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又不是我的错,冲我吼什么。”
被无故吼了一通,场记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再一想,那位今天没来,瞬间知道自己是代谁受过,埋怨了两句,小跑着找道具组去了。
得知戏被取消,谢绫狠狠皱了一下眉头,重生后第一场戏就被放鸽子,任谁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
谢绫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耍大牌。身为一个演员,演戏就是天职。既然前期签了合同,就该履行合约好好拍戏,签了合同又怕累摆架子,也太不把工作当回事了。
默默的,谢绫在心底某个名字上划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某个无故旷工在家中以泪洗面的新晋流量小花可能怎么也想不到,在她伤心欲绝的时候,自己心心念念的女神对她已经有了很深的成见。
以至于后来攻略某人时她还在纳闷,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当然,现在她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女神不在了。
“爱谁去谁去,反正我再也不去了。”孟灵洛坐在床上,瞪着肿的像桃儿一样的眼睛,冲着站在床边的男人叫,活像个任性的小孩儿。
“洛洛,再过几个月你就成年了,别总是闹小孩脾气,也该学着为自己做的决定负责。哥哥不可能永远跟在你身后给你收拾烂摊子。”来硬的不行,孟珏转换了策略,态度温和的讲起道理。
“我有没有闯祸,怎么就跟我收拾烂摊子了。剧组又不是没我不行,缺演员让导演再找呗,干嘛非攥着我不放。再说了,我演技差是有目共睹的,我走了不正好可以找个演技好的替上去,导演肯定乐意。”
见自家哥哥无动于衷,孟灵洛噌的起身迅速蹭到床边,拉着孟珏的衣角,央求道,“哥,你跟导演打个电话嘛,就说……我生病了,去不了了,他肯定不会为难你。他要是不松口,你再投点钱或是开点其他条件,他总能同意的,好不好嘛。”
“洛洛,你还不明白?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人家导演看的是态度,他在你身上费的精力和时间是钱能弥补的?第一部戏就中途毁约,你以后还想不想演戏了?”对这个不开窍的妹妹孟珏真的有些绝望。
“不演了。”孟灵洛松开衣角,拨弄着被单,低着头小声说,说话间泪珠就从眼眶里掉出来,“她都不在了,我演戏还有什么意义。”
孟珏对孟灵洛的话颇为无奈,追星追到她这个份上也是够了。
当初孟灵洛要进娱乐圈时他就不同意。他这个妹妹从小被人捧着长大,家里千宠万娇的养着,心思单纯的很,娱乐圈那种大染缸根本就不适合她。
可她铁了心非要去,在家闹了半个月,两个家长见她难得坚定一回,单方面答应了,他也没办法。
本来孟珏想着等孟灵洛新鲜劲儿过了自然就放弃了,可谁知她竟坚持了一年,如今刚觉得她长大了,又闹这一出,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像是想到了什么,孟珏开口道,“既然你决定了,我就不强求了。只是谢绫的遗体告别仪式你就不要去了。”
“为什么!”孟灵洛一脸震惊的叫道。
“听说谢绫是个非常喜爱演戏的人,平生最看不得有人糟践演员这个行业。你呢,又偏巧犯了她的忌讳。死者为大,你就在家呆着吧。”
说完也不给孟灵洛反应的时间,起身就要离开,“行了,既然不去了,就再睡会儿,别再哭了,再哭真的就没法见人了。”
“不行,我必须去。”听见谢绫的遗体告别仪式自己去不了,孟灵洛瞬间慌了神,忙跳下床拦住男人,“哥,求求你带我去吧,我就想见她最后一面。”
孟珏站着静静看着孟灵洛,没有说话。
“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偷偷去!”软的不行来硬的。
“你有请帖吗?”孟珏挑眉看着耍无赖的某人,心中毫无波澜。
请柬?是啊,要请柬的。
原本闪着光的眼睛瞬间暗淡了下来,孟灵洛咬着嘴唇,倔强的站在原地,死死拉住孟珏不让他离开,漫长的沉默之后,她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郑重其事的说,“我去。”
“去哪里?遗体告别仪式?不行,你这种无故放剧组鸽子,任意妄为的人,谢绫肯定不想见。”男人眼中含笑,故做严肃的说。
“我是说剧组我去!以后我再也不任性、不放剧组鸽子、好好拍戏,行了吧!”孟灵洛发泄似的说完伸手抹去眼泪,望着男人的眼睛,乞求道,“哥,你带我去吧。”
“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还有许多时间,就算慢慢走,也总能走到她面前,正大光明的说出自己的名字。我设想过很多种她见到我的样子,却从没想过,自己连站到她面前的机会都没有。”
“哥,我想错了,错的离谱。”
“我以后再也不能跟着她,偷偷看她笑、看她闹了。要是在不能见她最后一面,我也不活了。”
“哥……”
哭泣声在房间里此起彼伏的响起,孟珏擦去孟灵洛脸上的泪水,将人搂近怀里,一下又一下的安慰着。
成长哪有一帆风顺的,总是会有疼痛和失去,但愿这次她能顺利渡过。
换了另一场戏,谢绫闲暇下来,便卸了妆换下戏服,在剧组逛,等她再回到片场时,手中多了一个剧本,翻开封面,扉页右下角写着一个名字——孟灵洛。
……
一个演员,剧本是最重要的东西。剧本丢了,就跟考试没带笔,上战场没带枪一样,显然这位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又一次,谢绫在孟灵洛这个名字上打了一个大红叉。
“啊切。”已经换好衣服的孟灵洛,疑惑的揉揉鼻子,“有人想我了?算了,找东西要紧。”
翻箱倒柜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剧本依旧没有找到,孟灵洛只得拿起电话,“小微,我剧本在不在你那儿,我这边没找到。”
“剧本?没在我这儿啊。”
“那奇怪了,怎么找不着了。算了,明天我找导演再要一本。对了,你明天早点来接我去剧组,别迟到了。”
“好。”
一番乔装打扮后,谢绫出了出租屋,乘坐公交车去往了今晚的目的地——佳苑府邸,她在H市的一处私宅。
这处私宅是当年拿到第一笔片酬时用托了一位朋友买的,平常工作时,她都是住在另一栋房子里,这里并不常来。
相比之下,她更喜欢这个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家。
清净是很难得的。
佳苑府邸在友善路那边,离谢绫的出租屋很远,坐了一个小时公交车后她才到达目的地。
进屋,打开外间的灯,谢绫环顾四周,房子里一点都没变,还保持着之前离开时的样子。
换上拖鞋,谢绫直接去了卧室,白泠出租屋条件实在太差,连正经洗澡的地方都没有,鬼知道昨天她是用了多大毅力才勉强忍到现在。
一个小时后了,谢绫换上干净的衣服从浴室出来,总算长出了一口气。
今晚,就住在这吧。
以后可能要很久都不会回来了。
深夜,咚咚咚的敲门声在楼道里响起。
半梦半醒之间,谢绫似乎听到有拍门声,开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仔细一听外面确实有人敲门,而且还是敲的她的门。
“绫姐……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绫姐……开门……”
一个自认没人知道的地方突然响起敲门声,坦白来说谢绫被吓得一激灵。听门外的声音,来人似乎跟她很熟悉。
我没带人来过啊,怎么会有人大半夜跑到这里?
拍门声响了一会儿渐渐停了,借着窗外的月光谢绫悄悄靠近门口,就在她以为门外的人已经离开时,门开了。
谢绫迅速躲到一旁的窗帘后,透过缝隙,她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念薇?
她怎么在这?
7。007()
浓烈的酒味像点燃熏香后冒出的白烟迅速席卷整个房间,温念薇踉踉跄跄的进屋、关门、毫无形象的瘫倒在沙发上,嘴里断断续续叫着谢绫的名字。
那声音凄厉而悲切,像是失去配偶的大雁,在漫无边际的空中哀鸣。
黑暗中,谢绫站在窗帘后,神色复杂。
印象中,温念薇总是微笑,真诚的、尴尬的、勉强的、害羞的,每种笑都在不同的场合,每样笑都面对不同的人,就像随身带着千万张面具,随意替换。
有次闲谈,无意谈到酒,女人以一种厌恶的语气说:只有失败和懦弱的人才会酗酒,只有软弱者才是眼泪的标配,在无底的深渊里要不惜一切的去争,即使一败涂地也要灿烂的笑。
那时,她眉眼里带着藐视一切的自信,鲜活的令人心动。
现在,那个自诩坚强、毫不怯懦的人被一则消息打的溃不成军,小孩一般蜷缩在黑夜中恸哭流涕,往日的温婉大方像是被扯碎的面具一点点跌落成粉末。
半个小时后,房间里安静下来,沙发上传出平稳的呼吸声,确认温念薇睡着了,谢绫才悄悄从窗帘后走出来。
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温念薇脸上泪痕隐约可见,蹲下身,谢绫凝视着熟睡中的人,她发现自己竟一点也看不透女人。
她看不透那哭声里的悲切,看不透那些似是而非的呓语,这一刻,她像极了苏晏廷。
想到苏晏廷,谢绫脸上浮现出一种异常矛盾的神色,客观上来讲那是个优秀到近乎完美的男人,他总有着一切别人望尘莫及的成绩,微微一动就牵扯着亿万人的心神。
只可惜……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撞到南墙头破血流都不知道回头的傻子。
谢绫无奈的摇摇头,觉得这是病没得治。
“绫姐……”痛苦的呓语在房间里响起,白玉似的脸上,新痕覆上旧痕。
谢绫伸手,水珠落在指间,湿漉漉的有些凉,疑惑随之而起。
温念薇的突然到访打乱了谢绫的留宿计划,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谢绫打算提前离开。
夏日的天总是亮的特别早,前一秒还夜幕降临,后一秒就东方露白,原来日头也是要赶集的。
晨曦下,隔着车水马龙的街道、鳞萃比栉的楼房谢绫向着那个曾经喜爱无比的居所告别。
带着某种释然,一同告别的还有曾经的爱与恨,怨与痛。
谢绫这个名字这一刻终于失去了意义。
金光洒落,白泠向着背光的方向缓缓离去,宛若新生。
公寓里,温念薇在宿醉的头痛中醒来,她难受的揉了揉太阳穴,环顾四周——这里并不是她房子。
昨夜的记忆蜂拥而来,温念薇痛苦的低下头,酸涩感再次涌上鼻尖,但随即她发现了不对。
记忆里,昨天她一进屋就倒下睡了,那这毛毯是谁给她盖的?
攥着毛毯的一角,温念薇心思活络起来,东西肯定不可能凭空出现,不是自己,就是别人。
难道,昨天晚上这个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可绫姐这所房子,外人一概不知,不可能有人来,若说是小偷,那毛毯的事就解释不通了,小偷只偷东西,哪有那么好心还给人该毛毯的。
绫姐已经不在了,那又是谁?
不对!绫姐?!
温念薇眼睛瞬间亮了,顿时心中萌发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会不会绫姐没死!那些消息都是骗人的!
这个念头一出,她便顾不得头痛,飞也似的从沙发上起来,打量起房子——如果昨天有人来过,那么一定会留下痕迹。
经纪人的电话打来时,温念薇正好走到浴室。
“林姐,什么事?”
客厅、卧室,那浴室呢?
“昨天苏家发来请柬,请你参加谢绫的遗体告别仪式,不过那天你刚好有通告,要不要……”
遗体告别仪式……
真是令人讨厌的几个字。
温念薇逃避似的松开紧握着的手机,淡淡的说,“推掉。”
“那可是樊诗的亚洲代理权!多少人想拿拿不到,你竟然推掉,我不允许!”最后几个字说的很是咬牙切齿,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林姐,绫姐遗体告别仪式我一定要去。”女人的反应温念薇并不意外,她这个经纪人向来以事业为重,不同意是情理之中的,但这次她是不能如意了。
目光扫过浴室,角落里堆放的浴巾引起了温念薇的注意,她走过去,心有预感似的扑通扑通乱跳,那短短的距离像是隔了几公里。
湿的……
巨大的欣喜感在心底炸开,她不知道这并不意味这设想就是对的,但心中那原本枯萎的芽却因这疯狂的设想焕发了生机。
“微微?微微?”急切的呼喊穿过网线唤醒了女人的思绪。
温念薇按捺住心里的悸动,可声音却还是有些颤抖,“林姐我在。”
“那要不这样,我再去跟樊诗那边沟通沟通,如果能推后最好,要是不能推后……你再考虑考虑?”
“林姐,如果不能推后你就帮我推了吧。”
“微微,你这是何必呢……”
悠长的叹息穿过网线落在温念薇的耳根,她婆娑着浴巾的一角轻笑道,“我只是,想求个可能。”
8。008()
小祖宗要回来了!
剧组工作人员大清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激动地两眼一黑,恨不得立刻原地去世,可以预想到他们的好日子又要到头了。
老祖宗说的话真对,乐极生悲。
昨天乐一天,受苦无数天。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罢工后的第二天,为了展示自己的决心,孟灵洛异常早的到了剧组,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没办法谁让她之前干的缺德事得罪了导演,且还得罪的不轻,即使心里不认为自己有错,面子上也得做足了,让导演看到她痛改前非的决心!
到了地方,刘薇去外面买早餐,孟灵洛不想呆在车里,颇为无聊的在周边瞎转悠。这一转不当紧,竟觉得漂亮极了。
这也难怪,XX影视城作为国内比较大的几个影视城之一,景色自然不错。
因为是以古代建筑为主,影视城里古代都城、民间建筑、山水园林数不胜数。从高处远远望去,亭台楼阁鳞次栉比。近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回廊假山、石桥湖泊应有尽有,美不胜收。
沿着羊肠小道,孟灵洛走到一处湖边。清晨,日光微暖,阳光透过高大的银杏树冠照到地面上,留下点点光斑。
青色的草坪上水珠点点,或有蝴蝶、蜜蜂飞过,停落在一旁盛放的月季花丛中。
孟灵洛没想到剧组旁竟有这样美丽的景色,难怪人常说并不是没有美,而是人们缺少发现没得眼睛。
也难怪孟灵洛觉得惊讶,毕竟往常到了剧组她不是在拍戏,就是被导演拖着讲戏,戏拍完又要赶各种通告,恨不得把时间掰成几半用,哪有闲情和时间去周围闲逛。
要不是今天来的早,她可能也发现不了。心中因为早起的一点不情愿,此时彻底烟消云散。
顺着小道往前走,尽头立着一座凉亭。凉亭为木制,红柱、青瓦、石基端立在湖边,一边绿水荡漾,鱼群嬉戏,一边绿树红花,风光无限。
走进凉亭,一处不显眼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人,那人倚靠着凉亭的红色柱子,双眼微闭,卷翘的睫毛在晨光里投下一抹剪影。
噗嗤一声,伴随清脆的鸟鸣,身材娇小的翠鸟掠过水面,躲藏近一旁的花丛中,周边的一切都在那清浅的呼吸声音里安静下来。
孟灵洛屏住呼吸,踮起脚尖不自觉的往那人靠近,她的动作极轻,生怕吵醒了熟睡中的人。
最终安稳的在女孩旁边坐下,孟灵洛盯着那人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这是她惯有的毛病,但凡看人,最先看脸。
若是好看的人,就不自觉生出几分喜欢,若是难看的,只想这辈子都不要再遇见。
颜控孟小姐觉得今天运气真不错,随便走走,竟碰见了这样一个天然的美人,这姿色远比她平日里见到都高,算起来当属第二。
至于这第一嘛,当然是她女神谢绫了。
不过……女神她……
孟灵洛收了喜悦,闷闷的曲坐在凉亭的围栏边,望着水边嬉戏的鸳鸯,心中冒出的那一点趣味竟也没了。
呆了许久,那人还在熟睡,没有丝毫醒的迹象。目光一转,孟灵洛望见围栏旁的木凳上放了两本台词册和一个笔记本,因为被压在那人包下,她注意力又不在那,便没有发现。
心中天人争论了一番,孟灵洛最终颤巍巍的伸手提起那人的包,将书抽出,又轻轻的放在原处。
白泠?
翻开笔记本,扉页上写着那个熟悉的名字,孟灵洛惊讶极了,抬眼再次望向熟睡中的人,仔细观察了一番。
竟然是白泠?
说起来,白泠与孟灵洛还有一番渊源。
当初白泠只是一个群演,能演宫女大半是孟灵洛的功劳。之前说过,孟灵洛喜欢漂亮的人,但凡好看的都想蹭上去交个朋友混个脸熟。
孟灵洛的身份从没掩饰过,娱乐圈的人都知道她是天悦集团孟总的妹妹,也因为这内情,便时时对她献殷勤,闹的人一刻也不得闲。
孟灵洛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投胎投的好,有个好爸好哥哥,压根根本不会搭理她,可还是觉得那些人很烦。
一个偶然的机会,她碰见了白泠,白泠跟其他人很不一样,她跟她说话也不搭理,就一个人默默看书背剧本。
白泠越不说话,孟灵洛越想逗她,越逗她就越觉得有意思,便想让她演了剧里自己的宫女。导演知道了也不在意,反正一个宫女谁演都行。
稀稀落落的翻书声吵醒了白泠,她睁开眼,被光刺的眼疼,便不自觉的抬手遮光线。
“你醒啦,昨晚没睡好?怎么在亭子里睡起来了。”一阵特属于女孩的清脆嗓音在身旁响起。
白泠猛然惊醒,显然被吓得不清,她转头,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样貌。
娇小精致的五官上嵌着一双清澈无垢的杏仁眼,琼鼻、樱桃大小的唇、桃花般的唇,一一展现,犹如画一般描绘在人前。
由于那人靠的极近,黑色眸子里的虹膜竟都看的一清二楚。
真是娇媚又干净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