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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第3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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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阿鸟心说:“费话。”

他给李思晴留下一段座位,待她坐到身边,拿过柔荑,说:“你怎么也跟着褚怡乱跑?!”

褚怡很不满意,说:“怎么叫跟着我乱跑?!你讲不讲道理吧。”

狄阿鸟无奈,问:“你今天卖了几张画?!”

李思晴璀璨一笑,讥讽说:“她都是借卖画跑着玩,能卖掉才怪呢。”

她补充说:“她现在也不用再到处跑,费仙子拿她的画署名,卖了一幅牡丹,简直是天价,她刚刚带着我俩吃了烤鸭,你看看她,嘴上现在还是油渍。”

褚怡连忙抹一把嘴,掀起嘴唇,握起拳头,在李思晴后背上擂几把,大声说:“你就在他面前装淑女吧?!有意思吗?!我请你去吃鸭,你还笑话我,下次再也不请你去。”李思晴扒着狄阿鸟的胳膊回头,笑着说:“好意思。你吃我家多少饭,这几天,天天在我们家。”

褚怡却生气了,嘟起嘴巴,眼睛一红,说:“小气鬼。”

她一说完,站起来就要走。

狄阿鸟觉得李思晴说褚怡赖在行馆,图个贪吃,正戳在褚怡家目前境地不好地软肋上,话确实重了些,就站起来,一把拉住要走的褚怡,责怪说:“你是姐姐的,怎么老没轻没重地逗她?!”

李思晴无缘无故恼火,大声说:“我逗她。你心疼了呀?!”

狄阿鸟在褚怡身上犯过一次错误,不敢乱说,只好赔笑说:“你说哪去了?!走。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褚怡张了张嘴,大概要说自己不去,接着歪着脑袋瞪李思晴,瞪着,瞪着,笑了起来。李思晴也和她瞪着,也笑了。

两个人拉着手,找小棒头,发现她托着脸,缩着肩膀,看着十多步外,蛮横的路勃勃跟一个差不多大的小孩斗架,充耳不闻它事,一前一后拍她的脑袋。小棒头猛地一顿,打个激灵站起来,说:“回家?!快走吧。”

狄阿鸟忍不住一笑,说:“我们一起去舔盘子?!”

他大喊一声:“路勃勃。狗娘养的,又欺负人,喊上他,跟咱一起去。”

李思晴朝路勃勃欺负的少年看去,见那少年身上带着一个补丁,头上碎线头耷拉帽,长着一个蒜头鼻子,胸前吊着一个木盒子,两手端着,吃了一惊,说:“你一点儿不认识人家……”狄阿鸟想不出什么说辞,只好看向拽那少年到身边的路勃勃,说:“他是博小鹿的朋友。”路勃勃连忙说:“我朋友。”

李思晴却较真,问:“博小鹿。你敢撒谎?!我问你,他叫什么名字?!”

路勃勃连忙看向狄阿鸟。

狄阿鸟说:“博小鹿正准备交这个朋友。”

路勃勃一扭脸儿,随口附和:“是呀。”

褚怡面带讽刺,哼起小调,眨动两只亮眸,看笑话一样说:“何止是朋友。四海之内皆兄弟。”

李思晴万般无奈,拉拉狄阿鸟,走在前面,小声说:“人家会笑话地。”

狄阿鸟大大方方地说:“笑话?!我只要有钱,想请谁吃饭,就请谁吃饭,哪一个敢笑话。”

李思晴说:“你看褚怡是不是在笑你。”

狄阿鸟奇怪透顶,觉得她和褚怡好得没有多余的话说,偏偏一到自己眼前,动不动就斗,只是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含糊说:“她不敢。”

他们一起到附近的酒楼,点了许多菜。

三位少女吃过一只烤鸭,浅尝辄止。

狄阿鸟不让剩下,一味给那陌生的少年夹。

那少年原本是被绑架来地,吃着、吃着,变得随遇而安,倒是和路勃勃通过姓名,真做了朋友。

狄阿鸟坐在一旁,乐滋滋地看着。

李思晴不知道他的乐趣从哪儿来,与褚怡交头接耳,小声地说一会儿话。

褚怡干脆坐到一旁,从头顶上拔出一只簪笔,取墨摊纸“‘刷刷”动了一会儿笔,却把这儿的场景和狄阿鸟写进去。

狄阿鸟知道她在画自个儿,却假装不知。

他觉得自己有了闲,该去看一看秦纷,想买这买那来不及,带一幅画儿作礼物倒不显寒碜,请求说:“褚怡。你给我一幅画吧。”

褚怡说:“你要什么画?!”

狄阿鸟想了想,说:“有个人被关在大宅子里出不来,送画给他,送什么样的好?!”

褚怡想了一想,拿出一卷画,递过来,说:“这是打的隐喻吧,我这儿有一幅‘寒江独钓图“可以聊以慰藉。”

狄阿鸟打开看看,画里夹岸高山,白雪皑皑,江面上空雪花沉落,江心中却有一只小舟,上面有一个老翁,带着斗笠,穿这蓑衣,伸出一只长长的竹竿垂钓,也觉得符合秦汾地境遇,可以安抚秦纷地失意,接在手里,说:“等一会儿,我就送你们回去,带着路勃勃去看他,如果他喜欢,我再和你谈谈画价,好不好?!”

褚怡点了点头,笑着跟李思晴说:“就当还你家饭钱吧。还你家的饭钱了吧?!”

李思晴却不买账,一掖袖口,大声说:“相公还她。我也不是不会画画。”

狄阿鸟想起秦汾就想起许晓燕,心情变得沉重,说:“我还没有看过你画地。回去要你画给我看,看过再说。”

大伙看菜实在吃不完,又动了几筷,把自认为值钱的菜挑出来吃掉,就站起来离开。狄阿鸟送了她们三个一程,回头兜了马,带着路勃勃往秦汾门上寻去,一路上走着,心里却还是担心,怕秦纲的许诺不算数,侍卫不让自己进。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三十一章 九五之尊践宝座,兵势失利遣疆臣(25)

二人在内城护城河外的闹市选了些水果,进了内城,一路接受几道盘查,反复出示身份凭证,才抵达永乐王府。

狄阿鸟记得当日随着健符过来,并没有这么麻烦,一时也不知是自己伤一重记不清,还是借了健符的东风,站在王府面前一回忆,却又觉得这王府模样也和自己的印象有出入,他生怕错了,退回来看了一看,只见府宅退地半亩左右,两座石狮镇压轩敞,门口站着几个笔挺的按刀侍卫,两片门拔西瓜大小,更是不好确认,刚想问一问,门口的侍卫先开了口。侍卫的声音很不和善,吼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这是永乐王府吧?!”狄阿鸟颠颠地回头,笑吟吟地说,“陛下许我来看永乐王殿下,麻烦两位通融。”

他拿出秦纲给自己的金牌,走过去,在几名侍卫面前晃了一晃。

一名侍卫捧着进去,从侧门进去,不大功夫,侧门再一次打开,侍卫出来,一摆手,说:“懂。进来吧。”

一大一小两个人一前一后往里走,抱着袖子东张西望,过了侧门,东面是几间房子,一位年龄不小老人带着一个太监,一个侍卫,站那儿看着。狄阿鸟看了一眼,立刻认了那老人来,正是和自己、秦汾一起逃难过的承大夫,只见他带着一顶无耳纱帽,穿着一身绣袍,停着一侧,冷冷地往这边看着。

狄阿鸟从侍卫那儿接过自己的金牌,想和他客套一句,那位站在身后的太监走过来,一声不吭地往前引路。正面对着的应该是王府的银殿,亲王爵通常是五到七间。只是这座背着皇城的宅院是被辟出来的,并不是大兴土木地亲王府,正堂也就是撑了几根红竹子。挂了几个灯笼,几扇木门紧紧关闭。

狄阿鸟犹豫了片刻,却见几个人自侧下接过来,前面一个是许小燕,一个是秦纷,许小燕掺着秦纷得胳膊,两个人都像是脚腿不方便,小跑喘气,根本不像是什么王亲贵族,就像寻常百姓家听说好久不得面见的亲戚上门。泪盈盈地往外赶。

狄阿鸟一刹那间敛了容,脸庞抖动起来。他并不全是做样,只是见秦纷胖了许多,呆呆滞滞,一脸虚胖,凸起小肚含着,跟跟斗斗。回想往日高高在上的光景,竟生出不敢相信的悲凉。

他想也没想,丢了缰绳,扑通一声跪下,叫道:“殿下。”

秦汾一摇一晃地到身边掺他胳膊,笑出眼泪。

许小燕却是走到他背后,提着他衣裳,连声说:“你快点起来。我们到后面去。伤还没有好,怎么就来了?!”他站了起来,看了秦纷。再看脸色有点儿苍白的许小燕,发觉一只手在自己腰里,想拿掉,不好拿的,连连点头。回头朝路勃勃喊:“看看厩在哪儿?!”

路勃勃却没找厩,挽一匹,吆喝一匹,老远吊在后面。秦汾走在前头,向后面的俩宫女扬手,这俩丫环完全没有一点儿规矩。得了秦汾的示意。揣着袖子往里跑。

秦汾也不在意,边走边回头。欢天喜地,说:“你去哪儿了?!我和小燕都很想你。”

徐小燕偎着狄阿鸟的腰,说:“你何曾想过谁?!别说了。”她的口气很硬,狄阿鸟以为秦汾要生气。秦纷却软软和和,摇头晃脑地说:“你不让孤说,孤不再说。”他走了两步,脚下一软,差点栽一跟头。

狄阿鸟把他扶起来,见他攀住狄阿鸟地胳膊一个劲地笑,什么都忘了,只是感到心酸。

三个人走进所谓的寝宫,秦汾往西厢看了一看,显出几分畏惧。

狄阿鸟看过去,见那儿站着几个女地,说:“那儿是皇后住吧?!”

许小燕看了一眼,颤抖地说:“别理她们,早上刚欺负完我们……”狄阿鸟吃了一惊,问:“欺负?!”秦纷点了点头,激动地说:“跟几个畜牲通奸,天天欺负孤,动不动把孤关一间空房子里不给饭吃。”

狄阿鸟吃惊道:“他们都不管?!”

秦汾冷冷哼道:“就是有人指使的,盼着我早点儿死。”

狄阿鸟朝那儿看了一看,听到一个女的嘲讽:“吆。原来是大忠臣来了。”

他看着眼熟,记得宋涛说过的“苏氏”,突然想到秦汾当日跟自己的反目就是因为自己和她的仇恨无法调和,心里很是恼怒,直想上前抽一记耳光再说,感到许小燕抓得结实,没有吭声。

三人进了屋,只听别地宫女冲路勃勃嚷:“那小孩,把东西挪这儿,让我看看是些什么玩意儿。”

狄阿鸟觉得路勃勃万万不会听她们,往外看一眼,不忿地问秦汾:“陛下即便是退了位,那也是王爷,何况还是她们的老爷,她们怎么这样?!”

秦汾喃喃地说:“谁知道她们怎么这样?!”

三个人说了几句,只听得路勃勃在外面吼了一声:“滚一边。滚不滚。”接着,是“啪”的一声耳光响,再接着,是一声尖叫和女人们的叫骂。狄阿鸟向有点儿惊慌的秦纷摆一摆手,起身到门边。

路勃勃正在和几个女人正厮打,挽臂,踹脚,打脸,揪奶子,一口气送了几个黑眼圈。狄阿鸟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迎面过来刚刚讽刺自己的那一个贵妇,花枝招展地挑着眉毛,说:“你们莫不是不管么?!”

她却是没有看人,不料出来的是狄阿鸟,心里害怕,一指手,退到墙根,贴着问:“你少管闲事。”

打我的人,却让我少管闲事。

狄阿鸟心里一阵火,远远只见一个女的跑出好远,大声唤人,回头看了一眼,许小燕一步跨了出来,怔怔惊惊,像是要求饶。

鲁王妃却很快从门廊下摇曳过来。

她抖着一只手帕,抛了一个令人恐怖的媚眼,笑着说:“狄飞鸟是吧。怎么跑王爷地寝宫里来了?!黄妃怎这样对待客人?!”

她走过来,许小燕立刻跪了下去。

狄阿鸟也知道她是旧皇后,替秦纷大喝:“丈夫失了势,妻子怎就没了规涂巨?!嫁于殿下,怎么说还是王妃,委屈了你们?!”

许小燕拽了拽他的裤腿,要提醒他什么,狄阿鸟却全然不顾,冷冷地扫视。

鲁王妃有一丝愧色,阴阳脸好看了许多,她扭过头退了几步,瞟着狄阿鸟,再也不说话,黄妃觉得狄阿鸟不敢怎么样她,骂道:“无耻之极,恶棍,淫徒,私闯寝宫!”说完,往狄阿鸟的一侧扑,狄阿鸟一看,她扑的竟然是刚刚出来的秦纷,一脚把她踹了跟头,回头一瞄围着路勃勃地宫女,一声怒喝,把那些宫女吓退。

外面冲进来好几个侍卫,怒喝道:“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狄阿鸟冷笑着到了路勃勃身边,看到许小燕跟来,用胳膊一揽,护在身后。黄妃一口气喘不上来,脸憋得通红,见侍卫上来,往前一指,说:“把他拿下。”狄阿鸟只是问:“你们到底会是谁的侍卫?!”

几个侍卫愣了一愣,眼珠儿骨碌碌地转了一转,没吭声,旋即,不声不响地退走。

狄阿鸟带路勃勃和许小燕进了屋,见秦汾一回去,就坐那儿不声不响,也坐下了。许小燕到内室找来一个盒子,拿出一款玉佩,递给秦汾说:“去吧。你拿给他们,让他们弄点儿酒菜……”秦纷接过来,点一点头,说:“好。好。你们先歇着,说一会儿话。”说完,他就慢吞吞地往外走,好像走不动似的。

狄阿鸟连忙站起来,说:“我们刚刚吃过不久。”接着又问:“怎么还拿着玉佩?!”

秦汾扶着门栏迈出去,还是回来,说:“她们都在院子里,等一会儿再去吧。”

许小燕说:“也好,等一会儿让石琴跟你一块儿。”

狄阿鸟心里有点寒,把秦汾掺回来,情不自禁地说:“难道还要用玉佩去换吃的?!”

许小燕哽咽着道:“我刚回来的时候,他连一顿囫囵饭都吃不上。厨子炒的肉都是臭地,里面藏着蛆,他吃不下,人家不让他饿着……”

秦汾打断说:“阿鸟在这儿,你还提那些事儿干什么?!背后有人指使他们。”

许小燕发了脾气,小声发怒,嘀咕说:“你都说人家指使,指使,我看是你不敢吭声,人家才敢欺负你,好说歹说,现在地国王也是你兄长,非是厨子把款吃了,故意糟践你。

”秦纷也不生气,叹一口气,说:“你说的是一方面,孤心里有数,可孤能怎么样?!孤一身是罪,现在一身是罪呀,我要是递话出去,趁了他地意,他肯定抓了要命的口实,大臣们也都觉得我不安分。”

狄阿鸟觉得秦纷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这话很是透彻。

秦纲把他圈禁在这儿,肯定是不让往外通信的,有什么话要说,只能在暗中进行,而一旦毫无心计地照办,谁知道你递出去的话是说自己受虐待,还是心有不甘,联络外臣,无疑要给一个秦纲动杀机的口柄。

秦汾没有再往下说,只是跟狄阿鸟说:“你不该来看孤呀?!他点了头的是吗?!”

狄阿鸟不敢乱说,连忙给秦纲美言,违心地说:“是的。他准我照料你的起居……你是多想了。”

秦汾苦笑着摇一摇头,说:“你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心眼,你知道那些个女人,她们为什么敢殴打我?!告诉你吧,是她们家的长辈安排的有话。孤不死,孤那哥哥就要犯猜疑,鲁、黄两家就朝不保夕,只有我死了,他们两家才能松一口气。”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三十一章 九五之尊践宝座,兵势失利遣疆臣(26)

过了一会儿,门外的响声才渐渐消停,秦汾问过了狄阿鸟这两年的情景,再一次执意去要一些酒菜,狄阿鸟作势跟他一道儿,却被许小燕拦下了。

许小燕打发另外一个宫女去洗水果,顺便把路勃勃指使,说:“你也去。

路勃勃也站起来往外走,到了门口,还狐疑不定地往回看。

他终究还是跨了出去,挪这些水果,跟在宫女后面,脚步故意放得沉而快,留下狄、许二人独处的机会。这个独处的机会让狄阿鸟有点儿手舞足蹈。他来之前只认为是樊英花强行送了许小燕来,根本没有料到秦纷和许小燕一道儿同甘共苦,像是夫妻一样,坐在那儿,只是飘忽不定地朝徐小燕扫过了几眼。

许小燕的脸色有些苍白,却随着一年、一年的岁月,成熟起来,漂亮得惊心动魄。

她饱满的上衣套着一个滚绒的背心,曼妙荷实,腰肢款款,长长的孔雀蓝百格裙不透风地覆盖着地面,像是一褶大荷花叶,直直盯了狄阿鸟一会儿,低下头去,轻轻地说:“那两个丫环是樊将军给的,樊将军找了个婴儿,让我带着回来,说要取信天下,就要有王爷的孩子,有王爷的孩子,我就要回来,不能不回来!”

狄阿鸟点了点头,激动得厉害。

他确信许小燕爱的是自己,却不知道许小燕是不是要等着自己开口,终究怀着理智,不敢开口,却又不知道自己不开口,会让许小燕有多么失望,心里一腔愧疚,想要说什么说不出来。只好把自己的手掌抵在脑门上,问:“婴儿?!婴儿呢?!我怎么没有看到?!”许小燕黯然,饱满的胸膛一起一伏,说:“死了。被害死了。”她坐过来,偎依着狄阿鸟,浑身都在颤抖,滚滚的泪水在抽搐的粉腮滚动,就像是风打荷叶,大水珠碎裂成小水珠,啜泣道:“我一点儿不难过。因为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我早就知道他会死,一点也没有错。他注定要死亡。王爷却以为是他唯一的骨肉,抱着死了孩子,坐了一天一夜,那阵子天还热,都要臭了。他现在对我很好,有时候。我都在想,他要不是一个国王,也是一个好人,那时我们三个人逃出,来何不隐居山林?!一起过一辈子。我。我为你俩个生儿育女。”

狄阿鸟头皮一麻,想不到她地隐居是要一女侍二夫。

他一下放下心来,觉得许小燕没有一心系在他身上就好,要说点儿什么,却知道说出来也已经没有了意义,只是觉得许小燕从宫闱出来。不明白男人不是女人,不能分享一个女人,也不愿意分享一个女人。

许小燕软绵绵地靠着他,蜷缩着身子,困困顿顿。却也像是得到了许久没有的安稳。

路勃勃和那宫女回来,她还是旁若无人,仍然用头发枕着狄阿鸟的身侧,静静往上看,准备在“南辕北辙”中看到狄阿鸟。

沁人的香味氤氲不散,好像她整个人的都是一团香膏。

狄阿鸟到底还是有一些紧张。扶了她两下。拿起挂着水珠的苹果,递给她。

一旁的路勃勃倒也老实。一句话也不说,抱着一个个大的苹果“咔嗤”大啃,不大会儿,再拿一个,左右看一看,往一旁的宫女手里一塞,自己到靠角落的一角坐下,只专心地啃吃地苹果。

因为好一阵没有谁说话,狄阿鸟便拾了原先的话题,问许小燕:“那些宫女也敢欺负你们?!”

许小燕说:“宫女是两个王妃带在身边地使唤丫鬟,不是宫里出身,自然听主人的。”

狄阿鸟往深里想了想,回过来道:“她们籍不在册,也巴不得王爷去了,再回民间,这就跟那些侍卫勾搭,是不是?!”

他们说着话等秦汾,却不见秦汾回来,狄阿鸟却又说:“那老头呢?!他虽然见风转舵,却也鞍前马后过,难道私底下也变本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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