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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走进自家府邸的大门,便看到了李十一的身影,这是极不寻常的,她抑制住内心的不安,吩咐了一句。
“将大姐儿抱上楼去,其余的都退下吧。”
李十一跟着她走进客厅,在三步以外站定,这里他只来过一次,就是上回抚帅纳妾,不过也不曾进到客厅里,面对主母的询问,他实言以告。
“。。。。。。属下估计,那艘官船离琼州还有一天的路程,最迟明日夜里就能到达,该怎么做,请夫人拿个主意。”
璟娘下意识地说道:“这有什么主意可拿的。”
话一出口就反应过来,这条船大有来头,或者说来者不善。
“你可告知了前方?”
“是的。”
“既如此,怎会还来府上讨主意?”不知不觉璟娘的声音有些高。
李十一平静地说道:“抚帅回电,请大娘子定夺。”
璟娘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在泪水出眶之前背过身去,竭力让它们流不下来。
“如何阻止他们的到来。”
“属下联系过段老总,水军可以出动拦截,在他们进入海峡之前。”
“去做吧,不过。。。。。。”璟娘有些艰难地说道:“尽量,尽量不要伤人命。”
李十一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朝她一揖,悄然退了出去。
人走之后,璟娘一个人在客厅里站了许久,直到观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小心翼翼地开口。
“大娘子,可要用些吃食,厨房里有新到的。。。。。。”
过了一会儿没听到回答,她以为自己声音太小,想要追问,结果便听到了答话。
“大姐儿睡了么?”
“嗯,吃完奶便睡下了,奶娘在照看。”
“你下山一趟,去请晋国公主来府上,就说我请她吃新到的什么?”
“散养小羊排和特供牛肉炙,还有海鱼脍,请了美食街上的名厨料理,这样可以么?”
“就这么安排吧。”
观海觉出了一丝不对,可她没有多嘴去问,自从听潮过了明面,她就成了新的府中管事,可到底比不得后者亲近,这一点,她心知肚明。
璟娘就这样呆呆地看着窗外,大块云层堆积在一起,越压越低,一场暴风雨就要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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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北伐(四十二)()
北伐大军在鄂州到襄阳府一线停留了半个月,一方面是等琼州新毕业的干训班学子,他们到任之后,接管了各州县的基层政权,按照干训班所教授的那样进行社会形式和分配方式的改造,占百姓人数最多的底层农夫被组织起来成立农业合作社,他们占有了绝大多数的的田地和生产资料,以集体的方式进行农业生产,兴修水利、灌溉设施,利用畜力和优质的铁质农具提高效率,从琼州农艺所过来的农技师将会指导他们科学施肥,培育土壤,等到来年开春,还会有经过优化的良种,来替代以往的稻种。
江汉平原、洞庭湖区、湘水流域,整个南华夏最好的粮食生产基地,也是未来新朝的主要产粮区,至于其他那些贫瘠之地,就让它们恢复本来的面貌吧,这是后世专家组给出的意见,有了中南半岛这个大粮仓,足以解决十亿以上人口的吃饭问题,可况他所组织起来的生产方式,要比后世更有效率,再加上未来的南亚次大陆,已经不需要我们的民族透支它的发源之地,冒着风沙化的危险,留给后世子孙一片疮痍。
“他们在做什么?”
张世杰看到,一排排穿着制服的军人,挖下腰挥汗如雨,手中的工兵铲不断地将泥土抛向身后,在脚下形成一道深深的沟渠。
“那是咱们的人在帮村民修引水渠。”张德全理所当然的表情让他一怔。
“谁出钱,官府么?”
“义务劳动,不收钱的。”
张世杰更加奇怪了:“为何要这样做?”
“因为我们是解放者。”
张世杰无法理解他的逻辑,军人的主业是战争,保护百姓,能做到不扰民就堪称军之典范了,主动帮百姓做农活,那不是本末倒置么。
他们停下来看了一会儿,正巧到了吃饭的点儿,只见这些军士全都就地休息了片刻,拿出自带的水和干粮填饱肚子,吃完之后,马上又开始了作工,一切显得井然有序。
“连吃食都不用?”
“这里的百姓很穷,没有隔夜之粮,他们还是想要拿出自己仅有的口粮来表示心意,被我制止了,我们做这些事,并不是为了收买人心,只是一种需要。”
张世杰猛然回头,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来,目光坦然地看着自己。
“抚帅。”张德全和他的手下一齐敬礼。
“子青。”
“世杰兄。”
刘禹做了一个手势,吴老四也好,张德全也好都退了下去,只是远远地跟着,他带着张世杰走在最前头,不远处就是高大的襄阳城。
“当年某在郢州驻守过很长一段日子,到过襄阳府无数次,吕帅出降前,某的兵马被鞑子逼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陷落,后来吕帅在建康城下被执,某本以为他不会死,结果你与任何人都不商量,就这么给结果了,从那时起,某就认定你非是常人。”
刘禹听着他的讲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时,谁能料到,咱们有一天能成为连襟呢。”
张世杰爽朗地笑了起来:“五娘带信时,某也觉得不可思议。”
“子青,吕氏,你是如何处置的?”
“忠烈者记祠,家人优恤,余者流放海外。”
张世杰莫名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当年的情形,他们也有不得已之处。”
“那不能成为其后卖国的理由。”
刘禹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并非改了旗帜就一定要论罪,若是吕氏一直活在元人的羽翼下做个顺民,与别的百姓不会有两样,可他们充当了元人南下的先锋,先后为其劝降沿江数个州府,致使江防门户大开,这就是汉奸行径了,属于不可饶恕的罪过。”
听了他的话,张世杰半晌没有作声,这样的做法,自然不是宋人的惯常做法,他们是绝不会杀掉这么重要的降人,因为有着方方面面的利弊权衡,可是在这个连襟的身上,丝毫看不出什么顾虑,一个汉奸行径,杀就杀了,毫不拖泥带水,也正是这种干脆利落,让他第一次刮目相看吧。
那时候,自己手握重兵,为各方势力拉拢,就连朝廷也要着意笼络,而对方不过是个刚刚斩露头角的官场新人,没有基础也没有背景,更没有实力,哪怕在成为了叶氏的女婿之后,依然差距巨大,那时候的刘禹,周旋在李庭芝、他和几个边臣之间,全心全意地为大宋的边防而奔走。
如今呢,他不敢再想下去。
刘禹带着他随意地在城外走动,大部分都是军营,营里的战士,有的像他所看到的在帮百姓修水渠,以备来年春耕,有的在营中操练,从队形到刺杀到射击,也让他亲眼看到了,火枪的威力。
一直以来,刘禹都在等着他发问,可是直到走出军营,张世杰都是一言不发,两人来到汉水河边,他蹲下身捧起一把河水,“扑”得浇在脸上,冬日里的河水冰冷刺骨,一下子将心里的热火扑灭。
“如此利器,难怪势不可挡。”
“世杰在怪我么?”
张世杰摇摇头:“又不是朝廷的划拨,怪你何来?”
“那世杰兄心动么?”
“子青肯让某带兵?”
“留下来,有得是兵带。”
“若是救驾呢?”
刘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张世杰目光平静,只是不经意地闪过一丝热切。
他坚决而缓慢地摇了摇头。
。。。。。。
从鄂州到襄阳,官道沿着汉水而上,隆冬时节,路面又硬又滑,沉重的木辘轳压在上面,发出“吱吱”的声响,坐在囚车里的廉希宪眼睛在四下乱窜,一刻都不得闲。
这条路他走过无数回,附近的田地哪些是官田哪些是私田全都一清二楚,如今才是十一月,还不到下田的时候,田地里却到处都是人影,有的在翻土,有的在拉埂,有的在沤肥,还有的在修引水渠,除了明显做农夫打扮的普通百姓,竟然还有不少穿着制服的军士。
大冷的天,这些军士竟然也穿得整整齐齐,干起活来却是一丝不苟,并不是在装样子,难道宋人要在这里屯田?不得不说很有可能,以前襄阳府还在宋人手中的时候,边军就是这么做的,不过那时候很多官田其实就是高级将校的私田,驱使军士种田,压榨他们的免费劳动力罢了。
“他们不是军屯,是在帮助百姓做农活。”
阿里海牙的车子与他并在一起,说话不必费劲就能听清,廉希宪一愣,这是为什么?
“他们没有私田,所有的田地都归官府经营,算是租与百姓,收取一定的租子,军士做活有报酬,并不是白干,会计入一种名为工分的器具里,用于换取所需的事物。”
“没有私田?”
廉希宪沉吟着咀嚼这句话,汉人的文章最推崇的就是所谓的“三代之治”,井田制收入归公统一分配之类的,颇有些未开化的部落分配模式,每次读到这里他都颇不以为然,明明已经私产遍天下了,如何还能回得去,那不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么,没想到,他们竟然当真推行起来,这等于是与天下所有的地主为敌,不分什么蒙古还是汉人,宋人疯了么,还是以为有了火枪什么都不怕。
阿里海牙在琼州呆过一个月之久,所知比他多出何只百倍,可是要讲清楚,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在那里,让他感到害怕的并不是火枪火炮,而是人。
就在他们对面的官道上,走过来一个长长的队伍,两人一排人人身上都背着火枪,看装束却分明是农夫,走在最前面的男子双手执着一面红旗,细长的旗面写着“xx乡民兵自卫队”几个字,两人同时吃了一惊,宋人竟然将火枪下发到了农夫的手中,这才是最让人恐惧的事。
越走近襄阳府,类似的队伍便越多,一切似乎颠倒过来了,军士去干农活,农夫操练习武,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景象,完全不同于他们治下时的死气沉沉,百姓迸发出最大的热忱,拿起了久违的刀枪,两人都知道他们在等待什么,这里发生的一切,经过一个月的时间,怎么也该传到江南的大汗耳中,宋人将这么多百姓武装起来,不就是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征讨大军么,两人的眼中同时闪过一丝惶恐,若是那样,不知道会有多少子弟再也不能回乡。
长长的囚车队伍停在宋人的大营边,哪怕没有多少看守,他们也没有逃跑的心思,前路已经被骑军截断,后边的鄂州同样大军云集,跑进山里?只怕大雪下来不是冻死就是饿死,还不如呆在俘虏营中,至少宋人并没有亏待他们,也不曾打骂折辱,只是每天同样少不得要干活,挑水劈柴洗衣之类的,再重的以他们的年纪也做不来,就这样过了一天之后,照例被宋人的号子声吵醒的廉希宪突然听到了一阵阵欢呼声,慌得他们赶紧起身,出了帐子一打听才知道,宋人又打了胜仗,这一回竟然不是在荆湖或是河南,而是遥远的蜀中!
第一百八十五章 北伐(四十三)()
当中路大军的前锋姜才所部踏上从琼州出发的海船时,金明所领的虎贲军已经占领了大理城,另一路自安南蜿蜒而上的两个厢在中军都指娄定远的带领下也抵达了中庆路,也就是后世滇省的省会春城,两路兵马合二为一延着后世的成昆铁路线北上,一路上仗没有打多少,全都在和天气、环境、地理较劲,虎贲全军除了留下一个新换装不久的后厢坐镇云南顺便威摄蒲甘、安南等地,其余的四个厢分成数路扑向蜀中平原。
从中庆路到成都府,直线距离不到一千五百里,所需路程也就两千里,远远少于中路大军所需的行程,何况他们还先出发了十多天,可当中路军攻下襄阳府并休整了大半个月后,他们才传来胜利的消息,原因就是路太难走了,几乎都在大山里转来转去,具体情况可以参考抗倭时的远征军出国之役,那还是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
好在他们充分估计到了困难,一方面加强了物资的携带,尽量多带口粮,一方面利用后世的地图再加上当地的向导相结合,总算通过了大理与蜀中之间的复杂地形,四个厢的虎贲军再度兵分数路,一路由中军为主力直指成都府,一路在金明的带领下沿着岷江直上,朝着山城重庆府而去,留下一个厢在嘉定府为中心,扫荡两路当中的州县,以便策应两边的攻势。
元人在蜀中的统治基础极为薄弱,由于之前的暴行,整个蜀中人口凋零,可以用十不存一来形容,富庶的成都府,在前唐被誉为“益一扬二”繁华之地,变成了断壁残垣的白地,而山地居多的东川,包括重庆府在内,则被一个个依山而建的堡垒所布满,当娄定远攻下成都府时,金明所部也到达了三江汇聚的重庆城下。
“你们来得晚了,若是早上两个月,张帅必能守到援军到来。”
金明身边站着一员宋将,一身甲胄早已磨损不堪,身上的战袄洗得发白,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形象更是邋遢,他却没有丝毫轻视,而是心怀敬意,因为在外援断绝、消息完全不通的情况下,这里的人依然在顽强地坚守着,进军之前,刘禹就曾告诉过他,可当亲眼目睹之后,才知道语言根本不足以形容那种艰苦与卓绝。
神臂城城主、知泸州王世昌的声音有些嘶哑,眼珠子更是通红,元人两年前的攻势前所未见地强大,两川行院同时出兵,一个接一个地拔除宋人建在山岭间的堡垒,做为其中最大的两处,重庆府自然被重点照顾,在这种情况下,四川制置使、知重庆府张珏依然守到了历史上的那一刻,最后还是在叛徒的出卖下,元人才得以攻下重庆城,而他本人也被俘,如今生死不知。
“赵安,是赵安这个叛贼,他出卖了张帅,请金帅为他报仇,为我蜀中死难的弟兄们报仇。”
王世昌咬牙切齿地嘶吼着,重庆城陷落后,元人押着被俘的将士到他的神臂城下示威,赵安等人却站到了元人的队伍,对他劝降,如果不
是金明的大军适时赶到,他的下场也会与重庆一样,如今再度来到城下,心中的怒火便不可抑制地升了上来。
“放心。”金明拍拍他的肩膀。
一刻钟后,他的人完成了攻击准备,由于重庆城的城墙太高,又是依山傍水,飞行器侦察的结果,守军有着极强的防御,于是攻击的重点放到了水门方向。
除去两边负责牵制和堵截的两个军,其余的三个军以及全厢所有的火炮被集中起来,一艘接一艘动力艇载着全副武装的虎贲军士,每艘上都架着一门60迫击炮,就在王世昌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顺着涛涛急流冲向水门,与此同时,布设在一千步外的迫击炮也开始了掩护射击,飞行器提供的射击诸元准确到了极点,一发发迫击_炮弹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飞向城头,将那些大大小小的守具连同守兵炸得四分五裂,不到片刻的功夫,整个城头就被硝烟笼罩,如果不是城墙实在太高,梯子搭不上去,这会子早就冲上城头了。
好在动力艇的速度也不慢,当铁制的水闸门被炮弹炸开后,大队大队的虎贲军士乘坐动力艇冲进了城中,很快,56半与56班的那种“哒哒”声便响彻了全城,前后不到两个时辰,坚固的重庆城就插上了一面新的旗帜,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猛虎。
由于重庆城的特点使然,里面的守军无人逃脱,包括元人的东川使院知事合刺在内的一众蒙古汉军守将,连同赵安等一干叛贼悉数落网,后者还是主动投效的,以为能网开一面,不料被愤怒的王世昌等人直接开膛破肚,扔在了嘉陵江边。
重庆城破,金明马不停蹄地挥师南下,邻近的涪州、忠州、思州、施州、黔州、万州、夔州等地无不是闻风而降,其中有一半都是新降不到一个月的,他们与赵安的情况又有所不同,也不好再施以刑罚,另一半则是元人还没来得及顾及的宋人州府,于是这些州府都得知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
大宋亡了。
散布这样的消息,自然是为了顺利地接收新的地区,无论相不相信,一支新军取代了原来的统治者是不争的事实,这只新军不光有着强大的实力,而且与元人为敌,这样的现实足以打动那些坚守的宋人主官,在金明对他表示出足够的尊重之后,全都交出了城防,让虎贲军顺利接收。
这些地方一下,特别是夔州,也就打通了与中土的水路交通,沿江而下,便是荆湖北路治下的巴州,那就也意味着,荆湖北路的工作组可以直接经水路来到这些地区,为政权交结做准备。
唯一让金明遗憾的是,除了重庆城的两万不到三万守军,元人的主力大军竟然在他们到来之前就退出了蜀中,原因除了蜀中地区不足以供应大军之外,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元人在向西北集结兵力,却不知道原因。
与刘禹一样,金明的大军也在蜀中停下来,巩固
新复区的同时,加紧向成都平原移民也是重要的因素,因为规划中的第三个大型农垦区就定在那里,趁着这个特殊的空白期来进行,会减少很多麻烦。
雷州外海的海面,黑色的海水在冬季的暴风肆虐下,翻着一道又一道白沫,一只高逾三重的大舟在浪头里上下起伏,像是一片落叶。
“娘,我怕。”
七岁的赵昰缩在母亲的怀里,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杨氏心惊胆战,却只能强压着,反而还要不住地安慰他。
“大哥儿不怕,娘在呢,只是一些风浪一会儿就过去了。”
“可我好难受。”
“娘也晕船,再忍一忍,等船走得平稳些,娘让船上的医士来瞧瞧,开些药吃下就好了。”
赵昰的声音越来越弱,杨氏此时已经顾不上害怕了,将儿子紧紧地搂进怀里,又一个大浪打来,整个船舱像是要翻过来,侍女们吓得尖叫不止,全都抱头蹲在地上,桌子上的烛台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