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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衍电影剧作集-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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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祥林嫂好象绝处逢生,睁大了眼睛:“当真?捐一条门槛?可以捐……”
  柳嫂:“哪个骗你。罪轻的,捐十斤八斤灯油就行了,象你这样,最少 得捐一条门槛!”
  祥林嫂央求似的:“一条门槛,要……多少钱呀?”
  柳嫂:“这要看什么人捐啦,(看看她)象你,穷苦人,十吊八吊也可以 了。你,可以去问问庙里的香火……”
  祥林嫂下了决心,重重地点头。(溶入)(音乐)
  祥林嫂举动迟慢了,眼色晦钝,她在劈柴,挑水,扫地……
  四太太望着她,不满之色。
  (低沉的旁白):“这样,她听从柳嫂的劝告整日紧闭了嘴唇,默默地跑 街,扫地,洗菜,烧火,好容易,她积下了十吊工钱……”
  (溶入)(音乐连续着)
  四二
  土地庙,祥林嫂把毛巾包得好好的十块鹰洋拿出来,交给庙祝,千恩万 谢。庙祝将银洋一块一块地敲过,点过,对她点点头,讲了几句话,祥林嫂 的表情起了变化,安心了,解除了负担似的,跑回去。
  (溶入)
  四三
  鲁家后门口,她看见阿香,高兴地说:“捐了,门槛捐了……”向里面 走。阿香不懂她的意思,笑了。
  四四
  厨房里,晚上。(音乐淡出)
  祥林嫂眉宇开朗,眼光有神,对柳嫂说:“捐了,捐了门槛了。”
  柳嫂:“捐过了?好,这,你就会转运了……”
  祥林嫂脸上露出笑容:“这才好啦,我真傻,要是早一点捐……(想起 了似的)喂,今年过年,我可以摆供了吧?”
  阿香进来,站着听。
  柳嫂:“那当然咯,太太不会说你不干净了,你死了之后,也不会……”
  阿香接上去:“用锯子锯成两片了。”
  祥林嫂高兴,不自觉地看看自己的手,摸摸自己的头发。好象重新获得 了生命。
  (淡出)
  四五
  (淡入)鲁家废园,下着雪,祥林嫂搬了一大捆柴进来。
  客厅,大年夜,又是祝福上供的时候了。柳嫂忙碌地张罗着。
  四太太:“阿香呢,快把檀香烧起来。……对了,福礼煮好了没有?”
  柳嫂:“煮好了。”
  四太太走到供桌前面去检查了一下“枝元桃枣”、“香菌木耳”之类的供 品,点了一点盅筷。
  阿牛穿了不称身的新衣服,跳出来。
  “慢走!”鲁四老爷的声音,跟着,他走到堂前,看了看,自己去点蜡 烛,一边喊,“上福礼。”
  柳嫂端了大盘装着一个煮熟了的猪头,猪头上面横七竖八地插上八九只 筷子,上来。阿香跟在后面,端了另一只大盘,盘里装着一只鸡,放好。柳 嫂正要回身再去端供品,只见祥林嫂兴冲冲地端了一只盘子,里面是一条大 鱼,上来。走到供桌前面。
  四太太大惊,大声怪叫:“啊哟,祥林嫂,谁叫你端的?放着放着……” 拦住她,不让她走到供桌前面。
  祥林嫂完全出于意料之外,不知说什么才好,几秒钟之后,才格格巴巴 地:“我,捐过门槛……捐过……”
  四太太一扫她平时的慈眉善脸,迎头痛击:“什么门槛不门槛!放下, 不准开口。”
  四老爷怒容满面:“我早说,不能用,不能用这种人……”
  四太太对柳嫂:“快去换过,换一条草鱼,快。”对阿香,“站着干什么? 叫她(指着祥林嫂)出去。”
  祥林嫂茫然地出去。失魂落魄的表情,嘴角微微地抽搐。
  四六
  厨下。祥林嫂孤零地坐在油盏灯光下。
  远远的爆竹之声。阿牛的欢笑声。(转入音乐)
  阿香匆匆忙忙地来拿了些什么东西,又出去了,好象没有看到她。
  祥林嫂的面部特写。呆坐着,象个木偶人,眼珠直盯着,一动也不动。
  少顷,她嘴唇动了一下,低声地:“我真傻!门……门槛白捐了……” 少顷,“连菩萨……也不能救我……”
  忽然,一个意念浮上心来,她站起来,想定了,她拿起一把切肉的厨刀, 向外跑。
  四七
  晚上,雪路上,祥林嫂跑着。
  (溶入)
  四八
  土地庙。长明灯的微光下,祥林嫂发疯似的用刀砍一条门槛。砍门槛声。
  被惊动了的庙祝,掌着油灯跑出来,大惊,失声叫喊:“那个?”
  象受了惊的老鼠,祥林嫂回身向外就走。庙祝追到门口。
  四九
  雪路上,祥林嫂奔着。狗叫。
  五○
  一片白雪,祥林嫂步子放慢了,茫茫然走着,眼睛直视,踉跄走回鲁家 的后门。
  (溶入)
  
  五一
  清晨,客厅上,四太太上了香,默祷毕,回过头来,看见祥林嫂在扫地; 她茫然地扫着,连四太太经过她身边也不知道,差一点和四太太相撞。四太 太站住,满肚子不高兴地看着她。
  这时,四老爷出来了,也站定,看了一下之后,大声地:“还不叫她滚 蛋?”四太太一愣。祥林嫂停止了扫地,望着他们,痴了一样。
  四老爷:“你说,用她是为了她手脚快,做事情巴结,一个抵两个,现 在呢?地也不会扫了!……”
  四太太扫了她丈夫一眼,对后面喊:“老孔!”
  祥林嫂蹒跚地走向四太太。
  四太太恶狠狠地:“站住!”
  老孔上来。
  四太太:“叫她走,立刻。新年里客人多,连东家的楣也倒尽了……”
  老孔有点奇怪,点头。
  祥林嫂吃惊,要哀求,抬起头来看见四老爷那副可怕的面孔,噤住了。 手在发抖。
  老孔:“走。”带她下去。
  (溶入)(音乐起)
  五二
  路上,祥林嫂夹着一个小包裹,孤零零地在走。北风扫过。
  (溶入)
  五三
  乡下路上,祥林嫂站着,路人侧目而视。
  (溶入)
  五四
  河边,即上次被绑去之处,祥林嫂痴望着河水。
  祥林嫂已经变了形了,披散着头发,“脸上瘦削不堪,黄中带黑,而且 消尽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转,还可以表 示是一个活物。她一手提着竹篮,内中一个破碗,空的。一手拄着一支比她 更长的竹竿,下端开了裂,她分明已经纯乎是一个乞丐了。”
  望了一回,开始走。
  脚的特写。
  脚的特写。
  脚的特写。(渐渐慢)
  倒下。
  落叶吹过。
  从她开始走的地方开始:
  (旁白)祥林嫂,一个勤谨、善良的女人,经受了数不清的苦难和凌辱 之后,倒下了,死了。(稍停)这是四十多年以前的事情,对,这是过去了 的时代的事情。应该庆幸的,是这样的时代,终于过去了,终于一去不复返 了。
  ——音乐转为壮劲有力。
  一九五五年六月
 
 林家铺子
  根据茅盾同名小说改编
  一
  水乡镇市的衬景。
  (旁白或字幕)这个故事发生在一九三一年,离开现在已经是将近三十 年的
  事了。这是中国人民苦难最深重的时代,帝国主义、封建势力、买办资 产阶级这三座大山重压在中国人民的头上。劳动人民处身在水深火热之中。 作为剥削阶级的工商业者,在当时也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这是一个人吃人 的社会。作家描写了一幕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社会情景。
  (俯瞰远景)缓缓摇过。
  一个小城市的轮廊,依山带水,江南水乡习见的石桥,沿河的市集等等。 远远的炊烟袅袅。
  沉郁阴暗,预示着严冬将来的、使人不安的音乐。
  (溶入中景)街道尽头的一座石拱桥,稀落的几个行人冒着寒风走过。
  (旁白)事情发生在一九三一年的冬天──九·一八事件之后,在浙江 杭嘉湖地区的一个小镇上。
  风吹落叶在他们身边扫过。
  远远的学校下课的钟声。
  (溶入中景)从挂有“××县立中学”招牌的校门推入。
  一群男女学生稀稀落落地散课出来。他(她)们都是十八九岁到二十岁 出头的
  青年人,三五成群,有的谈论着,有的被冷风一吹,感到寒冷,用围巾 围住脖
  子。从他们的神情可以看出,气氛很不平常,好象发生了什么事情似的。 这些
  青年人的脸面有一点沉重而惶惑。
  林明秀,十八岁,长得相当秀丽,穿着一件深绿色的假毛葛驼绒旗袍, 白毛线围巾,手里拿着一个小书包,好象有心事似的沉默地走着。
  同她一起走的是一个短头发的二十岁左右的女学生,和她在讲话。
  当二人在人丛中走近镜头的时候,后面有一个男生叫:
  “小李。”
  和林明秀一起走的那个女学生站住,回过头来。明秀也放缓了脚步。
  男生赶上几步:“小李!晚上开会。”
  小李:“晚上?……”
  男生:“对啊,抗敌会讨论抵制日货的问题……”
  小李点了点头,不自觉地看了明秀一眼:“好,晚上谈吧。”二人走出镜 头。
  另外两个女学生从后面跟上来,指指点点地指了指明秀的背影。
  甲:“一定是。这件假毛葛旗袍……”
  乙:“当然是咯,她们店里尽卖东洋货。”
  声音相当高,前面走的明秀分明是听到了,回头来,又很快地避开她们 的视线,站了一下,和小李分路,很快地跑走。
  甲、乙和其他男女看见她走了,对小李招手。小李回过来,这几个人边 谈边走。
  从墙上,可以看到已经被风刮烂了的标语,依稀可以看出:“实行对日 经济绝交”、“抵制东洋货”、“东北同胞……”等等。
  明秀愈走愈快,差不多是跑的样子。
  二
  这个市镇上的一条主要街道,中间是不过一丈开阔的、七高八低的石板 路。两边是各式各样的铺子。林家铺子处于这个“闹市”的中间。
  农历年底快到了。这些铺子门口不是挂着褪了色的市招,就是在玻璃橱 窗上贴着“年终大拍卖”的彩色广告。
  薄暮时分,冷风吹着那些无精打采的市招。
  明秀急急忙忙地跑回来,对坐在帐桌上的父亲一眼也不看,直往里面走。
  四十五六岁的林先生抽着纸烟,在翻帐簿,一个伙计双手藏在袖筒里, 坐在柜台前的高凳上。大概是因为生意清淡,懒散地在等待着关门。
  明秀奔回来的时候,伙计想叫她,看见她很性急的样子,住口了。林先 生直等她跑进内室的时候,才发觉她有点不正常,斜看了一眼。
  三
  林明秀的房间,很小,但是靠窗的一面却也布置得很雅净。一张老式八 仙桌上铺着一块白竹布,这是她的书案,上面是笔砚、书籍、课本、一只彩 印洋铁做的铅笔盒子,墙上挂着一张英美烟草公司的美女月份牌。左边是一 张小床,收拾得干干净净。床头靠墙处,堆成一叠的五六只旧式牛漆皮箱, 大小颜色都不一样,通过右手的门,就是她母亲的房间。
  明秀受了什么委屈似的跑进来,撅起了小嘴,把书包向桌子上一丢,便 往床上一躺,望着帐顶出神。一只小花猫跟着跳上床来,挨着她的腰部摩擦, 咪呜地叫了一声。明秀本能地伸手到小猫头上摸了一下,随即翻了一个身, 把脸埋在枕头里,想了想,禁不住叫:
  “妈呀!”
  没有回答。她感到奇怪,挣起半个身子,坚起耳朵来听,似乎隔壁房间 里母亲在和什么人絮絮叨叨地讲话。
  妈妈的话听不清楚,但是她的口气似乎有点激动,这就使明秀紧张起来, 坐了起来,仔细听。好容易听清楚了一句:“这也是东洋货,那也是东洋货, 叫我们……”
  这句话震动了她的心,俯首看了看她自己身上的那件假毛葛旗袍。小猫 对她献媚使她感到烦躁,一手把小猫推开,忽地跳下床来,脱下身上的那件 旗袍,很快地从床下拖出一只小巧的牛皮箱来,赌气似的扭开了箱子盖,把 箱子底朝天往床上一撒,花花绿绿的衣服和杂用品就滚满了一床。小花猫吃 了一惊,夹着尾巴逃到床下去了。
  明秀把衣服抓捞了一会,茫然地望着这些衣服出神,不经心地拾起一件 衣服,忽然从衣服里滚出一个粉匣子来,滴溜地在地上滚了一个圆圈。明秀 拾起来,原来是她最心爱的一个小粉盒,拾起来一看,上面印着“クラブ白 粉”!
  这几个字刺痛了她,狠狠地丢在床上,急得差不多要哭了。
  这时候,林大娘急忙忙地推门进来。她四十出头一点,有老胃病,显得 愈老,小时候缠过足,走起路来有点摇摇摆摆。她的习惯动作是右手老是摸 着胸口,一静下来就轻轻地摸自己心口。
  林大娘看见她心爱的女儿大冷天不穿旗袍,只穿着一件绒线短衣站在床 前,又看见乱丢了的一床衣服,不禁大吃一惊,“啊呀”一声之外,简直讲 不出话来。
  看见林大娘这种着急的样子,明秀又象诉苦又象撒娇地喊着:“妈,全 是东洋货,明天上学叫我穿什么衣服?”
  林大娘打了一个呃,一手扶着女儿的肩膀,一手摸着自己的胸口,答非 所问地:“阿囡,大冷天,脱得光光的,会冻出毛病的,快穿上……”把通 件假毛葛旗袍给她披上,“我这个毛病,就是受了凉……”
  明秀撒娇地扭动两个肩膀,旗袍滑下来了。
  “不穿,这是日本货,同学们都在笑我。(停了一下)妈,你说呀,明 天穿什么衣服?”
  林大娘没有回答,把那件旗袍拾起来,拍拍灰尘,给她披上。小猫又依 偎到明秀脚边来了,明秀没有好气地一脚把它尥开,小猫吃了一惊。
  林大娘两手按住明秀的肩膀,差不多要哭了,忍住了:“阿囡,你息息, 肚子饿吗?”
  明秀只管摇头,又挣扎地要脱下那件衣服,这时候,林先生满面怒容, 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未跨进门就开口了:
  “明秀,你们学堂里……(看到这种情况,停了一下,明秀只得把旗袍 裹上)你们学堂里也有什么抗敌会吗?(手里的纸一扬)这是刚刚送来的信, 要学生的家长注意,今后学生上学再穿东洋货的衣服,他们就要烧掉。…… 这简直是无法无天……”
  林大娘吓得讲不出话来,右手揉着胸口:“什么,他们要……”
  林先生愤愤不平:“岂有此理!哪一个人的身上没有东洋货?哪一家铺 子里缺得了东洋货……不准穿,不准卖……咄!”又对大娘说,“听说还要去 查,东洋货一律封起来!”
  林大娘完全没有主意:“这,怎么办呀!……”
  “骗什么人,真是,党部里的那位张委员,方才在门口走过,他头上戴 的那顶呢帽子,还不是道道地地的东洋货!……”
  明秀考虑的只是她自己的事,想起了似的:“爸爸,我还有一件格子布 的老式棉袄,看来不象东洋货。……(想了一想)可是,穿出去人家要笑……”
  说了又有点懊悔,再看看他爸爸的铁青的、毫不理会她的面色,又急又 气,忍不住哭起来了。
  林大娘连忙说:“啊哟,不要哭……没有人笑你……,那个……”
  林先生发话了:“干脆不要念书了,饭快要没得吃了,还读什么书!”
  林先生将那封信捏成一团,随手丢在地上,往外面走,到门口,忽然又 想起什么似的回转身来。对林大娘说:“橱门上的钥匙呢?给我。”
  林大娘脸色变了,习惯地用手摸着胸口,痴望着他。
  林先生痛苦而又愤慨地说:“有什么办法,不花钱混不过去,菩萨要拜, 野鬼也得拜!”
  林大娘没办法地摸出藏在小棉袄口袋里的钥匙。林先生象自言自语,又 象说给老婆女儿听:“我顶多花四百块。要是党部里还嫌少,就拼着不做生 意,等他们来封!”走了一步,又停下来。“我们对面的裕昌祥,进的日本货 比我们多,他也只花了五百块。四百五百,譬如吃了几笔倒帐。(从大娘手 里接过钥匙)那副金项圈,最多也兑不了三百块。”
  在林先生的气头上,林大娘是不敢表示反对的,可是,当她把钥匙交出 之后,又觉得心痛了。口中喃喃地:“真是强盗,比强盗还凶……”
  林明秀还是只关心她自己的事情,从地上拾起她父亲丢了的那封抗敌会 的来信,慢慢地打开来。(淡出)
  四
  (淡入)深夜,县商会的办公室,老式的陈设,墙上除了四幅屏条之外, 还有几个镜框,如和县长合影的团体照片,慈善团体送的“急公好义”之类 的题词等等。桌子上,一盆已经开了的水仙花。
  余会长是一个矮胖子,五十岁光景,稀稀的几根鼠须,红光满面,抽着 水烟筒,以逸待劳。林先生也是精明人,尽管内心焦急,表面上也不能不装 作镇定和强硬的样子。他用四个手指作个手势。
  “余会长,这个数目是碰顶了。人家裕昌祥进的东洋货,足足有一万多 块钱的码子,也只花了五百块……”
  余会长慢条斯理地喷了一口烟,把水烟筒摆好,然后说:“按理说,这 个数目不算少了,可是你知道,(放低声音)张委员的胃口越来越大,(附耳) 最近又要讨一个小,(笑)要花钱,……(作帮忙状)好吧,我给你去说说, 大家都是做买卖的人,一定帮忙,下次……”
  林先生放了心:“拜托拜托。”起身告辞了。
  “你放心,我跟张委员他们,总算还有点交情,凭我这点老面子,哈 哈……”
  “仰仗仰仗。”
  “咳,交情嘛,有来有往,对吗?”
  二人边走边讲,到门口,林先生不放心地钉了一句:“那么,明天,店 里的货……”
  “照样卖,有我。”
  林先生放心地拱手告别,打着手电筒,走了。
  五
  (溶入)第二天早上,一个冬日灿然的大晴天。
  林家铺子的门面。看来是昨晚上林先生和他的伙计徒弟们忙了一夜,一 个礼拜不露面的东洋货又放在显眼的地位了。他又模仿了上海大商店的办 法,写了许多“年节大廉价“、“各货一律九折”的红绿纸条,贴在玻璃橱 上。伙计正在用鸡毛帚拂去柜台上的尘土,林先生站在柜台前面,望着上市 的乡下客人。
  明秀照例提着小书包,围着白毛绒线围巾,上学去了,只是她已经换了 那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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