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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迷雾-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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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开始读了吗?”露西问。

朗尼点点头,在几分钟前西尔维娅坐过的座位上坐下,把双脚跷在办公桌上:“没什么特别的。”

“蹩脚的色情作品?”

“依我说,更像隐晦的色情作品。”

“有什么区别吗?”

“如果我知道就好了。我给你说过我的新马子吗?”

“没有。”

“妙不可言。”

“嗯……嗯。”

“我是认真的。女服务员——是我约会过的最辣的辣妹。”

“你给我说这些是想让我……”

“妒嫉?”

“对,”露西说,“一定是,把日记给我吧。”

朗尼递给她几张。两人都开始低头看起来。五分钟之后,朗尼摇摇头。

露西说:“怎么啦?”

“这些孩子大多几岁啊?”朗尼问,“也许二十岁,对吧?”

“差不多。”

“他们的性生活总是能坚持,多久,两小时?”

露西笑了:“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

“你年轻的时候男人也能坚持那么长时间?”

“但他们现在坚持不了那么长了。”露西说。

朗尼杨起一道眉毛:“那是因为你太辣了。他们控制不了自己。这是你的错,真的。”

“嗯。”她用铅笔上的橡皮擦轻轻敲着下嘴唇,说,“你不是第一次说这句话,对吗?”

“你认为我需要说句新鲜的。那这句怎样:‘我以前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我发誓?”

露西含糊地嗯了一声:“对不起,请再说一遍。”

“该死。”

他们继续阅读。没过一会儿,朗尼吹了声口哨,摇摇头:“也许我们出生的年代不对。”

“千真万确。”

“露西?”他从日记上方望过来,“你真的需要引起一些男人的注意才行。”

“嗯……嗯。”

“你知道的,我很愿意帮忙。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那妙不可言的女服务员小姐怎么办?”

“我们不排外。”

“明白了。”

“我指的纯粹是一种肉体上的东西,共同进行管道清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嘘,别打岔。”

朗尼知趣地闭上了嘴。半小时后,他俯身看着露西。

“怎么啦?”

“你看看这篇。”他说。

“为什么?”

“先看看吧。”

露西耸耸肩,放下手里的日记一又一个相同的故事:女孩和新男友一起喝醉酒,结果成为三人组性游戏的牺牲品。露西已经读过许多三人组性游戏的故事。好像几乎都与饮酒过量有关。

但不一会儿,她就把那些日记全忘了。她还忘记了她是单身一人,没有真正的家人;忘记了她是大学教授;忘记了她正在办公室里,刚才还从窗口看着下面的庭院;忘记了朗尼正坐在她面前,露西·戈尔德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个年轻女人,其实还是个女孩子,但姓名不冏,那是个即将成熟的大姑娘,但也是个十足的女孩子。

这发生在我十七岁的时候。我在一个夏令营里,是那里的CIT,也就是训练辅导员。我得到那份工作并不难,因为那地方属于我父亲……

露西停下来。注视着眼前的纸张。当然,没有姓名。学生们都是用电子邮件将这些日记发送过来的。朗尼把它们打印出来。应该没有办法知道某一篇日记是哪位学生发送的。这也是学生感到安慰的部分原因。你甚至不会冒留下指纹的风险,只需按下匿名发送键即可。

那是我生活中最美好的夏天。至少在那最后一晚之前是如此。即使到现在,我也知道,我再也不可能有那样的好时光了。奇怪吧?但我真的知道。我知道我永远,永远不会再像那么快乐了。再也不会了。现在,我的笑容都与以前不同,更哀伤了,仿佛它是一件已经被打破的东西,不可能修复了。

那年夏天,我爱上了一个男孩。姑且称他P吧。他比我年长一岁,是个初级辅导员。他全家都在夏令营。他妹妹在那里工作,他父亲是夏令营的医生。但我几乎没怎么注意过他们,因为我一见到P,心就被他捕获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那种一见钟情的夏日恋情吗?但事实并非如此。现在,恐怕我再也不会像爱他那样去爱别人了。这听上去有些傻,人人都这么认为。也许他们是对的。我也不知道。我还年轻。但感觉却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我觉得自己曾经有过一次得到幸福的机会,但我把它毁掉了。

露西的心里裂开了一个洞,而且这个洞正在不断扩大。

一天晚上,我们到树林里去。我们本来不应该去的。有严格的规定。没人比我更清楚那些规定。从九岁开始,我每年夏天都是在那里度过的。我爸就是在那年买下那个营地的。但那天晚上是P值勤,而且我爸爸又是营地的主人,因此我想去哪里都可以。够聪明的,对吧?两个热恋之中的孩子本应该为其他影营员担任警成的,却偷偷跑到树林里去了。等等,好像不是这样!

他不愿意去,因为他觉得自己应该为其他人担任警戒。不过,嘿,我知道怎样诱惑他。当然,我现在已经为此后悔了。但我仍然那样做了。

所以,我们往树林里走去。就我们两人。没有其他人。树林很大,如果在某个地方转错了方向,可能永远速失在里面。我听说过有小孩子到林子里去了就再也没因来。有人说那些孩子至今还在林子里游荡,像动物一样生活着。也有人说他们死了,或者遭遇到了比死更惨的事。你知道的,人们围着营火时说出来的故事就是这样离奇吓人。

我过去往往会对那些传说一笑置之。从来不会被它们吓倒。但现在,我一想到这样的事就浑身麵枓。

我们继续往前走。我认识路。P拉着我的手。树林里很黑,前面三米以外的东西就看不见了。我们听到一阵沙沙声,意识到树林里有人。我吓呆了。但我记得P在黑暗中笑了笑,还滑稽地摇了摇头。你肯定也知道营员们在树林里幽会的唯一原因会是什么。毕竞,那是个男女混合的营地。不过,男女生的营地是分开的,这片树林隔在中间。你一定早就猜到这点了。

P叹了口气。“我们最好去看看。”他说。或者诸如此类的话。我不记得他具体是怎么说的了。

但我不想去。我想单独和他在一起。

我的手电筒没电了。我至今仍然记得,我们踏进树林时,我的心跳得有多快。我到了树林里,在黑暗中与我爱的男孩手拉着手。他会不时地抚摸我,我的身体仿佛已经融化。你知道那种感觉吗?甚至离开一个男人五分钟,你也无法忍受。你想把一切都交给他。你愿意为他做事,事实上,你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而且,你还会想:“他对此会怎样想?”这是一种我狂的情感,很美妙,但也让人痛苦。你会变得令人恐怖地脆弱,非常容易受伤。

“嘘,”他悄悄说,“停。”

我们停下脚步。

P把我拉到一棵树后,用双手捧着我的脸。他的手很大,我喜欢被他捧住脸的那种感觉。他将我的脸仰起来。然后,他吻了我。我浑身都感觉到了那个吻。一阵战栗从心中开始,慢慢传遍全身。然后,他把一只手从我脸上拿开,放在我胸口,就在乳房旁边。我开始遐想即将发生的事。禁不住大声呻吟起来。

我们充满激情地继续吻着,恨不得钻到对方身体中去。我身上的每一个部分好像都着了火。他把手放到我衬衫下面去了。我不能再往下说了。我已经忘记了树林里的沙沙声。但现在我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了。我们应该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的。我们应该阻止他们往树林深处走的。但我们没有。相反,我们在做爱。

我已经完全沉浸在我们所做的事情中,刚开始时甚至没听到那些尖叫声。我想P也没听到。

但尖叫声不停地传来。你一定听到过人们描述过濒临死亡的体验吧?当时就像那样,只不过情景刚好相反。好像我们俩正在向什么美妙无比的光明之地走去,而那些尖叫声却像一条缦子,试图把我们拉回来,尽管我们一点不想回头。

他停止吻我。事情的可怕之处就在此,

他从此没再吻过我。

露西把那页翻过去,但后面没有了。她猛地抬起头:“其余的呢?”“就这些。你说过每次寄一部分,你忘了?现在就这么多。”

她又看看那几张纸。

“你没事吧,露西?”

“朗尼,你对电脑很在行,对吧?”

朗尼再次扬起眉毛:“我对女人更在行。”

“你看我现在有那个情绪吗?”

“好啦,好啦。对,我对电脑是很在行。怎么啦?”

“我需要找出这是谁写的。”

“但——”

“我需要找出这是谁写的。”她重复说。

朗尼捕捉到她的目光,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她知道他想说什么。这违背了他们的原则。他们曾在这里读过许多可怕的故事,今年甚至有一个父女乱伦的故事,但他们从没想过去查故事是谁写的。

朗尼说:“你想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不想。”

“但你却想让我破坏我们已经建立起来的全部信任?”

“是的。”

“这么严重?”

她只是看着他。

“嗬,有什么大不了的?”朗尼说,“我看看能不能想个办法。”

03

我又说了一遍:“我的意思是说,这是吉尔·佩雷斯。”

“那个二十年前和你妹妹一起死掉的家伙?”

我说:“显然,他当时没死。”

但我不认为他们相信我的话。

“也许是他兄弟?”约克说。

“他兄弟会带着我妹妹的戒指?”

狄龙补充说:“这戒指又没什么特别之处。二十年前很流行。我猜,我妹妹也有一个,和这个一模一样,可能想送给他十六岁时的小情人。你妹妹的戒指上刻过什么吗?”

“没有。”

“那我们也不确定这戒指就是她的。”

我们又谈了一会儿,但我已经没多少可以补充的。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说,他们会和我保持联系。他们会找到佩雷斯的家人,看看他们能否确认他的身份。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感觉既麻木又迷惑。

我的黑莓手机和移动电话都发疯地响了起来。我约好要见我职业生涯中最大的一个案子的辩护团队,现在已经迟到了。肖特山郊外高级住宅区的两个大学在读富家子弟是学院网球队员,他们被指控强奸了艾荣顿市一个年仅十六岁的美籍非裔女孩。女孩名叫夏米克·约翰逊,不过,她叫什么并不重要。审讯已经开始,不过拖延了,而且现在我希望再次开庭之前能先做到心中有数,一定要把那两个小子送进监狱。

那两个警察把我送回我在纽瓦克的办公室。我知道,对方的辩护律师会认为我是故意迟到,这是一种策略,但他们也没什么办法。我进办公室时,那两个主要辩护律师已经坐在那里了。

—个是莫特·帕宾。他站起来,咆哮着说:“龟孙子!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你知道吗?”

“莫特,你减肥了吗?”

“别给我说这些废话。”

“等等。不,不是。你长高了,对吗?你还在长个子。真像个小男孩。”

“闭上你的嘴,科普。我们已经在这里坐了一小时了。”

另一个律师叫弗莱尔·希科里。他只是坐在那里,跷着二郎腿,好像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样子。但我更在意的是弗莱尔。莫特嗓门大,令人讨厌,还喜欢卖弄。但弗莱尔却是那种我最害怕的辩护律师。首先,弗莱尔一一他发誓说这是他的真名字,但我表示怀疑一是同性恋。当然,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很多律师都是同性恋。佃弗莱尔是个快乐的同性恋,仿佛李柏瑞斯和丽莎明妮莉的爱情产物一般,是听着史翠珊的歌曲,在钢琴声中长大的。

在法庭上,弗莱尔不会把这点掩藏起来,而是有意识地充分展现出来。

弗莱尔让莫特继续咆哮了一两分钟,而他自己却在那里反复曲伸手指,研究指甲的修剪效果。好像感觉很满意。然后,他举起一只手,轻轻摆了摆,示意莫特闭嘴。

“够了。”弗莱尔说。

他身穿一条紫色西装。或者也可以说是茄子色或者小长春花色,总之就是渚如此类的颜色。我不怎么懂颜色。衬衫的颜色与西装相同,那条质地很好的领带也一样。甚至连西装口袋里露出的手绢的颜色也是紫色。天哪,皮鞋也是紫色。弗莱尔注意到我正在看他的衣服。

“喜欢吗?”弗莱尔问。

“有点像乡巴佬。”我说。

弗莱尔皱眉看着我。

“怎么啦?”

“你说我像乡巴佬?”他撅着嘴说,“你能再想出两个比我穿得更落伍、更陈旧的人吗?”

“我本来想说天线宝宝的,但又记不起他的名字。”

“Think Winky。那倒的确过时了。”他把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叹了口气,“现在,我们都在这个显然是异性恋者装修的办公室里了。我们能不能让我们的当事人走人,把这件事了结了啊?”

我看着他的眼睛:“弗莱尔,他们犯了法。”

他也不否认:“你真的要让那个疯狂的脱衣舞女兼妓女站到证人席上去?”

我本想申辩几句,但他已经知道那些事实了。“是的。”

他没说什么。

但他会说的。我知道这点。这就是他的做事风格。他可以把你驳得体无完肤,但仍然能让你喜欢他。我之前就看到过他这样做。你也许会认为,至少陪审团中会有一些人憎恶同性恋,会恨他或者害怕他。但弗莱尔却不担心这点。女陪审员都想和他一起去购物,并向他诉说自己丈夫的不是。而男人们都发现他没有一点威胁性,因此认为他不可能愚弄他们。

这能让一个辩护律师变得极其厉害。

“你们在找什么?”我问。

弗莱尔咧嘴一笑:“你紧张了,是吗?”

“我只是希望一个被强奸的女人不受你们的侮辱。”

“呃?”他把一只手放到胸口上,“我受到了侮辱。”

我只看着他,不说话。这时,门打开了。洛伦·缪斯,我的首席调査官,走了进来。缪斯和我同岁,也是三十多岁,曾是我的前任艾德·斯坦伯格的凶杀案调査官。

缪斯一言不发地坐下,甚至没向我挥挥手。

我又把注意力转向弗莱尔。“你想怎么样?”我又问。

“首先,”弗莱尔说,“我想让夏米克·约翰逊道歉,因为她破坏了两个可爱诚实的年轻人的声誉。”

我更专注地盯着他。

“但如果她能立即撤销所有指控,我们也可以接受。”

“你就继续做梦吧。”

“科普,你这个人啊就是这样。”弗莱尔摇摇头,不耐烦地啧啧几声。“我说过那不可能。”

“你表现出男子气的时候,真可爱。不过你已经知道这点了,是吗?”弗莱尔抬眼望了望缪斯,脸上现出一种受打击的表情,“天哪,你穿的都是些什么啊?”

缪斯坐直身子:“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衣柜有问题。简直就像福克斯公司出版的令人恐怖的新版现实剧:《女警察的衣着》。亲爱的上帝啊。瞧那双鞋……”

“这鞋很实用。”缪斯说。

“甜心,时尚的第一原则:‘实用’和‘鞋’这几个字千万不能出现在同一个句子里。”弗莱尔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又转身对我说,“我们的当事人犯的只不过是轻罪,你就给他们一个缓刑吧:

“不行。”

“我能向你说几个字吗?”

“不会是‘鞋’和‘实用’吧?”

“不是,是对你来说可怕得多的几个字。恐怕是:‘卡尔’和‘吉姆’。”

他顿了顿。我瞥了缪斯一眼。她在座位上动了一下。

“就是这两个小名字,”弗莱尔声音轻快地继续说,“‘卡尔’和‘吉姆’。这几个字我听上去不亚于悦耳的音乐声。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嘛,科普?”

我没上钩。

“在我们所谓的受害者的陈述中……你向她读过她的陈述,对吧?……在她的陈述中,她明白无误地说强奸她的人叫卡尔和吉姆。”

“这说明不了什么。”我说。

“嗯,我说,亲爱的,你可得当心,因为我觉得这对你的案子可能非常重要:我们的当事人叫巴里·马兰兹和爱德华·詹雷特。他们不叫卡尔和吉姆,而叫巴里和爱德华。和我一起大声地念他们的名字吧。快啊,你能行。巴里和爱德华。现在,这两个名字听上去根本不像卡尔和吉姆了吧?”

莫特·帕宾回答了这个问题。他咧嘴笑着说:“不像,弗莱尔,不像。”

我继续保持沉默。

“而且,你瞧,那还是你的受害者所作的陈述。”弗莱尔继续说,“真的很精彩,你不这样认为吗?等等,我来找找看。我就喜欢读这句。莫特,你带来了吗?等等,找到了。”弗莱尔戴上月牙形的阅读眼镜。然后,他清了清喉咙,变了一种腔调。“那两个强奸我的男孩叫卡尔和吉姆。”

他放下手中的纸,抬起头来,好像在期待我鼓掌。

我说:“她阴道里发现了巴里·马兰兹的精子。”

“啊,没错,但顺便说一下,巴里是个英俊的小伙子一我们都知道,这点很重要一他那天晚上早些时候可能是与你那个急不可耐的约翰逊女士发生过两相情愿的性行为。我们都知道,夏米克那天在他们兄弟会。你对这点没有争议吧?”

我不喜欢他这样说,但我还是说:“没有,没有争议。”

“实际上,我们俩都知道,夏米克·约翰逊前一周还去那里当过脱衣舞女。”

“是表演脱衣舞。”我纠正道。

他看着我:“因此,她又回去了。当然是做金钱交易。我们也都同意这点吧?”他没等我回答又接着说,“我可以找到五六个男孩子证明她和巴里之间很友好。得啦,科普。你过去也处埋过这种情况。她是个脱衣舞女,未到法定年龄。她偷偷溜进大学兄弟会聚会场所,被那个富家子弟看上了。他会怎样,把她打发走,或者不招呼她,或者无论其他怎样。她便生气了。”

“但身上的许多伤痕怎样解释?”我说。

莫特用一只看上去像被碾死在马路上的动物一般的拳头砸着桌子,

说:“她只不过是想要一大笔钱。”

弗莱尔说:“暂时别这么说,莫特。”

“去他妈的。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之所以不放过他们,都因为他们有钱。”莫特最最冷酷地瞪了我一眼,“你其实知道那婊子有前科,对吧?夏米克”一他用一种嘲讽的声音念着这个名字,我非常生气一一“已经有一个律师了,想敲诈我们的男孩子们。对那头母牛来说,这就是个发薪的日子。就这么简单。一个他妈的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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