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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铨儿说的是!”周母此时也冷静下来,她竖着眉:“一昧逃走,终会出事……你休要自作主张,一切听铨儿的!”
“可我才是老子……”
“你这当老子的,当大伯的,比不上当儿子当侄子的,就该乖乖将家主之位交出来!”周母蛮不讲理地道。
当然,若是周侗在此,她可不敢说出这样的话,可对上周傥,她有的是底气,谁让她有一个出色的儿子呢。
周铨紧接着便去求见童贯,但在童贯家中,他却吃了个闭门羹,甚至门子都不收他的门敬。
“事情就是这样,看来果真是对咱们周家有旧怨了。”回到家中,周铨说道。
“那该如何是好?”周母这下也急了。
她心中都有些埋怨,当初周侗为何要与童贯起冲突,看不惯太监领兵的又不只是他一人,为何偏偏要出这个头。
周傥也是一筹莫展,这可不比李邦彦,李邦彦在朝中根基很浅,说不客气些,能力还十分有限,但童贯则是经营多年,就算不凭借赵佶的信任,要碾死周铨也是轻而易举。
“娘,不必担心,哥哥必有办法!”此时对周铨还有信心的,唯有师师了。
周铨闭上眼,细细思忖了起来。
他心中有些后悔,自己的水泥推出的太快了,正因为现在水泥已经基本可用,所以他对赵佶的重要性下降,赵佶才愿意让他出使辽国。
但周铨相信,赵佶本意,恐怕是让他在出使辽国中混一混资历,回来时就可借此赐他一个官职,另外或许赵佶还有别的任务要交与他。因此,赵佶是不知道,也更不会同意童贯害他的。
那些文臣们不反对他出使,多半是不乐意又出一个幸进之臣,或许其中,还有张商英的政敌们在推波助澜,毕竟他老爹身上打上了张商英的烙印。
童贯本人拖他下水,一来是分担文臣们的攻讦。文臣既不反对周铨这一平民少年充当使者随行,那么就很难反对童贯这样在边疆立下战功的太监充任副使。或许童贯也打着主意,在途中借辽人之手,给周铨一点苦头,但要周铨性命倒还未必,毕竟他与周家的仇怨,还没有到这种地步,否则周侗、周傥早就被他弄死了。
那位正使郑允中,对于他加入使团,则是无可无不可的,毕竟出使辽国少说也要一百余人,多的更是数百,加他一个,算不了什么。
故此,这次辽国之行,看来是难以避免了。
想来想去,周铨都没有想到万全之策。他抬头睁眼,叹了口气,目光看到屋顶的墙角,那边正好有一只蜘蛛在结网,落入他眼中,让他精神一振。
网!
若是能组成一张利益网,将赵佶、梁师成、杨戬乃至蔡京等人的利益,还有许许多多有力人士的利益都织成一张网,而网的中心,便是自己!
要破此局,就得让童贯明白,他身上肩负着极大的干系,童贯不能动他,一动他,从赵佶到梁师成再到朝中的文官势力都会反对。
甚至要将童贯此次出访的利益,与自己也绑在一起……那么,童贯不但不敢动他,还得保他,为他所用!
想到这里,周铨霍地站起身来:“爹,你不能呆在家里了,须得去窑场,水泥是咱们家的根基之一,我们周家,要将水泥牢牢握在手中,现今的工艺无法保密,那就不停研究出新的来!”
“啊,那你这边?”
“我自有办法应对,如今我这就要去奔走,让蒯叔暂时跟着我!娘,你不必担忧,最好和师师一起搬到外边庄子里居住。师师,准备好二百贯钱的银子,我有用处!”
周铨一一分派任务,仿佛又回到那日得知周傥被拿入狱史台之时,周傥还有些犹豫,待周母与师师去取钱时,他悄悄拍了拍周铨的肩膀。
“铨儿。”他肃然说道。
“爹还有何事?”
“用钱用人,你只管说,大不了,我随你一起去辽国,若真有什么……凭着你爹这张弓、这杆枪,总能杀出条路来,送你回到大宋!”周傥道。
周铨闻得此语,哑然一笑。
不过周傥的话,却让他想到另一件事情:“爹,估计此次辽国之行是推不脱了,爹确实要给我安排几个人手随我一起北上。狗儿叔叔、蒯叔都须留在京中,我要一个身手好的,还要一个心眼灵活的,身手好的护我周全,心眼灵活的则供我奔走!”
七六、利益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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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贯得封校检太尉,在宫外自有自己的太尉府。
这一日,他在自己府中,并未离开,因此,大约每半个时辰,就会有人赶来,将消息源源不断地传入他耳中。
“周家小儿拜访梁师成。”
“周家小儿回家,召集家中亲友密商。”
“周家小儿来到太尉府外求见,因未得见,狼狈回家。”
“周家小儿又召集家人密商!”
一份份消息呈在童贯面前,童贯笑了一笑。
“这小儿,也就能欺负欺负李邦彦之类的幸进之臣!”他心中暗想,微微得意地抚着自己腮下之须。
别的太监都没有胡须,可童贯不同,他的腮下竟然长出了数十茎胡须,这让童贯视若珍宝,一直都小心养护。
他心底或许还有某种渴望,就是那活儿也能和这胡须一般长出来。
周铨猜错了一件事情,就是童贯对他真起了杀心。
若是换了往常,童贯根本不在乎周家,哪怕周侗、周傥知道他在西军中谎报军官、误送军士性命的罪名,他都不在乎。因为周家太卑微,根本不可能将这些罪名翻成大案。
现在则不然,周家出了一个周铨,而周铨有可能成为赵佶的近臣!
童贯自己就是赵佶近侍才得以位高权重的,他更清楚赵佶身边近臣的破坏力。故此,原本对他没有威胁的周家,现在有了。
清除任何有可能威胁到他地位的人,是童贯的第一反应。
“太尉,周家小儿再度拜访梁师成!”童贯正暗自思量之际,外头有人前来禀报。
“再访梁师成?莫非是要献出自行车,来换取梁师成的支持?可惜,自行车却不是雪糖,能够秘方保密,一年两万贯的收益,也难以打动梁师成。”童贯对此不以为然。
他很清楚,他、梁师成、杨戬等人,虽然在官家心目中地位稍有高低之分,平日也多次勾心斗角邀功争宠,但轻易不会撕破脸。
所以梁师成就算是帮周铨,这手伸得也不会太长,更不可能全力相助。
“等着吧,没多久,便有是儿灰溜溜回家的消息,或许……他还会再到我府前来,跪于我大门之外!”
若是周铨真跪在童贯大门之外,再献上不逊于雪糖的产业,那么童贯倒可以考虑放他一马。
此时,梁师成府中,梁师成的呼吸有些急促,神情非常激动。
这种感觉,与当初算出雪糖一年收入时很相似。
“果真如此?”他望着端立在自己身前的周铨道。
“是真是假,梁公只须唤人一问即知!东珠之价,皮货之价,还有牛马之价,莫说别处,仅大名府到京师这两京之地,便可日进斗金!”
“可是这等商贾之事,不好做吧?”良久,梁师成冷静下来问道。
周铨一笑:“别人不好做,可若是梁公牵头,却没有什么不好做的。小民对此原是无计可施,但此次出使辽国,倒是可以试一试,若是能成,将梁公的雪糖贩至北国,再从北国换成东珠、皮货、人参、牛马,转手之间,收益翻上数倍,一年有一二次交易,便是数十万贯的获利!”
几十万贯啊!
梁师成会贪,会弄钱,但他花钱也大方,故此总是捉襟见肘,加上太监特有的不安全感,所以对钱,他有着永不满足的**。
“你有把握?”咽了口口水之后,梁师成又问道。
“没有十足把握,不过此行辽国,我进行调查之后,便有七八成的把握了!”周铨话语说得很谦逊,但梁师成分明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了十成的把握。
仔细想想也确实如此,大宋与辽国之间开榷场,双方每年因榷场获利就不在少数,若是真能如同周铨说的那样,那么他每年从两国转手边贸中赚个几十万贯,有何难事?
在这其中,周铨所求者,无非就是他出使过程来去平安罢了!
“那你以为,须得如何去做?”梁师成又问道。
“要想做成此事,就得最大范围获取支持,故此,请梁公助我,先书信一封,将我推荐与何相公!”
此时张商英罢相,何执中独相,为朝堂领袖,而郑居中虽然自以为必然为相,却因与郑贵妃为亲族故,被赵佶所忌,因此,周铨要想推行自己的计划,就必须打动何执中。
可何执中的大门,没有那么好进,周铨只是自己去求见,只怕门房理都不会理睬。
“此事易耳,料想何执中会见你。”梁师成先是应允了此事,然后眉眼一动:“汝欲如何说动何执中?”
“见机行事罢了,说动何执中之后,还要烦劳梁公,令我得见圣颜,再说动官家,则大事济矣!”周铨再道。
梁师成代表内廷,何执中代表外朝,而最终要会聚在赵佶这里,得到赵佶的许可,才能成为朝廷的意志。
梁师成已经被周铨描绘的前景所迷惑了,他起身踱步,越想便越觉得此事可行!
若是能办成,那么梁师成每年又多几十万贯的收入,若是不成……他也没有什么损失。又不需要他正面对上童贯,他要做的,只是帮助周铨写几封荐书罢了。
想到这里,梁师成猛然点头,自有小太监上前,呈上纸笔,他挥毫而书,片刻即成。
“若此事能成,周铨,你之富贵无忧矣!”在等着书信吹干之时,他知着道。
周铨也是一笑:“托梁公吉言,若稍有所得,不敢忘梁公之恩!”
“我再遣人,用我名敕,用车送你去何府。”梁师成又道。
当梁师成派来的车出现在周铨面前时,他立刻就乐了:自行车!
乘着这辆自行车到了何执中府上,果然是一路顺利,何府的管事不敢丝毫怠慢,而忙碌于政事的何执中,也在半个时辰之后,抽空来见周铨。
“周铨之名,近来老夫屡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英杰,只是不知,你到老夫这里来,是为了自家之事,还是为了梁都监之事?”
何执中问得很直接,周铨知道,若是自己不能在三言两语间打动他,只怕这个与蔡京周旋多年未倒的老狐狸,就要送客了。
“相公自崇宁三年为相起,至今已是八载,不知还能当政多久,又不知相公致仕之后,于堂上含饴弄孙之时,令孙问起,王荆公有保甲法,蔡相公有居养院,而相公禀政多年,有何建树,相公当如何作答?”
周铨的回应,比起何执中的问话更为直接,也更为无礼,直接就是问他还能干多久,退休时有什么成就可以自傲。听他如此言语,何执中还没有反应,但陪坐的一个门客顿时大怒:“竖子,安得如此无礼!”
那门客指着周铨喝斥,周铨却只当他不存在,而是定定地看着何执中,等待何执中的回应。
虽然何执中被认为是庸碌之相,可周铨却肯定,能够与蔡京周旋多年,在朝堂上转马灯般换人的情形下,长时间屹立不倒者,必有其过人之处。
这种人如何会甘于平淡,一般事情打动不了他们,但手中权身后名,这二者他们总会在意其一!
果然,何执中虽然微露怒意,却却将那门客按抚下来。
“孺子,何必以此大言动人,你有何事,当可直说!”
“小民请相公抉断,于雄州设榷城!”
“榷城?雄州自有榷场,要榷城何用?况且北国乃敌虏之国,奸商往来,必有害于社稷,莫非……你想要里通敌国?”何执中冷笑起来。
“设榷城之利有五,相公且听我一一道来。”周铨也笑道。
此时宋辽、宋夏之间,有不少榷场,专营两国间的贸易。但这些榷场经营的范围狭窄,极不方便,故此两国间主要的贸易,还是形形色色的走私。
周铨摆出的五个理由中第一个,便是朝廷可以从榷场贸易中获取大量的税收。
身为宰相,最头疼的事情,便是税收永远不够用。若是税收足够,逢年过节给官员们发发福利,各位翰林在妓馆酒楼中喝喝花酒还可以公款报销,每个学士再配上一匹来自北国的大洋马……啧啧,何执中还怕自己的相位不稳,手中权力会被别人夺去?
他确实是不擅理财,若是擅长理财,他都有信心和蔡京扳一扳手腕!
设榷城,全面开放互市的第二个益处,周铨说是“官民皆悦,士大夫亦可由此受益。”
话说得很委婉,但何执中却明白言下之意。真开了榷城,全面开放南北贸易,获利最大的,还是那些家资雄厚的世家大族,也就是所谓的士大夫。如此一来,何执中的士林领袖地位会更加稳固。
“于相公而言,可借此一事,一洗陈朝老之耻也!”周铨说了第三个好处。
这是何执中的奇耻大辱,当初蔡京去相,赵佶拜何执中继任,结果太学生陈朝老直接上书,说他何执中是“以蚊负山”,认为将“天下坠甑”,其对何执中的轻视,由此可见。
但何执中还奈何不了这厮!
不仅奈何不了,面对这种“无能”的置疑,他连辩驳之力都没有,毕竟长期以来,何执中都存在于蔡京的阴影之下,在政事上确实乏善可陈。
看到何执中动容的模样,周铨心里微微有底,他又举出第四个好处来。
七七、见与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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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周铨离开何府时,何执中将他送到了客堂门口。此后,更是令门客将周铨送到了大门之外。
“相公待是儿何其厚礼,以我来看,此子亦不过是辩士之流,不值得相公如此厚遇!”
那随从的门客,虽然也陪着何执中见了周铨,听周铨说了在雄州设榷城开互市的理由,他虽然也怦然心动,却觉得没有必要如此礼遇周铨。
何执中听完之后,嘿然一笑:“若是此子有个进士出身,二十年内,必坐上我的位置!”
此语一出,那门客骇然。
“这……如何可能,且不说他资历名望,他纵有一二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好主意,却又如何能象相公这般,权衡内外宰执天下!”
何执中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这门客虽然可靠,但眼光见识终究是差了。
“是儿善理财,这已经是足以出人头地的本领,他又擅舌辩,如此足以立足朝堂,最重要的是,他懂得讨官家欢心,这可就等于蔡京加吕惠卿加李邦彦三者合一……这样的人物,除非能死死打压,否则怎么会不出人头地?”
周铨并不知道,何执中对自己的评价有多高。
说动了何执中,他出来之后,梁师成的车还在等他,他便立刻上了车,又赶往梁府。
几乎在他到了梁府的同时,他拜访何执中、双方交谈甚欢的消息,就又传到了童贯耳中。
童贯此时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梁师成连自己的车都派出去,还亲自为周铨写了介绍信,这完全出乎童贯的意料。
何执中与周铨长时间交谈、亲送周铨出堂门,又派门客代送出大门,这更是在童贯意料之外。
如今何执中可是堂堂宰相,而周铨却只是一介平民,凭借梁师成的推荐信,能登堂入室就已经不错,更何况成为座上佳宾!
“莫非这小辈真有力可以挽回什么不成?”童贯心中暗想,然后猛然起身。
无论周铨有什么打算,最终,都是要到赵佶面前去走一遭的。
只不过走了几步,童贯就哑然失笑,停住了脚步。
如今天色已晚,就算是梁师成自己,也难以进入宫禁之中,何况带着一个周铨。
因此他又回到了座位之中,片刻之后,便得到消息,周铨执梁师成名敕,去见了杨戬。从杨戬家中出来,周铨并未直接回梁府,而是又绕了个大道,前去拜访了观文殿学士郑居中。
出得郑居中家,紧接着周铨赶到了御史中丞张克公宅,此时已至子夜,他几乎是在一日之间,出入于京中权贵之门,至此方歇。
消息传入童贯府中时,童贯已经就寝,家中仆役不敢因此小事惊动,故此直到次日凌晨,童贯才接到消息。他自己也不以为意,觉得只要赵佶那边不出问题,大势已定,决非周铨能够扳回。
但就在他准备洗漱完毕时,门房又传来消息:“昨日那周铨再度来求见!”
童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若是周铨昨日的奔走有用,他就不必再来自己门前了。
“告诉他,不见。”童贯道。
片刻之后,那门房再度过来禀报:“那厮在门前长叹了三声,然后离开了。”
听得这里,童贯冷冷哼了声,不以为然。
待他慢条斯理洗漱完毕,再吃了早饭,然后进入宫中去伴天子时,却听说天子与梁师成等,到了延福宫中的球场之上。
赵佶喜爱蹴鞠,象高俅,更是因为擅长蹴鞠而得了一身荣华富贵。童贯对此也不以为意,不过待他赶到球场时,发觉有几分怪异。
原本的蹴鞠场上被清空了一大块,用石灰画出了线条,每端更立一门,各有一人立于门前。
而球场之中,则是十名侍卫,童贯看得眼熟,都是极擅蹴鞠者,他们正你来我往,竭力攻防。看起来是踢球,但这规则方法,却与童贯熟悉的蹴鞠不类,倒有几分象是马球。
双方争夺极为激烈,各种蹴鞠的花式,也会被运用出来,但往往会在激烈的争夺之中不成模样。
“这是……嗯?”
童贯看了会儿,正待向小太监发问,突然间看到赵佶身边一人,他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周铨!
这厮竟然在此,而且还离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