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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今天,已经迁移了两百多万人过海,他们分别来自荆湖广西还有广东,现在你看到的这些百姓,只是因为在排期分配住处,更多的人,就连元夕都不曾休息,他们在日以继夜地建设着自己的家园。”
刘禹将车子拐入了连接港口和主城区的干道,这条道路的设计更为宽敞,双向十车道还预留了人行线,中间用花坛隔开。让璟娘吃惊的并不是这堪比临安府御街的马路,而是路旁两边那一幢幢方方正正的楼房!
楼房并不是什么稀奇事物,她在出阁之前,宁海府中所居的就是一幢两层绣楼,那是一种全木制的小楼,精巧自不必说,只得一开间大小,就这么一幢小楼所值已经是不菲,还需要熟练的匠人许久,可是现在她所看到的情景,是有如搭积木一般的劳作,数不清的人踩在一种全包围的架子上,将那些一般大小的砖块板材安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一幢高逾五层的楼房就这么给搭起来了。
让她看得更加仔细,刘禹转入了一条窄一些的道路,宽度只有主干道的一半,用来分隔和联接不同的居民区,这样的道路布满了整个琼州,再往里延伸就是小区内部的通行道,只有双向双车道,现在当然不用去管停车位的问题,基本上只有供人行走的作用。
“每幢楼高五层,每层可居三至五口之家十户,若是两幢合一,则可容纳二十户,似这等楼房,全岛一州三军共需建设两至三万幢,才能安置渡海过来的近三百万人。”
听着夫君的解说,璟娘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幢高楼林立的景象,它们将以百为单位,隔出一个个的居民区,就像城中的坊市,而每个小区之间,都相隔了一段距离,空出来大片地方。
“这些空地,将来会建设成一些公用设施,譬如学堂医院集市公园茅厕等等。”刘禹看了一眼车窗外,随口解释了一句。
“茅厕?”璟娘听他说得有趣,忍不住问了一句。
“对,不只是茅厕,凡是利民之物,都会提前规划,衣食住行吃喝拉撒无所不包。”
这些只是一个现代城镇最基本的配置,要达到真正的便利,还需要更多复杂的性建筑,银行商场游乐园加油站电视网络当然不是现在。
光是他说的这些,已经足够小妻子惊诧不已了,在她不多的见识里,这是一座远远超过京师临安府的庞大都市,而且是在一片白地上凭空而起,这需要何等的魄力?
车子在一片片这样的小区穿过,那些连元夕都没有闲下来的百姓,以登记在册的家庭为单位,不分老幼,全都在忙碌,男子做着主要的工作,砌墙或是浇梁,女人在一旁打打下手或是随时替换,就连不论多大的孩童也在干着力所能尽的事情,或是帮着运送建材,或是送来水和饭菜。
邻里之间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在这个淳朴还是褒义词的时代,不计报酬的帮衬连一声赞誉都得不到,因为那不过是人与人之间最平常的互动罢了,有来才会有往,都是离乡背景的人,谁会没有一个需要帮助的时候。
在这些人的脸上,璟娘看到了一种名为‘希望’的事物,他们舍弃了自己的家园,义无返顾地来到了这里,传说中的流放之地,用自己的双手,毫不吝惜地建设着一片新的天地,尽管无比劳累,脸上依然有着笑容。这些人就是书上所说的‘民’,璟娘曾经认为自己与他们相隔甚远,不料其实就在眼前,她突然间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夫君会带着她一片片地看过去。
“一俟这些楼房造就,的孩童,都要学堂,男女分校而居,各自延聘夫子,你要将家里识字的女子召集起来她们去学堂里教这些孩童识字,一年之内,要让这些女孩达到听写自如,璟娘,可做得到么?”
“啊。”冷不防被夫君问到,她心里一惊:“的女孩?”
“难不成你还想教男孩?”刘禹笑着打趣了一句。
“不”璟娘急急地想要分辨,却被他给打断了。
“你倒是提醒了我,男女七岁不同席,若是女夫子,教到七岁为止也可以,这样的话,能做到合理利用。”刘禹仿佛在自言自语:“明日,就让陈君衡他们出具文告,算是本司第二道法令吧。”
“第一道是什么?”对于夫君的跳跃性思维,璟娘一时有些跟不上。
“军烈属安置条例。”刘禹想都不想脱口而出:“这第二道,便叫强制教育法,包括登记的孩童,三岁到十五岁。”
这个范围,是根据实际情况来的,三岁开蒙,十五岁成人,等以后稳定了,再进行,最终的目标,当然就是后世的标准,不过也需要一定的时间,这是一个人数多达两百万的新地方,人们还存着一些疑惑,过于改变他们的生活和社会习惯,会导致不必要的混乱,随着基础教育的普及,慢慢地进行,才是最为稳妥的法子,况且,长达十二年的义务教育,已经接近了后世的目标。
如果按这个标准,坐在副驾驶上的这个女孩,几乎就在这条线的边缘,至于封建社会包办婚姻之类的问题,将会随着生产力的变革而逐渐改变,第一步就是要将为数过半的妇女给解放出来,不得已,他的妻子就当了这么一个典型女人从抛头露面开始,逐渐扩大她们社会接触面,从而产生一种名为自由恋爱的土壤,否则还不如交给父母包办的好,毕竟大多数父母,首先考虑的还是对于子女的爱护。
璟娘沉默了,她能想到夫君必然有他的用意,可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惊天动地的改变,理学在这个时空还没有像明清那样控制社会的方方面面,但是一些基本的东西已经形成了,像她这样的深闺女子,受到的约束犹甚,夫君在一步步地打破这些约束的同时,带给她的除了兴奋,更多的是困惑,社会规则的形成有它的普遍性,就像是雉姐儿,人们也许会赞上一声‘奇女子’,却绝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有样学样,凭心而论,璟娘认为自己也不会。
离经叛道,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这个时空,规则并没有那么严整,官府鼓励寡妇再嫁允许夫妻和离,但并不会甘愿让女子取得同男子一样的平等地位,首当其冲的就是受教育权,她们连参加科举的资格都没有,凭什么要学习那么久,学会那么多的本事呢?
“我们要创造的是一个全新的时代,这将是一件无与伦比的事情,璟娘,我需要你的帮助。”刘禹看似专注地开着车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在她看来,神色却是从未有过的严峻。
璟娘的心有些慌了她承受不起的是这句话的份量,‘改制’是个什么意思,她并非全然不晓,就是因为知道,才会心慌,那将意味着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沿途尽是反对者,同心协力者寥寥无几,要走过去,就要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莫大勇气。
这也是她第一次,从夫君的表情里看到了艰难,他需要自己的帮助,无论这个帮助是什么,都意味着两人携手同行,璟娘没有再犹豫,冲他点了点头。
“什么都成。”
不知不觉,车子已经驶离了城区,建设用的那些大灯逐渐远去,刘禹打开了车前灯,前方黑黝黝地,看着像是一片山恋,璟娘没有问他会带自己去哪里,因为她方才自己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随着山区的临近,下面的路不再像之前那平坦,而是产生了一定的坡度,顺着一个斜坡,刘禹加大了马力,车身发出一阵低吼,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转了上去,璟娘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双手抓住椅子上的真皮,直到一个声音在眼边响起来。
“到了。”刘禹帮她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牵着她的手她从车厢里站起来。
“这是”
璟娘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远处的那片灯光,分明就是琼州城,而他们却站在一座山上,山上的风很大,因为穿着大装她并不觉得有多冷,从这么高的地方看着下面,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她的心感觉都像要跳出来似的,而这里似乎只有夫君一人,兴奋之余还有些许忐忑。
“此山叫做东岭,后面就是黎母山,这一带已经让人清理过了,没有野兽也没有黎人,我打算把咱们的家安在这里,你看看怎么样?”刘禹带着她上来,当然不是躺在跑车里看星星,他的这句话璟娘再一次惊到了。
更让她吃惊的是,夫君拖着她走到了一处平地,那里竟然已经建起了一个框架,刘禹让她站在原地,自己跑过去,不知道在哪里鼓捣了一下,几束白色的灯光突然间照亮了周围,璟娘掩着嘴,看着那个已经成形的框架,一双眼睛睁得溜圆,她一直都以为,像安家这等事情,夫君是不会去操持的,没想到,他全都想到了。
“跟我上来。”
刘禹牵起她的手,顺着已经建好的楼梯直接上了顶层,这里比之方才的山顶又高出了五层之多,站在上面,整个琼州城的夜景尽收眼底,顶上搭着飞檐,看样子瓦片都已经安好了,倒是不怕刮风下雨。
“这里离着下面不算远,又在大山当中,有些闹中取静的意思,我知道你喜静,这样的安排,好不好?”不等小妻子答话,他又接着说道:“这是一幢独居小楼,同样分为五层,每层约有五六个房间,应该能住得下你带来的那些人了,这一层就是我们的卧室,你喜欢什么样的风格,到时候我们就装成什么样子。”
“这样的屋子,只有一幢么?”璟娘一下子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刘禹不禁暗叹她的聪慧。
“现在只有这一幢在建,也是最高的一处,我找人勘查过了,这座山岭,沿着山路可以建造几百幢这样子的小楼,你让大娘子他们自己选,看好哪一处,便可雇人开工,其余的地方,就非常人所能进了。”
刘禹的想法很简单,他家也好,叶家也好,都不可能去住那种普通的五层筒子楼,好在琼州靠山,寻几处风景不错的地方,建上一幢山间别墅,还是很容易的,当然,其实过程也并不容易,这一条盘山公路,就费去了不少的人力。
这样的需求,在将近三百万人的移民当中,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人群,那也是三千人的庞大群体,无论什么样的社会,总会有一群既得利益者,他本人就是其中一个,还有那些忠心追随的人,都会是这个阶层中的一份子,而今天,他所展示给自己妻子的,除了一个值得留念的浪漫场景,更的就是他们夫妻共同的事业,建设一个属于自己的琼州。
“这么做,会不会引起什么非议?”璟娘的担心不无道理,且不说以他们的身份能不能住最高处,如果后面再来了什么身份贵重的人物呢,说不定又会引起一番纷争。
“相信我,在这个岛上,不会有超过你的人出现。”
虽然心里隐隐猜到了几分,可是被夫君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还是让璟娘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刘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感受着那个小身体从不安慢慢到平静,然后一个声音轻轻地响起。
“奴说过了,无论是什么都成。”
“真的?”刘禹望着她,眼睛里透出一丝坏笑璟娘的脸上飞起一抹红霞,染红了白玉般的面颊。
幕天席地,她当然不会认为夫君会在这上面要了她,不过刘禹连她的嘴唇都没有碰,直接将人打横了一把抱起,“蹬蹬”地跑了下去,就在万分不解的时候,只见夫君按了几下,那个原本打开的后车厢,又自动地合上了。
刘禹将她抱进车里,把前排的两个座椅放平,这一下子,璟娘再无知也明白他想做什么了,望着夫君眼中的那股热切,她毫不闪躲地解开衣裙,将那身大装铺在了座椅上头。
这时候,车子里的空调,已经将温度慢慢升了起来,将自己脱得只剩下一袭亵衣的璟娘,双手抱胸羞怯地躺在了座椅上,美好的曲线毕露无疑,刹时间就挑起了某人心底的那股**。
“璟娘,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啊,夫君。”
刘禹飞快地扯掉身上的衣衫,两个热切的身体迅速靠近,最终融作了一团
儿子发烧三十九度二,去医院打针很晚才回来,所以没来得及写完,还有一段,晚点补上好了。
这只船上装的全是跟随她到此的亲随,除了珝娘,还有家里的其他姐妹大哥儿叶应及娘子二哥儿叶应有夫妇怀有身孕的五姐儿金明娘子金涂氏张青云娘子映红被刘禹盅惑的关汉卿一家子,以及叶家刘家和其他家。
既然娘亲,船上地位最高的,自然就是她这个毗陵郡夫人了,在听潮等人的服饰下,她穿上了大装戴好了帷帽,这一回就连珝娘都知道,第一个上岸的,只能是这位小姑,船上的人都会跟在后头,否则就是乱了礼仪,因为人家在岸上排出来的阵势,迎接的便是这位抚帅娘子广南西路两府三军二十州的女主人!,,。请:
第十五章 托付()
德祐二年正月十六,官历上元节的第二日,又有一队官船抵达了琼州港,这一回迎接的人群少了许多,可是规格却达到了最高,百姓们发现,被称为‘广西之天’的本地主人路臣,携同昨日刚刚下船的女主人,亲自等候在码头上。
从官船上下来的是一个身高六尺的彪形大汉,一身武弁服,脚下的革靴踩得木制的栈桥“咔咔”作响,他大步流星地走上码头,来到刘禹的身前,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便紧紧拥在了一块儿。
“大哥儿。”
“子青!”
金明不防他会如此,有些不习惯地缓缓伸手拍拍他的后背,扶着双肩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你瘦了。”
两人分别的时间比璟娘还要长些,早在刘禹出使北地之前,金明就已经赶赴福建,如今过去了已经快半年,刘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瘦了,但是金明依然同他心目中的那个钢铁男儿一样,高大得像是一堵墙,给人无比坚实的感觉。
“弟妹。”放开他,金明拱手朝后面的人施了一礼。
“叔叔。”换了一身常服,没有再戴帷帽的璟娘盈盈一福,
对于自家婆娘,金明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拿眼神向她示意了一下,同样一身琚裙的金涂氏,早已习惯了这种聚少离多的日子,自从看到他身影的那一刻,眼里的就饱含了深情,舍不得移动半分。
“属下杨飞,参见抚帅。”
看到来人,刘禹才明白为什么金明会是从海上来,他抬手让了让:“都来了?”
“回抚帅的话,属下亲族尽在这里。”
杨飞朝身后一指,一群仆役正在扶持着几个老人,看样子像是杨家长辈,他点点头:“好生安置,有什么需要去寻杨先生,晚一些本官再同你述话。”
除了叙浦杨氏,后面还有许多海船,刘禹知道那是从泉州过来的,上面载的同样是百姓,他们要比荆湖和广西本地的人更早流向琼州,身份上更是矮了一截,因为这些人,目前都还算是罪属。
他此行专为金明而来,与杨家的长辈们打了个招呼,抚慰了一番,便带着金明离开了码头,具体的事情当然有别人去做,两人带着几个亲兵,沿着马路慢慢前行,金明对于脚下的这条路,没有太大的兴趣,看到远处的楼群,也只是诧异了一会儿,倒是路旁的那些柱子他好奇地张望了一眼。
“泉州出降了,蒲氏夏景等首恶被槛送京师,城中的人待罪候审,普通的百姓流放琼州,人数大约还有十多万,某看了一下,以商户居多,也有不少的船户,这些人你可用得着?”
这个结果在刘禹的意料之中,他这里做的是五百万人的安置计划,多出个十多万打什么紧,至于用处,这些人大多数都与海商息息相关,他肯定是用得着,而且由于身份上的限制,要比普通的百姓更为听话,可是说是求之不得。
刘禹点点头,拿出一包烟,自己抽出一根,然后将整包都塞给了他,金明微微一怔:“有许久没有吃过了,倒是想得紧。”
“你自己呢?”
金明就着他的手点燃嘴里的烟,深深吸了一口,也不说话,从怀里摸出一份文书,递给了他。
这是一份制书,略过那些华丽难懂的词藻,刘禹直接看到了最后,朝廷对于他的安排也算是煞费苦心了,肯定了他之前在泉州战事中的作为,之字未提那些拖延的手段,还另行加赏。
“检校太保武胜军节度使侍卫马军都指挥使邓城县开国侯食邑一千七百户实封六百户。”
建节封侯,看上去封赏不可谓不厚,一个武臣能做到这一步,可算是登封造极了,从品级上,依然高出他一头。不过他了解金明的为人,这些东西压根就没放在心上,难怪官船上都没有挂出新职衔,他的本职丝毫不动,反而卸去了一个最为的职事总督广州府诸军事。
也就是说,他依然和出京之前一样,顶着一个三衙主官的空架子,手底下只有从京师带来的一千多人马,好不容易聚集在福建的那十多万大军,已经同他没有关系了。
“广州督府现人?”
“福建路帅陈文龙权摄,只怕他顶不了几天。”金明摇摇头,一脸的惆怅。
“我等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刘禹安慰了一句,这话连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朝廷现在急需军队,勤王的诏令连他这个偏远之地都收到了,又怎么会放过福建的这十万大军,陈文龙是个忠臣,这份‘忠’会让他身不由已,明知道前路不测,依然会义无返顾地踏进去,这样的事情刘禹管不到,眼下他能把握的,就是这个岛上的数百万民众,他们的命运已经与自己紧紧联在了一块儿,出不得一点差池,否则就会成为史上最大的害民之举。
做为一个武人,对于民事上的事金明是不会置喙的,他的目光在路边的那些军士身上停留了很长时间,久在京师御营之中,大宋有哪些装备自是心知肚明,而这些军士身上所穿着的,样子虽然大致上差不离,可是一看就能看出,本质上截然不同。
“把你的枪与某看看。”被他问到的军士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刘禹点点头,才双手端起长枪,交到了他的手中。
金明掂量了一下重量,拿在手上挽了一个枪花,轻飘飘得如若无物,他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了一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