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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都是我前男友-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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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仇自来是一件格外叫人愉悦的事,可那时候他的心情很不好。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好,罪孽和杀戮也不能让他有一丝愉悦,好像有人剜出他的心,风把胸口的空洞一寸寸研磨。

    就在那时候,忽而有所觉,抬眸就看到那个人,隔着庭院的水榭瑶台朝他走来。

    好像整个世界都微微一亮,有了色彩。

    鹤仙人问他:“如果你是贺九,我才是幻影,为何我在这世间两百年,你才现身?”

    他不知道,但现在他知道了。

    因为这两百年里,没有顾矜霄啊。

    没有能叫他化形的帝流浆。

    他是因为那个人,由一团恶念凝聚的幽魅化作人形。

    每一次相遇,每一次相识,每一次相见,都叫他一点点复活醒来。

    麒麟山庄西苑,他蒙上那个人的眼睛,轻慢似有若无的邪气,诱惑地问:“我是谁?”

    听到宁静平和的声音,从容和缓:“你看,墨都滴到纸上了,帮我拿一张新纸。”

    像花开时节的春雪,落到脸上甜丝丝的凉。

    说来清冷,毫无温度,却叫人眷恋。

    那个人回眸看他,清冷无尘的眼眸有漫不见底的宁静,轻轻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什么名字?

    他什么也不知道,只是看着那双眼睛,就觉得灵魂微微颤栗发抖,让他不知所措,就像跋涉走出九幽荒原,慑于这世界一无所知的圣境之美。

    无数的话语凝结心口,喉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只能徒劳的,呆呆地说一句,这个人,可、真好看啊。

    在这懵懂茫然的失神中,他看到三百年前关押他的佛寺,那方漫长狭小的天窗一隅。

    忘记了自己在等有个人回来找到他,忘记了自己在倾听仙鹤振翅的声音,只记得那度恶的钟声,人间上达神灵倾听的磬石之音,空灵又寂寞的好听。

    “不方便说没关系。你们少庄主住的是西边,下次记得别走错了。”

    “我叫顾矜霄,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生气,想不起来没关系,下次见面再告诉我也一样。”

    “我会回来找你的。”“真的吗?”

    下一次见面,他一定为自己取一个,叫这个人记住的名字,想起他来就觉得美好微笑的名字。

    “钟磬,我的名字叫磬。”

    “鼓瑟鼓琴,笙磬同音,好名字。”那个人说,笔墨在纸上书写下这个字。

    人间奏请于天上神灵倾听的声音,他的神灵终于听到了。

    梧桐树下,魔魅钟磬和他的顾矜相依。

    “知道你喜欢本尊,就算本尊失忆忘记你,也还是走到本尊身边来。忽然就心跳得很快,心里就像漫天在放烟花一样。我以为自己并非人类,孑然一身,无来处无归处,并无所谓。但世间有人记得我,爱我,我竟也是会像平凡的普通人一样失态无措。”

    当时一厢情愿的自欺,原来竟是说中了啊。

    就算他忘记了,那个人也还是回来找他了。

    可是,明明第一个遇见的是林幽篁,可那个人走向了仙人一样完美的鹤酒卿。

    是不是顾矜霄眼里的贺九,是鹤酒卿那样美好的仙人,而不该是魔魅钟磬?

    可是,三百年前的贺九是什么样子的?

    梦境像席卷颠倒天地的海水暗涌,钟磬又一次回到被他自己的剑兵解的那一刻。

    回到他们相遇,回到那个九幽之下的荒原,回到他年幼之时的梦境里。

    梦里,他还是一个婴孩。

    生他的人说着憎恨的诅咒,将他弃于荒野。

    他一声不哭,狼群仿佛也因为恐惧这天生罪孽的存在,不敢吃他。

    养尸人收养了他,看中他天生罪孽的命格,想把他炼成半人半鬼之物,却被他反过来弄死了。

    他拿了养尸人的钱去山下私塾上学认字,教书匠老先生很是严厉。

    小孩子最是知道没爹没娘的孩子可以随意欺负。他的书本总是被踩脏丢掉,要到处找寻,衣服不是脚印就是泥水。做了这些的人却先一步去老先生那里告状,于是他便还要天天挨罚。

    有一天,几个骄纵的小姑娘又一次围着他吐口水,让家奴对路过打柴的他拳打脚踢。同窗的男孩子把他按在地上,逼他学狗爬。黄昏他发烧醒来,挣扎着出去了一趟

    第二日,听说私塾里的两个最是跋扈的男孩子,让一个女娃把几个小女孩骗出来,不知怎么玩闹中,有一个人被按到水里淹死了。他们害怕之下,干脆在私塾里放了一把火

    那个老先生最后被村里私下处死了。

    那一天他才知道,原来最高大凶狠的同窗,是这位老先生的老来子。

    他静静地看着远处的火光,谁说他是天生罪孽之体了,明明人间的人心比他更恶啊。

    村里人做了这样的事,却有些心虚,总觉得到处鬼气森森,请来附近有名的道长来为亡灵超度。

    一位道长看到人群里的他,问他愿不愿意跟随他去修仙问道。

    他就跟着去了道观。

    有一日,师父叫他去房中,目光晦涩看着他的脸,说你真美。

    他弯着银灰色的眼眸笑了

    第二日师父尸解仙去,他便带着度牒遍访名山大川,寻访仙人。

    有些是沽名钓誉之徒,有些是真正有本事的隐匿高人,他总有办法学会那些他想要的东西,以最快的速度融会贯通。终有一天发现,所遇无一人能教他。

    最后一位师父说,红尘人心是最佳修行之处。如此,便该去人间一遭了。

    人间人心有何可修行的?不过是比谁更恶,难道还能恶过他这个天生罪孽命格吗?

    值此之时,人间已然过了五十载春秋,正逢乱世。

    他很简单便考到了功名,做官却不过如此,冷眼看着一群聪明人颠倒王朝,他们自己也成为乱军刀下鬼。

    他又去投军,杀人的买卖最是直接。一步步高升到升无可升,他砍了那克扣军饷叫将士去送死的无能将军,扯旗自立。

    挑了个他喜欢的地图,一路打进皇宫,那龙椅坐来却也不过如此。

    站在那个位置上,果然把人心贪婪丑恶看尽,多少剔透玲珑心,都要蒙尘染黑。

    他杀了很多人,有更多的人填充朝堂上的位置。

    江山繁华,国库充盈,帝王的享受也不过一餐一衣。

    他忽然发现,皇帝不过是替这群臣子卖命的苦力,还是被盯着下崽,世世代代要卖命的长工,真无趣。

    他喜欢酒,很少却能醉。

    唯独一次醉了的世界里,遇见一个人。

    叮咚。

    水滴击碎平静的湖面,层层涟漪平复,分不清水面之下和之上的世界。

    白衣的仙人蒙眼的白纱缓缓脱落,露出一双银灰色瞳眸,无喜无悲的面容,淡泊超脱。

    红衣墨裳的魔魅,好似玄衣泼洒朱砂,红瞳桃花眼潋滟冰冷,似笑非笑,轻慢凌厉。

    钟磬眉眼微弯,呢喃:“贺九的过去,我也记起来了呢。”

    鹤酒卿静静地看着他,轻轻地说:“你的记忆跟我的不一样,我没有杀他们。”

    钟磬忽而愉悦笑出声,眸光像月色温软桃花瓣,声音却冷漠:“要我赞美你是出淤泥不染的莲花吗?不愧是鹤仙人,可我是魔魅啊,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如果做一个好人,就是被人肆无忌惮踩在脚下,也要自缚双手不能报复,那我情愿做一个恣意妄为,满身罪孽的魔魅,至少畅快。”

    “你真的是贺九吗?这世间会有人受尽欺凌,从腐烂的沼泽污泥里一步步爬出来,却纤尘不染满身清辉吗?”

    “我不信。”

    红瞳的魔魅微笑,眼里却无一丝光亮:“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却生来背负罪孽。无论走到哪里,所遇所见皆是世间黑暗。人为什么那么坏?”

    “你记得吗?第一次被逐出山门,因为贺九说起幼年时的经历,叹人心惟危,道心惟微。两位高洁无暇的同门高士认定,世间不会有那样无缘无故的恶毒,定是贺九故意编造出来哗众取宠。对稚子蒙童怀有如此恶意的人,便是本行不正,不堪为友。”

    “一个割席断交,一个奏与仙师。那两位自是仙风道骨,神仙中人,被他们所摒弃的人,便是没有任何理由,旁人也要跟着侧目了。”

    鹤酒卿颌首,银灰色的眼眸清透澄澈:“记得。明月当空叫,黄狗卧花心。那两个人只是阅历有限,算不得什么大错。虽有怅惘,不是同道中人罢了。”

    钟磬眼眸冰冷:“我的记忆里,我下山之前,把他们带走了,好叫他们亲自体验一番。毕竟,我是个品行不端本心不正之徒啊。”

    “还有那个雪夜,那个小女孩应该不大吧,还不到十三岁,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为什么只是路过就要专门倒回来,对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拳打脚踢一顿。贺九差一点死在那一夜。你做了什么?”

    鹤酒卿顿了顿:“最后那半块馒头掉在雪地里了,天黑看不见,我花了点时间找回来。”

    钟磬嗤笑:“真没出息,是不是一边哭一边吃完了。”

    鹤酒卿抿唇笑了下:“啊,那时候有点难过。不过,想要活下去,不能哭,怕吵醒屋檐的主人,如果被赶出去,那一夜就过不去了。”

    “你猜我做了什么?我爬起来,跟踪她到家,放了一把火。”钟磬眸光冰冷,笑着淡淡地说,“很暖和。”

    “你说,前世贺九是不是比我更坏?不然为什么只有他遇到这些?说出去别人不但不信,还要说他是个心术不正的骗子?”

    鹤酒卿怔然:“他只是人间不幸之人其中一个缩影,或许更倒霉一些。所以,他才想做个好人,改变这一切。”

    钟磬嗤笑一声:“十七岁的时候,贺九从一伙山匪手中救了一群官宦家眷。结果为了保护那些人的名节,抹杀知情此事的人。他们一面谢他一面给他的水里下毒。路上他搭乘一辆牛车勉强逃走。那村夫拿了全部的钱,还故意绕路把他带到跟医馆截然相反的山林里撇下。那天下着暴雨,路很难走,不是毒发就是摔死。当好人有趣吗?”

第174章 174只反派() 
做好人哪里有什么有趣;这是一件至为困难的事情;堪比凡人成仙。

    做坏人多简单;顺应心里的戾气怨愤;杀人放火肆无忌惮就是了,若是姿态够好看;还要被崇拜喜欢。

    日天日地的反派;被人又惧又怕,不但自己畅快;还有很多人会仰望追随。

    做个好人;就只有被嘲讽了。

    白玉最易见瑕疵;有光照彻黑暗固然好,若是照见人心丑陋;自惭形秽之下的妒恨,反过来就要将照亮黑夜的明月碾碎。

    所谓好人,不是世人眼里沽名钓誉的虚伪,就是作茧自缚的无能伪善,只有无能之辈才做。

    世人最爱标榜,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若一本正经说;我是个好人,一定要被嘲笑。

    人性本是这样五彩斑斓,你不能共沉沦这瑰丽绚烂的世界,偏要追求标新立异的纯白;不是愚蠢可笑;就是虚伪了。

    做反派固然是有门槛的;但做好人的门槛却更高。

    要有打得过所有反派的能力,还要有打得过自己的能力,更要有不去打那些不够坏的人的能力。

    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

    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谁要敢说出来,大家一定嗤笑好大一朵白莲花。

    那白衣如月华的仙人静静地说:“他不是为了他们,为了被赞美喜欢才想做一个好人的。他是自己想做这样一个好人,一个完美的人。”

    “正是因为身处黑暗污秽的沼泽,见过了人心最腐烂丑恶的样子,所以才不愿意让自己也被同化。山顶的明月多好看,他想成为那样的明月。”

    如人心至恶化身的魔魅,冷眼旁观:“上天不嘉奖好人,世间任何的东西总是趋向于混乱邪恶无序,方士将这称作天意。”

    “恶人才会被嘉奖,过得更好,得到更多。纵使是不好不坏的普通人,也可以因为不管不顾而得到一时畅快。只有好人不是,自律就是自虐。不害人就注定要被害。”

    “好人根本没有什么用,道德什么的,都是用来约束庸人的,只有弱者才会选择做好人。就如同被兵解否认的贺九,天生罪孽的命格,做什么人不好庸人自扰?”

    鹤酒卿的眸光清透平和:“你说得那些,是无能为力的弱者和没有能力作恶的人。他们被归类为好人,只是恶人妄图驯化弱者,畏惧好人的手段。”

    “在恶人眼里,没有力量的仁善是好的,不会反抗的无害是好的,为了赞美而自我牺牲是好的,服从听命不会思考质疑是好的所有他们认为的好加起来,就是他们眼里的好人。”

    “但贺九不是这样想的,他眼里的好,是能保护这个世界所有弱者和美好的力量。拥有像月光驱散黑夜一样的能力,驱散世间人心恶意滋长的土壤。”

    “贺九不需要嘉奖和赞美,他只要不被自己所厌恶的一切同化。生来不完美也心慕完美,朝着山顶的明月一直靠近。纵使死在山道之上,纵使最后只能站在光秃秃的山顶仰望天空,那也很好了。”

    钟磬静静地看着他,就像黑暗无光的寒夜冷寂:“你怎么知道贺九是这么想的?你怎么肯定,他心里不曾有对这人世的憎恨动摇?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孤寂想要被嘉奖赞美?否则,怎么会有我存在?”

    “他不是鹤仙人,他只是一个人。他的生命里,也没有照彻过他寒夜的明月。”

    鹤酒卿笑了:“可是,他遇见了顾矜霄啊。这难道不是最好的嘉奖?”

    暗红眼睛的魔魅怔怔地,慢慢笑了,桃花眼潋滟弯弯,笑得好看。

    他捂着眼睛,一边笑一边轻轻地说:“嗯,的确是很好的嘉奖。”

    这份嘉奖,只给身为好人的贺九,不是奖励给恶人的钟磬的。

    无名天境,天光星辰下的翡翠湖。

    邪恶的魔魅入了那个人的梦,化成鹤仙人的样子,问那个人他是谁。

    那个人怕他会冷去牵他的手,眸光温柔,说:鹤酒卿。

    魔魅忍不住恢复自己本来的样子,让他再猜。

    那个人静静地凝望着他,眼里情愫漫不见底,说:鹤酒卿。

    他好喜欢,忘记了自己来这里是为了做什么,只想抱着他:“你说过,无论我是谁,你都爱我。”

    顾矜霄才没有对他说过这句话,这句话是他从鹤酒卿的梦里偷来的。

    可是,这一刻他却忍不住想,如果他真的是鹤酒卿该多好。

    “我爱你,我们回白帝城吧。我想和你,看一遍澜江码头的日出。”

    昔日澜江码头上,林幽篁和顾莫问约好的,却已然成空。如果当初林幽篁没有死,或者从一开始就是钟磬,他们是不是就可以一直乘着那座轿辇,看遍天下所有的风景?

    钟磬笑得恣意狂妄,笑得语不成声:“看来,我的确不是贺九。我不过只是,贺九对人世那一点心魔恶念。”

    “毕竟如果是我在九幽荒原遇见他,我才不会放他走,独自等待这三百年。”

    “我会紧紧抓住他,像恶鬼抓住祭品,一口叼回黑暗的巢穴,就算他变成跟我一样的恶鬼,也要永生永世陪着我一起。永远都不放开。”

    “就算他死去腐烂,白骨湮灭成灰。”

    桃花眼像星辰映在水波闪闪发光,他笑得如蜜一般甜,眼睛里却像流淌着融化的冰河,轻轻地温柔地呢喃:“幸好,我不是贺九。”

    所以这嘉奖,本就与他无关。

    也好,也好。

    顾矜霄拔除那把剑的时候,好像看到了漫天白雪之中骤然绽放三千花树。

    他好像又一次站在茫茫无尽的九幽荒原之上,却是在那个鬼魅在他耳边描述的世界。

    荒原另一头,风轻轻的吹,随着星辰坠落一样的花叶,走来一个雾蒙蒙的身影,缓缓凝成月光一样的白衣。

    那银色眼眸的鬼魅对他轻轻一笑,笑容薄暖无邪,长着他心上人的脸,却更稚嫩一些。

    “原来,真的是你。”顾矜霄轻轻地说,眉目沉静,一瞬不瞬看着那人的眼眸却微微泛红,“我变了很多,怕重逢的时候你会认不出来,一直让顾相知保留着我过去的样子。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鹤酒卿温柔地看着他:“对不起,一开始没有想到,她和你是一个人。直到玉门关时候,你让我拥抱你。”

    “为什么不喜欢顾相知?”

    鹤酒卿银色的瞳眸弯弯:“喜欢啊,怎么会不喜欢?我喜欢顾矜霄。会偏执,行走在深渊边界,却始终不曾掉下去的顾矜霄。沉溺过去倒影的顾矜霄。过去,现在,未来,不论变成什么样子的顾矜霄,都喜欢。因为想让你知道这一点,所以不能表露出喜欢相知。”

    他说:“有一个重要的事要告诉你,虽然第一眼看见你就好喜欢。可是我,直到现在也不记得九幽荒原与你相遇的记忆。记得这一切的,是钟磬。”

    “我想,当初的贺九真的死了,封印其实是成功的。他说得对,钟磬才是真正的贺九,鹤酒卿不过是一抹残念。”

    “他会爱会恨,有血有肉。情绪极端,记忆扭曲,那只是因为被兵解封印之下的痛苦绝望里产生的怨愤。过去的经历太过不堪,他都忘记了。”

    “不像我,即便遇到过这样的事,还是觉得世界很美好,只不过,这样美丽的世界与我无关。”

    鹤酒卿温柔地说:“过去苏醒的两百年,加上贺九的三百年里,没有人爱我,我也并无所爱所执。他们害我,我心中也没有恨意。”

    “知晓一切都是命数,这恶意是人心天地之恶,遭遇这一切的不是我也会是别人。而那些制造施加这些恶意的人,他们都要自食其果。我连憎恶也没有,只觉得他们可怜可悲。不断轮流经历这一切的众生可怜可悲。”

    “而且,现在我很高兴。”

    顾矜霄声音微微不稳:“为什么高兴,不恨我吗?是因为我,你才遇到这样的事。明明说好会回来找你,可我再也没有回来。”

    鹤酒卿眸光如月光温软枝上雪:“如果有过怨恨,一定是怨恨你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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