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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量,就连最重要的火枪,也打横搁在后座上,一反手就能拿到。
为此他这个指挥使亲自带着第一都冲在最前头,指挥使都这样身先士卒了,下面的都头队正自然也不能落后,第一都的都头是本地人,被临时抽调去了工作组,在没归队之前,郑福决定亲自带队,成为全军的尖刀,与后面的各个都相距两个时辰到半日的路程。
“到哪了?”
“离穰城县城还有十多里,今日一定能赶到,那里一早就被骑军兄弟拿下了,去了什么都有。”
回答他的是下面的一个队正,也是汉军出身,郑福瞪了他一眼。
“就知道吃,敌情呢?”
“嗨,我的指挥,有骑军那帮小子,一般人见着早跑没影了,偌大个邓州早就向襄阳递了降表,哪来的什么敌情,骑军这会子怕是都到了南阳府,咱们再不加快些,啥都吃不着。”
“人家四条腿,咱们俩轮子,能比吗。”
郑福也不多说,大冷天地在野外赶路,想要口热的有什么奇怪的,他也恨不能马上赶到穰城县,钻被窝里好生睡上一觉,要是还有个小娘暖被窝,那就美上天了。
于是当他们快马加鞭赶到邓州的治所穰城县时,马上从先行到达的骑军手中接过了城防,只是让人想不到的是,除了骑军的弟兄,还有一伙不速之客。
“宋军残兵?”
郑福有些发愣,这里可是河南之地,怎么会有宋人的兵马?
“什么来历,有多少人?”
“为数不少,是从桐柏山一带过来的,听闻咱们的消息,派人到处打听,什么来历也不肯多说,只说要找最大的官儿。”
“姜老总都不成么?”
“姜老总跑得太快,这会子都进南阳府了,到哪里去寻,方才来了指示,让咱们交与步卒兄弟,你们定夺吧。”
原来如此,郑福笑骂了一句“你们太不厚道了,吃肉没份,有了包袱就往咱们头上扔。”
“那不也是上头的分工么,你老郑可赖不着咱们,城里头我可给你留着好东西呢,别怪兄弟不照应。”
“这还差不离。”
郑福见好就收,签字收下那些宋人残兵,然后一转手交与手下。
“后队还有一个时辰到,你们辛苦一下,把人送过去,交与张教员,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
第一百八十二章 北伐(四十)()
一个时辰之后,张德全带领的第三指主力到达了穰城县城,同时也接收了那些宋人的残兵。 。
“怎么会这么多,带我去见你们的首领。”
第三指一共才五百人,需要他们接收的残兵却足有千之多,每个人都是眼神灰暗,精神萎靡不振,身的衣甲破烂不堪,也不愿意说话,如果不是装束一看是宋人形制,真不敢相信,竟然会在这里碰自己的人,张德全最感兴趣的是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也许只有和为首的谈一谈才会知晓。
这些宋人的驻地位于县城外的湍水河边,在这种情况下,营垒依然筑得一丝不苟,该有的都有,门口的哨卫也是站得笔直,让他走进去的时候,神情不知不觉变得肃然。
“节帅,人到了。”
张德全跟着一个军走进营的大帐,他的脚踏车和手下留在了外头,手也没有拿着任何事物,帐子里没有点灯,只有从外面射进来的一丝光线,勉强能看出站在里面的高大背影。
背影转过来时,他立刻行了一个军礼。
“在下是射声前厢第一军第三指化教员张德全,不知尊驾如何。。。。。。”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对方突然跑过来一把抓住他的双肩,这么近的距离一下子让他看清了对方的面相,没说完的话也咽进了嘴里,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叫道。
“大郎,如何是你!”
“爹爹,怎得是你!”
张德全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万万没想到,会在元人的河南行书省辖境,见到阔别两年多的父亲!
疏不知,张世杰的震惊更甚,他下下打量着这个一身笔挺制服的年青人,似乎想要找出记忆里的样子,这还是那个被妻子牵在手里的娃娃么?
高了,身材几乎与自己相等,壮了,肩膀硬梆梆得,一看是长期锻炼的结果,黑了,军哪能不黑呢,模样也有了些变化,脸形长开了些,这是继承自他的方脸,眉眼间依稀带着母亲的秀丽,张世杰不由分说拖着他直往帐子里走。
“来来来,坐下说话。”
张德全被他按地,他已经不太习惯这么席地而坐了,父亲坐在他的对面,两只眼睛炯炯有神。
“你何时从军了?你母亲可安好,这是从哪里来,那个劳什子教员却是做什么的?”
张世杰“噼里啪拉”一通问,几乎让他招架不住,没奈何只能一项项说起。
“回父亲的话,母亲很好,她于去年五月产下一子,遵爹爹之命起名为德康,如今已一岁有余,正值学语之期,儿与母亲抵琼后便进了琼州第三学堂,是本府第一批毕业的学子,先是随抚帅学理,三个月后分到军做了化教员,主管教育、后勤、兼管指挥,与军事主官并列,以肩章和领章区分,僻如说我们指挥使叙位正六品宣节校尉,肩章和领章便是一杠一星,儿这个化教员叙位从六品宣节副尉,肩章和领章便是一杠一花,军士看了这些标志,不必认得人便知道是何职份。”
这么一说,张世杰便听明白了,他摸着儿子的领章仔细看了看,整体呈黑色用金黄色的线绣着一道横杠,横杠方是一朵银色的五瓣花,领章镶在双排紧闭的领口,一左一右正好一对,他的身穿着一件贴身的红色制服,两排黄澄澄的铜扣子一溜到底,下身是黑色裤子,脚蹬着一双及膝的高筒皮靴,外面绑着黑色的牛皮武装带,在胸前交叉,皮带一左一右各有一个牛皮包,一边是鼓鼓囊囊的圆形铁弹,一边是定装火药,腰间别着一把五寸长的枪刺,紧急情况下也可以当成短兵用。
见他眼神向瞟,张德全赶紧摘下帽子递过去,张世杰手摸了摸,厚实的布面和宽檐,当扎着一束红缨,与宋军的头盔样子很像,只是不是铁制的,正面绣着两把交叉的火枪。
他注意到同样的图案在儿子的左臂也有。
“这便是你们射声军的形制么?”
“正是,射声是新军,成立不足半年,之前儿还在金帅的虎贲军当过职,因为作战勇敢,得到过一封嘉奖令呢。”
张德全有些懊恼,因为很多同伴都拿到了勋章,如云帆拿到了第二枚英勇勋章,而第一次战场的他,表现其实不怎么样,这个嘉奖令多半只是个安慰而已。
虎贲、射声再加之前遇到的羽林骑军,张世杰已经勾勒出琼州军的大致模样,他的心里充满了苦涩,曾几何时,自己也是数万之军的统帅。
“听闻你们用得是火枪?”
“正是,射声军装备的火枪是新近运到的,样子是军帽所绘,只是军有纪律,不能随意给外人演示。”
张德全一出口知道了不妥,果然,张世杰的脸色变了变,将军帽子递还给他。
“你们抚帅呢,在后头么?”
“抚帅还在襄阳府,前军由羽林军的姜老总节制,不过他已经吩咐下来,你们由步卒处置,儿想请问一句,爹爹意欲如何?”
张世杰突然感到了一阵陌生,这话的官面意思太明显了,根本不像从一个16岁孩子里嘴里说出来的。
“你觉得,为父该当如何?”
“儿以为,军事方面而言,琼州已无对手,元人只是垂死挣扎而已,大军北伐一路势如破竹,无论是什么样的防御,在火器面前都不堪一击,潭州城三万之众,城壁垒处处,他们甚至放弃了城墙,想与我军打巷战,最终也没能熬过两个时辰,鄂州城何等坚固,七万大军连打巷战的机会都没有,仅仅一个时辰全军覆没,两战定荆湖,大军即将北,我们的目标是大都城。”
儿子骄傲的口吻让他五味杂陈,尽管没有提到一个字,后面的意思刺得他生疼,说出的话更是无艰难。
“你们不再当自己是宋人了么?”
张德全一愣:“夫子说过,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什么,我军作战的目地,是把百姓从鞑子的手解救出来,让汉人的旗帜回到它应有的位置。”
“那你说说,汉人的旗帜应该在什么位置?”
“我军所到之处。”
张世杰看着他那付理所当然的神情,感到无陌生,突然间失去了说话的兴致,无力地摆摆手。
“你该做什么去做什么,为父要想一想你说的话,好好想一想。”
张德全站起身,默默地向他敬了一个礼,转身走出去,他有些不忍心回头,或者说不想回头了。
。。。。。
襄阳府,刘禹正在向新抵达的干训班学子讲话,他们当最大的十七岁,最小的才十五岁,每个人的脸都充满了喜悦。
“听说你们只用了一个月便琼州赶到了这里,将近三千路啊,还要过海,大伙累不累啊。”
“不累!”
学子们众口一辞地回答,他露出一个满意的神色。
“很好,很了不起,有了这种斗志,才能胜任接下来的工作,有人说啊,你们小小年纪,能出来当官,管着成千万的百姓,那是多大的福气啊,要我说,这话对,也不对。”
“当琼州的官苦啊,官威没得享,责任大过天,这是我今天要对你们说的第一个问题,琼州的官儿究竟该怎么当。”
学子们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连眨眼的功夫都不敢,生怕错过了什么。
“为什么说苦呢,一没官衙,二没官轿,三没师爷,除了一杆枪,一张告身,一枚印信,什么也没有,为什么呢,缺人啊,偌大一个襄阳府,四县十九镇七十余乡,数十万户百姓,只有你们这点人,有人说了,咱们还有军队啊,不错咱们还有军队,可你们想想啊,一共几万人,如果这里留一点,那里留一点,势必会越来越少,不等打到河北路,给分完了,能这么办吗?不能,所以只能靠你们自己,没有帮手去找帮手,什么样的人是你们的帮手呢?对你们好的,表面好的,送钱送物甚至是送女人,是他们吗?”
学子们发出一阵低笑,刘禹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你们别笑,还真有送女人的,当妾当侍女的都有,有人不要,还被人诬告,说他强暴良家,这罪名要是坐实了,那可是死罪。”
众人果然不敢再笑,刘禹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你们的前面,是不见硝烟的战场,你们的敌人,是那些隐藏在百姓的普通人,他们不甘心失去往日的权势、地位、财富,会想方设法拉拢腐蚀你们,以便与他们同流合污、狼狈为奸,花样层出不穷,我方才所说的是一个真实的例子,前些天才报来,事情发生在江陵府下面的监利县,县里的一个乡绅将自己家的侍女送给了当地的工作组组长,组长与你们一样大,当下严辞拒绝,并将侍女送回了乡绅家,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那女子当天夜里吊死在房梁,留下遗书说是受到了污辱,事情一出,群情汹涌,乡绅鼓动女子的家人抬棺堵了县衙,还派人一纸诉状告到了府里,一定要咱们主持公道,听到这里,你们还觉得当官是件好事么?”
他在这些十多岁的年青人身看到了凝重,还有思考。
第一百八十三章 北伐(四十一)()
刘禹所说的事件发生在江陵暴乱后的第十天,派往监利县的工作组是负责整个江陵府的黄文斌亲自安排的,组长更是他的同窗和最信任的人,因此当事件发生之后,他必须要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尽快挽回声誉的方式是处置当事人,平息百姓的怒火,使用暴力只会起到反作用,因为参与其中的大都是中下层百姓,他们是工作组最重要的争取对象,对他们动手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可这样一来,誓必会造成冤假错案,打击自己人的信心和工作热忱。
“换作你们,会做什么样的决定?”
在说出故事结局之前,刘禹向这些学子抛出了问题,并要求他们当场作答,这里的上百名学子,将是未来的工作组组长人选,他们所领导的地区,复杂程度要远远超过江陵府,那也意味着,将来他们会做出无数类似的选择,从收上来的答案来看,选择妥协和镇压的差不多,放弃走中间路线的为数甚少,不到百分之十的比例,无论是什么样的选择,都说明他们真正秉承了干训班上的学习宗旨,任何决定都比没有决定强。
让学子们诧异的是,对于这些形形色色的答案,刘禹并没有做出评判,甚至没有告诉他们事件的处理结果,当学子们带着心中的疑问奔赴各自负责的地区时,有些消息灵通的学子打听到了接近真实的结果。
黄文斌拒绝了他的便宜岳父高达的劝说,坚持向监利县派出调查组,据说在某个神秘组织的帮助下,最终查明了真相,女子在自杀前就已经死亡,整件事是一个阴谋,参与阴谋的当地大户被一网打尽,凶手和指使者当众处刑,工作组不光赢回了声望,还得到了百姓的衷心拥护,为此黄文斌再一次受到了通报嘉奖,成为新复区重点宣传的典型。
这个十六岁的年青人只用了四个月的时间就把自己变成了全民偶像,镜报驻前线记者对他做了专坊,一个加工过后的故事在专栏上连载,包括纳妾在内的花边新闻,极大地吊起了琼州市民的兴趣,报考第七期干训班的应届学生一下子增加了三倍,达到规模空前的六万多人,在十五、六岁这个年纪,或许参加工作组,才是建功立业的最佳图径。
关鸿志在一个月前才刚满十五岁,将将到达法定的毕业年龄,实际上他已经在黎母山大营里训练了三个多月,成为羽林军中被授予文化教员的十二名同窗之一,与步卒中的同事不一样,骑军算是个技术兵种,骑马只是基本要求,还有队列和冲刺以及很难掌握的马上射击技术,新的课程中,甚至还增加了汽车驾驶,可惜的是,公路没有修通之前,他依然只能骑马作战。
羽林军的总数太少,连一个厢都不到,除去姜才所领的三千人,关鸿志所部的两千骑算是新军和补充,晚了四个月才出发,正好将毕业的干训班学子护送到荆湖地区,顺道也解决了一些地区兵力不足的状况,毕竟在这个时代,一支全副武装的骑军带给老百姓的震撼,是无可比拟的。
有了这两千人的补充,姜才终于可以将他的部队编为两个军级单位,关鸿志成为第二军第一指挥的文化教员,如愿以偿地佩戴上了军衔章。
“告诉你们姜老总,羽林军的行动还可以再大胆
一些,不要去管那些城池,那是步卒的活,造势,声势越大越好,最好能把塔出的主力吸引过来,省得咱们去找他。”
少年带着激动的心情离开了,刘禹却高兴不起来,一批又一批的年青人走上战场,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他们绝大多数都不曾成家更不曾生子,一旦牺牲连个后都没有,对于琼州人口的增长是极为不利的,也正是这个原因,他才默许了某些不正常的行为,比如送上门来的小妾。
左右新婚姻法没有限定男子的婚龄,这么做并不违法,唯一另人担心的不过是被本地人拉拢,所以他才会对新到的学子讲那个故事,相信有了这样的例子在前,这些学子会知道如何选择。
由于并不怎么伟光正,他没有教他们该怎么做,一切都由他们自己掌握,政权的运作方式,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课题,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标准答案。
送走这些兴奋不已的年青人,刘禹将捏在手中的薄纸拿到眼前,正好杨行潜推门进来。
“行潜,你来看看。”
杨行潜拿过那张纸,纸张的样式与现代公文不一样,属于机宜司专用,并没有通过他,说明来自于后方。
“朝廷这是在试探。”
“何以见得?”
“孤儿寡母,又有着正当的理由,咱们没有道理阻栏,可他们不同于公主,一旦来到了琼州,要如何安排?若是郑重其事,就会传达出一个错误的信息,后面必然有更大的行动,万一他们把官家迁来怎么办?别忘了,咱们并没有打出旗号,百姓会怎么想?殊难预料,若是置之不理,光是流言斐语就能让府内的百姓不安,至少会让人心浮动,或许会影响到主事者的心理,非是琼州之福。”
“你的意见呢?”
“阻止他们。”
杨行潜说得十分隐晦,刘禹却听出了言外之意,制造一起意外不是什么难事,海上本来就有风险,可这个决心,他下不了,有时候陷入两难时,做出决定是很难的一件事。
“电告李十一,同意他请示夫人的做法,一切,由夫人定夺。”
杨行潜没有吃惊,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夫人并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内宅妇人,这一点早在临安城就有所领教,将事情的决定权交与夫人,也是一种态度,后方的事情自有她作主,他很明白。
“属下接到前方邓州发来的消息,他们在附近遇以一支宋军,为数千人左右,为首者是淮西总领、知安庆府张世杰。”
“什么!”
刘禹大吃一惊,张世杰部失去联系已经很久了,就连布置在两淮地区的探子都找不到踪影,怎么突然会出现在河南境内?
“一千人?”
“是的,前方来报,跟随他的只有这么多人,具体情形他不愿多说,只希望能与你相见,要安排接来吗?”
“接来吧,就让张德全的那个指挥护送,让他们父子多聚聚。”
“属下这就去安排。”
杨行潜心领神会,这是要让对方近距离接触琼州军队啊。
。。。。。
璟娘离开叶府的时候,心里充满了悲伤,母亲不愿意独活,说明父亲已经预见到了朝廷的结果,如果说她没有能力改变也就罢了,明明有着强大的实力,却要见死不救,心理上不可能完全没有影响。
刚刚走进自家府邸的大门,便看到了李十一的身影,这是极不寻常的,她抑制住内心的不安,吩咐了一句。
“将大姐儿抱上楼去,其余的都退下吧。”
李十一跟着她走进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