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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明疆-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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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轩突然发难,令胡濙猝不及防,胡濙想要出言辩驳,不料卓轩的口齿更为伶俐,没给六朝老臣留下任何机会。

    “欧阳修曾论及礼义廉耻,欧阳修说:礼义廉耻‘四者之中,耻尤为要’。欧阳修还说:‘士大夫之无耻,是谓国耻’!”

    对卓轩的一番言论,榻上的朱见深没听懂几句,许是不满胡濙往日里总与他的叔父过不去,今日又被卓轩义正辞严的样子惊到了吧,抚掌赞道:“卓将军说得好!”

    卓轩欣慰的一笑,皇太子不受朝中杂音的影响,这非常值得庆幸,而且,当着首席太监的面表明态度,太关键了!对皇太子的未来而言,此举有百利而无一害。

第226章 你该考虑入学就读了() 
“士大夫之无耻,是谓国耻!”

    就像当初在战场上对鞑贼一枪封喉那样,今日卓轩不愿废话,一语直击士大夫阶层的软肋。

    依照“耻”的传统概念,无论从哪个视角看,无耻都是当今官场整体生态的真实写照。

    泱泱上国被瓦剌人虐得找不着北,许多显赫人物不知道羞耻,为了争权夺利,无所不用其极,他们依然不知道羞耻,此刻若是比脸,会骇然发现,庙堂之上的许多人竟是天下脸皮最厚的人,没有之一!

    可以预料的是,一句“士大夫之无耻,是谓国耻”,必将在朝中引发舆论鼎沸。

    衮衮诸公恐怕无心就此话题展开辩论,试想,若围绕当今士大夫阶层是否无耻这一话题辩论,那不是越描越黑吗?

    卓轩根本不担心自己会惹下众怒,因为“士大夫无耻,是谓国耻”,此言是欧阳修说的,卓轩什么也没说。

    有人要是不服,觉得自己的才学足以压过欧阳修一头,大可穿越时空,找欧阳修理论去!

    想到这里,卓轩不禁有些小得意,原来引经据典有这么大的好处啊,过足了嘴瘾,还不用文责自负。

    嘿嘿,不爽了吧,胡尚书?欧阳修肚子里的学问哪比得上您,快喷他呀!

    胡濙的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见胡濙没答话,卓轩戏谑的道:“哎呀,胡尚书,在下读书极少,并不知道欧阳修是谁,想必此人是个不学无术之辈,才学充其量只及胡尚书一成,嘿嘿嘿······在下引据不当,得罪。”

    胡濙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眼角一斜,狠狠扫了卓轩一眼。

    连欧阳修都是不学无术之辈?其才学只及老夫一成?小子,你这是在逼老夫找绳子上吊啊!

    站在门口的景泰帝暗自发笑。

    “宋代经学家罗仲素曾说:‘教化者朝廷之先务,廉耻者士人之美节;风俗者天下之大事。朝廷有教化,则士人有廉耻;士人有廉耻,则天下有风俗’。”景泰帝嘴上引据着罗仲素的原话,缓缓步入殿内。

    “圣躬万福!”

    朱见深骨碌一下翻下床榻,伏在地上,兴安、胡濙也十分麻利的跪伏于地,只有卓轩一人愣在那里。

    卓轩还是很不喜欢下跪,暗中给自己的失礼找了个借口:皇帝陛下,不好意思,微臣不谙礼仪,反应非常迟钝。

    景泰帝在胡濙身前驻足:“胡卿平身。嗯,胡卿是礼部尚书,朕常想,朝廷的教化是否有所偏废?”

    空洞的说教有个屁用!卓轩暗暗嘀咕道。

    庙堂之上似乎容不下犀利的言辞,同样的意思,经景泰帝换个角度表达,就变得顺耳多了。

    胡濙颤颤巍巍的起身,“臣将谨记圣意,笃行教化之先务。”

    景泰帝含笑颌首,转身径直走到榻前,亲手扶起朱见深,刚想说些什么,一眼瞥见案上那件粗陋的斗篷,不禁皱皱眉头。

    兴安赶紧禀道:“陛下,周贵妃托卓将军捎来此衣,卓将军不敢贸然从命,就请老奴引路,前来东宫送衣。”

    那件斗篷实在是难看,景泰帝看过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了,扭头望向卓轩,卓轩作势就要下跪,景泰帝连忙摆手制止。

    “行啦!朕知道你疏于宫廷礼节,既然不熟,就不必勉强。”

    “微臣一见圣驾,就惶然不知所措,反应迟钝,还望陛下恕罪。”卓轩躬身道。

    你小子见了苍天都敢捅一个窟窿,见了朕居然会惧怕得不知所措?景泰帝一咬牙,恨不得冲过去一把按下卓轩那颗垂得不怎么低的头颅。

    想到卓轩奉旨去了趟南宫,此刻好像该问些什么才好,景泰帝望着殿外零落的飞雪,幽然道:“他······还好吧?”

    “上皇一切都好,只是······南宫的寒气有点重。”

    景泰帝立马冲兴安道:“命惜薪司多送些红罗炭去南宫。”

    “老奴遵旨。”

    景泰帝缓缓踱到卓轩身边,“听人说,这些日子你卓轩数银子都差点把双手数瘫了。”

    没有啊,我卓轩数银子,双手越数越来劲,要我瘫手,除非天下的银子全都飞到我手里!

    “微臣毕竟近侍过陛下,故而即便身为庶民,也该活得像个人样,唉,赚银子没多大的意思,身外之物,拿在手里麻烦,微臣如此做,无非是不想给天子丢脸而已。”

    嘿,原来你小子赚银子都赚出委屈来了!既然如此看淡银子,那就把它们送到内府库,接济接济用度不周的后宫呗!

    “发了财,也不请朕去你家中看看么?”

    不行啊,天子驾临之地,礼仪何等的隆重,又要修路,刷墙,又要铺毯,张灯结彩,还要重金聘请大量善于临场表演的群众演员,大把大把撒银子,接待一次天子,我卓轩这些日子就算白干了我!

    “微臣本有此意,可是,朝中公卿恐怕都排着队盼圣驾驾幸自家府邸,微臣一介庶民,岂敢与堂堂公卿争先?”

    你特么的怎么说都有理!

    景泰帝郁闷的看向胡濙,还别说,胡濙的目光居然亮着,想必朝中许多重臣嘴上不好意思明说,但私底下还是非常渴望天子能够驾幸自家府邸的。

    试想,天子驾临臣下府邸,那是何等风光的幸事!事后只怕家主会用颤抖的手,在家史上记下浓重的一笔,数百年之后,后人仍会无比骄傲的炫耀祖上的这份荣耀。

    景泰帝瞥见毕恭毕敬的朱见深,注意力终于回到了皇太子身上,“卓轩,再过三年,朕会命你给皇太子见深······还有皇子见济教习武艺,让他们身上多点阳刚之气。”

    阳刚之气?

    卓轩很庆幸自己不是一个政治白痴,从景泰帝一句看似不经意的随口之言中,他发现自己居然窥透了天子的心机!

    可是,他明白自己万不可卖弄小聪明,在最接近庙堂风云的地方,任何时候,处世之道都是贵在······难得糊涂。

    “还有。”景泰帝竖起一只手,“春闱在即,届时你去看看,多想想自己是否该入学就读,要不,两年之后,朕让你进国子监进学。”

    读书?卓轩立马意识到,景泰帝大概成竹在胸,已经在替他这个给天子做过牌的庶民考虑未来的着落了。

    有一点非常明确,他铁定没机会重回军营,或许,在景泰帝的棋盘上,未来大明不会再有大战。

第227章 别碰它() 
君臣相继离开东宫,卓轩在东华门附近被詹事府的官员重新传回皇太子身边。

    此前见到卓轩时,朱见深表面上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但他其实非常在意卓轩前来东宫。

    “方才人多,说话不方便,你走后,本宫有些不舍,所以让人将你重新传回。”

    “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本宫见过皇室之外的许多人,但让本宫看一眼就能记住模样的只有两人。”

    “如此说来,卓轩比较幸运,大概就是能让殿下记住模样的两人中的一人。”

    “你说得对,过去听过卓将军的故事,也想过你的模样,那日在乾清宫见到你,比想象中的样子还要好,本宫便一下子记住了你,即便你化成灰,本宫也认得出来。”

    化成灰?我去!

    卓轩斜着眼,一脸无奈的望向朱见深,“殿下应该早点读书,有事没事翻翻《说文解字》,多认一些字与词,总归是大有裨益的。”

    “我年纪小,认不了大多的字。”朱见深回到榻上,仰身躺下,嘴上不经意的换掉“本宫”这个自称,“卓将军,你说话过于直率,这样不好,皇后婶婶教导我,每次说话前,要先想想,想清楚了再开口,即便不高兴,语气也要委婉些,不能由着性子来。”

    皇后婶婶?这称呼好像······不怎么顺耳。

    透过这番话,卓轩明白汪皇后对朱见深用心极深,用心深到不惜从点点滴滴的小事着手,耐心教导年幼的皇太子,以期让他在心机深重的宫廷中站稳脚跟,千万别行差踏错,被人揪住辫子。

    “殿下说得对,卓轩与殿下一样,也该铭记皇后殿下的教导。”

    对卓轩的回答,朱见深非常满意,难得抿嘴微笑一回,一屁股坐起来,表情变得轻松多了。

    “你能常来宫中找我玩么?要不然,你去请旨,请皇帝陛下同意我经常出宫去找你。”

    “殿下为何有这样的心思?”

    “闷得慌。”

    “这······恐怕不行,殿下是皇太子,国之储君······”

    “又是这个理由!”朱见深很不高兴的打断卓轩的话,随即一脸歉意的望向卓轩,“对不起,卓将军,我方才······不是生你的气。”

    “微臣明白,殿下无需自责。”

    对一个刚满三周岁、成天与各色显赫人物打交道的小孩,不可高估他的智商,也不能低估他的敏感,在极为特殊的政治格局下,年幼的朱见深不得不像小大人那样行事,任何的行差踏错都足以致命,可以想象,他大概被压抑得快要爆炸了。

    可是,卓轩爱莫能助。

    “听人说,上皇能够回国,多亏了卓将军的胆识与机敏。”谈起上皇,朱见深语气冷淡,仿佛在讲一个素不相识的外人。

    莫非皇太子真忘了上皇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卓轩颇为不解,想到许多人都把上皇回国的功劳拱手让给他这个素人,心中又多了分气恼。

    若非迎回上皇只给相关者带来了麻烦,却未带来利益,谁特么不是挤破脑袋争抢功劳,他这个庶民岂能从中分得一杯余羹,落下个机敏、富有胆识的好名声?

    “殿下无需多想,一切都是天意。”

    “天意?”朱见深一骨碌下了床榻,“天意真好,总在人们需要它的时候突然出现。”

    卓轩不禁吃了一惊,听这谈吐,朱见深哪像个刚满三岁的孩子!

    “殿下,人在深宫,许多时候要学会做一条善忘的鱼,鱼的记忆只有七秒。”

    “七秒?”朱见深昂起头,不停的眨巴眼睛,“七秒有多久?”

    “一二······七,就这样数七下,相当于七秒。”

    “不短呀!”朱见深像大人那样踱起步来,“有的人让人难忘,比如,像卓将军这样的人。天下那么多军官,其中许多人声名显赫,可是,讲起他们与鞑子的战绩,总让人揪心,卓将军却是个例外,当初听见卓将军的故事,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大同,亲眼看看将军。”

    你把亲爹亲妈都给遗忘了,牢牢记住一个素人有屁用!

    卓轩很纠结,不知是该继续劝说皇太子做条善忘的鱼儿,还是相反,劝他打开记忆里被尘封了的几扇大门。

    不待卓轩搭话,朱见深走到他身边,像说悄悄话那样低声道:“定襄伯郭登呈来奏本,以年老力衰为理由,请辞总兵官一职,提议让石彪接任大同总兵,唯一的条件就是皇帝陛下能准允他的养子郭嵩充任宫中宿卫。”

    所谓宿卫,就是能在紫禁城留宿值守的带刀侍卫,其官方名称叫做“散骑舍人”,郭登连这样的要求都提出来了,很显然,此番请辞并非演戏,而是去意已决。

    “皇上准了么?”

    朱见深摇摇头,“皇帝陛下下旨安抚郭登,不过,郭登的养子郭嵩已经入宫,如愿成为扈从御驾的散骑舍人。”

    卓轩发觉朱见深的心思并不简单,他大概知道了石彪与自己的过节,且明白大同军方的人事变动与自己密切相关,所以故意向自己透露这一信息。

    “唉,殿下还是做不了鱼!”

    朱见深满不在乎的扭扭脖子,一眼瞥见门口人影一闪,一名女子款款入内。

    “诶,你看,她就是另一个让我瞧一眼就能记住模样的人!”

    薛宝婵?

    “参见皇太子殿下,宝婵前来给殿下送衣。”

    宫女上前从薛宝婵手上接过两件厚实的冬衣,送到朱见深面前请他过目,朱见深看都不看一眼就吩咐道:“收下吧。”挥手示意宫女退下。

    薛宝婵朝朱见深行罢礼,瞥见皇太子身边的那名男子不是宫中内侍,却是卓轩,惊得张了张嘴,片刻后,微微垂首,脸上掠过一丝隐隐的娇羞。

    “原来卓公子也在此。”

    朱见深本想把薛宝婵介绍给卓轩认识,听见薛宝婵称呼卓轩为卓公子,当即明白二人早已相识,不禁有些疑惑的盯着二人看起来。

    薛宝婵抬起双眼,瞥见案上那件粗陋的斗篷,当即蹙眉移步上前。

    “哪来的斗篷?衣料简陋,做工粗糙,殿下身份贵重,岂能被此等衣物污了贵体!”言毕就想拿起斗篷。

    “别碰它!”

    朱见深快步奔过去,抢先抓起斗篷,捧在手上,端视良久,忽然颓坐在榻上,呜呜呜的哭泣起来。

    卓轩心中莫名的泛起一丝酸楚。

第228章 脱下礼仪伪装() 
朱见深忍住泣意,自行擦擦眼泪,喃喃道:“宝姐姐虽然手巧,但有些衣物,不是仅凭谁手巧就可以替代的。”

    常德公主是朱见深的姑母,同时也是薛宝婵的婶婶,就这层关系而言,朱见深称薛宝婵为“宝姐姐”,合乎二人之间显而易见的辈分秩序及姻亲关系,并非一般意义上的泛泛敬称。

    薛宝婵被朱见深方才的异常反应吓得不轻,此刻听朱见深说了这番莫名其妙的话,有些摸头不知脑,悄悄看了卓轩一眼,卓轩却在沉默,没有给出她期待的答案。

    朱见深放下斗篷,渐渐的淡忘了心中那分若隐若现的悲伤,定在那里,望着门外的飞雪出神,脸上的泪痕渐渐风干。

    大殿之外,映在空中的,不再是零星的雪花,透过东宫宽敞的大门望去,但见漫天雪花飞舞,雪幕掩住了天地间的分际线。

    见朱见深变成了木头人,薛宝婵的注意力完全移至卓轩身上,“卓公子,年节前后,我本想让人给你送些节礼,又担心你家中······那只老虎发威。”

    那日比试结束后不是管柳絮叫姐姐叫得极为亲热的么,怎么如今又含沙射影,暗中贬斥你姐姐呢?

    两世都没有做过真正的成人,所以,卓轩不大明白少女的心思,常被她们莫名其妙的言行弄得头大,眼下就是这样,他被薛宝婵的含沙射影搞糊涂了。

    榻上的朱见深一听见“老虎”二字,立马把所有的心事都抛诸脑后,冲卓轩不无关切的道:“卓将军,你家中养着老虎?可得关好喽,别让它外出伤人。”

    你小子······不,皇太子,别听风就是雨!

    卓轩有些埋怨的扫了薛宝婵一眼,不料薛宝婵的反应更为强烈,正以奇怪的眼神,像打量怪物那样盯着他。

    “将军?原来阁下真的是将军!”

    朱见深起身离开床榻,快步走到薛宝婵身边,“原来宝姐姐不知道卓将军的身份呀,哦,他叫卓轩,就是大同那个一枪挑落皮哈马黑麻,后来打得伯颜帖木儿光着屁股逃命的卓轩!”

    卓轩诧异的睁大双眼,嘿,皇太子,你不是惯于谨言慎行的么,怎么在薛宝婵面前就变得口无遮拦了呢?

    薛宝婵微微一震,双眼比卓轩睁得更大,“原来你就是那个名满天下的卓轩?”

    什么庶民呀商人呀,等等说辞,全是蒙人的鬼话,哼,骗子!

    接下来,薛宝婵再无好脸色,冲朱见深躬身施礼,“宝婵告退。”言毕转身朝门外走去,根本就不理睬卓轩。

    我又没招惹你,凭什么甩脸子给我看!卓轩挠挠头,郁闷的甩甩衣袖。

    “嘿嘿嘿······卓将军,我猜,你肯定骗过宝姐姐。”朱见深笑道。

    我骗你奶奶!卓轩脑中闪过一道怨念,忽然想到朱见深的奶奶就是宫中那个神秘的上圣皇太后,年纪有点大,哈,骗上了年纪的女人好像没什么意思,当即气馁的摇摇头,就想作礼告退。

    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薛家那个叫宝婵的女子何在?都十余日了,皇子见济的冬衣仍无着落,哼,就知道勤跑东宫!”

    在乌泱泱一群宫女、内侍的簇拥下,杭妃大步走了进来,瞥见卓轩,当即一怔。

    朱见深赶紧整顿姿容,朝杭妃施礼,卓轩也冲杭妃施礼,却未发声。

    “卓将军?原来卓将军也在东宫。”杭妃的目光直接跳过朱见深,落在卓轩身上。

    入京后,卓轩仔细研究过宫廷礼仪,知道除皇后外,皇帝的其他女人见了皇太子,身份虽为长辈,却处于臣属的地位,其自称与见到天子时完全一样。

    没错,就该自称“臣妾”,与皇太子的关系再亲近,最多也只能自称“妾身”,万不可乱了君臣礼度。

    然而,杭妃身临东宫,却没在朱见深面前道出自己的谦称,甚至没行礼,完全无视朱见深的存在。

    对这样的遭遇,朱见深好像习以为常了,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保持着一副懵懂无知的幼童表情。

    “有些地方是不吉之地,有些人是不祥之人,不宜接近,还请卓将军慎思之。”

    卓轩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腾腾腾······殿外响起急骤的脚步声。

    “本宫倒想看看,谁敢在东宫放肆!”

    但见汪皇后身着盛装入内,长裙遮住了双脚,旁人看不清她的步态,但从她快速移动的身影上,卓轩看得出来,汪皇后的步频极快。

    “皇后殿下万福。”卓轩礼道。

    “卓将军不必多礼。”

    汪皇后递给卓轩一副笑容,随即冷视杭妃,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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