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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些,再快些,又脏了。”旁边的那些手下也跟着怪笑,还不时地推波助澜。
老兵一边让她在地上转圈,一边得意地大笑,就在姜宁考虑要不要制止的时候,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将他们的哄闹压了下去。
“做什么,欺负一个女娃儿,算什么本事?”
正在转圈的老兵冷不防眼前一暗,一个高大的身影横在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本身就高出众人一头,此人居然还要让他抬起头才能看得清,老兵有些气恼地推了一把,嘴里嚷嚷:“老子们闲出鸟,逗逗乐子,打甚紧。”
“她是人,不是乐子。”来人丝毫不让,老兵的手就像推在一堵墙上,而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手下们,纷纷在一旁架秧子起哄。
“大石头,好样的。”
“头儿,干他。”
老兵斜了他一眼,伸手将身上的褂子扯了下来,露出一身乌黑油亮的犍子肉,那人毫不示弱地脱掉上衣,如同一座黑塔般瞪了回去。
眼见要打起来,伏在地上的那个身影赶紧爬起身,跑到了姜宁的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襟,姜宁回过头,那张瘦小的脸庞已经急得快要掉下眼泪了。
“我我,他们”
“不妨事,做好你的,不要去管他们。”
姜宁瞅了一眼就再度转过身去,身后传来了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看样子两个人已经纠缠到了一块儿,而他的眼中似乎只有远处无边无际的大海。
舵台上,一个手下匆匆跑下来,越过正在厮打的二人,来到了他的身边,姜宁似有所觉地问了一声:“怎么了?”
“张船主发来消息,找不到一处可以上岸的地方当家的定夺。”
这是意料中的事,姜宁毫不意外地点点头:“算了,不要再找了,传令下去,船只转向西边,咱们去辽东斗子们睁大眼睛,高丽人兴许就在左近。”
手下接令而去,这时候,甲板上的厮打也分出了胜负,看样子,黑塔似乎还占了上风,不过他虽然力气大身形稳,老兵却更加灵活一些,如果真的到了战场上,谁生谁死还不太好说。
“行了,散了吧。”
姜宁将那群人赶开,一伸手将黑塔招了过来。
“听你口音不像汉人?”
“小的是靺鞨人,在鸭绿江边讨生活,被高丽人掳去做了苦力,是当家的打破县城,才逃了出来,也没地方可去,就跟着上了船,不过月余。”
这人身量极高,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头,姜宁瞅瞅他的手,就知道此人是底舱的浆手,犹豫了一下:“你先在甲板上做个帆子,跟他们学着,以后若是得用,补个甲士也寻常,听他们喊你‘大石头’,本名叫什么。”
“小的还真姓大,不过名字一早就忘了,大石头就大石头吧。”
姜宁一怔,拍了一下身边的女孩:“小尾巴以后就跟你,照顾好她。”
说完,也不等他们答话,就返身走向了舵台,随着他的指令,的船都转了个向,朝着西边驶去,约摸两日的功夫,他们已经接近了辽东半岛南端的毕粟河口。
这里封冻的情形较高丽沿岸要好上一些,海船沿着一早就勘探好的航道,压着薄薄的冰层,缓缓靠上了乱石堆成的一处天然港湾,陆上的情形全都在主桅上的斗子眼里,当他们放下踏板时,接应者已经等在了岸上。
“老丁,等了许久吧。”姜宁脚一落地,就冲着一个身板硬朗的老人招呼道。
“不过三五日功夫,大当家来得好快。”老丁头爽朗地笑了笑,伸手朝后面一招,早已准备好的人手马上跑到船下,与船上的人一块儿,将一些缴获的粮食、财物搬下来。
在他的身后,是数十辆北地健马拉着的大车,这些事物将会装上车子,然后通过丁家的货栈,运往各处,转化为姜宁所需要的各种物资,特别是军械。
这些事情,当然不需要他们插手,姜宁同他走到一旁,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为何这一次,宁海州交货,转到这里来了。”
“山东出事了,那几处地方都不太安稳,万全,才临时想到了这个法子,等那边有了消息,再”老丁头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山东出了什么事?”
对方的急切让老丁头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尽力向他解释了一番。
“咱们的人在各地举事,参与的还有一些盗匪,几乎遍及山东州县,上头怕会引起误会,所以才暂停了之前的计划。”
这么快!姜宁心里一惊,以他的身份,当然知道整个计划实施的过程,不过具体的细节却知之不详,与他有关的那一部分,仅限于辽东,这么做自然是出于保密的需要,许是看他有些焦急,老丁头又补充了一句。
“听传来的消息,事情进展很顺利,许多州府都落入了我们手中,最远的地方已经到了济南一带。”
姜宁来北地这么久了,对于济南当然不会陌生,印象中那里离着大都已经很近了,老丁头的解释非但没有让他心安,反而更加忧心不已,对于这么近的变故,元人不可能会放过,而以那个女孩的性子,她必然会在第一线,危险便成倍增加了。
现在最关键的就在于,元人会做出何种反应?想到这里,他指着北边问道:“辽东的鞑子有什么动静吗?”
“大当家问得好,某正要说此事,刚刚从辽阳城传来消息,鞑子大军云集,甚至连长白山区一带的封锁都有所减弱,看样子是要走了。”
姜宁听得一愣:“消息传过去了么?”
“已经传过去了,奇怪的是,他们的前锋并没有朝大都的方向,而是直接南下,看情形像是奔盖州、复州去了。”
“什么?”
整个辽东的地图都在他的脑海中,盖州复州一线已经接近了辽东半岛的顶端,他们跑到那里做什么?姜宁的视线掠过自己的船队,看着从踏板上被人牵下来的一匹匹蒙古战马,心里猛然间想到了什么。
“那里有咱们的人吗?”
老丁头疑惑地摇摇头,整个交通线都是沿着大都的方向而设,对于辽东半岛这个死地,根本就没有安置的意义,哪里舍得浪费宝贵的人手。
在老丁头看来,对方的紧张有些过了,山东出了乱子,元人回军就是必然,他们虽然人很多,可是大部分都是步军,要从辽阳赶回大都都不知道用多少天,然后再南下,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了,不明白对方为何会如此。
姜宁接下来的做法更是让他不解,对方伸手招过一个手下,用十分急切的语气向他吩咐道:“让人将船里的粮食全都卸下来,船上的人包括浆手都上甲板帮着卸货,告诉那些蒙古人,速速下船,后面不及靠岸的,叫他们用小船运,这一切半个时辰之内一定要完成。”
没等手下转身走掉,又补上了一句:“把小尾巴带下来,就说是我说的。”
“大当家这是怎么了,可有什么变故?”等到手下离去,老丁头忍不住开了口。
姜宁却没有同他解释的意思,反而用同样的口气说道:“老丁,你带着这里的粮食,包括某的那一份,去找兀鲁思汗,告诉他,辽东现在一片空虚,正是他打回去的好时机,错过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如果不干,便掐断与他的联系,自此之后,宋人将再帮他。”
说到最后一句,已经几近威胁了,老丁头不由得紧张万分,粮食就是他们最大的筹码,乃颜的命根就在他们手中掐着,答不答应根本用不着做第二想,可问题是,为什么突然要如此行事,与之前的计划完全不符啊。
“马上让人传消息去山东,告诉他们,元人的大军不一定会从大都过来,一定要小心沿海一带,特别是登州、莱州、宁海州一线。”
“大当家的意思是元人可能从海上过去?”这么一说,老丁头哪里还不明白,辽东半岛和山东半岛最近的地方只隔着一道海峡,坐船用不了半天就能到,怪不得他们的前锋直奔复州方向,因为那里拥有一处赫赫有名的天然不冻良港旅顺口。
“不是可能,若是某猜得没错,他们已经在这么做了。”姜宁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高丽人的沿海,一直到王都附近,都没有发现水师的踪影,某当时就有些纳闷,如今看来,他们应当一早就已经到了旅顺口。”
老丁头恍然大悟,如果真的是这样子,山东可就危急了,元人相当于从背后给了他们一刀,猝不及防之下,位于山东中心地带的益都、以及更靠前一些的济南,很可能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危险当中,他答应了一声,拨脚就准备走,突然想起什么。
“大当家,那你呢?”
姜宁摇摇头,眼睛里透出一股无比坚定的神色,看得老丁头心中就是一凛:“你只须管好你的事,旁的事,不必操心。”
在他的催促之下,很快,那些蒙古骑军和的粮食都被人搬了下来,在补充了一些淡水和吃食之后,的船只都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可奇怪的是,小尾巴却一直没有被带过来。
“她不肯走,直说让她下船,还不如一刀杀了她,弟兄们没奈何,托属下问一句,是不是干脆绑了?”欺负归欺负,船上人人都知道,这个女孩是当家的人,真出了什么事,谁都讨不了好。
姜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视线在南方停留了片刻,听到他的话,抬着手肘看了一眼表上的指针:“算了,不下就不下,随她去吧。”《混在1275》仅代表哥是出来打酱油的的观点,如发现其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健康绿色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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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覆舟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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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顺口,位于辽东半岛的最南端,与山东东西道所辖的登州隔海相望,在这个时代还不曾改名,元人称它为狮子口,或许是因为港口的形状,宛如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被这张大口围在当中的,就是后世著名的深水不冻良港。。。。。。旅顺港。
这一带属于金复州万户府的辖境,金州城离此不过百里之遥,虽然名为万户,实际上本地的百姓不过数千户而已,且大多都是沿海的渔民,同辽东大地一样,地广而人稀,平日里热闹是谈不上的,这个时节虽然港湾并没有封冻,可是气候恶劣,并不是一个捕鱼的好季节,因此百姓们一边过节一边修补着船只渔具,为来年的开春做着准备。
这一天,正当他们三三两两地来到海边,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突然发现,平静的港湾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泊满了船只。与他们这些摇撸小舟不同,来船全都是高大的海船,三桅到双桅不等,而船的形制,见多识广的渔民们也不陌生,方方正正地有如一座城堡,正是高丽人自称的板屋船,关键在于它们是战船。
此时的辽东大地,各族混居,汉人的大规模迁徙,还要等到明朝开拓辽东之后,对于这些突如其来的高丽人,他们除了保持一定的警惕心之处,倒也不怎么害怕,依然在做着自家的事,同时用好奇的眼光不住地打量过去,既然是战船,自然归官府接待,金州城中的管民万户或许是一早就接到了消息,除了派人接洽,给予必要的补给之处,严格限制了高丽人对于岸上的袭扰,毕竟这里已经是元人的腹地。
就在大伙纷纷猜测高丽人的来意时,从辽阳的方向,开过来了大队大队的人马,当先的是为数多达万人的骑军,这其中大都是蒙古人,也有为数不多的色目人种,这其中也包括了他们的统帅,钦察人玉哇失。
骑在一匹神骏无匹的北地健马上,玉哇失神色严峻地打量着这个略显得有些简陋的港湾,视线在那些显得有些慌乱的百姓身上掠过,似乎不太满意地皱起了眉头。
“我们过来的消息,当地官府没有接到么?”
“一早就送入城中了。”听到他的问话,身后的亲兵想了想,有些不明所以地回答。
“那为什么,还让他们出城,万一里头有宋人的探子,划船过海去报信怎么办?”他举起马鞭子指了指:“命人去将他们全数赶进城,周围百里之内不允许出现闲杂人等。”
亲兵恭身领命,不一会儿儿,几队骑兵就从队伍里冲出来,开始驱赶那些海滩上的百姓,岸上的动静很大,等他眼前的百姓都被赶回了城里之后,几个高丽人从港湾的方向跑过来,忙不迭地脱下帽子向他敬礼。
“我们奉了陛下的旨意,在此等候将军,不知道将军希望我们怎么配合。”
“你们有多少条船,一次能载多少人马?从这里到对岸,需要多久。”玉哇失点头示意了一下,出声问道。
他的蒙古话说得不怎么利落,汉话更是一窍不通,这些高丽人能说汉话,蒙古话无论听说都十分吃力,好在问题很简单,他们看了看不远处的大队骑兵,几个人暗自估算了一下,推了一个蒙古话说得最好的回答他。
“我们一共有三百只船,如果只是运人,一次能载两万左右,要是加上马匹,最多也就五千,从这里到登州,海路大约二百余里,顺风顺水的话,五、六个时辰就能看到陆地。”
他说得很慢,玉哇失也只听了个大概,不过关键的东西都知道了,他的前锋是辽东大军中的机动力量,足有一万探马赤军,照对方的话来说,一次只能先过去五千人马,就算是现在马上出发,到那边天也已经黑了,海上不比陆地,黑夜里行船,还能不能顺利地渡过来?这些人多半也没有把握,那就意味着,前部的五千骑军将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一直要坚持到第二天的中午,这还是顺风顺水的情况下,可要是不顺呢?
山东的情形十万火急,大都一日三催他们舍陆就水,就是打一个出其不意,现在对岸是个情况,谁都不知道,将五千人扔过去一放就是一天,无论如何都是在冒险,他原本坚定的心顿时有些犹豫了,骑军一旦上了船,战斗力只怕连个普通水手都不如,五、六个时辰在海上漂着,等于就是任人宰割,玉哇失并不怕死,可是如果死得这么窝囊,却是他无法接受地。
“没有办法了吗,挤一挤,能不能多装一倍人,一次把一万人马渡过去?”
“挤?”几个人高丽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一匹马所占的地方差不多相当于三个人,他们的船只有大有小,大的一次能装上五十个骑兵就不得了了,而小一点的只能上十个,突然之间要增加一倍的运量,谈何容易。
一个高丽人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船中的仓室,装着大军的粮食,如果算上他们,也许能多载一些,不过那些粮食怎么办?”
“顾不得了,先搬下来,交与后头的步军,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这里的人全都渡过去。”
骑军的行动是给后面的大队步卒找到一个落脚点,他们的速度至少快了两天,现在行迹已露,谁也不敢保证宋人是不是得到了消息,玉哇失不想在这里等上两天之久,那样的话,渡海的意义就不存在了。
既然他做出了决定,高丽人也不再多说什么,很快船上的粮食就被人搬了下来,每搬空一条船,就会上去尽可能多的蒙古骑军,从底舱到甲板上全都挤满了牵着马匹的人,直到怎么也塞不下了,这些船才会扬帆出港,在外海游弋着,后面的船只前来汇合。
整个港湾被一道狭长的半岛围了起来,在它的另一头,是一处高约百步的山峦,从山顶可以俯瞰整个港湾,只不过山上丛林密布、乱石横生,根本就没有路,因此等到探子们好不容易爬上了山顶,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
“当家的,海湾中的船只共有三百一十二,其中大船有五十七只,他们正在载人,看情形是打算马上出海,上船的人人都牵着马,似乎是一只骑军。”
消息很快被传回了躲在山峦背后的船队,姜宁的座船上,各船的船主都站在舵台前的甲板上,他们的神色各异,却都没有说话,而是望着台子上的那个年青的身影。
姜宁将传音筒的外送打开了,传来的消息让人的听得清清楚楚,这些人里头,既有他从大宋带来的,比如张瑄等人,也有在北边海域收服的,当然还有慕名主动来投的,平日里对于他的话,无人不敢遵从,可那是因为他能带着大家伙打出一个又一个的胜利,如今却不一样。
对于后来的人而言,元人和宋人并没有多少区别,无论是谁得了势,都不会放过他们这些海贼,姜宁给他们的印象,也不过是一个年青有为的当家人,赏罚分明、身先士卒,仅此而已。这一次的行动,他很少见地没有同人商量,大伙既不知道目标在哪里,也不知道前方等着他们的会是什么,直到传音筒里的声音消失,而那个带着一点南方口音的熟悉语调响起来。
“各位兄弟,你们都知道,某来自南边,兴许会以为同你们一样,是因为活不下去了,才来到海上讨一口饭吃。”姜宁的声音平静无波,神情却十分严肃,再也没有平日里的那种随意。
“其实不是的,某与船上的这些弟兄,都是大宋的军人,某的官儿不大,挂在侍卫马军司充任一个虞侯,船上的这些弟兄,有的是都头,有的已经是指挥使了,我等抛却这身皮,跑到北边来做海贼,为的不是大块吃肉、大秤分金,而是对付鞑子。”
下头的人听了他的话,有的吃惊不已,也有的面无表情,这些事情从他们打出旗开始,行事作风就与众不同,不难让有心人猜出一二,可像今天这样明明白白地讲出来,还是头一回。
“既然说到这里了,某也不瞒大伙,大宋与元人正在交战,孰胜孰负不好说,可身为军人,断没有临阵脱逃的理。翻过这座山,高丽人的水师足有三百余只,他们之所以会在此处,是将元人的大军运到对面的山东去,而那里已经是我大宋的治下。”
“从此地出发,他们用不了一天就能登岸,这只为数万人以上的骑军,将会成为我等的噩梦,姜某既然来了,就决不会坐视不理。今日这一战,敌众我寡,一旦覆了舟,不是淹死就是冻死,某想问一句,何人愿意,同去?”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迟疑地说道:“大当家,咱们只有二十多条船,怎么着也打不过,是不是再想想别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