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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事先商议,崇祯同时宣布,大总统府下设立政务院、都察院、大都督府,分掌政务、监察、军务。
原来的六部暂归政务院管理,由路振飞担任政务院掌院。锦衣卫和御史台归都察院管理,掌握纠察民情、谏言弹劾、监督官员等等,由史可法担任都察院掌院。
大都督府则管理全国兵马,武将任职、升迁、奖惩,兵马调动,出兵剿匪,军备制作等等,相当于把兵部的部分职责也合并在其中。由大总统陈越兼任大都督,杨正平和常延龄充任左右都督。
政务院、监察院掌院、大都督平级,并称为三相,史可法为人正直,却在权变上稍差,便由他担任都察院掌院,手掌全国监察大权,位置也极为重要。至于大都督,手掌全国兵权,这个职位也只能陈越自己兼着。
大总统是新设立的职位,自然要涉及到官制的变革,这些都是应有之意,而这次变动对朝臣们的影响并没有多大。而其中最大的变动便是把锦衣卫纳入都察院,从此锦衣卫归属朝廷编制,不再是皇帝私人鹰犬,这更是群臣们喜闻乐见的。
然后崇祯又下旨取消每日大朝,官员们不用每日一早便入宫朝会。
各个衙门各司其职,遇到大事可上书大总统府,由大总统召集相关人等商议解决,若是大总统也无法解决,再上疏皇帝,由皇帝决定。
这道命令等于把权力从皇帝手中剥夺开来,相当于皇帝让出了大部分权力,不过从设立大总统职位之时,所有人都知道,这便是应有之义。
陈越之所以坚持如此,是觉得大朝会全无任何意义,每逢大朝,都是无止休的争吵,一件事情,不管是什么衙门的官员都参与叫嚣,简直没有任何必要。专门的事情专门人负责,大家只要各司其职就行,这样反而事情便得更容易。大明之所以落到现在这幅境地,很大的原因就是扯皮太多,无休止的党争太多,陈越决定从源头加以制止。
而陈越正式就任大总统之后,并没有急着进行改革,因为他首先要解决的是各地的叛乱问题。
现在大明远远没有到达和平状态,顺贼被赶到了西宁甘肃两州,西贼则叛军在四川,而福建沿海,郑森占据了南澳厦门金门等岛屿,悍然打出了奉天靖难的旗号,矛头直接对准了陈越自己。
在这一切都未解决之前,根本没有进行变革的环境,不宜操之过急。
陈越以大总统的身份下令,任命余枫平西大将军,负责平定陕西顺贼之乱。三处叛军之中,陕西的顺贼是最容易解决的,因为在余枫手有着十万强军,以陈越嫡系的北伐军为中坚。
陈越下令,任命李奕为平贼大将军,全面负责剿灭四川的西贼余孽。陈越拨给李奕一万嫡系为中坚,再调江西兵五万,湖广兵五万,再加上在四川和西贼对恃的数部明军,总兵力接近二十万,剿灭西贼当无问题。
陈越同时下令,以王寅为东南督师,统率东南兵马负责剿灭郑森叛军。王寅手中掌握着大明最精锐的水师,其中西夷夹板盖伦船二十多艘,三桅福船一百多艘,实力无比强大。
然而水战不比陆战,大海实在太过宽阔,想剿灭同样拥有大量船只水军的郑森实在困难。
为了配合王寅剿灭郑森叛军,陈越下令,以江西总兵金声桓为平南将军,率领江西兵五万入福建,从陆上给郑森施压。只要金声桓能守住沿海各个城池不被郑森攻破,郑森没有陆上的接济,必然会越打越弱,剿灭郑森也只是时间问题。
对付三方流贼叛军,朝廷动用的兵力达四十多万,这么多的兵力,需要消耗的钱粮是天文数字,而过去西贼顺贼之所以无法剿灭,最大的因素便是钱财问题。在往日,和叛军作战的都是地方军队,钱粮都有地方政府负责供应。现在朝廷征调了这么多的客兵进剿,大部分钱粮自然要由朝廷解决。
若是往日,以朝廷的财力根本无法做出这么大规模的行动。可是现在却不同了,因为陈越有钱啊!
郑家的覆灭,郑芝龙积攒了十多年的财富大半落在陈越手中,光是这笔钱财就有上千万两之多。而叛军在福建、浙江、江东查抄士绅缴获的海量财富,更是一笔数量庞大无比,这笔财富随着叛军的落败大半被陈越掌握。
为什么明明叛军是受自己掌控,陈越却非要做戏出兵剿灭叛军,除了做戏给朝廷给天下人看,更大的原因还是为了掌握在叛军手里的财富罢了。虽然查抄士绅的财富大部分被钱枫林下令上缴,可钱帛动人心,大半的钱财却被叛军士兵私藏。而十多万叛军中真正的心腹却只有数千东番军和两万多江西兵,其他都是浙江降兵以及新加入的江浙百姓。
落入这些叛军手中的钱财,非得用强硬手段才能夺回。所以才有了陈越平叛之举。
故,陈越现在手中掌握的钱财数量及其庞大,足以抵得上国库数十年的收入,供应几十万军队剿匪自然毫无问题。而有了充足的钱粮,陈越相信,剿灭叛军流贼指日可待。
第1021章 阳光无限好,总统日迟迟()
艳阳斜挂半空,把火热的热量毫不吝啬的挥洒在大地上,虽然才辰时三刻不到九点钟,可依然十分炎热,七月的南京如同一个大蒸炉闷热无比。
然而大总统的卧室却清凉无比,因为卧室里摆放着两座硕大的冰山!而我们的大总统此刻依然赖在床上。
树上夏蝉鸣叫个不听,池塘里的青蛙也跟着凑热闹,蝉鸣蛙叫响成一片,使得齐王府这个江南园林充满了田野情趣。
然而蝉鸣蛙叫声听在陈越耳中却是那么的可恶,因为这噪声逼得他再也无法入眠。
“他娘的,老子真该和雍正那王八蛋学学设立一个粘杆处,专门替老子处理这些知了!”陈越在床上翻了翻身,愤愤骂道。
“爷,您说的雍正是哪个啊?”一条雪白如同莲藕一般的胳膊伸了过来,揽在陈越赤着的胸膛上,寇白门目光迷离的问道。
“你也被吵醒了啊。你问雍正啊,那是一个鞑子皇帝。”陈越翻了个身,搂住寇白门柔嫩的身躯。
寇白门挺了挺身,把下巴搁在陈越胸膛上,睁开了一双如泉水般清澈的眼睛,诧异的问道“爷,您别欺负我,这些年妾身没事尽是看书了,叫雍正的鞑子皇帝却从来没听说过。”
“哈哈,没听说过就没听说过吧。”陈越笑道,这个时代的雍正还在他娘肚子里呢,即便能出生,再想做皇帝也绝无可能。不过这样的话自然没法向寇白门解释。
“白门,阳光如此明媚,内有冰山驱去暑意,外有蝉鸣蛙叫助兴,如此良辰美景,要不咱们继续做些羞羞的事吧?”
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寇白门身上惊人的曲线,感受着手掌下弹滑娇嫩,某个位置可耻的硬了起来。
“啊!”寇白门惊叫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快到了中午,慌忙从陈越魔掌里挣脱开来,去取衣服来穿。
“爷,您可是大总统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那么多的政务等着您处理,岂能白日宣淫?”寇白门躲过陈越厮缠,跳到了地上,却一个踉跄,几乎无法站住,不由得嗔怒地看了还赖在床上的陈越一眼。
“都是您,弄得人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哈哈哈“陈越大笑了起来。
又赖了一会儿,还是不得不起来,毕竟刚当上大总统没有几日便如此懈怠,传出去真是不好说。
“爷,以后可不敢这样了,要是传出去,人家该说妾身是红颜祸水了。“寇白门边为陈越梳着头发,再次劝诫道。
“什么红颜祸水?老子最讨厌那些总是把责任推给女人的行为!“陈越不屑道,“再说,要是连个懒觉都睡不得,这个大总统当的还有什么意味?”
“唉,妾身别的不说,就害怕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不利,毕竟爷您的守孝期还没过,而且您毕竟是要娶皇太女的,现在还没和皇太女大婚,却和妾身这样,若是传到皇太女耳中,也是不好。”寇白门叹道。
“公主不是善妒的人,而且她知道你们的存在。”陈越笑道,“再说这齐王府中,到处都是本王的人,哪个敢那么胆肥敢把老子床第之事外传?”
说归说,陈越自己也知道行为有些不妥。毕竟自己尚在守孝期,和小妾荒唐到上午的事情若真的传出去,将会极大的影响自己的名声。
唉,老子也不想这样,可控制不了啊,素了一年多,早憋得不行了,如花似玉的小妾就在眼前,试问哪个男人能顶得住?
幸亏自己只是个大总统,齐王府又是自己私人地盘,只要严格管理倒也不容易传扬出去。若是皇帝的话,每晚和谁睡觉都得记录在册,又岂能隐瞒的住?
洗漱过后,下人送上点心和莲子粥,陈越随便吃了几口,便算用了早饭,然后便向西侧别院而去。
大总统新设,没有专门的办公机构,陈越无奈,只能把王府西侧别院整理一番,用作大总统府办公地点。而别院已经和王府打通,派了一队亲卫守门,从王府便可径直进入别院。
而现在,陈越对自己的先见之明很是佩服。那便是他不顾手下众谋士的劝说,执意在大总统之下设立政务、督察两院和大都督府,并委任专人执掌。
把大总统的权力一分为三,相当于分权给下属,分权的举动自然赢得了上自崇祯下到满朝官员的赞同。
而这种行为看似分权,实际上却把自己从繁杂的事务之中剥离开来。诺大的大明,每日大事小情有多少,若什么事情都得大总统处理,便是每日连轴转也都忙不过来,更别说搂着小妾睡懒觉了,想想崇祯以前过的日子,陈越可不想自己那样。
身为大总统,只要在大略上把握方向,实际事务尽可以交给下属去处理。下属官员处理不好,则可以由都察院进行监督,然后进行处罚,养这么多锦衣卫和御史是干什么吃的,不是让他们闲着没事胡乱咬人!
政务院掌院、都察院掌院、大都督并称为三相,作为大总统的三个重要助手,自然都要担负起他们的职责,若是连他们都处理不了或不好处理,再由自己这个大总统进行解决。
只要自己牢牢控制住军队,任他风云如何变幻,自然都能稳坐钓鱼台!这便是陈越这个大总统打得算盘。
大总统毕竟不是君,便是怠政也算不了什么,下面的官员巴不得他不出现,就好比后世的机关单位员工,有哪个希望领导天天在自己办公室转悠?
而对御史们来说,若是皇帝怠政荒淫,他们会争先恐后的上疏劝诫,哪怕惹怒皇帝被打廷杖,因为那会落得一个直臣的好名声,用屁股上挨一顿板子换得升迁的资历,怎么像都划算。
可是陈越这个大总统却不同,惹怒了陈越也许不会挨板子,可从此仕途也必然黯淡渺茫。
所以,哪怕陈越从早晚搂着小妾睡觉,御史言官们也顶多背后嘲弄谈论一番,没有谁会不开眼上疏说到明面。
。
第1022章 这些银子都是海贸赚的()
外面阳光毒辣,可齐王府内到处都是树木花草,走在藤蔓缠绕顶部的廊道之下,竟然有丝丝清凉之感。
行走在齐王府中,小桥流水,垂柳轻拂,太湖石假山与竹林相映成趣,如此美景,陈越不禁为之迷醉。
沿着弯曲的廊道路径终于到了王府西侧,通过重兵把守的侧门进入别院。
这是一座三进三出的院落,原是用来安置王府里为数众多的仆役下人。现在整个院落腾了出来,暂时作为大总统办公之处。第一进院落的正房偏房厢房则用做大总统府所属官吏的办公班房。
第二进则是大总统以及各副总统,都察院、政务院掌院,左右都督等大员们办公所在。
至于最后一进则是内宅,作为宿舍使用,以作为副总统和掌院们等高级官员的临时休息之所。
大总统初设,所属官吏不算太多,而六部之类下属机构都有他们自己的衙门,所以容纳办公还是绰绰有余。
在亲卫们的簇拥下,陈越进入了自己的班房。坐到了宽大的办公桌后,便看到桌上堆着的大叠奏疏。虽然他这个大总统不处理实际事务,可是很多政令均需要大总统盖印才能下达。而一些涉及到整个国家的大事以及重要官员的任免,除了加盖大总统的印玺以外,还得有皇帝的玉玺方能生效。
“大总统,这些都是政务院递来的紧急事务,需要您处理,下官已经按照轻重缓急分门别类。”张煌言禀告道,现在他官职为大总统府参事,正五品,相当于陈越的助理。
“辛苦了。”陈越点点头,开始了办公。
普通的奏疏根本不用理会,直接拿出大印咔咔咔盖上便是。最重要的奏疏政务院已经写出了处理的建议,陈越会多看一眼,然后同样咔咔盖印。
一大堆的奏疏不到半个时辰便处理完毕,效率是相当的惊人,张煌言在一旁微微叹息,却已经习惯。大总统对下属的信任真是无与伦比,张煌言心中暗道。
“大总统,路振飞路掌院求见。”在门口值守的亲卫禀告道。
“快快有请。”陈越说着也从座位站起相迎,请路振飞在对面坐下,然后令人上茶。
“大总统,福建、浙江、苏松等江东四府今年遭到叛军荼毒,地方损害严重,无数田地抛荒,眼看着即将征收夏税,恐怕这些地方无法正常征收上缴。户部的官员们上疏建议减免这些地方今年赋税,下官不敢自决,特来向大总统禀告。“路振飞很忙,没有时间寒暄,直接向陈越禀明来意。
陈越点点头:“这些地方受到兵灾,理应减免赋税,那便减免吧。“
路振飞道:“可是大明的赋税,有一半都是来自这些地方,若是减免的话,恐怕今年国库收入会锐减,现在朝廷四处用兵,正是用粮用钱之时,下官恐怕朝廷难以维持。“
说罢,路振飞目光炯炯的看着陈越。
见路振飞这个样子,陈越叹了口气,知道他又在打自己钱财的主意。
谁都知道齐王府从郑家从东南叛军手里弄到了海量的财富,所以大都督府能才四处出兵不需要通过户部拨付钱粮。
这笔财富到底有多少,很多人都在心里猜测,却谁也不敢问出口。
毕竟,这笔财富是陈越带兵缴获,而且很多财富来历根本无法宣之出口,和朝廷并无关系。
若陈越是皇帝的话,皇家即天下,政务院和户部可以理直气壮的要求把这笔财富交给国库。可陈越毕竟不是皇帝,而是大总统,虽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毕竟只是官员,而不是君。让陈越拿出自己的财富弥补国库,便是路振飞也无法说出口。更别说其中大部分财富来历不明。
所以,这些时日,路振飞便时常拿着各种事情来烦陈越,用意便是让陈越自己松口,主动拿出银子应急。
而对现在的陈越来说,这些银子本来就是打算用于各种事务,所以路振飞才能屡屡“得逞“。
“钱粮的事路大人不用担心,本王手里还有一笔海贸赚来的银子。”陈越道,他也只能把这笔来历不明的银子归于海贸所得。陈越的藩地东番和倭国做生意的事情朝堂上很多人都知晓。虽然大明有着禁海的祖制,可是到了现在这个年代,禁海已经沦为空谈,这笔钱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总比说是从士绅们家里抢来的要好听。
“大总统,京城的官员们已经三个月没法薪俸了,您看?”路振飞试探着道。
“好了,我手里还有一笔海贸的银子,大约五十万两,够不够发薪俸的?”陈越摆摆手,不耐烦道。
“够了够了,多谢王爷,下官会以政务院的名义出具借条,等到以后国库充裕之时再归还王爷。”路振飞喜道,然后做出了保证。
陈越摇摇头,这些天来,从自己手里支出的银子没有三百万也有两百八十万,指望国库还自己钱,还要等到猴年马月?再说,以后整个大明都是自己家的,还钱不是笑话吗?
“那下官便告退了。”说完了正事,路振飞也不多坐,当即提出了告辞,政务院一大堆的事等着他处理,他实在没时间闲聊。
“路大人先等一下。”陈越连忙开口喊住了他。
“大总统有何指示?”路振飞只得坐了回来。
陈越想了下,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路大人,本王知道大明到处都要用钱,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本王手里虽然也有些钱,可毕竟也有数。朝廷要想正常运转,国库要想充足,必须得想法自己开源才是。“
“还请大总统指教。”路振飞知道陈越不是无的放矢,坐直了身体神情严肃的问道。
“大明国库的收入最重要的来自两项,分别是田税盐税,其他税收寥寥无几。大明田地有限,每年产出的食盐也是定数,这二税便是增加也是有限。
可是却有一种税历来被朝廷忽视,那便是商税,若是朝廷开征商税,哪怕以十一的比例征税,能够得到的收入也十倍于田税,国库还岂有匮乏之虞?“
第1023章 议征商税()
大明是有商税的,大明开国之初,经过元末的战乱之后,商业遭到严重的破坏,物质匮乏之极,太祖朱元璋为了恢复商业,宣布对大部分商户免税,征收商税很轻,三十比一的比例征收。
朱元璋出身贫民之家,目光见识所限,根本意识不到商业的重大价值。再加上中原经历了近百年的蒙古人荼毒之后,人口锐减、土地荒芜,为了迅速恢复乃至达到长治久安,朱元璋制定了很多独特的制度,给所有人都按上一个独有而不可改变的身份,把天下人分为军户、民户、匠户、灶户还有其他贱籍。士工农商,在其他朝代商人虽然地位最低,好歹也有籍贯,而在大明却根本没有商籍的存在。
没有商籍,收商税又从何谈起?所以大明大部分时间是不怎么收商税的,顶多在一些江河要道设立钞关,对过往的船只征收过路费。
直到万历年间,才重新征收商税,而商税收入在国库收入中也只占很小比例。
是商业不发达吗?非也,大明商业发达的很,从每年来往大明沿海的数以百计的海船便能够知晓。在江南家财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