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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绍一直望着王初,她娇嫩的面容微微泛红,眉头不自觉的皱着,便是睡了也还是这般郁结难解,着实令人心疼。但她却反而嘱咐自己,司马绍和暖一笑,轻声道:“我知道了,你安心歇着。”
王初睡了一会儿,总是不踏实,一时梦到王澄死前的场景,一时又梦到王导冷笑着对她说这都是为了家族。她不停的翻来覆去,最后索性坐起身来。
竺道潜见她醒了,倒了一碗水给她。
王初酒劲儿还没过去,她接过了水一饮而尽,才发现面前坐着的是竺道潜。
“阿叔,为什么平子从叔非死不可?”她双手捂着脸,闷声问道。
竺道潜面露不忍,他轻抚着王初的头说道:“阿初,这些事对你来说太复杂了,你不需理会的,你只要记住好好做自己就行了。”
一位小沙弥双掌合什,躬身说道:“上人,镇东司马来了。”
竺道潜看看王初,见她没有闭门不见的意思,便缓声道:“请他进来。”
王导还未进门便嗅到几分淡淡的酒气,又看见王初面色酡红,忍不住嗔责道:“阿初你怎得饮酒了?”
王初歪头瞅着他,王导还是那么的姿容绝世,一派名士风流,似乎他从未变过,可是真正的他藏在这出尘脱俗的外表之下,谁也看不透,他的城府简直深不可测。
“秋高气爽,饮两杯助助兴有何不可?”王初将滚烫的脸伏在膝上,淡淡的答道。魏文帝曹丕曾说葡萄酒善醉而易醒,但元姬酿的葡萄酒却是善醉而不易醒,后劲极大,王初直到现在还感到头昏昏沉沉的,心脏突突直跳。
王导沉默了一下,见王初仍有酒意,便说道:“既已经饮了酒,你也醉了,咱们回家去歇着。”
“屈原曾说众人皆醉我独醒,”王初眼波如清水般微微流转,瞥向王导,她突然咯咯笑起来:“阿叔说我醉了,我却觉得自己清醒的很。”
“可是阿初,你做不到举世皆浊我独清。你是琅琊王氏的子弟,家族与你是一体的,你不可能超脱世外。”这是王导第一次如此严肃的对王初说话,却是在她醉酒的情况下。
“阿叔是想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吗?”王初嘴角扬起一个嘲讽地冷笑。
“不,阿叔做过的事从来没有后悔过,勿需辩解。阿叔只是告诉你,有些事情是非做不可的!”
王初沉默了,王导觉得自己做得是对的,他根本不理会旁人的目光,原来不是他超脱,而是因为他有更在乎的事。难道要像竺道潜一般出家,才能脱离这凡世的一切污浊吗?
“跟我回家吧阿初,”王导劝道,“你阿叔还要清修,你留在这里不方便。”
王初看看竺道潜,他却没有出声。王初不知他在想什么,或许他并不希望王初留在这里。
“好,我回去。”王初明白自己不该总来烦竺道潜,毕竟他已是出家之人,不该拿这些凡尘琐事来扰他修行。她下了榻,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竺道潜担忧地望着她的背影,对王导郑重嘱托道:“还请茂弘你好生照看阿初。”
“深公放心,阿初一向聪慧过人,她会想明白的。”王导面上也带着忧虑之色,可知这话他只是说来宽慰竺道潜,也是说来自我安慰的。这件事是他的疏忽,早先既已猜度到琅琊王会召王澄前来建邺,他就该执意要王初留在建邺才是。若是未曾经历过这件事,她又怎会这般消沉。
王初回去后便回房去睡了,王导知她如今不愿见自己,吩咐了兰芝好好守着便匆匆离开了。
哪知第二日一大早,兰芝却慌慌张张地跑来对王导说:“郎主,小娘不见了!”因为来得太急,她头发有些散乱,胸口不住地起伏着。
“什么?”向来从容淡定的王导听闻此言猛然站起来。因为昨日饮酒之事,他知道王初对王澄之死依然心有芥蒂,所以一直担心着她。乍然听说王初不见,他更是沉不住气了。
“你说清楚,阿初怎么会不见了?”王悦赶紧问道。
“婢子早起去伺候小娘梳洗,推开门发现小娘没在床榻上。婢子原想着是不是小娘今日醒得早,自己到院子散步去了?可是院子内外婢子都找遍了,却丝毫不见小娘的影子,婢子不敢耽搁,立刻来禀报郎主了!”
这下连王悦都坐不住了,他急道:“阿父,咱们赶紧叫人去找。”
王导忙唤来各门的守卫,逐个问过,确认王初并未出府,便吩咐府中侍卫细细搜索,他自己也到王初常去的几处地方去找。
“阿初,阿初。”
王初睡得正香,忽然听见有人唤自己,她迷迷糊糊地张开眼:“阿叔?”
原来因为昨日睡的太早,半夜醒来王初就再也睡不着了。她悄然披衣而起,缓步行到曲池边。见月色凉如水,池中荷花将败,另有一番意境,便在池边坐赏残荷,后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直到方才听到王导唤她,这才醒来。
这一带少有人经过,无怪乎竟无人发现她的踪影。若不是王导颇了解王初素日习性喜好,也很难这么快便找到她。
王导颇有些心有余悸地笑道:“你半夜在水边睡觉,着了凉可怎生是好?”
“阿初知道了,”王初偏着头不看他。
“阿初,深公想让你到建初寺去住些时日。”王导道,昨日晚间竺道潜便派了人来请,只是王初已经睡下,才改在今日。
王初疑惑地看向王导,竺道潜不是不喜欢人打扰吗?怎么会主动邀她去住?
王导笑道:“昨日事出仓促,你阿叔那里也没有你日常用的东西,他担心你住不惯。今日我命人帮你打点好了,你去那里住几日散散心也好。”
王初点点头,王导是怕她会认为竺道潜不关心她才这么说的吧,当时竺道潜明明没有留她的意思。大概她走后竺道潜觉得放心不下,便又遣了人来请。
到了建初寺,竺道潜早已让人收拾了他旁边的禅房给王初住,每日里跟他学习佛理,王初渐渐心境平和了许多。
“阿初,”王导带着王悦跨进门,这些天王导常来看她,不然就是让人给王初送些衣物点心之类,竟是一日不曾落下。
“阿叔,从兄。”王初淡淡地应道,她放下手中的书,从座塌上站起来。
王悦笑道:“阿初你来建初寺住了这么久,还不想回府吗?”
“我原打算过两日就回去。”王初道,也不能一辈子住在这里,早晚还是要回去的。
王导喜道:“那阿叔后日让人来接你。”
王初点点头。
王导又道:“你阿父让允之与应儿同去豫章,应儿近日要路过建邺,前日接到从兄来信说让他在建邺住些时日再去。”
王允之的父亲王舒在溧阳做官,他与王初一样长住在乌衣巷,但王敦很喜欢这位从侄,时常将他带在自己身边,他虽也住在乌衣巷,倒有大半的日子是在东府城王敦那里住着,因此王初反而与他并不相熟。听说他要去豫章,王初也不甚留意。倒是这个应儿,又是哪路神仙?
“应儿?”王初想了想,仿佛听王敦提过他的名字,“便是我阿伯家的小郎?”
王悦笑道:“阿初你怎生如此客气?你该称他从弟才是。”
“我自出生便未曾见过应儿,虽说他是我亲伯父家的孩子,我倒觉得还是阿悦从兄更亲近些。”
王悦道:“别说傻话,不需分出孰亲孰疏,咱们都是骨肉至亲。”
“从兄说的是。”王初淡淡一笑,她那位亲大伯,据说官声很不好,其人暴戾顽固,也不知他的儿子是个什么样?
第六十三章 王家小郎
自从王应到了建邺,府里便风传这位小郎顽劣异常。不过四五日功夫,整个王府里的侍女见了他都要绕道而行。
“啊——!”这日王初经过王应的院子,突然听到一声极凄惨的的叫声,她一惊,赶紧推门进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一跨进院子,入目便是满面笑容的王应,他坐在院中,兴趣盎然地看着在面前排成一排的七八名侍女。这些侍女脚下全都踩着高底木屐,头上还顶着一只偌大地青瓷瓶子。她们双手扶着那瓶子,摇摇欲坠地强撑着。
王初看见其中有一个侍女身上湿淋淋的,双手抱肩,跪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她脚旁是一地的碎片和泥水,不用说那惨叫声便是她发出来的。
看到王初,王应赶紧站起来,笑道:“从姊来了。”
王初走到他跟前,回头看看那几名侍女:“应儿,这是怎么了?”
此时已近深秋,天也渐渐转寒了,侍女们却个个面色通红,大汗淋漓。见王初看她们,全都眼泪汪汪地流露出哀求的神色。
“从姊你看她,可真有意思。”王应指着那个浑身湿透的侍女抚掌大笑道。那侍女的脸上微微红肿,她正不停地抓挠着自己,看情形要是无人阻止,她脸上准得被她自己抓出血来。深秋天寒,竟有丝丝热气透过她湿淋淋的夹袍冒出来,就像不断升腾着袅袅烟雾的热水一样。
“她怎么了?”王初问道,她直觉这事有些蹊跷。
“哈哈,哈哈,”王应一手指着那侍女,一手捂着肚子笑道:“应儿叫人在水里放了些毛薮。”
王初偏过头低声问李桓:“什么是毛薮?”
李桓看着那还在抓挠自己的侍女面露不忍,他低声答道:“小娘,这种草药常人只要沾上一丁点便会觉得奇痒难耐,而且越抓越痒。轻者全身红肿,重则全身溃烂而死,所以也有人管它叫杀人草。”
王初吓了一跳,惊道:“这么严重?”
“小娘莫要忧心,若能及时用温水泡上半个时辰,便无大碍了。”
王初闻言松了一口气:“兰芝!快送她去清洗。”她又问:“应儿,她们做错了什么事?”要知道一个不小心可就是一条人命啊。
王应大喇喇地笑道:“应儿跟她们闹着玩儿呢。”
王初愕然,她这回总算见识了什么叫顽劣。若只是小孩子家调皮也就罢了,但似王应这种世家子弟调皮过了头就变成残忍暴虐了。
因为在这种等级森严的时代,主人握有对门下宾客僮仆的生杀大权,他们一旦失了分寸,往往便会视人命如草芥。即使真的弄出大乱子,受到的惩罚总是轻之又轻的,这就令他们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她忍不住斥责道:“胡闹!”
“从姊不喜欢吗?”王应撅着嘴道。
“快让人取了她们头顶的瓶子。”王初冷着脸吩咐道。
王应撒娇道:“应儿还没玩儿够呢。”
王初狠狠地瞪着他,想要斥责他,但碍于自己不是王应的亲从姊才没再开口。见王初脸色难看,王应方才不情愿的唤过一旁的侍卫。
侍卫将取下的瓶子放在一旁,排成一排。侍女们松了那股强撑的劲儿,一下子全都摊在地上,如不是顾忌着这是在两位小主人跟前,只怕要痛哭出声了。
她们哽咽着齐声道:“婢子谢过小娘。”
王初一一查看过了这才知道,原来侍女们顶着的青瓷瓶子里的水满到几乎将要溢出来,只要她们有一丝不稳,那水就会顺势流下来。若是定力不够,让瓶子倒了,便会像方才那位侍女一般泼的整身整脸都是。
“去回禀阿叔,就说是我说的,给应儿换一批侍女来,人数减半。”王初对身边的侍从吩咐道,这些侍女要是再留在这儿,不被他折磨疯了才怪。王家从来没有发生虐待下人的事情,王应也太不像话了。
“从姊!”王应不满地唤道,他没想到王初竟然这么对自己。
“要是你好好对待新的侍女,不再这么顽皮,过两日我会叫阿叔将这些侍女给你送回来。”
王应低头道:“是,从姊,应儿知错了。”
兰芝送那名将自己抓伤的侍女回来的时候,途经王应住的院子。她走近了才看到王应翘着脚吊儿郎当地坐在院门口,便下意识地想躲开。但此时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唯有祈愿王应没注意到她,兰芝贴着墙根,低下头快步往前走。
“喂,你,就是你。”王应叫住路过的兰芝。
没想到还是让王应给叫住,她心中叫苦不迭,脸上还笑盈盈地,缓步挪到王应面前行礼道:“小郎。”
“我问你,你是不是今天跟我从姊一起来的侍女?”
“婢子正是,未知小郎唤来婢子何事?”兰芝觑着王应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就对了,”王应笑嘻嘻地说,他憋着一口气正没处发泄,现下从姊身边的婢女被他逮个正着,如何能不开心,“你去给我捉只蛐蛐儿来。”
“啊?可是小郎,这个时候哪里还有蛐蛐儿啊。”兰芝面有难色,此时已经是深秋,眼看将要入冬了,根本不可能找到蛐蛐儿。
“我让你去你就去,哪这么多废话!”王应从忽地胡床上站起来,板着面孔教训道。
“婢子还要回去为小娘做事呢,改天再为小郎找蛐蛐儿好吗?”兰芝没辙,便搬出王初做挡箭牌。
王应大喇喇地往墙上一倚,满不在乎地笑道:“从姊的婢女就和我的婢女一个样儿,你替我做事,从姊不会怪你的。从姊叫你做什么事?大不了我叫我的婢女替你做去。”
兰芝只得先应下,她行了礼告退,转身却回了王初那里。
“小娘,婢子不是不愿替小郎做事,只是这件事婢子真的做不到,如今这种时令,那里来的蛐蛐儿啊。”兰芝诉苦道。
恰巧司马绍也在王初这里,听了兰芝的话,司马绍笑道:“你这个从弟却是调皮地很。”
这几日王应的行为王初也早有所耳闻,本来想着他过些天就要到豫章去了,加上王导都没发话,王初觉得犯不上跟他计较。今日亲眼撞见王应行事乖张暴戾,王初实在忍不住才对他略加告诫,没想到他不仅不知收敛,居然来为难兰芝,王初觉得自己必须得站出来了。
“我去问问他。”
“我同你一道去。”司马绍唯恐天下不乱地笑道,他非要跟王初一起去凑热闹。
“从姊来了,”王应看见王初很热情地起身笑道,“不知这位是?”
“这是琅琊王家的世子。”王初随口答道。
“王应见过世子,”他也不含糊,立刻向司马绍行礼。
“不用这么多规矩,我与你从姊是至友,也算是你半个兄长。”司马绍一本正经地对王应说。
王初瞪他,司马绍却笑而不语。王初不禁想他是故意来捣乱的吧,这王应现在已经是肆意妄为地不行了,再多个琅琊王世子做兄长,要是他留在建邺,还指不定有多无法无天呢。
王应开心的笑道:“太好了,以后又多一个人疼应儿了。”他倒会顺杆爬。
“我的侍女兰芝不知道跑去哪儿了,应儿你可曾见过她?”王初佯装不知情的问道。
王应扬起一副很稚嫩的笑容,脸上露出天真地神色:“应儿确实见过,方才兰芝经过这里,见应儿坐在门口很是无趣,便要帮应儿去捉蛐蛐儿。”
司马绍噗嗤一笑:“阿初你调教的不错,这兰芝很懂事。”
王初没想到王应这么小谎话竟说的如此顺溜,不禁一愣,听到司马绍的笑语,王初道:“那应儿你知道她往那边去了吗?”
“那儿!”王应伸手一指,这次他倒没说谎,那里正是王初来的方向。
王初道:“那从姊再去找找她,若是你先见到她,也派人告诉从姊一声。”
王应乖巧地点点头:“应儿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看司马绍一副忍得很辛苦的模样,王初没好气地说道:“想笑便笑,别憋坏了。”
王初话音刚落,司马绍就哈哈大笑起来,他揶揄道:“哎呀,阿初,我今日才算是长了见识,这小子脑袋瓜子还真灵,简直要成精了啊!”
王初郁闷地说道:“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也好,这样兰芝也不必去应付他了。”
她对身边的李桓说:“过一会儿你去告诉他,就说我找到兰芝了,叫他放心。”
司马绍笑道:“阿初你也不必同他计较,小孩子正是要活泼些才好。”
“你还说什么你算是他半个兄长,幸好他马上要去豫章了,否则若是他在外面招惹了是非,连你也会被他拖累。”
司马绍道:“我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若是你不喜欢,以后我不理他就是。”
第六十四章 在劫难逃
王初告诫兰芝这几日避着点王应,不要从他住所附近经过。兰芝自己也知道这王应顽劣的很,何况这次没有整到自己,王应如何甘心?她怕王应还没死心,所以自然是避之惟恐不及。可是无巧不成书,傍晚兰芝刚出了院子,突然一个身影就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郎,”兰芝心虚地低下头。
王应面无表情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兰芝低声道:“婢子去帮小郎捉蛐蛐儿,还没捉到,小娘便将婢子叫了回来。”
“是吗?”王应打量着她。
兰芝赶紧点头:“婢子不敢欺瞒小郎。”
王应点点头,笑道:“很好,不过你别担心,小郎我已经捉到了,你快随我来看。”
“小郎捉到就好,婢子还有事,改日再去看吧。”兰芝匆匆行了礼就要走,王应却叫身边的侍卫拦住她,然后冷笑道:“带她走。”
兰芝见状不妙,刚要叫喊,那侍卫已经掩住了她的口,将她快速拖拽到王应的院子里。
侍卫将兰芝摁倒跪在地上,王应此时方才原形毕露,他踩着座塌,恶狠狠地叱道:“叫你去捉蛐蛐儿,你却推三阻四不肯去,如今小郎我只是叫你来看看,你还不乐意!”
“婢子不敢,小娘遣婢子帮她做事,若是婢子一直不回去,小娘又该来找婢子了。”兰芝心中害怕极了,慌乱的说道。昨日那些侍女的顶着瓷瓶的样子还犹在眼前,谁知道这位小郎会做出什么事来。
王应怒气冲冲地瞪着她,对侍卫命令道:“拿上来。”
侍卫端着一只锦布盖着的碗状物体走到王应跟前,将它放到座塌旁的案几上,王应恶声恶气地对兰芝说道:“手伸出来。”
兰芝紧张的退缩了一下,但在王应目光逼视下,她还是慢慢伸出了手。
看她似乎想缩回去,王应令侍卫抓过她的手,指着那只碗笑道:“你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兰芝颤声道:“小郎不是说叫婢子来看蛐蛐儿?”
“真聪明,”王应冷笑道,他抓着兰芝的手,慢慢接近那只碗,口中说道:“你来摸摸。”
要是里面装着蛐蛐儿,他为什么还蒙着布呢?兰芝心中吃不准碗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能看到蒙在碗上的布被里面的活物拱得一下高一下低。兰芝心中害怕,这位小郎的手段她可是见识过的,但显然王应不会轻易饶过她的。兰芝偏过头,紧闭的双眼几乎皱成一团,她迟疑着一点点将手探向碗。
“哈!”王应俯身对着兰芝的耳朵大叫一声。
猛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