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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大审判-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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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南先生,韦伯先生!”麦克阿瑟握着烟斗的手向对面的基南和韦伯一伸,“那就让我们在那个极乐世界等待历史的评说吧!”他怪笑一声。

韦伯苦笑着,心想:你怎么把我也拉在一起?如果历史评说我,只能说我这个审判长形同虚设,只能说我斗争不坚决!

气氛僵持了好一会,基南转过话题说:“下面,提两个问题请诸位决定:一是对判处死刑的七名战犯,是执行枪决还是施以绞刑?二是他们的尸体火化后,骨灰交不交给他们的遗属?”

麦克阿瑟说:“被纽伦堡四国军事法庭判处死刑的德国战犯是绞死的,也用绞刑好了。至于死者的骨灰,我看可以让他们的遗属领走。”

“不!”迪利比扬格说,“麦克阿瑟将军的第二个意见我不能同意。道理很简单,保留这些人的骨灰,日本军国主义就会阴魂不散。”

“迪利比扬格将军的意见很有道理。”英国、法国、澳大利亚、中国、新西兰、荷兰、加拿大代表团团长附和这一意见。

说到日本军国主义阴魂不散,麦克阿瑟脸上一阵发烫,为了将问题掩饰过去,他说:“那就不保留吧!由法庭指定可靠的人秘密处理。”

下午三点,没有立案的西尾寿造、多田骏等十八人,被解除脚镣手铐,每人手中提个装着几件换洗衣服的包裹,离开住了两年多或三年多时间的囚室,由四名法警领着来到监狱小会议室。

“他们的妻子早已等候在这里,女人们一见到自己的丈夫,千般感情,万般滋味,一齐涌上心头,一个个激动得热泪双流,与自己的丈夫拥抱在一起。

被释放者获得了再生,也都激动地哭了,房间里一片啜泣声。

西尾的妻子怡子和多田的妻子牡子,不由得想起自己用金条和女色贿赂和诱惑商震,以及向商震写检讨书的事,激动中又多了一份伤感。

怡子呜咽着悄声对丈夫说:“我恨中国的商震!”

西尾从妻子的探监中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道:“别恨他!不管怎样,他没有向日本政府反映,没有使问题复杂化,应该感谢他!”

多田也对妻子说:“别恨他,人情不在,那五根金条还在。”

大约过了五分钟,阿尼斯陪着布雷布纳来了。

“诸位请坐。”待十八对夫妇坐下,阿尼斯手指布雷布纳介绍说:“这位是国际法庭首席检察官基南先生的助理布雷布纳先生!下面,由布雷布纳先生讲话。”

布雷布纳说:“从现在起,诸位恢复自由了!这里,我代表基南先生说几句话。本来,按照诸位在日本发动的长达十四年的对外侵略战争中,都犯有这样那样的严重罪行,有的应该判处死刑,有的应该判处无期徒刑,有的应该判处有期徒刑。如果诸位有自知之明,一定会说,布雷布纳先生的话并非耸人听闻。”

“并非耸人听闻,并非耸人听闻!”十八对夫妇的声音从肺腑里发出来。

布雷布纳说:“是谁宽宏大量原谅了你们?相信大家是清楚的。”

“清楚,清楚!”大家激动不已,“感谢麦克阿瑟最高总司令!”

布雷布纳说!”我向大家透露一个消息,由于美国不计恩怨,正在冲破阻力,考虑与日本媾和恢复邦交。在日本,诸位都是有一定影响的人,希望先生们做出自己的贡献。”

被释者感恩戴德,异口同声他说:“我们一定效犬马之劳!”

第二天上午,正式对二十五名被告进行宣判。这是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第八百八十一次开庭。对这个神圣的地方,战犯们十分熟悉的了,他们出进这里少则二十余次,多则五十余次。战犯们不愿意来这里,是理智的抗拒;但又很想来,是灵魂的期待。今天,尽管他们已于昨天下午看了法庭对各自的判决书初稿,但还是很想来听听法庭的最后判决,好打发未来的日子。

法庭的布置和气氛完全与第一次开庭一样。上午九点,一队美国宪兵由坎沃奇宪兵中校率领首先进入法庭。宪兵们站的位置也与第一次开庭一样,其中五名站在被告席后面,坎沃奇和十一名宪兵面对十一国国旗,背朝着法庭入口处的栅栏门站立着。

紧接着,身着黑色法衣的基南、韦伯、书记官和十一国法律代表团团长和各一名助理法官入庭。他们刚落座,麦克阿瑟、萨塞兰、两名国际组织代表、十一国军事代表团团长和各一名助理、新闻记者、辨护律师依次入座就坐,最后入庭的是近百名旁听者,他们是日本各地派来的代表。

当天棚上的七十八只电灯全部亮了时,记者们选择自己认为最理想的角度准备拍照。

接受最后判决的二十五名甲级战犯,已于二十五分钟前从巢鸭监狱押到法庭候审室。他们之所以像竞赛似的一支又一支在吸着香烟,并非借助尼古丁的刺激思考问题,而是麻痹神经减少痛苦。

九点十分,按照战犯姓氏的英文字母顺序,荒木贞夫第一个出场。他由两名宪兵从候审室押送到法庭入口处,再由坎沃奇引路走上被告席。

荒木表情僵硬,走上被告席之后,伸手从桌上拿起意译风戴上。接着,韦伯审判长用英语按惯例问了他的姓名、籍贯、职务之后宣判:“判处荒木贞夫无期徒刑。”

荒木怔了片刻,点点头,卸下意译风,面向韦伯,也是面向十一国国旗鞠一躬,由坎沃奇引着退庭。

土肥原贤二面孔蜡黄,入庭的脚步走得很慢。他表情憔淬,因两手微微发抖,好一阵才把意译风戴上。韦伯宣判:“判处土肥原贤二绞首刑。”

他浑身颤抖着卸下意译风,呆站了一会,似乎不想敬礼,但最后还是把腰弯了下去,好一阵才平身。

桥本欣五郎像上操场似的迈着正步上场。他将意译风往前推了推,表明他懂英语。韦伯说:“判处桥本欣五郎无期徒刑。”

他点点头,两片嘴唇动了动,似乎在嘀咕什么。他没有鞠躬,仍然迈着正步退庭。

畑俊六愁眉苦脸,倒挂着人称长寿眉的粗眉毛,听候宣判他为无期徒刑。他的胸脯明显地一起一伏,说明他在叹气。他静静地鞠一躬,用比入场时要快的步伐退庭。

八十岁的平沼骐一郎,踉踉跄跄走不动,由坎沃奇搀扶着走上被告席。他因心理上的缺陷终身未婚,昨天下午,养女娴子来监狱看望他时,他对娴子说:“我这么大年纪,又被判处终身监禁,没有生还的希望了,你以后每两个月来看我一次,给我一点安慰。”现在,他驼着背,身子摇摇晃晃听韦伯宣判他为无期徒刑,没有卸下意译风就鞠一躬,仍由坎沃奇搀扶着退庭。

广田弘毅站在被告席上,痛苦地闭上两只眼睛,直听到韦伯宣判他为绞首刑才把眼睛打开。他狠狠瞪了韦伯一眼,没有鞠躬就离开被告席,然后气冲冲地走出法庭。

这时,旁听席上出现因感到意外而产生的骚动,尽管不那么强烈,但还是被基南制止了。他说:“本法庭判处广田弘毅死刑完全正确,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难道广田是文官不该判死刑?近卫文麿也是文官,如果他不自杀,也会是广田的结局!”

星野直树在被告席站定,把意译风戴上,黑框眼镜后面的眼睛盯着韦伯。听说自己被判处无期徒刑,喉管动了一下,像是咽下一颗定心丸。他走了两步,才记起要敬个礼,转身站定深深一鞠躬。

坂垣征四郎刚跨入大门,就知罪地鞠一躬,以后每走三、四步又鞠一躬,鞠躬五次才入被告席。他听韦伯宣判他被处绞首刑之后,从从容容卸下意译风,再鞠一躬才走。

木户幸一那近视镜后面的两只眼睛充满了血丝,迈着慌乱的步履人庭。听宣判他为无期徒刑,两眼忽闪了几下,退庭的脚步走得轻松多了。

木村兵太郎听宣判为绞首刑,浑身颤抖着。他没有鞠躬,脑袋晃了晃,走了三步才退回原处卸意译风。

小矶国昭在被告席上,身子晃晃悠悠站不稳,坎沃奇从后面抓住他背部的衣服稳住他。听宣判为无期徒刑,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走到门口停住脚步,转身面对十一国国旗鞠一躬。

松井石根一听自己是绞首刑,脸上和脖子抽搐着。这个南京大屠杀的首恶罪犯,卸下意译风时,两手抖得厉害,把近视眼镜也带落下来,澂地掉在桌子上。他拾起眼镜,眯起两只眼睛看了好一阵,见两个镜片完好无损又戴上。他弯腰鞠躬时打了个趔趄,站在他身后的坎沃奇一把拉住他,再拉着他离开被告席。

南次郎耳朵有点背,韦伯宣判了,他还戴着意译风站着不动。坎沃奇把嘴伸向他耳边,用日语告诉他:“无期徒刑。”他点点头,卸下意译风,恭恭敬敬地鞠一躬。

武藤章迈着大步走入被告席,知道自己被判处绞首刑之后,一副怪脸僵在那里不动。由坎沃奇给他卸下意译风,再拉着他退庭。

冈敬纯听到宣判他为无期徒刑,猛地把意译风扔在桌上,赌气地走了。

佐藤贤了两手撑在桌上,像在作报告。听宣判是无期徒刑,连连摇头。他低着头走了十余步陡然站住,面对十一国国旗一鞠躬才退庭。

重光葵拖着一条假腿,撑着黑漆拐棍入庭。他在被告席上站定,两手握着拐棍弯把,身子向前探着,听韦伯宣判他被判处七年徒刑。他听完,边卸下意译风边鞠躬,连鞠躬三次才把意译风卸下来。

嶋田繁太郎一入被告席就连鞠三躬,听宣判为无期徒刑,不再鞠躬就扬长而去。

铃木贞一在被告席上转动着单薄的身子,向东西两边各鞠一躬,又面向韦伯鞠一躬才站定。知道自己被判无期徒刑,咬着嘴唇先向韦伯一鞠躬,再向东西两边各鞠一躬。

东乡茂德不戴意译风,向韦伯点点头请他宣判。听说自己被判处二十年徒刑,深深地鞠一躬,好一阵才把身子直起来。

大岛浩也没有戴意译风,听韦伯宣判为无期徒刑,似乎很不服气,脑袋连晃三下,又连连摇头。坎沃奇拉了他一下,才离开被告席退庭。

东条英机终于出场。他昂首挺胸,两手剪背,慢悠悠闲庭信步似的人庭。许是东条曾经自杀未遂的缘故,在场三十六位摄影记者对他特别感兴趣,一齐用镜头对准他。

东条站在被告席上,微微从左边歪着脖子,仰视着天棚。这里曾经是他发号施令的地方,斗转星移,往者已矣!今天,他竟在这里接受判处绞首刑。他听了韦伯的宣判,扭转着身子向旁听席上连连点头,以表示对同胞的告别。然后又两手剪背,昂首挺胸走出法庭。他想给人留下个临死不屈的形象,但在众多人的眼里,他是个至死不认罪的法西斯分子!

韦伯最后说:“被告贺屋兴宣、白鸟敏夫、梅津美治郎三人因病重不能出庭,现由他们的美国辩护律师列克里、考德尔、列宾三位先生,分别代为接受本法庭的判决。”

待三位律师起身后,他宣判:“贺屋兴宣、白鸟敏夫、梅津美治郎均被判处无期徒刑。”

列克里、考德尔、列宾都表示愿意代被告接受判决,并负责在两个小时内将判决转告被告,然后,三人一齐向韦伯一鞠躬。

韦伯说:“谢谢三位律师先生!”

十一点二十分,东京审判结束。基南宣布,缓日将在这里举行闭庭仪式。

还有必要举行闭庭仪式吗?三天后的十一月十四日上午,在各军事代表团团长中进行一次讨论,麦克阿瑟召集大家开会的目的,是总结占领军对日本治理所取得的成绩。对此,大家给予充分的肯定。会议结束时,基南提出,决定十一月十六日上午举行国际法庭闭庭仪式。

可是,布莱却说:“在正常情况下,国际法庭应该举行闭庭仪式,但是,由于情况不正常,没有这个必要了!”

布莱的话使全场引起极大的震动。

萨塞兰一惊:“哪些问题属于不正常现象?布莱将军!”

迪利比扬格抢先回答:“就是十一日上午,我说的对日本战犯的审判不彻底,布莱将军和勒克莱将军说的对日本战犯的审判不合理!这难道是正常情况吗?”

虽然是旧事重提,但在这时候提出来,却格外使人震动。

阿基诺说:“诚如十一日上午商震将军所说,从主流看,国际法庭的工作是一首正气歌。我们应该看主流,善始善终,举行闭庭仪式。否则,日本人民和国际舆论会说我们有始无终呢!”

商震说:“但我说了,在凹凸不平的政治哈哈镜里,一些假的恶的丑的,变成了真的善的美的。这就是说,国际法庭的工作只有善始没有善终,也就没有必要举行闭庭仪式。”

“只有善始没有善终?”麦克阿瑟实在无法接受,“商震将军如此否定国际法庭取得的巨大成绩,令人难以容忍,我表示坚决反对!”

“我丝毫没有否定!”商震也不示弱,“我说国际法庭的工作是一首正气歌,这就是给予充分的肯定!”

“商震将军是中国人,还是苏联人?”麦克阿瑟气急败坏,在电话中对蒋介石说的话不由得冒了出来。

“我是个坚持正义的中国人,一个对日本战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中国人,一个热爱自己祖国的中国人!”商震语调激昂,“但我们军事代表团与苏联军事代表团是好朋友,与在八年抗日战争中给予中国许多援助的苏联人民是好朋友!”

“在你们的八年抗日战争中,我们合众国也给予中国许多援助,现在还在支援你们打内仗消灭共产党呢,难道美国人不是你们的好朋友?”

“美国人民是中国人民的好朋友,我们对美国人民给予的支援是由衷感谢的!”商震积淤在心胸中的种种压抑如同原子弹裂变,“但也有些美国朋友,在处理日本战犯问题上很不够朋友!比如,对中国某些人对冈村宁茨的包庇持支持态度,免罪释放石井四郎,无罪释放西尾寿造和多田骏,严重伤害了中国人民的民族感情!为此,我曾经伤心地痛哭过!”

“我对商震将军的感情表示理解。”勒克莱说。

麦克阿瑟的脸色气得铁青,右手的五个指头捏得紧紧的,真想在桌子上猛击一拳。但是,面对商震的义正严词,拳头怎么也伸不出来。

气氛僵持了好一会,戈斯格罗夫说:“我们在东京共事四年,还是有感情的。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不必伤感情了。我建议,闭庭仪式是否举行,采用举手方式付个表决!”

萨塞兰见麦克阿瑟不吭声,说道:“我看可以。”

表决结果,只有索普、阿基诺、戈斯格罗夫和贾迪四人同意举行闭庭仪式。

萨塞兰说:“法庭大门口还飘着十一国国旗,法庭正厅上方还悬挂着十一国国旗,总得举行个降旗仪式吧!”

这关系到十一国的尊严,萨塞兰言之有理,大家表示同意。

十一月十八日上午九点,麦克阿瑟、萨塞兰、两个国际组织代表、十一国军事代表团团长和基南、韦伯、十一国法律代表团团长,以及吉田茂首相,驱车来到国际法庭大厅。在军乐声中,一齐肃立在十一国国旗前面,由韦伯领着十一名美国宪兵,取下十一国国旗,再将国旗折叠好,宪兵们各捧着一面,迈着正步将国旗送给各自国的法律代表团团长。

尔后他们来到法庭大门口,由基南领着十一名宪兵降落飘在大门顶端的十一国国旗,折叠好送给各自国的军事代表团团长。

接着,四个宪兵抬来法庭成立时使用的那张特制的十二级台梯,靠在大门顶端。麦克阿瑟登上台梯,由四名宪兵协助,将“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红底金字牌子取下来,由两个宪兵抬着送给吉田茂。吉田茂对着牌子深深鞠一躬,双手接过牌子,再转给首相府的两个工作人员。吉田表示,要将这块牌子保存在日本历史博物馆。

这时,仍与悬挂这块牌子时一样,从东京南郊传来十二声巨响,那第十二响仍然使东京城震惊得发抖。

十二声巨响过去,由《波茨坦公告》四签字国代表萨塞兰、商震、巴特斯克、迪利比扬格四人,缓缓关上两扇黑漆大门。但没有落锁,因为各国法官和工作人员还没有撤离这里。同样的原因,门口还有四名美国宪兵站岗放哨。

国际法庭闭庭了,但历史在这里沉思。

日本没有绞首刑的先例,日本人不会设计和制作绞刑台和绞刑架,只好从美国请来三个有经验的木工设计制作,这就延长了对七名战犯处死的时间。

明知将死而等着死是难熬的。因此,当十一月二十一日,同盟军最高总司令部于半年前新设立的涉外局发言人宣布,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将于二十三日处死七名战犯时,死囚们都显得非常沉着。他们在考虑遗言和绝命诗的同时,一致要求监狱为他们请教诲师和设立佛堂,进行最后一次祷告。

监狱经请示麦克阿瑟,接受死囚们的要求,在监狱一楼五号房间设立佛堂。佛坛上摆着一尊约三尺高、面目慈祥的镀金护佑神像。供桌上摆着半生半熟的一块猪肉、一只鸡、一尾鱼和三杯酒,并烧着檀香木,点着两支蜡烛。佛桌上摆着一只木鱼和一本薄薄的《超度经》,桌下放着两个铺着黄布的蒲团。

二十二日上午九点,按照七个死囚的年龄顺序,广田弘毅七十一岁先进佛堂祈祷,松井石根比广田小两个月排在第二,土肥原贤二第三,以下依次为东条英机、坂垣征四郎、木村兵太郎和武藤章。

广田由身着黄色袈裟的教诲师花山信胜佛学博士引路进入佛堂后,在左边蒲团上三跪九叩首,就手敲木鱼念《超度经》。年过花甲的花山和尚则跪在右边蒲团上,双手合十,两眼微闭,嘴里默默念着什么,为广田祈祷。

《超度经》的内容大意是:人不论男女老幼,不论长相美丑,不论地位高低,不论贫贱富贵,其面部都由个“苦”字组成。两撇眉毛是“艹”头,两只眼睛和鼻梁合为“十”,下边加个口,是个完整的“苦”字。因此,做人太苦,求生求利求名都苦,做出类拔萃的人更苦,做争雄逞强的人尤为苦。正因为苦够了,希望早日离开尘世去天堂。祈祷护佑神在天神面前说情,原谅初升天堂者在凡间所做的一切为神所禁忌的事,让其在天堂永远过着极乐生活。

因为《超度经》文字不多,二十分钟就念完了。广田念完经书,虔诚地烧了一叠冥钞,将三杯酒慢慢倒在地上,再三跪九叩首才起身。

花山面对广田双手合十:“施主超度了,善哉,善哉!”

广田也双手合十答谢,然后离开佛堂。

接着,花山斟上三杯酒,引松井石根入堂。七个人的祈祷超度完毕,已是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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