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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都是我前男友-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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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鹤酒卿,为什么不能被我看到?”

    “因为,我做不到。”他说,“不想被任何人看到。就算天下所有人都看到,顾矜霄也不可以看到。”

    “只是一双异色眼睛。”

    “那不只是眼睛。”

    梦境像潮水一样退散,鹤酒卿从那重重雾气里,一层一层清醒。

    黑暗空寂的房间里。

    清冷温柔的声音,低低呓语:“那不只是眼睛。所以求你,别看。”

    鹤仙人还保持着打坐的姿势,白纱依旧蒙着眼睛。

    没有浴室,没有那个人。

    顾矜霄倦怠极了,和衣睡下。

    知道那个人就在不远处的房间,心里忽然很安宁,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很安稳,好像梦到了美好的画面,可惜睡得太沉什么也不记得。

    只是醒来的时候,忽然发现,顾矜霄就睡在他身旁,紧紧挨着他。

    鹤酒卿怔怔的一动不能,缓缓笑了,放松躺回去,挨着他,呼吸慢慢与他同频。

    这样就很好。

    顾矜霄闭着眼,手抬起来摸索到他的手,用没睡醒的声音说:“鹤酒卿。”

    “我在。”清冽如酒的声音轻轻的,像被琥珀色糖一样的阳光晒暖。

    “你以前,真的没有遇见过我吗?”

    鹤酒卿顿了顿,轻轻说:“没有。”

    “我想听你的事。”

    鹤酒卿慢慢回忆:“我?我生在普通农家,家里孩子多自小被送去山上。师父是个方士,百年后尸解仙去。我独自一个人修行,有一天想起下山,发现一百多年过去了。后来在人间行走了五十多年,就遇到了你。你呢?”

    “我们那里的方士不少,只是大家都不修行,也从未指望飞升。喜欢用方术互相斗法。有个学校,专门教导我们这样的人。我学东西快,出身也不错,所以后来那里遇到大麻烦了,理所应当由我站出来,拯救世界。救完了,声望也就上来了,于是我就开始制定新的规则,他们很听话。后来待得无聊,偶然来了这里,遇到你。”

    “听上去有些麻烦。”

    顾矜霄闭着眼睛,淡淡道:“不麻烦。只要不想拯救世界了,就很简单。”

    他说得云淡风轻,那张俊美沉静的面容,即便轻轻闭着眼睛,鸦羽眉睫下眼尾薄薄的郁色,依旧勾勒似有若无的阴翳晦暗。淡淡的倨傲尊贵,不怒自威,杀伐果决。

    然而,鹤酒卿看不到,只听到那声音从容静谧,没有丝毫棱角和寒凉。

    “为什么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顾矜霄缓缓睁开眼:“九幽荒原,你去过吗?”

    鹤酒卿的声音,带着薄暖的温柔,似是微笑,神情却微微的涩:“没有。”

    他轻轻地说:“九幽乃是传说中十八狱最深处,那里除了最穷凶极恶的鬼物,就是天生天长的鬼魅,活人即便是方士也到不了。我怎么会去?”

    心下忽然一紧,他声音微提:“你去过?”

    “嗯,去过。”

    鹤酒卿将他的手握紧,不知所措,心口微微的疼:“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没有,我都忘了。有个鬼魅,他带我走了出来。”

    鹤酒卿忽然明白了:“所以,你才一定要找到他。”

    “是。我以为他死了。现在发现,钟磬很像那个鬼魅,可他什么也不记得,我只能先帮他找到鬼剑,解开封印。”

    鹤酒卿安静地听着。

    “我跟他都不是什么好人,解开封印的过程,也不会光风霁月到哪里去。一路走来,皆是杀伐血腥,尔虞我诈,人心险恶。我不想,让那只鹤看见。”

    那只鹤,是说他吗?

    白纱蒙眼的鹤仙人静静地听。

    “他什么都不记得,这个世界于他而言皆是冰冷一色。谁待他亲近一些,就像抓住一根蛛丝,唯一一点光热。恨不得倾尽所有,也索取所有。恣意放肆,不管不顾。”

    鹤酒卿微微晃神,恍惚看到遮住星辰的梧桐叶,躺椅轻摇,他们并肩坐在那里,如同此刻同枕共眠。

    “以前,为了调查林幽篁的事,我假作一个叫顾矜的精魅,认识了他。他死一次,就忘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却记得顾相知,记得顾矜。”

    鹤酒卿知道为什么。

    钟磬死一次,忘一次。

    有个人却是,死一次,记一次。

    同时经历着,一面被他喜欢回应的欢喜,一面漫无止境迷乱狂热的无尽追逐。

    那个人喜欢钟磬,他必然会伤心;那个人不喜欢钟磬,他却也是要伤心的。

    钟磬喜欢顾矜,他就越喜欢顾矜霄;钟磬喜欢顾相知,他就要茫然慌乱,不知所措。

    只能一遍遍地告诉自己,那不是他,钟磬不是他。他只喜欢顾矜霄。

    “不想让你看见,就不能带着你一起。顾矜霄不能对他太亲近,只能顾相知去。顾矜霄,他只喜欢那只鹤。这么说的话,鹤仙人能开心一些吗?”

    “很开心。你在我身边,就会开心。”清冷温柔的声音,轻轻地说。

    那声音不笑的时候,初融的雪水一样清透微凉,就像从不清楚世俗的开心是什么。

    顾矜霄隐隐无奈:“那为什么会道意不稳?为什么不想被看见眼睛?”

    “因为,”鹤酒卿平静地说,“我很想你,只要这么说,你就会来见我了。”

    顾矜霄怔然困惑:“所以,眼睛没有事?”

    “我很抱歉。”鹤酒卿说,那张清俊的面容上,微微一丝歉疚,“只有寺院那一刻稍微有些,很快就没事了。”

    因为这个,才不能给顾相知看吗?

    顾矜霄侧身,缓缓抱紧他:“道意不稳呢?”

    “确实有一些不稳,所以需要入世去历练。过些时日,很快就回来。”

    顾矜霄眸光微动:“我以为,你想跟我一起。”

    “你不想那只鹤看见的,他一定不看。你说只喜欢他,他真的很高兴。只想立刻解决掉所有问题和障碍,永远和你在一起,像现在这样躺在一起,从早上到天黑。”

    顾矜霄静静地看着他:“替我问问那只鹤,如果他真的很高兴,为什么从醒来到现在,他不看我?”

    鹤酒卿温热的手指小心翼翼抚上他的脸,叹息一样低语:“因为,忍不住”

    “什么?”

    那样亲昵的距离,只要微微侧首,就可以吻到对方的脸颊。

    鹤仙人的唇柔软微凉,像一片雪花落到脸上。

    代替手指,落到眼角,眉宇,唇边吻住那精致秀美的唇,一点点加深。

    艰难的分离,微微懊恼呢喃:“看着你,就不能聊天了,只想对你做这些。”

    顾矜霄的手指穿过他的乌发,将清冷自持的鹤仙人拉下来。

    轻轻地说:“我也是,那只又仙气又禁欲的鹤,看上去很好吃,我看了很久。”

    “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我在等他自己落下来。他上次生出过分的妄念,想占有我的时候,很美味。可是,说完就飞走了。”

    鹤仙人的喉结,隐忍微微一动:“顾矜霄”

    顾矜霄淡淡地说:“今夏太白之巅看云海,我说有话对你说,是骗你的。”

    鹤酒卿:“”

    他轻轻咬住鹤酒卿的喉咙:“我想在太白云海之上,再坐一次仙鹤的背,解开那只鹤眼前的白纱。这样,他就不能再飞走了。”

    吐息似有若无侵袭修长脆弱的脖颈,薄汗渗出鹤酒卿的额头鬓角。

    清冷的声音微微低哑:“飞不走的,只有你。”

    他猛地低下头,一切理智欲望哄然打翻,只想攻城略地,不留丝毫。

    克制,隐忍,那一刻都陷入雷电轰鸣时候的炽白里,荡然无存。

    闪电撕开高高在上的云端,他只能不断的告诫自己,温柔一点。

    那张琴尊贵完美,琴身细致柔韧如玉,须得焚香沐浴,虔诚小心。

    纵使是狂风骤雨,不解弦音,奏出来的音色也惊心动魄,摄他神魂。

    鹤仙人清冷克制的声音,一遍遍说着喜欢。

    顾矜霄的眸光,像春雨缀满涟漪的寒潭,迷蒙复又清晰,水色旖旎生花。

    手指勾缠着那道素洁的白纱,一圈紧一圈松,却始终没有扯下来。

    隐忍的声音,微微失控不稳,低泣一样颤抖脆弱,轻轻地叫他:“鹤酒卿。”

    那人便垂下头,温柔地吻他:“我爱你。”

第157章 157只反派() 
叮咚

    水滴落到镜子一样静谧无波的湖面;涟漪层层荡开。

    水面之上和之下,界限模糊不清。

    喑哑如地下腐朽的棺材一样的声音:知道你为什么叫贺九吗?像你这样命格的孩子,我养了八个;前面的都死了,你是第九个。

    习惯了梦里的美好;现世若是美好得不真切,就会以为那也是梦境。

    “你可以不用那么温柔。”他喜欢的人说;尾音极轻的声音;像凌晨天边而来的风;穿过湿漉漉的雨林。

    可他只是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就理智全无;一片空白;哪里做得到温柔?

    “鹤酒卿,再喜欢我一些。”

    “什么样的程度?”

    “有一天,立场相悖互为敌人,刀剑相向,厌憎到要杀了对方,彼此相看两相厌的时候,也还是喜欢的程度。”

    鹤仙人清冷温柔的声音;没有丝毫烟火气,平静地说:“做不到。我永远都不会讨厌顾矜霄;也不会伤害顾矜霄。”

    顾矜霄的手指从他蒙着白纱的眼睛;抚摸到他的唇;他的喉结;掌心指腹轻轻贴上去,只要轻轻收紧就能杀死他的姿势。

    手下的肌肤如冷玉,呼吸脉搏都温顺平静,从掌心传递过来。

    那只鹤献祭一般,没有任何挣扎,反而隐隐依恋。

    顾矜霄眉宇的神情安静无波,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俊美又阴郁。

    被泪水和汗水反复濡湿浸透的眉睫眼眸,像沉睡的寒潭被月光倾照。

    越沉静淡漠,越神秘动人,水面之下凌厉冰寒的阴影就越盛大。

    就着这个姿势,他缓缓倾身,濡湿的鸦羽眉睫垂敛,盖住所有的晦暗危险,辗转认真地亲吻这清冷禁欲的鹤仙人。

    不公平,不甘心。

    记忆里最意乱情迷,癫狂抵死的时候,那张清俊仙气的面容,也没有任何丧失理智的扭曲,反而愈发疏离冷寂。

    失控沉沦的,仿佛只有被他的手指捂住眼睛,被他的吻吮去声音和泪水的顾矜霄。

    这怎么可以?

    直到那线条清冷的唇,因为被亲吻变得暧昧柔软,染上人间七情六欲,顾矜霄才收了手。

    尾音极轻的声音,华美略显淡然,在他耳边问了一个问题。

    鹤酒卿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白纱蒙眼的脸,露出微微动摇不稳的克制隐忍,耳朵和面容染上薄红。

    那句问话,却空谷回音一样,不断的在脑海回荡。

    每回想一次,心跳得就更快更热一点。

    钟磬在那座唐风庭院里,迷路了,昼夜不知。

    就在他耐心尽失要直接拆了这里的时候,穿过一个回廊,终于看到了熟悉的白衣青羽。

    怒气冲冲,桀骜狂妄的脸立刻隐隐的委屈,孩子气般的纯然:“相知,我不是故意消失不见,鹤酒卿他故意让我找不到你,你是谁?”

    他脸上所有无辜清澈的表情都水洗一般干净,一眨不眨看着面前的人。

    第一印象是,煞气很重,危险可怕,跟自己一样,不是什么好人。

    第二印象才是,男人生得那么好看做什么?跟相知好像,怎么给人的感觉却差别这么大?

    那张脸在男人身上过于俊美精致了些,愈发加重了眉眼的危险凌厉。眼尾的郁色淡淡,瓷白得有些透明的肤色,却让那双寒潭无波一样的眼眸,显得晦暗复杂。

    一般人若生得这样出彩的眉目,便会叫人觉得权欲野心极重,必是高高在上,倨傲尊贵,杀伐决断的一方枭雄。

    但这个人的气质却极为清正,正而威仪。这样的人,越是庄重严谨的装束,越是出彩。最好一身毫无杂色的玄衣,或张牙舞爪的金龙衮服。

    可他却穿了清贵儒雅的白衣青衫。就像那张危险凌厉的面容,神情却再沉静不过,甚至有些淡泊寡欲,超然物外的味道。

    气质复杂矛盾得,叫人越发觉得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钟磬来的时候,顾矜霄正披着薄衫,坐在庭院里泡茶。

    听到他的话,顾矜霄回眸淡淡看了他一眼,继续投茶、洗茶、暖杯。

    斟完两盏茶,一盏轻轻推到面前,他才平静地答道:“顾莫问。”

    钟磬抱臂,一只手支着下巴,略略侧着头,下巴微抬看着他的侧脸。

    长眉微挑,眉宇的神情慵懒又轻慢,线条凌厉的桃花眼似笑非笑,若有所思又漫不经心。

    他当然知道这是顾莫问,来这汀洲小筑第一天他就见过鹤酒卿怀里的顾莫问了。

    但是,当时对方是闭着眼睛的,跟现在的感觉,好像完全不是一个人似得。

    反正对方当时也不在状况,他为什么要承认自己见过他,还认错人了?

    鹤酒卿心心念念喜欢得不得了,连顾相知都能疏离冷淡的人,他好奇一点也不过分吧。

    “顾莫问?相知的哥哥,白帝城主极道魔尊?鹤酒卿的情人?”

    钟磬脚步轻慢,猫科动物一样轻盈慵懒,不紧不慢绕到顾矜霄面前,居高临下垂眸,一眨不眨看着他。

    早在林幽篁时候,魔魅的这种区别对待的德行,顾矜霄就已经很熟悉了。

    他眉睫抬也不抬,淡淡地说:“坐。”

    钟磬顿了顿,懒洋洋慢吞吞地坐下,一手托着侧脸,潋滟的桃花眼虽是笑着,却幽隐得凉薄锋芒。

    五月仲夏,在这样的气氛下,偏似忽然到了凛冬。

    钟磬一瞬不瞬看着他,另一只手却落到斜前方的茶盏上。

    “那盏不是给你的。”

    钟磬顿了顿,依旧端起来,轻轻的嗅了嗅就放下了。

    轻慢眼眸微眯:“好茶。”

    顾矜霄抬眸,平静地说:“你连林幽篁时候的记忆也没有想起,对于找鬼剑解开封印,却不着急。”

    钟磬半阖了眼眸,若有所思的样子,语速不紧不慢:“你怎么比我还急?听风阁的曲天天传唱,说昔日血魔和琴魔关系匪浅。他死了,琴魔顾莫问一怒之下要天下武林陪葬,眨眼之间死人谷堆成尸山,若不是琴医顾相知一力抗衡救人,此刻,你就要成为手染鲜血的魔头了。离天下公敌,只差一息。”

    他轻轻眨眼,桃花眼弯弯,眸光潋滟,脉脉多情,一瞬不瞬看定他:“是,为了我。”

    顾矜霄平静饮完茶水,眉睫垂敛不抬,淡淡地说:“你当魔魅以前,是不是公狐狸精变得?”

    钟磬眼里微微一凛,眯了眯眼,那张与鹤酒卿极像的脸上笑容幅度不大,却越发冶艳风流。

    他轻慢懒懒地说:“顾兄是顶级的方士,你说是,在下就当是好了。左右在下什么也不记得,只好任你欺负。既是为了顾兄,在下受点委屈也不打紧,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他声音素来清冷淡漠,实则并无半分妖娆,退一步说,那也是危险藏锋的妖邪之气。

    恍然之间,叫人错觉以为这是澜江码头酒家,对面依稀还是一身红衣,杀气腾腾,张狂恣意的林幽篁。

    顾矜霄唇边似有若无的笑了,极其浅淡的弧度,尚未察觉就已消散。

    他尾音极轻的声音,淡淡地说:“死多少次都没有丝毫长进,你若真有你说得这么乖,当初送上门去找死,知道我是方士,怎么却是和林照月沆瀣一气,反过来一力隐瞒我?”

    寒潭一样的凤眸凌厉一眼,就是不怒自威的睥睨倨傲,仿佛携万钧寒刃贴面而来,身后仿佛就是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钟磬在这不寒而栗的煞气里,缓缓吸了一口气,如坐春风,轻慢怡然极了。

    他眨眨眼,潋滟眼眸半阖,眉宇邪气得无辜:“我死了,不记得了。对啊,怎么说也该告诉顾兄,顾兄能为我复仇,必然也会愿意为我破解封印。要不怎么天下盛传,极道魔尊想要鬼剑?你想要复活我。”

    顾矜霄眉宇沉静不动,第二泡茶水好了,他端起来轻轻的嗅香,慢慢喝完。

    见他颇为雅致的品着茶,钟磬眼波微微流转,略略端正了一下姿态。

    相知知道的,莫问也会知道。

    那岂不是说,当初他告诉相知,真的兵解他的法器找不到。但找到最像真品的赝品鬼剑,再收集两次恶念就能解开封印复活他,这件事顾莫问也已经知道了?

    “顾兄便是要我赔罪认错,也得等我找到那把剑,开启封印之后。”

    顾矜霄抬眸,寒潭一样的凤眸没有丝毫温度:“你不是说在三千雪岭天道流,还坐在这里做什么?”

    钟磬无名指微微抽动,面上慵懒不变,只少了邪性凉薄:“相知,不跟我一起去吗?”

    顾矜霄放下茶盏,淡淡道:“我跟你一起去,相知在暗处跟着。”

    钟磬神情微动,平静地说:“既是收集恶念,这事就干净不了,算了,只你跟我就可以了。我不想染黑”

    “能决定的不是你。”

    钟磬一滞,神情微冷,却极力克制了,冷静道:“为什么,你想让相知看到我的真面目?我不是什么好人,相知是知道的。不必多此一举。”

    他根本就没打算带着顾相知去做坏事,这一个月才绕着圈游山玩水,不过是想多留一些回忆。

    见过的黑暗险恶越多,就越不想让那双清冷无尘的眼眸有丝毫沾染。

    这世间美好的事物那么少,自该小心珍藏守护。

    太美好的事物,纵使是生来至恶的魔魅,也会小心轻嗅,忘记厮杀毁灭的本能。

    他从未真的,试图得到那个人的喜欢。反正,下一次死去,仍会又一次忘记。

    “所以你,大可不必因为我,将顾相知置于险境。”

    顾矜霄看也不看,淡淡地说:“是吗?我只是想等你死了,试试看相知的琴能不能复活你。”

    钟磬差点气笑,冷冷地深深地看着他:“你跟着我,就是为了等我死?”

    顾矜霄瞥他一眼:“不然呢?琴魔跟着林幽篁杀了一路,最后你不是也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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