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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叙叙旧，喝喝茶。”慕容羽离开门见山，伸出来两个指头。
意思是，两万两黄金。夏洛离出宫，意味着母子平安，两万两黄金，不是个大数字。可是，若是在宫中生下孩子，恐怕，朝中的口水就不会是两万两黄金能够堵上。
“本宫不缺钱，就是看着夏洛离是个可爱讨喜的王妃。想到当年和夏姬娘娘娘在宫中的岁月，就十分的怀念。只是宫中奸邪当道，着实让人担忧。”慕容芷阳故意有意无意的提到了夏姬。
若是按照正常的时空，夏姬的确是被太后害死的，但是在从珍珠海出来以后，整个格局全部发生了变化。
此时此刻，夏姬和先皇，不知道在哪里过着寻常的小日子。
“那，姑姑的意思是？”看来，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两厢结盟，现在还不到时候。
“本宫帮着你把王妃接出来，你要帮着本宫办一件事情。”慕容芷阳不容置喙，居高临下。
这样的口气，至少有八分像极了当年的先皇。
“姑姑想要本王做什么？”现在两个人的交情，还没有到了能够杀人放火。慕容羽离不怕慕容芷阳狮子大开口。
“本宫不担心离王殿下反悔。等到王妃回到府中，自然会派人告诉离王殿下本宫的要求。”此时，地龙烧的极暖。
慕容芷阳的脸上，脂粉稍微花了一点，原来白皙的脸庞上面沁出来一层层的薄汗。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方式，才可以驻颜有术。
“既然姑姑已经答允，本王就安心回府准备迎接王妃出宫。”慕容羽离便是告退。
此时此刻，阳光正好，慕容芷阳却是脑子里面翻江倒海，像是爆炸一样痛苦不堪。脸上虽然表情平静，但是汗珠子就像是断了线一样，吧嗒吧嗒流到了地上。
眼前整个世界天旋地转，那些精致的花瓶，古玩字画像是活了一样，飞速朝着她砸过来。呼吸一点点变得急促。
“来人，来人。”最后一点点力气，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面。
慕容芷阳虚脱一样，倒在了地上，软绵绵的没有了一点点力气。这么多年，每一次都是这样。她着急搬出宫，不是因为那些男宠而是为了掩饰自己这样虚弱的事实。
整个宫廷之中，每个人都有秘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第198章 祭天之变（）
“皇上，哀家知道你是为哀家着想，但是，现在就连宗亲都开始上书。已经失了言官的心，不能失了宗亲的心。”太后气色着实不错，已经能够继续对朝堂上的事情指手画脚。
“若是王妃离宫，母后的梦魇再犯了，这该当如何是好？”
要是夏洛离在宫中，每天早晚请安，还能见见。出宫之后，恐怕一年半载都没有见到的机会。
即使是帝王，也不能够把思念玩转在手心。
“哀家的毛病，哀家知道。可不能让一个小小的离王妃，坏了皇上的万里江山。”太后恨不得自己拿过朱砂笔，在上面披红票拟一个人统统搞定。
“母后说的对。这一次，能够让宗室知道朕的重视，也能够得了御史台的支持。”慕容羽熙眉间飞龙走凤。
其实，是想到了另一件事。宫中已经在大肆操办选妃事宜，那些飞扬跋扈的官家女子，要是冲撞了夏洛离，母子有个闪失，慕容羽熙会愧疚终身。
这下子，正好顺水推舟的送出去。
“这样最好。只是，皇后多年没有生子，皇上的意思是？”太后哪壶不开提哪壶，庄皇后无子，已经是众人避讳的话题。
“既然无子，那就过继暄泳即可。庄家和夏家都会辅佐，正好牵制。”慕容羽熙漫不经心的说出来两句话。
“没想到，当年的一碗药，这样管用。”太后的声音在殿上十分的轻微，但是，清晰地没有一点点怀疑。
门外一双绣花鞋，怔住，稳稳的落在羊毛地毯上面。怎么都没有前行，一双精致的眼睛在瞬间失去了神采。
原来，这才是真相。这才是真相。
庄颜君不动声色的转身，到了三重门以外，这才对着小德子说：“本宫忘记了取蜜饯，不方便请安，本宫今天没有来来过。”
因为神色实在是平淡，皇上和皇后之间也是历朝历代以来少有的恩爱。小德子赶紧说：“诺。”
整个世界，天塌地陷一样，谁能想到，最亲近和信赖的人，会从背后冷冷的捅一刀。庄颜君喜欢孩子，不然就不会从夏洛离的手里非要顺和郡主在身边，不然，就不会真的把慕容暄泳当成亲生孩子。
可是，却是一片真心被高位上的人利用。
“就因为，我是庄家的女儿，所以，不能有孩子吗？”庄颜君气恼的把石子一颗一颗往湖里踢，因为是皇后，言谈举止，都要注意。庄颜君已经多年没有这样的举动。
“贱人，都是贱人。”庄颜君面无表情，背对着宫女，也只是在心里面怒吼，没有人看到她的失态。
母仪天下的庄皇后，怎么会失态？
“娘娘玄机居士求见。”穆女官上前禀报，但是看到了庄颜君肃杀的脸，瞬间不敢说话。
“让他过来。”庄颜君只是勾了勾嘴角，这才看起来平静下来。
“臣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玄机居士这些天，痛失佳人，居然是憔悴了不少。庄颜君看着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一点都不掩饰鄙夷的神色。
“玄机居士不在庙里为皇上炼丹，到这里来做什么？”庄颜君坐在软榻上，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才不相信无利不起早的玄机居士能是因为关心跑到了她的面前嘘寒问暖。
“娘娘祭天将要开始。”玄机居士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穆女官，庄颜君马上会意。
“取些上好的莲子羹过来。”穆女官马上就领命下去。
几天上面，能做的文章非常多。只是慕容羽熙自己也是此中高手，任何的蛛丝马迹恐怕都不能逃过他的眼睛。
当玄机居士小声的说了他想要做的事情，庄颜君斩钉截铁的表示反对。一个没有皇子的皇后，地位根本不能稳固，如果失去了皇上的心，这一生，恐怕再也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你想要把本宫往死路上面逼，实在是过分。”庄颜君不会允许玄机居士的胡闹。
“娘娘，皇上一直以来对多年以前的离王妃的失踪耿耿于怀。若是他知道了真相，会怎么做？”玄机居士这些年，本是不见长，脾气见长，居然敢威胁她。
“就算知道了，本宫依然是皇后，而你，将会被五马分尸。”庄颜君狠狠地对着玄机居士，如果一直是受人摆布，没有一点脾气和心机，慕容羽熙才不会让她当这么多年的皇后。
“但是，娘娘在皇上的眼里，恐怕这没有现在这样高。进宫的官女子，都是品貌上乘，皇上也是个男人……。”玄机居士故意不气恼，慢吞吞的说着。
“本宫自有安排。”庄颜君冷冷的看了一眼玄机居士，便是说出了这么一句。
玄机居士就当成是庄颜君答应下来，满意的离开。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受制于人一条路可以走，先发制人，有什么不好。庄颜君虽然没有自己的皇子公主，但是两个被她养大的孩子，也是孩子。
因为夏洛离已经回了王府，整个祭天之前都没有任何的流言蜚语。对于太平日子，夏洛离十分满意。钻在洛神居里面，捣鼓着祭天时候的节目。
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天。但是，南疆的局势已经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步。
“夏将军少年英雄，不会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他。”慕容羽离看着夏洛离怀孕，还在殚心竭力，十分心疼。
两个人之间，相互关心，相互心疼，比所有的甜言蜜语都要实惠。
“我担心哥哥，毕竟哥哥才是夏家的主心骨。南疆，是夜久国的命脉，如果没有哥哥，整个夜久国都会危险。”夏洛离忧国忧民的样子，可爱极了。
祭天的地点，选在城中间的大雁塔。整个大雁塔都是用石头砌成，已经八百年，没有任何损坏，历朝历代，又多加了修补，一直用作祭天之用。
本朝，也不例外。祭天完成，就是冬天到来。
百官之中，只有宗室的代表还有极品的官员才能随同皇上一起到塔顶，祭拜天地。剩下的无名小吏，就只能在塔底，睁着眼睛，遥望着高高的塔顶，他们所不知道的景象。
只有进入权利的高层，才能有资格祭天。这也是众多的小吏一生奋斗的动力，祭天，就像是对他们做官一生的奖赏。
“风调雨顺，地恭人和，祭祀天地，嘉禾年来……”
主官拿着写好的祭文在神像前面高声宣读，庄颜君和慕容羽熙两个人锦衣华服站在最高处。
这就是传说中的君临天下吗？
庄颜君俯视着塔外的千里江山，整个心里面，都变得辽阔渺远。也只有她这样的女子，才能够和慕容羽熙比肩而站。
你赢，我陪你君临天下，你输，我陪你东山再起。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请永远不要一个人独自离开。
庄颜君只是愣神，也不知道心里面想了一些什么。
“颜君，上香。”慕容羽熙看着庄颜君走神，便是在旁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虽然是严肃的场合，但是这样的亲昵的举动，还是可以被原谅。
夫妻二人便是并肩向着巨大的宝鼎前进一步，把香给了主官。主官跪着把香插进了宝鼎里面。
“天意通达，君心有归。”主官在祭台上开始跳舞，手上的大长毛笔在地上开始胡写乱画。每年都是这样的把戏，无非就是江山永固，万寿无疆。
庄颜君只是喜欢和慕容羽熙并肩而站的感觉，只是，现在两个人已经越来越远。可能，在慕容羽熙的心里面，从来都没有把庄颜君当成自己人。
一片冰心在玉壶，一片冰心已经碎成了千万片。
“南疆多事之秋，唯道义之人前往。”
主官画完了，这才发现，自己写的不是原来准备好的万寿无疆，而是新的没有见过的两句话。
“祭祀主官声堂。”明明白白的大字就在汉白玉的板上，做不得假，众目睽睽之下，祭祀主官只能照着念。
“南疆多事之秋，唯道义之人前往。”念出来，所有人的眉毛都竖起来。多少年来，上天都是满意着皇帝的功绩，今年，怎么会改了？
难道，南疆真的有了变化？
几个大臣已经在窃窃私语，商量着对策。慕容羽熙疑惑着看着主官，他不相信这是主官在作假。主官没有那样的胆子，难道，真的是上天的旨意？
庄颜君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唯道义之人前往。这下子，耳根子能够清净一段时间。道义，除了道貌岸然的玄机居士，恐怕没有热合适。
年轻的主官不过只是被庄颜君表扬了几句，就愿意出力。可是，她没有暗示主官南疆的事情，这又是怎么回事？
一时之间，整个祭台上面的人各有所思。过了这一段，祭天继续下去，但是这次的祭天完全不同于每一次，这是第一次感应到了上天的指示。
慕容羽离虽然继续参拜，但是对于夏洛离的手法佩服的五体投地。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南疆的局势，朝中必然会出力气去支援。
没有经过小人的手，上天的安排，慕容羽熙一定会十分上心。
第199章 小人得志（）
“什么？”慕容芷阳在公主府里面，一听到这个消息，便是拍案而起。脸色依旧苍白，但是因为愤怒之下充血，红润了不少。
青河赶紧端着参汤过来。
“公主息怒。”
“啪。”一声，汤碗落在地上。慕容芷阳脸上依然是豆大的汗珠，只是因为生病没有亲自前去祭天，现在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你懂什么？”慕容芷阳说着就要更衣，前去想对策。却是被青河拦住。
“公主大疾未愈，应该留在府中安心静养。”青河不敢违逆慕容芷阳，只是跪在地上一尺远的地方，捧着再次舀好的参汤。
“静养，你们口口声声说着效忠于我，哪个真的出过一份力？”慕容芷阳轻蔑的看着跪在面前的男人，每一个都是软骨头，只要她动动嘴，不是跪下就是惊吓。
哪一个，比得上当年的若卿？
“青河不才，愿意前往南疆协助平叛。”青河居然提出来这样的要求，南疆局势复杂，凶险，就是慕容芷阳亲自前往都不一定有效果。
他不过只是个小小的贴身侍卫，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慕容芷阳已经进了内室，换了衣装准备进宫面圣。
“洛离，南疆有变是我们弄出来的，但是道义之人前往。这分明就是调虎离山之计，要让玄机离开。这又是谁的主意？”
慕容羽离已经脱下了祭天的服制，坐在夏洛离的面前，闲庭信步。眼看着夏洛离生产的日子越来越紧，越来越想要寸步不离的守在夏洛离的身边。
“应该是玄机和皇后或者公主起了争执。现在，有人想要他走得远远的，甚至是往火坑里面推。”夏洛离一边翻着闲书，一边和慕容羽离讨论着。
自己家里就是好。
想吃什么东西，就有人做什么东西。想要吃多少，就吃多少，不喜欢了，还能换。这样的安闲自在，哪里是宫里面能够比得上。
“洛离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把玄机居士丢在南疆，万一他给夏将军造成麻烦，这可如何是好？”慕容羽离的眉头轻轻的皱起来，但是，很快又落下来。
“哥哥的救急文书里面，只说了要离王府上的人前去。意思就是想要一个具有超能力的人，那么我本来就是最佳人选。但是，我怀孕了，不可能千里迢迢穿越半个夜久国去帮哥哥驱除鞑虏。”
夏洛离拍了拍肚皮，里面的孩子才安静下来。现在的状态，莫说是走到南疆，就是再进去一趟皇宫，夏洛离都觉得自己会被活活累死。
“南疆的困难，用来考验玄机，但是，夏将军必须用超世之才先制服了玄机。身为将军，真是难为了。”慕容羽离明白了夏洛离的意图，两个人相视而笑。
本来，还在担心到底怎么样才能给慕容羽熙再多一点提示，把玄机送到南疆，不料，居然有人和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但是，有些人就不是这么想的。
“师父，星河愿意和师父关山千里，前去南疆。”星河已经收拾好了行装，华丽的衣衫已经换上了轻便的布衣。
一个女子，愿意和心爱的人千山万水，永不分离，风餐露宿聒碎乡心梦不成。可是，这样低微的要求，总是被忽视，轻蔑。想必，十年之后，这个女子，再也不愿意为任何人奔波千里。
“你留在宫中，才是最合适。”玄机就像是一夜苍老，一双眼睛里面，浑浊的盛满了悲伤。
从宫外到了皇宫，不择手段。现在离开，恐怕很难再回来。
“师父，我想要跟随着师父，南疆困苦，能够相互照应一二。”星河年纪小小，都快要哭出来，南疆在很小的时候去过，一年四季都是阴雨绵绵，饮食难以下咽。当地人说话也不是很好听，只有夏家才有办法在那里驻扎军队，生存下来。
要是玄机到了那里，出了什么意外，这该如何是好。
“长公主说了什么？”前去探听消息的小童已经回来，玄机急切的望着。
就算是能够窥见天道，但是，还是看不透自己和心里面最重要的人的命运。这往往就是最悲哀的地方，却是不得不接受。
“长公主一早就来宫中，在上书房递了折子。德公公说，长公主极力的劝说皇上，让居士早些前往南疆，以防南疆有变。”
小童几乎是复述着德公公的话，这下子，玄机居士再好的修为，也把持不住。一口血喷在了雪白的大理石地面。
“师父。”
星河猝不及防，赶紧抱住玄机居士。小童看着不好，赶紧去请太医。旁人的压力，千钧而来，都不算是压力，但是，只要心爱的人放上一根稻草，就会让人猝不及防。
“芷阳。”
迷糊着的时候，嘴里面呢喃着，还是温柔百转，丝毫没有因为被人抛弃的一点点怨气。星河已经泪流满面。
很小的时候，被师父养在山上，其他的侍从都不能到玄机练功的地方，只有她可以。那些烟雾妖娆的深处，藏着一幅画像，美轮美奂。
星河曾经无数次的以为，自己长大了，就会变成画像里面的人，但是，一天天过去。星河发现自己美则美矣，但是和画像上面的女子，有着千差万别，那样英气肃杀的眉眼。就算是她发怒的时候，都没有办法模仿出来。
时间越来越长，她越长越大，终于接受了这个残忍的事实。师父的心里面，藏着一个最重要的女子，那个女子，是任何人都不可能超越。
每年的三春，樱花盛开，师父在那个季节里面什么都不会做。只是在樱花下喝酒，填词，她就像是一个侍从，只是默默的添酒。
樱花下面饮酒，该有多么的寂寞。
“师父。”星河试着再叫了一声，但是毫无反应。老太医还在诊脉，眉色凝重。
星河一直以为，师父喜欢的那个女子，也是像师父喜欢她一样，等待着，纪念着。直到下山之后，才知道，那个女子的名姓：慕容芷阳。
乃是先皇亲妹，在樱花时节，早早的远嫁龟兹国。倘若此生不会出现意外，那就再也没有机会相见。
原来，她是慕容氏族的长公主。当知道了画中女子的身份。星河悄悄地哭了，那样的星辰一样的女子，和师父有着云泥之别。就算是有着无数的机会，都会错过。星河也能窥见别人的一点点命运。
两个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交集。师父看不见自己的命运，但是也从来没有让星河设坛占卜，可能，就是因为害怕知道以后更加难过。
每年的樱花时节，樱花每开一季，玄机就会在樱花下面醉死一次。
“这是心病。”老太医叹了一口气，就出去开方子。星河端着参汤守在旁边，已经伤了心的人，恐怕不是参汤能够弥补。
接过太医的方子，只不过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心病还须心药医。
就连太医，都开不出来能够救命的方子。星河苦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