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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策系列 共9卷 作者:绿痕-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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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特地为西内下层与中层朝臣所设的夜宴里,暗中叛离独孤冉的众臣们,齐聚在隆重设宴的紫宸殿,主宴者,则是迷倒西内众生的楚婉。
    列席高居主座的朵湛,在这夜,他终於在宴上揭晓楚婉藏在袖中的手段谜底,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楚婉用来收买他们的,是他们的追逐之心,是他们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的欲望。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款款出现在殿上的楚婉,她用来款以众客的,是她早已风靡西内的倾城美貌。
    她的美,不只是生她的楚尚任知道、拥有她的朵湛知道,她自己也知道,而她更清楚该怎麽去善用它。
    幢幢烛影、百盏琉璃灯下,楚婉看来发甚黑、肤极白,雪脸点了红艳似火的樱唇,黛眉间贴了火焰钿,轻薄的霞色纱罗完美地贴合在她玲珑的身子上,席间的每个男人,皆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停盅不动,仰首静待著她下一刻的举动。
    她只是,盈盈一笑。
    她笑得那麽诱惑、那麽撩人心火欲焰,整个月夜都在她妩媚的笑靥下沉淀颤抖,丝竹不闻,舞影不动,仅剩浊重的喘息声,在殿内席间四处流窜。
    在大殿失去了音息後,楚婉走下殿来,纤纤素手随意抬起一只酒壶,来到席间一一为席上的人斟酒,明媚流动的眼波,专注而妖娆,深深地、缓慢而诱惑地看著为她举盅的人。
    朵湛觉得自己正身处在炼狱里,备受烈火煎熬。
    他知道,被她那双眼眸看著是什麽感觉,因为这十年来,那双美丽的水眸一直都是他所独有。
    她总是全心全意地凝视他,让他觉得仿佛天底下除了他就再也没有别的男人,她会用一种把人宠捧至天顶,感到极度虚荣的崇拜眼神,让他认为自己独一无二、无人可拟,全神贯注地看进被看者的眼底心底,只想要久久留住这双眼不让她离开。
    她给被看者自信、骄傲、在别人眼里得不到的一切,像是只要拥有了她就拥有一切的满足感,在经她盈盈水眸一望之後,那些穷其一生也得不到的虚荣感,就会泛满心头徐转萦回,而被看过的人,是不能再没有她的,像中了毒瘾般地必须再次去追索她下一次的凝眸,再去换取她的嫣然一笑,只是,要付出代价。
    她只要两个代价,他们的背叛与忠贞。背叛独孤冉,改而将忠贞投注在拥有她的朵湛身上。
    低首看著她在殿中穿梭的袅袅纤影,朵湛的十指深深抓陷进椅座,痛彻心扉的懊悔,淹没了他的理智,愤狂想夺回拥有的独占欲,不可收拾。
    他後悔了。
    他不该有二心的,他不该让他的魔走出他的天地,他更不该有丝丝想要利用她的心,即使她可为他带来胜利他也不该,因为在胜利的背後,他感觉到庞大的失去。
    人都是脆弱的,在曾经拥有过後,更是禁不起半分试炼和考验。他的心,自她出现在殿内的那一刻起就不停地摇摆跌撞,不再如以往那般不动如山,愤怒、嫉妒、憎恨、被夺等等感觉一块淋在他的心头上,百味杂陈地翻腾撕搅著。
    止不住的心火烧上来、烧上来,深深地让他尝到痛的滋味,嫉妒烧尽他脑中的一切—他甚至冲动得想冲下殿内将她夺回怀里,只因那无理的暴怒,让他几乎想毁了这些已投向他麾下的人。
    怕他忍不住的冷天色,在他忍抑得抖颤时,一手紧紧按住他的肩,示意他尽量镇定下来。但朵湛在楚婉又在席间带著婷婷的笑意,举步走向另一名眼神因她而蒙胧难辨的臣子时,终究忍不住地拍席而起,头也不回地转身大步走向殿内深处。
    被留下来帮他收拾残局的冷天色,无力地叹了口气,再度以指揉揉已经紧绷了一整晚的眉心。
    也好,再看下去朵湛恐怕就要杀人了,就让他去後头不看不听,也许他的心里会好过点。小不忍则乱大谋,楚婉好不容易才将这些人招降过来,可不能因朵湛的占有欲而全盘皆乱。
    他抬起头,环视殿内往常在西内分据成两派素不往来的人马,看他们在今夜皆以同样的眼神凝望著楚婉。
    在暗香浮动的灯影下,冷天色看见西内的两层权力者们的关系,因为一个女人,开始崩解重组了。
    只是这些人并不知道,她并不只是一株娇柔需要捧在掌心好好呵疼的莲,她还是朵带刺的蔷薇,若是他们受诱而来,恐将一身是伤的离去。
    为什麽他们不问问这朵掩藏了锐刺的花儿,她要的究竟是什麽?为什麽他们在看著她时,没有看清在她的身後,还有一道操纵著她的身影?
    那道身影的主人,是今夜最大的赢家,同时,他也是最大的输家。
    ·······························
    赶在愤意汇成更多不该有的恶念之前,朵湛来到了佛前寻求片刻的心宁,但当结束夜宴的楚婉踩著轻盈的脚步走来,理不清的爱与恨,又开始在他的胸臆里滚滚翻腾。
    可是她仍是一派的无辜和自由,那盈盈似会道人语的晶眸,和他每次恋看时一样地美丽,清亮剔透地反映著他一脸的怒容。
    他索性扳过脸不理会她,手中的红鱼愈敲愈乱。
    「你的心很乱。」楚婉偏首凝睬著他,「不怕会走火入魔?」
    他怒眉一扬,扔开了手中的法器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她未及反应,一双火热的唇便罩了下来。
    楚婉缓缓为他开启唇瓣,他的双臂霍然收紧,远比她更需要地汲取她的吻,那些挥之不去的怒炽热地燃烧了起来,怎麽也压不下,他用全身与她紧密相贴徐缓厮磨,让她感觉他炽烈的纠缠和苦苦的勾留,让她知道他说不出口的妒。
    虽然她就停留在他的掌心中,可是他就是觉得他捉她不住,不管拥她再怎麽紧,他的双手仍是握不够牢,而且正一天一点地慢慢失去中,放纵她去做的人明明就是他,利用她的人也是他,何时起,一切都不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你在报复我……」朵湛挪开牢附在她唇上的吻,侧首吻上她的纤颈,难忍地张口咬她一记。
    楚婉怕疼地畏缩著肩,想要躲开,他不放,在她颈上既深且重地噬咬,她因生疼而忍不住逸出轻吟。
    他的喘息吹拂在她耳际,「我以为你会谅解我为何要纳大司马之女为妾。」要不是因为知道她了解他,也总是会体谅他,他根本就不会告诉她那个计划。
    「我不会谅解。」她张开眼,不亚於他沸腾的愤意吹拂在他的口鼻之间,「我不是无私的人。」
    「所以你就用这方式来报复我?」她是刻意的,明知道他根本就容不得有人来瓜分她一丝一毫,她还故意折磨他。
    她俯向他,淡淡地笑了。
    「是你打算弃我在先。」一个女人,能够忍受几次的背叛?
    「不许再这麽做,我不许,你听见了没有?」朵湛紧握住她的双臂,将她拉近面前一声一句地将话敲进她的耳里。
    她轻轻挣开他,伸展著玉臂环抱住他的颈项,诱惑而轻浅地啄著他的唇,在他附上来时又巧巧地逃开。
    「你还会再看其他的女人吗?」蝶似的吻触一朵一朵的印在他的面庞上,香气相随。
    「除了你,我谁也不看……」他捧住她的面颊,不再让她逃开,将渴望了一夜的红唇收回来占为己有。
    她不明白,她早就把他的心焚尽了,因她,他早已无心无我,人间脂粉颜色,再无法进入他的眼中。
    即使只是这样拥抱著她,他也能感觉她一身的刺,正刺得他疼痛难当,可又不愿将她拔除,他害怕,无论再怎麽阻止,恐将无法掩熄被她点燃的热情,他自身反而会因她而燃烧殆尽。
    朵湛忙乱地释放她的发,在黑亮的发泽间寻找那阵萦绕梦回的幽香,楚婉站起来,拖著曳地的长发举步退向他的寝殿,他伸手按住她乌黑的发不让她离开,她却笑意盈然地收拉著长发,将他一点一点地拉向她,将他拉离佛前,将他拉至她的身边,她不要任何人与她共同拥有朵湛,就连佛也不许。
    座上的佛被弃之不顾,眼前的欲望才是真。
    在殿上饮的酒,此刻开始挥散酒力,炙烫的血液流动,在耳际呼啸著,沁凉的夜风也抚平不了那份得之欲快的心急。
    松开手中的发,他起身大步截断长发拖曳而成的距离,弯身捧抱起她走向层纱漫叠的帐榻。
    紧贴在她身上诱惑众生的纱罗一一被他卸下,急促的大掌抚上它代替,微有的冷意霎时被他燃起的燥热驱逐了,她辗转翻身逃开他的掌心,跌进松软深陷的榻里,他跟上来,精瘦结实的强健身躯覆上她,阻绝所有的去路。
    身下像有丛烈火在燎烧,她伸展著香馥滑腻的四肢将他紧紧拥抱,他的指尖不断在她的身上游走,明明是早已熟识的雪躯,在今夜却分外地觉得陌生,似是头一回初见,又像是从未见过如此曼妙的风情。
    很妖娆,素白的面颊,染上一层薄薄的酡红,与身下柔润乌黑的发形成强烈对比,他的双眼醉了,醉在星眸半闭的呢喃情话里,醉在她被吻润泽过的笑靥里,倘若这是梦的话,不要醒,是幻的话,让它成真,只是她的笑意里,有泪光。
    他不禁深深掬取那朵笑,怕她的笑,也会像盛绽的莲,短暂而绝艳。
    吻掠她的唇,再不让她对别人一展欢颜,细细吻遍她的眼睫,再不让她深刻凝望的视线停留在他人身上,将她细致的颈项轻轻啃咬,让她梦呓般的呻吟只飘绕在他的耳际。
    是他的,只是他一人的!绝望将他推入深渊,深入骨髓却又不忍舍去。让她离开是种灵魂被割裂的痛楚,如果他人看她一眼就需付出代价,那麽这般全面拥有她,他又必须付出什麽代价?
    楚婉的柔荑滑至他覆上汗珠的宽阔背脊,将他更压向自己,在交织的喘息中与他眼瞳相对,看著瞳中的彼此,努力将一切都记下。
    欢愉、凄苦、用劲、呻吟,他的每一个模样,都牢牢地记在心底,她能感觉,自己的那份不安和先前的愤怒都被他收去,也在他的怀抱里散尽,他们又回到了相爱的起点,他是她的,她是他的,在彼此的身体里分割不开,谁都不愿让谁离去。
    在韵律一致的心跳声中,他们约好,要一起到老。
    将来,他们要用更热烈的情衷来实践月下的誓言,时间不可怕,围绕在他们周围的那些也不可怕,无论风雨,他们都要紧守在一起。
    灿灿生辉的烛火,在翻腾纠缠中悄然熄灭,夏夜无声地沉睡,天地静然在这一刻,成为日後等待岁月中最深沉的眷恋。
    ····································
    南风薰人欲睡的午后,冷天色尴尬万分地将独自在寝殿内小憩的楚婉唤醒,在她梳发时向她禀报她有个从未见过的访客。
    听完了他的话,楚婉梳发的动作顿了顿。
    「独孤再?」西内的另外一个龙头?那个被她挖角挖得只剩一个空架子的男人,
    「嗯。」站在纱帘外的冷天色心情恶劣地应著。
    「朵湛知道这事吗?」她搁下节梳,坐在妆台前一手轻托著香腮,思考著该不该私下见别的男人。
    「阳炎去通知他了。」他边说边看向寝殿外,两眉紧紧向眉心拢蹙,「不过……可能来不及。」
    「什麽来不及?」独孤冉的声音已来到寝殿内。
    冷天色拦下他继续前进的脚步,在他想掀开纱帘时紧紧握住他的手。
    「来不及拦你。」都因这个男人,朵湛可能又有一顿火气好向他发了。
    「拦我?」独孤冉与他僵持不下,挑衅地扬著笑,「这座大明宫哪里是我不能去的?」
    「这里。」很不巧,冷天色天生就是爱泼冷水。
    「别以为你是冷家人我就不敢动你。」拿不回自己的手,又见不到帘後人,独孤冉沉沉降底了音调。
    「我好怕喔。」冷天色配合地挤出一抹僵笑,暗暗在手中使上力道震开他。
    独孤冉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就像他现在的情势。
    在这西内,他一人揽权独占了多少年,无奈风雨横来,朝还江山在手,暮却已然改观。
    他的失去是在朵湛出现後开始的。起先很微小,他并没多加理会,仍在想法子避掉想拘提他问审行刺案的风淮,但渐渐地,他发现斜风细雨已成暴势,如一头猛虎一扑而上席卷了大明宫。
    养了多年的家臣莫名离去,手下重臣串连而起同进退地改投明主,仅剩仍执权的数人还站在他的身旁。曾几何时,分裂的西内被一统了?然而这一切,只是为了个女人,他不敢相信。
    後来他才知道,她勾走了多少人的心来为朵湛效忠,同在一座宫檐下,他却始终不能与她碰头,不能来向她要个原因,只因朵湛在事成之後即将她养在紫宸殿内深处,不再让她走出紫宸殿。
    一只洁白的柔荑自帘後探出,轻轻揭开垂地的纱帘,独孤冉转过头去,一怔,双目僵止不动。
    终於看见她了,她就是那个原因,那个他一直很想知道为什麽心腹们纷纷求去,改而投效朵湛的原因,只是他没料到,她是那麽美。
    看著他的双眼里浮起薄醉的光彩,一如先前那些见过楚婉的男人们,冷天色不禁要摇头。
    魔由心生,实在是不能怪色欲太过薰心、力量也太强大,任谁都抵挡不住,连独孤冉也都不明白,除了朵湛之外,这个女人他们是碰不起的。
    朵湛利用她,她利用众人,她是朵湛养的猎鹰,而他们则是她的猎物,和朵湛的丰收。
    西内是一座朵湛堆叠的塔,朵湛一层一层地将这些猎物堆垒置放,而後一阶一阶踩上去,就快要站上顶端。
    只是为什麽人人都心甘情愿为朵湛做这麽多呢?阳炎如此,她也是如此。为什麽人人都迷途忘返地停留在楚婉的双眸下呢?长信侯如此,独孤冉也如此。
    「跟我到我的云霄殿去。」在她水亮的晶眸凝视下,独孤冉有些忘情。
    楚婉挑高了黛眉,「跟你?」
    「你若要勾引,你该找上我的,我比他们都有价值。」他深知道她的目的和她的用处。「你该助的人不该是朵湛,你该助的是我。」只要有了她,要拿回西内还不容易?
    她嫣然而笑,「国舅大人,你似乎误会什麽了。」
    他急忙想靠上前,「我知道你要的是什麽,你不须去争取,只要你愿来,我会双手为你献上。」
    「不。」楚婉朝後退了一步,退回纱帘内。「你不会知道我要的是什麽。」她要的不是权不是利,这大明宫里的一切她都不要,她要的是朵湛。
    独孤冉不肯死心,伸手扯住她的纤腕,「朵湛不会是大明宫的主人。」
    冷天色瞬即变了睑,「放开她。」要命,独孤冉是想让朵湛杀了他吗,
    「无论你再怎麽为他做,他也不会爬到我的头上来,我不会把西内拱手让出的。」无视於楚婉的蹙眉忍疼,独孤冉用力将她扯向自己。
    冷天色还未拉开他,蓦地自身後一只大掌暴戾地紧掐住独孤冉的颈项,一只铁臂揽住楚婉的腰肢,眨眼片刻间,连冷天色都还来不及动,下一刻楚婉的纤腕已被夺回,独孤冉则被甩退两大步,伸手抚著颈上的掐痕。
    「西内当然不会是我的。」朵湛边柔柔推拿著楚婉的纤腕,边抬眼看向独孤再,「这座大明宫的主人是铁勒,我只是代他管家而已。」
    独孤冉喉间生疼得喘不过气来,没想到他竟如此蛮横粗暴。
    「当然,也不会是你的。」他再咧齿冷笑,「你只是个看门狗而已。」
    「阳炎,陪我去外头走走好吗?」楚婉走出朵湛的怀中,对跟著朵湛来的阳炎轻间,她不想留在这里看戏。
    阳炎在朵湛的默许下扶著她步出寝殿,把这里留给他们去交锋。
    独孤冉非要讨个原因,「是铁勒要你来代他拿回西内的?」
    「是我主动要拿回他的西内。」朵湛摇指徐徐更正,「我相信,二哥一定不愿看到外戚干政这种事发生,既然他在北狄鞭长莫及,所以我就擅作主张的来为他管一管。」
    「你想扳倒我?」同为西内人,他不去斗东南两内,反把箭靶对准自家人,他根本就是想夺权。
    朵湛斜睨他一眼,「你早就不是对手了。」扳倒?那是过去的事,西内早就改头换面了。
    他很不甘。「你不可能没有弱点的。」他不信他抢不回来,他也不信朵湛可以稳稳地站在西内。
    「慢慢去找吧,不送。」朵湛笑著扬手,不再和他在话里头继续拐来拐去。
    冷天色摆著一张苦瓜脸,看前一刻朵湛还笑咪咪地赶入逐客,下一刻就马上回过头来,改摆了一张像要吃人恶脸,劈头一顿炮灰就轰下。
    「我先不跟你算楚婉的事。告诉我,你是不是忘了我曾交代过你的事?」拖拖拖,叫他办件事他可以拖这麽久,西内都快到手了,可是他就是迟迟不把独孤再给解决掉,害大事就是缺了临门一脚。
    「没忘。」他告饶地举高双手,「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朵湛一把将他扯过来,「你到底何时才要动手?」
    「有点耐心,我在等你稳定好西内上层。」冷天色叹息地拉开他的手,拍拍他的肩要他等等,「在你坐稳西内之前,我不能擅动独孤冉半分,不然西内会发生群龙无首的问题。」
    「我会尽快,你也快去准备。」他烦躁地催促。
    「为什麽你要这麽赶?无论早晚,西内迟早都是你的,你的动作已经够快了,还快?你是在急些什麽?」冷天色古怪地问。
    「因为……」朵湛愣在他的问题里。
    他在急些什麽?
    之前,他是急著想把楚婉迎进大明宫来,所以他前进的脚步才会走得那麽快,但之後,他是想全面将她占为己有,再也不肯让他的猎鹰去为他开拓领域,因为他受不了被剥夺的煎熬,他更难以忍受胸中那把时时焚烧著他的烈焰。
    至今才赫然发现,他之所以行动会这麽快,其实全是为了他自己,而他之所以会成功,也不是全因楚婉的帮助,助他的是他的妒意,助他的,是他满腔的怒,和心头那从她额上被烙了印後就一亘无法熄灭的心火,为了不让她再走出他的臂弯,他拚了命加快统整西内的脚步,不惜一切也不计手段才能走到今日。
    到头来,她只是点燃他隐藏的烈焰的一股动力而已,她并不是他寻找的火焰。
    迷幛一层层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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