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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名师爷-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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吆喝就要往上冲。

孟天楚知道,这黄师虎看样子武功不弱。王捕头和十来个捕快,再加上民壮,倒也能擒住这黄师虎,或者将他毙了,只是恐怕己方要有折损,这可是孟天楚不愿意见到的。忙对朱昊道:“你上!能将他生擒最好,不行就毙了他!”

朱昊应了一声,身形如电,闪过捕快和民壮们,晃身来到黄师虎和王译中间,连孟天楚都没看清楚他是如何动作,黄师虎的单刀已经飞到了半空中,紧接着一声惨叫,黄师虎双手捂着胸口,踉跄着倒退几步。一觉跌下石坎。躺在石坎下动弹不得。

捕快们一拥而上将他按住,刀剑指着他的诸般要害。三四道铁链将他反手锁住,五花大绑了后,一顿拳脚狠揍,打得黄师虎鼻口流血,这才倒拖着拉到孟天楚面前,拉起来跪倒,五六柄钢刀架在他脖子上。

孟天楚冷声道:“你叫黄师虎?”

黄师虎打量了一下孟天楚,见是个年轻小伙子,也没有理会,低头吐了一口血水,转头望向朱昊:“阁下好身手,能否留下万儿,给黄某今后一个找场子地机会?”

朱昊哼了一声,没开腔,慢慢踱到孟天楚身边,背手站立。

黄师虎这才知道,这武功高强的老者,看样子竟然是这个年轻人地跟班护卫,这年轻人究竟是谁,竟然能收罗这等高手作护卫,黄师虎禁不住重新打量了一下孟天楚:“你是谁?”

“我是仁和县刑名师爷孟天楚,我问你,癞头四是不是你杀死的?”

黄师虎一听孟天楚只是个县衙的小小师爷,他当然不放在眼里,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理睬。

孟天楚已经怒火中烧,压住怒火缓缓说道:“夜乌鸦已经被我们擒获,他已经如实交代你们对海柱子和他媳妇的阴谋勾当,以及昨晚上杀死癞头四的经过,你说是不说?”

黄师虎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水,还是不吭气。

孟天楚大怒,转身望了一眼朱昊:“你有办法让他开口吗?”

朱昊躬身道:“交给老夫处理好了。”说罢,走上前,伸出食指往黄师虎后背大椎穴上一戳。黄师虎顿时如遭电筮,禁不住一声冷哼,额头上汗如雨下,牙齿咬得嘎崩响,嘶声道:“阁下……用这等……手段折磨……黄某……,不是……好汉所……”说到这里,已经疼痛难当,那颗“为”字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呻吟声由拼命压制的低哼渐渐变成了撕心裂肺的痛苦撕叫,全身如筛糠一般抖个不停。

朱昊冷冷道:“现在我只用了四份劲力,等我用到五分,你会武功尽失,用到六分,你会筋脉尽断成为废人!——你挺得越久,受伤将会越重,如果你愿意回答我家主人地提问,就点点头。”

黄师虎除了惨叫,已经说不出话来,却还兀自强挺着。只不过,这种强挺的代价十分惨痛,又挺了一盏茶工夫,黄师虎扭曲的脸已经不成人形,终于费力地微微点头,朱昊这才撤回手指。

朱昊手指一离开,黄师虎如同挑了千斤重担走了漫漫长路已经筋疲力尽的挑夫似的,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两眼翻白不停喘着粗气。

孟天楚问道:“黄师虎,我再问你一遍,癞头四是不是你杀的?”

朱昊喘息着点点头,断断续续道:“是的,……不过……我没想杀他……,只是抓住他肩膀……摇晃……,想不到他就死掉了……”

“你力大无穷,平时随便抓捏别人,骨头都要被你捏碎,何况你抓住人家肩膀猛力乱摇呢,告诉你,癞头四就是被你这一阵猛力乱摇,把颈骨摇断死了的!”

“小人……小人真地不知……”

“你把经过说一遍!”

黄师虎有气无力地将事情经过说了。这黄师虎虽然是一方恶霸,为人倒也坦荡,如实承认了摇死癞头四的经过,事情的起因和经过结果,与夜乌鸦所说相符。

孟天楚最想知道的,是关于林若凡的事情,查清楚癞头四被杀一案之后,便道:“我再问你,海柱子是不是你们杀的?”

黄师虎身子一哆嗦,忙挣扎着说道:“不不,不是地,我们没有杀他,不是说他是喝醉了掉进池塘淹死的吗?”

“嘿嘿,本师爷已经查清楚,你和夜乌鸦、癞头四你们三人贪图海柱子的媳妇林若凡的美貌,诱骗海柱子赌博,等他输了就借钱给他,让他欠一屁股债,然后逼他将媳妇用来抵债,可有此事?”说起这件事孟天楚就怒火中烧,狠狠盯着黄师虎。

黄师虎一听这话,就知道肯定是夜乌鸦已经交代了,这件事虽然说出来丢人,但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行,意外杀死癞头四的事情都交代了,这件事黄师虎也没想隐瞒,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但我们没有杀海柱子,也没必要杀他,因为他已经答应了把媳妇抵债给我们,签下了文契,所以没必要杀他。”

这倒有理,孟天楚暗自思索,海柱子究竟是不是被杀还不知道,没必要空紧张。不过,这件事让他对这案子又产生了新的疑虑,决定探个究竟。

孟天楚吩咐将黄师虎押回莲雾村,然后派王译带一部分捕快、民壮将黄师虎、夜乌鸦押回县衙大牢候审,自己带着慕容迥雪、朱昊,在海少卿海里正的陪同下,返回了莲雾村。

由于第二天就是海柱子下葬的日子,一旦下了葬,再要开棺验尸就很麻烦了,也很容易引起老百姓的反感,所以,要查清楚海柱子究竟是不是被杀,必须趁还没有下葬,立即进行。

孟天楚他们径直来到海大山家。

这时候已到中午开饭时间,海大山家门前地空地上,已经摆上了一长溜流水席,村里来送礼地、帮忙的,正坐在席上开吃。一些小孩子端着饭碗东跑西藏地玩耍,妇人们在后面追着叫着。男人们已经喝红了脸,一条腿踩在长条板凳上,伸出手指,吆五喝六开始划拳行令,用粗糙的土碗大口喝着白酒。一派热闹景象。

海家堂屋里,那口黑漆棺材依旧孤零零停在那里,棺材后面挂着一匹白布,中间一个斗大的黑色隶书体“奠”字,白布后面一块用长条板凳架起来的门板上停放着海柱子的尸体,全身盖着白布单,头顶下方点着一盏豆油长明灯,忽明忽暗摇曳着。

帮忙的妇人们用褪了色的红漆木盘端着饭菜,不停穿过棺材和尸体两边,进进出出忙活着,时不时有妇人跑进来朝里面厨房尖声叫喊:“红烧豆腐没了……”,“东边第三桌吃完走了,快收拾哦……!”,“白酒……!白酒喝完了,快上酒……!”仿佛不是在办丧事而是酒楼开张一般。

第179章 吊唁盘查

海大山佝偻着背,在门口酒席上不停和人打着招呼,安排入座吃酒席。

堂屋的一角,海柱子媳妇林若凡依旧一身白衣,跌坐在一个稻草垫子上,无神地望着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旁边火盆里是烧尽的纸钱,偶尔有黑色的灰烬残片被匆匆而过的妇人们带起的风刮起来,在半空旋转飘舞着。

孟天楚站在远处看着,一时犹豫是不是等酒席过后再去调查,那海大山已经看见了他们,陪着笑小跑着迎了过来,不停点头哈腰:“师爷,里正,您们来了,快请屋里坐!”

孟天楚闻到酒菜香,不由得肚子也咕咕叫了,这才想起自己忙了一上午,还没吃饭的。当下也不客气,迈步进了海家堂屋。

望着失魂落魄的林若凡,孟天楚心中揪动了一下,若不是自己及时查出黄师虎他们杀死癞头四的案件,这楚楚可怜的女子,就要成为那三个畜生股掌之间地玩物了。真是庆幸,他很希望自己能帮助这个绝尘般美丽而又充满无助的女子。

他们一群人走进堂屋,大门的光亮随之被挡了一大半,光线忽然变暗,让林若凡从失神中清醒了过来,扭头望去,正遇上孟天楚关切的眼神。她神情有些慌乱。似乎自己刚才的心事被人发现了一般,急忙站起身福了一礼:“小女子见过孟师爷。”

虽然堂屋里光线不好。孟天楚还是发现了林若凡原先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上,此刻微微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不知道是陡然见到这么多人得惶恐,还是见到官家地紧张,又或者是因为孟天楚那关切的眼神。

孟天楚微微一欠身:“姑娘……咳……,夫人请节哀顺便……”随即,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看也不看。递了过去:“夫人,这是鄙人地唁资,一点心意,请勿推却。”

堂屋光线昏暗,林若凡没看清那银子,躬身接了过来,这才感觉到沉甸甸的。定睛一看,好大一锭。怕不有二十两,在明朝,如果节省着用,这银子足够维持一家三口两年的生活,慌得林若凡忙将银子推了回去:“不不,师爷。这太多了,我们可受不起……”

自从进了东厂,孟天楚已经家财万贯,这点银子对他根本是九牛一毛,但他当初也穷得卖试管,知道银子的重要性,也知道自己这锭银子对农村一家人意味着什么。

按照习俗,农村吊唁一般除了出人手帮忙之外,送的白事礼也都是些鸡蛋、大米白面还有猪肉之类的食物,或者布匹等日用品。就算有送银钱的。也不过是铜钱三五十文,能送上百文地。就已经是很重的礼了,象孟天楚这么一送二十两,别说是农村,就连城里普通百姓家,也是见不到的。

孟天楚没有接,转身望了海里正一眼。这里正相当于现在的村长,是最基层政权组织的行政长官,平日里与县衙众官僚打交道,这察言观色的工夫还是练得比较深的,立即会意,对林若凡道:“柱子媳妇,这是孟师爷对柱子兄弟不幸遇难的凭吊之资,如要推却,可是对柱子兄弟地不恭,也是对师爷一番心意的不敬,你还是收下吧。”

海里正这两顶帽子扣下来,林若凡更显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忙望向她公公海大山。

海大山也被这巨额礼物惊呆了,下意识就要推辞,忽听得旁边海里正咳嗽了好几声,沉着脸盯着他,急忙把话咽了下去,哆嗦着给孟天楚深深一礼:“多谢师爷厚礼,多谢了!”转身对林若凡道:“柱子媳妇,既然里正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恭敬不如从命收下吧。”

林若凡听了公公这话,这才收回银子,给孟天楚福了一礼:“多谢孟师爷!”

孟天楚点点头,走到灵堂中间,从香案上取了三柱香,在香烛上点燃,平端在手中作了一揖,然后将香插入香炉,又作了一揖。林若凡忙跪在香案边磕头还礼答谢。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孟天楚禁不住一阵不由自主的心疼。

孟天楚都吊唁了,其余的人当然也都跟着给了礼金,上了香。

忙完之后,海大山将孟天楚他们迎到了堂屋一旁的厢房里。

厨房里妇人们知道县衙地刑名师爷来吊唁,被安排在了厢房主席上,赶紧风风火火地往上摆酒菜。

孟天楚在首位落座,海大山在主座相陪,海里正、慕容迥雪、朱昊依次落座,海里正准备叫几个村里有名望的老者来陪孟天楚喝酒,被孟天楚阻止了,他现在可没什么心情胡吃海喝。

心里还牵挂着那案子,孟天楚没有喝酒,匆匆填饱了肚子之后,见其他人还没吃完,便抱着双肩,远望着堂屋灵堂前跪坐着的林若凡出神。

等其他人匆匆吃完之后,孟天楚这才对海大山道:“老人家,我有点事情要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海大山一听,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忙欠身陪笑道:“师爷请问,老朽一定如实禀报。”

“嗯,今天早上,癞头四被淹死在村边你儿子海柱子淹死的那池塘里,这件事你知道吗?”

“知道……,小人听说了。”

“我已经查清楚,是黄师虎和夜乌鸦、癞头四在癞头四家喝酒时,黄师虎与癞头四因故发生争执,黄师虎猛力摇晃癞头四致其死亡,然后将癞头四抛尸池塘伪造淹死,现在黄师虎和夜乌鸦都已经被缉拿归案,对该事供认不讳。”

“哦,原来如此啊,这命案刚刚发生才一上午,师爷就成功破案,真可谓破案如神啊!咱们县里有师爷这般能人,真是草民们的福气!”

海里正在一旁也连连点头称是。

孟天楚没理会他们的马屁,眼望着海大山,慢慢说道:“老人家,你可知道这黄师虎和夜乌鸦与癞头四因何发生争执吗?”

海大山听孟天楚这话,隐隐感到孟天楚告诉他这件案子的侦破情况,并不是为了炫耀这么简单,而是另有目的,而这个目的很可能与自己有关,不由得更是紧张,连老朽也不敢称了,忙道:“小人……小人不知。”

孟天楚慢慢俯过身去说道:“你儿子海柱子,生前是否欠了黄师虎他们很多钱?”

“没……没有啊……!”

“是吗?这一点老人家你就不如实禀报了,唉~!”孟天楚慢悠悠叹了口气,续道,“黄师虎那里应该有欠条,要不咱们一起去问问他,拿来瞧瞧如何?说不定是黄师虎伪造的。”

海大山打了个哆嗦,忙赔笑道:“小人……小人记不清了,可能有吧……,只要有借据,那就是真地,小人不敢赖账。”

“老人家你误会了,我不是替他们来要帐地,而且,海柱子欠他们的也都是些赌债,赌债是不用还地。放心好了。”

海大山大喜过望,禁不住长舒了一口气,忙道:“多谢师爷!”

孟天楚道:“不过,你儿子海柱子打给黄师虎的欠款文契中,有一张文契很特别,是用人来抵债的,不知道老人家你是否知道这件事呢?”

这话虽然是对海大山说的,可孟天楚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堂屋的林若凡,只见她听了这话后,苗条的身子明显一震,又慌乱地朝他们瞥了一眼,正遇上孟天楚的目光,顿时如受惊的小兔一般赶紧侧过身去,头上雪白的孝帽飘带长长的垂了下来,挡住了她同样雪白的脸庞。

见她这神情,孟天楚便已经将这件事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海大山忙道:“不不……小人不知道……,这些都是犬子的事情,小人真的不清楚啊……”

“嘿嘿,不会吧,根据黄师虎和夜乌鸦两人所说,你儿子海柱子因为还不了债,决定用媳妇抵债给他们三人,但你儿媳妇抵死不从。可有此事?”

海大山对这个问题显然没有心理准备,顿时慌了神,偷眼看了看堂屋灵前的儿媳妇林若凡,见她身子也微微发颤,更是不知所措。

孟天楚低声道:“老人家不必多心,我问这些事情,只是因为案件有些端倪还没有查清楚,故此一问,我知道这涉及到你儿子和儿媳妇的声誉,你有顾虑,因此刚才我才阻止你叫别人来陪酒,这也是出于为你们保密考虑的。”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慢慢说道,“老人家,这个问题希望你真的能如实回答,不要隐瞒或者故意歪曲,否则,影响了县太老爷对这件案件的处断,那就不好了。”

对一般老百姓,把县太老爷搬出来就已经具有足够的威慑作用了。海大山果然额头见汗,哆嗦得更加厉害了,迟疑了片刻,低声道:“是……是有这么回事……,唉!都怪犬子不争气,结交了这帮子地痞朋友,这才惹下了这祸端!”

“究竟怎么回事,还请老人家从头如实说来。”

第180章 真正死因

海大山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望了望灵堂前坐在地上的林若凡,眼神中满是怜惜:“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就不该答应让若凡这孩子嫁给柱子。一念之差,差点害死了她。唉!”

孟天楚没有接腔,静静等着海大山往下说。

停了半晌,海大山这才慢慢接着说道:“若凡过门之后,刚开始,柱子对她到也还算不错,可自从迷上了打牌九,三天两头不归家,回来也是来拿钱的,家里唯有的一点积蓄也都被他输光了,然后就开始变卖家里值钱的东西,我说他,他不听,还……,唉!真是个孽障!”

孟天楚转头望了一眼海里正,想起海里正当初说起这海柱子,也是一脸的愤恨,不由问道:“怎么?他还敢跟父亲动手不成?”

海大山没说话,只是叹着气摇头,一脸的失望。说起这件事,海里正愤愤到:“可不是嘛!柱子都死了,本来这件事我不想说,既然现在师爷查案需要知道,说也无妨,柱子这孩子也不知着了什么魔。不仅打他媳妇,还打他老子。左右邻居看不过去,过来劝阻,也都被他打了,我本来要叫民壮捆了他送衙门治他个忤逆之罪,可海大叔说什么都不让……”

孟天楚点点头:“所谓虎毒不食子,只不过。大叔这样做,恐怕只能进一步纵容海柱子的不孝。”

海里正一拍大腿:“可不是嘛。海柱子把家里地白米大部分都卖了,仅剩的口粮他自己吃,让老父亲和媳妇吃米糠,我实在看不下去,给了海大叔一些米,却没成想又被这忤逆之子拿去卖了打牌九去了。”

海大山道:“这都不算什么,我指望着柱子有一天能明白过来。我本来以为他是中了魔,后来才知道,这魔原来就是黄师虎他们!前几天,柱子回到家,在房里和他媳妇说了什么,然后开始打他媳妇,打得很厉害,我看不下去。就进去问怎么回事,这才知道,柱子这逆子,想把他媳妇卖给黄师虎他们!柱子媳妇死活不干,说要硬逼她,她就一头撞死。柱子无法。这才骂着走了。没想到,那天晚上就出事了。”

孟天楚凝视着海大山:“大叔,你儿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海大山一愣:“师爷,您不是说他是醉酒了路过池塘,不小心跌进池塘里淹死的吗?”

孟天楚没有回答,因为他感觉到灵前林若凡那一双亮晶晶的目光也惊讶地偷偷望向自己,便慢慢说道:“大叔,现在我怀疑你儿子的死有问题,我需要对尸体进行解剖,查明死因。你意下如何?”

猛地听到这句话。海大山显然没有思想准备。眼神有些慌乱:“师爷……这……,犬子明天就上山下葬了……这日子都选好了的,只怕……”

“最多两个时辰就好,不会耽误下葬地!”

“可是……,犬子虽然不孝,毕竟人已经死了,再要损毁他的尸身,恐怕……”

“大叔推三阻四,莫非你儿子地死真的有什么隐情吗?”孟天楚目光炯炯,话语也变得有些冰冷,“难道是你气不过儿子忤逆,将他打死,抛尸池塘?”

孟天楚这话只不过是故意将他一军而已,因为先前的尸检,孟天楚已经明确认定,海柱子是溺死的,而不是死后抛尸池塘,这一点不需要解剖,孟天楚就能肯定。

这句话果然有效,海大山慌乱地连连摆手:“不不,里正要拿我儿子送衙门问罪,我都不让,又如何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呢?”

“大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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