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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贪图属下妻子的美色?如果是王妃早产,那么孩子不足月没有保住,又何故连累沈衣的父亲送了命呢?“那你要求我办的,是什么事?”
“我父亲不可能会出这样的事故。”沈衣眼底的墨色混浊,“父亲离开家前,特别交代了母亲带着我逃回娘家。母亲后来在病逝前将我托付给姑母,她曾提到当年的事,她说父亲是枉死的。我想求你,查清当年的真相,还我父亲清白,我才有望重振沈家门楣,因父亲的事,我沈家一脉早贬,不得为医。”
原来是这样。“看样子,是宇文政察觉了你的心思,开出了同样的条件,你才约他,将当年的事说出来的。”
“当年,那位遭皇帝抢去妻子的,正是东伏的先帝。有人说,那位王妃本是当时还是伏将军的妻子,身怀有孕,因皇帝重视伏将军特别带了国师来为孩子批命,结果却看上了她。不顾她身怀有孕,将她接进了寺庙里,她不是早产,而是生产之后,凤遗的皇帝将她的孩子送走了。才对外谎称因我父亲的失职导致王妃早产,皇子不保。”沈衣看起来很痛苦,当年的旧事成了压在她身上最大的负担。
“那你为何会找到我?”我绝不信,她只是图听来的那些传言,说昭华郡主的本事多大才冒险将此事托付给我,她找我,绝对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我心里大概有了数。
“伏家有女,必取天下,妖娆天命,祸起孤星。”沈衣的声音,空洞而又冰冷,如同魔咒回响在我耳边,“那本是,国师为那个还在王妃腹中的孩子批的命,当年伏家,只有你一个人出生。”
这本是那个孩子的命运?
我是今日才知道,这个命竟然原本不是我的?!或者。。。。。。
“宇文政为何想要知道这些事?”我突然想起,我问他为何不见我,他解释说因为知道了一些事,需要时间去适应。而在我提到东伏先帝与那位王妃时,他眼底某些感觉,像是被触动了尘封的伤口。
被上一代人隐藏起来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沈衣自然不可能了解宇文政。
可是这一切,与眼下这棘手的案子,到底有没有关系呢?这件案子的发生,使我身边最信得过的两个人,沈衣和霍将军同时陷入困境,又偏偏牵扯进了宇文政,一个看起来无关紧要的老板娘却在这一环套一环的关键之中死了,即使她的死和当年的事无关,那么她的死所造成的影响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使我被孤立。
谁最希望我被孤立呢?或者说,我如果孤立无援,究竟对谁最有利?
太后?!
可是她如今软禁在庆阳宫,就算她有这样的心计安排一切,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势力了,唯一的解释,就只有,有人在背后帮她!
当前局势,是太后失利,谁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选择站在她那边而敌对于我?究竟是我隐忍太久让人觉得我太客气,还是太后藏得太深,我只摸到皮毛呢?
等一下。如果说忽略了什么,那不应该是忽略太后,而是忽略了太后身边,可能会帮她算计我的人。会是谁?伏昂?!
如果真的是伏昂想要使我孤立无援,他又为何屡次力保我?可是,只有伏昂,他清楚我们那一日的全部行程,他一手安排了霍将军送贵宾回行宫,完全可以掌握霍将军的时间,而且殿上我才与他商量,取消的赐婚,霍家却那么快就知道了,定是有人通传,这,会是伏昂安排的么?我认识的伏昂,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他不可能有这样的心计的!
“宇文政早就猜到是谁,对吗。”我突然全部都想明白了,却不得不苦笑着说,“沈衣,我当你是朋友,你却替宇文政来暗示我。”
宇文政早已猜到了幕后指使的是伏昂,却要借由沈衣来暗示我,让我自己一步一步推断出来,他将这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我自己傻乎乎的走进来。
“咳咳。”床上昏睡的人隐隐约约的咳了两声。
我探头去看,床上的人挣扎着坐了起来,我对沈衣说,“我有话,要跟她私下谈谈。”
沈衣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郡主。”病床上的人看起来很是虚弱。
“我是该喊你霍钰呢,还是喊你霍婷呢?”我在说这话时,想象不到自己这一刻的表情,或者说,我这一刻根本没有表情。
她低下了头。
“为何要瞒我。”我不明白,我当她是生死之交,她却保留了这么大的一个秘密要我自己查出来。
“事关霍家荣耀。”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得出,她的声音微颤。
“你可知,这是死罪!一旦被陛下所知,就不只是霍家荣耀那么简单了,不仅保不住你霍家的荣耀,甚至连你的命,你整个霍家都得死!”我无法理解,只是荣耀,值得他们下这么大的赌注么。
“霍钰。。。。。。”她也是习惯了这个名字,“霍婷愿一己承担,不会连累郡主,哥哥在火灾中一把将我推出来,自己却葬身火海,从那一刻起,我的命是哥哥的,我要代替哥哥活下去。”
“你太傻了,他既然救了你,也绝不会希望你为他涉险。你有考虑过沈衣么?这事若让陛下知道了,沈衣必定受到牵连。”
“还请郡主,救她。”霍婷抬起头,她的眼眶通红却没掉下来一滴眼泪。
“现在不是救她不救她,是我该如何救你!”我心软了。
“我会承担我犯下的过错,还望郡主,照顾沈衣。”我记忆里的霍钰是个翩翩君子,温文尔雅,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变成这样子,也许是真相揭开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改变。
“你不可以。”我伸出手,再三犹豫,落在她肩膀的时候放轻了力道,“好好活着,我接下来要做一件事,你得帮我。”
第38章 何惧于心牢()
“阿姐。”伏昂对于我的突然出现很是惊讶,但很快,那种惊讶就消散了,他亲自走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看样子,你们在商量很重要的事。”不仅有文官,还有武将,伏昂将这么一群亲信聚在一起,看到我出现时,众人大惊失色的样子,想来他们在商量的事是故意回避于我的。
“阿姐不是在查霍将军的案子吗,怎么今日进宫了。”伏昂对我的出现并不像其他大臣那样排斥,或者因为我的主动进宫,他看起来很开心,完全没有一点慌张,实在让人无法联想他们刚刚私下里正在商量什么。
“想你了,就来看看,怎么了,阿姐不能进宫吗?”我试图在伏昂微妙变幻的表情中找到一点点的破绽。
“当然不是!”他矢口否认,“阿姐进宫,朕最开心了。众人先退下吧,朕与阿姐要好好聊聊。”
他虽这么说,殿中的人却为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先走。
“怎么了!朕的话你们也敢不听了是不是!朕让你们先退下。”伏昂的态度转变的很快,他可以在面对我的时候很亲切很开心,只是他在目不转睛看着我的时候训斥大臣,眼底尽是厌恶。
左右大臣看他是真的生气了,这才退了出去。
“阿姐。”见人都走了,他又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迎上来。
“小昂,你们在商量什么?”我故意问。
伏昂吓了一跳,却显然是想回避这个话题,“霍将军醒了么?”
“小昂,你会帮我吗?”我问他。
“阿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一定会帮阿姐的啊,阿姐应该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是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伏昂很是自信。
“那为什么这一次,你要帮别人,算计阿姐呢?”我又问。
“阿姐。”伏昂愣了一下,紧接着像是生气了,“阿姐你在说什么,我何时算计过你,你明知。。。。。。”
“是你母后的主意吧。”我打断他。“你跟我,如今连实话也不想说了吗?”
伏昂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径自冷静了下来,“阿姐你都知道了吗。”
“我不是傻子,已经都这么明显了,我难道还猜不出来吗?”看他的神情,似乎是被我猜中了,可是,他却不像故意隐瞒的样子。
伏昂走到龙椅下,却坐在了台阶上。“从哪里开始知道的呢?”
“你们在密谋的事,和宇文太子有关吧。”我只是觉得他的冷静有些落寞,就坐在了他的身边。
伏昂算是默认了。“宇文政留在乐尧城的这段时间里,我就一直有这样的计划,只要将宇文政囚禁在我东伏,以此为条件,跟北韶谈判脱离北韶的控制。他们若是不答应,我就杀了宇文政,就此发兵与北韶拼死一搏,也决不让东伏再受北韶的控制了。”
伏昂是打算做困兽之斗,他为了东伏而殊死之战,勇气固然可嘉,可是这个赌注太大了,一旦输了,北韶又怎会继续留着东伏?
宇文政是早就知道他们的计划了吧,所以让我来阻止。
“那,霍将军的事,也是你和太后设计的吧。”我知道,我无法阻止伏昂了,伏昂这些年膨胀开的野心,让他已经不再甘心做一个傀儡皇帝了。
他低下头,算是认了。
“为何要这么做。”我不明白。
“因为阿姐你。”伏昂这几个字是从齿间挤出来的,带着他的恼怒。
因为我?
“就是因为你!”他渐渐抬起头,看向我,“你为何要忘记耻辱!为何要忘记被俘北韶的耻辱!宇文政从没将你放在心上,你却一而再的对他动心!”
“我没有。。。。。。”我否认。
“你有!”他眼底的怒火不容置疑,他是真的生气了,一个发怒的少年,一个欲争天下的暴君,“从他第一次出现开始,我就看在眼里了,你为何回避他!难道不是因为你心里还有他吗!你看向他的眼神,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我有些意外的不安,像是被人发觉了秘密。我以为我隐藏得很好,我以为我可以假装没事直到他离开,却不曾想,原来已经被人发觉了。那么他呢?他看出来了么。
“我之所以会答应母后的要求,帮她做这一些,全部都是为了你!”伏昂很生气,似乎是气我不理解他还责怪他。
他答应太后,是为了我?!
“如果你对他一点心思都没有了,我又怎么会这样难过!都是因为你!你明明知道国仇家恨,却还是爱着他!可是我不能!我不能让你再对他动心了!我必须除掉他!”他很激动。
“小昂。”我只得出声去喊他。
“别这么喊我!!”他却意外暴怒,似乎所有的愤怒都是因为我,“如果你心里没有他,我赐婚给你和霍钰,你就该答应!你和霍钰在一起,就一定会留在东伏!是你!是你自己拒绝了!”
“我拒绝赐婚,不是因为我不想留在东伏。”他错得离谱,是从这一件事开始,他误会了什么吗?
“母后说,我如果想要留下你,就必须除掉宇文政。可是你一定不会让我这么做!她要我试探你,如果你拒绝了赐婚,就一定是有事隐瞒着我。”伏昂看起来,早已变得陌生,“阿姐,我想要相信你的,可是你却背叛我!”
背叛?!“从何说起?”
“霍钰出事的时候,你为何不先与我商量,而是同宇文政一起查找真相?!”伏昂的厉声质问,让我无言以对,“我那时一直在等你来问我,只要你问了,我就会告诉你真相,可是你没有!你和宇文政在一起!”
“小昂,你不该用霍将军作饵来试探我的。”你的试探,使得霍钰身陷困境,就算可以解开谜底,也极有可能会暴露他的身份。
“阿姐,你太让我失望了。”伏昂变了,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陌生,我开始有些畏惧于他,他真的长大了。
“让我来吧。”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事到于今想要将一切归于平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只有如此了。“小昂,让我来吧,我替你除掉宇文政,将他囚在东伏。之后我会给你答案,你要帮我为霍将军洗清嫌疑,他不可以出事,霍将军是你,是东伏唯一可以仰仗的将军了。”
如果这一切都需要有个结局,那么就到这里好了。
“等很久了么?为何不进来?”沈衣开门,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我,笑着让我进到房间里。
霍婷醒着,半倚在床边,看到我,急忙问,“怎么样了?有什么新进展了吗?”
我点了点头,坐到床边,“你放心,这件案子的细节我已经将近查清楚了,你就专心在这养病,案子查清的那一天,自然有人会接你回府。”
“太好了!”沈衣很是开心。
“嗯。”霍婷应声,她与沈衣对视,眼底的紧张终于放下了,她转过头来问我,“有什么事,是需要我帮忙的吗?”
“你要相信我。”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放轻松。“不过,我倒是有一件事想问你,如果有机会的话,你愿意回复女儿身吗?”
霍婷一惊。
沈衣愣在原地。
“没有想过吗?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让你回复你本来的样子,以霍婷的身份继承霍家的世袭将军。”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虽然冒险了一些,但是总比她一辈子背负这沉重的压力过日子的好。
霍婷犹豫了很久,却说,“霍婷早就在当年的一场大火里死去了,我是霍钰,是霍家唯一的男丁,只有这个方法,才能让霍钰活下去,成为霍氏一族的骄傲。霍钰的生命,不该是葬送在一场大火里的,他是霍将军,是霍家的荣誉。”
原来,她用霍钰的身份活下来,还有这样的原因,代替霍钰活下来,延续他的生命,完成霍钰的使命,即使在我提出可以帮她的时候,她眼底的坚强远远超出我的预料。
“好。”我答应了。“真怀念,之前我们一起出战的时候,那时候不知道你是女人,如今想起来,也真是觉得好笑。”
霍婷也扬起笑容来。“是啊,以后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出战的吧,军营里的日子虽然苦了些,却很有意义,以自己的能力守护着东伏,我觉得很幸运。”
还有机会吗?我不忍打断她。“好。你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好好活下去,就算是代替霍钰完成他的荣誉,或者是代替霍钰照顾沈姑娘,都要先好好活下去。”
“郡主,你今天有些奇怪。”霍婷发觉了我的异常,“是不是。。。。。。”
“只是有些感伤罢了。”我很想平静的生活,偏偏有些人不允许。“霍婷,既然决定了要做男人,那就做到底,不要让人发现了,这个世道,容不下一个女人太过强大。”
只有以男人的身份活下去,才有可能不被牺牲,才有可能保护好想要保护的人,一个女人终究不能只手遮天,从前我从未想过要这么做,但是现在我却有了想要这样的想法,如果一切的规矩我来定,是不是可以减少太多我不愿意看见的悲剧呢?
我刚要起身,霍婷却一把拉住了我。“不对,我了解你的。”
“是啊,你了解我,就知道有的事,既然我决定了就一定会做完。”这件事,容不得我们选择,是命运选择了我们的结局,而不是我们决定的命运,霍婷大概是这世上最后一个懂我的人了。
她看向我,慢慢松开了手,“多加小心。”
她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却明白我要做的事一定是要冒险,我决定了要这么做,没有人可以说动我,如果整件事需要有一个人牺牲,我希望是我,可以守着东伏,守住伏氏,守住他,守住每一个人。
他一步步走上楼梯,每一声脚步声都清晰印在我心里,如同当年,我濒死之际看到他的出现那样,原来,这份心意一如当初,从未后悔过。
他推开门,站在我眼前,我装作有意无意的看了他一眼,继续侧过头,看向窗外,对面是明月楼,今夜暴风雨依旧。
“跟我回北韶吧。”宇文政坐在我身边,我听得见他的叹息声。
“有一个问题我从未问过你。”而我又一直很想问,“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是不是只是你野心的附属品?”
宇文政没有说话,这一刻,房间里静得可怕,我心里静得可怕。
“也许,你喜欢我,在乎我,可是对你来说,这种感情怕事很多余了吧,你的野心,你的梦想,你的天下。”直到霍婷选择继续做霍钰的时候,我才明白,成为荣誉的那种执念,原来可以让人退无可退。
宇文政的眼睛,我从前真的喜欢,喜欢那样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那深深的墨色,凄美极了。他眼底的颤抖,我看在心里,却在他开口之前拦住了他,“宇文政,做你自己,不要为了我不要为了任何人,放弃你的野心。去夺你的天下吧,如果你成为天下的霸主,或许是最好的结局,无论我在哪儿,都希望看到那样子的你。所以,你要赢定天下。”
如果是你成为天下间唯一的帝王,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不幸了。
这世间独一无二的这个男人,我不能陪他坐看天下的美景,但愿他坐拥天下那一日,不要负了当初的心愿。
“你走吧,回北韶,快走。”快走,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他听清了我在说的话,直到听见我说快走,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是有些受惊,习惯性的防备。他本倾向我的身体,本能的向后靠了靠。他皱着眉,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与刚才不同,与他走上楼梯时步伐不同,刚刚,他一步一步走进我心里,现在,他一步一步,从我的世界里彻底走了出去。
快走。
你要赢定天下,不要忘了你的野心。
马蹄声渐渐消失,窗外风雨依旧。那暴雨声隐去了他离开的痕迹,就像他从未出现过那样,雨水打在窗台上,不时溅起,打在我的脸上,冰冷一片,才刚刚拥有的温暖,竟在这一下一下之间又变得冰冷。
这才该是我的结局吧。温暖从不该属于我,它不适合我,那冰冷打在脸上,大滴大滴的雨水,却很疼,如同有刀子在胸口生生绞动着。
侍卫还是来晚了,我坐在茶楼里,看对面突然哄闹一片,众多侍卫一时间全部挤进了明月楼,一间一间的翻找,直到有人透过对面的窗子看到坐在这边的我,一群人闹闹哄哄地又冲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