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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七年秋-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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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海盗并不畏怯,但荷兰人毕竟是纵横海上多年,能从极西之地,穿越重洋来到南洋,绝对不能等闲视之。

    大海之上,虽然看见了对方,但实际上距离却极远。

    此时离发现船只,已经过了近一个时辰,两船飞速拉近距离后,望斗上的船老大,才看真切。

    那艘船由南往北而来,有三桅,船首还有一杆斜帆,典型的夷船。

    船老大脸色一变,向下面喊道:“是夷船,控帆,摆舵,避开他!”

    闻声甲板上的人顿时紧张起来,船尾的舵手,与操帆手立刻合力,使者船只偏离航线,避开与夷船相遇。

    船老大匆匆从望斗上下来,指挥水手操做船只,而这时望斗上的王富贵,却忽然大喊道:“掌柜,夷船也在转舵,想要拦截我们!”

    韩桦听了,几步窜到左舷边,果然见夷船也偏离了航线,两艘船的航行轨迹,如同一个倒掉的“八”字,迟早要相遇。

    韩桦见此,知道这艘夷船明显就是想拦截他们,而福船的速度比不上夷船,这一仗已经不能避免,不是他们干翻夷船,就是他们被丢到海里,他顿时回头喝道:“弟兄们,拿好家伙,准备拼命了!”

    大海上没有王法,人死了船被劫了,连尸体都找不到,作恶的得不到惩戒,冤死的也无处伸冤。

    船老大也明白眼前的情况,他走上船楼,当即也吩咐道:“弟兄们,保下船只,每人发银二十两,砍一个脑袋再加二十两,不设上限,若是抢下夷船,商会拿一半,剩下的货物,大伙儿平分!”

    这海上贸易风险极大,既要与天斗,也要和人斗,但获利也丰厚,从傅掌柜开出的条件,就可以看出来,这奖励比五忠军斩杀建夷的奖赏还要高出几倍。

    船上的众人也不是刚下海的新人,知道这时后想躲是躲不掉了,那便不如放手一搏,大伙儿不在陆地上待着,不就因为下海能挣钱,能有机会出人头地么?

    “富贵险中求,干他娘的!”韩桦配合这船老大吆喝一声,军中之人擅长鼓舞士气。甲板上的护卫水手们,也全都叫唤起来。

    船老大见此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走下船楼,除了腰间挂着的苗刀外,又拿了一把鸟铳,娴熟的将药囊中的药子倒入铳内,有用搠杖捣实药,再装好铅子并再次捣实,而后又打开火门放上点火药,最后关闭火门,装好火绳只等临敌点火。

    这一系列繁杂的动作,便可看出船老大是个老手。

    韩桦知道,船老大的资历,要比他还早,是跟随衡阳王守过扬州的,只是因为年纪大,并没有被编入军中,当时只是作为助战民壮,等撤出扬州后便被安置在了琼州。

    引航的秀才吴世昭,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在海上遇见这种情况,但他心中依然有些恐惧,可这一次他并没有向之前一样躲入船仓中。

    他并非完全是个书呆子,只是内心矫情,自视很高,内心孤僻又孤独,却又拉不下脸与下面的人交流,他也晓得遇见这种情况的后果,弄不好整船人都要死,躲着没有用处,反而会像上次一样被人耻笑,所以他并没退缩。

    这船上的关系与陆地上却有些不同,就算是船老大对普通的水手也得客客气气,因为大家同舟共济,少了谁都不行,船都到不了岸,关系很平等,这对于传统社会的书生,显然不太适应。

    吴世昭很不适应,在岸上读书人受人尊敬,在海上他也被尊敬,但并没有因此便高人一等,所以他想逃离,但现在显然要先同舟共济,渡过眼下这一关。

    他放下书籍,从货物上站了起来,走到甲板上堆积的兵器旁,从里面挑选了一把胁差,几名护卫见了少不了一番笑话。

    这是上次船队遇见一艘岛津氏的朱印船,一番血战后的战利品,乃是岛津家的一名武士所带之物。日本武士通常穿着花里胡哨的和服,踩着木屐,腰里通常插着两把刀,有的也插着三把,跟个暴发户似的。

    这武士的佩刀,是有讲究的,长点的是打刀、太刀,那是用来砍人的,短点的叫胁差,主要用来剖腹自杀,也不知道日本武士成天带着一把用来自杀的刀干啥。

    吴世昭拿的刚好是把胁差,也难怪护卫笑话,但他却不晓得,读书人的自尊又受到了伤害,而正在这时,韩桦却将一杆鸟铳递了过来,“隔的远时用他!”

    鸟铳不比弓箭,步骤虽然繁杂,射速也慢,却适合没啥力气的新人使用。吴世昭没有拒绝,接过了鸟铳,韩桦又从兵器中给他拿了一把倭刀,也是因为轻便,适合吴世昭使用。

    接着他便自己也拿了支鸟铳,装填弹药,吴世昭把刀插在腰间,看着装一遍,立刻就会了。

    “是荷夷的船!”就在众人在甲板上准备武器时,望斗上的王富贵突然再次大喊。

    随着距离接近,船只的轮廓便更加清晰,原先只能判断是西夷的船,但现在已经可以看见桅杆顶部,一面黄白蓝三条旗迎风猎猎,确实是荷夷的船。

    其实对于大明海商而言,在广阔的海面上,无论是荷兰人,还是西班牙、葡萄牙都是危险的,只是此时荷兰人的威胁要更大一些。

    甲板上的人听了,动作便更加迅速起来,大海不比陆地,可以钻山进林,荷兰人的船又以速度快而闻名,若是下午,他们还可以考虑拖到晚上,利用夜色逃脱,但此时还是上午,基本没有摆脱的可能,唯有拼死一战。

    又过了半个时辰,两船距离拉近到四海里左右,荷兰人的船上忽然冒起一阵硝烟,一声“轰”的巨响传来,两枚铁弹在距离福船百余丈的海面上溅起两道水注。

    韩桦吐了口唾沫,暗骂一声,“隔那么远,打的着么?”

    此时的火炮,无论是西方还是东方,准头都不高,陆地上的打不准,更别说是在颠簸的海面,去打移动的船只。

    如果是大舰队对决,说不定能瞎猫碰到死耗子,侥幸命中,但是这两船单挑,荷兰人刚才的两炮,便纯粹是吓唬人,意思便是老子有炮,乖乖投降。

    韩桦眼珠一转,忽然吩咐道:“把跑窗都放下,用油布将炮盖起来!”

    船老大一听便明白了韩桦的意思,王彦最近才允许海商以团练的名义装备火炮火器,许多商号都还没有装备,靖海商号靠着强大的五忠军背景,最先装备,不过红衣大炮朝廷水师都比较紧缺,商号只能退而求其次,装备些佛朗机炮,但荷兰人显然还不知晓这一点,所以认为发炮便能将商船震慑住,轻松抢夺商船。

    船老大当即也说道:“等韩头领发话,大伙儿再开炮。”

    又过了半个时辰,两艘船逼近,间隔只剩下一里,期间荷兰人有开了几炮,但无一例外,全都落入了海里。

    随着距离拉近,甲板上的气氛便骤然紧张起来,慢慢的望斗里的王富贵已经可以看清荷夷船上跑动的红毛夷,以及船上有多少红衣大炮。

    王富贵是失地的农民,中国人乡土情节很重,只要在家乡饿不死,便基本不会远离故土,也只有像王富贵这样失去土地的人,才愿意出海冒险,不过冒险归冒险,但最好还是别死在海上。

    看清荷兰人的船,王富贵心中庆幸,并非战船,于是忙向下喊道:“武装商船,侧舷红衣炮十五门,有红毛夷五十人左右,还有不少土人。”

    甲板上的护卫和水手听了,约为松了口气,实力差距并不远,他们也有五十多号人,可以一拼。

    这时荷兰人的商船上,一名荷夷站在前桅的望斗上,用自以为中国人能听懂的汉话大声叫喊。

    福船上的人虽然完全听不懂,但也大概能够猜出来,是让他们停船。

    荷夷喊了一阵,见没有回应,便下了望斗,对船上荷夷一阵鸟语。

    片刻后,“轰”的一声声巨响接连传来,荷夷船舷上,十五门火炮,依次开火,炮身猛地一退,船身震动,硝烟升起,连着开出十五朵白色的云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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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0章引敌近战

    此时两船相聚不到半里,荷兰人侧舷连开十五炮,黑色的炮弹呼啸而出,贴着水面向福船袭来,让甲板上的水手们心口狂跳,紧抓住兵器的手上已经满是汗水。

    随着距离接近,荷兰人纵横诸多大洋的素质显现出来,吴世昭学着水手们的样子,低头伏在船舷边上,手中抓紧了鸟铳,忽然他只听得“嘭”的一声响,他身边一丈外的船舷顿时炸开,两枚铁球被铁链连在一起,带着木屑横扫过来,一名水手就伏在船舷边,铁链正好挂住他的脖子,两枚铁弹一绞,整个脑袋便被扯下来,一片鲜血喷出,血雾弥漫。

    吴世昭被血溅了一脸,看着无头尸体载倒在破损的船舷边,整个哗的一下脸色煞白,手里的鸟铳,一下被他丢出老远。

    这时那两枚被铁链连着的铁弹,收割了人命,带着脑袋,旋转着绞断几条帆锁,余势不减的又撞破右舷,最终跌入大海。

    另一处,铁蛋撞破船舷,将一门遮盖的佛郎机撞翻,链子绕到炮身上,火星飞溅,巨大的惯性,将炮身带着飞起,一名炮手被炮身砸的倒飞到右舷,立刻毙亡。

    甲板上几名水手,几乎同时开始哀嚎起来,他们被碎木击伤,一人大腿上插这一尺长的木屑,痛苦的嘶喊,滚烫的鲜血流出,甲板上红了一大片,另一人一手捂住左眼,血糊满面,鲜血如断线的珠子般,滴落在胸前,使人触目惊心。

    十五枚炮弹,十枚落入海中,两枚击中船身,三枚将船帆撕开大半。

    吴世昭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无头尸体,就像是家乡过节,杀猪先放血一样,那被链子绞断的颈部,除了最初的喷射外,此时鲜血依然慢慢流淌,在甲板上留下一大片猩红。

    吴世昭胃中一阵抽搐,“哇”的一下扶着船舷狂呕起来,但没吐几下一支大手便把他拖了下来。

    “方才那是荷夷的链弹,主要是用来破坏船帆,桅杆,使船只瘫痪。看来荷夷是想俘获咱们!”韩桦把吴世昭从船舷上拉蹲下来,随口说了一句,然后又交代道,“等会儿,某放铳,吴秀才你就跟着放铳,接舷了就丢掉鸟铳,使那把倭刀,现在不要露头!”

    吴世昭被拍了拍肩膀,脑子才从一片空白,恢复了一些色彩和声音,不过他前面一句基本没听见,后面一句说完,才完全恢复过来。

    读书人常自诩心中自有百万兵,提起战争,便热血上涌,常常幻想着金戈铁马,弹指间灭敌百万,却不想战争如此血腥,如此残酷。

    吴世昭忽然想跟韩桦道声谢,可等他回过神来,韩桦已经伏在船舷边,观察起夷船,他想起最后一句交代,看见被丢掉的鸟铳,连忙俯身过去拿了回来,然后便靠着船舷边,将药和铅弹重新捣实。

    这时福船的船帆被撕出几个大洞,船速迅速降了下来,夷船上见福船始终没有回击,便以为福船没有火炮,也不着急开炮。

    荷兰作为一个商业共和国,荷兰人比其他西夷更加崇尚利益,船上的货物是财富,福船本身也是财富,就连船上的人对荷兰而言,也是财富。

    南洋岛上的土著,愚昧无知,而且十分懒惰,中国人则不同,素质高,而且还有不少工匠。

    如果抓到一批作为奴隶,对于荷兰开发南洋的殖民地,有莫大的助力,毕竟在远东的荷兰人还不到六千人,实在太少了。

    这时两船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两百步,荷兰人的船只调整了速度和方向,想要靠上来。

    船老大忽然提着鸟铳,猫着身子来到韩桦身旁,韩桦扭头过来,便说道:“荷夷船快,火炮又比我们厉害,只有靠近接舷,咱们才有机会。”

    船老大点了点头,“这股荷夷以为咱们是普通商船,想俘获咱们,却是想多了。等靠近百步,你这里立刻放炮,打他个措手不及,我立刻让船转舵,这么近的距离,荷夷要转向也来不急,应该能够接舷!”

    船上分工明确,韩桦作为护卫,提出要接舷战,船老大指挥船只,接近夷船。

    韩桦听了,当即扭头对着船舷边伏着的护卫和水手道:“备好锁钩,准备拼命了。”

    两船近到一百五十步,荷兰人并没有放松警惕,侧旋的炮不时轰击着福船,并不是要击毁,而是尽量不损耗船身的情况下,消弱福船,以便他们接受。

    炮弹砸在船上,碎屑飞溅,水手们都趴在甲板上,但依然造成了不少伤亡,福船上惨叫声传到夷船上,荷夷们哈哈大笑,两船不断接近,福船上的气氛无比紧张。

    韩桦注视着夷船,接战在即,不少人紧张的呼吸都沉重起来,但他是经历过湖广会战和闽东大战的老卒,几十万人的战场都趟了过去,脸上还是比较冷静。

    伏在船舷边的水手都看着他,终于在夷船接近百步的时候,他向众人挥了下手。

    拿着鸟铳的护卫便开始给火绳点火,炮手拉开了油布,猛然推开炮窗,火炬点燃引药,“轰”的一下,打出一炮,巨大的后座力使炮车移位,但却被铁拉住。

    这边炮声一响,船老大顿时一声大喊:“往左转舵,靠上夷船!”

    这炮声突起,吴世昭手中的火石顿时被惊得掉在甲板上,这是他第一次上阵,难免手抖,他一把将火石捡起来,又打了几次,却都没能点燃火绳。

    福船上左舷六门火炮依次开火,“轰,轰,轰”的响成一片,火炮后坐力大,震动船身,为了不损坏船只,只能依次放炮,一团团的白烟冒起,铁弹呼啸而出。

    十多名鸟铳手也忽然起身,扣动扳机,将燃烧的火绳,送向火门,铳口顿时一阵白烟升起,船上被火炮和鸟铳散发的烟雾笼罩,硝烟味弥漫全船。

    夷船淬不及防,船舷被炮弹砸中,人被鸟铳射中,顿时一阵混乱,但很快,夷船上的火炮便开始进行反击,不过十五门炮,只有十门喷出火焰,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夷船上的火枪手也开始了还击。

    两艘船被打的稀烂,夷船火炮虽厉害,但是红衣大炮填充慢,而这时佛良机子铳速射的优势,就显现出来,夷船侧舷被压制下来。

    望斗上,还在坚守岗位的王富贵,这时突然喊道;“夷船在转舵!”

    夷船速度快,火炮打的远,威力大,若是让他拉开了距离,再用火炮的优势猛轰,那福船铁定完弹,韩桦听到呼喊,立刻大喊道:“抛钩!”

    刚才一通炮战,两船已经只剩三十步的距离,水手们闻令,立刻抛出二三十条锁钩,抓住夷船的船舷,便往回拉,船首一架弩机,“噌”的射出一根铁箭,箭尾的麻绳像一条飞舞的巨蟒,铁箭一下便深深钉入船身中,福船上的水手立刻转动绞盘,用力往回拉。

第681章接舷

    绳索迅速绷直,船首的绞盘转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两艘船都被绷得倾斜晃动起来。

    夷船上,荷兰人此时总算反应过来,他们低估了眼前的福船。

    此时接舷,对于商人思维的荷兰人来说,显然不划算,他们完全可以借着船快,炮利,拉开距离后,先把福船打残。

    不过也是他们太贪心,想要完整的俘获这艘福船和上面的中国水手,获取最大的收益,太早靠了过来。

    夷船上一名荷兰人,大喊几句鸟语,船舷边的荷夷反应过来,直起身来,挥着刀剑去斩绳索,就在这时,吴世昭的火绳终于点燃,还剩下的七八名鸟铳手,抬枪射了一轮,铅弹泼过去,将船舷上的木板都给击穿,吓得砍绳的荷兰人赶紧又伏了下去。

    很快一队荷兰火枪手,抬枪便回射过来,“”的铅弹泼向福船,接连有人被命中,惨叫连连,打的众人赶紧蹲下,从新装填弹药。

    福船上的鸟铳,性能上比不过荷夷的火枪,这边还在装弹,那边荷夷已经又打了一轮,一时间,福船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境地。

    同火枪相比,夷船上的炮手,还在清理炮膛,冷却炮身,福船上的佛朗机却大展神威。

    几名炮手,打完一炮立刻拔掉铁栓,一人将发射过的子铳提出,另一人便迅速将事先装好弹药的子铳放入,然后再插回铁栓固定,点火又是一炮射出,速度比鸟铳还要快。

    此时两船几乎已经贴近,虽然佛朗机的威力远远不及红衣大炮,弹丸小上许多,但如此近的距离,却也能击破夷船的船舷,连带着后面的荷夷以一并被炮弹撕开,血雾弥漫。

    福船上,佛朗机炮手配合娴熟,直打的夷船木屑飞溅,甲板上一片狼藉,连带这夷船上的火枪手,也被压制下来。

    吴世昭蹲在船舷旁,端着装好了弹药的鸟铳,几次想要站起来射上一铳,但都腿脚不听使唤,他手捏紧了鸟铳,见旁边一名铳手站起来,还没来的及瞄准,整个人就倒飞出去,仰面倒在甲板上,鲜血从头上哗哗的流出,面上满是血洞。

    吴世昭见此,不禁闭紧了双眼,咬着牙齿猛然站起来,终于射出了一铳。

    虽说纯粹是盲射,但他心中的恐惧,也随着铳口喷射的弹丸,喷发而出。

    他赶紧又蹲了下来,手里捏住鸟铳回味,就算是读书人,他也不禁在心里爆一句粗口,“真他娘的刺激!”

    微微楞神后,吴世昭便赶紧再装弹药,手居然也不抖了。

    他正在装药,远处一门佛朗机旁,韩桦却忽然抽出明军制式的苗刀,向野兽般嘶吼道:“接舷啦!二十两一个,给我杀啊!”

    船老大也是一声大吼,“后退者死!”

    甲板上,众人闻声,纷纷操起近战兵器,大吼起来,这是壮胆,也是为了在气势上压住对手。

    几名护卫,一手拿刀,一手拿起一根短矛,便直接投射过去,一名荷兰人淬不及防,被锋利的短矛洞穿胸口,直接钉在了甲板上。

    “嘭”的一声巨响,两艘船终于撞在了一起,船身猛烈的摇晃几下,众人抓住锁绳,或是护板,稳定身子,当船只平稳的瞬间,水手将锁钩绑在船上,两船彻底连为一体。

    韩桦一马当先,推开挡板,跳过船舷,他整个人高高跃起,落下时一刀横拉,将一名荷夷的咽喉割开,那荷夷顿时武器一丢,双手捂住飙血的喉咙,重重倒下。

    近战靠的就是士气和先声夺人,这原本该是荷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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