就在这时候，出现了一支令楚中天颇感意外的球队。
当一位英语口音带着浓浓鼻音的法国人站在他面前，自我介绍是法甲梅斯俱乐部的球探时，楚中天还没反应过来——法甲？那个法甲？
好在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法国足球甲级联赛的法甲。其实这也不怪他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他一直以来都认为只有英格兰俱乐部会多少知道一些有关自己的事情，没想到竟然能够吸引到其他国家联赛球队的注意力。
因此在听到法甲俱乐部梅斯的时候，他很陌生，一方面不确定是否真的有这么一个俱乐部，另外一方面他也不知道这俱乐部是否真是在甲级联赛。
那个人看出楚中天有疑虑，便把自己的名片、和梅斯俱乐部的介绍资料都给楚中天看了。
梅斯足球俱乐部是一家成立于1932年的职业足球俱乐部，位于法国东北部的洛林地区摩泽尔省首府梅斯室内。
关于洛林这个名字，楚中天只在高中的世界近现代史上听说过，1871年的普法战争后，洛林被法国割让给了德国，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法国收回，二战的时候再度被希特勒占领，二战之后归还给法国。
除此之外，楚中天对这个名字一点其他影响都没有了。
梅斯和德国、卢森堡都接壤，在这里德语和法语一样重要，英语倒没什么市场。
梅斯俱乐部曾经是法国职业足球的先驱之一，不过他们的成绩没什么值得夸耀的。2001年刚刚降了级，2002年又杀了回来。现在在联赛中排名中游靠下的位置，是一支没有实力争取冠军，每个赛季都要为保级而战的球队。
但是他们的青训很出色。这几年的主要成就是培养出了萨哈和阿德巴约这样的新星。萨哈转会去了英超俱乐部富勒姆，而阿德巴约则去了摩纳哥。
看起来梅斯是一个不错的新人跳板……
不过为什么这支远在法国的球队会对楚中天感兴趣呢？
这说起来有些戏剧性——梅斯俱乐部刚刚和楚中天的老家成都的德瑞足球培训中心打成了合作协议，五月份将会有三位中国小球员被送到梅斯来参加试训，表现好的可以留下来和梅斯俱乐部签约，成为他们青训营中的一员。
由于有了这层原因，梅斯俱乐部对中国球员突然来了兴趣。
恰好在前段时间，温布尔登竞技以业余球队的身份在足总杯中淘汰了切尔西，因为实在是太罕见了，所以这则新闻不仅仅在英格兰传播，欧洲其他国家也有知晓。楚中天作为连续两次当选本场最佳的业余球员，自然也出现在了媒体的报道上。
梅斯对楚中天就这么上了心。
他们也在派人观察楚中天。
梅斯球探让。雷埃尔对楚中天的评价是：“身体素质极其出色，但是技术欠缺，意识稚嫩，经验缺乏，具备一定的可塑之才，但不能保证成功。不过对于善于培养年轻人的梅斯来说，我们很乐意试一试，因为你如果要转会，将是免费的。”
楚中天没想到自己会吸引法甲俱乐部的注意力。法甲也是欧洲顶级联赛，和英超、西甲和意大利、德甲并称“欧洲五大联赛”（作者注：那个时候的法甲和德甲还没有像现在这么地位低下）。
能够法甲其实也不错，但是对方却什么都没有承诺，不承诺他转会过去能够打上比赛，不承诺他一定能够成功，这让他心里有些疑虑。
他当然知道自己一个业余球员，要想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但是这样一来，梅斯和切尔西一比较，切尔西就明显占据了上风。最起码切尔西是把楚当作未来的一部分来培养的，哪怕他现在在切尔西打不上比赛，只要积累经验，锻炼个几年，未来还是又希望成为切尔西的一员。
出于这样的考虑，楚中天婉拒了梅斯的邀请。
他决定接受切尔西。
毕竟这是一支准豪门，拥有大量的球星和拥趸，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中踢球实在是令人向往。他没办法拒绝。
※ ※ ※
徐晓迪凭借自己敏锐的嗅觉，觉察到近期会有大新闻出现。因为他最近总在国王牧场外面看到楚中天和各式各样的人接触，这些人都是球探，他们会谈上一会儿，然后再分手。
他认识其中几个人，毕竟他是一个驻伦敦的体育记者嘛，有些熟脸稍加调查就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他在那些和楚中天接触的人当中看到了切尔西的球探李。牛顿。这个人经常出现在国王牧场，他去查了一下资料，发现竟然是切尔西的球探。
当他看到牛顿和楚中天接触过一次之后，他就知道一定有什么令人兴奋的东西在背后等着他了。
他决定找楚中天聊聊，看是不是可能出现什么轰动性的转会新闻。
徐晓迪已经摸清楚了楚中天的生活规律，要找他最好的地方温布尔人酒吧，而不是国王牧场，那里的闲杂人等实在是太多了不适合谈事情。
“小楚啊，赛季就要结束了，你对未来是怎么打算的？我看最近老有球探去找你，你能给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吗？”
由于温布尔登竞技在足总杯中被淘汰出局，国内关于楚中天的关注热度有所降低。如果再不整点吸引人眼球的东西，徐晓迪觉得自己在这里的命运最终和发现楚中天一样——楚中天沉寂，自己也被撤回国。由于最近没什么楚中天的新闻，社里已经流露出要撤销伦敦记者站的打算了，上面的大股东似乎也不想再每年花冤枉钱支撑一家没什么前途的报纸，《世纪新体育》可能会停刊。
因此他比谁都希望楚中天去踢职业联赛，那样自己在这一行里就有可以依仗的资本了。哪怕《世纪新体育》真的关门了，他也可以依靠自己和楚中天的私人关系，在其他的媒体中混得不错。
“我？我打算去踢职业足球……”
楚中天这个回答让徐晓迪惊喜万分，他甚至攥起拳头“耶”了一声。
楚中天奇怪地看着他。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这个，我是为你感到高兴，像你这样的人，不去踢职业足球实在是太浪费了。那么……有目标了吗？”
楚中天点点头。
“是哪家？”
楚中天这次没有很畅快地说出来，而是摇头：“在没有最终谈下来之前，我不能告诉你，我知道中国媒体的威力了，我怕坏事。”
“呃……”徐晓迪被打击到了，他无话可说。楚中天不想说，他不能逼他说，除非他不想和楚中天维持现在的友好关系了。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靠猜测得出楚中天最可能加盟的球队，然后发出去，就说“本报驻伦敦记者徐晓迪预测”。
反正是预测，结果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靠这个预测把读者的眼球吸引住，让他们持续关注下去。听楚中天的语气，应该很快就会有一个结果了，到时候一旦确定结果，就可以大肆开始炒作了。
凭借自己和楚中天的私人关系，还怕拿不到独家的内幕消息吗？
因此，虽然楚中天没有告诉他什么，可是徐晓迪离开温布尔人酒吧的时候，心情依然很好。
※ ※ ※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楚中天觉得应该让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知道一下，免得日后被人说欺骗。
他要离开温布尔登竞技了，虽然这里的一切都很美好，很让他怀念，但是要追求更高目标的他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他必须去更强的球队中，去参加水平更高的联赛，提升自己的能力。
在打烊的时候，酒吧里只有楚中天和约翰老板，一个人干重活，一个干轻活。重活就是搬桌子椅子、扫地什么的，轻活则是清点余酒。
这是一个说悄悄话的好时候。
“老板。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
约翰老板抬起头看着楚中天。
楚中天并没有停下自己手中的活，他一边将散乱的椅子架在桌子上，一边对约翰老板说：“我打算去踢职业足球了，老板。”
约翰老板笑了一下：“哈！我一点也不意外，楚。如果你决定不去踢职业足球的话，我恐怕才会感到奇怪呢。”
“去踢职业足球的话，我就要离开温布尔登竞技……”
“那是当然的，难道你还能一直留在这里不成？温布尔登竞技虽然好，但是对你的发展却没什么好处。”
“其他人会怎么看待我的举动呢？”楚中天有些担心平时对他很好的人在听到他要离开之后，会怒目相向。
“这你不用担心，楚。遗憾肯定是会有一些的，但我们也不是白痴。如果温布尔登竞技有参加职业联赛的资格，我们当然不会希望你离开，可我们只是一支业余球队。有什么理由强求你留下来呢？”
约翰老板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他一番话打消了楚中天的担心念头。
“那样的话，我也会离开温布尔人酒吧……”
约翰老板笑了起来：“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难道当你成为了职业球员之后，还要每个星期花二十小时来我这里打工赚钱吗？你肯来，我都不敢要啊，哈哈！”
“如果真的离开，我会想你们的，老板。”楚中天停下了手中的活，转过身看着胖胖的老板说。
“我们也会想你的，就像想艾米丽一样。说起来这真是我的酒吧的荣幸，楚。从我们这里走出了一位影坛的明日之星，现在又即将走出一位足坛的明日之星，哈……这可是我之前从没想过的。”
接着他张开双臂，“来拥抱一个，楚。”
楚走上前，抱住了约翰老板啤酒桶一样的腰。
约翰老板合拢双臂，将他抱在怀里：“不管你以后会去哪儿，好好干，楚。记住你是我们‘狂帮’出来的。”
“谢谢老板……”
楚中天有些鼻酸，但是他忍住了。
松开之后，约翰老板问道：“另外，楚，你还没有经纪人吧？”
楚中天点点头。
“嗯，如果要和俱乐部商议合同的话，最好找个经纪人……免得吃亏。”约翰老板指着他说。
楚中天点点头：“可是我不认识什么经纪人，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他想到了那个曾经跟着他边跑边推销自己的黑人，自称是一个经纪人，但是楚中天觉得他不靠谱。
“你可以找詹姆斯。梅里，他是一个体育记者，他一定认识经纪人。很抱歉在这方面，我们帮不了你什么，楚。”
约翰老板提到的这个人让楚中天眼前一亮——梅里先生倒是一个很好的人选。要找他也很容易，给他打个电话，约他在温布尔人酒吧见面就行了。
※ ※ ※
詹姆斯。梅里正在家里思索着自己应该去哪儿找份记者工作来干干的时候，他接到了楚中天的电话。
“经纪人？”
他觉得有些吃惊，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你终于打算去做一个职业球员了吗，楚？”他在电话这头笑着问。
楚中天将自己的想法和切尔西的球探找他的事情，都说给了梅里听，请他帮忙拿拿主意。
“嗯……竟然是切尔西，而不是阿森纳……”作为阿森纳球迷的梅里有些遗憾，不过他很快就把这想法抛到了一边，开始为楚中天出谋划策。“切尔西决定签下你是一件好事情，但是你也比太着急，你确实需要一个经纪人，帮你和他们谈判。其实就算你没有，切尔西俱乐部也会给你委托一个经纪人的。”
“我比较相信你，梅里先生。”
楚中天的回答让梅里很高兴，虚荣心小小地满足了一下。
他想到了阿贝尔，那可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也一定认识很多经纪人，找他帮忙总没错，自己帮他介绍和楚中天认识，他还欠自己个人情呢。
“没问题，楚。我会帮你找一个品行好的经纪人。到时候我去酒吧找你。”最后詹姆斯。梅里开玩笑道，“可惜我不是有执照的经纪人，否则我一定亲自上阵了，哈哈，这委托费让别人赚去，不如交给我来赚，哈！”
“如果梅里先生做我的经纪人，那最好不过。”
挂了电话，梅里一边在手机里翻找着阿贝尔的电话号码，一边想着这件事情。
他正在为自己接下来去做什么而烦恼，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做一个经纪人呢？
这念头突然蹦入他的脑海，让他的手停顿了一下。
※ ※ ※
詹姆斯。梅里的办事效率相当高，只过了一天，他就带着一位经纪人来到了温布尔人酒吧，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和 楚中天面谈去了。
“介绍一下。这位是比尔。埃利奥特，一位拥有英格兰国内执照的经纪人。”
这位比尔。埃利奥特是一个年约四十五岁的中年男人，一头棕色的头发，眼眸淡蓝色，鼻梁挺拔，嘴角总挂着微笑，看起来很和善。只看这个外表，楚中天相信詹姆斯。梅里给他找的人一定是品行好的经纪人，而不是那些只顾自己能赚多少佣金而不在乎球员利益的吸血鬼。
“你好，楚。很高兴见到你，我是阿贝尔介绍来的。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如果你没什么意见，在和切尔西俱乐部谈判的时候，你将是我的委托人，委托我为你全权处理签约谈判的事宜。”
比尔。埃利奥特很干练，开门见山地表明了自己的来意。接着他将自己的国内经纪人执照和一些相关文件递给楚中天看。
其实楚中天根本看不懂这些法律条文和执照，他将执照和文书推还给了埃利奥特，然后映着他疑惑的目光解释道：“我看不懂这些，埃利奥特先生。不过反正我相信的不是这些纸面文书，而是詹姆斯。梅里先生的品行。既然是他让阿贝尔介绍的，我也相信你，埃利奥特先生。”
经纪人比尔。埃利奥特，遇到过很多球员，不过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人。那些球员总是斤斤计较，生怕自己骗了他们，但楚中天却和他们完全不一样。是涉世未深呢？还是真的如此相信詹姆斯。梅里？
他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梅里。他和梅里其实并不认识，但是他和阿贝尔关系不错，梅里找到了阿贝尔，阿贝尔就一个电话打给了他。将情况简单说了一下，他决定来先和那个中国人谈谈。
梅里注意到了埃利奥特的目光，便对他笑了笑：“楚相信我，我也相信阿贝尔，我想阿贝尔也一定相信你，埃利奥特先生。否则他不会向我推荐你。”
这话听起来真顺耳，埃利奥特转过来看着楚中天笑了：“之前我还没有确定是否要做你的代理经纪人，楚。但是现在我想我们可以直接签委托合同了。”
一百四十五
还好比尔。埃利奥特随身带着用来签约的委托合同，他们可以当场就达成委托协议，而不用再耽误一天时间。由楚中天委托比尔。埃利奥特做他的临时经纪人，全权负责与所有对他感兴趣的俱乐部之间的谈判事宜。
之所以没有限制是和切尔西之间的谈判，是因为考虑到万一在未来几天内又会杀出像梅斯那样的第三者，如果他们的条件比切尔西更诱人，那么楚中天也没有必要死抱着切尔西这一棵树。
一般来说，经纪人和委托人之间的委托合同有效期不能超过两年。不过由于埃利奥特是来临时帮忙的，他平时还要管理名下的其他球员，所以两个人签的是一次性代理合同——埃利奥特只负责这一次谈判，一旦楚中天和对方俱乐部而达成协议，签约之后埃利奥特和楚中天之间的委托合同就自动解除。到时候楚中天就得去另外找一个经纪人，来长期负责他的各项签约、谈判和商业开发事宜了。这些事情对楚中天来说还太遥远，他暂时不去想。
作为对埃利奥特先生的报酬，楚中天将签字费的百分之十五分给埃利奥特，但是他不用在把每周薪水的百分之五抽给对方，因为他们的合作是一次性的，合同解除之后，他和埃利奥特就没什么关系了。
因为只涉及这一次合作，所以谈判进行的很顺利，再加上还有詹姆斯。梅里在一边出谋划策，双方很快就商定好了合同细节。
看着楚中天在和埃利奥特谈合同，酒吧里的其他人都压低了声音，生怕打扰到他们。老本特凑近了约翰：“楚看起来越来越像个职业球员了。”
他们都听说了楚中天要离开温布尔登竞技离开温布尔人酒吧的事情，就像约翰老板说的那样，没有人对他的离去表示愤怒和不解，所有人都很支持，只是有些舍不得而已。
当楚中天和埃利奥特分别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后，约翰老板亲自倒了三杯啤酒，送了过去。
“在这种时候，怎么能够没有酒呢？”他对三位笑着说。“为了庆祝你们签约，这算我请你们的！”
“喔，约翰老板，你可真慷慨！”詹姆斯。梅里端起酒，向约翰老板举杯致意。
“谢谢。”比尔。埃利奥特也对约翰老板表示了感谢。
三个人举起杯子就要喝，却被约翰老板叫停了：“等等。”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